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圣锋》 第01章:神奇世界 这是一位绝艳无双的都市佳人,她神色凄婉地轻抚墓碑,那里有张冷寂的逝者遗像,其下雕刻着英雄的名字与事迹凌欢、最杰出的人民教师、见义勇为的英雄 忽然,一阵凄厉的风呜咽而过,女孩似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身子寸寸滑下,直到扑倒在地,才凄然啜泣,决绝地道:“凌欢你走了,就以为我会苟活不,我们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 苍天似被女孩那哀恸所感应,在她的泣音缭绕中,天空便猝然风雨雷电大作,“咔吧”一声,坟墓竟真的爆裂,露出森森裂缝 东神洲大唐帝国,扬城府,邗县西镇的大郎烧饼店内。 呃,头好疼。凌欢悠悠有了知觉。他隐约记得自己在救学生时,被歹徒捅了数刀,最后倒地昏死的画面。 难道我还没死,又或是身在阴曹地府了正当凌欢格外迷茫时,耳边陡地响起嘤嘤啜泣声:“二郎,大郎哥哥遭人暗算,生死未卜,如今你竟也抛下我不管了。既如此,那你当初,缘何还怜惜我,收留我。” 大郎、二郎湿啊,老子不会变身武松了吧。凌欢瞬间外焦里嫩,头皮发麻。 那女子话音刚落,有个傲慢的男声,却幽灵般随后鼓噪道:“赛西施,如今凌欢被毒蛇咬死,你还有何顾虑。跟了本公子这堂堂魂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必再受这清贫之苦。” 赛西施幸好不是妖妇潘金莲。凌欢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是更加茫然。咦,魂生又是啥玩意,全不像地球的说法。 赛西施寒声斥道:“单中天你走,我们凌家不欢迎你。” 好,好一个贞烈的女子。凌欢暗赞。他虽满脑子疑问,但听了赛西施的话,却也肃然起敬。 “哼,这不学无术的凌欢,还欠我一百两银子,他死后,由你来偿还,不跟了我,你还得起”单中天见如此地步,赛西施还仍然执迷不悟,不识抬举,终于失去耐心,当场翻脸了。 “你”赛西施气急,却驳不出一个字儿。 凌欢有点懵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我放荡不羁还算勉强,不学无术,简直是无稽之谈。再说这厮为何会诬陷老子欠他银子什么银子 “轰”的一下,凌欢大脑突然一炸,随即大量凌乱的记忆涌入脑海,涨得他眼冒金星。许久,他才慢慢理清些头绪。 原来这里是东神洲大唐帝国,凌欢在地球时,为救学生已被歹徒乱刀捅死,而此时所在身体的主人也叫凌欢,是个不学无术、浮夸轻佻的17岁少年,遭了单中天的算计,中蛇毒身亡,恰好又被凌欢鹊占鸠巢,转世重生了。 凌欢的前身可谓一无是处,虽是读书人,对琴棋书画却样样稀疏,还妄想修出魂力成为人上人。 魂力是这世界修炼的特殊能量,大唐人都是通过修炼琴棋书画中的一样或多样,修出强大的魂力,追求魂圣之道。 相传,魂道是由一位绝世女子所创,她以绝大的智慧,无中生有,修得琴棋书画四魂,成就四魂超圣的传说。 后来,为让世人也能修出魂道,她不惜用自身魂力改造天地元力。天下人虽因而能借天地元力入魂道,但她本人,却终因魂力枯竭而消散。 而在她之后,最大能者,也不过成就一魂之圣,再无人能成就多魂超圣。不仅如此,能顺利踏入魂道者,更是寥寥无几。 大唐的魂力修炼,分为魂生、魂师、魂尊、魂皇、魂圣其中每级又有初、中、高,三阶之分。 魂生的魂力,令人“神魂颠倒”; 魂师的魂力,致敌“黯然”; 魂尊的魂力,“追魂夺命”十里之遥; 魂皇的魂力,破敌百人“魂飞九天”; 魂圣的魂力,可杀千人,也可活死人; 超圣之能,开天辟地,仅存于传说 消化了这些多出来的记忆,让凌欢瞬间瞪目结舌。如此匪夷所思的世界,不要说是地球人闻所未闻,只怕连那些将丝袜套头上,内裤外穿的所谓超人,也都跪地唱征服了。 可非常遗憾的是,凌欢的前身,非但没有任何魂力,甚至连最起码的自知之明都没有,居然狂妄到,约定眼前这单中天,文斗比试。 所谓文斗,就是双方约定,比试琴棋书画一样,或多样技艺,胜出者得到赌约的一种较技方式。 刚才单中天之所以说,凌欢欠他一百两银子,就是此次文斗的赌注。 这个赌约在年前便约定好,文斗时间就定在下一天。本来以单中天的实力,完全不必事先害死凌欢,但他却有非做不可,更是不可告人的动机。 单中天的背景复杂,既是邗县豪门单家唯一大少爷,又是扬城知府夫人的胞弟,据说还有不为人知的隐藏背景,本身更是邗县第一才子,以二十五岁的年纪,就跨进了高阶魂生的境界。 本来作为豪门子弟的单中天,是不可能跟凌欢这种寒门子弟有瓜葛的,但据说他是见色起意,想将赛西施据为禁脔。而凌大郎失踪的背后,也隐约有他的身影 “凌欢与你赌约尚未开始,何来欠钱一说。”正当凌欢在消化新身份信息时,被单中天卑鄙行径气得昏头的赛西施,已反应了过来,对单中天据理力争道:“再说,如今凌欢都已不在了,赌约应自动失效才对。” “失效”单中天嗤之以鼻道:“人死赌约依旧成立,你想赖都不可能。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了本公子,要么立即还账,否则” 我湿,单中天你这嘴长痔疮的喷子,老子真该弄一盒洁尔阴给你清洗。凌欢被单中天的无耻气疯了,恨不得将这厮倒栽到花盆里,让他尝尝做植物人的滋味。 “滚,你给我马上滚出去。”赛西施眼见单中天如此无耻,不等他将话说完,便脸色煞白的遥指大门,生平第一次粗口斥骂道:“赌约过后,我会还钱给你。” “哼到时看你用何来还。”单中天冷哼了声,阴鸷地扫了一眼赛西施,隐隐有一丝淫邪之意,随后拂袖悻悻而去。 见单中天已经走远,赛西施再也忍不住悲愤的情绪,扑到床边,抱着凌欢的“尸体”,失声痛哭起来:“嘤嘤二郎,你怎能忍心抛下我独自而去。” 抛下你神马状况,我的前身,不会将她那啥了吧,怎么搞得像被我抛弃的怨妇一般。凌欢瞬间毛骨悚然起来,连多出的记忆,顿时都变得混乱了。 “大郎兄长不知凶吉,音信全无,此时你竟也突然走了,我还有何面目再见兄长。”赛西施随即又决绝道: “不过请你放心,我虽出身贫贱,但也知从一而终的道理,此生我生是凌家人,死是凌家鬼,将你安葬后,便随你同穴而去了。” 咦,不对,照她的说法,明明是想贞烈殉夫了。凌欢顿时着急起来,他还没搞清楚,这西施与自己是啥关系,怎能眼睁睁看着她香消玉损,若听之任之,肯定会抱憾终身。 凌欢本想继续消化记忆,也想趁机积蓄力量,更想听听赛西施的说辞,以便更多了解未知一切,可见赛西施心意决绝,顿时心潮激荡起来,哪敢迟疑,使劲睁开了双眼,双手艰难地伸向西施,似要给她安慰。 赛西施正哭到伤心处,便在这时,突觉有双大手,颤巍巍伸了过来,全身毛孔顿然炸开,骇然后退,看着挺尸床上的凌欢,发现凌欢竟大张着双眼,眨也不眨地瞪着她,不禁毛骨悚然地惊呼:“诈尸” 她被如此诡异的一幕惊呆了。 唉,这副身体实在太“弱不禁风”了。凌欢使尽力气,好不容易才能抬手,正大喘着粗气,被她猛地一推,顿觉全身酸疼,眼睛也被光线晃得眯了起来。 他一时忘形,却是忘了自己还是个假死人,更忘了古时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 赛西施强忍内心的恐惧,仔细看去,见凌欢侧向自己,喘着粗气,鼻端隐有丝丝白气,不禁心头狂喜:“他他有鼻息,他活过来了。” 凌欢被光刺得眯了眼,好半晌才适应了些,重新抬眼,认真打量这位刚烈的可怜女子。 就见她一身粗糙的白孝服,头系白绢,洁白清秀的瓜子脸似曾相识,瑶鼻一张一翕,被冻得通红,水盈盈的桃花眼,却是红彤彤的,正甚是复杂地惊喜凝望他。 这小丫头至多十七八岁,也太小了点,摆在地球上,最多不过是高中生而已,跟我的学生差不了多少。凌欢怔怔地看着她,虽明知古代女子早熟,但见她竟如此稚嫩,心中难免怪异之极。 强忍心头的不适,凌欢勉强笑了笑,声音孱弱地朝她柔声道:“莫要害怕,我还没有死。” 赛西施大睁着眼,眨也不眨地紧紧凝着他,泪水渐渐朦胧了她的视线,僵了好半晌,忽然“哇”地一声,哀哭了出来。眼前这男子那温柔眼神,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那根弦。 这哭声,让凌欢顿觉全身凉飕飕的,这得多少心酸与委曲,才能哭得如此撕心裂肺。男人要坚挺,老子若不能给这柔弱女子快乐,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正当凌欢霸气凝然时,却突地感到大脑“轰”得一热,瞬间便清晰“看到”,脑海里竟有个与他一模一样的男子,只不过是他17岁的少年模样。 呃,这是啥玩意,灵魂还是凌欢瞬间被这诡异的状况惊呆了。 第02章:初露狰狞 凌欢的大脑内,突地出现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少年,刹那如遭雷击,浑身鸡皮疙瘩波澜迭起,惊得“扑棱”一下坐了起来。 “怎么了,二郎凌欢”赛西施见此,疾步跨出,想要搀扶凌欢,但却中途怯而止步。 咦,她遮遮掩掩,似有隐情。凌欢瞬间强压住心头的不适,咧嘴嘿嘿笑道:“西施姐不必担心,小弟也是站在泼皮肩膀上,成长起来的好少年,区区毒蛇还奈我不得。” 为防被赛西施看出破绽,凌欢努力表现的像那寒门凌欢。他为人师表已久,突然间无拘无束地释放另一种情绪,竟有种说不出的舒坦。不禁目瞪口呆,难道我骨子里就无比风骚。 可能是凌欢的确蒙混过关了,也可能是赛西施心系他的安全,闻言便关切地问:“凌欢,你怎会忽然身中蛇毒的。” 我怎么中毒的那还用说,肯定是单中天那厮干的好事。 凌欢可是清晰记得,当天早上少年凌欢外出,在镇外突被人放毒蛇袭击,而在他临昏迷前,曾隐约听到有人说:“大人让你死,你就得死。”那声音分明就是之前的单中天。 大人以前的凌欢是少不更事,可他却是都市成年人,瞬间便确定,单中天垂涎西施,而迫害凌家只是表象,其背后还有更深的秘密,及更可怕的敌人。 那么,究竟是谁在暗算凌大郎,又想要老子小命的。他们目的何在,难道真是为了霸占赛西施这种借口,打死凌欢都不会相信。 老子才借尸还魂,可不想再不明不白被人害死。凌欢决定,从单中天身上入手,奋起还击。可此事却不能说,看样子,赛西施已有为凌家赴死的悲壮决心,说出事实真相反害了她。 男人本就是女人的安全港湾。凌欢见她伤心欲绝,鼻子也是一酸,忙忍住酸涩,故作轻松地道:“我也没想到,会被毒蛇围攻,不过这也没关系,那蛇毒就像是媚药,不但没要了我的命,反让我觉得世界更性感起来。” “贫嘴。”赛西施破涕为笑道。她那一瞬间的风情,连世间百花都为之愧色。 “婉君”凌欢见此,忍不住失声惊呼。 由于刚刚醒来,又处头晕眼花的状态中,凌欢并没看清赛西施的样貌,此时赛西施展颜浅笑,顿时将他惊呆了。眼前的赛西施,跟他地球女友婉君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一位古代美人,一位花都丽人罢了。 “婉君是谁”赛西施蓦然瞪大了桃花眼,语气不善道。 婉君是谁我能说吗说出来,你还不当我是神经病。 凌欢眼珠一转,便将梁祝这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说了出来,把祝英台说成是婉君,又将他自己化身梁山伯,并说这是他刚才昏死时,所做的一个梦,梦里的女孩,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不过,他说故事的水平实在不咋地,如此凄美的爱情故事,好悬没说成日剧二人转。 原来他心里一直有我,连做梦都想到我。 女孩子都是感性动物,赛西施闻听梁祝的故事,瞬间感同身受般,哭的稀里哗啦,扭捏衣角,誓与那粗布过不去,并不敢与凌欢直视,再不纠结婉君其人了。 咳咳,你又不是被师傅削了发的小尼姑,为啥跟袈裟过不去。凌欢见此,偷偷地抹了把额角冷汗,暗叫声好险。 “凌欢你既已醒来,明天与单中天的文斗,该当如何是好。”不过在转瞬间,赛西施便想起了件,至关重要的大事,满脸惨然道: “单中天身为高阶魂生,魂力达到令人神魂颠倒的恐怖程度,即便受文斗规矩的限制,你也很危险” 神魂颠倒就很了不起,我还是色授予魂呢。凌欢虽也明白,这是个神奇的世界,但作为现代人,自有现代人的铮铮傲骨,人不都说了吗,穿越者牛逼,不解释。 于是他湿湿一笑,傲然道:“西施姐别担心,小弟我修炼这么多年,女妖精都不怕,还怕他不成” 他以前也很是贫嘴,可也没如此夸张。赛西施愁眉尽去,掩唇浅笑道:“你这人从没一个正形,赌输了,可要赔一百两银子,这单中天故意设局,就为引你上当。” 连你都对我没信心,看来我这前身,混得的确不咋地。若说在文学艺术上,输给单中天,凌欢还真不信这个邪,想当初在大学,为了泡妞把妹,他可没少对此下功夫,后来更成学校出名的“大才子”。 “西施姐你有所不知,小弟一向低调,改了这么多年都没成功,此次为了对付单中天这伪君子,就勉为其难地高调一回好了。”凌欢艰难站起,将手一挥,湿湿一笑道:“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唉,他还是老样子,狂妄自大。赛西施无声叹息,却不分辩,而是关切道:“凌欢你中毒昏睡了一整天,肚子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弄吃的去。” 她在心中早已想好,这场文斗既势在必行,便也不再拦阻,文斗是不伤性命的,大不了到时输了,将唯一珍藏的贴身坠儿当了。虽这是证明她身份的唯一凭据,但为了帮他,却也在所不惜。 乘着赛西施去弄饭的当儿,凌欢找了盆水,低头察看,水中倒映出的容貌,果然跟大脑中那少年人一样,活脱脱自己17岁时的样子。 虽然他无法确定,大脑内另一个自己究竟是什么,但却可以肯定,他是借尸还魂回到古代了,而最让他有认同感的,就是模样没变。 作为现代人的凌欢,对穿越简直太耳熟能详了,让他以超越光的速度,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 既来之则安之,他虽很思念,远在另一时空的亲人,及那个秀发飘飘,肤白绝色的女友婉君,但事实却告诉他,那都已成往昔了。 眼下摆在他面前,最现实的问题,不是担心另一时空亲人的反应,而是怎样好好活着,逃过单中天再一次的杀招,弄清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在禅心竭力地置他、及凌大郎于死地 要达到自救目的,除了在单中天的身上做文章外,还要增强自身的实力。 首先要高调赢得第二天的文斗胜利,只有当他名声大噪时,反倒是最安全的,单中天等人才会有所顾忌。随后再在提高自身实力的同时,从单中天身上入手,挖掘事情背后的真相,并搞掉幕后推手,一劳永逸。 他其实心中是非常郁闷的,人家穿越者都能做快活王爷,偏偏轮到他,却时刻面临生命危险。 赛西施做饭的动作很迅速,很快便将晚餐端上桌子。 两碗薄粥,几根咸菜,两个烧饼,这就是凌欢转世后,在东神洲所吃的第一顿饭,让凌欢有泪奔的冲动,这倒不是嫌粗茶淡饭,而是暗恨前身百无一用,更感叹家徒四壁。 他勉强吃了个三分饱,就食不下咽了。赛西施虽仅喝了碗粥,吃的却十分香甜,能看到凌欢死而复生,她的心已充满了幸福,虽粗茶淡饭,但却远比鱼翅燕窝来的甘甜。 怎能让如花似玉的赛西施,受此清苦。像她这种仙子般的美女,摆在地球上,那可都是被男人们供着的。 凌欢见此,心中越加酸楚,更多了些柔情,将仅剩的烧饼推到她面前,柔声道:“来,将它也吃了,你饿坏了我会心疼的。” 什么他,他何时会说如此羞人的情话了 赛西施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凌欢,眼中是又羞又喜,见凌欢正用深邃的眼神,温柔地盯着她,顿时霞飞双颊地垂下眼帘,轻声道:“凌欢,你病倒一天,应该多吃些才是。” 多好的女孩。凌欢故意将脸一板,但语气却十分温和道:“西施姐,我刚醒不久,不易多吃,你若不吃可就浪费了。” 赛西施见凌欢一脸真诚,便浅浅一笑,接过烧饼,慢声细语道:“谢谢你凌欢。” 一顿晚饭吃的寒酸,但却充满了温馨。饭后,两人合力将家中的灵堂拆了,把屋内恢复原样。 这个家本就不大,只有一个刚吃饭的外间,也是烧饼店的店堂,另外还有两个极小的内间,一间是凌欢与凌大郎的房间,一间是赛西施的闺房。 到此时凌欢都没搞懂,凌家兄弟与赛西施究竟是何关系,按年纪,赛西施与凌大郎相仿,可偏偏对他这小弟,却表现的与众不同。难道赛西施有姐弟控情结 凌大郎本是卖烧饼的,从他走后,烧饼店就由赛西施一力支撑。而作为男人的凌欢前身,却打着求学的幌子,整天在外面游手好闲,还曾有失踪半年多的历史,回来后本事没学多少,却学了身浮夸轻佻的风流范儿。 这一夜凌欢睡在东厢房,很不踏实,想到生死未卜的便宜哥哥,及西厢房的天仙姐姐,更想到随时会出现的,致命威胁。 最后他在昏昏沉沉中睡下,半睡半醒间,有个风骚无比的声音在咆哮:“做男人要晨起,更要狰狞,老子走到哪,就要有让别人死到哪的霸气,文斗算毛线,老子干翻她。” 第03章:文斗 第二天拂晓时分,凌欢是在迷迷糊糊中,被前厅内争吵声惊醒的。 “凌欢既已活过来,今天就更应参加文斗了。人呢,让他马上滚出来,本公子还怕他再次装死。”单中天那特有的,傲然鼓噪声清晰传来。 “你你血口喷人。”赛西施激怒的声音。 这家伙如此猴急,一定还没进化好,老子就来看看,你的猴子腚是啥颜色。凌欢邪恶一笑,立即起床洗漱,快步昂然向前厅走去。 单中天昨晚,就派人暗中监视赛西施了,他怕赛西施夜间偷葬凌欢后逃走。 可等他凌晨赶到凌家烧饼店时,手下却报告说,凌欢死而复生,随后又从赛西施口中得到证实,心情是可想而知的糟糕了。再加昨晚已与赛西施撕破了脸,便再无顾忌。 “本公子血口喷人你有见过被毒蛇毒死一天后,还能死而复生的人吗”单中天立即嗤之以鼻道:“哼,不管他凌欢如何装死,今天这场文斗都势在必行,本公子要盯着他,看他还能耍何花样。” “大清早的,这是哪来的犬吠在污染环境,比工业污染还糟糕。”凌欢悠哉悠哉地出现在前厅,表情夸张道:“咦,这不是名震大唐的单魂生吗舅养,舅养。咳咳单魂生,请你将脸上的分辨率调低点,亏我劳心劳神才认出来。” 分辨率是什么赛西施虽不明白,却有种忍俊不禁的趋势。她此时早脱去孝服,穿了身简陋的粗布裙,俏立一旁,却也难掩惊世绝艳的风姿。 “你”前厅中一个傲然站立,长袖儒杉,白面斜眉的年轻公子哥闻言,立即冷视凌欢,满脸讥诮道:“凌欢你来的正好,走,随本公子到邗县文斗场,一较高下去。” 你猴急个啥,属老鼠的,莫非急着回家打洞 凌欢嬉皮笑脸道:“骚瑞,我还没进餐,单魂生你是堂堂魂生,怎能故意让我饿肚子参加文斗,这很让人误会的。哦对了,顺便问个小问题,令堂可是令尊表姐” 烧蕊本公子听过烧水、花蕊,却没听过烧蕊的,这凌二郎好生无耻。单中天装作浑不在意地大度挥手道:“没问题,你慢慢烧好了。” 哼,我娘是我爹的表姐又如何。想讨好本公子,本公子照样在文斗中弄死你。单中天高昂起下巴,转身傲然离去。 凌欢冷冷看着单中天离去,眼神顿时冰冷刺骨,许久才转过身来,见赛西施正眼神无比复杂的把望自己,便以前所未有的态度肃容道:“西施姐放心,只要我有口气在,就决不允许你受一点点委屈。走吃饭去,吃过饭我们去斗蟮单。” 他还是那个嬉皮笑脸,不学无术的凌欢吗赛西施心儿一颤,震鄂地望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年,人还是那个人,目光却变得深邃而明亮,充满了阳光般的自信,沉稳而睿智,像位高雅淡薄的智者,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坏了,引她怀疑了凌欢见此心中一惊,随即腆着脸嬉笑道:“咦,姐姐你这是何眼神。小弟年纪尚幼,心智不坚,被你仰慕,我会骄傲的。” 刚才难道是幻觉,他怎又变得轻佻起来了。赛西施眸子里困惑之色,稍纵即逝,肃容提醒道:“虽是文斗,凌欢你也万不可轻视,输了银两不要紧,当心中了歹人的暗算。” 歹人的暗算哼,歹人算什么,老子等下让他变成妖人。凌欢不屑冷笑道:“单中天是命好,生在豪门家庭,若按真实水平,他做我脚垫都不够格。” 与此同时,他心中暗叫声好险,差点让赛西施瞧出破绽,今后行事,还是小心为妙。 “你还是小心为好,毕竟单中天的魂生成名曲送妻曲,是被世人盛赞的,可见其琴艺造诣是不容小觑。”赛西施喃喃一声长叹,眉眼间闪过丝忧虑,苦心劝凌欢道。 魂生有啥了不起,惹得老子不高兴,让他变成婚外生。凌欢绝不相信自己在琴棋书画方面,会弱于单中天,在现代大都市中,他都是文学艺术方面的佼佼者,更何况,是在这不知唐诗宋词的异世古代。 当然了,凌欢是不可能跟单中天力敌的,毕竟正如赛西施所言,那厮是正宗魂生,强大的魂力可令人神魂颠倒,唯有智取方为上策。 早饭跟昨晚一样的稀粥烧饼,不过数量却增加了一倍,可能是赛西施考虑到,凌欢将要参加文斗的缘故,文斗终究是大耗脑力与体力的事。 吃过早饭后,在赛西施的收拾下,两人一身“盛装”向邗县文斗场出发了。在随行的人中,还有与凌家交好的邻里们,这些人不是去看热闹,而是去给凌欢鼓劲打气的。 另外还有几个陌生人远远吊着,看那鬼祟的样子,怕是单中天派来的亲信了。单中天从早上露面后,就再没出现,以他的秉性,是不可能不对凌欢进行监视的。 虽已过元宵,但邗县的气温依旧很低,却也晴空万里。 这还是凌欢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时代的事物,走在前往县城的官道上,一路的景色格外原朴,空气也非常清新,但气氛却显得异常压抑。 人们都在替凌欢担心,单中天在邗县的知名度很高,属于那种万众瞩目的大人物,强大实力是人们仰视的存在。凌欢只是普通的白身学子,跟单中天文斗,只要有点理智的人都会认为,凌欢必输无疑,连赛西施都不例外。 等大家行至邗县文斗场时,才愕然发觉,现场观战的人非常多,多数是读书人与年轻女子。当然,这些人的目的,不是看龙虎斗好戏,而是来看热闹的,也是来亲身感受“神魂颠倒”琴意的。 作为普通人,人们只知魂生在演绎作品时,会有让人神魂颠倒的状态,却从未见识过。 若是武斗,普通人断不敢亲赴现场,强大的魂力足以令人重伤,毕竟谁都害怕被误伤不是。 可文斗却不同,魂生奏曲只会让人精神愉悦到神魂颠倒,而不会伤及性命,如此良机谁也不愿错过,特别是那些怀春的深闺少女们,就更是向往。 到了文斗台前,赛西施拉着凌欢,坚持让他对台上的一座雕像恭敬行礼,让凌欢愕然的是,那雕像竟是人首蛇身的绝美女子,跟地球传说中的女娲极其神似,便明白,这就是那位传奇超圣玄女仙子的圣像了。 凌欢还是极为敬佩她的,在这个似是而非的古代世界里,对方能创出,令天下人受益无穷的魂力,是殊为不易的。 单中天在文斗还没开始时,便早早登上了高高地文斗场,并风骚无比地向着台下众人频频挥手示意。 他白面无须,长衫飘飘,又面带着微笑,举止间说不出的风流潇洒味道,顿时变得万众瞩目起来,引得台下花痴女们,状若疯癫地向台前挤来,不断欢叫着向他示意,一时间莺莺燕燕声极为悦耳。 “单公子你好帅啊” “单魂生我们支持你” “那凌家泼皮根本没资格挑战公子” “单公子你定要演绎出,令人神魂颠倒的神曲啊” 她们那悦耳动听的话声,在赛西施耳中却变得格外刺耳,也让她充满了一种,赴死的悲壮与绝望,在她想来,凌欢想通过文斗战败单中天,那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湿啊,女人疯狂崇拜偶像的行为,不是现代所独有,而是每个时代都一样。凌欢憋闷的摇了摇头,哼,等下就让你们看看,老子这小人物,是如何逆袭成男神。 “我想诸位都知将发生何事,不错,有个狂妄自大的小丑,他向我提出挑战,想在琴技上与我一较高下。这人怕列位已有耳闻,不错,他便是那凌家烧饼二郎凌欢。”单中天一边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一边朝台下频频抱拳施礼。 狠狠秀了一番后,他这才意犹未尽地指向凌欢,气焰嚣张地高声道:“凌家小子,事到临头,你却壮怂,没胆子登台了么” 第04章:露出獠牙 老子在呢,单中天你丫的叫什么叫,当这里是“星光大道”舞台,还是“爸爸你去哪儿了”节目组,真是大惊小怪的家伙。凌欢见到单中天在台上叫嚣,忍不住回以中指。 “凌欢你上了场,千万莫要逞强,输了不要紧,姐姐手中还有个玉坠,将它当了,足抵纹银一百两。”赛西施眼见单中天指向凌欢,便毅然对凌欢轻声劝道:“单中天此人心狠手辣,你定要防备他暗下黑手。” 而随行的邻里们,也不无担心地随声附和,一旦单中天用武斗的方式对付凌欢,那对凌欢来说,将是灾难性的。 凌欢感觉鼻子一酸,对着大家,更是凝视西施动情道:“我不知人是否有来生,倘若在来生里记不住诸位,那我宁愿变成彼岸花,世世守望。诸位乡亲,西施姐,我凌欢在此谢过了。” 他是借着大家,对我袒露心声的吗赛西施心尖儿一颤,泪眼婆娑的掩住小嘴,不放心地哽咽道:“凌欢,为了我我们的大郎哥,你定要好好活着。” “嘿嘿,姐姐你想哪去了,从我死而复生后,便已大彻大悟,英雄莫问出路,把妹不看岁数,我还很年轻,是绝不会死的。”凌欢见西施落泪,心中一窒,忙故作轻松地贼贼一笑道。 随后不等西施反应过来,他便不再停留,而是转身分开人群,趾高气扬地大步向文斗台走去。 “烧饼西施”人们顺着单中天的手指所向望去,顿觉眼前一亮,齐声惊呼。 女人们则是充满了嫉妒的眼神,死死盯着俏立人群中,两行清泪半遮面的羞花少女,男人们更是忍不住猛吞口液,眼神火热起来。 传言非虚,烧饼西施果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啊 “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凌欢一边分开人群,拾阶登台,一边无比风骚地向着观众挥手示意,可惜却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打了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形象顿时显得十分狼狈,引台下一片喝倒彩的嘘声。 赛西施与邻里们见此,心中一沉,不祥感油然而生,赛前失足有马失前蹄的嫌疑。赛西施更想喊凌欢弃权认输了,但最终却是忍住了,若文斗弃权,将是凌欢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耻辱,更会留下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 “连路都走不稳,还妄想跟单魂生文斗,简直自不量力。”有崇拜单中天的花痴女见此,嗤之以鼻。 “看样子,单中天对凌欢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有比较理智的旁观者据理分析。 “那是自然,这凌家小子居然狂妄到,敢向单魂生提出文斗挑战,简直太自不量力了。”相信力量派的观众附和道。 “唉,这凌欢虽不自量力,但模样倒是挺帅的呢。”其中有个长相异秉的胖女子,见凌欢丰神如玉,满是可惜道。 而在文斗场一侧贵宾区内,则有单中天的亲友团,名为亲友团,却都是些年轻好友,并没重要的长辈。单家人从未想过文斗会输,就更别谈慎重地派人来了。 “哈哈”单中天的好友们,眼见凌欢如此不堪,顿时很没形象地大声讥笑起来,其中有个胖子更是不屑道:“中天兄也真是,这种没用家伙的挑战,理他作甚,赢了一百两纹银也毫无意义。”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中天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冲那美人赛西施去的,是这凌家蠢货,上了中天兄的当才对。”另外有个瘦子像是知些内情,神神秘秘的轻声道。 与此同时,他还用手指了指,正紧张注视凌欢的赛西施。 “哦”胖子与众人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以中天兄的精明,又怎会为区区一百两丢了气节,摆明了这凌欢是个蠢货。” 在人群中,有位身着火红色的劲装,轻纱遮面,身材妖娆的女子,在凌欢登台时,便悄悄移向台边,所过之处,人们不知所觉地自动让开条通道,等她走过后,便又再次淹没。 当她见凌欢打踉跄时,不禁皱了皱眉毛,微不可闻地呢喃道:“他居然故意打晃,看样子大郎这弟弟很不简单呢。” 凌欢稳住身体,整了整衣服,又对台阶咬牙切齿了一阵,便不去想它,举步继续登台。 他前世为人师表,少有性情表露的一刻,其实骨子里却放荡不羁,不羁的甚至有些嚣张。 此时面对这光怪陆离的神奇世界,没有任何礼法可束缚他,借助前身浮夸轻佻的名声掩护,面对崭新茫然的未来,他不嚣张,就对不起重生机会了。 “咳咳没想到,大家如此欢迎我。咦,大家这是何等眼神,千万别瞎想。我这人生性高雅淡薄,虽知识渊博,若非单魂生耍诡计逼迫与我,也断不会出此风头参加文斗会。”凌欢蹬上台后,团团打躬作揖,满脸委屈道。 “哗”台下顿时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单中天气得脸色铁青,忍不住指着凌欢,跳脚嚷嚷道:“你放屁,我堂堂魂生,怎会逼迫与你。” 小子你跟老子斗,还嫩了点,同样都是禽兽,装你妹的斯文。 凌欢将眼睛瞪得溜圆,手颤颤巍巍指着单中天,满脸激愤道:“你你堂堂读书人,怎能出口成脏。群众眼睛是雪亮的,大家是相信如此粗鄙的伪君子,还是相信我,这金絮其中的真小人” 是啊,这凌欢虽自夸的厉害,但却不似单中天那般伪君子所为。众人看向单中天的眼神,顿时有些异样的味道。 “你我要杀了你。”单中天见自己一时激动失言,竟惹得大家鄙视,顿时急怒攻心朝凌欢咬牙切齿道。 啊哈,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 凌欢似被单中天吓着了,手指着单中天连连后退,直到避无可避才颤声说道:“你你果想杀我。魂生杀人神魂颠倒,你是眼见文斗将要落败,竟想用魂力卑鄙暗算,你果然好狠毒。” “文斗是不可杀人的,单中天你别坏了规矩。”大家顿时同情起凌欢来,纷纷指责单中天,连那些花痴女都不例外。 “怎么可能,我刚才只是跟凌欢兄开个玩笑而已,想我堂堂魂生,是绝不会卑鄙杀人的。”单中天眼神阴冷的扫了眼凌欢,紧了紧拳头,脸色接连数变,随后便指天为誓道: “我以灵魂起誓,若在文斗中使用魂力,将永世神魂颠倒。” 在东神洲大陆以灵魂为誓,是最狠毒誓言了,倘若违背誓言,那宣誓者就会受到离魂之苦,一生都会生活在浑浑噩噩中,这是任何人都不愿违背的誓言,特别像单中天,这种本有魂力的魂生。 嘁,想跟老子玩文字游戏,门都没有。 凌欢冷冷扫了一眼,单中天那紧握的拳头,便嬉皮笑脸道:“哇,单魂生誓言发得好重,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不过,不用魂力,能否用其它的卑鄙手段。嘿嘿大家都知道,我这人一向敏而好学,有不懂之处,总爱刨根问底,所以才有如今成就,惭愧,惭愧啊” 惭愧你娘个绣球,竖子实在太可恶了。凌欢这厮死而复生后,竟会变得如此狡猾。 单中天强装笑脸地咬牙切齿道:“不仅是文斗中,即便是在其它地方,只要与凌欢同在,我不但退避三舍,而且还会尽全力护他周全,否则本公子将黯然。” “哗”台下一片哗然,这次大家完全相信了单中天的话,只要两人同时出现,他便全力保护凌欢,换句话说,万一凌欢出事,那就是他单中天的问题,如此重誓,足现“诚意”了。 “你还可躲于幕后,假借他人之手的嘛。”凌欢缓缓走到单中天身前,状似亲昵的附耳对单中天轻声道。 草泥马,老子受不了,老子这就杀了你。单中天骤然引动魂力,怆然仰天,露出狰狞的獠牙。 第05章:折花 正当单中天不顾一切,要痛下毒手时,突闻一声如鼎似钟的异响,“当”的一声,惊醒了情绪失控的单中天,同时骤然响起一个威严声音:“文斗开始,请两位准备。” 大家这才惊觉,不知何时,文斗台上出现了个面白无须,但却不怒而威的中年男人。 “彭千总。”人群中有人认出来人,失口惊呼。 大家闻言一看,这中年男人,可不就是邗县军所的彭千总么。一个小小的文斗,竟能请动军所的彭千总做裁判,实在太不简单了。 由于邗县地处沿江要地,时刻都面临海寇来袭的压力,因此军所指挥统领不仅级别很高,权利也很大,这彭千总是个能在挥手间,“黯然”的牛人,这种人竟在百忙中来做裁判,看来是单中天的面子够大了。 “学生拜见彭千总。”单中天眼中闪过一丝惊色,朝彭千总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而眼神里却没一丝恭敬之意。 刚才差点中了凌欢的激将之法,幸好彭千总及时出现,否则真要违誓失手杀了凌欢,那一辈子就成废人了。 “单贤侄不必客气。”彭千总大手一挥,浑不在意道。 唉,若非这厮提醒,老子差点就成功了。不过,老子的前身,也确实简直愚笨到家了,跟单中天这强者文斗不说,还让姓彭的来做裁判。 凌欢满脸震惊地嚷嚷道:“哇,原来单魂生跟这位彭千总,是蛇鼠一窝,那我岂非是十分危险。” 随即他又急忙摇手:“骚瑞,骚瑞,刚才纯属口误,单魂生跟彭千总,都是菊花爱好者,雅好高洁,怎会沆瀣一气。口误,口误。” 单中天气得,将拳头握的“咯吱”响,彭千总却古波不惊地道:“文斗是有规则限制的,请学子凌欢放心比赛。” 随后他便不等凌欢再继续纠缠,立刻面无表情地说起了比赛的规则 说起来,凌欢是不具备文斗资格的,文斗武斗都是有规则的,文斗的比赛规则十分简单,参赛者必须有新作品问世,或是有魂生以上的实力。 在文斗中,大家可越级挑战,但不可引用魂力,特别是强者对弱者,不可使用魂力,否则始作俑者,将会受到非常严重的制裁,情节严重者,甚至会被剥夺魂力。 武斗倒是没有禁忌,只要双方愿意,订立生死合约,当场击杀参赛者都不为过。 但凌欢还是从文斗规则中,发现个很大的漏洞,规则中,并没提及普通人使用魂力,伤及强者的规定。 按说普通人是不可能会有魂力的,即使在比赛中突破有了魂力,也不敢向更强大的人使用魂力,要知一旦有人首先使用魂力伤人,被攻击者可奋起反抗,而不受任何惩罚。挑衅强者,岂非是作死的节奏。 彭千总在宣读了比赛规则后,便让人送上两架古琴,放在台子中间,这才以无比严肃的神情道:“魂生单中天与学子凌欢的文斗,正式开始。” 此前凌欢与单中天,已订立了文斗协定,达成共识,并请彭千总做了公证,此刻彭千总并没再累叙。 他在宣布完后,挥手在单中天与凌欢的头顶上,引动一片辉光,表情甚为肃穆。这就是正常文斗中最重要,也是最神圣的一环魂力辉光沐浴,神似净手更衣。 在完成这些动作后,彭千总默默退到文斗台侧的裁判席上,好整以暇的坐下,冷眼旁观。 在彭千总离去后,凌欢与单中天各自按规矩行礼。单中天更是以人们不易觉察的角度,对凌欢阴测测道:“凌欢你死定了,本公子不但要得到赛西施,还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厮果然够阴险,竟想搅乱老子心境误导我,以为老子看不出,你背后有人“插花”,暗中力挺你。 凌欢嘿嘿一笑,立即大声道:“你要让我,这如何使得。我这人一向光明磊落,尤其是神圣的文斗更如此,望单魂生千万莫做辱没文斗的事来,切记,切记。” 凌欢的声音很大,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喧哗声:“没想到凌欢如此正直,唉,刚才大家都错怪了他。” “你”单中天气结。他没想到,凌欢会变得如此牙尖嘴利,这那里还是那个,被骗定立赌约的蠢货凌欢,分明贼精的很。 眼见讨不到便宜,单中天再不敢啰嗦了,而是径直走到其中一架琴前,屈膝飒然而坐,神情逐渐变得肃穆起来。 “单中天这是准备,先于凌欢弹奏了,此举真是没有高手风度。”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咦,今天中天兄很反常,怎有点进退失据,自乱阵脚的感觉。”单中天亲友团的好友们,不禁诧异起来。 不过大家都没想过,凌欢能赢单中天,尽管不允许使用魂力,可终是魂生与普通学子的区别,两者对琴艺的造诣,依旧不可同日而语。 有鉴于凌欢与单中天两人,文斗实力悬殊太大,连赌档的那些庄家们,都没对此展开赌局。比赛结果,瞎子都看得出来,开了赌局,还不得赔了倾家荡产。 在人群中,唯一对凌欢有丝信心,或是有点期盼的人,只有西施了。与其说她对凌欢有信心,倒不如说是渴望奇迹发生罢了。 单中天之所以会成为魂生,就是他自创出能令人神魂颠倒的琴曲,可见琴艺并非泛泛。而凌欢只不过是个普通学子,对琴艺也是一知半解,哪里又会胜过单中天,除非是有琴圣附体。 现场实力最强大的彭千总,更是认为单中天必胜,这种信心,就好像职业选手与幼童比试一般,两者压根不在同一级数,单中天对凌欢有压倒性的优势。 凌欢见目的已经达到,也随后坐到另一架古琴前,静静酝酿情绪起来。 单中天见凌欢也坐了下来,便立即冲凌欢轻蔑地撇了撇嘴,虽说他单中天的琴道,并非是他真正感悟出的,来的也并不光明,但胜过凌欢,那还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今天的凌欢,给单中天的感觉十分诡异,人还是以前那个人,却又变得很莫测高深,让他心中,有种很不妙的错觉,他十分讨厌这种感觉。 在文斗前,他确实对凌欢暗下了杀招,对他来讲,凌欢非死不可,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凌欢会死而复生。 此时他又被凌欢挤兑的发了誓言,违背灵魂毒誓的后果很严重,幸好他对此早有充足地准备。 因他压根就没想过,要与凌欢文斗,此时逼迫到如此程度,不得不现场想出一首,够分量的琴曲,否则就太伤自尊了。他所考虑的,不是胜负而是面子问题,可见他有多蔑视凌欢了。 不过,单中天还是有些急智的,在仓促间,瞥见俏立人群素颜素衣的赛西施时,突然灵光一现,一首咏梅喻人的曲子,便很快在脑海中酝酿成形。 你赛西施情操不是很高尚吗嘿嘿,本公子要现场来个“弄梅折花”戏佳人,说不定,此曲真能达到,令人“神魂颠倒”的程度。 想到得意处,单中天的心情,犹如炊烟般缭绕直上,说不出的缥缈自得,再看向凌欢时,眼神中就多了些诡谲的味道了。嘿嘿,凌欢这蠢货,能否听懂本公子这折花曲呢 单中天你这人棍,竟将坏主意,打到西施姐的头上,老子不让你颜面扫地,誓不罢休。 凌欢瞥见单中天那猥琐的目光,大怒,立即冷着脸,朝单中天微不可闻地寒声道:“你最好别打西施姐的坏主意,否则,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 “什么”单中天瞪大了眼睛,骇然惊呼。 第06章:响亮耳光 老子吓也能吓死你。凌欢冷冷一笑,直接无视目瞪口呆的单中天,随后便一本正经稳坐琴旁,目不斜视,似乎在酝酿琴曲了。 凌欢怎知晓本公子心中想法,简直是太诡异了。单中天感觉,越来越摸不透凌欢了,强大的信心已产生了动摇,自己在凌欢面前,仿佛是赤果果的,这种状态让他非常恐慌。 哼,装神弄鬼的东西,不管你如何蹦跶,本公子都有办法对付你。单中天强压心头的不适,朝彭千总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这才狠狠瞪了眼“傲然”的凌欢,正襟危坐起来。 彭千总也回以安心的眼神,随即扫了眼凌欢,眼神中隐有丝丝寒芒,可不等凌欢察觉,便又恢复了常态。 他能任千总统领,与扬城府台大人力荐不无关系,而府台大人,又是单中天的亲姐夫,这才是单中天此时最大的依仗。 哼,有了彭千总出手帮忙,看你如何逃得了本公子的手掌心。单中天定下心来,傲然对着众人大声道:“我将演奏的,是首咏梅曲弄梅。” 在众人爆出阵阵的叫好声中,单中天这才抬手制止了大家,真正沉浸在新曲弄梅,琴曲的弹奏中。 不得不说,单中天在琴艺上的造诣,确实下过苦功的,此时随手弹奏,“叮咚”的琴声,春雨润物般,飘进了众人的心里,在众人的脑海中,活灵活现勾勒一副,翩翩书生“弄梅折花”戏佳人的场景。 他虽不能使用魂力演奏,但一曲弹奏下来,还是引得台下观众,特别是年轻女子们如痴如醉。 一些本就崇拜单中天的女花痴们,更是激动的当场飙泪,好像她们便是曲中那佳人一般。 赛西施也隐约听懂曲子的真正含义,心中羞愤之余,又情不自禁为凌欢担心起来。单中天此曲对她而言是恶意的,但对其他的普通听众而言,确实是一首很不错的曲子了。 嘿嘿,单公子生性风流,果不虚传。连身为魂师的彭千总,都不禁轻点其头:“单魂生果不愧为邗县琴艺天才,此曲意境优美,琴艺登峰造极,假以时日,必能突破魂师境界。” “彭千户谬赞了。”单中天谦道,脸上却隐现傲色:“此曲咏梅喻人,是我爱慕佳人有感而发,有欠妥之处,还望请大人您,指点一二才是。” 他在躬身回答彭千户时,眼睛却得意洋洋地乜向凌欢,可下一刻他却眉头大皱起来。 就见身为同台竞技的凌欢,对此非但没任何惊怒之色,反而脸带一丝淡淡的冷笑,似胸有成竹,又似对此曲有几分轻蔑。 这凌欢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胸有珠玑。彭千户也同样将凌欢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暗恼,更有些困惑。 “学子凌欢,你对此曲有何见解”彭千户摆出副尊长的样子,姿态高傲地问凌欢道。 他要让凌欢当众出丑,单中天此曲中折花戏佳人,明显隐喻的,是赛西施,不管凌欢如何回答,结果都将是自取其辱。 原本凌欢确是胸有成竹,毕竟在他的记忆里,有太多是地球惊艳绝伦的曲子,能碾压咏梅,可当他真心想用时,却骇然惊觉,这些他本可信手拈来的曲子,一首也无法想起,仿佛中间隔了层神秘力量,让他无法打开记忆的闸门。 难道使用记忆中的曲子,我也必须具备一定的实力才行凌欢灵光乍现地有了丝明悟。 “恩你哑了,还是聋了。”彭千总见凌欢久久不语,不禁板着面孔,毫不客气地厉声呵斥道。 想借此羞辱老子凌欢的魂海中,一直纹丝不动的神秘魂体,蓦然睁开了双眼,一道金光一闪而过。“咔吧”体内随即传来一声,某种禁锢破碎的声音。 “琴艺一道是摆脱约束,释放人性,回归自然之道,单魂生此曲,呵呵”凌欢充满了自信,但却淡然冷笑道。 “此曲怎样”彭千总心头一跳,本能问道。 你这老家伙,都等不及老子来打脸。 凌欢淡然扫了眼彭、单两人,嘴角浮起一丝诡谲笑意道:“艺术是醇美高洁的,可在此曲中,我并未感觉到,反见到未进化好的禽兽在嘶吼,此曲无病呻吟,太过矫揉造作,单魂生着相了。” 凌欢语出惊人,众人皆震惊的目瞪口呆,这小小的游学之子,竟凭地狂妄,简直是口不择言。 “竖子可恶。”单中天未及开口,那些崇拜他的花痴女们,便已大声斥责:“单魂生是以琴入道的堂堂魂生,岂是你这等蠢材,可随意轻贬的” 凌欢可是明白崇拜之力的厉害,面对众花痴女的责难,便装作没听到,只是目不斜视的盯向彭千总,看他如何作答。 彭千总见此,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扫了眼一脸铁青,却趋于暴走状的单中天,便咬牙朝凌欢阴笑道:“那你就指出,单中天究竟着相何处若说不出子丑寅卯,可别怪本将军法不允情” “这倒没问题,不过没彩头的亏本买卖,我是不会做的。唉,看在与单魂生相熟的份上,我给他打个对折,白银一百两好了。”凌欢懒得去理彭老头的威胁,对正用杀人眼神,盯着自己的单中天,更是瞄也不瞄,嘿嘿一笑道。 要彩头台上台下一片哗然,凌欢这厮莫不是想银子想疯了,不但羞辱了单魂生,还想占他的便宜。 “好,这是一百两银子,希望凌欢你别让大家失望,要相信众人眼睛是雪亮的。”单中天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取出两锭五十碗银递给凌欢,神色极为平静地道。 他要赤果果的棒杀凌欢,此举既能显出他的大度胸襟,又能将凌欢逼上绝路。到时若凌欢信口雌黄,都不需要他亲自出手,愤怒的观众足将凌欢撕碎。 这厮怎会如此大方凌欢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毫不客气地收下那两个锭银。想要借刀杀人,可惜你打错算盘了,等下老子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凌欢收好银子后,这才幽幽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艺术的最高境界,讲求的是真情与共鸣,作品既要有真情实感,又能让观众产生心灵共鸣。 “单中天此曲干涩靡邪,而又曲高和寡,没有一丝人性真情,就更谈不上直透神魂了。总而言之,此曲单调乏味,却又哗众取宠,实为大大不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彭千总脸色大变,随即眼神闪烁地盯着凌欢寒声狡辩道: “此乃空泛之言,若你不能用事实证明这两点,本指挥使定当场拿你试问,好让你明白,堂堂魂生,不是你小小学子所能玷污的。” 好,彭千总这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简直是妙到巅峰。单中天暗赞一声。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好,此句大善啊”台下的众人,顿时情绪激动起来:“凌公子您就奏一曲,演绎真正的生死相许,我们支持你”大家明知彭千总居心叵测,却仍生出对凌欢演奏的渴望。 原来他以前不学无术只是表象,骨子里却真是高雅淡薄。如此让人震撼心灵的话,他都能信手拈来,即便输了文斗,也值得骄傲了赛西施在台下,远远看着台上那耀眼的凌欢,泪水模糊了眼睛,感觉她一直以来的坚持,值得了。 姐姐你放心,我会用事实证明你的高洁。 凌欢深深望了眼,台下那鹤立鸡群的泪人儿,虚抬双手,台下的喧哗戛然而止,随后便缓缓坐下,悠悠道:“裁判是个神圣的职业,可偶尔也会出现黑哨,没关系,为了大家,我倾情献首咏梅新曲梅花三弄,又能如何”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琴声如歌声般,在他的指尖缓缓流淌,震撼人们的神魂:“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澈骨,那得梅花扑鼻香,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 凌欢在弹奏时,眼睛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一脸震惊的赛西施身上,眼中却难掩丝丝情意。此时的婉君,可知我用另一种方式,活过来了 最梅花三弄赛西施与凌欢那深邃的眼神相对时,不禁全身巨颤,巨大的幸福眩晕,让她目眩神迷,热泪盈眶却又浅笑盈盈。这一刻她美得不可方物,天地为之失色 一曲终了,有很多人能随口吟唱凌欢的梅花三弄,此曲感情炽热,语言直白大胆,却又朗朗上口,真正体现了凌欢刚才所言的,真实感情与心灵共鸣八字精髓,与此曲相比,单中天那曲,简直俗不可耐了。众人激动的感叹:“神曲,神曲啊” 原来真正的神曲,真能达到如仙歌般,使人心神共鸣啊须臾,反应过来的人们,爆发出潮水般震天动地的掌声,经久不息。 到此,凌欢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更加确定了一个念头,想要使用记忆中地球的东西,自己必须具备相应的能力。 一曲终了,凌欢一改刚才高雅的神情,而是无比风骚的站起身来,对着观众团团作揖:“多谢,多谢诸位。我向来腼腆,不善言辞,谢谢大家的掌声,能否让掌声来的更激烈些,唉,知音难求啊” 只是他虽有所觉,却并不知,脑海中那像魂体一般的人儿,那惊人之变。 台下的掌声,顿时变得更加热烈,同时响起一阵,“我懂得”善意笑声。 “这凌欢好风趣,好有才哦”有女子仿佛这才惊觉,凌欢的惊才绝艳一般,边鼓小手,边满眼小星星,紧盯凌欢喃喃道。 “可不是嘛,凌公子身材修长,剑眉星眸,丰神如玉,简直就是人间奇男子耶”有花痴女不禁大声附和道。 连刚才还为单中天死去活来的花痴女们,此时都死死盯着台上,那清新俊逸的凌欢,但却酸酸道:“就是细腿细胳膊,穿着也寒酸了些。” 不过,当她发觉,身边有利剑般愤怒的眼神,“杀”过来时,赶紧闭嘴低头,众怒难犯啊。 “他这是作弊,是取巧剽窃了我的创意,根本达不到创新标准,此曲不算。”眼见人们用崇拜的眼神盯着凌欢,站在台上的单中天,嫉妒的双眼赤红,情绪失控的大声尖嚎道。 掌声在单中天的嚎叫声中,戛然而止,众人愕然,可不是吗,此时场上所进行的是文斗,而文斗最重要是创新,虽凌欢的曲子惊才绝艳,远非单中天那垃圾货所能比拟,可那也是首咏梅曲啊。 第07章:黯然销魂 众人愕然,凌欢的曲子,只是咏梅,没有创新。而且最重要的是,凌欢的演奏,是为了演示单中天作品缺陷的。 此时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彭老头竟使了连环计,此人实在太狡诈了。眼见凌欢获胜却不能算数,众人心中异常难受,看向单中天与彭千总的眼神,充满了敌意。这特么所谓的黑哨,简直比特么锅底灰还要黑啊。 他能创出如此神曲,不为冲击魂道,只为还我清白。原来,我在他心目中,竟是如此圣洁。 赛西施掩住樱唇,且悲又喜地哽咽道:“梅花一弄断人肠二郎,我便为你肝肠寸断,此生也绝无遗憾了。” 若非目的不同,此曲定能让凌欢步入魂道,真是可惜了。不是说,大郎弟弟,是个浮夸轻佻的蠢货吗那位全身似火的红衣女子见此,不禁皱眉讶然深思起来。 “不错,单中天说得对,此曲不算。”一直冷眼旁观的彭千总,对单中天的反应暗自称赞,能创一首新曲就殊为不易了,更何况接连两首。与此同时,他眼中寒光更甚,淡淡扫了眼台上的圣像,若有所思。 哼,老子早知你俩会来这招,但为了西施姐,值得凌欢不屑一笑道:“但凭此话,当今天下读书人,便无一人能与单魂生相提并论了。” 单中天老脸红一阵紫一阵,却还是厚着老脸道:“请自重,凌欢你莫非是在怀疑魂道圣律规则使然,你必须演绎一首新曲。” 魂道在大唐帝国人心中,神圣不可侵犯,单中天此举,直接将凌欢推向风口浪尖。 人不要脸则无敌,凌欢虽自认为脸皮够厚,但与寡廉鲜耻的单中天相比,他觉得自己纯洁的,倒像不知苍老师为何物的,九世童子转世了。 “我想大家也希望听到,凌欢再创一首,真正惊艳的绝世好曲来,是不是”眼见观众群情激奋,彭千总眼珠一转,带着丝魂力,扬声对大家蛊惑道。 “再来一首,凌公子再来一首。”受彭千总的魂力影响,众人明晓得其心可诛,却还是本能鼓掌欢叫。而从另一方面,也间接证明,凌欢的惊艳表现,让大家太如饥似渴了。 此时,不仅是欣赏凌欢文采的年轻女子,连曾对他不屑一顾的人们,也都情不自禁地尊他声公子了。 赛西施激动的霞飞双颊,心中却极其矛盾,既希望凌欢能再有神奇表现,又担心他太过耀眼,会令自己自愧形秽,甚至更遭坏人嫉恨。 其心可诛红衣女子冷冷扫了眼彭千总,眼中寒光电闪,随即又恢复平静,仿佛刚才那眼神只是幻觉而已。 “谢谢彭千总与单魂生抬爱小子,我向来知恩图报,等将来你们作古之时,定送副上好棺木聊表谢意。”凌欢一本正经朝两人鞠躬作揖道:“咳咳咳就是不知二位喜欢滑盖、还是平板的” “扑哧”红衣女子忍不住失口笑出声音。大郎这个小弟,着实太有趣了,简直就是个妙人。 赛西施及观众们,也随之莞尔起来,其中更有人,很没形象的捧腹大笑不止。 单魂生被气得浑身发抖,双拳握的“吱吱”响,却以莫大的意志力克制住了。而彭千总则不惊不怒,似乎凌欢所说,与他无关似的。 这彭千总与单中天,果然蛇鼠一窝,合伙耍手段对付老子。凌欢淡淡扫了眼彭千总与单中天,这才举起双手朝台下虚压了压,豪气万丈道:“谢谢诸位对我的信任,能像对黄金那般坚定,凌欢不甚涕零,为了诸位,小子再献丑了。” 嬉笑与喧哗声随即戛然而止,大家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紧盯凌欢,仿佛一眨眼他便化成空气似的。 在寂静无声中,凌欢缓缓坐于琴前,此次他却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不知是否是错觉,在转瞬之间,人们便能感觉到,一股淡淡地哀思,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生不同衾、死要同穴婉君,你可知你的凌欢哥还独自苟活在这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凌欢是无比孤独的,此际便情不自禁地,想起世界另一头的女友婉君。梁祝自然而然爬上心头 梁祝。 梅花三弄仿佛开启了一扇大门,当凌欢弹奏梁祝时,很快便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中。 他缓缓闭上了湿润的双眼,也不说话,只是十指轻拨:“叮咚”便闻一阵天籁之声由远及近,缓缓飘向众人。 初时声响尚轻,如碧草青青百花盛开,似一双蝴蝶比翼双飞,百回千转空灵唯美,说不出的悱恻缠绵; 随后琴声悠扬,音律轻松欢快,缠绵徘徊,一副男欢女爱,情真意朦的唯美画面跃然而出,似初春细雨绵绵密密; 紧接着音韵变得如泣如诉,凄凉绵转,细耳凝听,又似带着奇异的魔力,直至神魂盘旋,直让人沉醉其中神魂颠倒; 此次现场所有人的神魂深处,音律更加清晰,仿佛正有对少男少女,在倾情演绎着悱恻缠绵的,千古绝唱梁祝:“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深深爱,山伯永恋祝英台,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 缠绵悱恻的曲子缓缓消失,但大家却仍沉浸在梁祝的幻境中,时而微笑,时而悲切,久久沉迷其中,神魂颠倒到无力自拔。 与此同时,圣像竟发出道奇异能量,在这不可见的能量神奇作用下,潮水般的崇拜之力,从人们的身上散发出来,不约而同地飞越空间,一眨眼便钻进凌欢的脑海,不见了。 凌欢一曲弹毕,全身仿佛力竭般疲惫,但却依旧沉浸悲哀的心境中,突然间,脑海内“呼哧”一声,那个魂体竟大嘴一张,将凭空而至的,大量乳白色气体吸进体内。 可让凌欢毛骨悚然的是,这些莫名而来的神秘气体,仿佛无穷无尽般,一直往他的大脑内钻,随后被魂人全力一吸,如长鲸吸水似的狼吞下去。 而在下一刻,心惊胆战的凌欢,有了丝明悟,自己这是以琴入道,成为初阶魂生了,那些白色气体,便是能化了魂力的崇拜之力,也就是说他接人气了。 魂力的每一级都有初、中、高三阶,初阶接人气,中阶接地气,高阶接圣气,此时他的状况,正是初阶魂生接人气的状态。 不过,凌欢所不知道的是,大唐人的魂道,是借三气修炼,而他却是直接化为己用,如此异数不知是福是祸了。 湿啊,弹曲子竟能莫名其妙成就初阶魂生。凌欢完全震撼了,喜呆了,可随之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一股爽到了灵魂的暖流,从脑海深处骤然流经奇经百骸,所过之处犹如嫩苗遇细雨滋润无比,世间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她的美妙,他舒服的想要呻吟出声了。 在凌欢感知中,这一刻似无限久远,又似转瞬即逝,那海量的人气才逐渐变少,直至完全消失。 当人气消失的瞬间,魂人那睁开的金色双眼才缓缓闭上,手中却很突兀地,出现了架乳白色的古琴,式样古朴,是凌欢从未所见。 还真是个妙趣横生的世界啊这个魂体,姑且就叫他魂琴好了。凌欢蓦然睁开双眼,打眼便见骇然盯着自己的彭千总。 神魂颠倒这又怎么可能,凌欢竟能创出真正的神曲,一曲入道成魂生了彭千总激灵灵打了个寒战,骇然望着,正盘膝坐在琴前的凌欢。 若让他继续成长下去,将是个极为可怕的敌人。是时候了陡然间,他眼中闪过丝不易觉察的凶厉之色,稍纵即逝。 随后他便咬牙起身,快步走到凌欢面前,对台下依旧沉浸在梁祝意境中,而不能自拔的人们大声道:“此次文斗,凌欢创出完美新曲梁祝,胜出单中天新曲,胜者凌欢。” 与此同时,他袖中一枚无形棋子滑入脚下,心中默念“炮打隔子”,炮棋化为一丝强横无匹的魂力,隔着大地,向毫无觉察的凌欢凶猛攻去。 这枚炮棋与魂师的袭击一般阴毒,也是彭千总惯用伎俩黯然。 第08章:祸福相依 凌欢只觉此刻全身血液澎湃,跃跃欲试,仿佛有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汹涌翻腾,打眼向台下望去,愕然发觉,自己竟能清晰看清,人们脸颊的泪痕。 他情不自禁把望赛西施,发觉她早已泪流满面,正痴痴地凝望他,眼神里充满惊喜与难以置信,却又神采飞扬脉脉含情。 凌欢对赛西施这便宜姐姐十分头痛,她貌似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而赛西施对此,却又遮遮掩掩,似有隐情。由于前身的记忆并不完善,他压根无法确切肯定,两人究竟是啥关系,想来只有找到那便宜哥哥凌大郎,才会真相大白。 貌似我的前身对赛西施没啥感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凌欢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为防露出破绽,不敢与赛西施的眼神相对,而是迅速低头假寐起来。 这倒不是说他有多纯洁,而是害怕在无意间,被赛西施看出破绽。再说赛西施对男人的杀伤力,实在太强,他怕自己一不小心会做错什么。 正当凌欢闭眼,回避赛西施火热眼神时,突然有股阴冷的气息,从他脚底板直冲脑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股强悍气息,便化作一枚炮棋,势如破竹地冲进脑海,并对他的魂琴发出凌厉攻势,让他有种束手待毙,黯然的感觉。 有魂师用魂棋袭击老子凌欢骇然。魂琴面对危机,却能不请自动骤然出手,左手急探,紧抓那枚炮棋,并将其牢牢抓在手中。 这炮棋旋即激烈挣扎,可能是没有后续魂力的缘故,魂琴的魂力最终覆盖炮棋,将其艰难同化成凌欢自己的魂力炮棋,而凌欢也随之精神一震,再没黯然之感。 虽这炮棋被魂琴据为己有,但魂琴也付出了惨重代价,魂力消耗过度,左手残破不堪,脸色灰败摇摇欲坠,状态显得格外萎靡起来,很有些蛇吞大象的感觉。 就在彭千总以为大局已定时,陡觉自己与炮棋失了联系,心下骇然,要知这枚炮棋,是他无意中所得,也是他赖以生存的秘密手段。难道凌欢竟能吞噬魂师的魂力,这又怎么可能 “姓彭的你找死。”还不等彭千总弄清状况,台下却猝然爆声清脆娇喝,一道红色闪电直冲台上,朝彭千总遥遥抽出一鞭,鞭梢一道辉光击出,正中目标。 “追魂夺命”传说中,拥有初阶魂师实力的彭千总,面对这突然而至的凌厉一击,竟毫无反抗之力,被当场击倒。 “暗衣卫鲁指挥使”彭千总在倒地瞬间,看着来人骇然惊呼。 这火色人影动作如风,只眨眼功夫,便用长鞭卷起倒地的彭千总,电闪而去,来去快若闪电,仿佛从未出现过。 暗衣卫指挥使超远距离一招秒杀魂师彭千总,这红衣女子实力太可怕了。 凌欢见身材劲爆的红衣女子,在抓走彭千总时,还似有意瞥了眼他,顿觉毛骨悚然起来,若被此女盯上,死都不知怎么写的。 台下众人基本都是普通人,被神曲梁祝所震撼,沉浸在神魂颠倒的幻境中,对台上刹那间发生的惊险过程,全然不知,但也被惊醒了过来。 大家醒神过后,都情不自禁地,齐刷刷向台上的凌欢行注目礼,眼神充满了震撼与崇拜之色,连喜欢单中天的花痴女们,都眼神火热紧盯凌欢,仿佛妖女看到唐僧般蠢蠢欲动。 凌欢一见大感吃不消,起身准备速速离去了。但热情如火的众女子,却瞬间狂热起来,争先恐后地朝他尖叫呐喊: “凌公子我爱你” “凌公子你是最棒的” “凌魂生,我们支持你” 相对于口碑并不太好,豪门出身的单中天,寒门子弟凌欢,更能让人接受,再加凄美的爱情故事梁祝,感染力着实强大,让凌欢瞬间便成场上焦点。 相对于情绪激动的女观众,男观众也不甘落后,人群中有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深怕别人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大声嚷嚷道:“凌魂生果然一鸣惊人,我早知会是如此了。” 边上有个胖子诧异道:“猴子你这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家伙,会有资格认识凌魂生” “噎”猴子差点没被噎死,憋了半天,才脸红脖子粗的辩驳道:“老子在游学时与凌魂生相识,肥猪你难道嫉妒不成” 他确跟凌欢认识,不过地点却在邗县风月场燕春楼内,而且当时两人还略有龌龊,此时他可不敢说出实情,若当众如此说法,还不被愤怒的人群踩扁。敢说堂堂凌魂生逛窑子,简直是诬陷偶像嘛 凌欢的邻里们见此,忍不住仰脖猛吞口水,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那星光灿烂的凌欢,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他们的记忆中,凌欢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如今在琴技上,突有惊艳表现,确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凌欢以前,是故意装愚笨的嗯有道理,肯定是这样的。 “不是说凌欢是个蠢货吗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厉害,17岁的魂生啊在整个扬城府内,还从未有过,如此年纪就达魂生的,寒门奇才。”单中天好友中那胖子,费力咽了咽口水,极为震惊道。 “可不是么。最可怕是他在弹奏梁祝时,竟是毫无魂力的。能在毫无魂力的情况下,奏出让人神魂颠倒的神曲,其困难程度,不啻于魂生弹出黯然的程度啊”一旁的瘦子吸了口凉气,同样震惊道。 “嘶”众人闻言,不禁倒抽了口冷气,感觉心脏直抽抽:“此子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凌欢神秘莫测,又有暗衣卫的红衣高手暗助,早迟一飞冲天,单中天得罪凌欢,只怕前路堪忧了。众人联想到,突现的神秘红衣高手,相互对视,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骇然,心有默契地悄然退走。此后必须疏远单中天才是。 单中天从未想到结果会如此,他神色惨白地看着台下疯狂的人们,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自己这堂堂邗县琴艺天才,第一才子,居然输给了不学无术的凌欢,而且输的很惨,输的一败涂地,对此他很不甘心。 而更让他胆战心惊的是,号称大唐帝国最神秘的监察组织,直属皇上的暗衣卫,竟有人干预此次文斗,对方究竟是为凌欢,还是机缘凑巧,又或跟自己身后的人一样,为那位失踪的殿下而来 不过随即,他又阴冷的笑了,除彭千总外,他还有杀招,可致凌欢身败命丧,本是要用在别人的身上,没想到连彭千总都能失手,看来用这招来对付凌欢了。 他朝台下无声地做了个隐蔽手势,有个蒙面紫衣女子见此,随即悄然退去。 凌欢已完全肯定,要想使用地球艺术方面的记忆,自己必须具有一定的实力。此时原本模糊的记忆,已有一些清晰可见了,这应该就是初阶魂生魂力的作用了。 说他不高兴那是假的,毕竟在这陌生的世界里,自身实力越强自保能力就越强,面对时刻会出现的致命威胁,他说啥都不想被动挨打了。一失足成千古风流人物,又能如何 凌欢朝台下湿湿一笑,很有巨星架势的频频扬手示意,逐渐安抚了情绪激动的众人。古代粉丝的疯狂,一点都不比现代人差。不过万众瞩目的滋味确实很美妙,硬是要得,软不下来了。 等到全场寂静后,他这才对面如死灰的单中天嘿嘿一笑道:“彭千总已宣布文斗结果,单大公子愿赌服输,应兑赌约了吧” 你这穷光蛋,怕是穷疯了。单中天没想到凌欢在获胜之后,并没出言讽刺他,而是索要赌金,顿时又找到了优越感似的,撇了撇嘴,非常爽快的,抽出张一百两银票递给凌欢。 凌欢笑嘻嘻的收好银票后,附在单中天的耳边寒声警告道:“老子是暗衣卫国产凌凌漆,单中天你敢伙同彭老头暗算我,这场子我们会找回来的。” 没等单中天反应过来,他便冲下台去,牵着赛西施的小手,一路狂奔离场。 找棵大树好乘凉。他假借红衣女子的神秘,莫测高深地忽悠单中天,便是铁心要震慑单中天,及其背后黑手了。 这次他因祸得福,意外晋升初阶魂生,实力与声誉,都攀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面对单中天的打压,也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但他也明白,接下来单中天的杀招,会更隐蔽,更阴毒。 凌欢拉着赛西施一路狂奔,很快就将文斗场远远抛在身后。万众瞩目虽很美妙,但被人纠缠的滋味,可不好受,更何况,在现场人潮汹涌中,谁又知会否暗藏杀手。 凌欢带着赛西施,狼奔至僻静处,刚准备松口气时,却意外看到个人影,很突兀出现在两人面前,像道闪电一般,撞了过来,同时有叱声传出:“凌二郎纳命来” 第09章:魂殿秘密 如今的凌欢,可不是当初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了,眼见来人的雷霆攻击转瞬及至,立刻迅速带着惊呆的赛西施,侧身闪过。 他的魂琴,虽在彭指挥使的暗袭中受损未愈,但却依旧可以调用魂力,当他意念一动,便有股奇异能量运转全身,带着赛西施都觉得身轻如燕,毫不费力。 在有惊无险中,他险险躲过对方攻击,仓促间抬头望去,却愕然发现,来者是位红衣蒙面,身材劲爆的劲装女子,这不是才抓走彭指挥使的鲁指挥使,又是谁。 湿啊,此女那是能秒杀魂师的牛人,我这新晋的小魂生算毛。凌欢顿时毛骨悚然起来。咦不对,如此牛人的突然奇袭,怎会被我轻易躲开。 “哼”红衣鲁指挥使轻诧道:“竟让你躲过了,那再吃我一鞭试试。”说着,她便又扬鞭。 吃你一鞭莫说此鞭,便是牛鞭马鞭,老子都照吃不误。 凌欢侧身将赛西施挡在身后,朝红衣人贼贼一笑道:“鲁姑娘请住手,看在你我一日两贱的缘分上,衷心奉劝姑娘长鞭莫把玩,烫手又伤肝。” 烫手鲁指挥使收回软鞭,无比困惑的扫了眼鞭子,这才朝凌欢问道:“这软鞭乃上等兽皮制成,如何会烫手” 鞭不是兽皮做的,难道是铁皮做的凌欢表情陡肃不答反问:“小生邗县凌欢见过鲁姑娘,不知姑娘所为何来” 被凌欢这般一搅和,鲁指挥使锐气尽失,收回长鞭玩味道:“我是来找凌公子做笔交易的。” 交易老子从未花钱泡妞。凌欢瞪大眼睛,双手护住要害,贼眼兮兮道:“小生向来洁身自好,从未做过交易,姑娘你莫要强人所难,强扭的瓜不甜的。” 鲁指挥使压根不懂他的暗语,但见他贼眉鼠眼的样子,料定不是好话,便摇头道:“凌公子一鸣惊人,接连创出梅花三弄,与梁祝两大神曲,我听说邗县燕春楼头牌红颜紫衣飞燕,仰慕公子大才,有意请公子共叙琴艺,鲁花恭喜你了。” 飞燕姑娘凌欢顿时从记忆角落想了起来,据说此女喜穿紫衣,生的八面玲珑颠倒众生,不仅天姿国色,而且琴棋书画也技法超群,虽为青楼女子,却能洁身自好,傲如松梅。 她的来历也很神秘,仿佛一夜间,便成邗县燕春楼的头牌红颜。最为难得的是,她曾扬言,若有年轻才俊的才艺能征服她,她将献上红丸,为妾为婢终生不渝。 正因如此,一时之间她艳名远扬,爱慕者蜂拥踏至,而凌欢前身也是其中一员。可惜却连阁楼都没资格进,就被一瘦猴男当众讥退,更别提一睹芳颜了。 那讽刺凌欢的瘦猴男,正是在文斗场,扬言认识他的猴子。 我是否帮前身完成心愿呢正当凌欢心中瘙痒难耐时,突地惊觉身后寒气逼人,便立即色变,嗤然道:“我虽天生多情,但却生性高雅淡薄,莫说区区头牌红颜,即便是倾国佳人,也难抵我心中那雪中傲梅。” 此话一出,他顿感身后寒气尽去,更有种如沐春风的爽意,便暗叫声好险,幸好我够机变。 他所说的雪中傲梅,难道是那梅花三弄曲中的女子鲁花闻言眼睛一亮:“你可知这燕春楼幕后老板为何人,此次飞燕约你又所谓何来” 莫非是那单中天想杀我。凌欢心中一动,不动声色道:“想来如花鲁花姑娘,定是知晓。” 他将鲁花恶搞成如花了,不过,眼前这个鲁花,可比地球艺术人物如花,要可人千万倍。 鲁花瞥见凌欢神色古怪,便极为凝重道:“不错,正如凌公子心中所想,燕春楼是邗县单家产业,而飞燕似乎想为你献出红丸。” “什么”这次不仅是凌欢,连赛西施都失声惊呼。单家青楼的头牌,却主动要献红丸给凌欢,这事怎么听得怪异。 难道这飞燕修炼了采阳神功,能让老子精尽人亡凌欢盯着鲁花若有所思道:“应该不会如此简单。想来如花姑娘告诉我这些,便是交易中的一部分了。” “不错,只要你帮我赎出飞燕姑娘,我便帮你解决一大难题,并另奉送一个惊天的大秘密。”鲁花神神秘秘附耳道:“先透露一下,那个大难题,是有关凌大郎的。” 什么凌欢失口惊叫道:“此话当真” 赛西施与凌家兄弟俩到底是何关系,凌大郎是死是活,都是凌欢最迫切需要知道的谜团。不管鲁花出于什么目的,凌欢都别无选择,唯与鲁花交易。 “千真万确,只要你答应了,我便有法帮你。”鲁花十分肯定地点头道:“并顺便告诉你那秘密是什么。” 难道这鲁花是拉拉,否则怎会禅心竭力地,想着赎出飞燕。凌欢悻悻向鲁花伸手道:“拿来。” “何物”鲁花莫名其妙道。 我湿,你在装傻。凌欢理直气壮道:“当然是银子,帮飞燕赎身没钱可不行。你莫非是想让我垫钱,事先声明,我穷的只剩五肢强壮了” 鲁花毫不客气打断道:“放心,到时我当会亲自陪同,你只管去做,其它事我自会帮你解决。” 你陪我去,难道想跟我玩比翼双飞凌欢贼贼一笑道:“既如此,那么秘密,也该告知我了。” 鲁花点头道:“那单中天视飞燕如禁脔,飞燕约你用心诡恶,是想将你困身燕春楼,用丑妇替代飞燕夺你童身,污你声誉,也想让你今日无法进入邗县的魂殿,更无法得到圣气的洗礼。” 童身唉,这前身做人也够失败的,明明是“清白之身”,却将名声搞得臭不可闻。凌欢愕然道:“那单中天费尽周折夺我童身,只为阻我进入所谓的魂殿,简直太诡异了。” 你以为呢鲁花语气严肃道:“每个初成魂生的人,入道当日以童身入魂殿,便会得到殿内圣气洗礼,淬炼魂人与魂器,令修炼事半功倍终生受益。这是由唯一活圣仙鹤圣女,察悟并昭告,但却被所有世族大家秘藏不宣,单中天此举就是想毁你根基。” 我湿,居然还有个活着的女魂圣,莫非是千年老妖婆了。凌欢装着若如无其事道:“你意思是说,并非所有人都能修出魂人,那么魂器又是什么” 他最关心就是修炼状态,此时他脑海内不但有魂琴,而且还有一架琴与一颗棋。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显然只有鲁花,是最能解惑的人物了。 “你不会已修出魂人了吧要知世人穷极一生,能修出魂人都不足万一,而魂生能修出魂人的,普天之下唯超圣玄女仙子一人。”鲁花愕然盯着凌欢道:“至于魂器,在大脑中修出琴棋书画其一,便是魂器了。” 不会吧那老子还没成魂生前,就有了魂人,岂非比那玄女仙子还要牛逼。凌欢心中急跳,但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道:“怎么会,我只是侥幸修出个小魂器而已。” 他可是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一旦让外人得知,他的真实状况,那还不得被切成片不可。 “嗯,我想也是,以你此时的状况,脑海中的那架琴,最多指甲大小。穷你一生,能将魂器修得,与现实世界中一般大小,算是功德圆满了。”鲁花深以为然的点头道。 你这也太瞧不起人了。老子不但魂人、魂器俱全,而且还个个与现实一般无二,那棋甚至比现实还要大得多,这究竟是神马状况。凌欢虽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但却不敢再继续询问鲁花,而是点头应道:“嗯,这个交易我接受了。” “既如此,鲁花告辞。”鲁花向凌欢抱了抱拳,转身而去,一眨眼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呃,还没约好时间,就这么走了。凌欢看着鲁花消失的方向,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凌欢,你真要赴约”赛西施走到他身前,神情焦灼,写满担忧地道:“若这鲁花与单中天为一路中人,居心叵测,此去岂非自投罗网” 第10章:耻辱烙印 “当然要去,这鲁花刚才说有大哥的消息,仅此一点,燕春楼非去不可。”凌欢神色凝重道。 “可鲁花行为诡秘,是友是敌尚不清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赛西施写满担忧地道:“谁又知她究竟有何居心” 咦,怎么听起来西施出口成章,倒像饱读圣贤书的大家闺秀。凌欢正色道:“姐姐多心了。那如花魂力已达追魂夺命之境,若想对我不利,无需费此周折。” “那好,一切凭你做主了。”赛西施脸有忧色,却还是温顺应道。 两人没急于回西镇,而是直接留在邗县城内,这里是单中天的势力范围,那飞燕要想找到他们易如反掌。 凌欢本想独赴邗县魂殿,但考虑到虎视眈眈的单中天,只得装着不知魂殿秘密的样子。 情况果如鲁花所说,在她离去不久,便有人拦住凌欢,将一封弥散幽香的粉色名帖,送给了凌欢,娟秀的文字表明,帖子确是红颜飞燕的请柬。 当他得到飞燕请柬时,装出一副很惊喜的样子,在城里吃了点便饭,便急不可耐,带着乔装书童的赛西施,直奔燕春楼而去。 如今与单中天的关系已势成水火,赛西施又性格刚烈,凌欢可不想让她发生意外,带在身边则是最安全的选择。 赛西施对进入青楼这种地方格外排斥,但经凌欢的忽悠反复忽悠,最终才勉强应允。 邗县是扬城临江重镇,也是海寇进攻府城必经路径,战略位置极其重要,曾经历过多次海寇的打击,但又很快恢复盎然生机。而这也是小小邗县军所,却由彭千总这种级别千户把守的真正原因。 当凌欢带着赛西施行走在邗县街道,眼见市街繁华,楼宇林立不输地球时,顿然感慨万千。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此时扬城府的繁荣程度,可与地球最顶尖的国际大都市相媲美,在海寇眼里就是最肥美的猎物,当然时时垂涎了。 “凌欢,燕春楼到了没有”来到繁华的邗城中心街后,赛西施顿时略显紧张地问道:“那鲁花到此时还未现身,会否出现意外。” “那不就是燕春楼了。”凌欢指向远处,一座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华丽阁楼道。 他本想表现的“纯洁”些,可记忆告诉他,赛西施对他前身的事迹了如指掌,因此便爽快地承认来过燕春楼的事实。 赛西施顺着凌欢手指方向看去,果见远处矗立一座四层楼阁,彩旗飘扬,灯笼高挂,还未走近,便能听见让她脸红的,打情骂趣的喧闹声。 不等她反应,凌欢旋即又轻笑道:“呵呵,放心吧,那鲁花虽然神秘,但眼神真挚,不像心怀鬼胎的宵小之辈。” 可惜,连他本人都觉此说法十分苍白。鲁花神秘莫测,让人摸不清来路,初次照面,哪又谈得上了解。 凌欢正犹豫,是否要进燕春楼时,身后突然响起个清脆的“男音”:“没想到,凌公子如此了解我呢。” 凌欢与赛西施闻言霍然回头,发现说话的是位格外清秀的小厮,虽是青衣小帽,可却步履轻盈,体带馨香,怕连女子都自愧不如。 “你,你是如花”凌欢感觉此人似曾相识,便疑惑道。 “我是你的伴读小厮小鲁子啊。”清秀小厮戏谑道:“咦,这位不是赛西施姑娘吗果然国色天香,扮书童竟也如此绝色惊艳。” 湿啊,这如花果然有些道行,婀娜多姿的身材,被她如此一整,竟像极小厮,看来她修炼了缩波神功了,否则那对,绝无可藏之处。 凌欢的双眼一亮,贼眼兮兮道:“如花你莫非曾修炼过,江湖失传的绝技人妖神功这形象看起来毫无破绽,小生佩服、佩服。” 人妖神功,你说是便是。小厮鲁花皱眉道:“嗯,凌欢你可记好,我们目的是成功赎出飞燕,我的身份,便是你伴读小厮小鲁子,到时若有问题我会帮你。” 小撸子关键你空有一身撸管绝技,却无管可撸。凌欢湿湿一笑道:“不愧是炼了人妖神功的小撸子,果然心思缜密,怕是连那纸巾都带来了。” 他见鲁花与赛西施都是满头雾水,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又不拘言笑地道:“倘若我应飞燕之邀,激情演奏,弹到荡漾处湿意四溅,那么自带纸巾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鲁花与赛西施都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证明两人都没带纸巾。赛西施想起,当时文斗时的场景,急忙道:“那我这就去买纸巾,可好” 凌欢竭力强忍了绝倒的身体,正色庄容地道:“算了,约定时间马上就到,我们这就进去好了。” 在赛西施与鲁花的点头应允下,凌欢昂头挺胸,径直往燕春楼门前走去。 “哎呀,是凌公子啊,您可来了。”当凌欢走至门前,送上飞燕的帖子时,浓妆艳抹的老鸨,顿时眉开眼笑热情招呼,那贴凑过来,满身的胭脂味,吓得凌欢差点当场崩溃。 虽说这燕春楼,是邗县数一数二的青楼,老鸨的档次也很高,但作为现代人,见惯了娱乐场所出类拔萃的妖娆姐头,凌欢的眼光,可不是一般刁钻。 凌欢不着痕迹地闪身让过老鸨来势,并顺手塞了些白花花的银子,在老鸨沟堑间,随即道貌岸然地道:“请这位姐姐,带小生到飞燕阁楼可好。” 想当初凌欢的前身仰慕飞燕来到这里,就曾受辱于这老鸨,相比当初,此时她的态度简直谄到骨髓了。 “哎哟,我的凌公子,姐姐有啥不好,你怎避如蛇蝎呢”老鸨识人无数,见了银子后笑得更欢,但语气却伪作酸酸道。 不过话虽如此,她还是一摇三晃地摆着肥臀,亲自领着凌欢三人,直奔飞燕阁楼行去。 进了内部,老鸨立即满面春风大声吆喝道:“楼上楼下的姑娘们,凌欢凌大公子大驾光临,快出来伺候公子了。” 她的声音震天动地,仿佛要让世人都知晓,新晋魂生凌欢,大驾光临燕春楼似的。 “啊是凌欢公子” “是了,正是文斗打败单魂生的凌公子呢” “凌公子,你的梅花三弄真是神曲啊,我好喜欢,你可否为奴家弄曲作歌呢” 一时间,莺莺燕燕声不断,不管身边有没有客人,姑娘们都潮水般向凌欢涌来,场面甚是惊人。 虽然赛西施很是惊艳,鲁花略有逊色,却也同样出色,但此时的姑娘们,却没眼睛看她俩,毕竟姑娘们的眼中,跟随主人来的下人,是入不了法眼的。 凌欢眼中寒光一闪,丢下老鸨,带着赛西施与鲁花,头也不回地直往深处闯去。 鲁花更是从囊中拿出把白花花的银子,顺手扔在经过的桌子上,大声道:“这是我家凌公子,赏给大家的胭脂钱,请姑娘们别搅了公子的雅兴。” 可能是鲁花他们的速度够快,又可能是有银子开道,三人很快便登上了飞燕的阁楼。 所谓飞燕阁楼,其实是燕春楼,二楼深处的一个极大套间而已。一入飞燕阁楼,情况就截然相反,这里没有前厅人来人往,更没有大片粉白肌肤与秽语荡笑,显得格外雅致安静。 在套房外也有个厅,此时正有两个丫鬟守在内门口。当凌欢三人到来,并道明来意时,两人立即分开,一人去禀报飞燕,而另一人,则端茶递水小心伺候。 “少爷您看,那蠢材果然来了。”在厅侧一间隐秘包间内,一个青衣贼眼的小厮,看到凌欢三人,顿时指着凌欢,朝一旁白面斜眉的公子,毕恭毕敬地报告。 白面斜眉公子似在思考问题,闻言头也没抬道:“哪个蠢货” “就是上午文斗胜了您的那姓凌的蠢”贼眼小厮说到一半,却无法继续了。若凌欢是蠢货,那文斗失败的斜眉公子,岂非蠢的没边了 “啥”那斜眉公子讶然抬头,透过帘子远远看了眼,见果然是凌欢,脸色顿时变得阴晴闪烁起来。 让贼眼小厮松了口气的是,斜眉公子并没意识到,小厮的话有不妥,而是沉声道:“让飞燕立即按计行事。” “是少爷。”贼眼小厮躬身应答后,悄悄退去。 隐约间,他似听到斜眉公子恶狠狠的呢喃声:“哼,飞燕的魅力果然强大,凌欢竟真敢赴约。这蠢货想做个风流鬼,本公子却让你一辈子都生活在耻辱中,永远不得翻身。” 第11章:乾坤大挪移 自进入二楼大厅内后,赛西施便长长松了口气,青楼这种地方,她从未来过,所幸二楼大厅,与一楼人来人往欢声浪语不同,极为雅静,并无令人难堪的欢声浪语场景。因此她与鲁花立于凌欢的身后,倒也坦然。 凌欢见飞燕久未出现,便对身后的赛西施二人道:“这里又没外人,你们也坐,那飞燕还不知何时方能现身。” “飞燕小姐马上就到,还请两位小官人移驾偏房回避。”一直端茶递水的丫鬟,未等赛西施她们搭腔,便主动接口道。 鲁花朝凌欢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赛西施则求助的看了眼凌欢。凌欢心头一跳,暗向西施递了个鼓励的眼色,随即便大手一挥,很有气势道:“你们但去无妨。” 等赛西施她们走后不久,去请飞燕的另一丫鬟,也出现在内室门口。她轻轻放下卷珠帘后,悄然退去,与她一起隐去的,还有另外那端茶递水的丫鬟。 珠帘放下不久,一个曼妙身影便出现在帘后。就见她坐于帘后也不说话,扬手“叮咚”弹出琴声颤响,其音缠绵悱恻,撩人心弦。 此女只是弹了个简简单单的音符,不见其人,未听其声,便能让凌欢心痒难耐,顿现一脸的猪哥态,并颤声轻叫道:“飞燕姑娘么” 隐秘小包间内,那白面斜眉公子见此,嘴角顿时泛起丝不易觉察的阴冷笑纹。 那飞燕也不说话,随即十指轻拨,便闻一阵梦幻般诱人的弦音流淌出来。这曲调仿佛有种魔幻的魅力,让人沉醉其中,醉到不能自拔。 一曲终了,凌欢像傻了似的呆坐原位,痴呆地望着帘后那曼妙身影,猪哥般垂涎水滴地喃喃道:“飞燕飞燕真好听” 在余音缭绕中,帘中的人儿盈盈起身,帘儿无风自开,一位青纱蒙面、身材窈窕的玉人儿,便出现在大厅内。 就见她一袭深紫衣裙,青丝高盘,仅露一双星辰大眼,顾盼间妖媚入骨,当真是位颠倒众生的奇女子,想来便是飞燕了。 飞燕轻移莲步,款款行至凌欢面前,凝着他的眼睛,眼中射出魔幻神采,浅声柔语道:“凌公子,我美吗” 凌欢闻言,脸上竟现出莫名挣扎的神色,而飞燕见此却不惊反喜,眼中华彩更现诡异,携着香风飘至凌欢近前,朱唇开阖道:“凌公子,你可愿与奴家共赴” “轰”这声音轰然炸开,带着狂躁无匹的强悍魔力,瞬间将凌欢彻底点燃,他血脉偾张地紧盯飞燕,鼻息粗重道:“我,我愿意” 原本冷眼旁观的斜眉公子,似也受了影响,眼神变得迷茫起来,不过瞬间便恢复了清明,望着似已失去自我的凌欢,嘴角阴冷的纹理,却更加凸显。 飞燕眼中魔彩更甚,用更加妖媚的声音道:“那奴家带公子休憩可好” “好,好”凌欢神情痴痴傻傻,死盯飞燕,猪哥般茫然起身道。 盯着凌欢与飞燕进入内室的背影,斜眉公子朝屋角阴影沉声问道:“将那郑屠夫安排的怎样了,好了没有” 阴影里走出那青衣贼眼的小厮,他朝斜眉公子躬身道:“回禀少爷,那郑屠夫已被安排在内室偏房,并服下五倍量的佛祖也疯狂,保证能将凌欢折磨的死去活来。” 不等那斜眉公子再问,小厮又阴邪地笑道:“少爷您请放心,刚才丫鬟在给凌欢倒的茶中,也同样有五倍量的龙阳爱火柴,足让他与郑屠夫肉戏一个时辰以上了。” “嗯,你做的不错,此地事了,你便是单府一等家丁,那个姚金莲,本公子也做主许你。”斜眉公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取过桌上的温水杯,一口气喝干,这才森森奸笑道: “通知欧副千总尊称准备登场,本公子要在凌欢丑态百出时,宠幸飞燕。嚯嚯嚯” “啊将金莲夫人送给小的”贼眼小厮全身巨震,瞳孔蓦然睁大,随即骇然跪地,颤声道:“少爷您折杀小人了” 可这少爷却正陷入得意的遐想中,似压根没将小厮当回事,对小厮此番做作毫无回应。 小厮等得久了,不禁偷偷抬头窥视,见状顿时大喜过望起来。要知这姚金莲,可是小厮朝暮垂涎的妙人,更是少爷曾经的婢妾,看样子,少爷确要将那姚金莲许给他了,小厮如何不狂喜。 可就在主仆二人,都处在彼此的惊喜中时,桌上却很突兀地多出一只诡异的金边水杯,而斜眉公子顺手喝下的,又恰好是那多出的杯中水。 二楼大厅内室,一个全身油黑,马脸糟鼻,其丑无比的胖男人,全身赤裸地横卧大床,胯下之物早就一柱擎天了,当见一个神情痴傻的男人,独自走进时,瞬间,眼泛奇光地将来人扑倒床上,三两下便撕毁了来人的衣物,急不可待地提鞭上马,驰骋沙场起来。 这眼神痴傻的男子状似女子一般,不但哼哼有声,而且还状似受用,竭力配合起来,一时室内场景不忍直视 此刻虽未到华灯初上之时,但燕春楼迎客大厅内,却已逐渐人来人往起来,欢声浪语不绝于耳,显得甚是热闹。 恰在此时,一个脸色枯黄,模样平庸的中年将官,率领一大群军士,如狼似虎地冲进燕春楼。 燕春楼一时鸡飞狗跳起来,那浓妆艳抹的胖老鸨见状,眼睛一亮,神色却一副急怒的样子,迎上阻止道:“哎哎,各位军爷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燕春楼合法经营,你们” “给老子闭嘴,某是邗县军所的欧副千总,据线报,有海寇奸细乔装藏身燕春楼,你们都给老子蹲下配合,否则将以叛国论处。”那脸色枯槁的中年将军,寒声打断老鸨道。 “嘶”包括老鸨在内的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规规矩矩抱头蹲下,开玩笑,叛国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欧副千总很满意大家的表现,留下一队军士控制现场后,便带着其余军士冲向二楼而去。 到了二楼,他目标明确,亲自带着数名亲信军士,直奔飞燕阁楼冲去,而其他军士则分开,装模作样到其它包房搜查。 “那凌欢与郑屠夫在内室酣战正浓,欧副千总来的正及时。”当欧副千总冲进飞燕阁楼大厅时,那青衣贼眼的小厮,正好整以暇的候着,见状抱拳奸笑道:“我们少爷说了,此事后,他定帮您去掉那副字。小人在此先恭喜欧千总了” “请代某谢公子的提点之恩,某定以公子马首是瞻,永不背叛。”欧副千总面现喜色,随即对青衣小厮抱拳道。 “好,欧千总果是信人,此话小人一定带到,此时少爷正与飞燕姑娘探研琴艺,又受限灵魂誓言,不方便亲见您,望大人见谅。”青衣小厮带着点傲然道。 他将是单家一等家丁了,面对欧副千总,也不像以往那般拘谨了。 “了解,了解。”欧副千总也觉察到小厮的变化,眼神一闪,谄媚笑道。随即他朝身后亲信军士挥了挥手,直奔内室冲去。而青衣小厮则悄悄隐退,仿佛从未出现过。 欧副千总等人目标明确,直奔厅内偏房。到了门外,军士便“咣当”一声,毫不客气地大力撞门,蜂拥而入。 门刚一打开,便能清晰听到不堪入耳的淫靡声,战斗似正处白日化状态,连房门被大力撞开的巨响声,都没察觉。 当欧副千总率众穿过屏风时,眼前的场景,顿时让所有男人为之作呕。只见一黑一白两男,正抵死纠缠行那龙阳之事,那皮肤白皙的男子,披头散发跪伏榻上,全身红一块青一块,情绪却癫狂不已,其状不堪入目。 “凌欢,作为堂堂魂生,你竟公然行此苟且之事,本副千总定要抓你游街,以示效尤。并当众废你魂器,夺你魂力,让你永世不得翻身。”欧副千总见此,阴毒的遥指白皮男人冷声斥道。 在大唐帝国,龙阳之好乃是被世人唾弃的行为,别说废了魂器,即便是游街,也足让人羞愧而死了。欧副千总此举,比杀人还要狠毒万分。 亲信军士随即便直扑过去,恶狠狠的揪住黑白俩人, 可是欧副千总的话音才落,在门口方向,却突然响起个戏谑声:“这位将军,你是在跟我说话。” 大家愕然回望,瞬间石化,站在众人身后,倚屏风嬉笑而立,一身粗布的少年,不是凌欢又是谁。 “凌欢完好无损,那床上的白皮男人又是谁” 第12章:顿悟 单中天用尽心思,不惜借头牌红颜飞燕来设局,就是想辱杀了凌欢。不曾想当欧副千总带人闯入内室时,却愕然发现,肉戏的并非凌欢,而是另有其人,顿时全场震惊。 欧副千总不愧是厚黑老手,刹那间便反应过来,手指肉戏两人,沉声对亲信军士命令道:“将这两不知廉耻的败类拿下,某要拿他们游街示众。” “是大人。”亲信军士们冲上去,立即将纠缠一起的肉戏两人击昏,并架到欧副千总的面前。 欧副千总着人寻来冷水,从头到脚浇在黑白两人的身上,两人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悠悠醒来,见了眼前状况,都情不自禁惊叫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花花姑娘哪里去了。”皮肤油黑的胖男人惊呼道。 “欧副千总,你们怎会在此,到底发生何事了。”白皮男人醒来后,一眼看到欧副千总,不禁愕然惊诧道。 “既认得某家,就更该明白,你等做此苟且之事,本将军绝不会容情。”欧副千总听此人声音耳熟,也没细想,毫不迟疑地对军士厉喝道:“将这两人推出游街。” 还不等军士们反应,那白皮男人便凄声尖叫道:“草泥马姓欧的,本公子乃堂堂单家大少单中天,你敢侮辱我,本公子让你死无全尸。” “什么”欧副千总与所有人都失口惊呼。 欧副千总更是猛扑了过去,一把将白皮男人的散发撸至脑后。露在大家眼前之人白面斜眉,不是单家大少单中天又是何人。 “单公子您怎会在这里,又缘何落得如此田地。”欧副千总吓得心脏一突,急忙抬脚将压制单中天的军士踢飞,并一把扶起单中天,慌声道。 欧副千总是怎么也搞不明白,之前单中天设计对付凌欢的计谋,最后主角竟变成单中天本人了。 “那还用解释,单公子癖好特殊,与这位黑皮大汉上演盘肠决战呗。”站在一边看好戏,一直抱膀子没说话的凌欢,嘿嘿一笑道。 单中天循声四望,打眼便看到完好无损的凌欢。 凌欢怎会在此,他此时应该跟那郑屠夫,正行那龙阳之好才对。单中天一念及此,便觉自己的菊花处撕痛无比,不禁骇然朝黑皮胖男人望去。 下一刻,他像突然发狂的恶犬,蛮横无比地撞开欧副千总,冲至黑皮胖男人身边,抬脚将其踹翻在地,声色俱厉地咒骂道:“草泥马,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 黑皮胖汉应声倒地,整张脸终于显露出来,全身油黑,马脸糟鼻,外貌其丑无比的胖男人,不是邗县郑屠夫又是何人。 郑屠夫何曾见过如此阵仗,早吓得魂不附体,见单家大少凶神恶煞地朝他厉喝,立刻面无人色颤声道:“单,单少,小人也不知何故,小人只记得跟燕春楼的花花欢好” “欢你妈的花花。”单中天不禁气急攻心,抬脚狠狠踢昏郑屠夫,“呕呕”蹲地干呕起来。此时他才隐约记起,自己在进入内室,准备“宠幸”飞燕时,却阴差阳错地被这郑屠夫掀翻在床 “咦,我记得,刚才好像有人曾说过,要将这对公然苟且的无耻男人示众的。”就在此时,屋内却传来凌欢幽幽的声音:“单中天,刚才欧副千总曾说,要当众废你魂器,夺你魂力,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你”欧副千总惊怒交加,差点气得吐血而亡。 他确曾说过此话,可针对的人是凌欢。如今与郑屠夫苟且的人,却是单中天,欧副千总哪敢妄为。不说单家权势滔天,仅凭扬城府知府这个大靠山,便足令他卑躬屈膝了。 “你们还愣着干啥,快将与郑屠夫行苟且之事的凌欢拿下。”欧副千总眼珠一转,翻脸比翻书还快地暴喝道。 与此同时,他心中暗自庆幸,手下人全是亲信,而郑屠夫此时又昏迷不醒,指鹿为马的事,老子做的心安理得。 “欧副千总不愧是官家,帽下两张口皆能吹拉弹唱,大庭广众之下满嘴喷粪。”凌欢仰天长笑道:“哈哈可你就不怕害死单中天” 害死单中天可还没等欧副千总等人,弄明白是啥意思,单中天却猝地凄声惨叫,双手抱头哀嚎翻滚不休起来。 上午在文斗场时,单中天曾当众发誓,见到凌欢后不仅退避三舍,还要护他周全,如今却违背誓言。凌欢的话音刚落,刹那引爆誓言之力,单中天的魂器,顿时轰然崩溃,飞散离析了。 这种痛苦,就像单中天的灵魂,被人硬生生抽离,撕心裂肺却又无法昏迷,压根就不是人类所能承受的,更何况是单中天,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货色。 我湿,没想到灵魂誓言,竟如此霸道,单中天会不会变成白痴。凌欢瞬间惊得目瞪口呆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不仅凌欢,连欧副千总等人见此,都像受到电击一般,瞬间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凌欢,你与郑屠夫行苟且之事,被单中天撞破,竟恼羞成怒袭击单中天,致他重伤,并杀郑屠夫灭口。作为邗县军所副千总,某家激怒之下将你击杀,虽没留活证,但有数名军校亲眼目睹全过程,证明我是为民除害了。”欧副千总贼眼一转,阴森森道。 你凌欢被震惊的目瞪口呆,人怎能无耻到,连猪狗都不如的地步。 可还没等凌欢警觉起来,那边欧副千总便突然扬手开声道:“一马当先”一团魂力化成马棋辉光从天而降,照凌欢当头砸来。 “魂师”凌欢愕然惊呼。只有魂力达到魂师的境界,才能让魂力离体而出,形成实体杀人武器,而非是像魂生那样,仅靠杀气伤敌。 一马当先虽没炮打隔子阴险,摆明车马的袭击,攻击力却远远超之,几乎在眨眼间,马棋便结结实实砸中凌欢的头顶。 像上次被彭千总暗袭一样,这枚马棋辉光刚砸中凌欢,便出现在他的脑海内,并狠狠的击向魂琴,似要将魂琴彻底摧毁。 魂琴似也知这辉光的厉害,不敢硬接,而是挥出左手中的那枚土炮棋,迎向来犯马棋, 遇到这种状况,凌欢压根不知该如何对抗。他所继承前身的记忆,并不完整,再加前身又是普通学子,大脑内对魂力的了解近乎苍白,此时他只能被动“看着”魂琴独演。 两枚棋子在空中相遇,那枚看似“雄伟”的炮棋,却很轻易便被来犯马棋击碎,散落“一地”,而来犯马棋也随之卒然炸开,化成魂力之光,将魂琴瞬间包围,并渗进魂琴体内。 在凌欢的“眼中”,魂琴正以惊人的速度在脱水萎缩,随之而来的是痛彻骨髓的裂痛,疼得他瞬间汗如雨下,恨不能以头撞墙,一了百了。可他还是以莫大意力,忍住了自残冲动,全身瑟瑟发抖地双手抱头,立而不倒。 男人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活的,他决不愿在单中天等人面前,失去男人的尊严。 “姓凌的,老子看你能坚持多久,嚯嚯嚯”缓过劲来的单中天见此,顿时发出夜枭般怪笑嘶声。 那些军士们见状,顿感毛骨悚然起来。他们明白凌欢不会坚持多久,在魂师那强大魂力打击下,凌欢这新晋小魂生,唯一结局,便是黯然、一命呜呼,此时的状态,只不过是欧副千总刻意慢慢折磨他而已。 欧副千总狞笑着,傲视痛苦不堪的凌欢,没有继续攻击。他本可用黯然绝杀凌欢,但为讨好单家,却不惜牺牲来之不易的本源魂力,驱动天地之力折磨凌欢。 仅在数息间,凌欢的魂琴便枯萎的像个干尸,一副随时都有分崩离析的可能。 莫非老子要在这世界昙花一现了处在巨痛折磨中的凌欢,心中有无限不甘,在无限危机的关头,他的脑海一片空明,从一片混沌中,顿悟玄机。 第13章:神秘身份 在这生命攸关之时,凌欢前世今生的记忆,如电影般快速放映,有酸甜苦辣,更有幡然顿悟。 当初我从普通学子晋升魂生,凭借凄美琴曲梁祝突破,那么此刻是否能用琴曲,来拯救即将崩溃的魂琴。 有此想法,凌欢便强忍痛苦,竭力“搜索”记忆,希望能在记忆中找到,可令人精神坚如陨石的琴曲。 记忆中地球的琴曲有很多,但能上升到,空前绝后程度的曲子却不多,尤其是以此时实力,能清晰记得更不多。不过很快他脑海中,便蹦出首精妙绝伦的琴曲聂政刺韩王曲。 此曲还有个旷古绝后的曲名广陵散。全曲贯注一种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戈矛纵横。而这种浩然的精神气,又恰恰是凌欢此刻最需要的。 虽然此曲惊艳绝伦,凌欢也想了起来,可他却悲哀的发觉,自己竟弹奏不出。要知在地球上,他原本弹奏此曲的功底,可堪称大师级的。 估计初阶魂生的实力不够,无法弹奏广陵散。凌欢强忍剧痛席地而坐,调用全身所有魂力,去尝试发掘更深的记忆。 他心中这股燃烧的执念,似牵动了魂海中的魂琴,魂琴双眼开阖,金光乍现,便如凌欢本体一般,盘膝而坐,双手平伸向双膝,如同弹奏的前奏 眼见凌欢竟“萎顿”于地,单中天眼中,不禁升起一股变态的快意。“他定是要向本公子跪地乞怜了。” “这凌欢虽有男子血性,但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哪堪堂堂魂师的犀利打击。”军士们心有戚戚然。 “凌欢这是何意,看样子,倒像是正准备弹琴对抗。”现场唯有欧副千总,惊觉凌欢是一副弹奏架势,但却仍旧冷眼旁观。 他绝不相信,凌欢能承受得住,“一马当先”的致命打击。再说,凌欢的手中也无琴可弹。 在现场气氛压抑道极致时,“叮咚”一声,令所有人震撼的清脆琴声,从凌欢的指尖流淌,铮铮飘荡于空气中。 “怎么可能,凌欢手中无琴,怎能弹出琴声”所有人都被惊的目瞪口呆。 但人们的震惊仅维持一息,下一刻,便被一阵诡异的,幽冥鬼神的琴声,所深深吸引了。当这神秘的曲调,铺天盖地飘进每个人的心里后,人们便彻底沉浸进去。 世界仿佛只剩下,纷披灿烂的鬼神之音了。包括欧副千总在内的所有人,都醉在“黯然”中而不自知。 初时,凌欢动作生涩,可时间让他逐渐忘我,渐渐与魂琴同步,这一刻的魂琴,与凌欢本尊合二为一,不分彼此,弹奏出了,唯魂师才能弹出的黯然。 随着凭空而来音符的不断流淌,天地间海量的天地灵力,被琴音吸引,顺着凌欢的汗毛孔钻进体内,本枯萎的魂琴,竟大口的吞噬起来。 天地灵力对魂琴,似有无法估量的神奇功效,本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崩溃的魂琴,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快速恢复,短短数息便恢复原状,连曾受损的左手也完好如初。 直接吸收天地灵力化为己用,连魂圣都做不到,大家只能借用,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方能勉强转化极少量的灵力,而凌欢却诡异的做到了,这状况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那马棋魂力与粉碎的炮棋魂力,在灵力的作用下,竟合成正马反炮的巨大辉光棋子,被魂琴持于左手,与右手魂器白色古琴一般大小。 曲入尾声,魂琴双目开阖,金光电闪的直刺苍穹。与此同时,盘膝而坐的凌欢也随即张开双眼,眼中同样金芒电闪,漠然蔑瞰众人。 这一刻他隐有明悟,只要心中有琴,手中无琴一样可奏神曲,这与地球武道修炼殊途同归。 “手中无琴心有琴,黯然杀气现”睁开双眼的凌欢全身突然杀气澎湃,其音铿锵,字字珠玑,一时间室内黯然,杀气纵横。 “啊”几乎是同时间,单中天等人都抱头倒地,七窍流血的凄厉惨叫。 凌欢的魂力虽无黯然之名,却有黯然之实,众人的识海黯然。 单中天的魂器本就破碎,此时再遭重创,立时变得苟延残喘起来,此后只怕是彻底废了。 “怎么可能,你竟能使出黯然”单中天震惊的不寒而栗起来。黯然本是魂师之能,而此时凌欢却能发出伤人,实在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作为普通人的军士,以及昏迷中的郑屠夫,所受伤害却微乎其微,这可能是凌欢无意攻击他们的缘故。 可正因如此,军士们才更加震惊,凌欢的实力已彻底颠覆他们的认知。太变态了,魂生越级对抗魂师。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能有实力伤到我,怎能发出黯然的纵横杀气”欧副千总盯着凌欢,状似厉鬼般,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满脸难以置信地语无伦次道。 此时他的魂器已出现了一道细小裂痕,一个新晋的小魂生,居然能伤到他这堂堂的大魂师,简直太诡异了。 此子神秘莫测,将来前途无可限量,这样的敌人断然留不得。 欧副千总眼中,闪过一道阴冷的寒光,默默调用全部的能量,突然厉声暴喝:“车走直线、直捣黄龙杀。”魂师全力施为,可不是凌欢这小魂生所能对抗得了的。 不好,这厮要下死手了。凌欢骇然站起,可却已无力回天了。刚才勉强弹完,原不是他的能力所奏的广陵散后,便已严重透支,若非有特殊的“魂琴”支撑,只怕早倒地不起了,越级透支的后果是可怕的。 刚才他之所以能发出黯然的魂力伤人,也算拜欧副千总与彭千总所赐,若没有两人袭击留下的辉光魂力,他是绝不可能,有此骇人表现的。当然,这与他悟到“手中无琴心中有琴”,更有莫大关系。 “大胆”正当危及关头,一声让人胆战心惊的威严娇叱声,猛然传来,与此同时,一道辉光,以迅疾之势击中欧副千总,将其击飞倒地,久久无力爬起。 随后一道红色闪电划过,室内便突兀地,出现一位红衣蒙面的女子身影,不是鲁花又是谁。 “将衣服穿上。”鲁花现身后,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寒声厉喝道。 “鲁指挥使”单中天与欧副千总,同时骇然惊呼。 有机灵的军士,一听来人是神秘的鲁花,慌忙为果身的单中天,与郑屠夫披裹了件长衫,算是勉强遮丑了。 欧副千总挣扎了一番,虽眼中满是不甘之色,但终还是蹒跚走到鲁花面前,毕恭毕敬躬身施礼道:“卑职参见鲁指挥使大人。” “欧副千总你好大胆子,竟敢擅自调动军所的军士,该当何罪。”鲁花寒声冷然道。 大唐帝律,无虎符,无敌情,擅动卫所军士者,作通敌大罪,斩立决,情节严重者灭族。 作为帝国最神秘的暗衣卫,天子亲军,便有代天巡查的特权,而鲁花又恰是暗衣卫的指挥使,不要说小小的军所副职,即便是真正的封疆大吏,她都有索监的专权。 面对鲁花的厉喝,欧副千总吓得面无人色,两腿发软地颤声狡辩道:“回禀鲁指挥使,卑职接报,燕春楼有乔装海寇出没,敌情紧急下只得仓促兴兵,实为无奈之举。” “是吗,奸细何在,情报与线人又何在,嗯”鲁花瞬间气势大盛,寒声喝问道。 “这”欧副千总浑身剧颤,顾不得拭额头冷汗,突指凌欢狡辩道:“卑、卑职已查明,那奸细便是这凌欢。” 嘿嘿凌欢抱臂站定,冷眼睨着欧副千总。这厮当着鲁花面说瞎话,真是找死的节奏。 “是吗,那本使倒是错怪你了。”鲁花语气突然变得平淡,平淡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你知凌欢是谁” “是,是谁”欧副千总心中一窒,本能问道。 如花你这话问的太失水准,我就是我,难不成是“都教授”不成。凌欢被鲁花郁闷到吐血,但心中却同时一动。 鲁花森然一笑,神神秘秘地抱拳朝天,拖长了音道:“他是当今皇” 第14章:勾魂邪功 什么欧副千总闻言,瞬间震愕当场,但他见风使舵的反应,却是超快,眼珠一转,便噗通跪在凌欢的脚下,惊声道:“罪臣参见皇子殿下,罪臣有眼无珠,冒犯了殿下,罪该万死。” 皇子殿下凌欢震惊地俯视匍匐脚下,这厚颜无耻到极限的欧副千总,终没理睬他,而是抬头困惑地看向鲁花。 凌欢就是大人要找的那个人,这又怎么可能呢单中天差点被吓尿,难以置信地看向凌欢。 大唐国的宫中秘辛,十七年前,先皇驾崩,仅留下一对十几个月的孪生姐弟。坐镇北方,拥兵自重,多行不法的枭雄晋王却借机“靖难”,起兵造反,致朝廷孤危。 与此同时,其宫中内应掌印太监,与暗衣卫指挥使也突然发难,并成功控制皇宫,抓住了皇子。 在危难之际,幸得一位神秘高人及时赶到,以一己之力击溃反贼,扭转败局。 眼见反叛失败,掌印太监竟挥刀毁了小皇子的男根,并抱着小皇子冲入火海,企图彻底毁掉大唐的根本。在猝不及防中,又是那位神秘高手冲进火海救出小皇子,但此人随后,却令人费解地携小皇子遁走。 小皇子自此流落民间,杳无音讯。 而此时鲁花却说凌欢是当年那小皇子,欧副千总相信,单中天是绝不相信,因他知道凌欢只有17岁。 “你不是说,凌欢就是奸细的吗”鲁花目露凶光,突朝欧副千总厉喝道。 “卑职该死,卑职是受他人迷惑,皇子殿下怎会是奸细。”欧副千总朝凌欢与鲁花叩首不止,声泪俱下忏悔道。 凌欢的眼神,在鲁花与欧副千总身上来回巡视,若有所思。 “这么说,凌欢不是奸细,而是你恶语中伤的了。”鲁花的语气更加冷酷。 “卑职该死,罪该万死”欧副千总除了“咚咚咚”叩头外,再没有任何表示了。 “不可能,皇子殿下现今应是18岁,而这凌欢只有17岁,如何会是皇子殿下,鲁指挥使你就不怕有欺君之罪。”眼见欧副千总已进退失据,一旁的单中天立刻大声反驳道。 凌欢才17岁匍匐在地的欧副千总闻言,脸色顿变,偷瞄了眼面无表情的鲁花,咬了咬牙,突而扑棱站起,朝凌欢尖声咆哮道:“你敢假冒皇子殿下,欺瞒鲁指挥使,罪该凌迟。” 你这蠢货上了鲁花的当,竟还执迷不悟,还真是其蠢如猪。凌欢面对指责,面不改色,竟用诡谲的眼神盯着欧副千总。 “是凌欢说过他是皇子殿下,还是本使说过”鲁花一脸平静的沉声道。 啊可不是吗,人家凌欢与鲁花都没说过,只是自己想当然误以为是了。欧副千总满脸死灰的喈辩道:“可鲁指挥使您不是说,凌欢是皇的吗” “哼,是你心中有鬼。”鲁花重重哼道:“本使想说,凌欢是皇上要见的人物,你居然打断了本使的话,居心何在” 湿,这鲁花的无耻,都快赶上我了,简直是瞪谁谁怀孕的极品。唉,人和猪的区别就是猪一直是猪,而人有时却不是人。跟鲁花的智慧相比,欧副千总简直比猪都不如了。凌欢捶足顿胸的感叹不已。 皇,皇上要见的人我见过无耻的,却从未见过如此无耻的,你这贱女人为何不早说呢欧副千总欲哭无泪道:“卑职该死,卑职并非追缉奸细,而是接到单中天的求援,来抓捕凌欢的。” 到了此时,他不得不将主谋单中天咬出来,否则擅动军队的后果,那是他无法扛得住的弥天大罪了。有单家及其背后的势力,在上面顶着,他相信鲁花是绝不会毫无顾忌的。 “哦,欧副千总说的都是真的。”鲁花不再纠缠欧副千总,而是直视单中天寒声道。 草泥马的欧副千总,你竟敢出卖本公子。单中天眼珠一转,义正词严道:“不错,是我请欧副千总调兵前来。” 不等鲁花继续发难,他又接着道:“不过,我是接到线报,说凌欢有奸污飞燕,鸡奸郑屠夫的邪恶意图,才不得已,请欧副千总来主持公道,不曾想凌欢极其狡猾,竟设计对我与郑屠夫下药,造成我与郑屠夫的龌龊假象。凌欢如此阴险狡猾,请鲁指挥使大人定要为我做主。” “这么说,这燕春楼是凌欢的产业了,否则他如何能天衣无缝地算计你。”鲁花点点头,深觉有理道:“那么此事的经过,单中天你可有证人” “老鸨与飞燕,还有青衣小厮皆可作证。”单中天眼神闪烁,一字一句道:“至于这燕春楼,是否是凌欢的产业,我不知,也不敢乱说,想来应该是吧。” 此时面对神秘鲁花,单中天明白每个字都很关键,一旦被鲁花抓住机会,连他亲姐夫都救不了他。但不搞死凌欢,他是绝不甘心的,此时他对凌欢已恨之入骨了。 “那好,飞燕,老鸨,青衣小厮你们都进来。”鲁花没有再问,而是沉声喊道,语气充满了毋庸置疑的果决。 她的声音刚落,从门外便呼啦啦走进一帮人,除了飞燕、老鸨与青衣小厮外,一身书童装扮的赛西施,也赫然在列。 单中天见此脸色巨变,但随即便恢复平静,除了赛西施外,其他人都是他的亲信,自然知道该如何配合他了。 没等鲁花发问,单中天便抢先道:“有关凌欢设计、陷害本公子的事,你们要尽量配合鲁指挥使据实回答,听到没有” “是单公子。”飞燕等人愕然,但随即便恭声道。 鲁花仿佛看不透单中天的心思,任他自由发挥,随后才问道:“你们都证明凌欢设下陷阱,用药陷害单中天的” 青衣小厮与老鸨偷瞥了眼单中天,随后才异口同声道:“是鲁大人。” 鲁花脸色陡寒,全身爆出强大的气势,伸手道:“是用此杯之药陷害的” 与此同时,在大厅的隐秘小包间内,那只凭空出现,被单中天误喝了的,金边茶杯突然消失,下一刻便很突兀的,出现在鲁花的手中。 “啊”单中天与青衣小厮见此,同时骇然惊呼。两人虽压根不知此杯水是被单中天误喝了,但此杯底座有特殊金边,是他们下了五倍量的龙阳爱火柴,毒害凌欢的,怎会出现鲁花的手中。 下一刻,单中天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顿如死灰。据说鲁花有追敌十里的强横实力,既然她能出现在此,那么刚才自己,与青衣小厮所作所为,又岂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与此同时,他心中有个可怕的念头,蓦然产生,难道凌欢没中毒,而自己却中了毒,竟是鲁花捣的鬼。只有像鲁花这种强悍的存在,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偷换水杯。 有波容大,如花你果然够容忍,真正好戏要登场了。凌欢邪邪一笑,继续抱膀站于一旁,好整以暇的冷眼旁观。 说实话,当时他被飞燕魅惑,倒非全是装疯卖傻糊弄单中天,其中确有失去理智的瞬间,醒来后,再加鲁花的千里传音提醒,才假意跟随飞燕,乖乖离去的。 当时他百思不得其解,弄不清飞燕所用的是什么能力,但他可以确定,绝非是普通的手段,而是一种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邪门功夫。 飞燕引着凌欢,并没进单中天安排的内室偏房,而是进了她自己的闺房内室正卧,随后便悄然隐退,至始至终,都没跟凌欢说一句话。直到此时,凌欢都还稀里糊涂。 鲁花在单中天的惊骇眼神中,突然厉声暴喝道:“单中天你等可知罪”她似是盛怒了,声音竟带着丝追魂夺命的杀气。 第15章:睥睨 面对鲁花的突然发难,单中天脸如死灰,但却竭力狡辩道:“我何罪之有” 因他明白,一旦认罪,不仅他完蛋,连单家都会深受牵连,鲁花是皇上身边红人,又铁面无私心狠手辣,冒大不韪,先斩后奏灭了单家都有可能。 鲁花对此置若罔闻,却朝青衣小厮等人厉喝道:“你们谁知这燕春楼,真正老板是谁,地契文书又在何处” “燕春楼之前是我单家所有,后已转卖给凌欢,现已是凌欢的产业了。”单中天闻言,急中生智地抢答道。 他之前不知燕春楼东家是谁,此时却又说的头头是道,仿佛燕春楼就是他亲手与凌欢交易的。 “燕春楼是我的产业,我怎不记得”凌欢满脸茫然道:“这么说,燕春楼所有的人与物,我都有权处置了。” 单中天咬了咬牙,眼角狠狠地抽了抽,费力地道:“不错,理应如此。” “咳咳,我恰好缺个暖房丫头,飞燕你这头牌不做也罢,随我离开青楼好了。”凌欢盯着飞燕贼眼兮兮道:“放心我这人很正直,绝不是禽兽,最多偶尔做做禽兽不如的事。” 赛西施在一旁看着,嘴含浅笑,并不阻挠凌欢。她冰雪聪明,明白凌欢此举必有深意。 她发现自凌欢醒来后,表现的看似放荡不羁,却是自律高洁,所演琴曲梅花三弄、梁祝、广陵散,每一首都高雅的令人心悸。远比那些欺世盗名的伪君子,来的更真实,更堂堂正正。 单中天见此,气得浑身发抖,飞燕可是他竭力培养的禁脔红颜,凌欢却想卑鄙占有。哼,凌欢果是蠢而好色,只要承认燕春楼是你产业,便逃不下脱毒害本公子的事实。 这凌欢真坏,不过很有趣呢。飞燕扫了眼单中天,便红着俏脸抿嘴浅笑道:“飞燕全凭凌公子做主。” “嘿嘿,如此甚好。”凌欢立即春风得意地说道:“单中天,燕春楼本是你家产业,如今我再将它转卖给你可好。” 连命都没了,还敢想钱。单中天心中不屑,却不动声色道:“善,你说多少银两。” 嘿嘿,鲁花不出钱,那只有你单中天倒霉了。凌欢笑逐颜开道:“不多,不多,白银八千两足矣。本人做交易向来童叟无欺,如今我带走头牌飞燕,对燕春楼的生意定有所影响,这样好了,再折个价,五千两如何。” 哼,你既想死,本公子便成全你,区区五千两,便让你背负两宗惊天大罪,值得。单中天眼中寒光稍纵即逝,咬牙道:“善,便按此法办。” 随后他深怕凌欢反悔,对鲁花道:“鲁指挥使,可否让小厮帮我取些银票。”在得到鲁花的默许后,青衣小厮便从单中天的衣囊内,取出无损的通汇银票,足量交于凌欢完成交易。 完成交易后,单中天才突然变脸,朝鲁花凄声喊冤道:“鲁指挥使,您也看到了,这燕春楼是凌欢的产业,他要想陷害我易如反掌,恳请大人为我做主。” “单中天,你可知我何时到此。”鲁花脸色不变,不答反问道。 单中天心中咯噔一下,神色巨变地道:“小生不知。” “那好,本使便说说所见所闻。”鲁花眼神仿佛直透人心,盯着单中天道:“本使来时,恰好看到,在大厅隐秘小包间内,一白衣公子命一青衣小厮,让花花对郑屠夫下药,并转移至这间偏房,跟着又对凌欢下药,可惜最终那药,却被这公子本人误喝,随后” 鲁花将斜眉公子,也就是单中天,以及青衣小厮之间的对话与行动,一丝不差的叙述了一遍,仿佛身临其境。 咦,鲁花竟没提飞燕害我的事看来这飞燕与鲁花的关系,非比寻常。凌欢很快便从鲁花的话中,嗅出异常的味儿。 他之前就有猜测,鲁花能很快得知飞燕约请他,又明确单中天的阴谋,可能与飞燕有关,此时就更加肯定,这种猜测的可能性了。 鲁指挥使不去阻我与凌欢交易,竟为成全他,难道真如凌欢所言,他是暗衣卫的什么凌凌漆 单中天毛骨悚然地尖声道:“我单家世代坚守邗城,凌欢你与鲁指挥使,你们竟敢沆瀣一气陷害我,本公子定要向首辅大人,与皇上控告你们。” 首辅大人莫非这首辅便是单中天幕后靠山,是想要我性命的祸首,所谓的大人可不对啊,首辅是大唐帝国最高官,绝不可能与我这寒门子弟有仇隙。 凌欢心中一动,冲到叫嚣的单中天面前,抬脚便将他踩在脚下,嬉笑道:“单公子有首辅大人做靠山,很嚣张嘛。” “啊”单中天没料到,凌欢说翻脸就翻脸,本就深受重伤的身体,那堪如斯折磨,顿时惨呼出声。 所有人见此,顿时被震惊的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下巴跌落一地。 飞燕与赛西施更是失声惊呼,连鲁花都不禁揉了揉自己惊愕的双眼,这家伙简直太粗鲁了。 凌欢心中却是暗爽,不管这个首辅,是否是幕后真凶,总归有了点头绪。踩,老子一定要狠狠的踩,踩出更多的猫腻来。 当着众人尤其赛西施的面,被凌欢踩在脚下,让单中天羞愤难当,却无从挣扎,忍不住朝着欧副千总狰狞道:“草泥马的欧副千总,还愣着干啥,给老子弄死凌欢,出事我单家与首辅大人给你兜着。” 可欧副千总,明显是个既现实,又见风使舵的货色,不说凌欢的实力深不可测,仅一旁虎视眈眈的鲁花,都足够他忌惮的了,闻言竟两眼望天佯装没听见。 那隐身角落的青衣小厮见此,眼中却现出一抹狠色,乘大家不备,竟突然闪到赛西施身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道:“凌欢你给老子跪下,否则老子掐死她。” 现场突变,令众人瞬间惊呆了,连鲁花都没想到,这青衣小厮,竟敢当着自己的面行凶。 凌欢缓缓转过身来,见状瞳孔陡然一缩,那而稚气未退的脸上,却露出抹冷彻心扉的寒笑。 这青衣小厮竟敢威胁赛西施的安全,这是凌欢最大的逆鳞,从他死而复生后,便发誓,再不与亲人生死相隔了,在这个世界,凌大郎与赛西施,便是他唯有的亲人了。 “马后炮杀”凌欢突然眼射厉芒,开声暴喝道。与此同时,魂琴的手中,那只巨大的辉光棋子,突地一震,一种肉眼无法觉察的能量透体而出,直向青衣小厮激射。 在他的余音未落时,那青衣小厮便“啊”地发出声凄厉惨叫,双手抱头倒地,七窍流血昏死了过去。 凄恻的惨叫像柄巨锤,狠狠撞击在单中天等人的心中,让他们都情不自禁地,同时打个哆嗦,此时他们的眼里,只剩下震惊与恐惧了。 “棋道隐杀你,你怎会身具棋道杀气的”欧副使见此,忍不住眼角猛地抽动,心惊胆寒的骇然叫道。 马后炮是棋道中,比较隐蔽的杀招,若由魂师全力使出,属于绝杀大招,而凌欢却以普通的魂生之力使出,虽仅是杀气,也足够令天下人震惊的了。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凌欢是以琴入道的魂生,现在却又多出棋道,是否意味着,身具琴、棋两道的魂器要知身兼两魂器之人,自玄女仙子后,就已成了绝唱。 嘤咛赛西施又惊又喜,激动的娇躯大颤,痴痴凝视着眼前这位,为自己而杀气滔天,气势睥睨的凌欢。 从青衣小厮动手,到凌欢发出杀气伤人,快的让人无法反应。可当她感觉到凌欢那舔渎之情时,心中却爬满了幸福的眩晕。 他变了,变得很男人很霸气,也很有安全感了。赛西施在震惊之余,心神俱醉、美目迷离起来。 “不好了,有大批海寇攻向邗县城来了。”正当室内气氛压抑,风雨欲来的当儿,一个凄厉的声音,突然惊醒了震惊的人们。 第16章:圣气洗礼 随着一声凄厉的嚎叫,一个衣衫不整,汗湿衣襟,气喘吁吁地军士,慌慌张张闯进大家的视线。当他看到欧副千总时,便立即慌张拜禀道:“启禀欧将军,有数不清海寇,突然自东方而来。他们扬言若攻不下县城,便在邗县屠村三日。” “不可能,数不清的海寇,他们安能逃过东海备倭水师的防线,顺利出现在邗县,倘若如此,我们早该接到预警。”欧副千总闻言,全身巨震,激动地一把抓起军士,厉声爆喝道。 “小,小的不知。”那军士见欧副千总模样狼狈,面目狰狞,顿时吓得双腿打颤,慌声道:“小的是受知县王大人指派,来请将军领军抗敌的。” 由于军事统领彭千总已被鲁花缉拿,而欧副千总又不在营中,军情紧急之下,王知县只能临危上阵,一边派人寻找欧副千总,一边勉力组织抵抗了。 可惜王知县是亲民官,没有调兵虎符,无法调动千人营军士,唯有紧闭城门,调集衙役、捕快、胥吏,民夫了。 更何况邗县被单家经营的水泼不进,作为新来乍到,又不肯依附单家的小县令,王知县能承受住单家的打击,坚持下来,不被打发的卷铺盖走人就不错了,妄想调动军士,简直是做梦。 而这,也恰恰是单中天,敢朝鲁花叫嚣的仰仗之一。 “嚯嚯嚯海寇来犯,没我单家,看邗县还有何人抗敌”单中天闻言眼睛一亮,得意而变态地怪笑道。有了海寇来犯,他便明白,鲁花再不敢拿他问罪了。 “鼓噪”凌欢冷喝了声,抬脚踩在单中天的脸上,用力搓了搓,单中天立时脸色煞白,痛的泪涕横流,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老子最恨汉奸了。凌欢先低头看了眼已无法说话,但却满眼怨毒的单中天,然后嘲讽地冷眼搜了圈所有人,寒声道:“外敌入侵、大难当头,这厮不思御敌抗战,保护百姓,却胆敢以此要挟,当成谈判的筹码,简直连猪狗都不如。” 他压根不知海寇为何种“生物”,通过屠村这种说法,想当然的将海寇与小鬼子画上了等号。 汉奸凌魂生大才啊大家闻言一时惊为天人。没想到这素有轻浮坏名的凌欢,却也是铁骨铮铮的雄才国士啊 人便是如此,若凌欢还是原来那个凌欢,是个任人宰割的软柿子,大家绝不会转换思维,站在他的立场考虑问题,更不会仅凭一句“汉奸”,便认为凌欢有惊艳之才了。 “不错,凌欢所言极是。”鲁花也点头赞许道:“今天之事我会禀报皇上,陛下自有定夺。欧副千总,本使给你领军抗敌、将功赎罪的机会,倘若再功败垂成,本使将数罪并罚,当场击杀你,你可牢记。” 她竟重拿轻放了莫非单家的势力,真让她甚为忌惮,又或是那首辅权势滔天。这样也好,留着单中天一条狗命,敌人就在明处了。凌欢见鲁花发话,虽有困惑,却也知见好就收,退到赛西施的身边。 不过,当他见到赛西施雪白项间有两道红指印时,立刻又很没形象地,狠狠踢了昏死小厮两脚。此举却让赛西施心尖儿颤了颤。 “谢鲁大人不杀之恩,下官这就领军御敌将功赎罪去。”欧副千总向鲁花抱拳施礼道。不过垂头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阴毒的寒光,似在酝酿啥歹毒的主意。 “哼。”鲁花似有不甘的重重哼了声,并没接腔。 欧副千总向其中两名亲信军士,暗使眼色,便带着其他军士向外狼狈而去。 那两名军士则硬着头皮扶起单中天,胆战心惊地快步紧随而去。所幸,他们所担心的状况并没发生,鲁花对此没做任何反应。 等欧副千总带着军士,潮水般退去后,鲁花也带着凌欢,赛西施,及飞燕三人走出燕春楼,对昏迷的青衣小厮,以及凌乱不堪的现场,不做任何处理。 “我想凌欢你应该明白我的用意,留着单中天,远比杀了他对你更有利。”来到僻静处,鲁花表情严肃地对凌欢道: “此次海寇来袭非常古怪,你便独自去魂殿接受圣气洗礼,我想单家暂时还顾不上对付你。但为安全起见,赛西施与飞燕跟我到东门督战,防止海寇攻城生灵涂炭。” 这鲁花对单中天等人,重拿轻放竟是为了我,她为何要如此做,难道仅仅是为了赎出飞燕的交易凌欢说啥都不相信,这是真实原因,想来,其中必有自己所不知的隐情。 “我明白。”凌欢难得严肃的点头道:“那西施姐便交给您了。”随后,他将身上除碎银外的所有财物,全都一股脑塞给赛西施道:“西施姐你放心跟着鲁大人,等我圣气洗礼一结束,便去东门寻你。” “嗯。”赛西施重重点了点头,红着脸将财物收下,没做分辩。凌欢对她如此尊重,让她又喜又羞。 单中天等人离开燕春楼后,欧副千总并没率先离开,而是与单中天聚在一起。 单中天似对欧副千总的反复无常,并没记怀,而是盯着燕春楼方向,阴毒地道:“欧将军你此去东门领军,便寻机借海寇之手杀了凌欢,稍后那鲁花与凌欢定会去东门,事后本公子会让你如愿升官的。” 此时他魂海崩溃,对付凌欢再不用害怕魂誓之力反噬了。 欧副千总听了,朝单中天毕恭毕敬行下属礼,若有所思地哑声道:“谢谢单公子栽培之恩,某愧对公子栽培了。” 单中天眼中闪过丝寒光,但却稍纵即逝道:“无妨,方才情况特殊,本公子不怪你,此后只要你好好干,本公子一样不会亏待你。” “是公子。”欧副千总感激涕零的再次躬身道。 单中天见欧副千总转身想走,却又像想起什么,突然问道:“方才那凌欢重伤青衣小厮的,当真是棋道杀气” “属下也不敢确定,但凌欢确是用杀气伤到青衣小厮,这点毋庸置疑。”欧副使站住脚步,想了想,神色凝重道:“不过,不管此子是否用棋道重伤小厮,任其发展下去,都将是非常可怕的敌人,某会谨遵公子教诲,在迎战海寇时寻机杀了他。” 单中天满意点头道:“嗯,那你去吧。”等欧副千总离去后,却又重重哼了声,如此卖主求荣,两面三刀的货色,本公子岂能容你。 凌欢与鲁花她们分开后,便乔装改扮,悄悄奔邗县的魂殿而去。 邗县的魂殿地处城南首,地势较高相对僻静,是邗县人最向往的心中圣地。在大唐帝国,魂殿虽没俗世权利,却是天下人的精神支柱。 可能是单中天此时确已无暇顾及凌欢,一路走来,凌欢并没遇到任何阻挠,十分顺利的进入魂殿。 在魂殿正面,有个硕大的演武场,这是用做武斗的武斗场,与文斗场一样,武斗场上也有尊超圣雕像。此时武斗场内外,极为干净明亮,比吸尘器打扫过还要干净,但却空无一人。 让凌欢感到纳闷的是,他在殿内外走了个遍,也没发生如鲁花所说的,圣气洗礼的状况。难道其中有岔,或是鲁花骗了自己,又或是其中有啥机关,自己没发现。 转了一大圈,凌欢又再次回到圣像前,盯着圣像发起呆来。突然,他心中灵光一现,想起文斗时,赛西施坚持要他,朝圣像恭敬行礼的事来。 他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圣像没有发自内心本能的敬重,当然不可能主动礼拜圣像。此时却突然有了感悟,莫是只有敬拜了圣像,才会引动圣气的洗礼。 第17章:迎战 一位以身殉道、造福全人类的奇女子,玄女仙子理应得到任何人的尊崇。凌欢朝圣像凝然一躬,真挚而深沉。 与此同时,一丝浓郁的,无形无影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漫溢而出。圣像受此感应,竟发出一种奇异的能量,围向凌欢,这种能量引导天地灵力,潮水般涌入凌欢的识海。 灵力刚一进入识海,盘膝而坐的魂琴便陡然睁开双眼,并张开大嘴,如长鲸吸水般,快意吞噬起来。 灵力并不需要魂琴转换,被魂琴吸食后,便立即化成本源魂力,快速滋养魂琴与魂器,古琴与巨棋上,顿时流光溢彩起来。等流彩消失,琴体上竟多了些古朴玄奥的纹路,细看之下,竟像是助他踏入魂道的梁祝词曲。 与此同时,那枚棋子魂器,却脱离魂琴左手,悬浮在空中,通体有杀伐之气隐现,与古琴那古朴厚重的气息截然相反。 凌欢一时猎奇,即兴弹奏梅花三弄、梁祝,以及广陵散,却愕然发觉,曾经弹奏的三曲中,只有广陵散,竟无法从记忆中打开,更别提弹奏了。 如此看来,当初弹奏初广陵散,是机缘凑巧,而实际上,我的境界还没达到。凌欢隐隐有了些明悟。 当一切异状恢复常态后,凌欢若有所思地睁开双眼,惊喜地发觉,自己耳聪目明,全身竟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惬意。 这就是神秘的圣气洗礼,我怎么觉得不是洗礼,而是吸收凌欢爽爽伸了个大懒腰,浑身“咔咔”直响,所有一切,都远比之前强大了太多,连修为都有明显的提升。 他深深看了眼圣像,再没之前的无视,而是肃然一揖,同时,对这神秘的世界,心中无形生出股,诡秘莫测的感觉。 不过他也明白,此时不允许他琢磨这些,赛西施跟鲁花正在东门,时刻面对危险,他可不想赛西施出现意外状况,立即赶到东门与赛西施会合,才是最要紧的 鲁花在与凌欢分开后,便带着赛西施与飞燕,立即奔向东门。彭指挥使被她击伤后拿走,间接削弱了军所的实力,此刻若给海寇冲进邗县城内,不仅百姓会生灵涂炭,而且首辅一系,也定会打击她,到时只怕连皇上都无法救她。 “飞燕你通知本使赎身,是否已对单家调查清楚了。”在赶往东门的路上,鲁花将魂力束音成线,暗问飞燕道。 “禀使君大人,属下确已查明,邗县单家不但是首辅的爪牙,而且与玄教也有瓜葛。”飞燕也用传音入密恭声道。 倘若凌欢听到两人的对话,定当恍然,原来这飞燕,竟真是鲁花打入单家内部的密探僚属。 “玄教”鲁花脚下一个踉跄,震惊道:“单家竟敢与玄教暗中勾结。”她差点没失口惊叫出声,幸好顾忌身边的赛西施,才生生忍住了冲动。 这也难怪她失态,玄教是个教众甚多的神秘组织,有蛛丝马迹显示,这个组织与晋王有所勾连,甚至还为叛军提供军资。而玄教最可怕的地方,便是此教创出伪魂力体系魅魂力邪法,教众几乎无孔不入。 自玄女仙子创出魂力后,确有些奇才,踏入魂道成为人上人。不过有天赋入魂道者,毕竟寥寥,还有绝大部分没有天赋的人,则无法入道,这些人除了传统科举一途,只能沦为社会最底层了。 而魅魂力恰能弥补这些人的缺憾,它是种只要不是傻子,便能修出的伪魂力。它不需要修者对琴棋书画有太高天赋,只要略知皮毛,又学会玄教秘法就行。 鲁花此次南下,主要任务便是追查这玄教。一旦查实玄教勾连晋王,朝廷必将全力围剿,连根拔除这个组织。 此时按照飞燕的说法,邗县单家与玄教有所瓜葛,那么是否意味着,扬州知府以及首辅,也与晋王暗中勾结。 “是的使君大人,属下确定单家与玄教有染。燕春楼为了培养我成为摇钱树,让我学了玄教邪法。 “之后那单中天见了我的容貌,便视为禁脔,为了讨好我,又让我学了更高深的邪法,之前魅惑凌欢的,便是高级魅魂力。 “若单家与玄教关系不密切,不可能得到如此高深的邪法。”飞燕恭敬答道:“另外我还发现,扬州青楼云雅阁,似是玄教的敛金窟。” “嗯,你做得很好,云雅阁确实可疑,针对云雅阁的行动,已在进行。此次邗县事了,你便换个身份,前往扬州青楼凤鸣院,本使已想到,逼出玄教主子的法子了。”鲁花回想起凌欢的古灵精怪,便眼神熠熠道。 “是使君大人” 等凌欢到达邗县东门时,县所军已与海寇隔城对峙了。 不知何故,守城军士并没对凌欢予以阻止,似接到了什么提示一般。 凌欢拾阶登上城墙,发现城门外,站着密密麻麻的劲装大汉,他们各个手持狭长半弧弯刀,杀气腾腾,压根不像海寇,而更似山贼。 他粗略一扫,发觉这些人足有七八百之多。而在这些海寇后方数里外的密林中,还尘土飞扬、旌旗招展,像是有千军万马一般。 倭刀凌欢见那弯刀,眼中顿时闪烁刺骨寒芒。倭刀的制作工艺是项浩大工程,由于无法规模化生产,因此其价值,是其它冷兵器所无法比拟的。 而眼前这些海寇,竟能大规模使用,其背后所隐藏的信息,很令凌欢感到惊心。莫非这些海寇,就是凶残的倭寇,或是汉奸伪寇。 “城内的军士听着,限时已到,若你等再不献出城来,我军必屠尽邗县。”凌欢才寻着鲁花她们的人影,还未及赶到,便见城外一个三寸丁的矮小壮汉,突然冲城楼大声叫嚣道。 “你们这些海寇,莫非就不是大唐国人。屠村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为,你们也敢做,难道就不怕株连九族”欧副千总乜了眼,已出现的凌欢,转而冲三寸丁等海寇,义正辞严地怒斥道。 海寇们闻言,顿时“嗡嗡”骚动了起来,有的人脸现惶惶之色。 “株连九族我呸,从朝廷施行海禁之策起,我等便已没了活路,与其坐以待毙,莫如起而伐之。”那三寸丁显是首领,见状立即出言蛊惑军心。 三寸丁说的确是实情,也让海寇们不再骚动。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朝廷为对付倭寇施行海禁,这对沿海靠水为生的人们,等同于农夫夺了良田,断了生路。与其饿死,倒不如铤而走险。 “竖子胆敢公然煽动造”欧副千总拔剑遥指三寸丁,义正词严的厉声呵斥。 可他的卖力表演,却被三寸丁毫不客气的大声打断:“少废话,现在我率众退后数里,若你等再龟缩不出,我便率众屠村三日,到时只怕你等还是死罪。” 三寸丁的话音刚落,便扬手挥退手下。那些人进退步伐凌乱,一眼看便是群乌合之众。但细心的凌欢却发现,对方后退时,乱中有序,脚下很稳。 “鲁大人,您看该如何应对。”欧副千总眼珠一转,走到鲁花面前,毕恭毕敬问道。 湿,这货定是又在打坏主意了。凌欢恰好走到鲁花与赛西施她们身前,见了欧副千总贼眼滴溜的样子,暗骂了声。 “这三寸丁实力不容小觑,若不出城杀他,邗县将永无宁日,此战势在必行。”鲁花压根没注意到,欧副千总那鬼祟神色,而是双目直直地,紧盯着正潮水般退后的海寇,毋庸置疑道: “而且那后方密林之中,也全为假象,对方在密林之中,只有区区两百来人,在虚张声势,不足为虑。” “什么,鲁大人你说这三寸丁实力强悍”欧副使骇然惊呼:“看来这支突然冒出的海寇,实力非同一般,如今我军所实力不济,鲁大人您看,是否请新晋魂生凌欢公子,助战呢” 第18章:燃烧的血 “不行,凌欢并非军旅中人,怎能强征入伍”鲁花扫了眼凌欢那平静的脸,随后便冷冷看向欧副千总,以不容置疑地语气挥手道。 赛西施闻言,心中长长松了口气,让凌欢直面凶残的海寇,那可比要了她的命,还要无法忍受。 你这蛇蝎鬼胎的黄槁脸,禽兽成全出来的东西,为何像幽灵般紧盯老子不放。凌欢讥诮地扫了眼欧副千总,咬牙切齿了一番,便不去看他。 闻听鲁花拒让凌欢出战,欧副千总脸色数变,转视凌欢大声讽刺道:“凌欢你作为邗县的魂生,面对外敌来犯,竟当起了缩头乌龟,简直就不是男人。” 随后,他满脸不屑地冲军士们扬声道:“击鼓助威,邗县的好儿郎们,莫要学那蜡样龟奴,是热血好男儿的,就随本千总出城杀敌去。” “杀敌报国”欧副千总的亲信们士气大震,不过,看向凌欢的目光却充满鄙夷。 “咚咚咚”城楼战鼓随即响起,引人热血沸腾,可惜城楼上绝大多数的军士,都面若死灰,眼中射出的,不是浓浓战意,而是丝丝的恐惧。 这些军士,多是老弱怯兵,青壮年士兵不到半数,再加平时疏与军练,又鲜有实战,此时面对密密麻麻地悍寇,早已两股兢兢,哪还有强大战力可言。 不过军令如山,在战鼓声中,军士们无法抗拒,唯有硬着头皮,尾随欧副千总身后,打开城门涌出城外。 鲁花冷冷看着远去的欧副千总背影,眼中寒光电闪,随即却表情认真地对凌欢道:“这姓欧的是单家走狗,凌欢你别将他的话当真,中了激将之法,本使授权你守住城门,若我军大败,便关起城门,绝不允许一个人进城。” 她说完后,硬将一虎符赛在凌欢的手中,不等他反应,便转身大步离去。 为了西施姐的安全,别说小小讽刺,就是天塌地陷,老子都不会离她而去,谁知一旁虎视眈眈的单中天,会否暗下黑手。 凌欢手持虎符,顿时满嘴苦涩起来,鲁花给他的不是权力,而是烫手的山芋。 在这个世界,他还没完全融入,心中唯有记挂赛西施的安全,即便是那尚未谋面的,便宜哥哥凌大朗,也无法与之相比,毕竟赛西施是他醒来后所见第一人,意义非凡。 眼见鲁花他们率领的军丁,与海寇两军列队对垒,凌欢便大声问身边一军士道:“这位军哥,请问你们,有没有派人求救。” 切,真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这年轻军士看了眼凌欢手中的虎符,眼中既有羡慕又有鄙夷,却不敢怠慢:“回禀凌魂生大人,在一发现敌袭时,知县王大人,便已派快马向扬州卫求救了。” 这王知县看来是个军事人才,将所有事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凌欢压根没在意对方的态度,便点了点头,左右张望道:“那么知县王大人此刻又在何处。” 年轻军士看了眼海寇的后方,不由得肃然起敬道:“王知县为防海寇屠村,在欧副千总到来后,便已亲率所有衙役、捕快等,从西门绕道敌后,去疏散村民,并准备伏击海寇去了。” 伏击海寇凌欢差点晕倒,只凭借毫无战斗力的捕快,衙役,便异想天开去伏击近千的凶悍海寇,这王知县未免太胆大妄为了。不过此人遇事不慌,有勇有谋,倒是良将之才。 就在凌欢与年轻军士说话的当儿,那边鲁花他们,已与海寇们真刀实枪的战在一处。双方小两千人的混战,场面虽不算宏大,却也是步步杀机。 鲁花被三寸丁与另一黑衣老者合力缠斗,斗得旗鼓相当,而欧副千总,也与另一中年黑衣人斗在一处,实力也是不相上下。 不过与鲁花他们的胶着战不同,士兵们的战斗却是一边倒,海寇们占据绝对的优势。 经过凌欢的仔细观察,发觉导致海寇占优,最主要的原因,却是他们手中的弯刀比较锋利,而且其中有数十个身材短小、身法敏捷的黑衣家伙出手狠辣,几乎是刀刀见血,招招致命,绝大多数军士,都死伤于这些人之手。 原本士兵们就有怯战之心,久战之下渐现颓势,亏得其中也偶有悍勇老兵,以及不知畏惧的热血新兵支撑,才勉强没有全线崩溃。 这鲁花与欧副千总都是蠢货,卫所军士明明有弓箭,也不知远程射击,竟冲上去跟海寇肉搏战。 眼见军士们的刀枪,接二连三被海寇的弯刀斩断,不时有军士倒在黑衣人手下,凌欢顿时龇牙瞪目,朝城下大喊:“军士们莫要惊惶,敌人只是兵器锋利,知县王大人领援兵将至,不久后便能全歼他们,只需咬牙坚持下来,你们便是大唐的英雄了” 凌欢的话,让城下军心一振,原本惊惧的军士便鼓起勇气,呼喊着冲入敌群,顿时两军交错,刀枪相撞的巨响震动耳膜,中间还夹杂几声,猝不及防的敌人凄厉惨叫。 激战中,官兵中有个年轻军士,在被黑衣人砍断钢刀的情况下,仍凶悍地将断刀插进对方胸膛,杀了对方,却也被另一黑衣海寇,挥刀折断脑袋,飞起的头颅,竟奇迹般咬中那黑衣脸颊,怒目圆睁死也不放,让对方在挣扎时,死于军所同僚之手。 就在所有人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战场上时,城楼一角的阴影里,有双阴毒眼睛却死盯着凌欢,他手持一个古怪的铁疙瘩,直指凌欢的脑袋。 若凌欢发现这铁疙瘩,定会惊呼:“燧发枪。”可惜他压根没意识到,危机正悄悄来临,那枪随时有击毙他的可能。 而此时的战场上,大家似乎都杀红了眼,彻底进入真正残酷的肉搏战,不时有战士倒在血泊中,现场顿成人间炼狱。这还是凌欢首次经历如此真实的拼杀,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压根无法想象,那究竟有多惨烈。 望着眼前惨烈悲壮的情景,望着那些被自己鼓动冲入敌阵后,为凶悍的矮小黑衣人砍翻在地,缓缓倒下的年轻身躯; 望着他们身上飞溅的鲜血,凌欢心悸的眼冒金星,仿佛看到了地球上,那曾出现的鬼子大屠杀的场景,顿时血脉喷张地烧起熊熊大火,喉咙哽咽的厉害,只想仰天咆哮。 突然,他咬了咬牙,眼神坚定地转对赛西施,表情严肃道:“西施姐,我观鲁花为人耿正,又知大郎哥的消息,你今后便跟着她吧。” 赛西施愣了下,但见他双目赤红,浑身像着火般澎湃,心中顿时惶惶,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眼泪簌簌而下地哽咽道:“凌欢你怎么了,别做傻事扔下我啊” 凌欢见她落泪,心中也是一涩,忙忍住了情绪,故作轻松道:“放心吧西施姐,像我这么坏的人,怎么也得活个千儿八百岁。再说,我只是想帮鲁花姐,打打下手而已嘛” 随即他不等赛西施反应过来,便将手中的虎符塞给飞燕道:“西施姐与城门,就交给你了。” 不等飞燕回答,他便疾步而去,但在飞燕的耳中,却传来他的密音:“我知你并不简单,希望你能保护西施姐的安全,否则,老子做鬼都要阴奸了你。” 我呸飞燕面红耳赤地看着凌欢的背影发呆。连自己隐藏极深的秘密他都知道。她发觉,越来越看不透这时而嬉皮笑脸,时而高雅淡薄的少年人了。 “凌欢你怎这般傻”赛西施热泪滚滚而下,痴痴望着那单薄的背影,用手死死捂住了嘴,硬忍住没出言阻止。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在她的眼里,凌欢的背影越来越模糊,但却越来越高大。 凌欢大步冲出城门,在战场上,随意捡了把利剑握在手中,浑身杀气腾腾,冲向那些身材矮小的黑衣人,大叫道:“你们这帮倭寇兽渣,竟敢冒充我大唐国人,残害我同胞,老子要杀光你们。” 原来他早从这些人的身体特征,以及战斗习惯中看出,这些凶残的黑衣人,非是大唐帝国人,而是不折不扣的倭寇。 当他一想到,地球曾死在这些倭刀下的同胞们,此时再现屠杀情形,便忘了欧副千总的激将之法,更忘了前一刻,要守在赛西施身边的誓言了。对他来讲,世间没有比国仇,来得更重要的事情了 “凌欢你想干什么,快退回城内”鲁花见此,立即全力使招逼退敌手,转而怒视凌欢大叫道。 干什么凌欢森森一笑道:“嘿嘿,老子当然是杀鬼子了。” 第19章:冲冠一怒 杀鬼子鲁花与众人都是一愣,这世界可没鬼子一说。 而欧副千总以为奸计得逞,嘴角顿时泛起阴冷而得意的狞笑,只要你凌欢敢进战场,某便有办法让你有来无回。 凌欢的话音刚落,身体便如风一般,蹿进黑衣人的群中。 那持枪躲城楼一角的家伙见状,嚯嚯阴笑,收回燧发枪悄然隐去,在角落里,有个军士打扮的贼眼小厮迎向此人,毕恭毕敬道:“少爷,我该如何做” 这少爷斜眉一抖,阴测测道:“凌欢重伤你的内腑,虽有魅魂力护住,却只能维持几个时辰,之后便是超圣也无法救你。本公子已让你如愿得到姚金莲,眼前便是你杀凌欢,雪耻报恩的时候了。不过你尽管放心,等你走后,本公子会让姚金莲,殉葬成你阴妻。” 让姚金莲陪我殉葬贼眼小厮两眼一亮,随后像是下定决心地咬牙道:“那凌欢毁我一生,少爷您放心,即使没有姚金莲,小人也绝不令您失望,定让他在痛苦中死去。” 本公子只是说说而已,那姚金莲已不知所踪,本公子哪又能让她成你阴妻。斜眉公子眼中寒意渐起,森然道:“去吧,早些杀了凌欢,也好早点与姚金莲,在阴间团聚。” “是少爷。”贼眼小厮闻言浑身一颤,随即便向斜眉公子深深一躬,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城楼走去。 “这魅魂力果然强大,本公子魂器尽碎,在秘法下竟也能恢复些实力,虽没魂器,却也一样强大。”斜眉公子斜眉抽动,用力握住拳头,眼中渐现阴寒:“嚯嚯,凌欢你给老子等着,本公子马上就让你尝到,生死不能的滋味。” 鲁花见凌欢执意杀敌,重重叹了口气,只得扬鞭与三寸丁他们战成一团,将憋气撒在敌人的身上。 凌欢冲进敌群,迎面碰上个黑衣倭寇挥刀而来,便本能笨拙闪过,顺手挥剑,利剑带着股魂力的劲风,将那人的脖子生生砍断,一股鲜血冲天而起,洒落在他的布衣之上。 鲜红的热血淋得凌欢浑身轻颤,几欲作呕,却见侧面一个年轻的军士,挺枪刺穿了敌人胸背,自己却被一黑衣人偷袭得手,拦腰砍断,年轻军士随即倒下,鲜血与肠子喷射而出。 凌欢见此,初战见血的不适,顿时被悲怆所替代,睚眦尽裂的暴喝了声:“啊”长剑划过一抹溜光,将那偷袭之敌生生劈开两半。 “杀得好。”凌欢连连得手,气势一时无两,顿时极大鼓舞了军士的士气,大家热血沸腾地暗是喝彩,对敌人的恐慌,也被澎湃热血所击碎,人人奋勇杀敌。 “原来他不是孬种,而是真正的好男儿”连那些曾鄙视凌欢的军士,都暗赞不已,紧随凌欢之后,也奋不顾身扑向敌人。 “凌欢”赛西施紧张的全身发寒,热泪簌簌而下,那双柔弱的小手,紧紧扣着耳墙,可身子却重逾万斤般瑟瑟发抖,怆然哽咽,语不成句。 就连站在赛西施身侧不远的飞燕见此,都不禁朝那叱咤纵横的身影肃然叫好:“凌欢你好样的,之前我小看你了。”若非是怕暴露身份,只怕她此时也早冲进敌群了。 正当飞燕被凌欢震惊时,却突然没来由的一阵惊悸,不禁霍然转向赛西施。 让她睚眦欲裂的是,一个贼眼的军衣小厮,已悄然溜至赛西施身后,正挥手将一柄蓝汪汪的毒匕首,划向赛西施的喉咙。 “不”飞燕飞身扑上,凄声大喊道。赛西施可是凌欢临走前,一再嘱托的人儿,一旦有啥闪失,如何面对凌欢。 幸好那贼眼小厮并没杀了赛西施,而是将刀压在那净白的颈项,朝战场上的凌欢厉声嚎叫道:“凌欢住手。” “竖子大胆。”包括鲁花在内的所有邗县军士见此,都冲那贼眼小厮寒声暴喝。战场众人也愕然望着城楼上突然状况,不约而同地进入诡异的停战状态。 飞燕见这小厮,并没一刀杀了赛西施,顿时戛然住脚,不敢再往前冲。但当她看清小厮的真面目时,不禁寒声大喝道:“青衣小厮,你敢动西施一根汗毛,使君大人必将灭你满门。” 青衣小厮凌欢费力转身,遥遥盯着被贼眼小厮抵住脖子的赛西施,感觉周围的世界,突然凝固住了。眼前的赛西施,与另一个时空的婉君容颜不断交替,终分不出彼此。 “青衣小厮你放开她,有啥冲老子来。”凌欢双眼赤红,紧握双拳,但语气却平静之极。那平静的状态,有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嚯嚯冲你来。那好,老子这便让你放弃抵抗,但有一丝反抗,老子便让赛西施血溅当场。”伪装成军丁的青衣小厮面目狰狞,露出丝诡异的嘲讽,变态的怪笑道。 “不,凌欢你别管我,千万别听他的。”赛西施语声哽咽,眼泪噗噗而下,但却拼命挣扎着朝凌欢大叫道。 “闭嘴。”青衣小厮紧了紧手中的匕首,并用另一只手捂住赛西施的小嘴。 凌欢见赛西施落泪决绝的样子,鼻子也是一酸,忙忍住悲意,故作轻松地道:“放心吧西施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你们这些海寇,难道都傻了吗快一刀砍了凌欢,为你们的同伴报仇啊。”青衣小厮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便突然青筋毕露地,朝那些海寇咆哮道。 “杀。”靠近凌欢的一个黑衣人眼神微凝,随即便阴狠地挥刀,砍向凌欢的后背,寒光闪过、鲜血飞溅。 “不”赛西施及所有的邗县军士们齐声厉喝,军士们更争先恐后的涌向凌欢,希望能替凌欢挡住敌人的袭击。 战场上的状况陡变,所有军士都争先恐后冲向凌欢身前,而海寇却竭力阻止军士的靠近,战场从对战变成了“争夺战”。 欧副千总露出阴测测地诡笑,眼中划过丝变态的快意。 “青衣小厮,本使不管你是受了谁的蛊惑,只要放了赛西施,便既往不咎,否则本使必灭你满门。”鲁花对着城楼的青衣小厮,眸中渐起冷意,语气决绝道。 青衣小厮眼角抽了抽,扫了眼鲁花,便不管不顾的朝凌欢暴喝道:“凌欢你给老子跪下受死吧,否则老子立刻杀了赛西施。” 与此同时,那黑衣倭寇见一击得逞,便毫不迟疑再次挥刀砍向凌欢。“噗嗤”一声,这次深可见骨,凌欢的衣背,被锋利的刀锋划成两半,露出道硕大而幽深的伤口,鲜血蜂拥而出,但他却木然不觉,并缓缓屈膝。 赛西施眼见凌欢不躲不抗,真要屈膝下跪,一颗心顿时撕裂般疼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间摆脱青衣小厮的掌控,纵身跃出耳墙,半空中传来她那凄婉的心声:“二郎,如果有来世,姐姐定要做你的祝英台” 青衣小厮愣了下,但随即便本能将匕首抛出,一下子便扎进身在半空中的,赛西施的后背上。 “竖子该死。”飞燕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却一把没抓住赛西施。 若赛西施真从十几米高的城墙上坠落,焉有命在。飞燕立时戟指怒目,“嘭”地一把抓起小厮头颅,狠狠用力一拧,“咔吧”一声,便将小厮那头颅扭成七百二十度。 “十里追魂”鲁花长鞭舞起,突然暴喝开声,手中长鞭犹如流星,转瞬即至地插入城墙,鞭梢倒卷,恰好卷住赛西施的身体,稳稳吊在城墙上,离地面只有区区两尺之遥。 魂尊之力十里追敌,此刻却被鲁花用来救人,虽不知赛西施死活,但却免去粉身碎骨的厄运,盛怒之下魂尊的实力,确实太可怕了。 当凌欢见到赛西施被青衣小厮刺中一刀坠落时,心中顿时“嘎巴”一声,仿佛被无形的大石压碎了,大脑“嗡”一下空白一片,随即便蓦然瞪起血色双眼,仰天长啸道:“啊”凄厉的声音直冲云霄。 第20章:诀别诗 鲁花突见赛西施危在旦夕,不及细想便全力施为,大力甩出追魂夺命鞭,直冲赛西施电射而去。 原本只是杀人的魂尊之怒,却堪堪救下了,即将坠地的赛西施。那长鞭似有灵性的幽灵一般,在救下赛西施后,便突然弹起,将赛西施平安的送到城墙之上,随即又倏然消失,再次现身时,已稳稳出现在鲁花的手中。 鲁花接住长鞭,身体却重重一颤,隔着蒙纱,竟“哇”的喷出一大口污血,面纱下的脸颊,顿现病态酡红。显然刚才那全力一击,已令她受了不轻的内伤。 但她却不管不顾,再次爆出强大的魂尊之力,向围攻她的三寸丁,狠狠抽出一鞭,这一鞭雷声隐动,似已超出她的巅峰实力。 三寸丁知道厉害,急忙全力暴退。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鲁花这一鞭却是虚招,中途突然转向,朝另一个围攻她的黑衣老头,无声无息地袭去。 刚好此时凌欢的凄厉叫声响起,那黑衣老头精神稍一恍惚,便被长鞭毫不留情的洞穿胸背,轰然倒地。 三寸丁见此,眼前一黑,一口逆血“噗”地喷射而出,没想到鲁花此招是声东击西,真正目标竟是他的同伴。 他眼见情况极为不妙,再不敢保留,而是弹手射出支响箭,响箭过后,藏于密林的海寇,随即万马奔腾的响应起来。 见密林中卷起滚滚狼烟,所有官兵顿时大惊失色,士气为之一泄,好悬没全线崩溃。密林中真有千军埋伏杀出来了。 在人们的忐忑惊视下,从密林内冲出百余骑黑衣武士,径直向着战场打马扬鞭而来。而密林内,却依旧是狼烟滚滚,似还有千军万马藏于其中。 而正当这些骑马的武士,气势汹汹冲向战场时,却猝然毫无征兆地,接二连三马失前蹄,人仰马翻起来。 “杀呀”与此同时,从斜刺里冲出一队服装杂乱的人马,对着那些摔倒在地的黑衣人,是毫无章法一阵乱砍。 “绊马索”有个黑衣骑士似有惊觉,失声惊呼。可惜他发觉的,还是太迟了,在须臾之间,骑士们便被伏击的人们全歼。 到了此时众人才愕然发现,这帮人竟是衙役与村民的混合队伍。他们的武器庞杂,有锄头、榔头,也有钢刀棍棒。 众人细看之下,领头之人正是王知县,想来王知县眼见战况胶着,带着衙役与大量青壮男村民,前来支援来了。 海寇们见此,心中更显慌乱,在他们的记忆中,唐人的军民软弱好欺,此时怎会如此凶猛。 那偷袭凌欢两刀的黑衣倭寇见状,也是心中一紧,战斗到此时,任何一方加入力量,都极有可能,会成为压倒对方的,最后一根稻草,王知县此举,深谙战术之道,完全破坏了海寇头子三寸丁的计划。 就在这黑衣倭寇愣神的当儿,怒发冲冠的凌欢骤然暴喝:“杀”手中的长剑随之激射而出,准确凿穿袭击者的前胸,将此人死死定在了地上。 凌欢射剑杀人,完全是种本能反应,此时他的脑海,已陷入深度痛苦,婉君与赛西施的音容笑貌,正不断交替闪现。 “凌欢,我要你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生要同衾,死要同穴。”细雨朦胧中,婉君双手捧着凌欢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神情格外认真地道。 “婉君你可真傻,人生如戏,总有曲终人散时”凌欢不等婉君暴怒,又肃然道:“我只在意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演续集,时间是生生世世” 一个年约四五岁左右,长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对身前比她略小的小男孩道:“凌欢,我已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你愿意一辈子都保护我吗” “记不得也没关系,从今天起,我就叫你赛西施了。”小男孩稚嫩但却认真道:“赛西施你放心,我会生生世世保护你的” 可所有画面,却在青衣小厮一刀之下灰飞烟灭,凌欢满腔倾诉,顿时化着了诀别诗。 这是凌欢的魂火点燃了魂琴,魂琴弹出了来自灵魂之音:“出鞘剑杀气荡,风起无月的战场,千军万马独身闯,一身是胆好儿郎,儿女情前世账,你的笑,活着怎么忘,美人泪,断人肠,这能取人性命是,胭脂烫,诀别诗” 天地间除这凄美而华丽的旋律外,再没其他,诀别诗本不属于他此时的能力,这音律可以杀敌,更能助战友军,可却偏偏出现了 这旋律,让敌人有种琴弦飞溅的,铿锵而冰冷的杀气,每个音符都像一记旱雷,让他们几欲窒息,压根无法再进行战斗。而这旋律落在军士耳中,却是哀而不伤,有种一泻千里的力量,与热血喷涌迸发出来。 “魂音这又怎么可能,他只是初阶魂生,怎能口吐杀气魂音,这绝不可能。”对凌欢有敌意的欧副千总,也同样头疼欲裂,眼见现场的情形,难以置信地盯着凌欢,骇然道:“能辨别敌我的强大杀气,简直闻所未闻。” 飞燕一边催动魂力,对赛西施背伤使“妙手回春”,一边羡慕的看着人群中,那怒发冲冠为红颜的凌欢:“好一句若我能死在你身旁,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凌欢对赛西施如此情真意切,真是羡煞天下女子了。” 美人泪,断人肠身中剧毒眼皮沉重的赛西施,脸色苍白,但闻听如此绝艳的旋律,顿时泪眼迷离道:“二郎,我赛西施何其幸运,能让你这奇男子,为我肝肠寸断” 敌我分明的音律杀气鲁花觉得自己的魂力,被旋律加持的更加强大,不禁毛骨悚然的看向凌欢,惊呆了:“太可怕了,灵魂之音出口成律,魂生的琴音,竟能发出伤人杀气,若更进一步,岂非魂力化琴,一律一杀” 要知在混战中,除圣人外,无人能辨敌我的进行群杀,而凌欢这个小魂生能做到,这就难怪连鲁花都会震惊了。倘若将凌欢放在前线战场,那对敌人的杀伤力,简直是灾难性的。 “凌魂生神音助我等杀敌,大家杀啊”有机灵点的军士反应过来,立即热血沸腾的大叫着冲进敌群,毫不迟疑地挥刀砍向敌人的头颅。 “杀”其他的军士也反应过来,都争先恐后的冲进敌群,气势恢弘地杀向敌人。虽大家不明白,凌欢是如何做到的,却并不妨碍他们大杀四方。 王知县所带的“杂牌军”,在收拾了那些海寇奇兵后,也冲了过来,跟其他军士一起,参加到围杀海寇的行动中。 鲁花也惊醒过来,立即扬鞭攻向三寸丁。她的实力本就比三寸丁略强,此刻对方不但少了帮手,且还被凌欢音律压制,虽所受影响微乎其微,但此消彼长,在关键时刻,却是致命的。 三寸丁只得被动迎战鲁花,眼见刚才还占绝对优势的海寇,转眼间却因诀别诗而颓势尽显,不禁气急败坏,对凌欢恨之入骨起来。 但在心慌意乱之间,哪是鲁花的对手,一个照面,便被长鞭击中左臂,“咔吧”一声,左臂顿时被鲁花强大的魂力敲碎,疼的他差点昏死过去。 可正当鲁花再次发力,准备一举击杀三寸丁时,城上却传来飞燕的惨呼声:“凌欢” 鲁花心中咯噔一下,立刻驻首侧望,却骇然发现,凌欢正仰面朝后,直挺挺的倒去。 原来刚才凌欢虽一举重创了敌人,却也如那强弩之末,杀音回荡间,便已直挺挺地轰然倒地了。 “凌欢”所有眼见凌欢倒下的军士们,顿时都睚眦裂目的悲呼道。 而欧副千总的反应,却更胜一筹,他突发神威袭杀对手,第一时间冲到凌欢面前,悲嚎道:“凌魂生,你可千万要挺住啊。” 可在人们视线的死角,他却暗下黑手,使出最强杀招黯然。 第21章:魂道圣殿 欧副千总在全力击杀敌人后,便冲到凌欢身前,假意援救,实则却用黯然暗算凌欢。 黯然有个非常阴毒的作用,便是在人全然不知间遭受暗招,并在数时辰内被魂师控制,做出意想不到的蠢事,比如黯然的自杀等,魂师的实力越强,控制时间就越久。 鲁花一眼便看出欧副千总的邪恶用心,顿时毛骨悚然的厉喝道:“尔敢”与此同时,她立刻弃了三寸丁,而是修为全力爆发,长鞭遥遥击向欧副千总,人也如影随形地疾冲而来。 欧副千总毕竟只是初阶魂师的实力,在鲁花这个大高手面前,任何小动作都是无所遁形,更是无法容忍的。 不说凌欢是凌大郎的弟弟,鲁花必须要救,仅以刚才凌欢的惊艳表现,她都绝不容忍有意外发生。 开玩笑,一位能发出辨明敌我音律杀气的人,其未来的成就无可限量,这种人,更是主子最需要的大才。 他竟有两个魂器、一个魂人,这怎么可能当欧副千总的魂力,毫无阻碍地冲进凌欢魂海时,魂海内的情形,却将他惊讶的,如同头顶炸了个响雷。 魂人与魂器共存的状况,是欧副千总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尤其是出现在,凌欢这个新晋小魂生的身上,要知他这大魂师的魂器,也仅是个鸽蛋大的棋子而已。 欧副千总突然灵光一现,一个歹毒主意爬上心头,“乘凌欢魂力耗尽,自己能否将其魂海内的一切,据为己有呢” 虽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但他却无法遏止,那邪恶念头的澎湃发酵,一旦真将凌欢魂海内的一切,都据为己有,那境界的提升,将会是惊世骇俗的。有可能是魂尊,魂皇,甚至是 欲望就像野兽般,冲进了欧副千总的心头,直挤得他不能喘气,眼睛里更是注满了贪婪之色,比流出的血还要红。 他强忍阵阵兴奋的颤栗,不再进攻凌欢,而是调用自身的魂力,小心翼翼地尝试吸收,同化凌欢的魂力。 让他欣喜若狂的是,凌欢魂海中,那个悬空而立的辉光马炮魂器,真被同化了。见此情景,他觉得灵魂已奔向玄女仙子,又仿佛蜡烛点着后化成青烟,眼看就要激动的融化了。 突然,他心中“咯噔”一下,在他的感知中,凌欢那棋子魂力,确实与他的魂力在同化,可问题是这种同化,是他被同化,人家凌欢的棋子非但不见缩小,反倒逐渐增大,而反观他本身的魂力,却越来越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凌欢魂力,在蚕食我的魂力吧欧副千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像团烈焰被突然浇了盆凉水,从头凉到了脚趾尖,彻底寒透了。 魂生的魂力,竟能吞噬魂师的魂力,这简直太让人毛骨悚然了。欧副千总惶恐了,而当他想改变主意,再次对凌欢暗下杀手时,却突然汗毛孔倒竖,致命的危机感陡然升起。 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便觉后心一凉,全身瞬间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禁锢了起来,连进入凌欢魂海的魂力,都失去了控制能力,随之他便彻底失去了知觉,软软倒在凌欢的身上。 鲁花在抛出长鞭,击穿欧副千总的身体后,立即全力将其给禁锢了起来。不将他禁锢起来,谁又知对方会不会狗急跳墙,选择与凌欢玉石俱焚。 与此同时,她转瞬及至,一脚踢开欧副千总,随即一把抱住凌欢,修为之力爆发,却是缓缓查探凌欢的身体状况。 可令她感到极度震惊的是,她的魂力能进入凌欢的身体,却无法进入他的魂海。凌欢的魂海,似被某种神秘力量,给牢牢保护了起来。这又怎么可能,自己的魂力可是魂尊之力。 而鲁花所不知的是,她击昏欧副千总,却给凌欢带来了巨大的危机,欧副千总留下的强大魂力,成为无主幽灵,在凌欢的魂海内到处游荡,时刻威胁着凌欢的生命。 不过极为诡异的是,这些无主魂力非但没有伤害到凌欢,还被魂琴与棋子被动吸收。虽是被动吸收,也足以震惊寰宇了,幸好没人看到这一幕,否则后果是灾难性的。 而随着魂琴与棋子吸收量的增多,同化速度便越来越快,也越来越主动,最终将欧副千总的无主魂力吞噬殆尽。 马炮棋子在吸收过量后,体积增大数倍之多,变成修长形,不再象棋的样子,并且通体散出吓人的冰冷杀气。 而魂琴在吞噬过量后的状态,就更是恐怖,整个肚子就像临爆的大气球,圆溜溜地鼓了起来,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凌欢在倒地后,便恢复了意识,不过惊愕地发觉,自己正身处一个神秘的世界内,这世界空寂,除了有一上书“琴殿”的大殿,与一上书“棋厅”的小殿外,别无他物。 “恭喜踏入、并开启了你的魂道圣殿。”突然有个似曾相识的男音在大殿中回荡。 “谁,什么人在鬼鬼祟祟的说话。”凌欢被吓了一大跳,立即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起来。 “我便是你,你便是我,请入琴殿吧。”这男子语调不变,说着玄之又玄的话。 你就是我,我便是你凌欢细细咀嚼此话的味道,突然心中一愣,这声音不正是自己,可怎会凭空出现两个自己。 凌欢四处寻找,实在找不到另一个“自己”后,便不甘心的问道:“这是哪里,我又怎会出现在此的” “这里便是你自己的魂道圣殿,处于你的魂海深处。”另一个声音说:“魂道圣殿已开启完毕,请入琴殿。” 我自己的魂道圣殿,魂海深处凌欢愕然,急忙继续追问那声音,但却再也没有回应,便只得径直走向琴殿。 来到琴殿门口,大门无风自开,他便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却骇然看到,殿内正有另一个大肚腩的凌欢,在盯着他,另外还有梁祝古琴,以及一架看不清样子的,模糊的琴,其它倒是空空荡荡啥都没有。 在他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之前,那个大肚腩的凌欢,却突然飘来,瞬间钻进他的体内,不见了。与此同时,他的脑海内,似乎有声音响起:“魂道圣殿正式运行。” 我湿,这是神马状况,莫非这魂海就是脑海,而此时的状况,是神念与魂琴合二为一了凌欢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隐约间产生一丝明悟。 他却不知道,所谓的魂道圣殿,在这个神秘的魂力世界里,即便是玄女仙子,那也是成圣后才有的圣魂殿。而在现实世界,除了他之外,别无分店,仅此一家,而且是牛叉到没边的,超级存在。 再三确定,与那大肚腩合二为一没有伤害后,他又好奇地走向梁祝古琴,以及另外那架,看不清样子的古琴面前,想拿起它们观摩一番。 可让他愕然的是,梁祝古琴他可轻松拿起,而那样子模糊的古琴,却似乎重逾万斤,根本是纹丝不动。 另外他还发现个很震惊的事,梁祝古琴可以弹奏梅花三弄、梁祝,以及诀别诗,却无法弹奏“广陵散”。 难道那模糊的古琴,就是广陵散,而两架琴,是魂力所化不过,不管怎样,有了诀别诗旋律,今后在战斗中,我便能用此曲伤敌了。凌欢想到这里,立即盘膝坐下,拿起诀别诗之琴铮铮弹奏起来。 果然,其它的曲子怎么弹都没有杀气,只有诀别诗可以让他弹出杀气,也能随心所欲的,控制神魂颠倒的境界。虽然杀气并不强大,但却确实存在。 在地球上诀别诗并非是琴曲,但在魂道圣殿中,却能自然而然的弹出音律来,这一点倒让他很是震惊。 持续弹奏,会不会让杀气显得更浓带着如此心情,凌欢反反复复的弹奏起诀别诗来。他感觉随着弹奏次数的增多,自身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杀气也越发明显,于是他弹得不亦乐乎。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正因他在持续弹曲,却阴差阳错的,消化了吞噬的外来魂力,让魂琴从随时爆炸的险境中,恢复常态。除此而外,更是有效阻挡了,鲁花那强大魂力的感知,暂时守住了魂海的秘密。 在这神秘的魂力世界,魂人与魂器共存的状态,历史都未有。这些状况,唯有超圣玄女仙子成圣后,才能展示的神通,也可说是超圣所具有的绝世圣物。 而凌欢不但有魂道圣殿,貌似还不止一座,若让外人得知,足以掀起世界级的,超级大风暴。 不过,只要欧副千总醒来,他肯定会公开这个秘密,让整个世界,都站在凌欢的对立面。对欧副千总来说,这是打击凌欢,最直接,也是恶毒的方法。 第22章:泄露天机 鲁花用肉白骨之力,加顶级金疮药,医好了凌欢的两处刀伤后,却惊觉凌欢依旧是“昏迷不醒”。 于是她再次尝试用魂力检查,却依旧无法探知凌欢魂海的状况,不禁晃着凌欢的肩膀,焦灼地唤道:“凌欢你醒醒,姓欧的对你动了什么手脚。” 凌欢在魂道圣殿内,正弹得不亦乐乎,突闻一个女子的声音,犹如惊雷般响起,细听之下,却是鲁花的呼唤,这才顿然想起,自己惊见赛西施遇险而昏倒后,才突然出现在魂道圣殿的。 西施姐凌欢一想到现实状况,顿时惶急起来,恨不得插翅飞到必死无疑的赛西施身边。与此同时,他跳脚回应起鲁花,但鲁花的呼声依旧,显是无法听到他的回应,这令他更焦虑。 可无论他如何着急,却怎么也回不到现实世界中去。我是被禁锢在这里出不去了,还是其中另有玄机。凌欢停止了折腾,平心静气地认真思考起来。 这里空寂一片,唯有琴殿与棋厅存在,试过琴殿没办法,只有到棋厅去试试了。抱着一丝希望,他迈步之间,走到尚未踏足的棋厅门口。 棋厅的外形,比魂殿小了一大套,但他却无法进入,无论如何努力,棋厅的门就是无法打开,也就更没法靠它回到现实世界中去了。 可他毕竟是系统学习过,科学知识的地球人,眼前的状况,虽是匪夷所思,但却可断定所谓的魂道圣殿,应该就是地球人常说的精神世界,而大唐帝国人所修炼的魂力,便是让精神力与天地灵力,完美融合的修炼过程。 当他有了这份明悟,明白魂力的本质后,异状发生了,魂海内“咔吧”一声脆响,眼前一黑,下一刻场景顿变,随即便有了身体的知觉。 虽然有了知觉,但他却感觉头痛欲裂,眼皮子仿佛千斤重量,连睁眼的余力都没有,不过嗅觉中,却有股浓烈的血腥味直冲脑门。 与此同时,听觉中也清晰传来,鲁花那焦躁的唤声,以及强劲的战鼓声,厮杀声,间或出现的凄厉惨叫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眼睛终于睁开了条缝隙,起先是刺眼的光线,等适应下来,视角里便出现了晃动的人物景象等。 “西施姐怎样了”凌欢费力道。可惜声音却比蚊蝇的哼哼还要微弱。 不过鲁花毕竟是魂尊实力,在嘈杂的环境中,瞬间发觉了凌欢的反应,并明白了他的意思。 “凌欢你醒了,实在太好了。”鲁花笑了,笑起来的眉眼间,竟有点惊喜的模样:“你尽管放心,赛西施被我救下了。” 一听鲁花的话,凌欢一颗高高拎起的心脏,才算放归原位,同时隐约记起,当时赛西施中刀坠落时,鲁花的确发出了长鞭。 咳咳,真所谓关心则乱,老子也有自摆乌龙的一天。凌欢后知后觉地腼腆暗叹。 “你感觉如何,姓欧的伤到你的魂海了”见凌欢并无伤殒,鲁花的语气又恢复那古波不惊的状态。 她见凌欢醒了过来,便情不自禁用魂力查探凌欢的魂海,可凌欢的魂海,依旧像是个密不透风的坚实堡垒,任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将魂力渗透进一丝一毫。 这又怎么可能,依说魂尊以下的实力,在她强大的魂力面前,防御形同虚设才对。更何况此时的凌欢,还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魂海果然识海就是魂海。凌欢恍然大悟的沉入魂海查看,可随即便被惊得目瞪口呆起来。 此时的魂海,跟刚才又有所不同,在琴殿内,除了有两架琴外,又再次出现了另外一个盘膝而坐的自己,也就是魂琴,不过不是大腹便便,而是跟本尊一模一样。 那个棋厅也存在,依旧没办法看到里面的情形,更别谈是打开门了。不过他却能感受到,其间却隐约有丝淡淡的杀伐之气在流溢。 最让他震惊的便是魂琴了,以前他与魂琴间没有任何联系,可此时他却很明显感觉到,与魂琴是血脉相通的。 正因有了血脉相通,才让他明白了魂琴的变化,以及他昏迷后所发生的一切。当他得到魂琴与魂器棋子,吞噬欧副千总能量的记忆时,被惊出一身的冷汗。 一个小小魂生出口成律,不仅旋律能伤人,而且还能吞噬更强大的魂力,简直太牛逼了。凌欢情不自禁地,想要苍天一笑了。 可这种兴奋的心情,在面对鲁花的追问时,他却压根无法如实相告,这种状态,犹如锦衣夜行,甭提多难受了。 可他对莫不可见的棋厅,却充满了期待,不知这个小小的棋厅,最终会否演变成另一个魂道圣殿棋殿 “姓欧的确想害我,却恰好被你阻止了。”凌欢不敢据实而言,只能避重就轻地弱弱回道:“我就是有些脱力,并无大碍。” 脱力鲁花恍然,原来凌欢是使用魂力过度,而出现的虚脱症状。可按凌欢的解释,欧副千总确曾出手害过他,只是被她及时阻止,还没得手罢了。 一想到欧副千总确曾暗害过凌欢,鲁花便恨意澎湃,凌欢可是她准备引荐给主子的奇才,怎能毁在这家伙的手中 想到这里,她便霍然转身,单手扶起虚脱的凌欢,眼神冷冽的盯着欧副千总,似乎随时有暴走的趋向。 自将欧副千总击伤后,鲁花就再没顾得上理睬对方的死活。此时她见凌欢已脱离危险,哪有不找这家伙,秋后算账的道理。 此时欧副千总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自他被鲁花一击穿心,又乍失全部能力后,顿时变得跟活死人没啥两样。 正当他苟延残喘时,却突觉扑面而至的凌然杀气,费力睁眼,登时惊见鲁花眼中的浓浓杀意,急忙骇然嘶叫:“凌欢的魂海有问题。” 可惜声音实在太小,在嘈杂的战场,除了鲁花外,没人听得到他说些什么。 “凌欢的魂海被你暗袭,能没问题”鲁花露出丝冷然的嘲讽,寒声道。 本来欧副千总是想揭穿凌欢魂海的秘密,以此来达到自保目的,不曾想鲁花却将意思弄拧,于是他更加焦急,毛骨悚然道:“他他的魂海有两个” “咳咳”可没等他将话说完,却被凌欢剧烈的咳嗽声打断。凌欢可是明白,决不能让欧副千总继续说下去了,若让欧副千总将自己魂海的秘密泄露出去,后果将是毁灭性的。 “凌欢你怎么了”鲁花见状,压根就没心思理睬欧副千总,而是侧脸急声问凌欢。她虽仍是红纱罩面,看不清脸部表情,但那语气却充满了真挚的关怀。 “姓欧的你你好卑鄙,竟在我魂海埋下黯然毒招,你这是想引爆我的魂海,让我黯然而死啊”凌欢的神色间,陡地一震,满脸悲怆道。 “什么你这卑鄙的家伙。”鲁花闻言勃然大怒,扬手暴喝道:“追魂夺命” 她上来就是最强杀招,要一击绝杀欧副千总。想来凌欢所言的黯然,是姓欧的之前在搀扶凌欢时,当她的面暗下的杀手,如此胆大妄为的歹毒之人,那是果断留不得了。 “噗”欧副千总急怒攻心,一口逆血喷薄而出,脖子更是血脉偾张地直挺挺梗着,怒指凌欢念念有词,却说的人们完全听不懂的语言,憋了半晌,才突然神色一振,满眼怨毒的森然嘶吼道:“凌欢的魂器吞噬了我的魂力” 第23章:钢铁意志 欧副千总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将凌欢的秘密说了出来。小小魂生,能吞噬大魂师的魂力,如此诡秘的状态,若让世人所知,凌欢必将面临所有人的追杀。 试问,能越级吞噬魂力的秘法,谁不想独据己有。 “鲁指挥使,姓欧的将黯然之力,留在我的魂海,却公然颠倒黑白诬陷我,您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凌欢蓦然瞪眼地,愤然说道。那样子,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欺辱一般。 鲁花乜了眼欧副千总,才朝凌欢郑重点头,寒声道:“凌欢你放心,他的险恶用心本使明白,不管他如何推诿狡辩,都无法抹去暗算你的事实,本使这便当场废了他的魂器,再送往大理寺受审。” 姓欧的,你竟妄想让老子变成过街的唐生肉,那就别怪老子踩你这张鞋垫脸,诸葛亮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能气死周瑜与王朗,老子一样可以说到,你丫的吐血而亡。 凌欢不怀好意地扫了眼欧副千总,面色凝重地朝鲁花道:“谢鲁指挥使高风亮节,主持公道,姓欧的再是狰狞,也不过是只跳梁小丑,我挥手即能拍死,何须脏了您那尊贵的双手。” “噗”欧副千总闻言,竟真的急怒攻心地喷血三千丈了。堂堂魂师的脸面,可不是像凌欢这样的,新晋小魂生能轻辱的,这番话将欧副千总那枯黄脸,气得更加狰狞扭曲了。 他全身直挺挺梗起,怨毒地死盯着凌欢,十指深深抠进地面,抖抖的、似有无尽不甘,又有冲天戾气。 与此同时,他喉咙里发出阴森森:“aa”的声音,可谁也听不懂究竟是什么,在此昏天暗地,血肉模糊的战场上,听着有种很特别的诡谲的味道,仿佛有道刺骨寒流,一直渗到人的心里去。 忽然,欧副千总神色一变,竟能发出清晰的“嚯嚯”惨笑声,那双血脉偾张的大手紧扣着地面,强撑身体不倒,可身子却偏偏一寸寸地向下滑去。 他直到扑委在地,才喑哑惨笑道:“欧某对不起你凌欢,希望此事过后,你尽快逃往东海备倭赵总兵处,求他收留,否则,只怕鲁指挥使也保不住你的命。” 咦这厮是啥意思,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故意要加害于我,让我自己羊入虎口。 凌欢蓦地瞪大眼睛,咂嘴正色道:“欧大人你忍着点,我已呼叫了120急救中心,希望能来得急时,唉,如今的人啊,太没医德操守了,我全身痒痛,都忍一炷香的功夫了,这120怎还未到呢” 可惜他似大病初愈,声音细若蚊蝇,除了近身之人外,稍远些的人们都无法听到。 要爱你急救中心我怎么感觉好肉麻。鲁花神瞪目结舌道:“凌欢你你的意思是说,有援军将至了。” 嗯,援军是个不错的创意,不过那是可以人工呼吸的,超时空医护兵团。凌欢心中偷乐,面儿却凌然悲色道:“如花你别管我,当务之急理应一鼓作气,尽灭余寇才是正途。” 没想到凌欢竟是如此正直高洁,本使一直误以为,他秉性浮夸轻佻的呢。鲁花双眼一亮,爽快应道:“凌欢你放心,本使绝不允许一个敌人漏网,包括姓欧的与幕后黑手。” 欧某已不需要你亲自出手了。欧副千总嘴角泛起难以言喻的味道,像那突遇春雨润泽的,枯萎黄的狗尾巴草,重新焕发出生的幻彩,声音淡定而平静道:“鲁大人说的是,我这一生是不堪入目的,但却非常荣幸的,认识了凌魂生,能与这样的绝世奇才有过交集,某死而无憾了。” “哦”众人闻言瞪目不已。难道这枯黄脸还有更深的诡计,先棒杀凌欢不成。 可更令所有人震惊的是,欧副千总言罢,竟哑然一笑,貌似惆怅地叹了口气,头一歪,嘴含隐笑缓缓闭上了双眼。 咦,这厮当真玩完,而非是在玩诡计。凌欢眼见欧副千总成了扑街仔,不禁悻悻然地唏嘘起来。 凌欢还真是不简单,以他那独特的人格魅力,都能折服欧副千总,让其良心发现。鲁花毕竟实力强大,虽此时实力大损,却首先发现,欧副千总确已死翘翘了。 “八嘎,凌欢你记住,今日之仇,我倍安平菊来日定当百倍索偿,他日我要血洗邗城,用你等大唐猪的血,来洗刷我堂堂武士今日之辱。”恰巧在此时,战场上传来三寸丁,那嚣张的强聒声。 “如花你引魂力助我。”凌欢剑眉倒竖,扫了眼已近尾声,一面倒的战场,这才遥视三寸丁,星眸渐冷地寒声道:“这三寸丁,果是倭寇。” “好。”鲁花毫不迟疑地应道。随即她便引动修为,助凌欢扩音。她虽然明白凌欢的意思,但却不明白凌欢内心真正的感受。 经过这场战斗的拼杀,现场所有参战的敌我人马,能幸者不足千人。以腐朽懦兵迎击彪悍海寇,又是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不仅全歼了敌人,且已方仅伤亡三百余人,可说是个极了不起的奇迹了。 可在凌欢的心中,却找不到一丝惊喜,除了那些长眠于地,不知姓名的烈士外,他还想到另一个时空,也同样发生过如此的悲剧。 他从不以好人自居,但面对此情此景,心中却悲痛无比。在此次战斗中被杀死的人,除了那两三百个武士外,连那些海寇,都是不折不扣的大唐人。以近千大唐人的死亡代价,换取杀死两三百小鬼子的命,哪又是大胜。 得到鲁花魂力协助,凌欢精神一震,嘴角却狠狠翘起,露出丝古怪的嘲讽,瞪着满眼地血丝,怆然道:“狗日的三寸丁倍安平菊,你真他么当自己是毛线,做你娘的玻璃梦去吧” 随后他又满面狰狞,杀气腾腾地呼喝道:“袍泽们、兄弟们,请大家大声告诉这些蛮夷之辈,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他的声音经过鲁花魂力的无限扩大,再加浑身鲜血,面容狰狞的样子,当真如一尊从天而降的杀神,气势凌然。 “好,好一句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凌欢如此豪情,实为真男儿也。”所有人听了此话,均感眼前一亮,此话必将载入史册了。 “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幸存下来的军士与村民们,随即情绪激动地,高举起手里砍豁口的钢刀,断了头的长枪棍棒,全身浴血,但却怒目圆睁地,朝倍安平菊大声吼道。 大家经过血战,再不是曾怯战的弱兵,而是成长为血性昂然的铁血战士,此时他们用对凌欢的尊敬,与对战友的肝胆相照,发出了整齐划一,直冲云霄的血性誓言,直将那倍安平菊,吓得面如死灰。好可怕的气势,好可怕的民族。 倍安平菊心惊之下,惶惶然,连连后退,情不自禁地骇然道:“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凌欢知道鬼子这个民族,历来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闻言露出森森白齿,岿然冷声道:“杀光你们这帮三寸丁的爬虫,以慰那些牺牲战场的袍泽兄弟们在天英灵。” 随即,他在倍安平菊惊骇的眼神中,对鲁花凝重道:“鲁大人,对此次牺牲的,生死与共的袍泽兄弟们遗骸,我希望不能遗漏一根头发,他们是我大唐的英雄,更是大唐的脊梁。” “凌魂生”所有幸存下来的大唐人闻言,无不热泪盈眶,就连那些投降的海寇也不例外。 刚刚血战的情景,清晰浮现在大家的眼前,他们都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脊梁,以无比尊崇的眼神,看向这令人高山仰止的少年人。生死与共的袍泽兄弟凌魂生又何尝不是战士们值得信赖的兄弟。 不等鲁花回答,一旁正用炙热眼神,盯着凌欢的年轻官服男子闻言,立即肃然接口道:“好,此事不劳鲁大人费心,我王贤德作为一县父母官义不容辞。” 倍安平菊毛骨悚然地看着,眼前这位有情有义,但却杀伐果断的少年,及那些用崇拜眼神盯着凌欢,而又齐心合力的军士们。他有个很荒谬的感觉,在这少年人的影响下,眼前这些人都是疯子,都是不可战胜的钢铁战士。 第24章:螳螂捕蝉 当倍安平菊意识到,战败已成定局时,便立刻转身遁逃。不乘鲁花保护凌欢,无暇分身之际逃走,难道还等人家缓过劲来,追杀自己不成。 “凌欢,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再将你的魂器抽出,将你的身体挫骨扬灰。”倍安平菊在临遁走前,盯着凌欢森森嚎叫,随后便头也不回的,向东发力狂奔。 凌欢的存在,对他们倍安幕府就是灾难,一个能在战场上,发动大规模辨明敌我,攻击旋律的人,要比一支虎狼之师更加可怕,倭寇想在大唐沿海纵横掠夺,凌欢必除。 “如花你为何任由那倍安平菊逃离,而不当场将他格杀。”凌欢眼见鲁花对倍安平菊的逃走不闻不问,不禁心有不快地问道。 “我有心无力了。”鲁花脸色现出病态的酡红,沉声道:“刚才连续多次全力使用追魂夺命,已耗光了我的本源魂力,想要击杀三寸丁,压根就办不到。” 湿,追魂夺命如此消耗魂力凌欢闻言,顿时意识到什么,失口惊叫道:“不好,那三寸丁定会杀回马枪。” 他的顾虑有一定的道理,毕竟鲁花在全胜的情况下,不去追杀三寸丁,对方当然会联想到,鲁花的实力受损了。只要确定鲁花有问题,那么倍安平菊将横行无忌了。 “经过刚才这一战,兄弟们伤亡惨重,但你们都是涅槃重生的精英,我不希望大家,再有一点儿闪失。请大家速速打扫战场,回到城中好生休整,拜托了。”凌欢借助鲁花的魂力帮助,朝战场上的人们,情真意切地扬声道。 “是凌魂生。”所有军丁都用火热的眼神看向凌欢,异口同声地答道。随后大家便自发组织起来,对战场进行了清理。 到此时为止,扬城卫的援军却迟迟未到,肯定是发生意外了。按说没有外援的情况下,战斗本不会如此顺利,可在生死存亡之际,凌欢却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一曲诀别诗,让战斗变得异常顺利,军丁的伤亡也降到最低。 人们在打扫战场时,心中对此的感悟更甚,以一己之力压制近千敌人,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最终的战况由王知县整理后,向鲁花与凌欢报告。战况跟凌欢所目测的差不多,经此一战,官兵伤亡三百余人,除了俘虏、伤敌了三百余人,并让敌酋倍安平菊逃走外,来犯之敌被全歼。 经王知县派人查探,那密林中狼烟滚滚,果是对方故弄玄虚的结果。大家在密林中,发现大量尾巴绑了树枝的马匹,却并没发现敌踪,想来是余敌不多,已随三寸丁逃走了。 “王知县,你是邗县知县,也定晓邗县的实际状况。三寸丁这帮海寇,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邗县外围,并且有大量马匹补给,其玄机令人惊心。”凌欢清咳一声,正色道。 有奸细鲁花与王知县脸色一僵,心情顿时沉郁起来。 凌欢所言与他们的担心不谋而合,若按正常情况,即便是数百海寇的船队,也逃不过东海备倭水师的眼睛,更何况还是上千人,数百匹马呢。那倍安平菊等人,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至邗县,其味道太不寻常了。 众军丁按照凌欢的意思,四人一队,抬着整理好的将士的遗体,缓缓而有序的向着城内行去,那里已准备好了烈士之墓。 对那些海寇中的大唐人,大家也在密林中挖个大坑,全都完整的埋在一起,至于海寇中,真正的黑衣鬼子,可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胡乱一把火烧了了事。 人们发觉,至始至终都没发现,那个倍安平菊去而复返,莫非是凌欢猜测有误,对方压根不敢回头了。 “有敌袭。”就在众军丁将战友的遗体全都送进了城,大家以为即将胜利收宫时,鲁花却暴喝一声,突然将手中长鞭,舞的辉光闪耀,水泄不透起来。 “轰”的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无形力量,与长鞭狠狠相撞,无形力量被震裂炸开,强大的冲击波,将鲁花与凌欢震得倒飞数十米之遥。 “哇”鲁花坚持不住,喷出一口逆血,而凌欢更是被强大的冲击波,撞得直接昏死过去。 倍安平菊同样能发出远程攻击,虽不如鲁花那般彪悍,却也一样能在远距离伤人,因此有了刚才凌欢的提醒后,鲁花根本没敢将凌欢放下,一直凝神戒备。 她的谨慎起到关键作用,狡猾的倍安平菊并没回头,而是躲在远处奇袭凌欢。若没她贴身保护,只怕凌欢难逃此劫了。 在鲁花用尽全力,击碎来袭大招的同时,藏身数里之外,密林中的倍安平菊如遭雷击,“噗”的喷出口污血。 “八嘎,这鲁花果然狡猾,居然故意按兵不动,想引我自投罗网。”倍安平菊眼神怨毒的远眺县城方向,抹了把嘴角的污血,一咬牙便头也不回地仓惶远遁,不敢再有丝毫停顿,身边有两个黑衣人也随之逃遁。 倍安平菊本就不是鲁花的对手,如今又被鲁花“伏击”,受创严重,哪敢再有迟疑,逃命要紧。可诡异的是,他们在逃出不远后,却不是朝江边,而是突然转向密林深处奔去,要知那里可是深入腹地,更是深山老林之中了。 而与此同时,倍安平菊的心中,却将那通风报信的家伙恨之入骨,邗县有鲁花与凌欢这两个妖孽存在,对方却故意不报,难道是故意暗害自己不成。 当鲁花好不容易才稳住气息,发出丝魂力,追寻倍安平菊的踪迹时,却是杳无踪迹了。见此情形,鲁花的精神,便陡然一泄,身体连连打了好几个趔趄,才竭力稳住了身形。 站立一旁的王知县见此,急忙冲上前,将凌欢从鲁花手中接过,惶急道:“鲁大人,您是伤着了吗” 鲁花摇了摇头,怆然道:“不要紧,本使是消耗过度,休息数日便能恢复。王知县,我知你是东海备倭赵总兵的部僚,凌欢就交给你了,在整个邗城,唯你能令我放心。等凌欢醒来后,让他悄悄离开邗县,到扬城凤鸣院来找我吧。” “鲁大人,您为何急于离开邗城”王知县愕然问道。 “咳咳”鲁花剧烈咳嗽了一番,好久才喘着粗气道:“本使曾感应过赛西施的伤势,若不带她前往扬城救治,只怕活不过明日了。另外,单家对凌欢也不会善罢甘休,若让对方探明我重伤在身,就更会无所忌惮了。” “下官明白。”王知县满脸恍然地躬身道。 鲁花将凌欢交给王知县,而她自己却带着赛西施悄悄离开,如此一来,邗县单家便摸不准深浅,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此时飞燕已抱着昏迷的赛西施,来到鲁花身边,鲁花见此,从飞燕手中接过邗县虎符,再扫了眼衣着破烂军容不整,但却格外团结的军丁们,转而将虎符郑重交给王知县道: “正如凌欢所言,这支看似柔弱的队伍,是经过血与火考验的精英,我将他们与邗县军所全都交给你,希望你能让他们不可战胜。” 王知县闻言有些动容,嘴唇开阖欲言又止,却被鲁花扬手打断了:“邗县被单家多年经营的水泼不进,乘军民合心的大好机会,本使希望你能将单家势力,从邗县的军政中剥离出去,如此我暗衣卫,才有彻底消灭单家这毒瘤的机会。” “卑职定当幸不辱命。”王知县怦然心动,神情坚定道。 与此同时,他深深地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凌欢。眼前这个少年人创造了奇迹,能将互不相干,甚至互相排斥的军民,拧成一股绳子,经过此战,王知县有信心将邗县经营好。 鲁花带着赛西施与飞燕,连城门都没进,便悄然离去了。而王知县更是将凌欢带进军营,他本人则衣不解带的,贴身护卫凌欢。 可真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鲁花与王知县绝没想到,在阴暗的角落里,正隐藏着一个黑影,异禀的眼睛,泛着幽蓝的光芒,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盯着凌欢那里,更是复杂,甚至还发出声阴森可怖的诡笑。 第25章:寂寞如霜 又是一个细雨靡靡的三月天,晰晰沥沥下了数天的,扬城的夕照晚霞,仿佛那身披红霞的仙子,在翩翩起舞,将碧波荡漾的瘦西湖,都陶醉成酡红色。 远处繁华的街头,矗立一座琉瓦青砖的四层楼阁,在彩旗飘扬灯笼高挂的朱漆门楼上,悬着一溜黑底金字云雅阁。远远望去,它富丽堂皇,还未走近,便能听到男欢女娇的嬉笑声。 而在云雅阁的对面,也同样有座四层的阁楼,门楼有三个龙飞凤舞的繁体大字凤鸣院。可与云雅阁的喧嚣相比,凤鸣院顿显门可罗雀了。 凌欢站在凤鸣院的阁楼上,远眺文人学士轻摇纸扇,满脸正经地度进云雅阁朱门,间或玩些文绉绉、酸溜溜的字句,做些献媚涎笑的淫词、艳曲,再联想自己这些天的离奇遭遇,郁闷心情刹那临爆。 我呸,都是禽兽,装你妹的斯文,逛个窑子还他么淫湿作对,老子站在这阁楼之上,逆风都能淫得一手好湿。 凌欢来扬城已有两天了,却始终不见鲁花其人,甚至连赛西施都没见着,只从此间老鸨的手中得到一封信,那是鲁花鲁掌柜留给他的,信中不但让他做一件大事,而且还让他留在凤鸣院当个杂工。 青楼的杂工能做什么,除了龟奴便是打手,由此他心情郁闷,是可想而知的了。 当时在邗县战场上,他被倍安平菊奇袭震昏后,便被王知县安置在军营里,当晚醒来前后,就遭到好几波杀手的袭击,其中有军装杀手,也有劲装杀手,他们的身手都很不俗。 所幸这些人都被王知县用计拿下,但在被拿下时,他们却随即咬碎毒牙自杀了。 在连续经历了,两天这样的状况后,王知县立刻意识到情况诡异,这些人明显是豢养的死士,能调教出如此多死士的势力,非是邗县单家所能,背后肯定另有更可怕的势力。 王知县在将情报秘密送往扬城赵府的同时,还暗度陈仓使妙计,将凌欢悄悄送出军营。这所谓的妙计,其实就是将凌欢藏于大粪车内。 虽这粪车是经过处理的,但那气味却依旧令凌欢暴走不已,这才是最让凌欢郁闷的地方。想他从借尸还魂到此时,一直都处在被动挨打之中,心情不郁闷那是不可能的。 被安全送出军营后,凌欢又悄悄潜回西镇家中,将烧饼店做了妥善安排,随后辞别邻居,照王知县交代,悄悄来到扬城凤鸣院找鲁花了,找到鲁花,便意味着找到赛西施与凌大郎。可事实却令他大失所望,他是一个人也没见着。 凌欢朝楼下的骚客们狠狠呸了声,顿觉全身轻松,昂首挺胸骚然而立,多日积蓄的憋屈心情才畅快了些。 可当他无意中瞥见,自己那青衣小帽的装扮时,心情顿时又再次不爽起来。 突然阁楼内,环肥瘦燕的姑娘们凭栏远眺,兴奋的朝大街上指指点点,惊叫赞叹声一片。 “咦,那白马公子生的好俊俏呢” “哇,好一个标致的少年郎啊” “他朝我笑呢,莫是相中我了,真的好幸福耶” 凌欢顺着大家手指方向,抬眼望去,只见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正有位骑着白马,羽冠鹤氅、玉貌丹唇的公子御风潇洒而来。 远远望去,白马少年明眸皓齿,面如莹玉,说不出的玉树临风,道不尽的风流倜傥,即使传说中的四大美女与他相比,也都会黯然失色。 嘁,明明是骑白马的唐僧,却偏要整成王子的模样。凌欢见骑白马的小白脸,竟比女人还俏,顿时嗤之以鼻起来。哼,这世上又有谁能体会到,老子穿裤衩拖板鞋,参加音乐会的心境,简直都是群下里巴人嘛 可让凌欢诧异的是,俊俏小白脸竟不是朝云雅阁走,而是直奔凤鸣院而来。莫非这小白脸,在凤鸣院有相好的不成。 小白脸似也感觉到阁楼人们注视的目光,居然朝大家灿然一笑,弄得凌欢心头急跳,阁楼姑娘们,更是发出一阵阵又酥又麻的,春猫一般的叫声。 我湿,这货的笑容太妖魅,好悬没让老子改变性取向。凌欢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等那小白脸走进凤鸣院时,热情的老鸨,便扭着肥臀,凑上前媚笑道:“公子,您里边请。”她那荡漾的神态,好悬没让凌欢,将隔夜饭都吐出来。 “请姐姐通报一声,就说京城的顾公子求见鲁掌柜了。”小白脸一口正宗的帝都官话,朝老鸨一本正经地作揖道。 “哎哟,我的俊俏小公子,您干嘛非要找鲁掌柜呢姐姐我不是也挺好,实在不行,姐姐给你安排其他的姑娘,保证您满意。”老鸨夸张笑道。 咳咳,不会吧,原来这小白脸是来找如花的,果然是奇货可居重口味。 再接下来两人都说些什么,凌欢已完全听不清了,身边的莺莺燕燕见那小白脸进了门,个个都显得精神亢奋地热议起来,眉目里还时不时蹦出点春意,仿佛那小白脸,即将与她双宿双飞了。 “咦,这位公子面生的很,我从未见过,怎会知晓鲁掌柜的呢以他条件若是相中我的话,本姑娘宁愿自赎了,跟他从良。只是不知掌柜的会不会对他动心了”某面泛桃花的花痴女,手捧脸蛋喃喃道。 “切,你还真想当太太、奶奶啦做你的尼姑梦去吧你当出了这门把脸一抹,便真成了良人啦我告诉你,窑姐永远是窑姐,你记住此话,这就是命”一个年纪稍大的前辈妓子,则毫不留情的泼冷水道。 “噎”那花痴女顿时被噎的脸红脖子粗,又不敢与这老资历的窑姐顶嘴,只能悻悻左顾右盼起来,当发现远立一旁,“看笑话”的青衣小帽的凌欢时,便狠狠瞪了眼斥道:“看什么看,死奴才” 奴才湿,你这个贼眼半步颠的花痴,没打狂犬疫苗,也敢出来乱咬人。凌欢心情正不爽呢,闻言便一本正经道:“我为何看你,当然是因你用臀部挡住脸,我得瞧仔细了。” “扑哧”众姑娘们顿时掩唇失笑不已。有腼腆的清倌,不堪他那深邃眼神,更是小脸绯红,低头不敢再看。 也难怪那些清倌,不敢与他对视,他身材修长,剑眉星眸,丰神如玉,且又放荡不羁,与这时代满街跑的儒酸书生相比,更有种让人怦然心动的独特魅力,如此鹤立鸡群的阳光大男孩,对她们心灵冲击是相当大的。 不过,姑娘们毕竟还惦记着白马公子,虽见凌欢时也甚觉眼前一亮,但却觉得,他终究是个青楼“龟奴”,实不足与那羽冠鹤氅的白马贵公子相提并论。 等到环肥燕瘦的姑娘们,都迈着碎步摇曳肥臀离去后,凌欢便继续没心没肺的,关注起云雅阁的姑娘们来。 咦,云雅阁的姑娘们大冷天衣着单薄,莫非身体感官系统失灵了,我要不要亲自去检查一下。 人在郁闷时,鼻涕泡都能拿来玩会。正当凌欢内心荡漾无比,准备跟云雅阁的姑娘,共演一部男女日剧时,一个高端妩媚,令人作呕的声音蓦然响起:“凌欢啊,快下来接客。” “咳咳”凌某人闻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楼下去,两只大手慌忙抓紧扶栏,咳的十分无助。 我说这贼老鸨,怎么说话呢哥又不是草船,你的贱用不着总朝我乱射。 这喊凌欢接客的女人,便是凤鸣院的老鸨人称鸨姐姐。前两天凌欢来寻鲁花时,这老鸨就曾对他表露过,浓厚的兴趣,也曾像膏药般黏过他,吓得他避之如蛇蝎,躲之如瘟疫。 唉,凌欢这可是你逼我的。大厅内满身赘肉的老鸨,见凌欢久未现身,禁不住长叹了口气,高高卷起袖管,嚯嚯的荡笑道:“凌欢你还想不想鲁” “咳咳别撸了,我来了。”话音未落,楼梯口就转出个嬉皮笑脸的少年,脸上带着稚气,贼兮兮地清咳道:“鸨姐姐,我是想见如花,而不是想如花,油洞特漏” 有洞特漏找个男人堵了,不就不漏了,真笨呢老鸨吃吃一笑,向他飞了个白眼儿。 呃,好黄、好恶心的老鸨。凌欢如遭雷击,连退数步,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唉,人家都是寂寞如雪,我怎觉得寂寞如霜呢 第26章:矜持的荡漾 “咳咳”一个威严而又清脆的咳嗽声,在老鸨身侧响起。 老鸨见此,立刻指着身边人,朝凌欢板脸道:“这位贵客顾公子,是来找鲁大掌柜的,你要好好伺候人家。” 伺候你丫的当老子是鸭。凌欢打眼便认出,眼前这位,用审视眼神打量自己的白衣男子,正是刚才差点让他改变性取向的小白脸。 而在凌欢与小白脸相互打量的同时,老鸨又道:“凌欢啊,你可要伺候好这位顾公子,否则那件大事,五天约定将要缩短,这可是掌柜的临走前一再吩咐的。” 来找鲁花的小白脸,让老子伺候啥,真当老子是孤独求败,来者不拒,菊花也爱。 凌欢好一阵肉麻。鲁花在留信中,确有五天内完成那事的约定,如今都过了两天,却一事无成,若再缩短时间,只怕永远也别想见到赛西施,与凌大郎了。 呃,这小白脸帅的没道理,差点就赶上我了。凌欢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伺候”小白脸的任务。 可当他走近时,却愕然发觉,这小白脸不是一般的俊俏,柳眉凤眼,星眸丹唇,肤白如玉,简直比美人还要美人,手持小纸扇站在那里,说不出的玉树临风,道不尽的风流倜傥。 “兄台公子”小白脸见凌欢死死盯着自己的脸,顿时有些羞怒道。 兄台个屁,老子最讨厌酸不拉几的娘娘腔了。凌欢很不爽有人比他还帅,大大咧咧地乜了眼此人,不悦地道:“嗯,这位小白啊不,小兄弟尊姓大名,贵庚几何,有无婚配,找大掌柜如花姐是前事,还是后事” 前事、后事小白脸被凌欢那没进化好的禽兽眼神,盯得心中发毛,好看的柳眉顿时大皱,却依旧神色平静地,朝凌欢彬彬施礼道:“不才顾君。” “哇,顾君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好名字,好名字”凌欢听了,突然咬文嚼字的击掌赞叹道。 这是首悼念亡妻的绝句中的下阕,此时被凌欢巧妙的用在顾君身上,完全是一种恶趣味的表现。虽然这世界也有诗词,但却没有唐诗宋词,也不被世人所注重,毕竟能修炼出魂力的是琴棋书画,而没有诗词存在。 “好一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兄台大才,此句甚是精妙,精妙绝伦”顾君眼睛一亮,满脸兴奋之色的盯着凌欢,击掌赞叹道。 “嘿嘿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老大车祸,老二脑瘫。”凌欢湿湿一笑,撩首弄姿地骚骚道。 老鸨与顾君起先还不明白,凌某人有自夸自擂的意思,整明白后,随即忍俊不住失声笑了起来。 “嚯嚯” “咯咯”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老鸨的笑声,像垂死老母鸡的哀鸣,而小白脸顾君的笑声,却比女人还媚。凌欢顿时越加郁闷起来。湿啊,这小白脸莫不是从宫里逃出来,没进化好的小太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到了凌欢的嘴里,却变得妙趣横生起来。顾君平常所见之人,哪一个不是彬彬有礼,从未见过像凌欢这般卖乖厚脸的俗人,闻言心情竟莫名轻松,可她却依旧惦记着刚才那首诗:“公子这诗固然精妙,却总给人一种意犹未尽之感。” 凌欢闻言,竟满脸落寂地摇了摇头道:“唉,顾兄你懂的,意犹未尽才能回味无穷,回味无穷方可滴滴香浓,滴滴香浓才能多子多孙嘛” “不才愚钝,敬请阁下明示”顾君心头突然重重一跳,这凌欢看似粗俗,却又句句珠玑,有种超凡脱俗的味道,不同与任何人,不禁瞬间肃然起敬起来。 “呃,顾兄真想听”凌欢的脸上,顿时现出诡谲的笑意。 顾君见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但在强烈求知的驱使下,还是郑重点了点头:“嗯,顾君愿闻其详” “可,可我俩都是男子,说这话太肉麻了点。再说,我只走水路,从不走旱道,还是不说了。”凌欢忍住笑喷的冲动,一本正经道。 “吟诗作对跟旱道,水道有何关系”顾君满面飞霞,强忍住暴走拔剑的冲动道。 凌欢本想再继续戏谑顾君两句,但不知怎么搞得,突然想起不知身在何处的赛西施,顿感心中憋闷的难受,于是一把搂过顾君的肩膀,轻轻一叹:“顾兄,我见你年纪轻轻便醉心淫湿作对,实在太不检点了,兄弟我真心劝你要多多锻炼身体,别为了泡妞把妹玩风骚,而将身子骨搞垮了。” 顾君被他突然搂住,身子一僵,一柄秋水宝剑滑落掌边,但见他神态却有说不出的萧索,竟霎时莫名心酸起来,便没了后续动作。 凌欢压根就不知,自己竟在鬼门关闯了一回,在顾君的身上摸摸抓抓,继续充大头道:“你瞧瞧,这小肩膀多单薄,这小身板多柔弱,这小腰多纤细,这小胸膛多咦不对,你的胸肌蛮发达的,都快赶上手球了,怎么练出”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间心生警兆,飞一般暴退,一道寒光从他前胸划过,顿时在胸口留下一道血色长痕,亏得反应敏捷,否则只怕早被切成两半了。 凌欢的身体本没如此强悍,但从邗县军营中醒来后,便发现,不但魂海内的魂琴行动自如,连魂力也充盈到初阶巅峰状态,只差一步便可接地气,进中阶魂生之境了。 他想,定是昏睡中,将欧副指挥使魂力完全吸收的缘故。唯一让他心痒难耐的,有点遗憾的是,棋厅大门依旧紧闭,无法探知其中内情。 初阶巅峰,跟初入魂道时的实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若摆在境界未升时,刚才就命丧顾君那一剑之下了。 “你这登徒子,我要杀了你”顾君突然间暴怒,切齿尖叫着,扬剑砍向凌欢,声音脆如百灵。 呃,原来这小白脸是个妞,难怪刚才抓在手上的胸肌特别发达,弹性十足。凌欢眼见寒光再至,顿时大吃一惊,来不及细想,而是本能一缩脑袋就地翻滚,险之又险的逃过一击,起身撒腿就往门外狂奔,再不逃只怕小命就没了。 他没想到顾君这弱不禁风,美得冒泡的小娘皮,不仅实力强悍,而且还心狠手辣,这要是摆在初入魂生之境时,只怕连反应都没有,就身首异处一命呜呼了。 嘁,是你的胸先摸了我的手,到头来却反咬一口,真当老子没朋友圈曝光你。凌欢愤愤不平地狼狈奔逃。哇嘎嘎,话说顾君这小娘皮那啥的确够肉,够弹 凌欢逃得贼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人影。 顾君追至大街时,凌欢已踪迹全无了,正当她咬牙切齿准备,再次拔足狂追时,却有两苗条的劲装男,闪身挡住了去路。 “皇”在两个苗条男子躬身向顾君致敬时,却被她重而威严的冷哼声打断了。 两苗条男子听了全身一颤,顿时脸色惨白的急急改口道:“公子,刚才那人已逃向新城方向,奴婢们这就追上去灭了他。” 这两人是顾君的贴身护卫,将凤鸣院内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心中甚是纳闷,不要说笨手笨脚的初阶魂生凌欢了,即便是强如鲁花这样的尊级高手,也无法逃过顾君那惊世一剑,主子缘何会意外失手了。 顾君远远望向新城方向,眼神中满是羞恨,悻悻地咬牙道:“不必,今日跟鲁花有要事相谈,姑且让他逍遥一时,等这登徒子回转凤鸣院时,我再亲手宰了他。” 可鲁花不在凤鸣院啊再说,凌欢那家伙逃都逃了,哪还会回来送死。两护卫急忙低头诺诺应是,乖乖退入暗影中,至始至终连头都没敢抬。 凌欢却不知,顾君已决定守株待兔了,而是一口气跑到跑不动为止,才气喘吁吁地站在路边,扶膝调整气息。 湿啊,顾君这小娘皮美则绝美,却是朵带刺玫瑰,老子差点丢了性命。 凌欢拍了拍胸口,深感后怕的嘀咕:“唉,老子长期矜持,找不到荡漾的方向,究竟回还是不回去。回去,顾君要以身相许该怎么办。若不回,如何能找到西施姐,与哥哥凌大郎。” 凌欢的声音刚落,身后冷不丁响起个冷冰冰的声音,令他毛骨悚然起来:“回不回去,你都没有活路。” 第27章:女王 这声音来的太过突然,距离他又是如此之近,被人近身而无所觉,且对方又明显来意不善,吓得凌欢迅速跳转身躯,紧张戒备。映入他眼帘的,是位身穿火红劲装,身材劲爆的蒙面女子。 “哇,如花姐你的凌波微步,又长进了,来,让小弟摸摸你的腿儿,有啥不一样。”凌欢见了来人,戒备的神色,顿时变得嬉皮笑脸起来。这不是他找了数天,而不见其踪的鲁花又是谁。 “咯咯连姐姐的便宜都敢占,想要我替你松松筋骨。”鲁花白了凌欢一眼,浅笑道。 “啥叫占便宜小弟我敏而好学,如花姐能否为小弟现场演示一番。”凌欢瞪大眼睛,惊奇地道。 “是吗”鲁花不怀好意地盯着凌欢,意味深长地道:“真需要我来教你。”不知何时,她的手中多了柄长鞭,在手掌心颠呀颠。 凌欢见状,冷汗直冒,急忙不苟言笑地转移话题道:“如花姐,你将西施姐带到了哪里,唉,小弟对她甚是思念。” 真是不知羞耻,竟说出如此露骨的话来。鲁花没好气道:“赛西施的伤已痊愈,并主动请我,将她送到凌大郎的身边了,怎么,你很想她” 信你有鬼,西施姐会无故回避我,只怕是你故意将她藏起来了。凌欢清咳一声,正色道:“小弟不但很想西施姐,还很想哥哥凌大郎。如花姐你能否行个方便,也将我送去见他们。” “没问题。”鲁花非常爽快道:“但前提是,帮我将扬城的事,顺利解决掉,否则姐姐会一不小心,就忘了赛西施他们所在的地方。”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凌欢笑了,笑起来居然有点难为情的模样:“那是自然,鲁花姐你不说,小弟都会替你将事办妥。就是我那青楼杂工的身份,实在有些行事不便。” 居然也有令你狼狈的事鲁花笑得更欢:“那你需要什么身份。”她对凌欢的了解,只怕比他本人都要清楚,自然能发现他惊才绝艳之处,有难题当然要让他解决了。 “总导演,一个能调动凤鸣院一切人力、物力的身份。”凌欢贼笑兮兮道:“当然这只是暂时的,事成之后,你只要送我,跟哥哥与西施姐会合便行。” 总捣眼很暴力呢,这样不太好吧。鲁花迟疑了一下,还是爽快答应道:“好,那就这么决定。” 凌欢见鲁花已经答应,也不犹豫,遂将早打好的腹稿,告知鲁花,这是个由他亲手策划的,叫“芳菲之夜”的庞大计划。 虽然鲁花所见的,仅是需要她执行的部分,但仅其一斑,便令她震惊不已,暗自庆幸找对人了。 “咳咳鲁花姐,这几日,我还有些环节要准备,就不回凤鸣院了。”凌欢清了清喉咙,腼腆道。 咦,今日凌欢很奇怪,看他扭扭捏捏的样子,明显心里有鬼。鲁花似笑非笑道:“你在外面,是否已有相好的姘头了” 呃,如花的心果然够狂野,可老子尚未姘上呢凌欢更加腼腆道:“还未来得及,暂时只能姘脚趾头。” 姘脚趾头鲁花那面纱下的脸颊上,顿时红霞点点,嘴角夸张的上翘,轻声忸怩地问道:“那你为何要留宿在外” 还不是被顾君那小娘皮给吓的 凌欢低下头,扫了眼胸口,那已渐显愈合的伤口,随即抬头大义凛然道:“眼看约期将至,还有几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办,为了能完成如花姐布置的任务,我可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鲁花闻言,定定凝着凌欢良久,才幽幽感慨道:“凌欢,只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句,天下才子,将无人能出你右了” 她只觉凌欢思维跳跃,博学多才,看似放荡不羁,却又感情真挚,每每会有惊世之言,之前曾有将凌欢,推荐给自己主子的心思,此时决心就更坚定了。 “唉,一直以为只要我够低调,就没人知道,我这些缺点了。但我错了,像我如此突出的奇男子,就好比那黑鸦群中白天鹅,众美人中一帅哥,是那样的鹤立鸡群,为了低调,看来我还需继续努力。”凌欢一本正经地仰天长叹道。 鲁花忍不住掩嘴“咯咯”娇笑,前挺后翘的婀娜娇躯,一阵急颤,不一会儿,竟是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如花姐缘何发笑”凌欢满脸无辜的问道。 鲁花费力摆了摆手,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涨红着脸呻吟道:“凌欢你这人性格与众不同,虽有旷世奇才,却又玩世不恭,从未有个正经,依我看,过不了几日,这扬城内的小姐们,只怕都要被你给吃了。” 如花姐你搞错了,应该是小姐吃了小弟才是。 凌欢悻悻不平地道:“如花姐你怎能如此编排我,小弟绰号纯情小郎君,一向洁身自好,君子耳不听淫声,目不视女色,说的就是我了。”随后他在心中又加了一句,不过,偶尔玩玩男女爱玩的游戏,也未尝不可。 鲁花已笑的腰疼背酸,根本不敢再接腔,而是故意板着脸,转移话题道:“凌欢你先别得意,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天了,到时若办砸了,唯你是问。” 呃,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凌欢立刻愁眉苦脸道:“时间虽像波沟,挤呀挤就有了,但若是旺仔小馒头,那再挤也不够用,因此,如花姐你能否再宽限几日。” 旺仔小馒头时间怎会与馒头扯上关系。鲁花满脑黑线不知所谓,但却断然否定:“休想。” 哼,要不是看在你救了西施姐、与大郎哥的份上,老子会这么乖乖配合你。凌欢见此,无奈地道:“既如此,那你所准备的事项,可不能落下,尤其是木台子与灯光道具,更是重中之重。” “误不了你。”鲁花剜个眼凌欢道。也不知他这人的脑子,究竟从哪学的花花肠子。一想到凌欢说的那些羞人东西,鲁花就莫名其妙地砰砰直跳,但同时,也对芳菲之夜计划充满了信心。 “那就好。”凌欢拍拍胸口,满脸惊悸道。 “咦,凌欢你胸口怎么了,怎会受伤的。”鲁花被凌欢拍胸的动作吸引,一眼就看到了他胸口的伤口,于是扑过去急声道。虽然伤口在魂力的作用下渐已愈合,但破损的衣服,以及伤口外的血迹,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凌欢用手急急挡住胸口,极口否认道:“没有。”他心中却同时,充满了浓浓的感动,如花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对他一家人,却是真诚的,否则,他也不会帮着她了。 “还说没有,伤口又长又深,一看就是剑伤,告诉我,是谁如此狠心,鲁花姐要杀了他。”鲁花拨开凌欢胸口的大手与衣服,气急败坏道:“再说,你叫我如何向大郎交代。” 向大郎交代好亲昵的称呼。凌欢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干笑道:“我只是刚才一不小心刮到树枝上了,不碍事的。” 鲁花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一眼就看出是剑伤,哪会相信他的鬼话。她一边运起修为,替他的创口疗伤,还一边满脸恨恨地道:“敢欺负我的人,不管是谁,我都要将他碎尸万段。” 你的人我还没准备好呢,这如花当自己是那啥女王。 凌欢听了,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抗议,远处却突然传来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娇喝:“登徒子哪里走”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带着道寒光转瞬及至,凶狠的扑了过来。 来人的速度极快,还不等凌欢做出反应,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就已临体。 “噗”的一声闷响,一根鞭杆,凭空挡住了凶狠的剑势,剑尖与凌欢的前胸差之毫厘,恰好被鲁花用长鞭击开。 凌欢被惊出一身冷汗,湿啊,这小娘皮,为何专盯我两基本点不放,想看就说嘛,老子又没说不给你看。 鲁花挡开来剑后,正要愤而还击,却愕然惊觉,来人竟是玉貌丹唇的顾君公子,便慌声道:“皇主” 第28章:诡秘玄教 鲁花见到来人,竟是女扮男装的顾君,吓的好悬没行跪拜大礼,却被顾君瞪眼阻止了。 “鲁花,你立即杀了这登徒子。”顾君收回宝剑,指着凌欢,朝鲁花寒声命令道。 “公公子您是否误会了,这位凌欢虽外表嬉戏无忌,却有绝世大才,为人也有情有义,我正准备引”鲁花慌忙分辩道。 逃过一劫的凌欢闻言,顿时湿湿一笑,如花姐果然慧眼识英雄。不过我还是有些缺点的,比如说,高雅淡薄,大公无私,才华横溢,助女为乐凡此种种的缺点,简直是罄竹难书。 顾君闻言神情顿变,寒声打断鲁花道:“不必啰嗦,此人贼眉鼠眼令人憎恶,留在世上也是祸害,杀了便是。” 啊贼眉鼠眼就要杀,你这是何道理。鲁花满脸难色道:“可否借公子宝剑一用,我这就砍了他的人头,献给您。” “哼,我要他人头作甚凭地污了眼睛,你随便寻一枯枝,了结他的性命便是。”顾君冷哼道。 天啦,老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顾君你这小娘皮,竟说我污了你眼睛,做人要诚实,不能昧着良心说瞎话。凌欢顿时忿忿不平起来。 “好,我这就拿了他。”鲁花立即躬身应道。 话音刚落,她便当真飞身,恶狠狠地扑向凌欢,顾君见此,又急忙阻止道:“且慢” 鲁花缓缓转过身来,顾君见鲁花眼中困惑之色,便板着脸解释道:“在杀他之前,先问问他,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还有半阕诗是什么。” 啊鲁花先是一愣,随后又偷笑,都要杀了人家,还要凌欢回答问题。她脸上顿时为难道:“可他若誓死不从,又该如何应对” 顾君看了眼,正躲一旁探头探脑的凌欢,想了想,却狠狠咬牙,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若他回答的令我满意,今日姑且饶他一命。不过他日若再遇,我定亲手杀了他。” 真是奇了怪了,顾君今天很反常,是跟这句诗有关,还是跟凌欢这人有关。鲁花瞥了眼,正贼头贼脑瞥向这边的凌欢,又偷看了眼,正盯着凌欢的顾君,惊觉顾君的神态,似乎很耐人寻味,眼中也隐有说不清道明的味儿。 嘁,老子当然抵死不从了,当我是随便的人么。 凌欢撇撇嘴,故意朝鲁花大声道:“如花姐,请你告知那自以为是的小白脸,就说那半阕诗她没资格听。不过,今天月夜风高,若鲁花姐想要,小弟倒不介意单独淫给你听。” 见顾君对诗词非常在意,凌欢心里顿时有底,身手高强又能如何,只要你有所求,老子就有办法搞定你。 可他话音刚落,便听“哗啦”一声响,顾君再次使出秋水宝剑,流星般奔袭他前胸而来。宝剑带着一溜冷光,笔直刺入他的肌肤,冰冷的剑尖,令他感到浓浓死亡的气息。 我湿,这小娘皮是玩真的。老子这可是胸膛,可不是砧肉板,万一她手腕抖动,那可就真死翘翘了。 凌欢心跳遽然加快,见剑尖入体,却没进一步深入,顿时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哈,深怕一个不小心,顾君就痛下杀手,给自己来个透心凉。 “你有本事再说,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挺能的”顾君冷冰冰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别以为会吟两句诗词,我便不会杀你,这诗句,还不定窃自何处的呢。” 似乎为配合她的话,宝剑又挺进了两分,丝丝血迹从缝隙中渗透出来。 湿,老子顶天立地男子汉,会受你威胁,死就死了,大不了死后,被你奸尸就是。凌欢的犟脾气瞬间上涌,冷冷盯着顾君,脚下使劲直往宝剑上凑,竟用胸膛跟宝剑较劲。 顾君心中一紧,没想到,此前总是嘻皮涎脸的凌欢,此时却表现出铮铮傲骨,本能将手腕一抖,宝剑化着一抹银光,消失在空气中,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失去了宝剑的支撑,凌欢脚步踉跄了一下,刚才那一刻,他已感到死亡的气息,只要顾君再稍微迟疑那么一刹那,以秋水宝剑的锋利,被捅个透心凉是肯定的了。 凌欢直觉后背冷汗沾湿了衣衫,不过经过刚才无声的较量,他对顾君已占有绝对的心理优势,便站稳脚步冷哼了声:“哼,看来这剑还不够锋利。” “你”顾君气急,色变道:“我没杀你,是怕污了我的宝剑,若有下次,我绝不手软。”她语气中,似带着淡淡的傲然。 你快拉倒吧,信你,裤子都跑偏了。凌欢暗自撇了撇嘴,哼,若你下次再敢朝我乱射贱,老子金枪伺候。 唉,你们终于不再闹腾了。鲁花见状,急忙挡在凌欢与顾君之间,讪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闹得不愉快,有话好好说嘛。” “哼”凌欢与顾君两人闻言,竟表情一致地,异口同声冷哼了声,将背留给了对方。 鲁花眼见俩人的对立情绪,很强大,深恐又掐起来,不得不朝凌欢强笑道:“那个,凌欢,你刚才不是想要告诉姐姐,那半阕诗的吗,现在就告诉姐姐,否则姐姐无心安歇了。” 依她想来,只要凌欢回答了她,就等同于回答顾君了嘛 顾君虽是背对大家,但闻言后,小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哼,想偷听,门都没有,你越想听,老子偏不说给你听,你咬我两只破轮胎去。 凌欢像是知道,顾君会偷听一般,走的远远的,才故意朝鲁花招了招手,大声道:“我早说过,那半阕诗,我只说给鲁花姐,你一个人听。” 你都差点命丧顾君剑下,此时还敢挑衅。鲁花闻言,心惊胆战地偷瞥了眼顾君,见顾君像个冰块般没啥反应,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行至他的身前。 顾君今天一系列的反应,完全颠覆了鲁花的认知,这还是那个一言九鼎,杀伐果断的主吗 凌欢靠近鲁花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随后才心得意满地,哼着让人脸红的小调,一摇三晃施施然而去。 鲁花彻底震惊了,以至于连顾君走到身边,竟全然不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直到耳边响起顾君,那轻轻低吟声,鲁花才愕然惊醒。 “这上半阙,才是真正的精妙绝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之作啊”顾君呆呆看着,那登徒子离去的方向,脸上竟现出亦嗔亦怒的,复杂神情。 随后她便轻轻哼了声,嘴角忍不住浮上一丝笑纹,此时的心境,只怕连她自己都闹不明白了。 连身为女儿身的鲁花,看到这一刻,顾君那一颦一笑时,都不免看的痴了。 “鲁都督,鲁大人”顾君许久才收回目光,见鲁花瞪目结舌地盯着自己,不禁脸泛绯霞,微有温怒道。 凌欢你这小没良心的,胆子不小,竟敢借姐姐我来调戏顾君,看我下次不剥了你的皮。 鲁花朝凌欢离去的方向,暗呸了声,这才急忙躬身,对顾君尴尬施礼:“啊哦,暗衣卫指挥使,鲁花参见主子” 顾君很有气势的,朝鲁花挥手淡然道:“难道这登徒子,就是你用八百里加急向我举荐的,那文斗奇人吗” 何止是奇啊,简直是异类嘛鲁花再次躬身道:“不错,他正是卑臣向您举荐的凌欢。此人不仅言谈举止处处惊人,而且还是洞悉世事的旷世奇才。” 旷世奇才哼,这人奸猾放荡,我看比登徒子还不如。 顾君看着凌欢消失的方向,不屑地悻悻然道:“此人品行不端,不足以担当大任,你就说说,他有何特别之处,至于举荐,我看就不必了。” 天啦,您倒矜持起来了,人家凌欢能创出音律杀气“诀别诗”,只怕比您还骄傲呢。 鲁花相当郁闷道:“微臣不知主子您缘何不喜凌欢,但微臣以项上人头担保,凌欢之才堪称惊世” 顾君似很不喜鲁花如此推崇凌欢,闻言秀眉大皱,毫不客气地挥手打断道:“玄教之事调查的如何了” 第29章:神奇竖琴 您不愿提及凌欢,可接下来的话题,还是没法回避他啊 鲁花左右扫了眼,跨到顾君的身边,压低声音道:“此次主子您,遣微臣来调查玄教,微臣怀疑这云雅阁,便是玄教的堂口,已请凌欢设计了一个,庞大的引狼计划,诱使玄教真正的大人物现身。” “哦什么方法说来听听。”顾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再顾不得回避凌欢的话题了。 鲁花嘴角泛起淡淡的笑纹,却故意愁眉苦脸道:“微臣该死,微臣也不知凌欢想用何法,但他曾告诉我,只要照他安排的,芳菲之夜计划办,胜利便在望了。” “嗯你将自己的身份与玄教之事,全告诉凌欢了。”顾君突然将脸一板,全身气势凛然地,寒声冷哼道。 鲁花见此,一阵惊悸,毛发着了魔般,冰冷直立,全身剧颤,这才骤然想起,眼前这位,可是杀伐果断的主。 于是,她吓得弯腰垂头,本能地颤声道:“奴婢纵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泄密此事,奴婢是让凌欢,逼迫云雅阁的生意而已,其它情况凌欢并不知情。” “嗯,既如此,那你又为何确信凌欢会成功”顾君见鲁花吓的,连旧身份都说了出来,心中一软,放缓语气道。 “奴婢直觉,因凌欢所授我之事物绝世无双,连我本人都动心。”鲁花偷偷擦了擦手心的冷汗,语气坚定道。 “好,那就拭目以待。”顾君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便接着道:“你不是还另有一事要禀报,一起都说说。” “是”鲁花立即躬身答道:“微臣奉命调查玄教,却意外发现,邗县单家与玄教隐有牵连,便派密探飞燕打入单家内部,竟发现一个更加惊人的大事,单家处心积虑,想致邗县西镇,一烧饼郎全家于死地,后微臣暗中救了那烧饼郎。” “邗县单家对付烧饼郎一家,又如何是惊天大事。”顾君双眼一亮,不动声色地道。 “微臣无意中截获消息,单家背后还有更大人物,正是那个大人物,指使单家对付烧饼郎一家。”鲁花的语气很轻淡,却十分务定道:“另外,据微臣调查的线索显示,烧饼郎一家,极有可能,与失踪的殿下有关。” “什么”顾君蓦然瞪起眼睛,一把抓住鲁花手臂,惊声道。随即,她又很快控制住激动的情绪,放开鲁花,以毋庸置疑的语气,沉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 “是”鲁花躬身道。 她至始至终,都没向顾君说明,凌欢也是烧饼郎家的一员,她还真怕顾君铁了心,要对付凌欢。 自从莫名其妙地魂穿到这世界数天以来,凌欢经历了太多的危险,如今又被顾君连刺两剑,伤口虽无大碍,但心情却是无比糟糕。 他在顺利摆脱顾君,与鲁花两人后,便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他暂时是不敢回凤鸣院了,谁又知顾君那小娘皮在不在。 鲁花让凌欢做的,就是想法抢云雅阁的生意,这种事对他而言并不简单。 之前他跟鲁花说,还有准备工作没做,倒非全是应景虚话,不多做些准备,连他自己心中都没底,毕竟这里的人,是否喜欢他所准备的调调,还真不敢妄下断言。 他在客栈中列了个单子,让客栈的伙计,帮忙采购些物品。在物品购齐后,他又闭门不出,独自制作,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完成,并迫不及待地,对其中一古怪物件进行调试。 瞬间,他房间内传出一阵响遏行云,音色柔美清澈的,神秘奏鸣声,跟大唐国所有的乐器特色都不相同,表现力也更强劲。 若非是深谙乐理的人,是不会意识到的,但在经过客栈的路人中,却恰恰有位白衣青年,发现了这惊人的一点。 白衣青年听这乐声,立即眼睛一亮,想也不想,便直奔客栈循声而来。 客栈的掌柜与伙计们,都热情地招呼他为赵公子,但他明显入迷音乐了,对大家的热情招呼充耳不闻。 他很快便找到,音乐响起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敲响了房门。 神秘的演奏声戛然而止,同时一个男子,不悦的声音随之响起:“女子请进,男子回避。” 呃,世上竟有如此厚脸的男子。赵公子闻言满脑门黑线,僵立当场。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随即隔着门彬彬施礼道:“后进晚生赵月光求见先生,请先生可否开门一叙” 湿,老子又没断袖之癖,先生是你能随便叫的,若换成是窈窕淑女倒差不多。凌欢在房内闷声道:“门又没锁,进来便是,老子最讨厌婆婆妈妈的男人了。” 不会吧此人怎会如此粗鄙,应该不是那位奏乐先生。赵月光抹了把额头冷汗,咬牙推门而入,强烈的求知欲,让他迅速战胜了内心忐忑。 房门被缓缓推开,凌欢发现,敲门的是位标准才子打扮,面如傅粉,眉清目秀,二十出头的年轻白衣男子。 与此同时,赵月光也在打量凌欢,他见凌欢丰神如玉,气质非凡,眉宇间自信横溢,身前放着个古怪的竖琴。 以赵月光在乐器上的造诣,立即猜到眼前这古怪竖琴,便是奏出神秘声音的乐器了,不禁情绪激动地,指着竖琴问凌欢:“先生,适才是否是您,在用此琴在演奏” 呦呵,这小白脸倒很有几分见识。凌欢眼睛一亮道:“不错,看来兄弟你,对乐器很精通。” 听凌欢既不称公子,又不叫兄台,赵月光颇觉诧异,这才察觉到,凌欢青衣小帽的打扮,顿时满脸困惑道:“先生您这身,好似西街凤鸣院的” 他话说一半,就不好意思说了,凌欢这身装扮,分明是凤鸣院内那些龟奴、打手的样子。 太以貌取人了,若老子给你穿身宫服,那你岂非变了太监。凌欢贼笑嘻嘻地道:“嘘,小声点,我有告诉你,这是为把妹,才故意乔装,混进凤鸣院的” 赵月光闻言脸色剧变,失口惊叫道:“啊那可不行,飞燕姑娘冰清玉洁,我仰慕已久,若兄台图谋不轨,我我便跟你武斗。” 飞燕居然躲在凤鸣院内,老子被鲁花忽悠了。 凌欢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丝诡谲的笑纹,诱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月光兄弟果是英雄出少年。不过那飞燕,虽八面玲珑颠倒众生,但其内心却傲如雪梅,不易轻许芳心。” 凌欢见赵月光深以为然地点头赞同,便露齿贼笑道:“对飞燕此女,我倒有一绝佳妙计,可助你心愿得偿,不知月光兄可感兴趣。” “太感谢了,敬请先生赐教。”赵月光一听,凌欢不仅对飞燕不感兴趣,而且还要帮他想办法,顿时兴奋的眼冒金光。 咳咳,没想到这厮对飞燕如斯猴急,想来婚后定要上床了。凌欢嘿嘿一笑道:“我最喜欢为朋友背后插刀了,你我一贱如故,这个忙我一定要帮的。” 赵月光一听,凌欢愿意帮他,立刻欠身作揖道:“月光敬谢先生,不知先生尊姓大名,仙府何处,来日定当登门致谢。” 这厮正处妊娠期,梅子吃太多了。凌欢正经八百地摇头道:“本人匪号凌欢,渡劫失败,尚无仙府,暂居凤鸣院内院,对之乎者也很不感冒。” “好,既凌兄如此坦荡,那小弟我便坦诚相见,聆听凌兄的教诲了。”赵月光见凌欢不似作伪,也不再矫情,而是拱手直言道。 我呸,老子不好这一口,鬼才跟你坦诚相见。凌欢轻抚身前之物,深情漫溢道:“妙计就靠它了,只要你听我的吩咐,保证飞燕手到擒来,想怎么摸摸抓抓,大可试得。” 第30章:修为骚动 “此物唤作何名,竟有如此神奇。”赵月光盯着那琴愕然道。 我想叫它抓摸琴,多荡漾。可惜这在地球早有名字,虽被我改动了不少,但终究还是现代箜篌的样子。 凌欢起身将赵月光推坐琴前,表情肃穆道:“这琴是我为了配合舞蹈演奏而创,姑叫它竖琴古筝。” 接下来,凌欢是真心真意教授赵月光,竖琴古筝的弹奏技巧了。赵月光音乐天赋很高,学的很快,凡是凌欢教了一遍的技巧,基本就不用重复。 这厮对艺术的领悟力,都快赶上我了,要是放在现代地球,早迟会脱阳而亡。凌欢吃惊看着风骚无比,沉醉其中的赵月光。 凭借凌欢,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超凡见识,及厚颜无耻的嘴上功夫,三两下便折服了赵月光,两人很快称兄道弟起来。本来赵月光远比凌欢大几岁,但却坚持称呼凌欢为欢哥。 赵月光是真被凌欢,那博古通今的见地所倾倒,不禁由衷感叹道:“欢哥,你的见识惊天地而泣鬼神,嫂嫂嫁给你,一定幸福死了。” 呃,你什么眼神嘛,哥一粉嫩的小鲜肉,到你嘴里咋变抠脚大叔了。 凌欢一脸震鄂地道:“光光啊,欢哥我年纪尚幼,正处青春发育期,听不得闺房靡语,对男欢女娇腼腆的紧,哪来的嫂嫂,分明是你想带坏我了。” “哈哈哈”赵月光闻言一愣,随即便笑得喘不过气来,跟凌欢呆的久了,才觉自己纯洁的像张白纸。 许久他才一脸诡笑道:“既欢哥尚未婚娶,那小弟为你保媒,将我那闺中待嫁的妹妹许给你,唉,真是便宜你了” 嘁,一看你笑的如此诡谲,便知没啥好事,见我玉树临风,竟想做我的舅爷。哼,想坑老子门都没有,你妹定是梅超风二代,或是进化未完全的凤姐。 凌欢顿时寒毛孔倒竖,正义凛然道:“光光你也知道,欢哥我为人正直,泡你妹这事休要再提。” 你以为我真愿将妹妹明珠暗投么切,我是在开空头之票,妹妹幼时便走失在民间了。 被凌欢轻视自家妹妹,让赵月光很憋闷:“欢哥,你可千万别后悔,看我如此风流倜傥,就知妹妹她有多优秀了。” 忽悠,你就继续忽悠,老子才不上当。 凌欢凝然正气道:“唉,不接受你的美意,比接受更需要勇气,光光你此刻应明白,欢哥是多正直的人了。事有可为与不可为,泡你妹如此禽兽的事,我是决计不会干的,要干也要干些禽兽不如的事。” 赵月光见凌欢,执意拒绝自己,心中既失落又庆幸,个中心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再接下来,两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谈些风花雪月,男人最爱谈的话题,直到天色将黑,赵月光才领了凌欢给他的任务,带着竖琴古筝,依依惜别。 本就有点小闷骚的赵月光,仅与凌欢多呆了几个时辰,便再没以往那种,彬彬有礼的书生气了,在告别凌欢后,整个人竟升华的狂放不羁邪气凛然起来。 将一单纯才子变成邪恶小郎君,这让凌欢很有成就感。俗话说,一个人独乐乐,不如众湿湿来的有乐趣。 等赵月光辞别后,凌欢也结账回了凤鸣院。赛西施与凌大郎还杳无消息,他不得不找鲁花帮忙,也不得不帮助鲁花完成任务。 数天前,当他从老鸨手中,拿到鲁花的信后,便知道了鲁花要他做的事。 可为了知己知彼,他便乔装打扮,多次秘密潜入云雅阁去打探,惊觉云雅阁的女子,都跟飞燕一样,都修了邪魅的功力,让才子们乐不思蜀,生意因而火爆。 再反观凤鸣院,则是鲁花新盘青楼,组织散漫,姑娘们正常做生意,哪能敌得过云雅阁。 有了所谓市场调研后,凌欢决定使奇招,将凤鸣院盘活,这个奇招便是芳菲之夜计划。 本来他对这个计划并没多大的信心,此时却从赵月光口中得知,飞燕也在凤鸣院,信心顿时大盛。以他对鲁花的了解,他教授鲁花的东西,最后必定会由飞燕来完成。 等凌欢鬼头鬼脑,回到凤鸣院时,发现厅内大变了样。在一楼的天井中间,建了个米把高的木质台子,台子从一楼内部用帘子遮着,一直延伸到天井中间,不管是从阁楼哪里观看,都能清晰看到台上的情景。 这便是他吩咐鲁花准备的台子,鲁花她们都没整明白台子的意义,若是地球人见了,定能一眼认出,这便是走秀台了。 难道凌欢真想让凤鸣院的姑娘们,当众表演脱脱秀,或是玩钢管舞。 凌欢只是粗略看了番现场,当发现阁楼四角里,确有自己所要的照明装置时,便满意而去。鲁花办的事,让他基本满意,他很期待芳菲之夜计划,一旦启动时的震撼场面。 沿途人来人往,没人注意青衣小帽的凌欢,更没人跟他搭腔,仿佛他就是个透明人。这也难怪,到目前为止,凤鸣院内除鲁花外,没人知道凌欢的真正来历。 而正当他走到里角,准备钻进阁楼内部时,从角落里,却突然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轻轻抵在他的胸前,一个清脆,但却冰冷的声音赫然响起:“怎么,不准备再躲了” 我湿,这小娘皮竟像没配高射炮的雷达,默默地锁定了老子,早知就不该回来。 凌欢抹了把冷汗,讪讪笑道:“那个,顾君小姐,前日之事纯属误会。再说了,我不是也被你射了两贱,我就吃点亏,咱们扯平好了。” 想起顾君心黑手辣,凌欢在精神上对顾君频频扣枪,但此际面对宝剑,他三条腿都是萎的,仅能丫丫了。 “扯平哼,你倒说的轻巧,坏我名节,杀了你都难消心头之恨,何来扯平。”暗中的女子冷声道。 湿啊,这小娘皮冷的像坨冰,莫非她在高度激动之时,分泌的也是冰水。 凌欢见顾君冷血无比,犟脾气也顿时发作,不退反进,向前跨出大大一步。哼,老子修炼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会怕你一小妞不成。大不了,都“赤膊”上阵就是,看到底谁怕谁。 可让他极度郁闷的是,没见顾君如何动作,那剑却始终如影随形抵在胸前,并不因他跨前一步而刺进体内。 擦,你当老子是那俏唐僧,能玩就玩一玩,不能玩就吃掉要奸要杀来个痛快。 空气似都凝固,在凌欢大跨一步后,两人都隐入暗中,除了那把冷森森的宝剑外,甚至连顾君的身形与心跳,都听不出来。凌欢不禁暗自咂舌,呃,这小娘皮,好坏人不分也就罢了,莫非连心跳都遗失了。 “咦,这是什么地方,黑咕隆咚充满危险气息,顾君姑娘快把剑给我,你身怀月月行动不便,让我用雄壮身躯为你遮风挡雨。”凌欢实在耐不住毛骨悚然的气氛,不禁开口道:“唉,我这人天生怜香惜玉,见不得美女受半点委屈,骚瑞,骚瑞。” 月月顾君见他真的伸手来拿宝剑,冷冰冰的状态,终于有了丝波动,冷哼了声道:“你确定真要宝剑那好,等我用力刺穿你的身体,你直接抽过去就是。” 咳咳,这小娘皮悟性超高,才与我交往就深得真传,长交下去那还了得,要知刺穿身体,那是老子的专长。 凌欢气愤填膺道:“美女你还有完没完,你违规弄我两次,我都没反击你一下,为何还不愿罢休。” “哼,今时知道害怕了,当初欺负我时,你不是挺能的么”顾君悻悻冷哼道。 那也叫欺负你,是你胸袭了我,好否啦凌欢立即撞天屈道:“你女扮男装,欺骗了我真感情,竟还倒打一耙。再说,当我搂你肩膀时,你直说自己是绝世大美女,随后的误会,岂会再发生。” 我,我欺骗你纯真的感情这登徒子着实可恶,简直该杀。顾君为之气结,修为骚动,顿时又有暴走杀人的冲动。 第31章:百密一疏 哼,那般轻薄人家,想轻易敷衍过去,哪有如此便宜的事。 顾君被凌欢气得,小脸煞白,顿时情绪又激动起来:“你,你那般对我,就是不该,就是该死。” 我那是轻薄你是你用身体,轻薄了我的思想才对。 凌欢愤愤不平道:“我哪样对你了,虽然你犹如象牙雕刻的女神,也是嵌在我心中最美的偶象,但也不能随便冤枉好人。不行,我得找如花姐评评理去。” 话音刚落,他便干脆利落转身就走,仿佛真被气得不轻,边走还边嘀咕:“黑暗的角落里正好行动,哥走了,您随意。” 正好行动顾君瞬间愣住了,瞪目结舌的,看着疾奔而去的背影,人怎能无耻到,如此卑劣的程度。 也不知何故,那本可瞬间刺穿他后背,高举在空中的宝剑,竟似没了力量:“油腔滑调”似有声微不可闻的浅笑。 “咚咚咚”凌欢快步地奔离,又小跑到青楼深处的雅苑,这才猛地喘了口粗气,感觉背都已完全湿透,不禁伸手抹了把额头冷汗。汗啊,这顾君的实力,只怕比鲁花都要厉害更多。 他也算真正死过一回的人了,面对当时的局面,依旧感到阵阵寒意,但脚下却没停,而是直奔雅苑而来。 凤鸣院的雅苑,相当于大户人家的家眷内园,除了鲁花,没人有幸入住,凌欢能有幸入住,这也间接导致,凤鸣院的姑娘们,对他羡慕嫉妒恨。 凌欢从前厅遁走,除了找借口躲避顾君外,确有要事跟鲁花商量。任何活动都离不开宣传,他曾亲手制作了,宣传单的母版,让鲁花负责影印量化。 内院寂寥无人,只有鲁花的闺房灯火通明,于是他便骚骚一笑,敲门轻唤道:“老衲夜观天象,发现此宅有狐狸精一枚,施主快快开门” 可他话音未落,却被突然出现的长鞭卷进屋内,忍不住惊叫一声:“哇,狐狸精果然猴急,老衲还没准备好。” “狐狸精在哪,要不要我来帮你找找。”屋内一个全身火红的女子,正颠着长鞭玩味看着他。不是鲁花又是谁。 “狐狸精她光着身子追我两条街,若回一次头,都算我下流。”凌欢扫了眼屋内,见鲁花依旧一身火红劲装,正手持长鞭,眉眼非笑地看着他,忙面不改色心不跳道:“灵魂的正直,才是骨子里真正的正直,如花姐,千万别亵渎小弟的正直。” “切,信你才怪”鲁花掩巾轻笑道:“夜了,不知正直的凌欢小弟弟,到姐姐闺房所为何来。” 小弟弟天啦,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身负异秉之雄伟五肢,根骨精奇的只适合修炼。 凌欢怒目圆睁,极为不爽地道:“唉,小弟为人低调,夜深人静才好办事,不知如花姐,你将宣传单准备的如何了。” “咯咯”鲁花一听凌欢提及宣传单,就忍不住失笑:“你脑子整天都在琢磨些啥,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指着身后的桌子,对凌欢道:“喏,宣传单全在那里,你自己看。” 在她身后的桌上,果然整齐码放着,厚厚几叠散发墨香的纸张。凌欢见了,则快步上前,伸手取过一张,认真校对起来 所谓宣传单的内容,倒很精练:“你确定自己有钱,有才,有品味么那好,凤鸣院激情四射的芳菲之夜等着你,芳菲姑娘说,是男人不见不散” 而在宣传单的正下方,则有一巨幅鲜艳图画,画面是位似喜似羞,舞动着翡翠花般的鲜丽连体裙,内着素雅紧身亵衣裤,欲遮还露,大胆而又高雅,惹人遐想偏偏的妖娆女子。 最下角又有一行标注:“当日持此单消费,可抵二两银子。” 这也难怪鲁花会失笑,这内容实在太“惊艳”。但不可否认,如此新颖的宣传方式,肯定独树一帜。 “喏,这便是那套表演服,它可是小弟绞尽脑汁做出来的,可花了我不少银子与精力。”凌欢随手递给鲁花一个小包裹后,叫屈道: “如花姐,明天安排姑娘们将单子都发了,但切记要轻纱遮面,认准有钱的主才能发,小弟还想收些辛苦钱。” “钱奴,还敢跟我要钱。想当初在邗县,你那五千两白银,还没跟姐姐我分呢。”鲁花嗔了眼凌欢,不满道。 钱奴如花姐,你别有事没事尽往小弟身上泼脏水,小弟还要留着冲茅房呢。 凌欢无限憋屈道:“唉,难道小弟跟姐姐你的共同语言,仅限于身体。也罢,此时刚好夜了” “哇呀”当夜,整个凤鸣院的人们,都听到雅苑内,一阵可载入史册的惨烈叫声 从第二天清晨开始,一直到第三天上午结束,繁华的扬城,便出现一道绝逼惊艳的景象,无数衣着火辣,举止矜持,欲遮还露,轻纱遮面的妖娆女子走上街头,向人们分发单子。她们眼光毒辣,发得都是有钱的男性金主。 凡是接到单子的人,表情都惊人一致,不屑一顾的将单子“随手”扔入袖内,眼神却流露出咄咄狼光。 原本准备有好几天发放量的传单,竟只用一半的时间,便结束了,有些没拿到传单,甚至还厚着脸,跑到凤鸣院索要,这是包括凌欢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 第三天刚吃过午饭,赵月光赵大公子,便急不可耐的,提前来到凤鸣院了。 他的到来,在凤鸣院还是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众姑娘争先恐后的向他明送秋波,希望能得到赵公子的垂青。 赵月光祖籍扬城,父亲是东海备倭总兵官、大唐第一军事奇才,本人又是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俏公子,在扬城知名度甚高,是无数大家闺秀们,所爱慕的对象,这也难怪凤鸣院的姑娘们,会对他春心荡漾。 可让姑娘们郁闷的是,赵月光到了凤鸣院,居然点名要找那一无是处的凌欢。难道赵公子喜好男宠姑娘们有些绝望,而又不无恶意的猜测。 “欢哥,你可想死我了。”在凤鸣院雅苑的偏房内,赵公子一把搂住凌欢,热情如火道。 这偏房是凌欢暂住的房间,虽面积不大,不似鲁花的闺房阁楼气派,却也十分雅静。 见赵公子到来,凌欢还是很高兴的。这世界没啥娱乐的地方,总不可能真玩独角戏五个打一个。 这厮态度很有问题。凌欢毛骨悚然的用力推开赵公子,愕然道:“光光你若闲着蛋疼,便去超市晃晃可乐,捣捣米缸,掰掰巧克力,捏捏方便面,保证其乐无穷。” 不会吧欢哥博学多才到如斯恐怖地步,我怎一句话也听不懂。不过,他笑得如此邪恶,定非好话。 赵公子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苦着脸道:“欢哥,这竖琴古筝妙则妙矣,可小弟总觉得不够阳刚,不霸气。” 咦,这厮倒是挺敏感的,世界凤凰文化说的就是竖琴了。凌欢拍着胸脯慨然道:“欢哥我站这儿,便如一剂烈性春药,创出的事物,犹如烈焰焚身,阳刚、霸气那是小意思。” 赵公子只觉凌欢,是全世界最厚颜无耻之人了,但如今有求于人,却不得不陪笑道:“小弟试过大唐所有古筝曲子,却觉着无一首适合竖琴古筝的弹奏,欢哥,你教小弟一首新曲如何。” 呃,这倒真疏忽了。凌欢起身来回走动,装着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掐指念念有词起来,半响,突然神色一振道:“有了。” 可当他坐下之后,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没琴,于是惊奇地道:“咦,光光你将那竖琴古筝,弄哪去了。” “嘿嘿,我已吩咐家丁,将琴放在凤鸣院前厅的台子上了。欢哥你不是要我配合飞燕姑娘伴奏的么。”赵月光腼腆一笑,老脸姜红,很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咦,这厮莫不是有啥大事瞒着老子了凌欢心头一跳。 第32章:隐藏的黑手 既然现场没了竖琴古筝,那凌欢只有比划,给赵月光看了。所幸赵月光对乐器乐理的理解,确很变态,很快便掌握了,凌欢新创曲目的演奏。 “欢哥你简直是鬼才,若让天下女子,知晓你之才能,只怕会被求亲的人踏破门槛了。”赵月光学了新曲,瞪目结舌地深情盯着凌欢好半响,方才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凌欢眉宇间说不出的得意,却偏偏又矜持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欢哥我向来洁身自好,全身每个细胞,都将女子当抗体排斥,对任何女子都不假辞色。即便偶犯小错,那也是体贴深闺小姐们久旱无雨,才不得已以身相哺。” 你这也叫洁身自好那赵某人简直就是圣人了。小赵撇撇嘴道:“哼,天下女子,岂与我妹妹并论。妹妹她绝世无双,如此便宜让老大占了,你可要多创几首曲子给小弟。” 好吧,我承认,你的腼腆都快赶上我了。凌欢满头黑线道:“光光你要明白,艺术是要靠灵感的,哥又不是奶牛,挤挤就有了。” 时时面临单中天等人的追杀,凌欢根本不想抛头露面,如今好不容易逮着能代替他的赵月光,当然要安抚好了,至于人家的妹妹,他还真没当回事。 “那是,那是,这的确急不来。”小赵随即发出会心,且猥琐的笑声。 凌欢不放心前厅的状况,在搞清楚赵月光的所谓目的之后,便带着小赵前往前厅了。虽没到正式时间,但等凌欢两人,走进前厅时,还是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灯火通明的阁楼内,到处挤满密密麻麻的人群,老的少的,俊的丑的,黑压压的男人头,他们都伸长脖子,向台上竭力张望,似在翘首企盼绝世好宝贝。 不会这么夸张吧始作俑者凌欢瞬间傻眼了,他好不容易才挤了个空挡,随便拉住身边一个肥头大耳、丘林脸,神态傲然的大胖子问:“啊呀,这位兄台,瞧你长得很抽象,帅的后现代,肯定乐于告诉小弟,这究竟是咋回事” 大胖子虽听不懂,凌欢的具体意思,但帅的含义却也理解,闻言摆了个,自认为拉风的造型,拿出张纸,眼泛狼光道:“算你有眼光,瞧见这芳菲美人没,我便要拨她头筹摘红丸的,一刻值千金嘛” 呃,就你这熊样,还想拨头筹,只怕连鸨姐闭着眼睛,都不愿跟你共度。 凌欢直觉好一阵恶心,有心远离这没眼缘的大胖子,又实是有心无力挤不出去,只得将就站着,倒有些担心,会否出现踩踏事件了。 正式节目还没开始,凤鸣院已赚翻了天,鸨姐姐招呼客人忙的屁颠颠,笑的胖脸胭脂直落。原本凤鸣院普通茶水,是免费的,但此时已需要五两银子才能获得了,这当然是凌欢的鬼主意了。 可即便如此,到场的骚客们几乎人手一杯,开玩笑,能让芳菲姑娘,小瞧了自己的品味么不仅如此,至于那些点心啊什么的,价钱都是成倍的翻,却依旧供不应求。商业运作中的心理战,被凌欢发挥的淋漓尽致。 时间终于缓慢而坚定地,推进到计划时间,但大厅t台上,却依旧静悄悄的空无一人。难道凤鸣院的宣传是骗人的原本还翘首以盼安静的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 始作俑者凌欢则静静站在楼上,望着喧闹的人群,以及静悄悄的台子,心中却无缘无故升出种,虚幻的感觉。 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世界以来,他一直都被动接受,内心却没真正融入进来。今天这由他亲手制造的一幕,似乎成了他新生命的真正开始,若不成功,只怕他将永远也无法真正融入这里。 不仅如此,倘若不成功,甚至还会连累到,赛西施以及凌大郎,这是他可怕的直觉。因此他虽在人前笑颜灿烂,但内心压力却非常大。 他外表平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却激动、且忐忑到极点。 强大的心理压力,让他突然有种超然物外的感觉,呵原来空灵状态真的存在,可惜老子不是练功,而是压力所致。凌欢心中涩涩苦笑,似乎谁也融不进他的内心世界。 台后的垂帘内,一位浑身火红的蒙面女子,透过帘子望着他,仿佛能看到他身体的辉光,大郎这个外表嬉戏的弟弟,谁又能真正了解他的内心世界呢 “对不起小弟弟,虽你嬉戏红尘,但姐姐却不得不将你推上前台,唯如此才能达成主子目的。”红衣女子心中涩然。 而在人群中,有位鹤立鸡群、玉貌丹唇的绝色公子,身侧竟无人能靠近,正是那顾君,此时她也远远望着凌欢。若说这个世界,还有她看不透,又能撩起心悸的话,那便非眼前,这贼眉鼠眼的凌欢莫属了。 当她从鲁花口中得知,眼前凌欢的一切奇迹时,心中却突然冒出了个,连她本人都吓一跳的想法若他有机会治国,那将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一直站立不动的凌欢,突然将手缓缓高举。红衣女子与绝艳公子眼睛一亮,汗湿手心,竟同时忘了呼吸。 当凌欢大手划着有力的弧度,快速落下时,突然一阵空灵的,犹如孔雀轻鸣的优美乐声,轻柔响起 大家循声望去,才愕然发觉,有位白衫飘飘的年轻公子,正坐于台上,双手轻弹着一造型古怪的竖琴。有人认出此人:“咦,台上那不是赵月光赵公子吗” 被人万众瞩目的感觉,让赵月光这货,表演的更加带劲,比天皇巨星还要风骚。 “赵月光,他怎会出现在台上”凌欢身边的大胖子见此,眉头大皱。 大胖子身边有个公子,立即献媚谄笑道:“姓赵的在此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被董公子您踩在脚下。” “嗯”大胖子董公子很有气势的应了声,没再言语。 一旁有个身着黑袍的家伙,闻听“董公子”,便诧异地扫了眼大胖子,又将注意力转移到舞台上了。若有人注意观察,便会发觉,此人眼泛幽蓝之光,似乎是个眼有异禀的人。 恰在此时,从顶楼四角有四道强光,突然投向台后的帘子前,厅内其余灯光全都熄灭。在强光下,两队腰挂号牌的,素裙蒙纱女子掀帘而出,她们踏着妖娆的节奏,走向台子,也走进人们的视线里。 大厅内的喧哗声戛然而止,瞬间变成的粗重吸气声,人们已顾不上,去观察那四道怪异之极的奇光了。 突然台上乐声一变,变得格外急促明快起来,似乎预示着重头戏的到来。 当四束强光,集中射在众女中间时,光线里果然出现了一位,着鲜丽孔雀连体裙,轻纱遮面,欲遮还露的窈窕女子。这女子与宣传画册中的芳菲神似,却也更加妖娆、诱人。 “芳菲姑娘出现了”有人见此,不禁愕然惊呼起来。 而更多男人,则像被电击般傻,愣愣呆看着,做不出任何反应。仅仅见到了人影,便能将所有男人,弄的疯狂起来,魅力何其之大。 “果然是飞燕。”凌欢松了口气儿,他一眼便认出这蒙面女子,就是曾在邗县见过的,燕春楼头牌红颜飞燕了。 凌欢心情刹那轻松,便四处张望起来,无意间发现那董胖子,眼中显现贪婪的光芒,那样子明显是禽兽没进化好。 强光陡然间一闪,台上那只叫芳菲的孔雀,便突然缓缓舞动了起来。 在强光照射下,芳菲身周毫发毕现,那纤细的手臂,跟着音乐的节点颤动,一直传到指尖,再由指尖传到每一寸肌肤,空灵至极 她用柔嫩的腰肢,灵活的手指,轻盈的双脚,舞出神秘的境界,时而侧身微颤,时而急速旋转,时而慢移轻挪,时而跳跃飞奔像被石子击起的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更如孔雀开屏绚丽多姿。 如此芳香四溢,惊艳绝伦的炫美舞姿,瞬间征服了所有人,阁楼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吞咽口水与粗重喘息声,看客们直觉血管,都要爆裂了。大家何曾见过,如此淋漓凸显女子婀娜体态的,极致风情。 “吭哧”人群中甚至有人,发出阵阵呼中带喘、拉风箱般的粗重呼吸声,如此惊艳场景,实在太撩动男人的神经了。 湿,简直是一群下里巴人,神圣的孔雀舞,竟被当作脱衣舞看了,若飞燕当真表演脱衣舞,他们岂非是一泻千里。凌欢笑了,笑的格外奇异。 凌欢带来的,正是震撼地球无数年,由舞蹈宗师杨大师所独创的,华夏民族舞孔雀舞。 此时,这异世版的孔雀舞,由凌欢改编,并由身具邪功的飞燕表演,所引发的后果,简直就是灾难性的。 第33章:遮天 凌欢自认为,由飞燕所表演的孔雀舞,将会引起爆炸性的后果。可接下来剧情,却并不按他的剧本进行,而是峰回路转到,让他吐血三升。 在孔雀舞谢幕后,芳菲姑娘向众人福了福,沟堑毕现,嫩声脆语道:“小女子芳菲,向各位公子见礼了。” 所有人都呆呆望着光幕下的俏丽身影,脸上满是强烈的震撼,与浓浓的仰慕。 董大胖子虽其貌不扬,却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他挤开众人,文绉绉地朝台上抱拳施礼道:“在下扬城董双波,见过芳菲姑娘” 动双波好奇葩的名字。凌欢瞪目结舌。 无数公子都惊醒过来,紧随董双波身后,迫不及待的自我介绍:“在下” 芳菲姑娘乘大家稍顿的当儿,再次福礼娇声道:“芳菲薄柳之姿,承蒙各位公子抬爱,此舞名唤孔雀,乃凌欢公子所赐,小女子爱极,也仰慕凌公子之极,诸位若真对小女子有意,只要在才华上胜过凌公子,芳菲莫敢不从。” 啥凌欢两眼一黑,差点仆街。请不要叫我公子,叫我美人目标物。 本来他跟鲁花设计好了,在孔雀舞后,便是专门捞金的竞标活动。可此时飞燕却不按剧本进行,想来定是鲁花的主意了。 仅此一句话,便将老子变成众矢之的,鲁花此举究竟居心何在。此事过后,老子岂非时时面临危险了。他本能狠狠瞪了眼台后那帘子,可惜啥也没看到。 随着飞燕将目光投向凌欢,四道强光瞬间投射在凌欢的身上。 莫敢不从众人瞬间喧哗起来,莫敢不从是否就意味着她配合,我随意呢。 “凌欢那不就是在邗县力敌千寇,为大唐人扬眉吐气的凌魂生。”一时间,人们神情激动的四处张望,并最终定格在,聚光下的凌欢身上:“大才啊,他竟又创出神舞孔雀舞。咦不对,赵公子弹奏琴曲也是孔雀,难道也是他所创不成。” “什么他便是创出诀别诗的,多情公子凌欢,不是凤鸣院的龟奴。”凤鸣院的众姑娘震惊了,其中那个花痴女,尤为追悔。呜呜呜凌欢是本姑娘最爱的有情郎,可前天我竟骂他死奴才,真是瞎眼了我。 其中有四人,则死死盯着凌欢,眼神复杂到极致。 一位是那玉貌丹唇的假公子顾君,另一位是伴奏的赵月光,还有一人是胖子董双波,最后一位竟是那双眼异禀的人,这人看向凌欢时,眼神诡谲,跟当初在邗县城隐于暗处的,那个黑衣人一模一样。 “咳咳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凌欢在强光下挥起大手,湿湿一笑道:“真羡慕大家,这么年轻就认识我了,不错,在下正是邗县凌欢。” 此时在营造氛围最好的强光下,他有种被亲近之人出卖的感觉,心中急怒交加,面上却风轻云淡。 “凌欢,你可知晓我是谁”董双波霍然转身,直面凌欢寒声问道。 你是特么的动双波啊哎呀,怎么病的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凌欢满脸真挚,格外担心地问:“我不知啊,敢问公鸡系” “单中天便是我姨娘,那不争气的弟弟。”董双波并没听出粤语谐音,而是乜着凌欢,神态傲慢道。 湿,这货竟是董知府之子,单中天的后台。凌欢呐呐色变道:“如此说来,你便是单中天,那不争气的外甥动双波了。” 董双波的身边,有个尖嘴猴腮、师爷模样的家伙闻言,不禁朝凌欢横眉冷对地厉喝道:“放肆,那单中天,怎有资格做董公子的舅父。” 找死。董双波霍然踏前一步,戟指怒目道:“凌欢你敢辱我,我要当众向你提出武斗,若你没胆敢接,便从我胯下钻过,否则天涯海角,我必杀你。” “放屁,凌欢他不过是新晋魂生,董双波你以魂师实力约他武斗,简直不知廉耻。若想武斗,我赵月光奉陪到底。”舞台上的赵月光见状,忍不住立即脸色铁青的,抢声大骂道。 他没想到自己刚相认的老大,居然是最近风头正劲的邗县凌欢。凌欢的所作所为,早被王知县报到了赵府。他赵家数代戎海,对凌欢这样抗击倭寇的人,那是发自内心的敬服。岂能容忍董双波羞辱。 凤鸣院的人见此,便悄悄将厅内的蜡炬点燃,让厅内通明。而作为幕后老板鲁花却毫无反应。 “这是我跟凌欢之间的事,与你赵月光何干”董双波脸色瞬间一僵,转视赵月光,眼角狠狠抽了抽,涩声驳斥道。 赵月光是董双波,为数不多忌惮的人,无论修为与家世,都比他胜出一筹,此时他见赵月光搅台,内心便有些焦急了。 路见不平众人踩,更何况你这董家臭虫,公然威胁的,是我老大凌欢呢。 赵月光望着董双波,摇一摇头,甚是不屑地悯戏道:“今日我赵月光,当众向你董双波提出武斗,若你没胆敢接,便从我胯下钻过,如何。” 他将董双波的话,原封不动又还了回去,真正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董双波脸色阴晴不定,随即霍然一转身,走到凌欢身前站定,对赵月光置若罔闻,而是冷视凌欢,森然道:“凌欢你选择武斗,还是钻我胯下是男人,就别躲赵月光屁股下装孙子。” “对,董公子说的没错,别装孙子。”董双波身边的跟班们,齐声呼应道。 顾君见董双波等人口出污言,对凌欢咄咄相逼,眼中登时寒光四溢起来。虽然凌欢在她眼中,是登徒子,但只有她杀得,别人却碰不得。 操,你这专堵化粪池的家伙,真想逼老子做一回清洁工。哼,信不信老子一巴掌将你拍墙上,想抠都抠不下来。 凌欢表情诧异道:“董双波,你确定要自寻死路” “嚯嚯,之前听说你浮夸轻佻,如今看来,简直是狂妄至极。”董双波差点没笑背过气去,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才摇头晃脑道:“好,你既已应了武斗,那便定在明日申时,扬城武斗台好了。” “不可”赵月光急声阻止道。武斗一旦约定,比灵魂誓言还要可怕,参与者只有一战别无他途,一旦违约,魂海必崩,轻则黯然,重者魂飞九天,永世不得翻身。 如此严重的后果,赵月光当然不愿意,让凌欢涉险。不管怎么说,凌欢都不可能,是董双波的对手,魂生与魂师的实力差距,犹如天堑,虽然董双波并非是真正的魂师。 “我有说过,要跟你武斗”凌欢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丝明显讥诮的纹理,掷地有声道:“我是民间抗倭的英雄,你居然用武斗来威胁我,难道你们董家,想要公然造反,帮倭寇除掉我这敌人不成。” “嘶”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可不是么,人家凌欢,的确力挽狂澜,助邗县尽灭近千海寇,惊退倭寇倍安平菊,是有大功的人,而董双波,却一再挑衅侮辱凌欢,确实耐人寻味。 躲在帘后的红衣劲装女子,与飞燕,以及顾君闻言,都深以为然地松了口气。 她们还真怕,凌欢上了董双波的当,一旦武斗约定完成,连当今皇上都无能为力,毕竟文斗、武斗,有天地规则的限制,无人有能力阻止魂力誓言。 “想我董家世代忠良,你竟敢出口诬蔑。我董家之人,莫说杀你这贱民,即便是杀了豪门子弟,又能如何。”董双波阴着脸,猖狂道:“更何况你暗算单中天,致其魂器迸裂,我为他报仇理所当然。” 凌欢闻言诡谲一笑,面向四周使了一圈揖,义正辞严地扬声道:“大家都听到了,在董双波的眼中,普通老百姓便是贱民,我想在坐的,有九层人都是平民,他董双波是什么意思,鄙视我们劳苦大众” “对,董双波你什么意思。”顿时厅内群情激奋的嚷嚷起来。 董双波眼中闪过一抹慌色,却佯装镇定道:“这是我跟凌欢之间的私人恩怨,凌欢之言,简直妖言惑众。” “你们简直太放肆了,公然针对董知府的公子,难道不怕招惹祸端,身陷囹圄吗”那师爷再次挺身而出,对人群大声威胁道。 董家在扬城,那是一手遮天的存在啊,若真铁了心下黑手,后果不堪设想。大厅内瞬间鸦雀无声起来,众人面面相觑的相互对视,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悸之色。 第34章:圣光 “大家别怕姓董的威胁,我赵月光倒想看看,他姓董的能有多大能耐。”赵月光见此,抬手怒指董双波,傲然道。 众人见是台上赵月光所言,心中大喜,董家相比赵家,明显势弱很多,有赵月光在,大家何惧董家的威胁。 “你们赵家,今已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敢到处招摇。”董双波眼珠一转,狡辩道:“邗县离海口有数百里之遥,却突然出现千人海寇,这说明什么。说明东海备倭水师有严重问题,首辅大人与皇上,岂会放过你父赵总兵。” “你放屁。”赵月光被董双波黑白颠倒的污蔑,气得全身发抖,可却偏偏无力反驳。倍安平菊等海寇,出现单县是事实,若朝廷真要追究起来,责任可大可小,灭顶之灾都有可能。 “首辅与皇上你竟将首辅放在皇上之前,如此说来,在你们董家人的眼里,只有首辅而无皇上了。”凌欢阴阴一笑,夸张叫道。嘿嘿,老子看你还能如何狡辩。 “嘶”董双波面若死灰。虽然他们董家,确以首辅马首是瞻,但皇上毕竟是一国之主,有些事是必须避讳的。 是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董双波眼见无法辩解,恐慌的眼中,闪过丝狠戾之色,突然扬手,击出一团黑影袭向凌欢,与此同时,更是狠心咬破舌头,向那黑影喷出血雾。 凌欢见此,本能闪身一侧,并随手扔出头上的小帽。幸好之前争执时,人们已让出个硕大的空档,让他有腾挪的空间。 “血契凌公子住手”飞燕见此,突然尖声警告凌欢道。 可惜她喊得,还是太迟,凌欢抛出的小帽,恰好撞在来袭的黑影上,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后,小帽掉落在地,而那个黑影,也诡异的悬停在半空中。 大家抬眼把望,愕然发觉,黑影竟是副黑白两色的磁性围棋。停在空中的围棋,并无危险气息,却是漾涟着妖艳光晕,两息过后,已被凌欢小帽弄得凌乱的围棋,便被董双波收回袖中,不见了。 血契为何物大家茫然对视。 “芳菲,你是如何得知血契的”董双波死死盯着台上飞燕,眼神闪烁地问道。 飞燕眼神一凝,须臾,慢声细语道:“小女子曾有缘,结识一位隐世奇人,这位奇人,曾无意中提及过血契,方知,适才董公子,您所作便是血契。” 董双波闻言,僵冷的脸色才恢复了自然。 “据这位奇人所言,这种血契是以血为介,会让别人在不知不觉间,完成契约。倘若凌公子不动棋盘,则无碍,可惜凌公子却用小帽自救,间接完成了血契。”飞燕又接着平静道:“小女子初见血契,有失仪之处,敬请董公子见谅。” 这围棋有古怪。凌欢的双目产生一丝异色,便无悲无喜地,扫了一眼董双波,随后朝飞燕问道:“如此说来,我已中了董双波的暗算,无意中完成了武斗契约” 飞燕身体一僵,随即朝凌欢福了福,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很明显,凌欢猜对了,但没有奖。 红衣劲爆的女子,与顾君见此,若有所思地盯着董双波,眼中寒光电闪。 凌欢怅然叹了口气,直视董双波,淡淡地道:“看样子,我非与你武斗不可了。” 哼,我献了精血,完成血契,就为武斗中冠冕堂皇的杀了你,你躲得掉吗。 董双波神态傲然,却是阴森森道:“今夜将是你人生最后一晚,明日申时后,这世界再无凌欢其人。” 你这傻缺,傲个屁,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在用魅魂力暗算老子。凌欢故作轻松地抖了抖衣袖,大大咧咧的出言相讥道:“如此歹毒的算计,你是如何想出来的,当时的心情如何,令堂令尊可否知道” “今日你尽管逞口舌之能,明日便是你来年的忌日。”董双波不为所动,随即森森道。 我湿,姓董的一个冒牌魂师,也敢在老子面前嚣张。凌欢气极,神情却极其凝重,魂力震动间,缓缓地道:“山穷水尽无舟舸,路转峰回别样天你真的以为,就此稳操胜券了么” 这话看似平淡,但却是字字珠玑,掷地有声,好像在天地之间都有回应,一阵无声无息的“棋海声”,蓦然出现在人们的脑海。 董双波面显嘲讽的冷笑,如此村头俚语般的语句,也敢说出显摆。可在下一息,他便突然神色狰狞起来,他的魂力竟在急速消散,吓得他立即凝神固本。怎么会这样,难道凌欢这小魂生的诗句,也能攻击人。 大厅内喧闹的人们,突然为之一静,寂静的让人心慌,可没人发觉这一点,大家都震惊地仰视凌欢。 红衣劲装女等修为高强的人,则隐约有一丝开悟,凌欢这句话有玄奥之意,细细品味之下,就更是觉得,这句看似平常,却蕴含哲理的话,竟隐约含有,能牵动天地灵力的大玄机。 特别是一直对凌欢持有偏见的顾君,仰脸看向凌欢时,眼中都闪烁着异样神彩。凌欢此句中,并没提及一个棋字,却是棋奕凸显,一句道破棋道,那“无声无息颠”的惊世天机。 不过,她总觉凌欢此话不完整,若能完全表达出来,那对凌欢的修炼,将会有无穷的好处。 “凌欢,你将完整意思表达出来”顾君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对凌欢道。她为了让凌欢不排斥,竟在暗中,运用了黯然的诱惑力。 以她那远比鲁花还要高深的实力,对凌欢运用黯然,虽不是恶意的,却也不是凌欢所能抗拒的。 那句话,是凌欢脱口而出之言,本能到毫无思想准备,可这在大唐帝国,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那是连棋道圣人,都没感悟出来的,棋道箴言,是可让棋道之人,随时能以棋入道的惊世至理。 凌欢在说出这番话后,便忽然惊醒,这句棋语,是地球后人,囊括千年精华所创作的,精妙棋艺诗文,其中深含惊世哲理,是这个世界,根本没出现过的。 而他的话音刚落,便惊觉魂海中,那扇无论他如何折腾,都一直紧闭的棋厅,有如神助般轰然自开,映入“眼帘”的,除有一枚棋子外,还有个,与他本尊一模一样的魂人魂棋。 虽这魂棋跟魂琴初时一样,僵立不动,不过,其步入魂琴后尘,成为另一个魂道圣殿棋殿,几乎是肯定的了。 在凌欢没出现这世界之前,拥有魂道圣殿之能,唯有超圣一人,而且那是超圣成圣后,才具有的超级大神通。 可如今凌欢才刚刚成为魂生,就具备两座魂道圣殿,如此惊世骇俗的现象,让他的未来,充满无数神秘的可能。 正在此时,顾君发出的黯然,已传入凌欢的耳中,由于没有任何攻击性,凌欢的魂琴与魂棋,都没做出任何有效反应。 而在黯然的魂力驱使下,凌欢则是情不自禁地,扬声说道:“无声无息起硝烟,黑白参差颠。凝目搜囊巧谋略,全神贯注暗周旋。山穷水尽无舟舸,路转峰回别样天。方寸之间人世梦,三思落子亦欣然。” 全诗没有一字点棋,可偏将棋道奥义淋漓展现,这在地球不算什么,但在以魂力为尊的大唐,却不啻惊雷,绝对的惊世骇俗了。天地间,仿佛一下子变成了,黑白棋道的世界。 当这句话,完整地传入董双波耳中时,他的神色立即现出痛苦挣扎之色。原本刚刚稳定的魂海,也再次魂力消散起来,甚至很快便从魂师境,倒退为魂生境了。 境界倒退这种诡异的状况,在大唐自超圣玄女仙子开创魂道以来,是从未出现过的事情。 “不”董双波毛骨悚然地竭力挣扎,许久才得以解脱出来,却已是两腿打颤,汗流浃背了。 凌欢的直觉很准确,董双波并非是以棋入道的真魂师,而是学了玄教秘法的魅魂力,魂海中压根没有魂器,更没有魂人。没有魂器的修士,是根基最不稳,也最危险的,就像此时这般差点奔溃。 不过董双波纵然震骇,却不绝望,毕竟魅魂力得来容易,最多是一年半载,他便又能恢复到魂师状态。而且此时他的境界,是高阶魂生,与初阶魂生的凌欢武斗,依旧稳操胜券。 人们对凌欢所吟出的棋道全诗细细咀嚼,越想越觉得妙不可言,越想越觉得字字珠玑,句句生香。 顾君内心竟莫名兴奋:“难道凌欢会由此而入棋道倘若真是如此,那可就是琴棋双魂之修了呀” 突然她似有所感的抬头望天,就在她望向阁楼顶部之时,阁楼顶部已出现了个小亮点,仅仅瞬息间,便倏然演变成淡金色的小太阳,圣洁的光线,瞬间普照阁楼内每个角落。 “圣光”顾君难以置信地仰望那颗小太阳,不禁颤声惊呼。 第35章:威压 淡金色的小太阳越变越大,瞬间便大如银盘,柔和而圣洁的光芒,沐浴阁楼每个角落,将空间妆点的绯色荡漾。 这光照在人们身上暖洋洋的,令人畅意的不能自拔,那种美妙的滋味,让人舒服的想要呻吟出声了。 “哎呀,我的驼背居然好了”一个老秀才模样的人,仰视小太阳,无声流泪,激动的呢喃道。 “天啦,我那玩意沉寂十年,如今竟然一柱擎天了”一个纵欲过度的家伙,突然趴在地上,冲着楼上的凌欢不住磕头,一时激动,竟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 “我我的魂力更凝练,境界也长进了,凌魂生简直太了不起了” “呜呜呜感谢凌魂生,老夫久未寸进的棋道,突然要突破了” 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这一刻,自己有翻天覆地的改变,想当然的,对凌欢充满了浓浓的,顶礼膜拜之情。 而在淡金色光线的作用下,天地间的一切灵力,都完美糅合在了一起,并通过汗毛孔,潮水般涌入凌欢的身体。 凌欢魂海内一片金色,须臾之间,本僵立不动的魂棋,倏然张开双眼,眼中金光一闪,随即便张开大嘴,贪婪吸食着金色能量。 魂棋吞噬的速度很快,几乎没一点儿浪费,便将进入魂海的能量全盘吸收,并盘膝消化起来。 随着魂棋的吸收,棋厅一下子扩张成琴殿的一般儿大,一股快意的暖流,从魂海深处流经奇经百骸,让凌欢的身体,更加淬炼,魂棋的境界,也一举突至初阶巅峰状态,自此,凌欢进入双魂初阶巅峰时代。 而与之相反的是,随着金色能量被魂棋吸收的增多,阁楼内的圣光却越来越淡,直至全部消失,小太阳也越变越小,终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顾君遥望着依旧闭眼静默的凌欢,心跳前所未有的快过。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突发奇想的猜想,竟能让凌欢,有此惊世骇俗的创举。 圣光本是魂皇突破魂圣时,引动的天地元力、奇异灵力,恩泽人类的精华。魂圣之光造福一城一地,而超圣之光,则是恩泽一国之地,就像玄女仙子之光,便能福泽大唐一国。 可那都是圣级大能者在至圣后,所能达到的境界,而此刻的凌欢境界低下,仅是一句棋道感悟的话,便能达到圣光福泽的程度,实在太让人震惊了。 帘后的红衣女子,在圣光沐浴时,便眯眼运功感悟起来。圣光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在圣光下修悟,有着事半功倍的神效。可惜她修的不是棋道,圣光的帮助并不太大。 “凌欢有如此成就,我要不要告诉他哥哥凌大郎呢”她看着凌欢,顿时无限纠结起来。 他,他竟能达到圣人的高度,这又怎么可能。这圣光肯定是凑巧,绝不是他真正实力所引发。 当金光消失后,董双波惊愕的看向凌欢,目光中既有震惊又有茫然,他原本认定能秒杀凌欢,可目睹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后,信心动摇了。 那师爷见董双波神色古怪,便低声劝道:“这金色小太阳虽像圣光,却又不尽相同,圣光最小普照一城,让此间百姓百病不侵,让修士境界更加凝练,您可感觉有此变化” 另一董家跟班,也违心道:“是啊,此光照着人虽很舒服,但却没有圣光的功效,想来是恰巧碰上天地异变了而已。” 有屁个变化,老子境界不进反退了。董双波一言不发,冷睨了眼两人,他听得出来,两人无非是谄媚安慰罢了。 董双波低下头,眼神阴晴不定,早知如此,就不该激怒凌欢,简直是得不偿失。也不知这金色小太阳,究竟是凌欢感悟箴言导致,还是其它原因所致。 但这个后悔的念头刚起,董双波便强行压制下来,他非常排斥,凌欢能引动天地异象的说法,也绝不相信,他堂堂高阶魂生,会斗不过凌欢这初阶小魂生。 “欢哥实在太可怕了,以初阶魂生的境界,竟能引动圣光出现,倘若成为魂师,又会有怎样惊世骇俗的状况发生”赵月光毛骨悚然的看着凌欢,倒抽一口凉气:“嘿,以后我可要多与老大亲近亲近了。” “他一句惊世箴言,便能招来圣光,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未知的神秘能力呢”飞燕仰视凌欢,慨叹一声。 “凌欢的棋道箴言,竟能招来圣光”圣光消失后,众人才从愉悦的心境中,慢慢恢复常态,带着震撼与尊崇的目光,仰视少年凌欢,不管是男是女,眼神都是一般火热。 凌欢消化完天地元力后,棋殿稳定,魂棋恢复平静,他也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金色稍逊即逝。 咦,顾君不是老跟我对着干吗,怎会一语道破玄机,暗助我了。 凌欢还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稍稍感悟了,地球人尽皆知的棋奕诗文,却能引动圣光,虽这圣光还很微末,却也形成了,惊世骇俗的奇异现象。 为不让人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身上,凌欢随即朝厅内扬声道:“芳菲姑娘的节目,是否还要继续” 他的声音看似随意,却带着股魂力,让听者情不自禁产生同样的情绪。 “慢着。”他的声音刚落,董双波便大声阻止道:“刚才的圣光,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在气势上,被凌欢压得死死的,那又甘心。想他董家大少,可说是横着走的人物,只有他踩人的份儿,何曾有过这般灰头土脸过。 凌欢最怕的,就是成为众矢之的,此时董双波的话正中下怀。 还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这厮配合的还真是及时。凌欢两眼茫然,讶然道:“圣光有人突破成圣了” 顾君见凌欢那副装模作样的架势,忍不住嘴角微翘。不过,转瞬间便明白凌欢的本意,他是深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啊。 嗯难道适才,真有人成圣造成了圣光,而非是凌欢所引发 董双波愕然搜了眼众人,在没发现异常后,这才盯着凌欢,阴阴地道:“圣光是魂皇成圣时,才引发的天地现象,你一个小魂生,竟敢公然造出假圣光,世人理应得而诛之。”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无耻到,发高烧地步的货色。凌欢闻言大怒,瞪着董双波一字一顿地道:“就算再郁闷,老子也要微笑着说一句你大爷的。” 明明是句很平凡的粗口,凌欢说到最后,却有股无形的气势,自体内激发。董双波倏然一惊,本能接连后退,一不小心,“噗通”一声摔落台上,而周围的人却纹丝不动,毫无所觉。 现场除顾君外,连鲁花都不知,董双波跌落楼下的真正原因,但见此诡异的场景,在场之人,无不莫名震惊。 “圣光威压的余威,竟如此犀利,难道凌欢已全部吸收了”顾君定定呆立,怔怔地凝着凌欢的身影,神色极其复杂。 凌欢像是感应到顾君的眼神,透过她的眼神,看到了一股异样的味儿,禁不住浑身鸡皮疙瘩倏然林立。老子不是唐生肉,你也不是蜘蛛精,别用这种赤果果的眼神盯着我。 “草泥马,凌欢你竟敢偷袭我,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董双波无缘无故惊落楼下,灰头土脸大是羞怒,弹身而起,甩手向凌欢抛出道寒光。想他董家大少,何时这般怯懦过。 “小心。”赵月光首先发现并大声示警。同时他探身而起,修为爆发,挥手发出道黯然,向着董双波狠狠撞去。 凌欢见一道寒光袭来,有心避让,却又恐误伤身后观众,不得不临时机变,掏出把碎银全力砸向寒光。心中却哀叹:“老子的银子啊” “咣当”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碎银与寒光正正撞在了一起。两下力道刚刚抵消,同时坠向楼下。大家这才看清,那道寒光,居然是把短小匕首。 董双波本非赵月光的对手,此刻境界又跌至高阶魂生,就更不敢大意了,眼见赵月光攻击将至,便想也不想,随地打滚险险躲了过去。 可正因他急于躲避赵月光的魂力打击,后手准备攻向凌欢的手段,才无法继续。 当他好不容易才狼狈起身时,见凌欢已顺利将匕首击落,而赵月光,也正摩拳擦掌的继续朝他冲来,顿时恨极。 若摆在以前魂师境,黯然便能秒杀凌欢,可此刻,却只能借助武器才能达到目的,这让他很有些虎落平阳遭犬欺的憋闷感。 董双波连滚带爬冲向正门,佝偻着背钻进人群,挤出了凤鸣院,那狼狈的样子,犹如丧家之犬。临末了,他才头也不回地抛下句狠话:“哼,明日武斗场,我要将你撕成碎片。” 第36章:泼墨化形 董双波灰头土脸的逃走了,随他而来的那些跟班,见他狼狈逃离,自然不敢久留,也是灰溜溜的随后遁走。只有那尖嘴猴腮的师爷,到了楼下后,却没有离去,而是躲在人群中,继续偷窥。 凌欢可不想再继续成为众矢之的,魂生能引动圣光普照,这实在太匪夷所思,若给有心人察觉,后果实难预料,转移目标才是正解。 他收回目光,寻了眼众人,才大声说道:“咦,翻开a面听b面,他们竟都走了,没得听了,那大家就请继续。” 二逼飞燕隐约明白凌欢的深意,便魂力运转间,传音入密给朝老鸨。 老鸨会意,随即对场上扬声道:“下面进入芳菲之夜最重要的一环点红颜,台上每位姑娘腰间都挂有号牌,诸位公子,老爷,可按自己的喜好,竞摘姑娘们的头筹,包括芳菲姑娘” 她的话音未落,阁楼内便“嗡嗡”喧哗起来,这种方式跟竞标相似,是否就意味着,钱多便能摘得芳菲姑娘的红丸 老鸨很满意众人的反应,随即满脸堆笑地扬声道:“下面将从一号姑娘开始,一号姑娘头筹底价是50两纹银,诸位公子,老爷,请自由出价竞争。” “谁敢打飞芳菲姑娘的主意,老子灭了他。”赵月光一听连飞燕都包括在内,忍不住随后大喊道。情急之下,他差点将飞燕的名字,都脱口说出来,幸好最终反应了过来。 赵月光怒目圆瞪地,朝台子上一站,对众人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毕竟他不是普通人物,而是代表着赵总兵府的脸面,为一个窑姐跟赵府对抗,没有点底蕴的人,是断然不敢造次的。 飞燕眼睛一亮,忘情的冲出两步,这才陡然站住,可她那平静的心,却飞快的跳动着,似要飞出喉咙。 “芳菲谢过赵公子,您的爱护之情。”飞燕与赵月光对视了眼,面纱下的小脸嫣红一片,随即福了福,柔柔道。 只此一眼,却将赵月光看得痴了,刚才那一瞬间的霸气荡然无存,诺诺道:“芳菲姑娘请放心,我会爱护你一辈子的。” 耳听赵月光那赤果果的话,还有那毫不掩饰的灼热目光,飞燕慌忙低下头去,虽然轻纱遮面看不清脸色,耳根处却是绯红一片,越发的娇媚无限,引人遐想。 赵月光那灼灼的目光,极具侵略性,不加掩饰的欣赏,令飞燕既羞又喜,却又恼不起来。 早在鲁花派她来南方时,她与赵月光便已相识,那时的赵月光,对她便表示出异样来,却全没此时这般灼热。他变了,变得热情如火,如此厚颜定是受了凌欢的影响。 飞燕直觉是对的,赵月光确是受了凌欢影响,摆在以前,他脸皮子还没厚到,当众说出肉麻情话的程度来。 “该继续节目了。”有急色鬼忍不住,粗声粗气地嚷嚷道。 此人的话音刚落,角落里便有个声音随即响起:“爷出100两,拍一号姑娘的初夜。” 这首位加价的人虽在叫价,眼神却飘向隐于幕后的鲁花,显是事先安排的托儿。 初夜我滴娘亲啊,竞拍清倌姑娘的初夜啊大家瞬间明白过来,一号小妞既风骚又素雅,简直是男人的最爱,不行,老子要加价博得头筹。 明白过来的公子大爷们,顿时疯狂起来,开始你一百我两百的狂飙价格。最终一号姑娘被一名干瘦老头,付出六百两银子代价夺得,代价可谓巨大了。 再接下来,便是按牌号轮流出场叫价,其中有红馆也有清倌,当然清倌的价码,明显比红馆要高很多,男人嘛,就好那一口。 凤鸣院的生意原本很差,但在凌欢的潜心策划下,一场欲遮还露的孔雀舞表演,再加闻所未闻的商业运作,便吊起骚客们的胃口,在竞争压力下,大家一抛千金而不自知,将凤鸣院姑娘们的价码,推上一个全新的高度。 等所有姑娘们,都确定名花有主后,有不少骚客已迫不及待,提前下场去了,现场顿时显得空旷下来。 看到人们的反应,凌欢的心头压力顿时消失,有惊无险的完成了鲁花的任务,也就预示着,即将见到赛西施与凌大郎,对此他多少有些激动。 不过,他为此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但稀里糊涂与董双波定下武斗约,且还引动圣光出现,这让无数人垂涎三尺的圣光,才是他最担心的隐患。 “咦,怎地芳菲姑娘不在竞拍之内”一楼人群里有人嚷嚷道。大家打眼望去,却是董双波家的师爷。 “就是,芳菲之夜名不副实啊”众人纷纷附和。 这些留下来的人,都是冲着芳菲姑娘而来的,除自持才貌双全之人外,都是些有背景的主儿,并不容易被赵月光吓退。 那眼有异禀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已悄悄转移到大厅门口的阴影里。此时他扫了眼凌欢,突然冷不丁森然道:“难道你们凤鸣院,是以芳菲之夜为幌子,骗取大家钱财的吗” 这人声音阴森森的,隐于光线昏暗的地方,听着有种很诡祟的味道,仿佛有道寒流,直渗到人的魂海里去。 这人诡异,定是那云雅阁的幕后正主了。顾君与红衣女子隔帘相望,都觉到彼此的兴奋。 飞燕闻言,身体也是一颤,仰脸看向黑衣人的角落,微微福了福道:“爷此话差矣,芳菲还是那句话,只要诸位的才华,能胜过凌欢公子,小女子莫敢不从。” “照你的说法,那赵公子只怕要失望而归了。”董双波家的师爷,扫了眼赵月光与飞燕,阴阴地挑拨道。 “谁说我失望而归的”赵月光瞪着师爷,一字一顿地道:“凌公子才华横溢、有惊世奇才不假,但我也有胜过他的信心。” “哦”师爷表情夸张道。那样子,很有些幸灾乐祸的味儿。 赵月光仿佛没听出师爷的挑唆之意,而是继续道:“魂道四友琴棋书画,我自信能在书法上,必胜过欢哥。” 众人闻言恍然,还真没听说过,凌欢在书法上有啥建树的。 赵月光此举,确实戳中凌欢的要害,作为现代普通人,没人会将有限的时间,浪费在毛笔书法上,除非是书法家与书法爱好者。 在琴棋书画中,凌欢的书法是最弱项,当然仅指毛笔书法,他的硬笔书法还是不错的,可惜这个时代,却没硬笔让他发挥。 “不错,赵公子的书法胜我良多,与芳菲姑娘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凌欢不以为杵地轻笑道。 佳偶天成欢哥出言,都是惊世字句啊赵月光立即冲凌欢竖起大拇指,满脸的兴奋之色。老大太够哥们了。 就在赵月光喜形于色,火辣辣的看向飞燕时,突听那黑袍人喋喋怪笑:“就你那点书法技艺,也敢拿出来献丑” 随即他的双手突然挥舞起来,像极提笔狂草,一声暴喝道:“泼墨化形” 等他放手时,空中竟蓦然出现“泼墨化形”四个墨色大字,其势若惊蛇走虺,骤雨狂风;笔力纵横,又恰似千军万马驰骋沙场。 “书法第二重境界虚实相生,返璞归真”赵月光见此,骇然惊呼。 到目前为止,赵月光连书法第一重“书为心画、雅俗共赏”都没完美达到,更何况像黑袍人,这般援毫掣电,随手万变地,显出第二重“泼墨化形”境界。 “你是何人”飞燕心中不禁陡地打了个突,脸色煞白地硬着头皮问道。 黑袍人能将书法演绎到,返璞归真的化形境界,实力已超出鲁花太多,这种强人一旦暴起发难,那“泼墨化形”四个大字,便能化形杀人,在座将无人能挡。更何况对方的眼神里,透着股妖异的神彩,似乎是敌非友。 “我是催魂使者,来取你这叛徒性命的。”那黑衣人霍然直视飞燕,阴森森厉喝道。 与此同时,空中那“泼墨化形”四字,突然流星般砸向飞燕。 赵月光见此大骇,纵身挡向大字,似要以身保护飞燕。 “不可”飞燕与顾君同时娇喝,飞燕扑向赵月光,顾君更是抛出宝剑斩向大字。 可“泼墨化形”四字,却并没直击飞燕,而是中途倏然折向,化着墨色长索捆住凌欢,转瞬间便卷起,毫无心理准备的凌欢,冲天而去。 第37章:迷踪 湿啊,凌欢憋闷的大吼一声,只觉自己像片枯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卷带着,急速飞行,眼睛都跟不上,身周景物的斗转星移,身体更是麻木无觉,压根无法动弹分毫。 老子要死在这黑袍人的手中了这一刹那,他手心尽是汗,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想的最多的,还是一个女孩泪眼婆娑,情真意切的眼神。 正当他胡思乱想,自以为要命丧黑袍人的手中时,突然“咣”的一声轻响,似乎黑袍人与人交了手。 他竭力转眼张望,发觉那“泼墨化形”化着的绳索,已消失不见,而他正被黑袍人,用袍袖卷在空中,身下闪电般飞逝而过的,竟是城外荒凉的小道。 这么快便出城了,这黑袍人是怎么办到的。凌欢真有点毛骨悚然了。死过一次的人,对生死看得挺淡,但对这黑袍人,那神鬼莫测的神秘手段,却依旧感到很惊惧。 “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放下凌欢,我便任你安然离开。”清脆的叱喝传来,一道修长的白影,犹如流星般划空而来,同时一把秋水宝剑,倏然飞回到此人的手中。 白影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眼前,玉貌丹唇,明眸皓齿,只一眼,凌欢便认出,此人正是顾君。 “你以为,你能挡得住我。”黑袍人瓮声瓮气地,不屑道。 到了此时,凌欢才听清楚,这人不是真声,似乎刻意压抑喉咙了。 顾君人还在空中,闻言手中秋水剑猛地一抖,挽出无数朵剑花,带着清啸,直往黑袍人袭来,怒喝道:“狂妄至极,你吃我一剑试试。” 黑袍人挥手挡去,也不知袍内有何物,就听“咣当”一声,轻巧无比地封住所有的剑花,随即轻诧了声:“咦,魂飞九天,竟是魂皇,难怪能锁定我的行踪。” 顾君身形落地,戟指黑袍人怒不可遏道:“你等玄教妖孽,蛊惑人心,为害南方沿海已久,今日若不放下凌欢,我定饶不得你。” “嚯”那黑袍人怪笑道:“这凌欢是你的情郎,居然为了他不顾一切了。” 这黑袍人,居然一眼便看出,顾君是女儿身,倒让凌欢汗颜了。他可是摸了顾君的春波,才惊觉人家胸肌发达的。 顾君羞急攻心地反唇相讥道:“哼,你藏头露尾便能掩盖住,自己是个不男不女的人物了么”她同时再挥剑击来,这次剑势更急,似恼了这人胡言乱语。 啥这黑袍人竟是个太监,不对,太监只有腥臊的气味,怎会有处子幽香的气息。 凌欢轻佻地,挑了挑剑眉,谣言这玩意比流感蔓延的更快,比流星的能量更大,比流氓更具恶意,比流产更让人心力憔悴,你们可不能拿我胡乱造谣,哥洁身自好的很呢。 那黑袍太监愣了一下,急忙挥手迎上,堪堪挡住了顾君来剑之势,“砰砰”数声金属的交鸣。 “你到底是何人,刚才居然还能留有余力”黑袍太监的声音,终有了丝颤动,听起来不再是瓮声瓮气,而是尖细了许多。 顾君一言不发,又快速挥出一剑,随后才道:“以你这功力,在玄教中应数一数二,我便不信你是无名之辈。”她这一剑,竟是直奔对方面门,显是要揭开对方的真面目。 黑衣太监不慌不忙,竟将凌欢的身体迎向来剑,嗤笑道:“你急着看我的真面貌,莫不是害怕我吃了凌欢不成。” “呃”顾君大惊,急忙仓促收回剑势,随即闷哼了声,怒道:“果然是玄教妖人,视人命如草芥。” 黑衣太监不以为意地笑道:“这凌欢莫非真是你的情郎,你竟宁愿自损功力,也不愿伤了他。” “你”顾君玉面顿时绯红一片,急怒道:“妖人休得胡言乱语。” 可她虽表面激怒,剑却没再抬起,嘴角也隐有丝血迹,显是刚才仓促间撤招,受了不轻的内伤。 黑衣太监见状,眼中神光闪动,状似怜悯地讥讽道:“你口是心非不承认也罢,我便让教众女子都与他相好,岂不妙哉。” 顾君为我受了内伤,这可能吗听到这话,凌欢的心弦,像被柔嫩小手拨动了似的,微微颤动了一下。 黑衣太监的话落后,便将凌欢的身体舞了起来,当着武器朝顾君抽去,堂堂七尺男儿的身体,在他的手中,竟似轻如鹅毛,被当成武器灵活舞动。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也说打就打,突然递出柄寒光闪闪的软剑,直往顾君面颊划去,似要毁了顾君的娇美容颜。 哇,好隐蔽的贱,这妖人将贱藏在何处的半空中的凌欢晕头转向,余光瞥见寒光,惊愕不已。 顾君见妖人出招歹毒,便扭身让过凌欢的身体,心中却极为恼怒,也一咬牙,将魂力运行周身,剑上荧光闪闪地迎向来剑。 “咣当”一声金属交鸣,两剑交击旗鼓相当,但黑衣太监却全身一颤,倒退数步才止住颓势。 突而,他五指成抓,扣向顾君左胸,怪笑道“看你容貌绝世,气质非凡,想来身份非富即贵,待我毁了你的祸根。”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也继续将凌欢的身体当武器,兜头砸向顾君。 无敌抓波手凌欢如遭雷击,浑身汗毛孔根根倒竖。好强悍的妖人,这种手段,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使将出来,果是名符其实的超级人妖。 她二人实力几乎相当,你来我往动起手,瞬间便交手数十多招,顿时让凌欢应接不暇起来,可貌似两人,谁也没法奈何谁。 那黑衣太监实力强大,招式却鬼魅多变,招招不离顾君要害部位,每每都有令人意想不到的狠辣之处,直让凌欢也叹为观止。 顾君忌惮凌欢的安危,不敢大开大阖,招式精巧平淡见招拆招,倒也不落下风。两人都没动用魂力大招,招式一刁钻一精巧,你来我往,一时竟也难分伯仲。 但适才顾君撤回剑势时,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再加有所顾忌,不敢尽力施为,魂力损耗很大,时间久了,动作似乎也缓缓慢了下来。 那黑袍太监眼光毒辣,眼见顾君有些疲态,手底下的动作,却愈发狠毒凌厉起来,招招不离顾君身体要害。 突然,顾君将心一横,跳出战区,跺脚涩然道:“你,你是假太监刘三,原来竟是蓝色妖姬” “你是如何知晓的”黑衣太监身体一颤,脱口惊声娇呼道:“你全力使出魂飞九天,就不怕误杀了你的情郎凌欢”声音果然是女子,而不是那难听的公鸭腔。 显然,顾君刚刚全力发大招了。 我就说嘛,太监不可能会有处子幽香的。凌欢那惶惶不安的心,顿时安然,他可不想,落在变态太监的手里。 黑衣太监缓缓将那黑色头巾扯下,随手抛向地面,露出一头的青丝,与一双诡异淡蓝色的眼睛,果然有蓝色妖姬的风范。 顾君对玄教中人监视已久,根据截获的消息显示,玄教圣女蓝色妖姬神出鬼没,俗名尹幽湄,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但实力却深不可测,手段狠毒辛辣,在玄教中实力数一数二。 刚才在交手之间,顾君误将其当成,是燕王手下总管太监刘三,随后通过对战,却惊觉此人的招数刁钻辛辣,与尹幽湄极其相似,再见对方身材窈窕,便突然出招魂飞九天,并乘尹幽湄分心抵挡,出声诈她。 果不其然,对方在分心之下,竟本能承认了。见对方还有层薄纱遮面,顾君便冷笑道:“你心思倒是缜密,头罩内竟还有层轻纱遮面,可惜却骗不了我。” “咯咯”尹幽湄突而妩媚一笑道:“我两彼此彼此,你定是想从凌欢口中,得到圣光的秘密,才乔装改扮接近他的。在大唐帝国,能达到你这种实力的年轻女子,只有两人,除我之外还有个姓刘的大人物,我是喊你皇女呢,还是喊你长” 黄女顾君真名叫黄女,果然很黄很暴力。咦,不对,怎么又说姓刘。凌欢像整吞了足球一般,惊愕地咧开了嘴巴。 这玄教的圣女,竟能知晓如此多的秘辛。 顾君内心不禁一突,她除了担心那惊天的大秘密泄露外,还不愿凌欢误会,闻言立即沉声打断道:“只怕你掳走凌欢,才是为了圣光的秘密,竟然胡言乱语栽赃与我” 恰好在此时,尹幽湄抛向地面的黑巾,落在了地上,异象也随之发生,“轰”的一声,头巾炸了开来,顿时就地腾起,一阵浓浓的黑雾,覆盖周围。 “不好”顾君失口惊叫,情急之下,慌忙将秋水剑全力抛出,宝剑荧光流转,直指雾中尹幽湄。 “呃”黑雾中传出沉闷的痛哼声,随即便毫无动静了。 第38章:怜惜我 黑雾散尽,尹幽湄所立的地方,空空如也,连片衣角都没有留下。两个大活人,竟诡异的消失了,顾君的脸色,顿时格外难看起来。 与此同时,从她来时的方向,也隐约传来一阵呼喝声,似是鲁花她们随后赶来了。 “这妖女竟借诡异秘法遁走了。”顾君遥望了一眼,城门的方向,随即蹲下,捻了些带有血迹的泥土,闻了闻,眼睛一亮,霍然起身,攥拳当空一击,傲然地道:“妖女,你是逃不掉的。” 随后她便凭借感知,认准一个方向,发力狂奔。 黑巾炸裂时,凌欢只觉眼前一黑,顿时便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时,天已微明。但他依旧被尹幽湄,用袍子裹着飞奔,沿途竟是倒飞密林的景象,像一夜都没停息似的。 这妖女,要将老子带到哪里去,不会要跟老子打丛林战吧。闻着密林间,那清新的草木气息,凌欢微微抽了抽鼻子。 正当他想要闭眼思考时,尹幽湄却突然冷冷说道:“既已醒来,就别再装死了。” 凌欢心中忐忑,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姑娘这是要带我到哪里去走了一夜饥渴难耐,小火苗蹭蹭往上窜,为防止燃烧起来,能否弄点吃的消消火。” “想要消消火”尹幽湄玩味道:“那好啊,我这就给你降降温。”话音刚落,她便在凌欢身上拍了一记。 被尹幽湄拍了一掌,凌欢顿觉有股寒流没入体内,这股寒气所过之处,曾鼓胀的血管,瞬间萎缩了下去,温热贲张的肌肤,像被注射了强冷剂,逐渐冰冻起来,随时都有爆裂的可能。 “好热,能不能再来点,给老子降降火”凌欢心脏象被电击一般,整个人突然间颤抖起来,牙齿也捉对厮杀。 尹幽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确定还要” 要,老子要抵死纠缠。凌欢粗喘着鼻息,咻咻道:“能手不受累,腰也不受罪,享受姑娘冰火两重天的服务,总比挖空心思,琢磨所谓圣光来得好,我何乐而不为。” “呦呵,你倒挺聪明,可有时人太聪明,反不是件好事,只要你说出圣光的秘密,很快便不再受这份苦痛了。”尹幽湄笑了,笑得居然十分妩媚。 但在凌欢听来,这妩媚的笑声,犹如一道寒冷的气流,一直渗到心里去。 “你相信小小的魂生,能引动圣光吗”凌欢黯然一叹,不答反问道:“不错,当时我是有悟棋奕箴言,姑娘若认为,那是引动圣光的原因,大可亲自感悟一番。” 这妖女肯定试过没成功,否则不会费尽心思,将老子抓到这里了。 凌欢认为圣光的出现,不仅与感悟有关,另外还与特殊的魂道圣殿,有莫大关系,他的魂海,连鲁花都无法探知,想来应该很独特才是,此时倒不怕顺着尹幽湄的话说。 我若真试成功了,早将你扔荒山野岭,喂野狗去了,哪还会为了带走你,而被顾君刺了一剑,中了她的“阴魂不散”呢 尹幽湄也不生气,而是咯咯笑道:“我也不信圣光是你引来的,但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我不信。” 她说着话,伸手在凌欢的身上轻拍了两下,随后媚笑道:“不过这也没关系,从今日开始,我便每天喂你冰火两重天,你不是挺喜欢这滋味的么,说不定,哪天你突然想起了呢。” 被她拍过后,凌欢顿觉全身寒气尽去,一时说不出的轻松,便长吐了口气,哑然笑了一声,骚骚道:“湄儿姑娘,莫非暗恋我已久。没关系,大家都这么熟了,你直言无讳,不必腼腆。唉,长得帅真有帅的不幸。” “是吗你认为自己很帅,那很好办,我用寒气冻了你的脸,然后剥下厚脸皮,后面应该会更嫩更帅。”尹幽湄声音很轻、很淡,但却给凌欢一种,冷彻心扉的阴森感。 “那倒不必如此麻烦,既然你如此暗恋我,我偶尔主动点,又不会怀孕。”凌欢赶紧正义凛然道。 开玩笑,尹幽湄这魔女手段辛辣,虽刚才说的声音平淡,但却阴森森的渗人,搞不好还真说到做到,那时才叫欲哭无泪呢。 “像你这种贼眉鼠眼的坏坯子,竟能从琴棋书画中,体悟高雅淡泊的魂道来,着实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了。”尹幽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幽幽道。 我湿,你这妖女竟门缝里看人,老子高雅淡泊的几成绝症,居然说我是坏胚子。 凌欢瞪大眼睛,很无辜道:“很遗憾湄儿姑娘,小生还真不明白坏坯为何物,可是姑娘你独创的琴曲唉,我的世界,只有琴棋书画,即便是吹拉弹唱,也只懂受用,见笑、见笑了。” “吹拉弹唱吗凌欢公子,需不需要我表演给你看呢”尹幽湄停下脚步,随手将凌欢扔在灌木丛边,咯咯笑道。那样子,似真要表演似的。 呃,这妖女竟比老子还要豪放 凌欢大吃一惊,看着尹幽湄,那水样妩媚的蓝色诡瞳,吞了口吐沫难为情道:“湄儿你你真要吹拉弹唱。这怎么能行呢,孤男寡女很容易走火的,再说这天当被地当床,我还从未试过,没心理准备呢。” “从未试过,不是更有新鲜感”尹幽湄眉眼笑得更媚,不知从哪抽出支软剑,在凌欢的眼前抖了抖,诡谲笑道:“凌公子,你要不要试试,很刺激的呦。” 凌欢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义正词严地慨然道:“湄儿姑娘,你看我像是随便的人么像我这般意志力坚定,有守身如玉的人,是不会被轻易诱惑的。” 尹幽湄道:“有多坚定当我摘了面纱让你见了我容貌后,你还会意志力坚定” 你难道美如天仙,竟是如此自信凌欢愤然道:“你这是在侮辱我,更是在侮辱意志力这个词。” 尹幽湄挑眉道:“当我脱了黑袍呢” “我像那种,迷恋女色的人么。” “脱了外套” “我的意志力,坚如陨石。” “亵衣亵裤” “我坚持自己的原则。” “玉体横陈” “一刻值千金,现在便开始吧” “” 尹幽湄目瞪口呆了半响,突然动了,却不是脱衣,而是挥剑。手中软剑,像一道擎天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插向凌欢的大腿根部。 妈呀,这妖女要砍了老子的命根子。凌欢毛骨悚然的尖叫道:“住手” 可尹幽湄连眉头都不带皱的,手下更没有丝毫停顿,便干脆利落一剑刺了下来。 “啊”凌欢蓦然瞪大眼睛,怆然凄嚎。但过了数息,他却依旧没感到,应有的锥心疼痛,不禁讶然望去,见尹幽湄正玩味的看着他,眼神里戏谑的味道很浓。 难道她一时失手,或是良心发现了 凌欢霍然低头看去,却再次发出更惨绝人寰的叫声:“蛇”他这声惊天动地的呼叫,吓得林中猪突狼奔。 果然在他的裆下,正有条粗如儿臂、色彩斑斓的大蛇,被剑尖钉在地上垂死挣扎着,一看那尖头斑斓的样子,便知是剧毒之物。 凌欢尖厉的叫声直刺苍穹,引起密林深处,一群黑衣人的注意,其中有个与尹幽湄一样造型的黑袍人闻听,顿时像见到猎物的野狗一般,兴奋起来。 而这声音,同样惊动了密林另一头,更远处的一个窈窕身影,她竖耳静听,随即眼睛一亮悄然疾奔。 尹幽湄眼神一凝,不温不火道:“你知这是什么地方,别费尽心思了,即使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还能是什么地方,傻子都能看出,是荒郊野外。莫非这妖女想要 凌欢骇然,朝尹幽湄甚是忐忑道:“第一次很疼的,等下湄儿姑娘,你可要怜惜我,动作轻柔些。” 第39章:妖女无敌 在荒郊野外,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说“你要怜惜我。”即使生猛如尹幽湄,也同样满头黑线,差点没将隔夜饭倒出来。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凌某人这般,堪比铜墙铁壁的。 “想不到,凌公子还是个腼腆的人呢。可我怎么看,你也不像是害羞的人。”尹幽湄吃吃一笑,蓝眸盈盈流转,水意汪汪地,妩媚道:“就是不知你的脸皮,是否比蛇皮还厚。” 脸皮比蛇皮还厚,什么意思凌欢眨巴眨巴茫然的眼睛,望着尹幽湄。 她见凌欢没接茬,便神秘一笑,自顾自寻了些干柴,把蛇架起,点燃干柴烤了起来。她点火的方式很独特,用软剑在石块上轻轻一碰,火星突起,便燃起了篝火。 那蛇初时还能挣扎,但随着烤肉香味的弥漫,便逐渐没了声息。 不会吧,她难道准备烤蛇肉吃,还是用蛇来威胁老子。凌欢瞪目结舌地,看着大蛇被尹幽湄转眼烤熟,顿觉头皮阵阵发紧。 尹幽湄望他一眼,一手持剑,一手拿着烤蛇,缓缓走了过来,再次神秘一笑道:“凌公子你不是早说饿了么,来将这蛇吃了,挺香的,皮也够厚。” 想用这一手,来恐吓老子凌欢在心中冷笑,嘴上却大义凛然道:“那怎么能行,我这人素来怜香惜玉,如此美味,理当是湄儿姑娘,你先享用。” “真的不吃”尹幽湄笑得更媚。 凌欢咽了口吐液,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急声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为了你,说不吃就不吃。” 油嘴滑舌的坏坯子。尹幽湄将手一抖,那软剑便消失不见,手中却多了个核桃大,却叫不出名字的野果,放在嘴里细嚼慢咽道:“谢谢凌公子美意,可我已有充饥的果子了,这蛇还是公子吃了。” 这妖女一直让我吃蛇肉,难道是想要毒死我凌欢毛骨悚然起来。 “不要啊,蛇肉有养颜美容,疗伤祛疤的神奇功效,湄儿姑娘,你此刻最需要它了。”他被尹幽湄封住穴位,除了头部能动外,身体木然,连手指头都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蛇肉,在自己的面前晃悠,却无能为力。 这凌欢着实古灵精怪,竟已知道我身受重伤。 尹幽湄见了他的样子,忍不住咯咯娇笑道:“说的好听,只怕你是担心,我毒死你吧。” 笑声未落,她再也掩藏不住伤势,突地掀起面纱,“噗”地喷出口污血,胸口更是急剧起伏起来,可很快,她便将面纱,又重新挡在脸上。 虽是惊鸿一瞥,但眼尖的凌欢,还是窥见了,她那唇红齿白的轮廓。 凌欢见状,立即正义凛然道:“啊呀,湄儿你受伤了,是谁伤了你,快将我穴位解开,让哥哥来帮你人工呼吸。” 尹幽湄往他全身上下打量一番,娇笑道:“叫的挺亲热呢,等恢复了自由身,你会怎么做,逃跑,或是剥了我的衣物,随心所欲。瞧你那贼眼滴溜的样子,只怕有更坏的算计。” “哪能呢,本人匪号纯情小郎君,从未做过禽兽的事情,不信你解开我的穴位试试。”凌欢眨巴着纯情的双眼,表情无比认真道。 “好,那就试试。”尹幽湄随手将那烤蛇,抛向身后,突然朝凌欢踢了一脚。 “哎呦。”凌欢发出声,短促的惊叫,随即发觉自己安然无恙的,骑坐在一颗高高大树的树丫上,顿时讪讪闭嘴。 尹幽湄微睇绵藐了眼凌欢,涩声媚笑道:“胆子比我这弱女子还小,难道以为,我会踢断你的命根不成。” 呃,这是少女能说得出口的话么,她明明是个处子,怎说话比妇人还要生猛百倍,难道爱情日剧看多,成为理论教授了。 凌欢色变,急忙清咳一声道:“你我一路走来肌肤相亲、卿卿我我,你怎舍得伤我。更何况,我素有无敌小钢炮美名,湄儿你又有伤在身,也伤不了我。” “是吗你那玩意,能硬过豺的骨头。”尹幽湄随手向着身后,弹出两点寒星,风轻云淡的望着凌欢道。 凌欢顺着寒星疾驰的方向望去,惊见寒星正中两只撕咬烤蛇肉的,狼狗样的动物,顿时失口惊呼:“豺” 两只豺被寒星击中,瞬间呆立不动,似给冻结了起来。 尹幽湄轻移莲步,走到两只豺前,朝两只豺的身体轻轻吹了口气,轻声慢语道:“破”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两只凶猛的食肉动物豺,突而轰然倒地,倒地后像是冰雕般,支离破碎。 而在这两豺倒地破碎后,远处丛林中,突然“窸窸窣窣”一阵异响,凌欢打眼远眺,竟是数十头狼狈遁逃的豺群,转眼便销声匿迹。 豺不喜落单,一般狩猎物时,都是成群结队的围攻,这些豺,便是被凌欢叫声吸引过来的,没想到“弱女子”尹幽湄,却令它们本能感到危险,当它们的同伴,变成碎片后,它们选择了集体逃跑。 这难道就是她刚才打进我体内的寒气,简直太可怕了。凌欢怦然惊秫,这绝不是魂力所能造成的后果,那究竟是什么邪门功夫,太可怕了。 “你知道你刚才,故意发出的嚎叫声,将引来多少麻烦”尹幽湄幽怨地瞪了眼凌欢,便如那采茶的姑娘,迈着妖娆的步伐,向着密林深处走去:“哼,等我打发了下一群麻烦,你若再记不起圣光的秘密,我便将你一寸寸冻碎。” 不会吧,除了群豺之外,还有麻烦事老子的叫声,没引来救星,招来的倒全是杀星了。凌欢满头冷汗, 他的目光,情不自禁追随尹幽湄的身影,向密林深处望去,却是什么也没发觉。 自从被尹幽湄,从凤鸣院掳出以来,凌欢便一直在思考,尹幽湄的真正目的。虽直觉告诉他,鲁花将他推上前台,肯定是为了吸引这妖女现身,但却仅仅是猜测而已。 忽地一阵刺耳的声音,打断了凌欢的思绪:“尹幽湄你竟敢明目张胆乔装我,掳走凌欢,究竟所为何来” 这人的声音,好像尹幽湄初时,装作妖人的声音,此人不会是顾君嘴里,那个叫刘三的太监吧 凌欢闻言,心中嘎登一下,极目远眺,骇然惊觉,确实有个与尹幽湄装束打扮,一模一样的黑袍人,眼神似也有异秉,正带着群黑衣手下,将尹幽湄团团围住。 不知何故,凌欢心中,竟替尹幽湄担心起来。这可能是接触下来,尹幽湄的手段虽很辛辣,却没赶尽杀绝的缘故。 “哼,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刘三不是一直都冒充本圣女,满世界招摇”尹幽湄独自面对一群黑衣大汉,却并不惊惶,而是挑眉喝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那黑袍人骇然惊诧道。 若非是遇到那长公主,我只怕还有些日子才能明白呢。 尹幽湄冷声说道:“哼,我不仅知道你叫刘三,而且还知,你是晋王死士营的首领,太监总管。” 这下凌欢真迷茫了,他搞不清尹幽湄两人,究竟是谁在冒充谁了。 此言一出,那刘三瞬间惊骇地看着尹幽湄,转瞬便冷笑道:“自作聪明的蠢女人,既如此,那便留不得你,杀了你后,我便是真正的蓝色妖姬了。” 凌欢听了两人的对话,脸色一沉,眸中渐现彻骨的冷意。 这刘三竟是晋王死士营的太监首领,而邗县军营中,也出现过死士势力,难道当初军营中,那些偷袭的杀手,便是他指派的,而那邗县单家也是晋王的爪牙 “就凭你们这群土鸡瓦狗,也配口出狂言杀我”尹幽湄闻言,不屑的冷笑道:“更何况,我家相公凌欢,早去搬救兵去了,等他归来,你等一个也别想逃走。” 第40章:圣翎令 你家相公这妖女简直是无敌了,老子何时成她相公了。凌欢惊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嗖嗖冒了出来。 那刘三,冲手下暗使个眼色,肆意狂笑道:“嚯嚯你以为将那凌欢隐藏起来,我就不知道了。这里距离扬城上百里,凌欢如何能走脱。再说,那扬城卫守军,不杀他就不错了,如何会听他的。” 难怪当初王知县,向扬城卫求救,却迟迟没有援兵到来,原来是蛇鼠一窝了。如此看来,眼前这些黑衣贼人,便与袭击老子的死士,是一伙的了。凌欢闻言,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有两个靠近尹幽湄的的家伙,欺负她是“弱女子”,又误会了刘三的意思,便大大咧咧地伸手向她抓去。 “你们想干什么”尹幽湄惊呼一声,惊慌失措地推向两人的手掌。 “小心”刘三见此,骇然惊呼,大声提醒手下道:“这女人深不可测,大家莫要轻敌。” 可惜他的提醒,还是慢了一拍,两黑衣大汉被尹幽湄碰了一下,便突然诡异地僵在了原地,就像被速冻了一般。 “嘿,你们在干嘛”两贼身边的同伴见此,便诧异的推了推两人。 可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两贼冰雕般应声倒地,“轰”一下,摔成了支离破碎的人体碎片。如此诡异的状态,即便是冷血麻木的死士,也被吓得悚然后退。 “啊”尹幽湄连连后退,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惊惶尖叫:“他们怎么了,好吓人呢。” “大家不要被这装疯卖傻的妖女蒙蔽了,一起上,干掉她。”黑袍刘三咬了咬牙,寒声道。 众贼彼此对视,都看到了,相互间眼中的茫然与惊秫,但还是硬着头皮,“嗷嗷”怪叫挥刀冲向尹幽湄。看那架势,已没有适才,那怜香惜玉的心情了。 面对面目狰狞的众贼,尹幽湄慌张躲避,可她陷身贼人的包围圈,哪里又能躲的开,无数的刀光剑影,瞬间就淹没了,她那柔弱的身影。 其中有些色迷心窍的蠢贼,眼见尹幽湄,即将被乱刀剁成了肉泥,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如此手无缚鸡之力的绝色尤物,将成大家刀下亡魂了。 可诡异的事再次发生,最里圈数名贼人的头颅,突然莫名其妙地冲天而起,无头尸体随后轰然倒地。 “啊”陷入刀光剑影中的尹幽湄,骇然惊叫,那无助的样子,即使铁汉见了都会融化。 可置身在高高树丫上的凌欢,却清晰看到,尹幽湄在刀光剑影中身形矫健,姿态轻盈而优雅,手段却格外血腥。 她那把曾神出鬼没的软剑再现,并挥洒出一抹寒光,轻松砍了冲在最前的数贼人头。而在那些无头尸倒下前,那柄软剑,又倏然消失在她的袖中,随后,她便恰到好处地惊慌尖叫起来。 咦,这妖女难道真的伤势很严重,到了需要伪装杀敌的地步,或是天生喜欢用剑砍头凌欢看得,目瞪口呆起来。 凌欢是旁观者清,可随后而来的贼人,却无法得知同伴的死因,又有数名贼人,冲到了尹幽湄的面前,再次“嗷嗷”怪叫,挥刀砍来。 这次结果照旧,冲在最前面的贼人,再次惨叫倒地,瞬间血溅五步,成了无头死尸。不过尹幽湄的身形,却似不再敏捷,刀光剑影中,竟被其中一把刀锋,划破了袍子。 至此,凌欢已然明白,尹幽湄之所以将他送到树上,是自知力有不逮,想全身心投入到,此时的混战中。 突然凌欢无意间发现,那黑衣刘三,鬼鬼祟祟的躲到一旁,取出弓箭,偷偷瞄准人群中的尹幽湄,不禁毛骨悚然的,失声警告道:“小心” 所有人闻听声音,都是愕然一愣,循声望向凌欢所在的方向。尹幽湄本能往前一窜,“嗖”的一声,利箭带着一溜寒光,擦着她的左边外手臂,射进了身后一个贼人的胸口。 “轰”的一声,这贼人突然炸裂成了碎片,落下的残体中竟是乌紫的。刘三的箭,不仅暗蕴阴毒之力,而且还有剧毒。 “箭上有毒”尹幽湄惊叫了声,运功将创口处血脉冻结,纵身而起,再无保留实力,连续越过几个山贼脑袋后,像片柳絮,轻盈飘出包围圈,反手一剑,砍飞近身贼人的人头,便发力向凌欢这边跑来。 凌欢出声暴露行迹,刘三绝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但她快,还有人比她更快,那刘三在射出一箭后,果然急速向凌欢奔来,似乎要将凌欢控制在手中,此刻见尹幽湄也随后而来,便想也不想,回头又射出一箭。 贼人们也没想到,尹幽湄看似柔弱,却是伪装出来的魔女,也激起了凶性,纷纷转身,举着手中的凶器追向她,誓要将她砍翻在地。 尹幽湄的实力,似乎打了折扣,费力躲过又一支毒箭后,又再次被随后赶来的贼众围在中间。 眼见救援凌欢无望,尹幽湄似也失去了淡定的心态,招式更加辛辣起来,软剑直直挥出,数名贼人瞬间人头落地,随后她从豁口冲出重围,咬牙抛出一物击向刘三。 刘三见此,急忙反身,挥刀磕飞来袭之物。 “轰”的一声,那物毫无征兆地陡然炸裂,无数枚带七彩尾翼的小飞镖,如蝗虫般射向刘三。 刘三骇然爆发,全力一滚,狼狈不堪地躲过了无数的小飞镖,但还是惊觉后背一麻,忙运作魂力封住创口四周的血脉,蓦然瞪大眼睛,骇然惊道:“玄教圣翎” “圣翎一出天下惊,天涯海角,你等都得去死。”尹幽湄挥手砍落一个,追至身边的贼人头颅,霍然转身寒声喝道。 她此言一出,众贼戛然住脚,惊骇地望着尹幽湄,个个脸如死灰。玄教对待敌人的手段,极其残酷,其主要势力,虽在沿海一带,但在大唐却也凶名赫赫,尤其是这圣翎,就像追魂帖般,更是天下闻名,众贼人如何不惊。 黑衣刘三阴晴不定的盯着尹幽湄,许久才朝手下们凄声命令道:“你们还愣着干啥立刻杀了她,决不能留下活口。” 与此同时,他冲到大树下,纵身将凌欢从树上拉下。当他看清确是凌欢时,眼睛一亮,随即森森冷笑道:“没想到,凌欢真被这妖女捉了,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货果然认得我,看来邗县有死士,在军营中刺杀老子,便是这家伙干的了,只是,这些家伙怎会如此之巧,恰好藏身密林之中 凌欢喃喃一声长叹,淡然一笑道:“你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对我来说,莫过于,被这妖女先奸后杀,幸亏大侠,你来得正及时。” “先奸后杀”刘三脸色一僵,登时嘿嘿阴笑道:“只怕你再没那等艳福了,我马上就会带你去见一位,你想不到的大人物。” 说着话,他打横将凌欢夹在腋下,绕到战场上风,洒了包黄色粉末,便转身向密林深处疾奔,完全不顾,尹幽湄她们的最终战况。 “好啊,老子也好久不见单中天了,不知他是否已恢复如常了。”凌欢心中忐忑,却也硬着头皮答道。虽然他明知不是去见单中天,却还是故意如此说法。 “噎”黑衣刘三脚下一个踉跄,险摔成狗吃屎,再看凌欢时的眼神,都是不寒而栗的异样。但他没在开口,而是继续蒙头,向密林深处疾奔。 之前尹幽湄,带着凌欢尽挑密林外沿,勉强穿行没有问题,可此时这黑衣刘三,却专拣荒芜深处走,荆棘丛生之下,穿行极不方便,时不时有植物藤蔓,划过凌欢的身体,片刻功夫,他的身上,便已伤痕累累起来。 尹幽湄眼见刘三,卒然洒出黄粉,心中一惊,知道是毒物,急忙运功闭气,但依旧感觉胸闷无力,再加又见其带走凌欢,顿时越加焦躁起来,突而清啸一声,软剑招式陡然更显狠戾。 可惜她的状态,实在太糟糕,再加贼人又人多势众的协同作战,一时也不敢大意,而是采取灵活的身法,东奔西走往返厮杀,如此不仅能避让毒粉,而且能各个击破。 那些贼人嗅到毒粉,就像吃了兴奋剂般,悍不畏死地扑向尹幽湄。但在她灵活多变的运动战中,贼人们还是无法抵挡,随后逐一倒下,凡是被她砍中的人,无不人头落地。 凄厉惨叫,及随处翻滚的头颅,还有抽搐的无头尸,让密林犹如人间炼狱。 第41章:心乱 久斗之下,那毒粉的药效,似也淡了不少,贼人们不再不顾一切的冲锋,而是在眼神中,出现了惶恐。 恢复了理智的贼人,终于明白,妖女尹幽湄,是无法战胜的,又见首领刘三逃跑,便军心涣散,相互对视,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惧意,随即不约而同转身便逃。 贼人们四散奔逃,让尹幽湄松了口气儿,终于有时间,从容取过死者身上的弓箭,搭弓射箭,动作娴熟精准,落在最后的贼人,接二连三地应声倒地。 这样一来,贼人逃得更欢,甚至连回头的勇气都欠佳。 尹幽湄全身笼罩在,浓浓的煞气中,快速追着借树林掩护四处奔逃的贼人,经过被她射中倒地的贼人身边时,便朝对方的脖子轻柔补上一剑,无一例外,全都是砍头。动作依旧轻盈优雅,但却有森森寒意。 有个受伤躺地上装死的家伙,眼见尹幽湄连死者都不放过,哪敢再继续装死,而是起身撒腿狂奔,其间他专拣树木茂密的地方穿行。 可惜他虽狡猾,反应也够迅速,却是低估了尹幽湄的实力。尹幽湄冷哼了声,“嗖”地一声,脱手抛飞软剑。 软剑带着寒光,呼啸着穿过林叶缝隙,其间竟诡异地划着弧度绕过大树,精准无比地射中逃匪的后心,巨大的惯性,将贼人牢牢钉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飞溅的血液,甚至都喷洒到,数米之外的林叶上。 尹幽湄缓步走到这人身前,优雅地拔出软剑,朝那仍抽搐的贼人头颅轻轻一挥,再次割断对方头颅,且闪身让开污血,将剑锋在路边灌木丛擦了又擦,才终将软剑一闪即收。 “圣翎既出,焉有尔等逃命的可能。”她向着黑衣刘三逃走的方向,遥遥望了眼,银牙一咬,认准剩下贼人逃走的方向,发力追去。 这太监刘三真要带老子,见那真正的幕后人物了凌欢被刘三夹持着,向密林深处狂奔,心脏却不争气地,“咚咚”狂跳,口干舌燥起来。 自从莫名其妙借尸还魂,出现在这世界后,他接二连三的,遇到了巨大的危机,便惊觉,身陷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了。 以凌家一个小小的平民家庭,是不可能,与单家那样的豪门,有所瓜葛的,而且在邗县军营里,所经历的死士暗杀,也佐证了,还有更庞大的势力存在。如今看来,这个势力极有可能,就是那北方的枭雄晋王刘孝德了。 “这位大侠英俊潇洒,武功盖世,但不知在哪里高就。小弟我实仰慕的紧,若来日朋友问起,小弟也好报您的尊号,好让大家明白,小弟是您从妖女手中救下的。” 那刘三藐了眼他,傲然冷笑道:“别白费心机了,你以为,还能逃出升天吗” 凌欢惊讶道:“逃小弟为何要逃,跟着大侠你行走江湖,坑蒙拐骗、泡妞把妹岂不快哉。” 刘三仰天狂笑道:“真是可笑之极,老子位极人臣,看起来,像坑蒙拐骗的蠢贼吗” 位极人臣凌欢嘿嘿一笑道:“小弟一见大侠,便敬仰万分,哪知大侠竟比小弟想象中,还要伟岸,冒昧一问,倒叫大侠见笑了。” “哼。”刘三冷哼了声。 凌欢仿佛压根不在意对方的藐视,而是话锋一转道:“不过,大侠你此次,得罪那玄教魔女,只怕不妙了。” 刘三闻言全身一颤,故作轻松地傲然道:“小小的玄教能奈何再说晋皇” 随即他倏然一惊,瞪了凌欢一眼道:“没想到你还挺狡猾,想从老子的嘴里套话呢。” 晋皇果然是那,对大唐皇位虎视眈眈的,反王晋王爷了。 凌欢暗叫一声可惜,便急忙辩道:“大侠误会了,不瞒你说,小弟一路走来,被那妖女占尽了便宜,正羞愧难当的,想要寻机自尽,却被大侠所救,感激之余,当然担心大侠的安危了。若大侠误解小弟,那小弟只有一死,以示清白了。” 你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老子怎能让你有寻死之心呢刘三假假一笑道:“如此,倒是谢谢凌魂生,你的拳拳之心了,那小小玄教不足挂齿,凌魂生多虑了。” 单中天急于杀死老子,此人却阻止我自杀,如此看来,这刘三蠢货,与单中天虽是一路人,却是两条线上的,授命不同,知道更多内幕的存在了。 “如此我便放心了。”凌欢嘿嘿一笑道:“敢问大侠,不知晋王爷,抓小弟所为何来。大侠透露一点,小弟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晋皇”刘三刚说了两个字,便又惊觉,狠狠瞪了眼凌欢,悻悻地道:“难怪单中天屡遭你的算计,还差点丢了性命,你果然十分狡诈。哼,老子点了你哑穴,看你还能逞口舌之利。” 随后,他果然随手点了凌欢的哑穴,并将凌欢的下巴下了,防止凌欢咬舌自尽。 我湿,这蠢货,倒是警觉起来了,真是可惜了,再给老子个把小时,老子能将丫的底裤颜色都问出来。 “谁”正行之间,刘三突然暴喝了声。可惜凌欢全身都被控制着,压根无法看清,现场的状况,就更不知道,又出啥状况了。 “你胆子不小,竟敢妄称,那反王刘孝德是晋皇,就不怕株连九族么”一个冰冷刺骨的声音,突兀响起。 这声音虽然瓮声闷气,但凌欢却甚感耳熟,瞬间眼睛一亮,全身油然而生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感。顾君你此时才来啊,哥这苦受大了,回扬城后,定罚你给哥全身按摩,以作惩罚。 “株连九族”刘三登时一僵,嗤笑道:“这天下本是刘家的天下,晋王是皇家血脉,何来反王之说。” “刘三你一个小小的王府太监总管,竟敢大放厥词,当真以为,朝廷就没办法诛你九族”来人气势睥睨道。 凌欢虽无法看到顾君的样子,却能感受到,那磅礴的强大气势,铺面压来,心中暗惊。顾君的身份很不简单,居然有种久居上位的霸道之气。 “你是何人,怎知我的身份”刘三全身一震,颤声道。凌欢明显感觉到,这货正紧张的全身瑟瑟发抖。 “到了阴曹地府,你便自然明白。”来人森然冷喝道:“追魂夺命” 随着来人的冷喝声,刘三脚下枯叶无风自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射向刘三。 刘三压根没有意识到,对方突下杀手,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数不清的枯叶,便利剑般刺进他的体内。诡异的是,他的心脏,像是冻结了似的,全身竟连一丝血迹都没,便轰然倒下。而他手中的凌欢,却安然无恙,现场状况十分诡异。 留下活口啊凌欢急的汗湿衣襟,不甘地朝来人大声咆哮。他迫切想从这刘三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可惜此时哑穴被封,压根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而就在刘三倒地的同时,凌欢顿觉身体一轻,便能看到眼前的情形了。惊见刘三惊目圆睁,一动不动地,仰天倒在了地上,全身像被机关枪扫过一般,到处是密密麻麻的破洞,却没一丝血迹。 太可怕了,这就是追魂夺命的真正威力吗简直是飞花摘叶皆能伤人啊凌欢费力地转眼看向来人,见果然是顾君,眼珠立时不停转动,却苦于口不能言。 顾君随即在凌欢的身上拍了几下,又接上凌欢的下巴,凌欢便觉身上一阵暖流滑过,不但能自由行动,连身上的伤痕,都瞬间消失无踪。 他来不及细想,而是急步冲至刘三的身边,探息,希望还没死透:“顾君你怎能将他杀了留下他有大用,再不济,弄个无间道、谍中谍也行啊。” 无间道为何物顾君摇头道:“没用的,这刘三是晋王豢养的死士头目,悍不畏死,在邗县军营暗杀你的人,都是他的手下,这种人都有颗假牙,一旦被抓,便会咬碎毒牙自杀身亡,根本不会给你拷打他的机会。” 顾君嘴上虽如此说法,心中却没来由一阵烦躁起来。本来以她的实力,完全能在刘三咬碎毒牙前,制住对方,可此刻却在激怒之下,失手杀了他。我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是在担心这登徒子的安危 第42章:阴魂不散 凌欢将刘三面罩取下,见这已死透了的刘三,果是个面白无须的死太监,还是个独眼龙,心中暗恨,却仍不死心地,在刘三身上胡乱扒拉起来,希望能找到啥有价值的情报,可惜除了有些碎银,及银票等财物外,啥也没有。 “唉,这些东西,我要带回去仔细研究,看看有没有隐秘情报啥的。”凌欢将那些银票等财物,顺手塞进怀内,沉沉地叹了口气道。 什么人啊,这是顾君见到独眼刘三真容,面儿也是一呆,可很快就被凌欢的行为所惊呆,随即深恐他再继续作怪,而是上前拉住他手,急声道:“别再磨蹭了,再迟武斗就来不及了,我这就带你全速赶回扬城府去。” 咳咳,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让我如何报答你金银珠宝太俗,看来只有以身相许了。凌欢十分腼腆地想。若非她及时赶到,不管落入刘三,或是魔女尹幽湄的手中,下场都是超级悲催的。 顾君压根没注意到,凌欢那贼眉鼠眼的样子,而是拉住他的大手,急急向来路疾奔。 感受着掌中小手的滑嫩与温玉,凌欢顿时忘形的骚动起来,竟用手指在她那小手掌中,轻轻挠了挠,相当温柔地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顾君身儿一颤,本想伪作不知,可心跳却越来越快,脸蛋儿也燃烧的越来越红,于是狠狠瞪了眼凌欢,魂力一转,一言不发地,送了股强大的魂力,闯进凌欢的臂内。 凌欢登时脸红如猪肝的惨叫一声:“哎呦。”瞬间鼻息咻咻起来。 “你怎么了”顾君先是一愣,随即便焦躁的问凌欢道:“我只是用魂力替你顺通经脉,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呃,替我疏通经脉凌欢被顾君拉着大手踏空而行,嗅着淡淡处子幽香,带着风起青丝撩拨脸颊的痒痒,心也早就痒痒难耐了,闻言并不回答,而是骚骚一笑道:“顾君你可知,昨日孔雀舞,我是为谁而创” 顾君心头嘎登一跳,却又耐不住好奇,脱口而出道:“谁” 凌欢并不回答,而是用奇异火热的目光,定定看着她,声音很慢,神情却很认真地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首诗,正是两人初见时,凌欢听了顾君的名字,而随口吟出的诗句,此时说来,其意实在暧昧。 听到这话,顾君的心,就像根琴弦,被风掠动地微微一颤,一股从未有过,又麻又酸的异样情绪,霍然绽放,大脑便“嗡”的一下全乱了,可却还偏偏牢记女子的矜持,慌张避开凌欢那火辣目光,板脸斥道:“你这无耻的登徒子” 她虽紧张的几近窒息,却偏又放不下那登徒子的大手。哼,下次再敢口出污言秽语,我一定杀了你。 嘿嘿,任你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哥都让你娇喘微微,两靥绯绯 凌欢湿湿一笑,不顾羞急交加的顾君,而是敞开歌喉,唱起了孔雀舞时,就该唱出的孔雀东南飞:“孔雀东南飞,飞到天涯去不回,千般恋爱万种柔情,相思成灰,心碎的时候,秋声格外让人悲,天若不尽人意,我愿生死相随” 醇厚的歌声,在密林中穿云而出,久久回荡。远处割断最后一个贼人头颅,正快速向这边赶来的尹幽湄听了,戛然住脚:“孔雀东南飞他这是唱给谁听呢,莫不是那个顾君,已经赶到了。” 尹幽湄的心情,没来由的烦躁起来,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跺脚追了出去:“哼,不管怎样,我都会抓住你的。” 独特的旋律,直白的语言,朗朗上口的曲调,一下子便将顾君彻底震撼了。 “我愿有情人共饮一江水,但求真心以对,今生何惧何悔”顾君又喜又惶的,细细咀嚼着歌儿,桃花眼水意盈盈。这登徒子,是想赚我泪水的么 凌欢先后有过几首,曾经轰动大唐的神曲,梅花三弄,梁祝及诀别诗等,而这几首与众不同的曲目,几乎全是为赛西施所创,这羡煞了世间女子,更给凌欢带来了,“多情公子”的雅号。 顾君虽不屑如此,但心中,却多少有些悠然,毕竟不管她身份如何尊贵,却也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桃李年华的女子。此时他不但说,那首离思的诗,是为她而创,甚至连孔雀舞,与孔雀东南飞都是为她而作,让她怎能不震撼。 可当她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将要面临的重重困局时,却又倏然惊醒,头也不敢回地喝道:“你再敢油腔滑调,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一柄秋水宝剑,似为证明她的决心,陡地从凌欢脸颊一晃而逝,锋利的剑锋,竟削断几缕飘飞的黑发,惊得凌欢,瞬间毛骨悚然起来。 湿,谋杀亲夫吗 凌欢心中一突,贼眉鼠眼的颤声道:“哇,顾君,你吓得我四肢无力,腿抽筋了,不行,你快搂紧我,不然我会摔得粉身碎骨的。你放心,我这人,生性高雅,比魂力还纯洁,绝不让你占我的便宜。” 他这番歪论,毫不打结的说出口,一点都不因被女子保护而难堪。 “是么那我就松手,让你掉下去,试试粉身碎骨的滋味吧。”顾君突然松开,紧抓凌欢的小手后,平静道。 凌欢不过是小魂生,哪有能力,像顾君一样高来高去。突然间失去依靠,身体便直线下坠。“哇,要死人啦” 可他嚎了半天,却发觉依旧悬空飞行,并没砰然坠地。这才惊觉,他的双腕上正被一根红丝巾缠着,顾君并未当真撒手不管。 “咦,千里姻缘一线牵,夜郁相思愁华年。孤雁影单独望月,只羡鸳鸯不羡仙。顾君你太有才了,能不能先给我签个名。”凌欢眼见安然无恙,一双贼眼,又溜溜偷瞥向顾君,大呼小叫道。 “只羡鸳鸯不羡仙”顾君瞬间愣住了。是啊,别人羡慕她贵极人尊,可她又何尝,不是羡鸳鸯不羡仙呢 凌欢见自己说完好久,顾君也没反应,而是静悄悄的闷头疾奔,不禁愕然诧异起来。难道我刚才,戳中了她的痛楚,或是突然就春天来了。 “哦对了,顾君,你对尹幽湄做了什么手脚,我发觉她的功力,大打折扣了。”凌欢满脸小意儿,陪着笑,曲意承颜道。 顾君回首,凝了眼凌欢,神色极其复杂,但却意怠色萎道:“在她遁走时,我用阴魂不散袭击了她。只要她一动用魂力,便会魂海裂痛,若她不尽快逼出我的魂力,迟早会力有不逮,反受了你的控制。” 像顾君这般孤傲的人,竟对尹幽湄,暗用阴魂不散,如此阴柔的手段,两人得有多大的仇恨,难道是夺夫之恨。 呃,难怪尹幽湄的实力,会越来越差,连杀手都不能瞬间摆平,原来问题就出在这里。凌欢双眼一亮,本赔笑的脸色,越发灿烂起来,深以为然道:“幸亏如此,否则,我可就难逃她的魔掌了。” “这蓝色妖姬尹幽湄,是玄教圣女,地位仅次教主,平素神出鬼没,手段辛辣,被她盯上,你可要小心了。”顾君转脸直视前方,貌似漫不经意地道:“昨晚你们发生了什么,你又是如何落入刘三手中的” 还能发生什么难道你以为,那尹幽湄将老子弄昏后,乘机奸了我不成。凌欢贼眼一转,故作扭捏作态地,嗫嚅道:“她,她昨晚将我,将我” “什么她竟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行径,不行,我要杀了这妖女。”顾君霍然转脸,瞪着凌欢,一字一顿地恨声打断他道。 凌欢还没做出反应,便被她拉着,朝另一方向疾驰,一副急怒攻心的样子。 不会吧,你的思想,也太不健康了,竟联想到,少儿不宜的日片上了。 凌欢用奇异的目光,怔怔盯着顾君,仿佛才认识她似的,诧愕道:“你该不会以为,她逆推了我吧可不管她成功与否,以我那强悍的战斗力,一晚那是肯定不够的。” 第43章:怯战的懦夫 顾君见凌欢如是问法,心中立即咯噔一下,脸红过耳,有种惶惶的情绪爬上心头,却头也不回地,故作轻松道:“逆推休要信口胡说,我只要明白,那妖女做了何事就成。” 凌欢忸怩一笑,笑起来居然很有点羞赧的模样,腼腆说道:“她,她将我弄昏一夜,我也不知都发生了什么。唉,做男人真悲催,怎么没那层薄膜,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之身。” 男人的那层薄膜顾君的心尖儿,急剧地抽搐了两下,差点没当场崩溃落地,她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眼前这男子,竟极品到如此程度,自己与他在一起,不是被气炸了肺,便是被笑断了椎。 “武斗不是文斗,它是会危及生命的。你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对付那董双波。”顾君不敢接茬,而是再次转身回走,并转移话题道:“那董双波的境界,虽然已倒退至高阶魂生,但实力依旧不是你能抗衡的。” “办法很简单,请如花姐用黯然暗算董双波,或者你对他使个阴魂不散,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凌欢闻言,嘿嘿一笑,没心没肺道。 暗算董双波顾君震惊地凝着凌欢,脑子登时一片混乱,失去了思考能力。她都怀疑,他是否是大唐人了,文斗不伤性命,偶有人作弊还有可能,可武斗却断然不可能有人作弊,那不但是对魂道神圣的亵渎,更会受到魂力的反噬。 许久她才惆怅地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别存其它幻想了,到时别跟董双波签订生死约定,一旦情况不对,便弃战认输。虽弃战对你的魂道修炼,有致命打击,但却总好过失去性命。” 顾君所说的方式,对凌欢来说是最明智,最稳妥的法子。不过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此后他的修炼,再也无法寸进,声誉也会一落千丈。武斗乞降的人,在大唐帝国,是最受人鄙视的。 凌欢神色刹那变得黯然起来,喃喃一声长叹,缓缓地道:“我死战到底宁死不屈,是绝不会投降的。只是心中却有心愿未了,不免有些遗憾罢了。” 这世界除了我,没人有资格杀你,我是绝不会,任由董双波杀了你的。顾君见凌欢意志消沉,鼻子也是一酸,忙别过脸去,忍住瑟意,故作轻松地笑道:“你有何心愿,我定帮你完成。” 凌欢眼睛一亮,嘴角泛起狡黠的笑纹,沉沉一叹道:“唉,临死前我极思念亲人,顾君你能否安排西施姐,与哥哥大郎,见我最后一面。” “他们身在千里之遥的京都,如何”顾君话说一半,突然惊觉住口,霍然转脸,定定望着咧嘴坏笑的凌欢,登时无比委屈地,情绪更是激动地,娇叱道:“无耻登徒子,我我要杀了你” “啊”诡计得逞的某男,顿时发出冲破云霄的惨叫声,惊得林中飞鸟折翅坠地。 武斗有两种,一种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单纯较技,另一种,却是要签订生死约定战书的武斗,也就是不死不休的生死之战。 以董双波对凌欢仇恨的程度,肯定会设法与凌欢签下生死协定,因而两人约战的府城武斗场内,观众仍旧不少。 本来为了防止被误伤,一般武斗没有魂力的人,是不敢旁观的,但大家对寒门出身的凌大才子,有着强烈的猎奇心理。其间更有仰慕他,想要一睹风采,怀春的深闺女子们。 人们到了武斗场,恭恭敬敬地朝圣像躬行大礼,态度无比虔诚。 而让大家惊奇的是,眼见时间将至,两个主角凌欢与董双波,都迟迟没有出现。作为弱者,凌欢迟迟不现身,还说得过去,可稳操胜券的董双波,也见不人影,就太让人感到反常了。 就在大家以为,武斗消息有误,或两方已秘密取消约战时,董双波却在一群人的陪同下,趾高气扬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在这群人中,人们一眼认出,其中一个身着便衣,锦衣长须,一团和气的老者。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董双波的父亲,人称笑面虎的董知府。 看样子,他对董双波与凌欢的武斗很重视,否则,绝不会在董双波,有完胜把握的情况下,亲自出席。 董知府他们,走到贵宾亲友观战席坐下,而一袭长衫,头戴公子巾的董双波,则大摇大摆登上了武斗台。 上台后他先朝圣像恭敬行礼,随后便冷冷搜了眼场下众人,扬了扬手中战书,态度倨傲道:“这里已数年没现武斗,今日,我将与凌欢,进行不死不休的武斗,这张战书便是生死状,我会在诸位的见证下,公平公正的虐杀凌欢。” “董公子我们支持你”有刻意巴结董家的人,随即高喊助威道。 而力挺凌欢的年轻女子,则心中暗自不屑:“你以堂堂魂师的实力,强迫人家凌欢武斗,还有脸说虐杀人家” 突然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就见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小生,领着一群人,分开人群,向着贵宾亲友团席位走来。 “赵月光赵公子”有女子认出领头之人,激动的朝来人娇声喊道。 其他人见是赵月光,也十分友好的,主动喊他的名字。相对于纨绔废材董双波来说,享有府城第一才子美誉的赵月光,则更受欢迎。 可一向闷骚的赵月光,这次却一反常态,没像往常那般风骚回应,而是面沉似水的,边走边朝台上的董双波扬声道:“姓董的,你别特么大放厥词,老子今时,当所有人的面,向你下武斗战书,有种就接战,不接战便是孬种。” 没能阻止董双波与凌欢的武斗,让赵月光心情十分沉重,在他想来,武斗结果,没有任何奇迹会发生,凌欢必败无疑,毕竟两者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 本是一脸和气的董知府见此,脸色难看起来,不过冷冷扫了眼赵月光,却是没有发作。 而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董双波,听了赵月光霸气十足的话,一时间气得脸皮子发紫,肥脸直抖,差点没脑溢血,猝死过去。赵月光可是有名的才子,实力强悍,他哪敢自找死路地接下战书。 不过,正当他羞愤难当时,却有人很识趣地主动替他解了围,坐在董知府身后一公子,对赵月光忿忿地接口道:“赵公子此言差矣,那凌欢狂妄自大,先向我提出挑战,后又与董公子约定武斗,如此钓名小人,人人得而诛之,董公子此举,实乃替天行道,望赵公子,莫要是非不分才是。” 赵月光闻听,此人厚颜的颠倒黑白,登时霍然看了过去,见了此人的模样,不禁冷声嗤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邗县才子单中天。你不是暗算欢哥不成,成废人了么怎么看起来,像董家的护院家犬般,嚎叫的很起劲了。” 咦,这人就是单中天不对啊,听说这厮与凌魂生文斗失败后,魂海崩溃成了废人,怎么看起来十分正常。众人讶然,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凌欢的事迹,已被广传为佳话,说书的更将他所有经历,当成说材,单中天的遭遇,当然也就被世人所知了。 单中天本想迎合董家,万没想到,却被赵月光狠狠讥讽了一番,立时怨毒地瞪去,真想扑上去,狠揍赵月光一顿,可当想到赵家的背景时,心中又是一凛,瞬间就偃旗息鼓了。 赵月光带着众人,走到贵宾席的另一区坐下,脸色阴沉的,将手中一物放在台上,布满血丝的双眼,冷冷睨着董双波。 如今的凌欢已是魂生,不比当初与单中天文斗时的困顿境遇,其亲友团也有了入坐贵宾席的优厚。 赵月光带来的凌欢亲友团,清一色都是赵府中人,他此举,是直接替凌欢接下梁子,与董家直面对抗了。 虽然赵、董家是两个派系的人,也时有摩擦,但却没像赵月光这般,摆明车马的公然亮招。 董双波被赵月光当众训斥,内心无比憋怒,发誓把对赵月光的恨,报复在凌欢的头上。当见武斗时间已至,而凌欢却尚未到时,便立即迫不及待,抱拳揖了圈礼道:“申时已到,凌欢不敢露面,看来这个懦夫要怯战乞降了” 可他的话音未落,却被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粗暴打断:“姓董的,你在放屁。” 第44章:咄咄逼人 被赵月光当众侮辱也就罢了,毕竟赵家有无视董家的实力,可人群里,却又有人敢太岁爷头上动土,董双波终于找到了,发飙的突破口,闻言便怨毒地瞪向来人,脱口谩骂道:“你他么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本少爷出口不逊,再敢啰嗦,老子灭你全家。” “放肆。”来人大怒,遥遥挥手击向董双波,一道华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董双波。 “追魂夺命”稳坐贵宾席的董知府,见状骇然惊呼,同时也挥手发力,恰好拦住袭向董双波的华光。 两力在董双波身前数米远,急速相撞,“轰”一声巨响,董双波被无形冲击波,掀翻数米远,方才砰然落地,如遭雷击的惨哼了声,接连滚退数米远,方才颤颤起身,脸如死灰地看向来人,惊秫道:“魂尊” 所幸来袭魂力,已被其父董知府全盘拦下,董双波状态虽很狼狈,却毫发未伤。 董知府在拦下来袭魂力后,全身巨震,闷闷痛哼了声,嘴角隐现血迹,显是伤了内腑。其实他也非是正宗魂道,连魂器都没有,哪里又是魂尊对手。 他这才骇然打量来人,见来人轻纱遮面,火红的劲装尽显劲爆身材,不禁腮肉急剧地抽搐了两下,浑身一颤,悚然惊呼道:“鲁都督” 来人正是鲁花,由于身份敏感,她不能直接倒向凌欢,为防董家耍阴,更为了确保凌欢的安全,却不得不以本尊身份,公然出现。 她冷冷乜了眼董知府,跃身登上武斗台,随即睨着董双波寒声道:“今日本使便是来做裁判的,怎么你已亟不可待到,连武斗规矩都不顾了么,嗯” “鲁,鲁指挥使,我,我不是那意思。”董双波一听,来人是神秘的暗衣卫指挥使,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脑子一片混乱,已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那你是什么意思,嗯”鲁花逼近数步,叉腰站定,冷冷直逼董双波,森然喝问道:“那凌欢尚未到来,你便以生死战书逼宫了” 单中天见来人是鲁花,刹时眼神怨毒起来,不过当见董双波进退失据时,便躬身唱喏道:“邗县单中天参见鲁大人鲁大人可能误会董公子了,董公子立下生死战书,便是怀揣鞭策凌欢,为国栽培人才之良苦用心,那凌欢浮夸轻佻,不捶打不成大器啊” 论机智与狡诈,十个董双波也抵不过一个单中天,邗县第一才子的名头,可非凭空得来。 浮夸轻佻的名声,确是凌欢的软肋。鲁花没想到,单中天如此无耻,一时气得语塞。 就在鲁花无以回答时,半空中突有一物划着抛物线,向台上急速砸来,同时那物还突冒人语道:“放你么的狗屁,老子器宇轩昂,绝世凶器如何不是大器” 鲁花闻言,看向那头下脚上的黑影,深深松了口气儿,但心情却又喜又忧。 单中天闻言,却是一僵,猛地看向黑影,神情显得格外狰狞。不过他瞬间便恢复常态,阴阴嗤笑道:“凌欢你出口秽语,哪又有读书人的样子,分明是街头泼皮。” “凌欢”众人闻言,刷的一下,将眼神投向黑影,发觉确是个人影,正手舞足蹈,向台子坠落,不禁皆怅然叹气。明明无法取胜,这凌欢却还敢赴约,他这是愚蠢还是愚信呢 唉,你还是来了,可你与董双波实力相差巨大,武斗必败无疑,不赶回来岂非更好。鲁花黯然叹气。看来我只有尽量破坏董双波的诡计,阻止生死战书的完成了。 欢哥你终于平安归来了,你放心,拼着坏了武斗规矩,我也不能让你有恙。赵月光戚戚然的暗自发誓。 “咳咳,顾君你下次送我御剑飞行,可千万别让我头下脚上了。”凌欢好不容易才摆正姿势,“噗通”一声,坠落台上,先朝圣像躬拜,随即才没头没尾地唏嘘道。 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众人瞪大了眼睛。这哪像是将生死决斗的弱者样子,简直太信步闲庭了嘛。 哼,在林中揍得还不够重,早知如此,当时我就该下手更重些。一袭白衫,头戴公子巾,风度翩翩的顾君,一边钻进人群,一边悻悻暗恨。 见顾君向台边“挤来”,并不理睬自己,凌欢便悻悻转向观众,走了个罗圈揖,讪讪笑道:“骚瑞,骚瑞,刚才螺旋桨失灵,着落的过于惊艳了,请诸位莫怪,莫怪啊。” “螺旋桨是何物”众人满头黑线,惊奇的看着凌欢,却愕然发觉他鼻青眼紫,衣衫不整,像遭了可怕灾难折磨的难民。如此惨状根本不用打了,只怕那董家大少,一根手指便掀翻他了。 单中天见了凌欢那落魄样,不知怎地,心中竟充满了变态的快意。姓凌的,这次看你还有何花样,真才实学的武斗,还搞不死你。 董知府眼神闪烁,定定看着凌欢,感觉他确是初阶魂生,便冷笑着坐回原位。我儿虽没魂器,又退了境界,但杀个小魂生,也绰绰有余了。 而凤鸣院的姑娘们,在乍见丰神如玉的凌欢,突然变得如此落魄后,不禁咒骂那黑袍客尹幽湄,心狠手辣了。 “咦,凌欢你这是怎么回事”鲁花见凌欢落魄如斯,立时诧异道。他莫非是被那黑袍人,折磨成这样的。 “哼,故意整成这样,想博得大家怜悯你吗”董双波将从鲁花身上积蓄的怨气,乘机撒到凌欢的身上,紧随鲁花之后,阴阳怪气地讥讽道。 凌欢狠狠掸了把残破的青衣,突然愤然,指着董双波涩声道:“鲁大人你哪又知道,我之所以如此窘迫,都是这董双波害的。他为确保武斗必胜,竟派个疯子当众将我掳走,并丧心病狂地折磨我。唉,所幸我智勇双全,逃出了魔掌,否则不但有之虞,连武斗都会错过。” “什么”台下刹时一阵哗然。董双波竟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来,未免太猖狂了吧。 哼,这登徒子,竟敢暗讥我是疯子,看我事后怎么收拾你。顾君走近台前,暗自气愤,悻悻盯着台上作怪的凌欢。 “你放屁,竟敢信口雌黄,诬陷老子,老子要灭你全家。”董双波戳指凌欢,怒不可遏道。 这蠢货,除了灭全家还会什么,老子就挖好坑,等你跳了。 凌欢瞪视董双波,难以置信地喘喝道:“好,你既然说我诬陷,那敢不敢当众发魂誓,你没趁我不在时,进行人身攻击,甚至说,我是怯战乞降的懦夫” 他还不等董双波反应过来,便又涩声逼问道:“哼,若无此事,我凌欢便当众给你磕头乞降。怎么不敢发誓了么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若不敢发誓,不恰好证明,事实便是如此么。” 对啊,只有确信凌欢出现意外,董双波才会言之凿凿地说,凌欢怯战,否则不是自打耳光吗众人深以为然的看向董双波。瞧人家凌欢那副狼狈的样子,也幸好他坚守诺言,死里逃生的赶来,不然真是被董双波暗算成功了。 面对凌欢的诘问,众人质疑的目光,董双波欲哭无泪,却又不敢发誓,单中天的遭遇,就是前车之鉴。再说他确曾当众辱过凌欢怯战,发誓无疑是自寻死路。他就奇怪了,凌欢一副灰仆仆的样子,明显刚到,又如何得知,刚刚发生的一切。 董双波明晓是个坑,却无力驳斥,这让他犹如吞了只苍蝇般恶心,恨不能扑上去活剥了凌欢,可想到生死战书还没签订,便硬憋这口怨气,阴阴逼道:“你,你废话少说,有种将这生死战书签了,我们不死不休。” “诸位听听,他董双波机关算尽,只为杀我啊”听到这话,凌欢极度震惊地瞪着董双波,许久才猛地抬头,面向大家,凄然唱喏道: “想我凌欢一生高雅正直,舍不得踩死一只蚂蚁,还被他舅父单中天暗算过,他却依然咄咄相逼,简直太过粪过分了,当我是下水道吗” 第45章:蠢材? 凤鸣院的姑娘们,本对凌欢是看不上眼的,但在得知凌欢,竟是多情公子时,便悔不当初了。若再给她们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们使出浑身解数,也要讨得凌欢的欢心。 此时见凌欢,被董双波逼成这样,顿时戚戚然起来,其中有花痴女,更是大胆道:“请问凌公子,过分与下水道有何关系下水道是很厉害的武器吗,能否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见识下水道呃,太强悍了,那啥是你们女子自带的,要不要提醒她。 凌欢怦然心动,挣扎了片刻,才正义凛然道:“这位姑娘,真是太抱歉了,本人是正直的人,没有当众使用这秘密武器的嗜好,还是留在家里用的好。” 赵月光见凌欢有大杀器,竟不使用,顿时急得嗓子冒烟,大声嚷嚷道:“董双波如此卑劣,欢哥你还有何顾忌,拿出来战斗就是了、” 咳咳,没想到光光也要我当众战斗,太凶猛了。可问题是,对男人的战斗,那可是单中天的最爱。凌欢的表情,越加正义凛然道:“光光你不必再劝,欢哥我” 而不等凌欢说完,董双波便亟不可待地打断道:“凌欢你少废话,我们是武斗,哪有使用宝贝作弊的道理。武斗是以魂力定胜负,你违规使用宝贝,难道就不怕魂海崩散吗” 他自己也有秘密宝贝在,那是董知府给他当杀手锏用的。本来武斗确有规则,不能使用魂道以外的武器,作为攻击手段,毕竟武斗与文斗,是重在切磋的,而非是解决私人仇恨的工具。 可此时董双波,见凌欢竭力炫耀,那所谓的绝世凶器,便想当然的认为,那是鲁花送的,以鲁花的神秘身份,手头定有比董家更好的秘密武器,权衡再三,他于是干脆恐吓凌欢,禁用宝贝了。 嘁,老子只是耍了冷幽默,瞧把你吓的。凌欢盯着董双波,神色玩味道:“你敢发誓,你本人没藏秘密武器。” 顾君见此,自以为是地恍然大悟,难怪凌欢不肯接受我,送的秋水宝剑,原来早心有成竹了。 董双波眼珠一转,阴阴地道:“只要我俩在生死书上注明,不使用便可,何须发誓” “什么,还有生死战书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武斗只为切磋,怎能罔顾生死的好勇斗狠。”凌欢听得眼皮子急眨,震惊地道:“再说我本善良,如果善良是一种错的话,我愿意一错再错,这生死战书,不签也罢。” 姓凌的不仅厚颜无耻,而且还奸猾的紧,必须设法完成生死战书才行。董双波眼珠一转,随即瞪着凌欢,一字一顿地道:“我如今的境界比你高,为公平起见,在立生死战书时注明,我先让你两招绝不还手,如何” “啥”众人闻言震惊的无以复加。在武斗中,先让两招不还手,等同于自缚手脚,不过,以两人的实力相计,让两招,也勉强算是公平决斗了。 要知一旦生死约订立,那便受魂道制约,但有一方反悔,形同违反魂誓,魂海必将崩溃离析。能让素来张狂的董双波,如此委曲求全,凌欢算是天下第一人了。 凌欢闻言立即情绪激动起来,戟指董双波,慷慨激昂地怒斥道:“姓董的,你将我看成什么人啦像我这样急公好义,澹泊寡欲的纯洁少年,岂是你能侮辱的,这种事我决不答应。” “你答应了,依旧是好少年,天下人要骂,也是骂我董双波无耻。”董双波脸色数变,恨得牙痒痒,却只能硬着头皮,装孙子道。 “那也不行,我是高情远致有原则的人” “我在生死战书中注明,这一切,都是我逼迫你做的。” “你即使说破了天,我也决不答应。我不但有原则,而且还一直坚守。” “不仅如此,让招时,我还绝不躲避。若违背协定,我终生将黯然。” “此话算数那我们这就签战书,决一死战吧” 所有人:“” 鲁花本想阻止生死战书订立的,但眼见如此,也只有徒呼无奈了。因她也明白,即使不签生死约,董双波同样也不会手下留情,眼前趋势发展,对凌欢来说,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战书是以鲁花为裁判的基础上,订立的,签订完成后,鲁花作为现场裁判,“当”地一声,鸣响了武斗台的圣钟。 这一次凌欢终于看清了,上次文斗时,彭指挥使所发出的,一声如鼎似钟的奇异响声,是什么了,原来竟是圣钟。 鸣响圣钟后,便是宣读比赛规则,以及魂力辉光洗礼程序,洗礼虽类似净手更衣,却又更加神圣庄严。 武斗与文斗又有不同,是参与者自带武器。凌欢的武器,是赵月光手中的,怪模怪样的琴,也就是当初,他亲手制作的竖琴古筝。而董双波所用的武器,则是当初在凤鸣院里,曾经拿出过的磁性围棋。 在万事俱备后,鲁花默默退到裁判席,将武斗台留给武斗两人。 鲁花离开后,凌欢与董双波按规矩各自行礼,武斗正式开始。 到了此时,董双波终于心情大定,乘两人行礼时,冲凌欢冷笑道:“告诉你个非常不幸的消息,在来武斗前,家父已为我加持了魂力金钟罩,我即使不还手不躲避,让你两招,你又能奈我何。” 董家人果然够阴险,幸好老子不仅吃素,也更爱吃荤的。 凌欢听了,立即瞪圆着眼睛,朝董双波大声指谪道:“你父董知府,竟给你布下金钟罩,这又怎么可能据说董知府一向明德惟馨,不可能如此卑劣。董双波你身为董知府之子,却在背后中伤尊长,简直天理难容啊” “啥”武斗台的周边,顿时一片哗然。董双波与凌欢的实力,本就相差悬殊,如今再加金钟罩,凌欢必败无疑。董家人实在太卑鄙了。 “董知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鲁花闻言,猛地捶桌而起,冲董知府,大声咆哮道。董双波有了金钟罩护体,所谓让两招,比不让更令人恶心,凌欢压根就没有破解之法。 顾君也是气得差点窒息,喷火般瞪视董知府,那眼神像火花,险将空气都点燃。拥有金钟罩护体的高阶魂生,哪又是凌欢所能对付的。凌欢唯一的结局只有一想到那个字眼,顾君就有种暴走的冲动。 董知府起身,朝鲁花行了个下属礼,十分平静道:“不错,我儿董双波身上,确有金钟罩护体,不过那非我所为,而是族内长辈,呵护小辈的举措,对此我也无能为力。若鲁指挥使您,认为这对凌欢不公平,也让凌欢布下金钟罩好了。” 他清楚的知道,在鲁花面前,抵赖金钟罩是肯定不行的,只有转移目标才是正选。 “你”鲁花为之气结,此时战书都已签订了,再为凌欢布下金钟罩,那岂不是害了他。要知这是违反约定的行为,是要受到魂誓反噬的。 “哈哈”凌欢作为受害者,却突然莫名其妙,肆意狂笑起来。 莫非凌欢被气疯了众人惊诧的看着“失态”的凌欢,怜悯地想。 许久,凌欢才止住笑意,装模作样朝鲁花拱手致礼道:“鲁指挥使不必气恼,但凡金钟罩都有气门,我想他的眼睛,便是致命弱点,受不住我全力一击的。” 所谓金钟罩铁布衫功夫,在地球上几乎是耳熟能详,凌欢作为穿越者,当然知道金钟罩的罩门了。 “愚蠢。”鲁花闻言不喜反怒,凌欢能这么快,就找到金钟罩的罩门,让她精神一震,可却偏偏要当众炫耀地说出来,这不是告诉董双波,要防备眼睛 “这凌欢,简直是个自作聪明的糊涂蛋、蠢材。”这是所有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第46章:冲动是魔鬼 凌欢当众说出,董双波金钟罩的气门,令所有人大惊失色。以赵月光为首的,“亲友团”捶足顿胸,以董知府为首的,董家亲友团,则喜出望外。 凌欢对抗董双波,本来只有发生奇迹,才能咸鱼翻身,可如今他点明金钟罩的秘密,无异于自断退路,与自找死路没啥区别了。 拥有金钟罩的董双波,即使与普通魂师相斗,都不遑多让,对付初阶魂生的凌欢,那还不是弹指之间。 现场实力最深不可测的顾君,也恨极口无遮拦的凌欢,恨不得冲上去胖揍一顿。她本就认为,凌欢武斗必败,此时更没信心了。 而在人群中,唯一对凌欢行为,表示怀疑的人,便是乔装改扮,轻纱遮面的飞燕姑娘了。 当初在邗县,她曾领教过凌欢狡黠的一面,此时,打死她都不会相信,凌欢会蠢到,自断后路的地步。凌欢如此做法,必有大家猜想不到的更深目的。 这凌欢,简直比猪还蠢啊董双波见此,心头狂喜,嘴角狠狠向下撇,露出风都挡不住,嘲讽的神情。董知府确曾对他说过,眼睛是金钟罩的致命弱点,只要他事先闭眼后,就足以抗住凌欢的击打。 可让董双波心头不爽的是,凌欢在点名罩门后,却迟迟没有出手,而是诡异地盯着他,将他盯得心头像长草般悚然。这也让他意识到,让招的被动来,可生死战书已立,凌欢不打出两招,他都不能主动进攻,这简直太憋屈了。 最终,董双波实在受不了,凌欢那诡测的眼神,便迫不及待地嚷嚷道:“凌欢你还不快动手,磨蹭什么” “你确定急着投胎”凌欢冷眼睨着董双波,挑了挑剑眉,莫测高深地诡笑道。 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以为我让你两招,便能稳操胜券了。董双波大怒,声色俱厉道:“别特么废话,再不动手,老子就当你弃权了。” 凌欢越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他就越是心惊肉跳,甚至变得色厉内荏了。 凌欢将竖琴古筝放在一旁,缓缓走到董双波身前,把两只大手交相握拳,弄得“噼里啪啦”山响,随后却在猝然间,猛地暴喝道:“你真的准备好了” 董双波被这突兀暴喝,吓得全身一颤,紧绷的神经差点吓断,条件反射的连退数步,哆哆嗦嗦地道:“你你要干什么” 嘿嘿,老子吓也吓死你。凌欢再次逼近两步,冷冷一笑,慢声轻语道:“我要双龙戏珠,挖你双眼了,你可准备好了” “啥”所有人瞬间石化,这凌欢简直太可笑了,将自己的招数告诉别人,那还打个屁啊 “我当然准备好”董双波心中本能应道。可随即,他又戛然而止地霍然抬头,梗着脖子怒斥道:“草泥马打呀” “老子来了,双龙戏珠”凌欢倏然抬起右手,食中两指,果然呈二龙戏珠状,狠狠插向董双波的双眼而来。 董双波本能抬手,想要阻挡,却陡然想起生死战书中,不抵挡不避让的约定,急忙放手并闭起双眼。在金钟罩下,不要说小小的凌欢了,即便是强大的魂师,都很难重伤他。 凌欢全身的魂力,其实早传到双脚,看似凶狠插眼的右手,只是虚招,在董双波紧闭双眼的刹那,他突然弹身跳起,右脚无声无息,一招撩阴脚,凶残踢向董双波的胯下。 劣根处才是金钟罩,真正的致命罩门,凌欢百般诱引董双波,就是为这临门一脚做铺垫的。 正如大家所想的那样,他与董双波相差两个层次,实力悬殊,小说中,所谓主角越级秒杀对手的传说,那纯粹是歪歪而已,在现实决战中,若不智取的话,那只有死路一条。 董双波闭眼硬抗凌欢的打击,却迟迟没有动静,甚感诧异,按说即使有金钟罩护体,也不应对凌欢的袭击。一点感觉都没啊,难道凌欢真弱到,如同挠痒痒的地步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突听“咚”地一声闷响,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命根处便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剧痛,痛得他“啊”地惨叫了声,腰也情不自禁地躬下。冷汗更是湿透了衣衫。 他霎时明白过来,定是凌欢袭击了,他真正的致命罩门了。董知府在给他布下金钟罩时,就曾警告过,劣根处才是金钟罩,最为致命的命门要害,一旦受创,后果将十分严重。 本来他应先摆好,防御命根处的架势,可凌欢却恰恰未提及命根,让他有了丝侥幸心理,也本能将注意力,转移到双眼上。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之前的一切,只是凌欢在误导他而已,此时命根遭受重创,他忍不住猛睁双眼,呲牙咧嘴地瞪向凌欢。 睁眼后,他见凌欢正贼笑兮兮的望着他,那眼神充满了猫戏老鼠的嘲讽,顿时产生无限屈辱的愤怒情绪来。 “双龙戏珠。”凌欢见董双波睁开了布满血色的双眼,嘴角微微一翘,再次扬手插向董双波的双眼,气势依旧凶猛。 这一次董双波没再傻乎乎的闭眼,而是盯着凌欢的下一个动作。作为拥有高阶魂生境界的魂师,他有信心在最后一瞬间,完成防御动作。 果然凌欢还有后手,他在出手的瞬间,右脚却以迅雷之势,狠狠踢向董双波的劣根,比那只手还后发而先至。 还想故技重施,门都没有。董双波弓腰夹腿,想要护住命门要害。可他突然间一愣,凌欢的手还在继续攻击,自己一旦弓腰,岂非是傻乎乎撞到凌欢的手上 不能弓腰,那就只有退避或格挡了。董双波想也不想,本能用手挡向凌欢全力来袭的撩阴脚。 董双波意随心动,两只大手,准确扣住来袭的撩阴脚,正要暴起发难,却突然感到大脑“嗡”的一炸,魂海顿时揪心地裂动起来,像要崩塌了似的,便倏然一惊,才猛地记起了,生死战书的约定。 董双波被凌欢弄得,神经异常紧张,大脑情不自禁地,本能发出格斗的指令,可他却恰恰忘了,战书上已签订的让招,是不能对抗的,一旦违反,势必会受到魂誓的反噬。 他来不及细想,急忙松开双手,凌欢的打击,并不能使他致命,但魂誓反噬,却足以要他的老命,两相较取其轻,他决定不抵抗。 凌欢见此,嘴角讥诮的纹理更明显,拳脚动作不慢反快,二龙戏珠与撩阴脚,都结结实实击中目标。 这上下两击,远比刚才一脚又凶猛了太多,之前所有的铺垫,都是为眼前两记重击服务的,而此时的凌欢,才真正露出獠牙,也真正全力以赴了。 “啊”董双波终于承受不住,双重打击的抽魂裂痛,倒地翻滚了起来。凌欢趁他魂海动荡时奇袭,对他的打击,是绝对致命的。 “凌欢好狡黠。”众人震惊的无以复加,才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刚才的凌欢是在装傻,而不是太蠢。他不仅骗了董双波,也骗过所有人的眼睛。 人群中,只有飞燕,才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我就知道,凌欢必有后手。” 董知府见状,骤然击桌而起,戟指凌欢,怒不可遏地咆哮道:“武斗耍阴,凌欢我要杀了你。” “董大人不可啊”单中天急忙迅速抓住董知府的衣袖,苦口婆心哀求道:“您这时对付凌欢,不但害了董公子,也害了大人您自己啊。” “这”董知府听了单中天的话,一时气得脸色酱紫,嘴唇直抖,憋怒的差点脑溢血发作。但他也明白,事实便是如此,武斗后怎么算计凌欢都无所谓,偏偏此刻却无计可施。 “哼。”有此想法,他不得不悻悻坐回原位,不过却对凌欢恨之入骨,心中暗自决定,即使凌欢战死,事后都要鞭尸。 单中天见董知府听劝,不禁阴笑着退回了原位。不管场上两人胜负如何,凌欢都惹定董家,这个庞然大物了。他相信,即使凌欢一时得手,武斗后也会生不如死的。 令董知府欣慰的是,董双波在倒地数息后,便弹身而起,粗略完成自我疗伤时,便立即抛出磁性围棋,向凌欢凶狠攻去。此时凌欢两招已过,他主动进攻,已完全没有问题。 第47章:一笔勾销 虽然董双波的双眼,受创严重,无法在短期内恢复视线,但高阶魂生的感知,却能像雷达一般,有效地锁定凌欢,只不过,没有视线清晰快捷罢了。 “好”董家亲友团见此,瞬间叫好起来。董双波能快速反应过来,让他们看到了,秒杀凌欢的希望。 以赵月光为首的凌欢亲友团,则都心中“咯噔”一下,董双波全力一击,凌欢如何能挡,那可是高阶魂生的实力啊 台下的观众,则情不自禁的连连后退,高阶魂生盛怒出手,没人愿意,冒着被误伤的危险近观,尤其是像董双波这样,当暗器般抛射,具有巨大破坏力的棋子。 可在所有人眼中,实力不堪董双波一击的凌欢,却似早有准备,早就闪身一旁,轻松躲过了,铺天盖地的棋子袭击,并顺手拿起,地上那只怪模样的竖琴古筝。 “咦”所有人都诧异起来,凌欢这是要做什么,莫非想以琴相抗董双波的棋袭。可初阶魂生的琴曲,压根不能沟通天地元力,如何在战斗中伤人 凌欢将竖琴拿到手后,不退反进,胸有成竹地,挥手“铮”的拨动了琴弦。 幸好,这竖琴古筝,是他亲手造出的奇物,若是普通古琴,在跑动中,那是压根无法弹奏的,更不可能像此时这般,奏出“铮铮”震撼的乐曲 这琴声时而像万马奔腾,时而像一触即发的利箭,时而像十面埋伏的沙场,每一个音符都充满力量,每一个音律,都神秘玄妙,每一个音节,都若隐若现,而又龙吟虎啸。 人们初时还没当回事,但随着琴声的继续,仿佛一下置身到,“十面埋伏”的恢弘战场中,瞬间,便陷入到奇幻的琴曲世界,而不能自拔了。 如何对付董双波,凌欢早有想法。他从登上武斗台,再到弹出千古神曲十面埋伏,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 可理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现场的状况,却是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当他第一个音符,才刚刚奏起,便愕然发觉,自己出现在琴殿中了,且这一刻与魂琴不分彼此。 在他“眼中”,魂琴的步伐快若闪电,犹如十步追云,在跑动中弹奏十面埋伏,琴音中竟然隐有凝然杀气,而他的精神,仿佛也融入琴音,前所未有的,理解此曲的神髓。 随着琴曲的深入,凌欢对曲子意境的理解,就更深一层,而随着对琴曲的理解,卡在魂生初阶巅峰的境界,又有了上涨的趋势,似乎再有一点点触动,便可跨阶,正式进入到中阶的程度了。 在人群中,唯有像顾君与鲁花这样的高手,才会完全不受十面埋伏琴曲的影响。可即便如此,顾君她们,也震惊的无以复加了。 一个小小初阶魂生,创出惊世神曲也就罢了,竟能让琴音中带有杀气,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要知连堂堂的魂师,也办不到虚实相生的化形,更何况,是凌欢这个小魂生呢。 顾君定定凝视着,凌欢那矫健的身姿,神色极其复杂:“他究竟是怎样的人,身上究竟还有多少,惊世骇俗的秘密。” “他究竟是如何修炼,才能做到引动圣光,以气伤人的化形地步。”鲁花是越来越看不懂,凌大郎这个弟弟了,当初在邗县城外与海寇决战时,凌欢也曾有过露杀气的经历,而此时的杀气,则更明显了。 处在十面埋伏音律攻击中心的董双波,却是现场感受最深的人。他只觉那铮铮的琴曲,一下子将他送到,金戈铁马的战场之中,身陷千军万马的重重围攻,周围全都是敌人,他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惶恐。 他被这种彷徨,折磨的像发了疯似的,手舞足蹈地射出,带有灵力的棋子,咆哮道:“杀” 棋子带着啸声,在武斗台上漫天飞舞,但神奇的是,到了一定发距离后,便又飞回到磁性棋盘上。 董双波这副棋子,能脱体杀敌,却不是他自身实力,而是这副磁性棋子另有奥秘。他当初能让凌欢签武斗约,正是成功利用了,磁力围棋的特性。 磁体同极相斥、异极相吸,在地球被广泛应用,但在这里,出现了一副磁性围棋,却是非常罕有的。董双波此刻发出的棋子,正是利用了磁体原理,否则是没本事做到,像“追魂夺命”一般,收放自如的。 可即便如此,此刻他不但要全力抵御杀音,还要分心,同时控制361枚,黑白棋子的狂攻乱炸,所消耗的魂力,也是十分惊人的,很快他的魂力,便达到枯竭的边缘了。 对董双波的窘境,凌欢一无所觉,他依旧沉浸在,感悟曲意奥境中不能自主。所幸现实中他的身体,也同样处在“十步追云”中,避免了被魂力棋射成蜂窝的厄运。 魂琴在弹奏中,足迹逐渐踏过琴殿每一寸地表。而他所不知的是,魂琴每经一处,那处地面上,便被点亮成幻彩的霞光,氤氲而炫目。 眼见董双波疯射棋子,有数次竟封死了凌欢的所有退路,赵月光便骇然站起,可诡异的事情却接连发生,凌欢踏着妖魅的步伐,竟有惊无险,安然躲过乱棋,这让他震惊的目瞪口呆起来。 要知即使他这正宗魂师,在面对此情此景时,都无力全身而退,更何况是凌欢这个小魂生呢。 董双波的视线,终于缓缓恢复过来,但他也被琴音折磨的,狼狈不堪了,浑身的魂力,也几乎消耗殆尽,不得不心力交瘁地,停止了进攻。 而恰在董双波住手的那一霎,魂琴也踏遍了琴殿所有角落,琴殿地面全被点亮。随着琴殿地面的点亮,魂琴的双眼,则金芒电闪地遽停所有动作。 在琴魂停下后,凌欢的意识回到了身体,并本能挥手,数弦一划后急伏,那忽快忽慢,忽强忽弱震撼人心的乐声,便戛然而止。 琴声刚停,琴殿内那被点亮的地面,便陡地“轰”的一下,涌出大量妖异的,土黄色奇光,一种神秘的力量充斥琴殿,随之蔓延到棋殿,乃至整个魂海。 凌欢只觉大脑“嗡”的一下,炸了开来,久未突破的境界终突破关卡,一举跨入神秘的中阶之境中。这是个十分奇怪的感觉,好像他已与大地同呼吸了。当他有此感悟时,魂海便又恢复平静,仿佛刚才都是幻觉似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接地气了凌欢顿时想起,当初彭千总用棋魂力,从地面袭击他时,正是这个道理。 董双波恢复视力后,随即看到,凌欢怀抱竖琴呆立一旁,似乎陷入沉思之中,心中一动,眼神一寒,陡然间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向凌欢,暴喝道:“一笔勾销” 他此刻的魂力,几乎消耗殆尽,没有数天时间,很难恢复过来,这在生死武斗中,再不能用魂力战胜凌欢了。 到了此时,他再无保留,而是将早就准备好的利器拿了出来,这是董家秘藏的,强大书法作品狂草“一”,也叫一笔勾销,注入魂力激活,可临阵杀敌的,一次性强大“武器”。 此武器到了空中,便一分为二,纸张自燃成烬,而纸上那犹如死神镰刀的“一”字,却流星般射向凌欢。 “凌欢小心。”赵月光等人见状,惊怒交加地朝凌欢急声预警道。 “董双波你找死。”鲁花更是暴跳如雷地甩鞭迎向杀器。可在她的追魂夺命还没到达之前,一笔勾销便一闪,没入凌欢的体内。 顾君虽与鲁花一样愤怒,却是立而不动,朝鲁花喝止道:“花姑住手。” 她对这书法武器的攻击力,知之甚详,不要说鲁花,即便是她本人,都没能力截下,再说此时武斗,倘若出手,岂非害了凌欢。 鲁花闻言打了个冷战,本能收回击出的追魂夺命,花姑这个鲜为人知的隐秘名字,对她有着不同寻常的深切含义。 这时的人们,也都从十面埋伏的意境中醒过神来,乍见董双波,竟卑劣的,用一笔勾魂暗袭凌欢,不禁个个大骂董双波卑鄙无耻。 一笔勾销没入凌欢体内后,霎时出现在他的魂海,并立即发起凶猛攻势。魂琴与魂棋,似也感受到巨大的危机,纷纷跃出殿外,迎战一笔勾销,这是两魂人产生以来,首次冲出殿外的行为。 但一笔勾销极的攻击力,实在太强大了,压根不是凌欢的能力,所能抵抗的,只是一个照面,魂琴与魂棋,便都被斩断四肢,倒地不起了。 魂琴与魂棋受创严重,让凌欢的魂海撕裂般痛彻骨髓,浑身抽痛的剧烈颤抖,瞬间便汗湿衣襟。 难道老子真的要死了么 凌欢扔下竖琴古筝,呵呵地惨笑起来,那双修长的大手,颤抖着紧揪头发,身体似被泰山压顶般,颤颤而吃力地萎蹲下去,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渐走枯槁。 第48章:鸟语花香 看着凌欢,那走向衰亡枯槁的痛苦模样,董家人顿觉无比畅意,单中天更是变态地阴阴笑了。凌欢虽非他亲手所杀,他也没得到凌大郎的消息,但却认为一切都值了。 欢哥但有不测,老子便灭你董家满门,即使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赵月光看到凌欢,那痛苦的样子,感同身受地赤目滴血,忍不住从怀中掏出一物紧握手中,可武斗没结束前,他必须得忍,否则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凌欢。 凌欢他一定会站起来的,一定会鲁花霍然站起,小手因握得太紧,连指甲深嵌肉里都不自知。董双波卑劣地动用书法武器,袭击凌欢,可她却无法惩罚对方,毕竟书法宝贝,也属于琴棋书画之列。 这世界除我之外,没人能动凌欢一根头发,董双波你敢暗算他,我定饶不得你,顾君恨极了董双波。 她本是位高高在上,而又杀伐果断的奇女子,可面对凌欢此时的惨状,却是措手无策,早将那份果敢,湮灭在记忆角落里了。 我坚信凌欢,他不会如此容易就倒下的飞燕紧盯着台上的凌欢,坚定着,连她本人都绝望无比的信心。 “轰”的一声巨响,在凌欢的魂海内,那侵入体内的一笔勾销,忽地凌空炸开,化着一只巨大的烈焰火龙,瞬间席卷每个角落,摧毁魂海内的一切事物。 可凌欢在魂海崩溃的最后一刻,却无悲无喜,脑海里,竟出现一个如诗,如画,如舞,如乐的鼎天“壹”字。 汉字书法注重内外兼修,而这“一笔勾销”,虽笔力苍劲,杀伐外拓,但与传统汉书法,那中庸平和的美,截然相反,似乎不重内秀。 此时凌欢的脑海中,没有生死悲怆,却只有一个执念:“这字还有缺陷,我要止于至善” 突然有密切关注凌欢的女子,喜极而泣地失口欢呼道:“嘤嘤凌公子,他站起来了” 众人霍然望去,见萎顿于地的凌欢,果真艰难地站了起来,并费力咬破右手食指,在空中费劲舞动着。 “他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想用某种血咒,来攻击董双波”众人惊骇盯着凌欢,诧异猜测。 单中天见此,那阴笑的嘴脸,顿时僵硬,惊骇地看着凌欢,失声道:“这怎么可能,他怎能站得起来” 修为最高的顾君见状,突然全身巨震,连进数步,心越跳越快,眼神儿尽是劫后余生的惊喜,不可思议道:“他他竟在奋笔疾书创作书法” 她的话音未落,凌欢那带血手指,果然“一笔落下”,不偏不倚,下笔内敛而中庸,可笔势却不似毛笔,而是连她这见多识广之人,都未曾见过的古怪笔法。 在众人的注视下,凌欢的笔势,突变九曲龙盘的大开大阖起来,随后不等人们反应过来,笔势又再次藏锋敛芒,收笔字成,一个血色的繁体“壹”字,当空而立,孤傲而艳丽。 此时的凌欢,早已沉浸在,一种玄奥的境界中,压根不知身在何处,只是本能按照记忆,模仿书圣王羲之父子的“一”字书写法,将书法的内擫与外拓,用硬笔法完美地糅合演绎出来,达到真正的,内外兼修的境界。 “这是什么书法”所有对书法略有研究的人,都被眼前这从未见过的,内外双修的硬笔书法,给震惊住了。 一只突然而至,身姿优雅的黄鹂,很突兀地,落在悬空而立的血色“壹”字上,欢快地发出“啁啁啾啾”的清脆叫声,竟不顾众目睽睽地雀跃起来。 顾君见状本能嗅了嗅琼鼻,灵敏的嗅觉,便闻到一阵清香弥漫而来,怦怦直跳的心,顿时蹦到了嗓子边,倏然激动地大声惊呼道:“无芳无草也飘香鸟语花香” 她所说的“鸟语花香”,是艺术作品,所能引动的天地异象,只有作品,达到开宗立派的惊艳程度,才会无芳无草也飘香,可如今凌欢却能办到,让她如何不震惊当场 “鸟语花香”众人闻言也都震撼了。开宗立派那是什么概念。这一刻人们本能意识到,命运之轮,已悄悄逆转向凌欢了。 由于距离凌欢最近,董双波是对那鸟语花香,感受最深的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凌欢那枯萎将逝的生命,就像突然吸足雨水的小草,瞬间焕发出一股强大的,春意盎然的生命力。 “不,这绝不可能,没有任何人,能在书法杀器一笔勾销中幸存下来,即使魂尊也办不到。”董双波突然抽出磁棋的棋盘骨架,面目狰狞地扑向凌欢,戳指疯癫道:“在这世界,没人能阻止我杀了你。” “短剑”有眼尖的人失声惊呼,那所谓棋盘骨架,竟是把寒光闪闪的短剑。 董双波这货实在太卑鄙了,竟接二连三暗算凌欢此刻,众人的心,像一壶刚烧开沸腾的水一般,愤怒的将要溢出胸膛。 黄鹂突然惊飞而去,临走时还朝凌欢:“嘀哩哩”的叫唤,似在善意提醒凌欢有危险。 “不”赵月光等人,见短剑毫无阻碍地刺进凌欢的胸膛,顿时睚眦欲裂地悲呼道。 凌欢蓦地瞪大眼睛,妖异的瞪着董双波,一探手,“蓬”地抓住他的手腕,一字一顿地道:“你特么的,以为玩阴耍刁,就能杀了老子。你特么的,以为老子不敢杀你么,做你么的玻璃梦去吧” 说着话,他猛地抬脚,将董双波凌空踹飞,随手拔出短剑大力扔去,便看也不看,老僧入定般,席地而坐起来。 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他理解并模仿,一代书圣王羲之父子的书法时,却突然引来了鸟语花香,从而让魂海破而后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他席地而坐后,那个悬浮的“壹”字,便“嗖”地一下,没入体内,下一刻便出现在魂海之中。 血字一入魂海,便散发出笔墨的清香,这奇香,仿佛有无上的妙处,所过之处,烈焰无所遁形地化为虚无,已坍塌的魂海,无不恢复如初,魂琴、棋,甚至变得更加气势凌然了。 而等魂海清明后,那血色“壹”字,便稳稳当当地,悬停棋殿一侧,再无动静。 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能量,从魂海流经奇经百骸,所过之处,不仅伤口光洁如初,且全身更有种,妙不可言地舒畅,爽的无法形容。 凌欢爽了,董双波却悲催了。凌欢抛出的短剑,“噗”地一下,精准地射进董双波的胸口,等坠地后,又刚好被撞得更深,深不见柄了。 “我儿双波”董知府见状,剑一般冲到董双波的身边,抱住儿子的身体,老泪纵横的悲呼。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阴险狡诈的笑面虎,而是个满脸皱纹,泪涕飘零的悲老头。 悲老头刚一接触到董双波,便骇然惊觉,儿子的魂海竟被“神魂颠倒”禁锢,心脏也被短剑绞碎,已无力回天了,顿时满目狰狞,朝凌欢切齿咆哮道:“凌欢小儿,你竟用神魂颠倒,暗算我儿,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鲁花见状,纵身跃到凌欢身边,盯着董知府森然喝道:“董知府,你敢扰乱武斗次序,就不怕本使引圣力惩罚你吗” 她刚才见凌欢重创董双波,正惊喜莫名,却突然听一个熟悉的男子传音:“禀鲁大人,勾结倭寇倍安平菊的人,查到了。” 在惊愕之余,她便四处巡视,终于在人群外,看到了一个风尘仆仆的乔装男子,一眼便认出,此人正是被她委以重任,兼挑邗县军、政,两首职的知县王贤德。 难道王知县,已抓住邗县的奸细了。鲁花心中不禁微微一动,一面向王知县递了个眼色,一边传音入密道:“王大人莫要慌张,等武斗结束,本使即刻随你去处理此事。” 可恰恰在她走神的当儿,董知府却已冲上武斗台,似要对凌欢暴起发难,不禁勃然大怒,跃到凌欢身边。她这个裁判,还没确定武斗胜负,董知府此举,实在太过放肆了。 “这凌欢,用神魂颠倒禁锢我儿魂海,再用短剑偷袭,如此卑鄙之人,我岂能容他留在世上。”董知府捶着台子,朝鲁花怆然狡辩道。 赵月光不等鲁花回答,也忍不住跳上台子,抢先讽刺董知府道:“你身为堂堂知府,难道不懂武斗规则。哼,若论无耻偷袭,全大唐没人能与你董家人相比,金钟罩与一笔勾销,还有这短剑,哪一样不是董双波的杰作” 被赵月光一个小辈当众诘责,让董知府十分难堪,但一想到儿子的遭遇,便立刻像失去理智的凶兽一般,狠戾地瞪视赵月光,狰狞道:“老夫面前,有你这赵家小儿插话的份吗,难道你想公然挑衅,我董家不成” 他的话音刚落,赵月光便突地跨前一步,傲然冷睨道:“我呸,你董家,也配我赵家用挑衅二字我赵家” “光光退下。”而赵月光的话,却被一个声音,悠悠打断:“我已经很努力约束,我的糙脾气了,现在看来,你这糟老头,却让我彻底失败了。请问这位,皱褶里藏无耻的小老头,你是谁啊,不知道武斗还没结束么” 众人闻言禁不住集体莞尔,如此极品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已恢复常态、傲然起身的凌某人。 凌欢虽不知赵、董两家,究竟是否有矛盾,却不希望因自己的缘故,而使赵月光乃至赵家卷进来。 董知府大怒,他何曾受过如此的侮辱,更何况,侮辱自己的人,还是个小平民呢 他怒而抬头,戳指凌欢颤抖了半天,才哆哆嗦嗦,转向鲁花怨毒道:“鲁大人您看看,这个不知尊卑的东西若您不主持公道,下官便当场击杀他。” “放肆。”鲁花皱眉冷声喝道:“这次武斗前因后果,本使知之甚详,董双波先用血契算计凌欢,再到武斗台诸多阴谋诡计,凌欢从头至尾,都是被动自卫,绝没过错,何来阴谋无耻之说” 她在呵斥了董知府后,不顾对方难看的神色,而是径直走到,奄奄一息的董双波身边,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问道:“董双波你确定武斗继续,还是立刻乞降” 被董知府护住心脉,让董双波有了苟延残喘的机会,可伤势确实太重,闻言本能摇头,挣扎出两个字:“乞降” 可这两个字眼,似戳了他的痛处,随后突然神色一振,满是狰狞地,朝董知府不甘道:“父亲你定要剐了他,替儿子报仇啊” “为父定会灭他满门。”董知府赤目圆瞪,众目睽睽之下,寒声应道。 第49章:躺着中枪 这次因祸得福,功力猛进后,凌欢只觉浑身是劲,各项能力,都成倍增强,心情自是大大愉悦。不过,对董双波这厮,他决定赶尽杀绝,不留后患,反正与董家已成水火之势了。 “我凌欢在扬城是不孤独的,因为各位父老乡亲,都是我的亲人,我决定将由大家做主,是否接受董家小儿的乞降。你们要接受他的乞降吗”凌欢情真意切地道。 董家在府城横行多年,尤其是董家大少,更是嚣张,早就惹得民怨极大了。凌欢此举,完全是在恶心董家人。 “不接受”赵月光非常配合地吼了一嗓子,害得众人也情不自禁,跟着起哄。多才多艺又多情的邗县奇才凌欢,他的父老乡亲,那是什么概念,淳厚的人们很激动。 凌欢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对董双波道:“你也看到了,大家都不接受你的乞降。唉,你的人缘实在太差了,怎么办,难道你真的要钻我胯下。” “噗”脸色灰败的董双波听了,脸色竟突现病态的酡红色,随即七窍流血不止,盯着凌欢,剧烈挣扎,许久才朝董知府,不甘地狰狞道:“父亲杀了”后面的话没能说完,便头一歪没气了,至死眼睛都是瞪着的。 “我我儿放心,为父就算天涯海角,也会亲手将他剥魂抽筋”董知府老泪纵横地切齿道。他的声音虽小,但却隐隐传荡在所有人的耳中。 姓董的,你最好给我收敛点,否则,我不介意做你董家的掘坟人。鲁花眉头大皱,眸中冷意刺骨,狠狠瞪了眼董知府,才朝台下,扬声道:“此次武斗,凌欢诠释了,什么才叫真正的魂道精神,他完胜董双波,武斗正式结束。” 凌欢能完胜董双波,是所有人都难以想象的,台下众人震惊的无与伦比,闻言却依旧热烈鼓掌叫好。 众人掌声热烈,凌欢大受感动,罗圈作揖,动容道:“我能有今日成就,与诸位谆谆支持密不可分,我谢谢大家,谢谢了” “凌欢小儿,你别得意,老夫发誓,在有生之年,必将你千刀万剐。”董知府不等众人反应,便立即怨毒地盯着凌欢,咬牙切齿地寒声道。 随即,他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抱着董双波那渐僵的肥体,缓缓走下台去,朝董家人沉声喝道:“走” 董家人怨毒地瞪了眼凌欢,随后离去。 “他居然越级杀死董双波,这可能么,倘若换成是我”单中天毛骨悚然地走了,但却更坚定了,其借刀杀凌欢的决心。 “董家老儿好走,唉,年纪大了,是很容易摔跤的。”凌欢相当热心,朝董知府的背影挥手道:“要不要请鲁指挥使,帮你向皇上乞骸骨” “噎。”董知府脚步踉跄了下,却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一刻的他,看不出深浅。 鲁花望着董知府背影,若有所思,随后也走下台去,并朝凌欢使了个眼神,传音入密道。“凌欢,你跟我来。” 不跟着你,老子还不被董家人撕碎了。凌欢跟个幽灵似的,也不知使得什么身法,提溜一下,窜到鲁花的身后,还沿途抱拳道:“嘿嘿,我只是送鲁大人而已,诸位可千万别想岔了,我跟鲁大人尚未好上呢。” “尚未好上”众人脸色古怪,又多了几分失望:“为何不好上呢” 欢哥就是牛,不但气死董双波,感情连鲁大人的豆腐,也敢吃。赵月光怀着莫名震撼的心情,站在远处,兴奋地喊道:“欢哥,我支持你” 鲁花脚步踉跄了一下,转脸狠狠瞪了眼赵月光。吓得赵月光赶紧道:“啊,不是,我是说,欢哥武斗胜利,我全力支持。” 凌欢见鲁花,居然不睬自己,心中暗乐,朝着赵月光大喊道:“光光,你要把我那竖琴收好了,她可是上得战场,入得洞房,泡得了娇娘。” “丢不了你的”赵月光只觉与凌欢在一起,时时有“惊喜”。他还没说完,台下已是一片,欢送凌欢的喧哗声了,不得不提高嗓门,大声喊道:“呃,美娇娘啊欢哥,你可要教我,那神奇地鸟语花香。” 光光你这下里巴人,老子若写个“硬”字,你岂非当成淫书了凌欢神色凛然,大声疾呼道:“光光你记住,这叫硬笔书法。” “呃,淫笔书法欢哥你太无耻了,竟连笔杆都不放过。”赵月光干咳了声,目瞪口呆道。 咳咳咳,光光这思想,实在太不健康了。凌欢眉心跳了跳,头也不回地道:“硬是坚硬如铁的硬,光光你可记好喽。” “硬笔书法”顾君愣愣望着凌欢的背影,细细咀嚼。他开宗立派的书法,非常适合寒门子弟习学,难道当初的他,便是凭此法,学得一身本领 凌欢紧随鲁花身后,行至一处小巷内,便见一个农夫打扮的,中年黑脸汉子闪了出来,朝鲁花行下属礼,恭声道:“卑职参见鲁大人,凌公子。” “你是知县王大人”凌欢微微眯起眼睛,神色有些惊愕,诧声道。他与邗县知县王贤德,有过数日接触,对这位如黑脸包公,气质儒雅,精明能干,有军事才能的年轻知县,很有好感,也记忆深刻。 那黑脸中年人扯下假须、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朝凌欢默默地点了点头。 “王大人直说无妨。”鲁花见王贤德支支吾吾,便哑然一笑道:“凌欢是自己人,你不必忌惮。” “是。”王贤德朝凌欢尴尬一笑道:“经卑职大量排查,得到一条重要的信息,此前曾有人见过,一个三寸丁身高的黑衣人,在江边密林间杀了个老者。” “你随后查明,这老者是单家的重要人物,管家,或是管家助理,而那三寸丁便是倍安平菊”凌欢双眼一亮,若有所思地插话道。 管家主里啥意思,莫非是管家的姘头王贤德点了点头继续道:“据说杀人者,确与那三寸丁十分吻合,经查,那死者,也确实是单家的二级管家。” “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查到勾结倭寇倍安平菊的人”鲁花悻悻瞪了眼王贤德,寒声道。刚才差点因王贤德的打搅,而致凌欢丧生董知府之手,她哪能满意这种理由。 王贤德脸色微变,惶惶地躬身道:“卑职还查明,当初海寇用来设伏的马匹,有一部分是邗县的军马,其余部分,也全是邗县,马匹交易市场的北方骏马。” “啥”鲁花眼神陡地凝然,突然跨前一步,寒声地道:“你确定消息可靠”军营战马流入海寇的手中,这问题可是十分严重的,要知这个年代,战马可是战略资源。 “卑职以身家性命担保,一切都是经过反复考证的,并且还有军士佐证此事。”王贤德神色凛然,郑重回道:“这些出面佐证的军士,都是彭千总曾经的亲信,因被凌魂生的精神所感动,而主动向我自首举报的。” “彭千总果然有问题。”鲁花肃的眉眼露出一片戾气,却缓缓走向凌欢道:“凌欢你在邗县的威望,如此之高,看样子邗县之事,只有你才能解决了。” 不会吧,老子跟着你,是寻求保护,不想拖累赵家的,你还真当我是吃肉的大熊猫,荤素不忌呢。 凌欢仓惶后退,左右看看,一副随时夺路而逃的样子,惴惴地道:“如花姐,你只要将我送到京都就行,邗县的问题,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送你去京都想得美鲁花突而吃吃一笑,向他飞了个白眼儿,再次缓缓逼近,狡黠地道:“居然打听到,赛西施在京都,本事不小嘛。不过,邗县的问题没解决,我记不起凌大郎他们,究竟身在何处了。” 湿啊,如花这婆娘是讹上老子了。凌欢如遭雷击,浑身冒着鸡皮疙瘩,眉眼苦出水的连退数步,朝鲁花惶惶然道:“我就一小人物,冲锋陷阵这个职业太高尚,不适合我。” 第50章:专治嚣张 王贤德闻言眼睛一亮,把袍角往腰带一掖,单膝跪地,动容地抱拳道:“末将参见凌公子”他可是亲眼见证了,凌欢创造奇迹的一幕,能再次与凌欢并肩作战,焉能不喜。 “你看,王大人行此大礼,你还好意思推辞。本使向你保证,此事一了,便立即送你,与赛西施他们见面。”鲁花笑得跟狐狸儿似的,却暗地向王贤德使了个眼色,狡黠地道: “再说,你不将单中天这个麻烦解决掉,对赛西施他们来说,始终是个潜在的危险。” “是啊邗县的兄弟们,日思夜想地盼着凌公子,您能早日回归行伍,您不能寒了兄弟们的心啊。”王贤德乘势单膝拖行半步,神色激动地再次抱拳道:“若凌公子您不答应,末将便长跪不起了。” 嘿你这是霸王硬上弓,赖上我了凌欢急忙弯腰托住王贤德,连声道:“大人万万不可,小子一介平民,受不起如此大礼。” “邗县才子凌欢接令,本使任命你为暗衣卫总导演,可就近调用一切军政力量,全权调查邗县海寇案,但有违抗者,可便宜行事”鲁花突然拿出个黄金令牌,朝凌欢高高举起,沉声道。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王贤德见到金牌,双眼凝然,急忙挣脱凌欢双手,纳头便拜。 我湿,这王贤德难道是傻了,怎么朝金牌跪拜 凌欢见到金牌,贼眼一亮,伸手接在手中,把玩道:“赤金啊太感谢如花姐了,小弟最近正缺钱,这钱,勉强能买几个暖房的丫鬟了。唉,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只缘心中念红颜。” 他竟想卖御赐金牌鲁花与王贤德,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紧盯着凌欢,将他盯得毛骨悚然起来。 在大唐帝国,只有皇帝才能授人御赐金牌,“便宜行事”更是皇帝的专职授权,而此时鲁花却如此做了,其中的味道,太是耐人寻味了。 这令牌有先斩后奏的权威,嘿嘿,想用它来堵我的嘴,到底要不要 凌欢怦然心动,最终却将金牌还给鲁花,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令牌虽好,可性命要紧。咳咳,能得如花姐的赏识,是小弟荣耀,只是无功不受禄,还请收回才是。” 哼,真是个贪财胆小的家伙。 鲁花白了他一眼,正色地道:“此令牌,乃是御赐圣物,如皇上亲临,有了它谁还敢动你。再说,你只需隐于后方调度,凡事王知县自会帮你,哪又有危险可言” 没危险才怪,只是大家目的相同,我顺势而为罢了。凌欢眼睛一亮,怀疑地道:“真的没有危险” “绝对没有危险。”鲁花信誓旦旦地道。 “鲁大人说的对,凌公子您只需隐于幕后主持,其他事交由末将来办就好。”王贤德也拍着胸脯,言之凿凿地道。 在凌欢面前,王贤德完全以下属自居,显是被凌欢的表现,所彻底征服,甘心做小弟了。 “那我便勉为其难地答应好了。”凌欢咧着快要撇到耳跟的嘴丫子,一把抢过令牌,面儿却十分勉强地说道。 眼前这少年,真是那天在战场上,表现义薄云天的凌欢吗王贤德见老跪着也不是事儿,便顺势爬起身来,陪着笑儿,佯作兴奋地道:“呵呵又能与凌大人并肩作战了。” 老子是文明人,战场只在欢笫之间,血淋淋的杀戮,注定是不适合我滴。凌欢大咧咧地,搂住王贤德的肩膀,嘿嘿笑道:“王哥你正值火力凶猛的时候,摧锋陷阵就靠你了。” 王贤德似也听懂了,他那一语双关的玄机,偷瞄了眼鲁花,颔首道:“凌公子更是年轻” 鲁花见不得两人的“眉来眼去”,忍不住挥手打断道:“好了,本使这就带你们,去见个重要人物,相信会有所收获的。” 重要人物,难道是神秘的顾君,将要挑明身份了么带着困惑的心情,凌欢二人紧随鲁花的身后,行至一处宅子。 凌欢惊觉这处宅子,正是当初他被顾君追杀时,碰到鲁花的新城不远处。难道当时的鲁花,是从这宅子里出来后,才碰到我的。 这处宅子很不显眼,但其内部却庭院深深,规模极大。更为奇特的是,一路行至后宅月亮门处,都有不少的,或明或暗的哨卡护卫,这些人朝鲁花躬身行礼,却不阻行。 穿过曲曲折折的小道,有一汪水潭。在水潭一侧是片花园,通过花园,是处错落有致的假山区。也不知鲁花,按在何处的机关上,深处的一座假山突然“扎扎”移动,露出一个向下通行的门道,里面似别有洞天。 这处假山的内部,竟是个用来囚人的地下牢房,囚室足有七八间之多,但只有一间囚有犯人。囚室门外两个护卫,见鲁花到来,连忙施礼道:“参见都督。” 鲁花微微颔首,带着上位者威严的音韵,淡淡问道:“犯人交代了吗” 守卫躬身答道:“犯人非常狡猾,死不认罪。” 鲁花微微眯起双眼,重重冷哼了声,不动声色地冷声道:“哼,你们退下。” 守卫慌忙递上钥匙,喏喏地躬身退去。鲁花则亲自打开囚室小门,带着凌欢与王贤德举步入内。 这囚室是个阴暗的小室,一进室内,凌欢便看到,有个披头散发的瘦男人,被绑在柱子上,似受了不少的折磨。 “姓彭的,你看看,都是谁来看你来了”鲁花举步走到那囚犯的身前,冷冷地说道。 姓彭的眼前这瘦得脱形的家伙,竟是她抓走的彭千总。我还以为,已被她弄死了。凌欢闻言心中一动。嘁,这就是所谓的大人物,简直是忽悠,老子还以为是顾君呢。 本耷拉着脑袋,无声无息的男人动了动,随后缓缓抬起头,散发从中分开了一条缝隙,隐约看到是个面白无须,而又眼窝深陷的中年人,冷冷扫了眼凌欢二人。 不会吧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姓彭的就骨瘦如柴了凌欢一眼便认出,眼前这个瘦得脱形的家伙,就是曾在文斗中,暗算自己的彭千总了。 “凌欢”囚犯嘴角微微一翘,沙哑地冷笑了一声,露出一丝不屑的嘲讽。 我湿,你特么都成阶下囚了,还敢嚣张。凌欢怒极反笑地问王贤德:“王哥可知魂师被毁魂海后,会怎样” “终生再不能魂修,如同废人。”王贤德眉心急跳,纳罕地看他一眼道。 “嗯,这厮嚣张的样子,魂海肯定还在,那麻烦王哥。毁他三五十遍,玩玩儿好了。”凌欢弹了弹指甲,眼皮子都不抬地轻松道。 彭千总心中一寒,霍然抬头,红着眼,瞪向凌欢,骇然惊道:“凌欢你敢,我是朝廷命官。” 王贤德与鲁花心中,也都是一颤,这凌欢平时嬉皮笑脸,没想到还真够狠的,魂海毁了一次便痛不欲生,他竟要毁三五十遍,当捣糨糊玩儿呢 “官你么的头”凌欢一探手,“蓬”地抓住他的乱发,将他脑袋使劲往后拉扯,另一只手抡圆了,“噼噼啪啪”一阵大耳刮,才瞪着他,一字一顿地道: “你特么还真当自己是官,你特么与单中天合谋暗算老子时,怎就没想过自己是官” 彭千总的脸,瞬间便肿如猪头了,却惊见王贤德听了凌欢的话,当真步步紧逼,立即鼻息咻咻地,颤声叫道:“凌欢你敢单家是阁老后人,人脉极广,绝不会放过你的。” 鲁花折磨他都是普通手段,可真如凌欢所言毁了魂海,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难怪单中天敢如此嚣张,原来他家竟出了阁老。 凌欢用力一揪,拽下彭千总一大撮头发,又狠狠扇了两记耳光,这才吹散头发,拍了拍手冷哼道:“哼,老子活了这把年纪,拿得起放得下的东西,只有筷子,最不怕就是恐吓了。” 凌欢发泄了一番,似乎浑身都透着舒坦,随即朝王贤德嘿嘿一笑道:“王哥,这厮恐吓我,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王贤德用惊奇地目光,看着他,但却十分配合地摇了摇头。 凌欢突地露出白牙,森森一笑,诡秘地道:“我会请他,体验全身梳洗的乐趣。” 第51章:逼上险途 凌欢所说的梳洗两字,非常普通,但声音却相当地诡秘,在这光线昏暗的阴冷囚室里,听着却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如刺骨寒流,一直渗到人的心里去。 王贤德听得,心中不禁一突,震惊地看着凌欢,颤声道:“梳洗为何物” “此时大家都在牢里,当然说的是刑罚了。否则你还真以为,我会让人替他梳妆打扮不成”凌欢嘴角泛起一个诡异的笑纹,盯着彭千总悠悠答道。 废话,我们肯定知道,那不是梳妆打扮了。鲁花见彭千总竖起耳朵,一副紧张的样子,心中暗乐,立即伪作好奇地道:“不是梳妆又是什么,听起来似乎挺有意思的。” 王贤德瞄了眼彭千总,也非常配合,随后附和鲁花。 挺有意思的如花姐果然重口味 凌欢嘿嘿一笑道:“这是种很有意思的互动游戏,在梳洗时,先将要梳洗的人,剥光放在铁床上,再用沸水往他身上浇几遍,然后用一把特制的铁刷子,慢慢刷他身上的皮肉。 “这样子就像去毛一般,直到把皮肉刷尽,露出白骨为止,挺好玩儿的。看彭千总的样子,怎么着也能熬个三五天。” 如此酷刑,凌欢竟说挺好玩的王贤德感觉心脏直抽抽,但扫了眼彭千总后,却非常配合地道:“呃,这种法子,凌公子都能想得出来,简直是天纵奇才,不试一下,实在太可惜了。” 彭千总听得浑身巨震,头皮阵阵发麻。他虽明白,这是凌欢故意在吓唬他,但心头却仍有一道寒流划过。谁又知道,凌欢会否在下一刻,如法炮制的使用“梳洗”。 凌欢似乎,说的兴趣盎然起来,继续悠悠笑道:“为了增加趣味性,刷了一层皮肉后,可洒些糖在身上,然后多引些蚂蚁来搬动肉末。 “此时犯人,会浑身又疼又痒,随之便如油煎蒸炸一般,剧烈挣扎,挣扎的越凶,痒痛的就越狠,如此这般刷了几次,只怕他将会有问必答,只求速死了。” 鲁花与王贤德听得头皮发炸。连如此邪恶的手段,都能想得出,而且还说的津津有味,这样的人,只能做朋友,若是敌人,简直让人寝食难安。 一向不喜形于色的彭千总,听得瑟瑟发抖,惊惧的几欲崩溃。 “若嫌不够有趣,还可以找些大型的东西,比如臭虫,吸血水螅,吸血鱼啊什么的”凌欢无限向往的继续道。 彭千总瞪大惊恐的眼神,突然惶恐地颤声打断凌欢道。“我我全招了,求你别再说了。” 凌欢闻言,抬脚“咚”的一下,狠狠踹了一脚彭千总,这才怒气咻咻地骂道:“早点说不就结了,害得老子恶心半天,连晚餐都没了胃口。” 你这是存心恶心人么,我们才是真被恶心到了。王贤德与鲁花狂无语。 半个时辰后,凌欢他们大步走出地下牢房,彭千总被凌欢吓得魂不附体,竹筒倒豆子,全都交代了干净,甚至连他不是真正的魂道魂师,都坦白了,显是吓坏了,怕凌欢当真毁魂海玩儿。 另据彭千总交代,单家先后对付凌欢的手段,都是用来对付新任王知县,也就是眼前的王贤德,其中也包括,引来那批海寇,可惜终以失败而告终,这与王贤德所得情报,基本吻合。 彭千总是董知府一力举荐的人,虽对单家言听计从,但却不是单家的核心人物,对关键性问题一无所知。 譬如说倍安平菊等人,与单家是如何勾结。单家人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对付西镇凌家。还有那些潜伏在军营中,暗杀凌欢的杀手,是否是刘三的手下等,都是茫然不知。 不过,他也证实,海寇倍安平菊等所用的马匹,确系单家请他提供。并且他所得到的情报,是这些海寇真实身份是山贼,首领姓项,并非是倍安平菊,至于为何会变得如此,他也无法解释。 到此,彭千总再没利用价值,至于鲁花会怎样对待他,就不是凌欢所考虑的事情了。 从彭千总身上发泄了一番,凌欢的心情无比畅快,但最大的疑团,还是没有解开凌家缘何卷进这个大漩涡的,那个神秘的殿下又是谁。 站在假山外,王贤德望着凌欢恭声道:“凌公子博学多才,多智近妖,倘若投入军旅,定能所向披靡,破敌于千里之外。我想东海备倭赵总兵,定会虚席以待公子的。” 想忽悠我从军,门都没有。凌欢剑眉轻佻地挑了挑,嘿嘿笑道:“我也只是吓唬那家伙而已,谁知他竟如此草鸡。不过,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不足挂齿。” 鲁花摇摇头,表情严肃地道:“凌欢你过谦了,这并非是小手段,而是大智慧,朝廷对你这样的人才,也是求贤若渴啊。” 不会吧就点出地球十大酷刑之一的梳洗,便成栋梁之才了凌欢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慨然道:“小弟生性淡泊,心地纯良,追名逐利非我所愿。” 你快拉倒吧,生性淡泊的人会见钱眼开,心地纯良的人,会想出酷刑恶心彭千总王贤德满头黑线地感慨道:“凌公子果然高雅淡泊,果然心地纯良。” 我高雅的色心荡漾,我淡泊的见钱眼开,我正义的病入膏肓,我天生的四大皆空。 凌欢仿佛听不出,王知县的语气,而是有点难为情地,惊愕道:“我已竭力收敛,你竟能发现我的魅力,唉,这难道是我的不治之症” “”王贤德听了,顿觉好一阵肉麻。 鲁花却早听惯了,他的胡言乱语,向他飞了个白眼儿,吃吃笑道:“凌欢你看,今日审问彭千总,不是无惊无险,且收获颇丰” 当然没危险了,倘若有危险,我会第一个冲上去老子天生就是,倚强凌弱的正义之士。凌欢正义凛然地道:“明知有危险我也会冲,谁叫我既热血又正义。” “既如此,那你准备何时前往邗县,调查海寇案”鲁花乘机鼓动道。 “邗县有王哥调度,我笨手笨脚,就不去凑那热闹了。”凌欢急忙谦虚道。开玩笑,邗县能有府城安全 鲁花像是看透了,凌欢的心理,说道:“我最近有事不在府城,凤鸣院只怕你是不能回了,谁又知那神秘的黑袍人,会否再次出现。若你不愿回邗县,那就住这里好了。” 住这里这里虽有很多高手守护,可哪又是那妖女尹幽湄的对手。凌欢震惊之后,腼腆地道:“这里莫不是你的地盘,住在陌生的地方,那多不好意思。” “你别问那么多,只要放心住此就好。而且这里戒备森严,除我亲自领着,外人是插翅难进的。”鲁花自信满满地说道。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信你话,裤带都跑偏了。凌欢摇头不止,义正词严地激动道:“做人要有始有终,我怎能让王哥独对海寇案。如花姐你不必再劝,邗县即使有刀山火海,我也跟王哥共同进退。” 切,说的比唱的好听。王贤德砸了咂嘴,不放心地劝道:“凌公子,你还是听从鲁大人的安排,这里戒备森严,总比邗县安全,那些杀手的触觉,也不可能延伸到此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邗县很危险,可在这里没高手坐镇,还不如人不知鬼不觉地回邗县,来的安全。 凌欢蓦地瞪大眼睛,惊讶地道:“王哥你怎能如此轻看我,难道我在你心中,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好了别再劝,我意已决,回邗县与兄弟们同患难。” 最终,凌欢“如愿”,随王贤德回邗县,调查海寇案去了。 等凌欢前脚刚走,鲁花的身边,便很突兀的出现位,明眸皓齿的公子来。这公子若有所思,看着月亮门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希望你这贪生怕死的登徒子,能搅浑邗县,让单家,甚至背后的人物,自露马脚。”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O*m 第52章:翻脸 虽然彭指挥使供述,单家与海寇勾连,形如谋反,但要想就此拿下单家,却并非易事,完全解决海寇案更不可能。 凌欢经过一番乔装改扮,携王贤德,悄悄回到邗县后,却一头扎进,邗县陈年旧案的卷宗中,不问世事了。 难道凌公子迷上审案了王贤德对此十分奇怪,依说调查海寇案,应将主要矛头对准单家,只有从单家,才能找到突破口,调查陈年旧案,显得毫无意义。 数日之后,凌欢终于走到室外,看起来很憔悴,但一双眼却是熠熠闪光的。 早就亟不可待的王贤德见此,立即神色一振,朝凌欢兴奋地道:“凌公子,你可是有眉目了” 有眉目老子是偏偏美少年,该有与不该有的,全都有了,何止是有眉目。凌欢递了个卷宗给王贤德,神神秘秘地说道:“妙计就在此案中。” 王贤德听了,心中一抖,脸上露出大喜之色,急忙小心翼翼地接过卷宗,迫不及待地翻看了起来。可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僵硬起来。 这卷宗是6年前的一起休妻旧案,当时的知县,还因此案而丢了官。王贤德接任邗县知县后,也曾调查过历年的卷宗,此案他不但看过,而且还重新审过,最终却是不了了之。 “凌公子认为,此案能掀翻单家”王贤德皱了皱眉,慢慢将视线移向凌欢,难以置信地问道。 咦,他这话啥意思凌欢神色一愣,愕然反问道:“难道不行” 何止不行,简直是死路一条。王贤德惆怅地叹了口气儿,郑重点了点头,黯然道:“想来凌公子也发现了,此案所涉及的背后势力,正是邗县单家的单中天。” 等到凌欢点头后,他又道:“我也曾跟凌公子一样的想法,亲自走访案中的苦主屈学子,并提出为他主持公道,重审此案,可他说啥都没勇气,敢站出来对抗单家,你说重审此案有啥意义。” 这还用问,那屈才子,肯定是被单中天恐吓了呗。 凌欢重重地咳了声,坚持道:“虽然我一向谦虚,也一向低调,但社会风气如此恶劣,作为美貌与智慧并重,英雄与侠义的化身,我有义务改变社会风气,竭力造福全人类,此案即使再难,也要驳倒重审。” 你这也叫谦虚、低调,那我岂非是,低调的无药可救了。王贤德欲言又止,最后却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唉,希望凌公子,你难得高调一回,终能扳倒单家才好。” 凌欢嘿嘿一笑道:“实不相瞒,小弟就是人称多情公子无情手的,白脸凌青天。凭我的智慧,扳倒单家易如反掌。” 这件案子的案情,其实并不复杂,案中的屈学子,家住僻远之乡,家贫如洗却嗜学如命,以琴为乐,其妻耐不住贫穷的煎熬,竟然提出离婚。屈学子在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并写了首送妻曲的琴曲,送与妻子,权当休书。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ō M 屈妻得到此琴曲后,不知是宝,竟当作离婚的证据,呈献给知县。本来知县是准备重罚屈妻,褒奖屈学子的,但不知怎么回事,此事却惊动了单中天。最终不但逼得知县丢官而逃,而且连那琴曲,也被他据为己有。 而根据之前所了解的情况,恰恰是在案发的同一年,单中天就以一首送妻曲踏入魂道,成为真正的初阶魂生。凌欢认为,单中天入魂道的曲子,就是剽窃屈学子的。 在邗县的僻远穷乡,凌欢与王贤德来到了,所谓屈学子的家中。这位屈学子,正如凌欢所想象的那样,面黄肌瘦,整个一副饱经风霜的,沧桑落魄的样子。 “草民拜见青天王大人”屈学子一见王贤德与凌欢来到,立即色变,颤颤巍巍跪地施礼。 王贤德虽恼恨屈学子胆小懦弱,但却十分钦佩其学习精神,见此急忙想要阻止屈学子,可有人的动作却比他更快。 凌欢看得心头无名火气,突然朝屈学子厉喝道:“你特么的,站起来说话。” “是是大人”屈学子不知凌欢是何人,陡然间被吓得浑身巨震,瑟瑟发抖地跪地叩头道。连王贤德都被吓了一大跳,他从未见过,如此严肃冷酷的凌欢。 凌欢再次阴沉沉地,拉长语调道:“站起来”在这光线昏暗的小茅屋里,他那声音,听着有种很压抑沉郁的味道,寒彻心扉。 “大大人”屈学子被吓得魂不附体,哪又站得起来。 凌欢一把将面色苍白、噤若寒蝉的屈学子拽了起来,抬手一指堂上灵牌沉声道:“你睁眼看仔细了,那是什么” 屈学子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眼自己父母的灵牌,就像被烫了似的,迅速扭过头,所幸倒是站稳了身子。 凌欢默然片刻,沉沉地叹了口气,缓缓地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扪心自问,对得起过世的父母吗” “儿子不孝啊”屈学子泣然。 王贤德:“” “你前妻到哪里去了”凌欢缓缓道。 “她如今是单府的”屈学子话说一半,倏然惊醒,急忙住口不言,惶然地望着凌欢。 “你认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坚持是什么”凌欢的声音更加平缓,前言不搭后语地道。 这个话题,让屈学子的眼中,突然现出炽热的光芒:“矢志的坚持。” “对,坚持很重要,但一个男人不仅要坚持,还要学会放弃,放弃已获得东西;更要远离恐惧,挑战困难。”凌欢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丝讥诮,嘲讽道: “可你压根就不像男人,创作的琴曲被人据为己有,老婆也成了别人的婢妾,而你却连站起的勇气都没有,究竟又是哪门子坚持” 屈学子见凌欢,语气不再咄咄逼人,便惨然哽咽道:“大人,您如何了解我等草民的凄苦” 王贤德似隐约明了凌欢的意思,闻言冷冷道:“你以为,这位是豪门世家的公子吗错了,大错特错,他就是以寒门子弟的身份,斗翻豪门公子单中天的,凌欢凌公子。” “啥”屈学子猛地瞪大眼睛,震惊地盯着凌欢,失口惊呼道:“他便是所有寒门子弟的骄傲,智斗单中天,勇压海寇,力斩董双波,智勇双全的多情公子,凌欢凌公子” 湿啊,没想到,我头上竟有如此多的头衔。凌欢喃喃一声长叹:“不错,我就是那,与单中天不死不休的凌欢,可惜,到此时单中天还活得好好的。” 屈学子似欲言又止,最后只是伤心地掩住脸,缓缓地蹲了下去,任由泪水从掌缘窸窸流下。 见屈学子落泪,同为寒门子弟的王贤德,也鼻子一酸。他太了解此刻屈学子的心中,那挣扎的心境,心有戚戚然地,想要俯身安慰,却被凌欢暗中阻止了。 凌欢望着屈学子,摇了摇头,怜悯地讥笑道:“收起你轻贱的眼泪吧若你父母在天有灵,肯定会后悔,生下你这贱骨头,这实在太丢屈家列祖列宗的脸了” 屈学子浑身登时一僵,蓦然站起身来,充血的双眼,死死盯着凌欢,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想动手打我”凌欢望着他,满脸讥诮的嗤笑道:“那女人做的很对,任何女人跟着你这样的窝囊废,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别说了”屈学子怒声喝止道。他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两下,一抹血色,清晰地沿着脖子向上蔓延,瞬间弥漫整张瘦骨嶙峋的,年轻却显苍老的脸上。 “嘁,你吓我啊老子不是吓大的”凌欢嘴角泛起诡异的纹理,傲然道:“就你这种窝囊废,软骨头,还谈啥清心寡欲的苦学精神,简直是” “我跟你拼了”屈学子突然像疯子般,扑向凌欢。 第53章:狂衙役 屈学子额角青筋,如山脉般高高凸起,眼里也喷出熊熊的烈焰,发疯似的扑向凌欢。 “停”凌欢戟指着他,突然暴喝一声道:“你跟老子拼什么” 是啊我为啥要跟凌公子拼命屈学子愣在原地,须臾像被戳破的水泡儿,如丧考妣地呵呵惨笑起来:“凌公子之言如醍醐灌顶,令学生十分惭愧” 惭愧仅仅是惭愧有屁用。凌欢望着他,淡淡地道:“我闻听你爱琴如命,可知琴心所向。” 琴心所向这是何意屈学子眼睛一亮,兴奋地道:“求凌公子提点” 我最擅长的是提点女子,你一大老爷们,要我提点啥凌欢眉心跳了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在送妻曲中,曾经说过,平生志业在琴曲的吗” 屈学子艰涩地惨笑道:“学生幼年便醉心琴曲,历二十余年,却仍距琴道遥不可及,还有何面目再谈志业。” 凌欢闻言戟指屈学子,怒极反笑道:“你明知单中天,是借你那首送妻曲踏入魂道,却依旧意志消沉,这样没勇气,没坚持,没担待的懦夫,如何能做到知音一曲百年经,荡尽红尘留世名。” 他怒其不争地霍然转身,朝着草屋外大步走去,并怒不可遏地,冲王贤德喝道:“王哥走了。” 王贤德:“” “凌公子请留步”身后传来屈学子,那惶急的呼喊声,可凌欢睬都不睬,继续往前走,屈学子急了,跟出屋子,咬牙喊道:“您告诉我琴心所向,我,我愿意指证单中天” 凌欢笑了,笑得跟狩到猎物的九尾狐似的。 邗县单家,最近一段时间厄运不断,先是家族骄傲单中天被毁魂海,接着又失去对邗县的直接掌控。 如今知县王贤德,更是不知好歹,翻出了成年旧案,让单中天以被告的身份,参加“送妻曲”一案的公开重审。这对单家来说,是赤果果的打脸了。 董双波在武斗中,丧生凌欢之手,这是单中天,怎么也没想到的事,但事实便是如此,等到董家将董双波“下葬”后,他便忧心忡忡地,回到了邗县。 虽然凌欢杀死董双波后,已与董家不死不休了,但凌欢在武斗中,所表现出来的神秘能力,却让单中天胆寒,也让他有了,不惜一切代价,必杀之的决心。 回到邗县后,居然得知,王贤德将他当被告人的消息,心中所积蓄下来的邪火,顿时全面爆发。出了一个凌欢妖孽,也就算了,难道堂堂的单家,连王贤德这小知县,都搞不定 送妻曲一案的公审之日,接到消息的人们,将县衙围得水泄不透,大家都想看看,清正廉明的王知县,与单家真正意义的,第一次直面对抗,会是怎样的结局。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ò_M 时间一到,屈学子便敲响鸣冤鼓,而王贤德,则是一身官服的高坐衙上,整了整顶戴花翎,惊堂木一拍,高呼升堂。 “威武”差役们的堂威,喊得威风凛凛,不似过去那般散漫,毕竟这些人,都经过王贤德整顿过了。 王知县一脸威仪的虎视堂下,一副公事公办地,朗声问道:“传击鼓鸣冤之人,堂上说话。” 很快屈学子便上了大堂,朝堂上跪倒叩头,哽咽地道:“草民屈东来,参见青天大老爷,请大老爷给草民做主。” 接着,他便将六年前的案子,再次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其中特别提到,单中天窃取了,他的送妻曲琴曲一事。 王知县面无表情地朝堂下喝道:“兹事体大,本官需要仔细审问,被告人单中天何在” 他的声音刚刚传出,堂外便突然骚动起来,有人悄声低语道:“是单公子,他竟真的亲自来了。” 果然随后有个人,前呼后拥地闯进了衙内,此人一袭长衫,头戴公子巾,手持竹骨扇,白面斜眉,不是单中天,又是何人。 单中天等人,旁若无人地走进县衙,一路所遇,不管是百姓还是衙役,都纷纷色变。单家在县内积威已久,可不是一两次打击,就能抹得去阴影的。 “我们公子的名讳,是你这小小知县能叫的”其中一个管家装束的家伙,更是瞪着王知县,一字一顿地呵斥道。 王知县含怒抬头,一拍惊堂木怒斥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县衙,咆哮公堂,国法何在” 单中天眼神闪烁,紧盯王知县,须臾,突地恣意长笑道:“你们都到外面候着去。” “是少爷”几人恭恭敬敬地躬身应道。 那管家经过屈学子的身边时,露出副令人心悸的表情,狰狞道:“听说你们家就剩你一人,倘若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被灭门了。” 如此赤果果威胁的话,屈学子浑身一颤,脸色苍白地本能垂下头去,但脑海中却想起,那天凌欢所说的话,尤其是有关于对琴心的注解,“琴心博雅正德”,便又情不自禁挺直了腰杆。魂道的修炼,除对艺术的感悟外,勇气也非常重要。 那管家见此,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脸上随之露出一片戾气,缓缓踱去,伸手轻轻拍打,屈学子的脸蛋,干涩涩地狞笑道:“数年不见,屈学子已见多识广了嘛,就是不知,人彘见识过没有” 人彘二字就像利剑,直击屈东来的心灵深处,看着管家,那双隐泛寒光的眼睛,吓得蜷成一团。 管家每轻拍一下,屈东来的身子,便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脸色也变得越加惨白,鼻息粗重,不要说驳斥了,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你特么的胆敢公然威胁苦主,简直太目无法纪了。叫你嚣张,老子叫你嚣张。”一旁有个歪戴帽的衙役,突然冲了出来,罩着管家没头没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这还不算完,当那管家猝不及防,被打倒后,歪戴帽的衙役,竟疯狂地跳脚,踩断了管家的四肢,让管家真正体会到,所谓的人彘滋味。 “咔吧”数声,管家惨叫道:“啊”随后他骇然望着,眼前这发了疯的,歪戴帽衙役,本能地凄声哀求道:“大,大人饶命啊” 不仅是他,连王知县等人都没想到,在堂堂县衙内,居然有人敢公然行凶。虽然这管家的行为,确实乖张,但也轮不到,一个小衙役来出面惩罚。 “啥你居然跟老子说饶命,当老子是什么人”这歪戴帽衙役更是大怒,猛地抽了管家十几个耳光,鼻息咻咻地怒道:“老子高雅淡薄的几成绝症,高雅淡薄你懂不懂” “”所有人绝倒。 这是什么人啊简直太不要脸了,明明比土匪还要凶悍,却偏偏恬不知耻,说自己是高雅之士。 那管家被扇飞了满嘴黄牙,再加四肢被废,正疼得几欲崩溃,闻听此言,直接头一歪昏死过去。他此时才真正明白,什么才叫一山更比一山高了。比他更不要脸地人,终于闪亮登场了。 “咦,你特么别装死,老子还有手段没使出来呢。”歪戴帽衙役懊恼的,踢了一脚管家。 单中天看了眼,四肢皆废的猪头管家,禁不住恶从心头起,寒从脚下生,倏然瞪向王知县冷喝道:“好,好好,姓王的,你好能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纵容手下,对单家人行凶,我单家难道是好惹的” 王知县尚未回话,那歪戴帽的衙役,扶了扶歪戴的小帽,再次幽幽地接口道:“啧啧堂堂单家大少,啥时变疯狗了。不知这是县衙之上,要禁止大声喧哗的吗” “威武”这衙役的话,似也提醒了大家,衙役们将杀威棒,整齐划一的“啪”的顿在地上,堂威喊得,前所未有的威武。 单中天闻听这衙役,声音极其耳熟,霍然抬头望去,见这衙役正坏笑着与他对视,生的剑眉星眸,丰神如玉,不禁见鬼般连退数步,失口颤声道:“你,你是凌欢” 第54章:生当作人杰 “这么快就认出老子了,难道你天天将我的画像,供着膜拜的”歪戴帽衙役摘下小帽,随手扔掉,愤愤地道:“啊呸,真是晦气,你这断袖的妖人,怎好膜拜老子。” 正当众人满头黑线,不明所以时,他却又嘿嘿一笑道:“我说单中天,你那老相好郑屠夫,怎没作陪,依说此时,你两正处蜜月期才是,莫非这么快你就另结新欢了。” 燕春楼内,单中天暗算凌欢事件,被传出无数的版本,但不管是怎样的传说,单中天与郑屠夫,曾发生分桃行为,却是被世人所知晓,众人也因而恍然大悟了。 “凌欢,你竟敢公然袭击单家高级家丁,并致其重残,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我要控告你,你就准备接受惩罚吧。”单中天压根不接话茬,而是神色狰狞地鼓噪道。 凌欢毫不色变地狡笑着问众人:“王哥,你们有谁看到我伤人了,我这人从不打人,最多偶尔打打畜生而已。” “没有,刚才有人伤人了吗明明是那管家,为了恫吓屈学子,而以身示范人彘酷刑,自己折磨自己的嘛。”众人恍然地感叹道。 管家自己折磨的断腿断手你们以为,是玩儿五指姑娘那么方便。单中天气得三尸暴跳,指着王知县嚷嚷道:“王贤德,你等竟敢合谋陷害我单家,今日若不给本公子一个说法,你休想善终。” 凌欢倏地将脸一板,怒斥单中天道:“吵啥吵,当这里是菜市场”随后,他又对一旁的衙役,沉声命令道:“那个谁谁,你们将有自虐倾向的管家,关进监狱,严加看管。” “是凌公子。”被凌欢点名的两名衙役,立即将昏倒的管家架走。这些衙役,都曾跟凌欢并肩战斗过,对凌欢,那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我看谁敢带走他”单中天急怒攻心,立即想也不想,愤然拦住衙役。 若让官差将管家当众带走,不但单家声誉一落千丈,而且连单家的秘密,都有可能泄露出去,毕竟这管家,知道太多秘密了,谁又知凌欢会如何折腾。 “单中天,你敢妨碍司法公证”凌欢诡谲一笑,不怀好意地说道:“今日是重审送妻曲案,你作为被告,若大闹公堂,那可是罪加一等的。” “你”单中天神色一僵,眼神几经闪烁,渐渐现出彻骨冷意,转向屈学子,阴测测地道: “屈学子,我入魂道的琴曲,与你那首真的一样吗不错,你那前妻,确将送妻曲卖给了本公子,可若仅凭此,想要诬陷我,你付出的代价,可不是6年前那般简单了。” 屈学子骇然,看了眼阴冷的单中天,心中“嘎登”一沉,顿时想起了6年前的往事。那时的他,不仅被一群素不相识的无赖,打得卧床不起,生活还一度陷入,无限恐惧之中。 最厉害的一次,他外出归家,却骇然惊觉,满屋子的毒蛇、蝎,等毒虫,连被子里都盘着条,米把长的大王蛇,害得他差点丢了性命。 就是如此恐怖的经历,如今单中天却说是轻的,那么再严重的情况,就可想而知有多恶劣了。 本来他也有书生的傲气,但当长期面对,远比死亡还要可怖的,非人折磨时,那点傲气,早被消磨一空的变成懦弱了。 单家在邗县普通老百姓的眼里,那是当之无愧的,巨无霸般存在,面对此时单中天的威胁,凌欢为屈学子打足了劲的勇气,再一次崩溃,屈东来带着打颤的哭腔道:“单,单公子,我,我” 说到这里,他就像被蛇咬了般,突然疾速跪行至凌欢的脚下,趴在地上,热泪滚滚地哽咽道:“对对不起,凌,凌公子,我” 他的声音凄凉无比,最后竟已泣不成句了,令所有人都凉飕飕的落索。大家不禁扪心自问,屈学子的反应懦弱吗面对单家这个庞然大物,在座又有谁,有勇气雄起。 哼,本公子倒要看看,姓凌的你将如何收场。单中天缓缓站直身姿,脸上露出风都挡不住的,阴冷嘲笑的表情。 邗县出现凌欢这异类,就实属不易了,要知县里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单家的佃户或是长工,他绝不相信,还有人胆敢明着,对抗堂堂的单家,屈学子反应在意料之中。 凌欢眼见屈学子如此模样,心情极度不好,满嘴的苦涩,胸膛愤懑的像要炸了似的。 他阴沉着面孔,眼神复杂地盯着屈学子,最后只是重重叹了口气,倏地挺直腰杆,疾步走到大堂门口,遥望着无尽的虚空,悠悠道:“平生志业在琴曲,头上如今有二丝; “琴圣尚知倩女怨,山妻不信出身迟;陋簪任意撩秋鬓,明镜从他别画眉;今日别同行路客,相逢即是扬眉时。这便是那首送妻曲了,只不过那出人头地的一天,已遥遥无期了。” 屈东来闻言,浑身一颤,泣声哽咽戛然而止,陡地抬头,仰望着那个,沐浴在阳光中的单薄少年,突然觉得,少年人是如此地高山仰止。 凌欢所说的这首送妻曲,正是当时屈学子,被妻子逼迫无奈,而创作的琴曲。 此曲的大意是:我生平志趣在琴曲,如今虽未得功名,但连不问世事的琴圣、都能理解徒弟倩女的情愫,只是妻不信我有那一天;倩女与琴圣的故事,接下来会有描述。 今日我同意,将粗糙首饰从你簪发上摘掉,任别的男人,对着镜子为你描画眉毛;分手后就各奔东西了,如能见面,也许是我出人头地的一天。 那时的他,即便面对离心妻子的逼迫,都能豪言出人头地的一天。而此时的他,却懦弱的,连挣扎的勇气都没了。 “人的一生,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凌欢凝视堂外,继续怅惘地喃喃自语道: “重要的不是你认识多少人,而是在你离开时,有多少人感到这是永久的损失;重要的不是你的记忆,而是爱你的人的记忆;重要的是你每一次正直、怜悯、勇敢、和牺牲,都能激励他人,让他们以你为榜样” 婉君啊,在你的记忆中,我又占几何呢凌欢的双眼湿润了,却不等众人继续品味深沉,而是头也不回地淡淡道:“屈东来,你没有对不起谁,只要自己扪心自问地,死而无憾” 重要的不是你认识多少人,而是在你离开时,有多少人感到,这是永久的损失堂里堂外的人们彻底震撼了。这难道就是凌欢,能受得住重重打击,屹而不倒的强大精神 一位站在堂外某角落的,蒙面黑袍人闻言,异禀的眼睛神光一闪,突地没来由一颤儿,止水的心房,架起道绚丽彩虹,初萌莫名乍现:“究竟此时,是真正的他,还是那个坏胚子,是他的本性” 重要的不是你的记忆,而是爱你的人的记忆在另一个角落里,站着的玉貌丹唇的公子见了,突然惆怅的几欲窒息:“他究竟在思念着谁,这登徒子的心,究竟有多深,为何显得如此孤独” 重要的是你的每一次正直、怜悯、勇敢、和牺牲,能够激励他人,让他们以你为榜样屈东来缓缓咀嚼着,不知不觉间,站了起来,眼神里绽放出,从未有过的神光,连佝偻的脊梁,都变得伟岸挺拔起来。 凌欢霍然回头,定定地望着屈东来,神色极其复杂,突然笑了,笑得竟很妖异:“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好,哈哈男人就当如此”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只此一句话,屈东来就像行将就木的老朽,突然吸足了纯阳的元气,连枯槁的生命,都重新焕发出青春的精神,他倏地扑向堂门口,激动地道:“凌公子,我,我终于明白,什么才是我自己的魂道了” 第55章:釜底抽薪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众人直觉热血在沸腾。这是多么霸气的,励志诗句啊 这登徒子,又说了半阙惊世诗句,简直气死人了玉貌丹唇的公子听了,沉郁的心情,竟莫名其妙地,蓦然开朗了起来。 凌欢闻听,屈东来之言,双眼一亮,嘴角高高翘起,露出浓浓的惊喜之色,突然朝衙役一声大喝:“拿琴来” “是凌公子。”有衙役从屏后,取来早准备好的古琴。 “我想你此刻最需要的,便是弹一首,你内心真实的感悟”凌欢接过古琴,满面春风的递给屈东来,微笑道。 衙役随即,将桌凳搬至堂中,为屈东来弹琴做准备。 屈东来双手接过古琴,激动的情难自禁,但却向凌欢深鞠一躬,才缓缓摆好古琴,盘膝坐了下来。 他像抚摸新婚娇妻的胴体般,双手其轻柔的,轻抚琴体,只一凝目,便泪洒衣襟的挥手弹了起来:“叮咚” 铮铮的琴音,从屈学子的十指间缓缓流淌,犹如吟唱:“陋室读琴侍,修德兼修身;送妻度数载,悟道琴艺开;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他的琴声,初时艰涩,如泣如诉,随后渐起悠扬浩气当空,似带着神奇的魔力,飘进人们的心扉,直至沉醉的神魂颠倒 与此同时,有一道不可见的神秘能量,乍然而至,在它的作用下,人们情不自禁。发出海量崇拜之力,眨眼间,便钻进屈学子的身体之中。 当琴声悠然而止时,屈学子只觉魂海,“嘎巴”一声裂响,一架豆大的古琴,出现在魂海,隐约中他明白了很多。 “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屈学子含着泪,带着笑,规规矩矩,向凌欢行拜师大礼。 他明白,从这一刻起,他再不是那个,曾经懦弱的屈学子了,而是值得骄傲的,不折不扣的初阶魂生了。 人们此刻,也醒过神来,不约而同地发出热烈的掌声,与衷心的欢呼声,看向凌欢的眼神,越加震惊了。这位可是能引人悟道的牛人啊 凌欢静等屈东来拜完之后,这才嬉笑着搀起他道:“我只喜欢与女子对拜,你这一拜,让我如何回礼”他明白此刻不能阻止,只有让屈东来释放出喜悦,才是最正确的。 “呵呵”人们善意的笑了。女子们更是恍然,原来传说非虚,凌公子不仅多情,而且还很风趣呢 屈东来深深的,看了眼凌欢,眼神充满了感动与坚定,随后突然转向王知县,鞠躬作揖道:“小生要状告单中天,他不仅将我那首送妻曲据为己有,而且还派人恐吓,暗算与我。请知县大人,您为小生做主。” 这一刻的屈东来,终于挺直了脊梁,不再懦弱。 成为魂生后,屈学子见官再不必下跪了。 王知县闻言,精神一振,一拍惊堂木喝道:“单中天,你对屈东来状告一事,可有话说” 单中天心中忐忑,却也只好硬着头皮,狡辩道:“世间同名同姓之人,何止有万万千,更何况是同词琴曲。屈东来这纯粹是诬陷我,若他那送妻曲,有进阶魂生之实,缘何当初,他没能以此入道” 无耻啊人家屈东来当初,写出此曲,那是送给妻子以此明志的,压根就没用它弹奏琴曲,如何又能验证入魂道。众人看向单中天的眼神,顿时鄙夷起来。 “啪”王知县惊堂木一拍,放声怒喝道:“大胆单中天,你窃取屈东来琴曲,证据确凿还敢狡辩,来呀,大刑伺候。” “我看谁敢”单中天怒指众人,厉声咆哮道:“王贤德,你竟敢勾连贱民屈东来等,合谋陷害本公子,以为我单家,是任你等揉捏的软柿子。我呸,本公子定要上奏弹劾,剥了你的顶戴花翎,打入死牢。” “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凌欢顿时惊骇地大张着嘴巴,诧异道: “单公子果然用词大胆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原来你跟郑屠夫行分桃之礼时,竟是助攻软柿子,而郑屠夫才是主攻手。咦单公子你怎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不是郑屠夫。” “”众人顿时外焦里嫩。 单中天那堪如此羞辱,霍然一转身,向堂外大声咆哮道:“来人啊”凄厉的声音直刺苍穹,远远地传了出去。 “狗官王知县,竟滥用酷刑,诬陷单公子,大家冲进去救人啊”门外突然响起,杂乱的喧哗声,以及衙役的怒喝声。 凌欢眉心跳了跳,向堂上的王贤德递了个眼色,对单中天道:“单中天你暴戾恣睢,聚党冲击县衙,横行邗县,难道是要造反不成。” 听了外面的回应,原本惊惶的单中天,再次恢复了淡定,闻言嗤笑道:“造反切,外面这些人,不过是我单家的佃户,与长工罢了,他们路见不平一心向善,与我何干。” “一心向善”王知县一指身后山水朝阳图上方,悬挂的匾额“明镜高悬”,沉声道:“好,本县这个狗官,今日便堂外开审,让天下百姓看看,什么才叫一心向善。” “威武”衙役们立即齐呼堂威。 在王知县的带领下,大家走出堂外,当真堂外公审了。 “狗官王贤德,快放了单公子,否则我等,万民顺应天意,冲进堂内解救凌公子”堂外被衙役挡在门外,黑压压的人群,正整齐划一的喊着口号,突见单中天完好无损地走了出来,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喧闹声中道而止。 单家能屹立单县数代不倒,其势力确非凡几,此时县衙堂外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透,多的看不到头,只怕城里的百姓,来了三成有余了。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本县在此,刚才是谁说,本县这狗官勒压单中天,烂用酷刑的”王贤德大步走出衙门外,当街一站,沉声喝问道。 “单公子堂堂魂生,怎会胡作非为。狗官你公然传票到单府,不是想诬陷单公子又是什么”有个身着布衣,尖嘴猴腮的家伙,跳脚嚷嚷道。 湿,这货居然还带红袖章,当自己是巡街老大妈吗 凌欢打眼就看出,这厮的不同之处来,立即冲一个衙役,使了个眼色,随后嘿嘿一笑道:“这位尖嘴兄的想法,果然有创意。不过我想问的是,若窑姐给你送请柬,是否可以解释成,你会被囚禁在一线间” 囚禁在一线间众人愕然后又恍然,瞬间发出“我懂得”男人的笑声。 “我们只要狗官放了单公子,放了管家,否则大家便冲进衙门,解救他们。”人群中又有个略胖的,带着红袖章的白胖家伙,很突兀地沉声嚷嚷道。 此人仅一句话,人群就像得到了冲锋的命令,合力向前冲撞,一副想要冲击县衙的样子,将衙役形成的人墙警戒线,冲击的七零八落。 单中天这厮,果然是有备而来 凌欢见此眼中精光一闪,暗暗对所有衙役,以及王贤德做了个手势,随即举起双手,用足魂力,沉声暴喝道:“大家静一静,在下凌欢,想给大家一个,意外的大惊喜。” 凌公子要给大家,一个意外的大惊喜众人闻言,喧吵声当真戛然而止。是人都有好奇心,更何况貌似、好像,是个大馅饼。连单中天与王贤德等,都被他吊起了胃口。 “工作就像是轮奸,你不行就让别人干,我理解大家的难处。”凌欢等大家都眼巴巴,聚焦自己后,猛地攥拳当空一击,掷地有声道: “在此,我以魂海起誓,等掀翻单家后,将他家的田地,全都分给你们这些,所有的佃户、长工,施行分田到户。” 熙熙攘攘皆为利,涉及到赖以生存的土地,眼前这些人,还会为单家所用 第56章:死亦为鬼雄 分田到户这种闻所未闻的说法,让玉貌丹唇的公子,都被彻底震惊了。 自大唐帝国建立以来,地主对土地的兼并,就从未停止过,这也造成了,大量国有土地流失的,既成事实,更加深了社会矛盾。 怎样从根本上,消灭土地兼并,缓和社会矛盾,是帝国所面临的,最头痛的问题,凌欢的话,无疑是一盏明灯。 堂堂县衙,被如此多的人冲击,形同暴动,这是王知县等人,所没想到的。 但凌欢却明白,单家作为邗县最大的豪门,土地与作坊不知凡几,想让依附他们生活的佃户,或是长工统一行动,简直易如反掌。 此时若想破此死局,只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否则还真不一定,会发生暴动,同胞自相残杀,是凌欢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分田到户啥意思,凌公子,您又凭啥向大家保证”有人壮着胆子,在人群深处偷偷嚷嚷道。 “对,凌公子,您又拿什么向大家保证”更多的人随即附和。 “凌欢,你竟敢公然鼓动百姓暴动,我要替天行道杀了你。”单中天见状,大惊失色,倘若老百姓真被说动,那对单家来说,就是个巨大的灾难。还不等凌欢回答众人,他便突然扑向凌欢,一招黑虎掏心,凶狠地击来。 可惜他却忘了,此时的凌欢,已是今非昔比了,也忘了自己魂海崩溃,只有伪魂力的事实。 凌欢见此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丝嘲讽之色,大声嚷嚷道:“单中天公然抗法、袭击公差啦”等单中天的拳头,刚及胸口时,他却突然闪电叼住手腕,用力一拧,“咔吧”一声,生生捏碎了单中天的腕骨,并抬脚将其踢飞。 “呃”单中天惨叫了声,滑行数米落地后,翻滚几下,就没声息了。以他此时的状况,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哪堪承受,有双魂实力的,凌欢的凶悍打击。 单中天才刚刚落地,凌欢便如影随形地冲到身边,抬脚踩在他的胸口碾了碾,暗喝了声“马后炮杀”海量魂力,便冲入他的身体,肆意破坏起来。 “快来人,快制住疯子单中天,呃,我内伤的很严重。”凌欢一面脚下偷偷使劲碾压,还一面装模作样地大声嚷嚷。 禽兽啊,连昏死的人都不放过。众人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瞬息变化,直叹人心不古。 “凌欢你敢暗杀单中天,简直找死”不等人们反应过来,一个黑衣人,躲在人群里暴喝道。 在此之前,一道不易觉察的辉光,就已击中了凌欢。这人居然在出声前,就出手偷袭,手段是相当的阴毒。 “呃”凌欢被辉光撞了个正着,不禁浑身一颤,轰然倒地。“魂师墨宝”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出手伤他的卑鄙小人,居然不惜祭出,高阶魂师的宝物。 辉光侵入凌欢体内后,便立即摧枯拉朽,破坏着全身经脉,快的让他无法反应。 凌欢魂海中的,那页血色“壹”字,似感应到危险,立即主动发出耀眼的红光,无花无草也飘香的气息,顿时弥漫整个魂海,受损的脉络则快速痊愈。 而魂琴与魂棋,也同时发力,助“壹”字共抗辉光。可两者却有着本质差距,那辉光的破坏力实在强大,仅仅数息后,修复便戛然终止,宣告凌欢的魂力,已被消耗一空。 魂力刚刚枯竭,魂琴与魂棋,就立即枯萎倒下,血色“壹”字,也如枯萎的树叶,掉落魂海。 而在黑衣人刚刚得手时,人群中就响起了声,激愤的娇喝:“董知府你找死”与此同时,两团耀眼辉光激射而出,一个黑色“杀”字,直扑黑衣人,另一乳白“医”字,直奔凌欢。 “魂皇”人群中那个黑衣袭击者见此,骇然惊呼:“长公主” 纵观整个大唐帝国,能随意发出正反魂力书法,且以“追魂夺命”方式发出的,只有寥寥数人而已,再加那把独一无二的“圣剑秋水”。 当袭击者遥见来人,手持秋水宝剑时,便骇然遁逃了。杀凌欢的机会很多,当着这位的面行凶,打死他也没那胆子。 “泼墨化形”人群中又是一声娇喝,一个黑袍人跃出人群,凌空射出道书法,迎向黑色“杀”字。 两道强大的魂力,在空中相遇,“轰”的撞击了起来,强大的冲击波,将人们撞得人仰马翻,幸好两人都有所顾忌,才没搞出人命。 黑袍人在“救下”,袭击者的黑衣人后,便“咯咯”一笑:“刘欣溶,你的情郎有危险了。”随后,她状似得意地,踏空向黑衣人追去。 那黑衣袭击者,侥幸逃过顾君的当头一击,吓的头也不回,立即钻进人群的深处遁逃。 “尹幽湄,你找死。”一个玉貌丹唇的白衣公子跃出人群,满脸的羞怒,遥视自己的“医死人”魂力,没入凌欢的体内,咬了咬牙,一狠心,便头也不回,踏空追向黑袍人。 若凌欢看到的话,定能认出,黑袍人就是妖女尹幽湄,而玉貌丹唇的白衣公子,正是顾君,可惜此时,他正自顾煎熬呢。 在他的魂力消耗一空后,来袭辉光,很容易便摧毁了他的经脉,直扑魂海而来。 特么的董知府,妄想致老子于死地。哼,就你还不配。凌欢疼的冷汗淋漓,却怆然一笑,挣扎着盘膝坐下,双手拂起,虚空弹奏起来。 “铮铮”神秘的音符,从他的指间,又似自苍穹流淌出来,铺天盖地充斥在天地之间,手中无琴心有琴,令天地都为之色变。 “广陵散”王贤德艰难地咽了口吐液,激动的情难自禁道:“这难道就是凌公子悟出的,手中无琴心有琴的,神秘状态” 在外人不可见的魂海,本摇摇欲坠的魂琴,在凌欢那强悍意志力的驱使下,盘膝弹奏。魂琴所弹奏的,正是那架沉睡在琴殿中,原本非常模糊,此时却逐渐清晰的琴。 只是,以魂琴此刻的状态,只怕很快就会崩溃了。 恰在此时,顾君的“医死人”魂力,也已没入凌欢体内。魂琴不等医魂力反应,就亟不可待,张口将它给吞噬了,也不管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住。 幸好这医魂力是善意的,并没有破坏性。魂琴不但能顺利消化,而且还能以此弹曲,来对抗入侵的辉光。血色壹字也不甘落后,更是在琴音中,吸收起辉光的能量来。 随着琴音的深入,来袭辉光的消耗,本模糊不清的琴体,逐渐清晰,正如猜测的那样,此琴名唤广陵散。 在这个神奇的世界里,凌欢相信一切皆有可能,有铮铮豪气,便可唤醒一腔热血,精神不倒,人屹立不倒。此刻,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自己做到了。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未成圣,怎能弃魂道”一曲终了,凌欢突然摇摇站起,那凝然的风骨,令所有人都自愧形秽。 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气势,从他的魂海深处蓦然爆发,摧枯拉朽般横扫体内,扫除一切瑕疵。 等一切恢复平静时,体内不但完好如初,而且连境界,都攀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尤其是那血色“壹”字,在莫名其妙的,消化了来袭辉光后,通体被镀上一层妖艳的金光。 “至今未成圣,怎能弃魂道凌师的风骨,吾辈不及万一也”屈东来险些喜极而泣。虽然他比凌欢本人还有信心,但却是没想到,凌欢那种凝重的气魄,力透胸臆。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未成圣,怎能弃魂道”顾君心尖儿莫名一颤,好悬没从空中摔落地上:“死不惧而辱不受的英雄豪气,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奇男儿啊” 老子终于又站起来了,哼,那就看看老子的大手笔吧。凌欢猛地睁开双眼,冷芒电射地搜了眼,正震惊莫名的人们。 第57章:杀威棒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o m-- 虽然凌欢没看到,袭击者的真面目,但那阴冷的声音,却记忆深刻,不是董知府又能是谁。 这笑面虎,居然先下手再开口,果然阴险的厉害,但他却无暇顾及,甚至连境界提升的喜悦,都无暇细细品味,想法解决随时会失控,乱哄哄的现场,才是重中之重。 “刚才大家问我,凭啥承诺”凌欢扬了扬手中一物,神色凝重地道:“那么此刻我告诉大家,就凭这个。” “御赐金牌”有人认出凌欢手中之物,失口惊呼。 这种如同皇上亲临的御赐金牌,整个帝国除了皇室外,只有一人拥有,那人就是暗衣卫鲁指挥使,而此时,却在凌欢的手中出现,怎能不让人震惊 嘿嘿,要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受罪,居然有人认出此物,老子还怕没人认出来呢。 凌欢高举金牌走出几步,微微一停,再向人群用力扬了扬,沉声喝道:“不错,此物正是御赐金牌如朕亲临。 “单中天剽窃屈东来作品在先,咆哮公堂在后,此时又扇动百姓,冲击县衙,形同谋反,罪当灭族。 “而我虽受上命,但心地纯良,念诸位为其所迫,不予追究,等灭了单家九族,便将单家巧取豪夺的田地,分给大家,如此良机,你等可不要一误再误。”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急忙跪地山呼万岁,并朝凌欢道:“谢凌大人大恩大德,小民没齿难忘。” 在普通老百姓眼里,皇上那就是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凌欢代表皇上,说将单家的田分给大家,可信度就非常高了。 连王知县等官府中人见了金牌,也都是推襟送抱,撩袍跪拜,山呼万岁。 可惜,现场的人实在太多,大家根本没空间跪地了,一时现场显得愈加混乱起来。 作为现代人,凌欢压根无法理解,这时代的皇帝,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也根本无法想到,一个小小的金牌,竟有如此威能,见状急忙收起手中金牌,用足魂力大声道: “诸位乡亲,快快请起,当务之急,应围住单府,不能让他们有所防备,恐迟则生变。” 老百姓一想,也对啊,若给单家机会,将田地变卖他人,那大家岂非空欢喜一场。 于是大家不再坚持下跪,而是火热地静等,围困单家的命令。对老百姓而言,有了田地就有了生命,有了一切。 “凌欢这是信口开河,诳骗之词,单家乃阁老后人,皇恩浩荡,皇上怎会对付单家。他手中那金牌定是假的,大家别受了欺骗,成为欺君之人。”那带红袖章的胖子,又在人群中大声吼道。 “是啊,单家雄立数百年而不倒,可谓是皇恩浩荡,又怎能说倒就倒”众人闻言,心中惴惴。 若凌欢当真诳骗大家,后果不堪设想。再说,此时一旦得罪单家,今后只怕连做长工、佃户的余地,都没了。 呦呵,看样子单家就如百足之虫,老子若不乘机灭了它,让它死而不僵,那当真后患无穷了。 凌欢向衙役们使了个眼色,这才朝众人大声道:“我与董双波武斗,裁判便是暗衣卫鲁指挥使,这事天下皆知,而在事后,鲁指挥使随即带我离开,大家知道是何原因” 他不等众人回答,又掷地有声地道:“不错,鲁指挥使带我去觐见一位大人物。刚才那家伙,竟敢说圣物是假,实乃大大的欺君,大家快将他抓起来,将身边所有带红袖章的,单府狗腿子也一并抓起来,别让他们逃掉,走漏消息。” 他,他竟敢冒充钦差,胆子也太大王贤德作为当时亲身经历者,压根就没见到皇上,见凌欢胆大妄为,瞬间瞪目结舌了。要知在这个时代,假冒钦差,可是要掉脑袋的。 老百姓可不知其中的底细,只知凌欢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手中之物为御赐金牌,那断然不会有假了。 有了凌欢这个钦差大人做后盾,大家顿时毫无顾虑了,而是像防贼一般,盯向身边戴红袖章的人,那眼神,犹如对待阶级敌人。 那些戴红袖章的家伙见此,情知,事不可为,立即缩进人群,偷偷将红袖章,扯下扔到地上,想要蒙混过关。 可惜他们身边的人,都是单家的佃户或长工,对他们这些单家狗腿子,都极为熟悉,平时也没少受盘剥,见此,便想也不想,就将他们逐一揪出,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拳打脚踢起来。 等到官差接手这些家伙时,发现个个都成猪头三了。 咳咳,你们怎能下得了手,老子最擅长的,就是“以德服人”了。 凌欢含忿咬了咬牙,戟指被连爹娘都认不出来的狗腿子们,痛心疾首道:“你们心中有愧可以自首,怎能将自己折磨的如此凄惨,不知道我看着很痛心” 他每指过一个人,便抬脚在对方的脸上踩两脚,蹉两下,这才朝官差们命令道:“将他们洗干净后,送入牢房,记住一定要用盐水洗。唉,我这人就是心地太善良,路见不平便想踩。” 用盐水洗干净那还不得疼死这些家伙众人用怜悯的眼神,看向单家狗腿子们:“对,问心有愧,也不能折磨自己。凌大人,您对这些人实在太好了” 噗,若他心地善良,那这世界,就全是菩萨心肠的人了。王知县等官差们吐血三升,看向凌欢的眼神,顿时高山仰止起来。看来大家修炼的还不够,脸皮还是太薄了些。 “王大人,王大人”凌欢大声道。王知县他们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老子简直太亚历山大了。 “啊喔,凌,凌公子大人,有何事吩咐”王知县错愕,急忙纳罕地回道。 “王大人,你立即带人包围单府,我要亲自检查一下,单中天等人伤势,随后就到。”凌欢满脸愁肠百结地说道:“唉,虽然他们披着人皮也是禽兽,但谁叫我,是悲天悯人的活菩萨心肠。” 世上还有如此厚脸之人,实在受不了。王知县不堪忍受,凌欢那无耻的嘴脸,仓惶应声:“是凌公子。” 随后他便带着大家,逃也似的奔向单府而去,连屈东来都随后偷偷溜了。 湿啊,老子如此真诚,你们耐心学习一下,难道还会怀孕凌欢看着众人,潮水般仓猝退去,嘿嘿一笑,哼着让人脸红的小调,朝监牢走去。 只是他毫无觉察的是,在他身后的树尖上,有个黑袍人,正像鸟儿般立于枝头,像猫戏老鼠般,远远遥视他。 当凌欢进入邗县的地下大牢时,在一间阴暗囚房内,一个肚大腰圆的狱卒,正恶狠狠朝一个犯人威胁道:“你到底招不招,再不招,大爷我便大刑伺候了。” 这个犯人被锁着镣铐,固定在刑架上,满脸的浮肿,嘴巴深深下陷,满嘴牙齿都脱光了似的,显得十分狼狈。 “草泥马,睁眼看清楚,老子是单府的大管家,等老子出去,非剥了你的皮不可。”那人犯毫无畏惧,傲视狱卒,嘴唇漏风地咆哮道。 狱卒闻言心中忐忑,但却佯作不屑道:“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凌大人已放话,要打倒单家了,你一个小小的管家,居然还敢嚣张,真是不知进退。” 在邗县,凌欢的事迹,虽然家喻户晓,甚至连王知县都得听他的,但单家这个庞然大物,实在太强大了,狱卒可不敢,真的破釜沉舟,往死了得罪单家人,万一凌欢搞不定单家,那可是太危险了。 “单家的大管家,真是好大的威风。”凌欢带着几个衙役,一摇三晃地出现在,阴暗的牢间门口,怪腔怪调道。 “凌,凌欢”刚才还很叫嚣的大管家见此,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之色,结结巴巴道。 凌欢贼笑兮兮道:“嘿嘿,这位大管家很嚣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第58章:现实很骨感 大管家见了凌欢,就如老鼠见了猫,眼中既有惊悸,又有怨恨,复杂至极,闻言却是吓了一跳,蹙悚地道:“你,你想要干什么” 你特么恶心不恶心,搞得跟柔弱女子似的,让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老子,欲做啥天怒人怨的事了。凌欢轻佻地,挑了挑剑眉:“你说呢” “见过凌大人。”那狱卒见凌欢,突然大驾光临,眼睛一亮,立即屁颠颠地打开牢门,谄笑恭迎道。 凌欢随手朝狱卒摆了摆,便不疾不徐地,走到大管家的面前,神秘一笑道:“这牢里,好像还关着两百余个,海寇的余孽。” “关,关我什么事”大管家心头急跳,口齿不清地道。 马上就会知道,关不关你的事了。凌欢并不生气,而是悠悠道:“这些海寇本是山贼,被关日久情绪十分暴躁,每当夜深人静时,便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来。” 大管家不知,凌欢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中却有种很不妙的震撼,惊声问:“什么意思” “做出意想不到的事”连狱卒都不禁愕然。我就是这狱中牢头,怎没听说,海寇夜里闹出啥事。 凌欢清咳了声,板着脸点头道:“不错,他们在牢里闷得久了,每到夜深人静,便会四处梦游。” “四处梦游”大管家毛骨悚然地,惊呼道:“他他们四处梦游” 凌欢郑重地点头道:“不错,梦游牢房的每个角落。” “梦,梦游牢房的每个角落”牢头感觉头皮发紧。这又怎么可能,他们不仅戴着刑具,而且还被关在牢间里。 “对,每个角落。”凌欢重重地点了点头,幽幽道:“他们像僵尸般跳啊跳,居然全都钻进一个囚犯的牢间,这个囚犯细皮嫩肉,尖嘴猴腮,似乎满嘴牙齿都掉光了。” 尖嘴猴腮,满嘴的牙都掉光了,那岂非是在说我大管家闻言,嘴角严重抽搐了几下,突而狂吼道:“他,他们找我干啥在戒备森严的牢房中,他们又如何能来去自如。两百多人,这牢间如何挤得下” “是啊,我也很奇怪,他们都是,身有镣铐与枷锁的重刑犯人,照理说不应该啊。”凌欢惊奇地说道:“可他们,却偏偏出事了。” “出事了”大管家浑身巨颤,眼冒金星。这可是两百多人,闯进我的牢间里啊 “不但出事,而且还出大事了。唉,真是造孽啊,这帮挨千刀梦游的家伙,竟对那犯人,做了人神共愤的兽行。”凌欢神色凛然道。 他们做了,人神共愤的兽行那可是两百多,如狼似虎的山贼。大管家只觉天旋地转,难以置信地几近窒息,挣扎着惶惶道:“他们怎能随意进出怎能随意进出啊” “是啊,可梦游谁说得清”凌欢也是一脸无辜地道:“他们不但能随意进出牢间,而且还能随意干想干的事情咳咳唉,要怪也只能怪这没牙齿的人犯,太吸引他们了,一旦梦游上瘾,那可是要没日没夜折腾儿的” 怪我,太吸引山贼了大管家喉头一甜,“噗”地喷出一口逆血,双眼接连翻了翻,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神色狰狞地瞪着凌欢。 “不过,须臾之后,他就像斗败的山鸡,颓然垂下了脖子,悻悻地道:“我我什么都招了。” 太可怕了,两百余海寇,竟能自由出入,戒备森严的牢房,这那是牢房,简直是特么菜市场,太特么没安全感了 凌欢春风得意的,拿着大管家签字画押的口供,以及单家的一些隐秘消息,笑吟吟晃出了阴暗的牢间。 可在他没法,察觉的阴暗角落里,正有个被他无厘头行为,笑破了肚子,却不敢笑出声的黑袍人,在窥视着他的表演。 凌欢并不知,危险已悄然临近,而是又在牢头的带领下,分别前往海寇,及红袖章等人的牢间,去了趟。 再次出来时,牢头看向凌欢的眼神,变得高山仰止起来。对牢头等人来说,严刑拷打都不能解决的问题,人家凌欢,却仅凭几句话,就搞定了。 “凌大人实在是高,您这招无招胜有招,开创了刑讯的先河,层次之高,境界之深,简直举世无双啊”刚刚出了牢房门,牢头便立即谄媚道。 呦呵,小小邗县的牢狱内,竟卧虎藏龙,难道这厮武侠小说看多了,竟能知晓,无招胜有招。凌欢坦然受之道:“无招胜有招算什么,我还有更厉害的无贱胜有贱。走,到单中天的牢间,我让你见识一番,无贱胜有贱的强大威力。” “无剑胜有剑凌大人果然如传说一般,深不可测。”牢头闻言双眼一亮,对即将到来的审讯,顿时无限期待起来。 关押单中天的,是一间戒备森严,也非常坚固的,重刑犯囚室,在大唐帝国,对具有魂力的犯人,每个牢房内,都有一部分专用牢间,以防犯人越狱而逃。 单中天整个人,被锁在特制的刑架上,手脚都是用镣铐控着。可能是生平第一次,遭受如此挫折,也可能是,凌欢蹂躏的结果,他的脸色十分灰败,显得异常的憔悴。 当牢头打开门,凌欢跨进囚室时,被声音惊动的单中天,缓缓抬起了头,见是凌欢,眼中顿时射出,怨毒的怒焰:“姓凌的,你敢暗算我,我们单家不会放过你,内阁首辅大人,更不会放过你的。” 湿,被拿下了,还敢跟老子嚣张,等下,看老子怎么折腾你。凌欢邪邪一笑道:“刘三没有告诉你,北方那位枭雄,已改变主意了” “什么”单中天的眼中,闪过一丝惶恐,失口惊呼道:“你,你说啥,本公子压根听不懂。” 这厮果然与北方的晋王有勾连,看来单家是脚踏数条船了。凌欢望着他,摇了摇头,怜悯地道:“看来那刘三,是要陷害你们单家了。” “胡说,他绝不可能呃,你”单中天倏然惊醒。 “不可能哼,你接连失手,至今都未查出,皇子的下落,更为私怨,而罔顾线索调查,你以为北方那枭雄,会听之任之做你么的玻璃梦去吧”凌欢撇了撇嘴,不屑道。 单中天呼吸一窒,故作轻松地道:“我不知你这疯狗,在乱咬什么,哼,想用莫须有的罪名,栽赃本公子,门都没有。” 疯狗老子叫你骂人。凌欢气急败坏地,扇了单中天十几个耳光,才咆哮道: “栽赃陷害你家管事,死于倍安平菊之手,也是栽赃陷害。你们通过彭千总,将邗县军马,送到海寇的手中,也是栽赃陷害。你们引狼入室,帮助倍安平菊控制山贼,也是栽赃陷害。你们与海寇互相利用,勾连倭寇,也是栽赃陷害” 呃,凌大人怎会如此激动牢头呆若木鸡的傻看着,突然发狂的凌欢,以及被瞬间扇成猪头三的单中天,大脑彻底宕机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这凌欢时而正义,时而卑鄙,究竟哪一面,才是他的真面目呢躲在阴暗处的黑袍人,诡异的眼神奇光闪烁,若有所思。 单中天仿佛忘了疼痛,而是惊秫的盯着凌欢,悚然道:“你你休想朝我单家泼污水,想我单家数代忠良,为大唐帝国,立下了汗马功劳,不是你想污蔑,就能污蔑得的。” 老子的污水,留着冲马桶呢,泼你姓单的,简直是浪费。 凌欢在单中天的身上,发泄了一通,似浑身都透着酣畅,闻言睬也不睬,那声色俱厉的单中天,而是转对牢头道:“单中天是犯谋逆罪的重犯,你们可要好生伺候他。” 他故意将伺候两字,咬音很重,到了此时,他心中已得到想要的答案,至于单中天承不承认,都显得不再重要了。 在安排好狱中之事后,凌欢便独自走出阴暗的牢房,向单家方向走去。 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彻底搞垮单家做准备,他真正目的,还是将单家连根拔除。那个隐藏的,死士头子刘三已死,留着单家变得毫无意义。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在凌欢自认为万无一失之时,一直紧随他身后的黑袍人,却突然出手了。 第59章:暗藏玄机 当凌欢行至一处小巷时,从巷子角落的阴影里,突然传来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凌欢你有必要,替刘欣溶如此卖命么。若想见那赛西施,求我帮你好了。” 湿啊,这妖女怎么像幽灵一般,老是阴魂不散。 凌欢一听这声音,汗毛孔瞬间竖立起来:“你来帮我还是不要了,我这人虽善解人衣,但却不喜欢别人代劳,在通常情况下,比较习惯找五指姑娘帮忙,就不劳湄儿姑娘了。” 黑袍人根本听不懂他的隐语,而是咯咯一笑道:“你的耳朵倒是挺灵的嘛,这么快就听出我是谁了” “不是耳朵、而是鼻子灵,你身上有种专属的味儿,令我很是刻骨铭心。”凌欢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是吗看你油腔滑调,定是骗了不少女子,莫如将你舌头割了,省得世上又多些幽怨的女子。”黑袍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浅笑着说出,令人心惊肉跳的话来。 她一袭黑袍,黑纱蒙面,蓝瞳妖异,不是妖女尹幽湄,又是何人。 凌欢一边眼珠乱转,寻找逃走的捷径,一边涎皮涎脸地道:“人世间有百媚千种,自见湄儿姑娘,我便独爱一种,请千万别亵渎,我纯洁的感情。” “真的吗那你就不必找那赛西施了,跟我回玄教吧。”尹幽湄咯咯一笑,挥手打出两点寒星道。寒星疾如闪电的,射进正欲转身而逃的,凌欢的双腿。 “呃”凌欢闷哼了声,只觉两腿瞬间,像冻成冰棍般,寒彻心扉,动弹不得,不禁颤声惊呼:“你,你不会想要当街那啥吧我虽对你情有意动,可也不是随便的人。” 尹幽湄缓缓走向凌欢,咯咯娇笑道:“人家也不是随便的人呢,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让人家姑娘家,对你用强不成”她故意将用强两字,咬音特重。 你不是随便的人湿,比老子还要豪放,还他么装样。只怕随便起来就不是人了。 凌欢黯然一叹,颓然说道:“与你比翼双飞,也未尝不可。不过,我还有几件俗事未了,能否推迟几日,让我做些准备” “有何事未了,我可以帮你代劳。”尹幽湄美目异彩盈盈,妩媚地道。 让你代劳拉倒吧你,没让你代劳,我这两条腿将要报废,若再让你代劳,那我所有的突出部位,都成冰棍了。 凌欢抹了把额角冷汗,吃惊地道:“那如何好意思呢再说,我想要早恋,你也代劳不了。要不这样,让我做你们玄教的教主,与女教众共同探讨人体的奥秘,如何” 哼,想套我的话,简直太自信了。尹幽湄那蓝色妖瞳,瞬间射出丝魔幻神采,腻声道:“可以,只要你随我入教,一切便由得你去。”她的声音充满妖惑,似带着无穷的魔力。 我湿,这妖女的道行,果然比飞燕高出太多,老子好悬没着了她的道儿。 “呃,那还是算了吧。”凌欢使劲眨巴双眼,抹了把额头,貌似尴尬道:“这么冷的天气,我却被自己,帅出了一身冷汗。” 咦他竟能逃得过,我的极限诱惑尹幽湄走到他的身前,轻轻诧异了声:“你不是想要做教主么,走吧。” 凌欢正想再做最后的挣扎,却被尹幽湄挥手抛出一条黑带,腾空卷起,向巷子深处飘去。 又来这一招凌欢不禁情急大叫:“咳咳,你别这么急色,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正当他以为,又要落入尹幽湄之手时,异象突起,斜刺里有两道辉光,迅疾而来,一道直奔尹幽湄的咽喉要害,一道则奔袭那黑带。 “又是你刘欣溶”尹幽湄挥剑,击飞来袭的飞剑,恼怒道:“你老是坏我好事,难道你真想抢他,做情郎不成” 在尹幽湄击飞来袭的宝剑时,那黑带也被另一道辉光切断,凌欢的身体犹如陨石般,直线坠落。 “妖女休要逞口舌之能,接我一招魂飞九天”一道叱喝传来,那击飞的秋水宝剑,犹如有生命的蛟龙,陡然掉了个头儿,奇迹般再次击向尹幽湄,这一次辉光更甚。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o_m 与此同时,一道修长白影,如流星踏空而来,挥手抛出一条红丝带,稳稳接住了即将坠地的凌欢。 我去,又是飞花摘叶凌欢见竟是一片枯叶将黑带划断,不禁暗呼一声。同时他还感到腿上寒意尽去,不知来人用何方法,解了尹幽湄的寒毒。 那白影速度极快,只眨眼间,便立于凌欢与尹幽湄之间。玉貌丹唇,明眸皓齿,正是顾君。 不会吧凌欢格外诧异,尹幽湄上次称顾君是黄女,此次又叫刘欣溶,难道她得健忘症了 “当”的一声,两剑相交,荡漾出一圈妖异的涟漪,那秋水宝剑,再次被尹幽湄击飞,而尹幽湄也随之,倒飞落地。 “刘欣溶你也吃我一剑。”站稳脚跟后,尹幽湄也似恼了,软剑脱手而出射向顾君。而紧随其后,却有两点寒星射向凌欢,似比软剑后发先至。 本就惊魂未定的凌欢见此,骇然躲避,但那两点寒星,像长了眼睛一般,如影随形地紧追他不放。 顾君大怒,挥手打出两点辉光,击落寒星,又收回秋水宝剑,堪堪挡住尹幽湄的来剑袭击,两剑相击,发出“噗嗤”一声,怪异的闷响,居然不是金属撞击声。 尹幽湄收回软剑,嬉笑道:“刘欣溶你堂堂皇” “妖女住口”顾君才收回宝剑,闻言神色剧变,寒声娇喝:“天下无魂”她突然高举双手,杀气凛然起来。 凌欢骇然发觉,以顾君为中心,四周的地面,犹如蜘蛛网般四分五裂,并逐渐向更远处蔓延。与此同时,地面上的枯叶、石子等杂物,却高高飞起,像拖弋的流星般,激射尹幽湄。 我湿,这是什么大招,蝗虫版丘比特之箭 “刘欣溶你疯了,竟不惜大耗魂力,发动绝杀技”尹幽湄大惊,猛地一跺脚,如弹丸般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没了踪影,但空中,却传来她气急败环的声音:“刘欣溶,我会让你后悔的。” “落”眼见尹幽湄遁逃无踪,顾君的双手,陡然向下狠狠一压,那些激射出去的杂物,便像失去线儿的风筝,纷纷坠落在地。 而顾君也似身受重创一般,浑身巨震,玉面现出病态的酡红,“噗”地喷出一口鲜血,瞬间脸色苍白了起来。 凌欢见此,心中十分感动,急忙疾奔到她的身前,手足无措地道:“顾君你这是怎么了,伤哪里了”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顾君心中荡起一丝旖旎,但却背过身躯,擦拭了一下嘴角血迹,平静地问道:“你在县衙说的分田到户,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啥意思,为何要回避受伤的问题凌欢理所当然地说道:“所谓分田到户,当然是将单家的田地,平均分配给普通老百姓。” 顾君闻言,顾不得掩饰自己的尴尬,而是霍然转身,凝着凌欢失声惊呼道“均田制” 她对土地这么敏感,又能让暗衣卫指挥使如花言听计从,似乎来头很大。 凌欢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均田制难道不好它不但增强了帝权,削弱豪强大族、控制依附农夫的能力,而且还对农业生产的发展,起积极的推动作用。” 顾君黯然摇头道:“均田制这个方法,几十年前我朝先皇便试过,北方的晋王之所以敢造反,除了欺负先皇无后外,也正是均田制,将大量的豪强大族,推向对立面的缘故。” 原来晋王胆敢造反,是这个原因不过,老子所说的分田到户,只是我的权宜之计,与均田制也完全不同。 凌欢与顾君目光交汇,冲她神秘一笑:“在我大唐帝国,究竟是普通的老百姓多,还是豪强大族多” 顾君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激动地道:“你的意思是” 第60章:匹夫有责 尹幽湄被顾君的,“天下无魂”杀招给惊退了,如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拼命招式,顾君却不顾一切地使出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顾君真的很在意,凌欢的看法。又或是对他,隐瞒了真实的身份尹幽湄眼中异光大盛,隐藏在轻纱下的嘴角,泛起狡黠的笑纹,悄然摸向邗县牢房而去。你救了凌欢,莫非以为,我就没有其它法子了。 惊走了尹幽湄后,顾君便立即询问凌欢,“豪强多,还是老百姓多”究竟是什么意思。因为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普通老百姓,远比豪强大族要多的太多。 “秘密就在我所说的,分田到户上。”凌欢神神秘秘地道:“所谓分田到户,就是将田地以家庭为个体,将土地分配到,普通的老百姓手中。如此一来,百姓得到了好处,当然就拥护皇帝了。” 将田地分配到,普通老百姓的手中顾君诧异地道:“如今的田地,大部都在豪强大族的手中,如何能分配给老百姓” 凌欢嘿嘿一笑,狡黠道:“想必刚才在县衙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单家胁迫他家的佃户,与长工们冲击县衙,我只是一句分田到户,便能让大家改弦易辙,而去围困单家,这种方法可以通用啊。” 他在跟顾君解释时,心中情不自禁地想起,地球所发生的,打豪族分田地的历史。只要团结了普通民众,区区一小撮豪强,又算得了什么。 顾君隐有担忧地道:“你的意思是说,将豪强地主的田地,分配给百姓,那不是要与全天下的豪强为敌” 豪强算毛线到时的他们,将淹没在百姓的人海之中。凌欢对此充满了不屑,于是根据记忆中,地球最成功的,打破土豪垄断土地的方法,用适合此时环境的方式,表达出来。 顾君听了后,定定地望着言之凿凿的凌欢,神色极其复杂。凌欢所描绘的情景,是她从来没想过,也无从想象的,但理智却告诉她,此法绝对可行。 许久,顾君才怅然若失地道:“当初先皇想要削弱豪强阶层,减少土地的兼并,并获得更多的赋役,在全国推行了均田制,不想却被反贼晋王利用,最后不了了之。如今的帝国豪强,只怕有大部分是心系反贼的。” 凌欢闻言,愈加不屑地道:“豪强被反王利用,又能如何。他的兵丁,并非是那些豪强家人,而是普通的老百姓。只要帝国用分田到户之法,取得民心,他的军队将不攻自破。” 顾君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黯淡说道:“你也知道,如今的帝国,不仅只有晋王一个敌人,另外还有鞑靼、倭寇,以及神秘的玄教,一旦他们相互勾连,后果将不堪设想。” 凌欢轻轻一笑,摇头道:“这些都不是问题,北方鞑靼与晋王,只要帝国能得民心,将土地策略解决好,足以瓦解。而倭寇与玄教也有方法解决,帝国只要解除海禁,对方将失去群众基础,消灭他们指日可待。” “解除海禁”顾君震惊道。 有啥好震惊的历史证明,闭关锁国是绝对的误国害民。 凌欢满脸凝重地说道:“对,解除海禁。这道理就跟土地策略一个样,对沿海靠渔业为生的百姓来说,海禁就等同于夺了他们的田地,没有大海,他们无法生活,当然会被倭寇,以及伪倭等势力利用。” “可解除了海禁,海寇与倭寇们,不是更为所欲为”顾君困惑地道。 对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根本无法理解,海禁会限制帝国对外贸易,和航海事业的发展,使帝国远离世界发展潮流。 凌欢用从未有过的严肃态度,肃穆地说道:“倭寇是什么他们不过是一群,屁都不是的乌合之众而已。你有没有想过,这世界除大唐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国家” 顾君听得,既好奇又忧虑地脱口问道:“其他国家” “对,不但有其它的国家,而且还很多。”凌欢斩钉截铁地道:“大唐虽大,但只居世界一偶之地罢了。她所处在的地方叫亚洲,她通过海洋及陆地,与欧洲,美洲,非洲,澳洲相连,这几大洲里,都有各自的国家与文明的存在。” “大唐只居世界一偶之地,世界还有其他的大洲与国家”睿智如顾君这般的人儿,也被凌欢的话彻底震撼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难道这都是真的。 “对,欧洲有白皮蓝眼,民风彪悍的白人;非洲有皮肤黝黑,神秘的黑人;美洲有棕色皮肤的印第安人;亚洲有黄皮肤黑眼睛的黄种人;澳洲咳咳,这里有原住民土著,也有漂洋过海而来的外族人。”凌欢扳着手指头道。 湿,老子一时吹过了头,这个空间的澳洲,此时究竟是啥样子,还真没法得知了。 白人、黑人、印第安人、黄种人 顾君被凌欢的话,震惊的目眩神迷。对大唐帝国周边的一些国家,她倒是有所耳闻,这些国家,每年也会向大唐纳税进贡,但至于说,白皮肤与黑皮肤的人种,却从未见过。 “你说的都是真的”沉默许久,顾君才神色凝重地问道。 “比真金白银还要真。”凌欢斩钉截铁地说道: “而且更重要的是,西方的欧洲人正在崛起,用不了多久,就会赶超我大唐帝国的科技,等他们用巨舰大炮,轰开大唐国门时,将悔之晚矣。” “用巨舰大炮,轰开大唐的国门”顾君骇然道。若凌欢所言成真的话,那确实比倭寇要可怕的太多。 我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她又不是帝国的皇帝,老子也不是救世主,何苦来哉凌欢叹了口气,涩然道:“算了,此事不提也罢,我还是去单家,完成如花姐的任务吧。” 顾君见他的神情,说不出的落寂,心中莫名动悸,小心地问道:“欧洲人真如此可怕” 凌欢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欧洲虽距我大唐万里之遥,但以他们的豺狼本性,定将是我大唐潜在的最大威胁。” 虽然凌欢所言荒诞离奇,但顾君却本能相信都是真的,不禁皱眉说道:“难道除了解除海禁,就没别的办法” 凌欢顿时,用惊愕的眼神看着顾君,直到将她盯得浑身不自在,欲羞还怒时,才诧异地道:“咦,这语气不对,难道你能左右皇帝老儿的决定” 他竟不知皇上是谁顾君闻言,原本局促的神情,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怒视他,一字一顿地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竟能说出口,难道就不怕被灭族” “被灭族”凌欢心中便是一冷,无名火起地嗤笑道:“皇帝就很了不起,当真以为,他坐拥天下,就是应该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那是臣民的事” 顾君用极度震惊的眼神,凝着凌欢,她甚至怀疑,凌欢是从石头缝里蹦出的人,如此大逆不道到惊世骇俗的话,都敢说。 呃,坏了,这里可不是老子所生活的,那个言论自由的时代。凌欢一看顾君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立即装着若无其事道:“咳咳,我得赶快到单府,再迟恐怕来不及了。 他不等顾君反应过来,转身便走,脚步相当的急促。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顾君看着落荒而逃的凌欢的背影,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单府占地极大,在邗县也是鼎鼎有名的,凌欢不用问路,闭着眼就能找到。 等他赶到单家大门时,却愕然发觉,门口只有稀稀拉拉数百人,曾在县衙扬言,围困单家的无数老百姓不见了。 他浑身一寒,有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难道在这段时间内,发生啥大事件了 第61章:圣意难测 凌欢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单家大门前,看到王知县他们都在门口,而单家则是大门紧锁,大家似处在僵持状态。 当王贤德无意间看到,凌欢现身时,眼睛一亮,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拉着凌欢,苦着脸道:“我们没法进去。” “没法进去一道门而已,破门而入不就行了。”凌欢神色一愣,愕然地道:“更何况,我们已掌握了,单家的大量谋反的罪证” 王贤德也不多言,而是苦着脸,朝单家门楼上方努了努嘴,示意凌欢,问题就出在门楼上。 凌欢顺着方向抬头望去,发现在“单府”门匾的上方,有块由樟木板制成,一尺见方,朱红底,烫金字的金匾,上刻“玄宗元年六月十六日奉旨覃恩诰封天下第一令”等字样。 看着凌欢诧异的眼神,王贤德便娓娓叙述,这块“天下第一令”金匾的来历。 在大唐帝国建国后,始皇帝为了抵御塞北游牧部落联盟侵袭,下令全国修筑东起鸭绿江,西至嘉峪关,规模浩大的军事工程长城。 这个工程非常浩大,历经大唐数代皇帝,直到玄宗皇帝时,才逐渐趋向完成。也就在这一年春天,游牧部族的数万骑兵,却突然奇袭,最后即将完工的紫荆关。 紫荆关处在易县境内,距离京畿之地,只有两百余里的路程,一旦被敌人骑兵攻破关隘,京都将完全裸露在,敌人的铁骑下,后果也将不堪设想。 由于事发突然,时任紫荆关总兵,竟然弃关而逃,而作为易县县令的单家家祖,最终成为最高长官。面临险境,他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决然亲率全城军民,身先士卒,奋勇抗击敌寇。 单家的家祖带领军民,在城墙没完成的恶劣环境下,经过7昼夜的顽强战斗,终于把敌方骑兵部队击溃,保证了城池不失,保护了全城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更有力解除了,近畿之地的潜在威胁。 他本是邗县人士,经过帝国政考、远赴易县任官,此时如此显赫的功绩,顿受玄宗皇帝的赏识,在官升数级的情况下,还额外被御赐了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匾,也就是此时悬挂单府门楼的金匾。 本来这块金匾,被单家敬放家中,可能是接到了消息,等王知县等人赶到单家时,这金匾却已被安放在门楼上了。 玄宗帝所留之物,王知县他们哪敢逾越,因此大家便僵在门外,束手无策了。 我湿,面对一块小小金匾,就缩手缩脚,难道大家全都没有小鸡鸡凌欢瞬间被气乐了,可他哪又知道,这个时代的皇帝,就是百姓心中的天,“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不是说说玩儿的。 凌欢围着单家大门前,转了两圈,嘴角泛起一丝讥诮的笑纹,突然用足魂力,高高跃起,随手摘下了那令人生畏的金牌,意气风发地朝大门一指,大声命令道:“大家还愣着干什么,撞门冲进去,捉拿单家反贼” 王知县等人见状,骇然,亵渎先帝圣物,那可是要被杀头的,凌欢此举实在太莽撞了。 就在所有人都愣神的当儿,有人却冲出人群,抬脚狠狠撞向单家的大门,“嘭”的一声巨响,将所有人都惊过神来,众人打眼把望,发觉正是刚步入魂道的,初阶魂生屈东来。 要说在所有人中,对凌欢绝对信服的人,那就非屈东来莫属了。凌欢一句话,就能让他踏入,梦寐以求的魂道,试问,还有什么奇迹不能发生。 “钦差凌大人的命令,你们难道要违抗吗”屈东来后退数十步,朝大家大声嚷嚷道:“大家撞开大门,冲进府中,捉拿反贼。” 话音刚落,他又再次发力奔跑,高高跃起踹向大门。厚重的大门,再次发出沉闷轰响声,也让众人精神一凝。 是啊凌大人连海寇都能轻松搞定,又是手持御赐金牌的钦差大人,难道会鲁莽行事 “冲啊”那些军丁、衙役,及随行百姓们闻言,立即向大门发起了“冲锋”,学着屈东来,使力撞向单家大门。 一时间,单家的大门,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异响声,“咚咚嘎吱”声传出好远。 听到响声,原本冷冷清清的街道,突然人头攒动起来,不知躲藏在何处的百姓们,瞬间都冒出头来,慢慢围了上来。 眼看着大门摇摇欲坠,却听“吱呀”一声,大门被从里打开,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簇拥着一个浑身绫罗绸缎,光鲜照人,帽儿光光的白发老翁冲了出来。 其中有了管事模样的家伙,朝门外喝骂道:“胆敢在单府门口捣乱,简直是翻了天。” 凌欢指着管事,恣意张狂地大笑:“翻天好大的罪名。凭你小小的单府,也敢大放厥词,难道皇上的金銮殿,搬到单府来了” 那白发老翁傲然接口道:“非是皇上搬到单府,而是先皇御赐我单家天下第一令金匾,你等在先帝圣物下,胆敢撞门惊扰,那就是翻天。” 王知县等人心中一突,眼前这老家伙,大家都认得,正是单家当代家主,他上来就搬出先皇御物震场,果是老辣。 “知县大人尽管放心,这世上还没有凌大人办不成的事。”屈东来眼见王知县色变,立即信心十足的劝慰道。他对凌欢的信心,已达绝对盲目的地步了。 王知县对凌欢虽同样有信心,但理智却告诉他,眼前这事,即便是皇上亲临,都无计可施,更何况是凌欢要知那金匾,可是玄宗先皇的御赐之物。 他闻言,没有回答,而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凌欢猛地将脸色一变,朝那白发老翁大声喝道:“好你个糟老头,单家谋反本就证据确凿,此时你又公然指鹿为马,果然反心昭然若揭。来人,将他们全都拿下。” “谁敢”单家家主白眉一抖,扬起龙头拐杖,戟指凌欢,颤颤巍巍地怒目道:“你你竟敢擅动御赐圣物,简直罪该万死。” “这是玄宗皇帝,御赐你单家先祖的圣物”凌欢扬起手中的金匾,突然仰头,肆意长笑道:“你这糟老头,胆敢公然指鹿为马,说此金匾,是玄宗皇帝赐予你单家的。你难道看不明白上面的字,你敢将它读给大家听吗” “大字不识的贱民,竟敢冒充钦差。”单家家主闻言满脸不屑,将龙头拐杖重重一顿,看都不看金匾,朗声道:“金匾书玄宗元年六月十六日奉旨覃恩诰封天下第一令。” “哈哈”凌欢狂笑不止,许久方歇道:“糟老头,你是何人啊” 王知县一愣,忙道:“这位便是单家当代家主,单中天的父亲,四十年前的举人。” “哦”凌欢怪声怪气地长叹道:“原来是千年老乌龟。失敬,失敬。不过,我很奇怪,你既是千年举人老龟,理应识字才是,怎连金匾的文字都不识” 你才是千年老龟,你全家都是千年老龟。 单家家主急怒攻心道:“此乃先皇所赐圣物,天下皆知,竖子竟然不识。王贤德,你来念念,这金匾究竟是何字” 单家家主终生只是举人,踏不入进士门槛,这本就是他最大的痛,如今被凌欢当众点评,如何不羞愤 被单家家主当众点名,王知县十分憋怒,但也知,单家向来嚣张,也不争一时口舌,便打眼看向金匾。 就在此时,凌欢却悠悠插话道:“王大人,你不但要逐字逐句地念,而且还要严格按照顺序来念。” 严格按照顺序念,这还用着你教王知县心中一动,果真凝视金匾,按序逐字大声念道:“玄宗元年,六月十六日,奉旨诰封覃恩,天下第一令。” “什么”众人哗然:“诰封覃恩天下第一令” 第62章:单家杀手锏 “诰封覃恩天下第一令”众人细细品味此话,顿时全场哗然。诰封的人是覃恩,与单家有半毛钱的关系难怪凌钦差会说,其中有问题,原来单家这金匾,果然有问题。 “怎么可能”单家家主闻言,立即跳脚嚷嚷道:“明明是覃恩诰封为天下第一令,怎么会变成,诰封覃恩天下第一令,先皇怎会将诰封,放在前面” “糟老头,你是老眼昏花,还是故意捏造先帝诰封。唉,人老不中用,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凌欢貌似一本正经地大声道: “我真怀疑你都老成这样,那单中天与其姐董夫人,是否是你亲生的。你那老二,还有用吗” “你”单家家主脸色急变,“噗”地喷了口逆血,脸色苍白地指向凌欢,哆嗦道:“竖竖子可恶,你们给我杀了他。” “家主”单家众家丁见状,个个急声道,看向凌欢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敌意,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凌欢撇了撇嘴,一只手持金匾,另一只手高举金牌,意气风发地大喝道:“皇上御赐金牌在此,你们想要公然抗旨” 单家众人见此色变,都看向单家家主,见老家主毫无反应,便松了口气,不屑地乜着凌欢。 我湿,单家这帮家伙,居然见了金牌而不下跪。 凌欢眼神一冷,朝王知县道:“王大人你可看清,是诰封覃恩,天下第一令” 作为惯用简体横写方式的现代人,凌欢对古代繁体的竖行方式,很不习惯,再加他,又没有古人畏惧皇上的心理,因此很快便发觉到,覃恩与诰封两组词的先后顺序。 按照正常规矩,所谓的“覃恩诰封”,那是皇上对臣民的封赏或赦免。而此匾中的覃恩与诰封,是并列竖放,诰封确被放在覃恩的右边,依照顺序就变成了“诰封覃恩”。 如此一来,刚才凌欢所言,就很有道理了,先皇诰封的人叫覃恩,与单家又有何关系。至于,有没有谭恩这个人,就变得不重要了。 王知县闻言重重点头,表示确定无疑。 众人见王知县,再次点头确认,瞬间哗然,都翘首看向那块金匾,见上面确是“诰封覃恩”,单家人瞬间都惊惶起来,这个金匾被单家供奉数代人,却从未有人发现如此破绽。 哼,没了这块金匾阻挡,老子手中又有御赐金牌,不要说抄家了,即便是栽赃陷害你单家,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凌欢重重哼了声,收回金牌,高举金匾道:“单家竟敢伪造先皇御赐金匾,公然瞒上欺下,此乃十恶不赦的灭族大罪,来人,立即查封单府,勒压单家人等。” 单家家主闻言,立即白眉倒竖,将龙头拐杖重重一顿,怒目圆睁地狰狞道:“我看谁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单家在邗县作威多年,见老家伙如此跋扈,不要说是普通的衙役、百姓,即便是王知县心中,也都是一粟。 “你身为大唐子民,竟敢抗旨不尊,家中定是私藏了军械等,违禁武器。”凌欢收起金牌,又将金匾递与屈东来,才大声怒斥道: “白头糟夫,苍须老头。你羞修举人数十年,却不得寸进,又有何面目立于众人眼前,苟活于世糟老头速退,莫要在此丢人现世、贻笑大方。” “噗”单家家主听罢,气满胸膛,大叫一声,喷射出一捧血雨,眼睛一黑,摔倒在地。 “家主”单家人惊慌失措,抱住老头悲呼不绝。 不会吧凌大人仅凭一席话,就能让一向高高在上的,单家家主理屈词穷,气塞胸膛,昏死当场众人猛咽口水,瞪目结舌地呆立当场。 凌欢冷冷一笑,大声暴喝:“都愣着干啥,冲进去找证据啊”这声音中带着强大的振魂之力,让众人热血沸腾。 “单家伪造先皇御赐金匾,罪该诛灭九族。”屈东来双手高举金匾,随后高声附和:“为了分田到户,大家冲啊” 他的一句“分田到户”仿佛点燃了炸药包,众人登时沸腾起来,对田地的渴望,战胜了对单家的恐惧心理,他们就像一辆所向披靡的战车,轰隆隆地冲进神秘的单府。 单家老家主,人事不知,单家人顿时六神无主起来。平常他们骄横惯了,那又见过如此阵仗,只能亡命带着老家主逃向一侧,有机灵点儿的家丁,慌忙逃进内府报信去了。 王知县他们围住单家,单家人不是不知,可他们却没想到,真有人敢闯进,有御赐金匾镇府的单家,当众人冲进单家时,单家人则是彻底地惊呆了。 单家的直系家眷,接到那机灵家丁的禀报后,也急急奔出后宅,面对此情此景,在惊慌失措的同时,一边怒责官兵,一边指挥家丁持械抵抗。 凌欢本就是找事的,如今既有人跳出头来,当然巴不求得用来立威。当下,他拿出金牌命令衙役、军丁们,对胆敢持械抵抗的家丁,狠狠的打,打死就算先斩后奏。 有了御赐金牌做后盾,不要说衙役了,即便是普通老百姓,都忍不住对那些家丁动起手来,结果这些敢于反抗的单府家丁,无一例外,都被打得奄奄一息,单家家眷也骇然缩到一旁。他们细皮嫩肉,可不想受此皮肉之苦。 见终于震住场子,凌欢眼睛转了转,沉声命令道:“单家大管家,与单中天都已招供,来人,冲进去,给我里里外外仔细地搜,掘地三尺,定要找到单家谋反的证据。” 凌欢一声号令,就好像战场上的冲锋号,不管是军丁,还是衙役,又或是百姓,各个犹如磕了伟哥的穿山甲,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掘地三尺大行动。 屋里屋外、只要看得上眼的东西,无不被搬到院子里,甚至连小狗盆都不放过,也不知是找证据,还是在辨别蛐蛐的雌雄。 大家对那些胆儿小些,躲在屋里瑟瑟发抖的单家人,也毫不留情地进行了驱赶。 “凌大人,前宅没有证据。”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o M “凌大人,花园假山等处都搜遍了,也没有证据。” “凌大人后宅也没有” “你们敢假借皇上之名,陷害我单家,我看你们如何收场此事过后,老夫定让尔等生不如死。”不知何时,昏死过去的单家家主,出现在现场,在家丁的搀扶下,脚步蹒跚地走进场中,脸色阴冷地,朝凌欢等人威吓。 “老爷”众女眷见他出现,顿时像有了主心骨一般,七嘴八舌地围了上去,满脸劫后余生的神情。 她们万万没想到,单家有一天,会被人折腾的这般凄惨,这位凌大人如此胆大妄为,公然骑到单家的头上,简直太让人震惊了。 如何收场当然是灭你姓单的全家了,难道还以为,老子是来帮你家大扫除来了。 凌欢也不着恼,而是从怀里掏出一物,送给王知县,笑吟吟地道:“单家巧取豪夺他人田产,勾结贼寇倍安平菊,勾连反贼晋王,人证物证俱在,王大人你就按这上面的办。” 王知县接过一看,原来是那尖嘴猴腮的单家大管家,签字画押的供词,不禁眼睛一亮,兴奋地道:“放心凌公子,我保证完成任务。” 单家家主见此,呼吸猛地一窒,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慌忙凄声道:“姓王的,你们还想干什么。众目睽睽之下,休想栽赃陷害我单家。” “哼,你们单家作恶多端,还需要别人栽赃”王知县不屑道:“军所一哨的兄弟们,跟本县再去取证。” “是大人。”一哨军丁随后而去。 眼见王知县率领一哨的军丁,直奔书房方向而去,单家家主昏花的老眼,陡然凌厉起来,情不自禁将手伸进怀中,紧紧抓住一个卷轴,阴冷的盯着凌欢,缓缓靠近过来。 第63章:倩女幽魂 王贤德等人进入书房不久,便有军士满头大汗,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惶声禀报:“报报凌大人,大事,出大事了” “何事惊慌。”凌欢心中一跳,沉声道。 “启禀凌大人,我们在单家书房内,发现一个巨大的地下密室,密室中藏有拐子铳、将军炮、连弩,火龙出水等,帝国违禁的武器。大人,您看”那军丁平复了一下情绪,毕恭毕敬上前施礼。 湿啊,单家连将军炮都敢藏匿,还真是心怀不轨。凌欢长长松了口气,神色凛然地大声命令道:“单家私藏军械,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军丁们何在马上将单家所有人等,全部拿下。” “是凌大人。”众人齐声应道。 决不能让他们,将密室的东西,暴露在阳光之下。单家家主见此,脸上露出片戾气,逼近凌欢,突然扬手,暴喝道:“姓凌的你公报私仇,蓄意栽赃陷害单家,我跟你拼了。” “凌大人小心”屈东来见状,骇然惊呼。 被单家家主扔向凌欢的,是个巴掌大的卷轴。这卷轴一到空中,便“轰”的一下炸开,纸张化为灰烬,而纸中有物却御风变大,转眼间,就变成一个美艳绝伦的妙年美人。 这画中美人,仿佛仙子一般,盘膝坐在半空中,膝前放着架古琴,正对着凌欢招手,似在邀约凌欢,与她共谱一曲。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倩女幽魂”刚刚走出密室,进入现场的王知县见此,顿时毛骨悚然地大叫道:“凌公子快别看她” 倩女幽魂我滴了个神啊,老子吼不住了 凌欢压根不知这是啥玩意,正好奇地打量这离奇的景象,闻言,瞬间外焦里嫩了。在东神洲大陆,居然能听到,倩女幽魂这个词组,简直比怀孕,还要让他震惊。 只是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个“倩女幽魂”在大唐,是个真实而离奇的事情,也是屈东来在送妻曲中,所提及的画圣也知倩女怨的由来。在数百年前,有位画技出神入化的画圣,他晚年收了个叫倩女的女弟子。 倩女长得非常漂亮,而且痴迷琴艺,自跟随画圣后,就背着他偷偷练琴。因此她住的阁楼中,常会传出美妙的琴声。 有一天晚上,她又坐在窗前,对着满天的星星弹琴。夜里静悄悄,轻柔幽婉的琴声,像一缕轻烟飘向天边,在星空中回荡,隐约中似有一缕瑟声,在与她合鸣。 当晚,她回房睡觉后,做了个梦,梦中有位英俊少年,拨着瑟对她表露爱意。他的瑟声格外悠美,听得倩女芳心暗动,于是拿出琴合奏。 她醒来后,不禁一再回想梦中的情景,对那位俊美少年,再也不能忘怀。最终相思成疾,郁郁寡欢地病倒在阁楼中。 在临终前,她不顾女子的矜持,将梦境告诉了画圣。她的痴情,触动了画圣的灵感,他穷极毕身之修为,画出千古绝唱的“倩女幽魂”,将倩女的琴心之魂摄入画中,而他却因魂力耗尽,含笑辞世。 画圣画出“倩女幽魂”,本是出于爱徒心切,期望爱徒的琴心,果真能有梦想成真,琴瑟合奏的一天。 可画圣却怎么也没想到,如今此画,竟被单家当着阴毒的武器,来暗算凌欢,倘若他泉下有知,只怕会被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不好,凌大人危亦”屈东来失口惊叫道。 众人打眼望去,果见凌欢诡异的飘向空中,盘膝坐在倩女的面前,似在侧耳凝听倩女弹琴。 一个人怎能像在地上一般,坐在空中如此诡异的现象,让人顿时毛骨悚然起来:“天啦,凌大人难道被女鬼勾魂了” 此时的凌欢,压根不知身外的情况,当空中那女子,向他招手时,眼前一黑,便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环境中,犹如美轮美奂的幻境。 空中那女子素衣散发,看不清样貌,却是怯怯柔柔地示意他坐下,随后便自顾自儿,轻弹起了琴曲。 她的曲儿凄婉而唯美,令凌欢不禁生出,感同身受的情绪来,情不自禁地席地而坐,静静凝听,脑海也交替浮现出,婉君与西施的影子。 渐渐地,面前弹琴的女子脸,变得清晰起来,正是他刻骨铭心的婉君。婉君的琴声,仿佛是向他倾诉着离别之苦,幽婉的让他情难自禁。 琴声继续回荡,但“婉君”却缓缓站起身来,跟随琴声翩翩起舞,素白的衣裙,随着她那优美的动作,变得通透了。 “婉君,你别这样,快别”凌欢浑身的血液,像燃烧般沸腾起来,大着舌头费力呐喊,可那声音却弱如蚊蝇,口齿不清。 “凌欢你走后,我的魂儿也跟着飞了”婉君似已放弃了矜持,赤诚相待地面向凌欢,缓缓而来。 凌欢仅能勉强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挣扎道:“不我不能这样,在找到西施姐之前,我们不能这样。” 他话音刚落,婉君竟又变成了,与她极其神似的赛西施,西施拉着他的大手,娇羞无限地道:“二郎,你在找我吗” 她将凌欢那双大手,牵引向某处,并踮起脚尖,仰首印向凌欢的唇。 凌欢的脑袋,“嗡”一下炸裂开来,一股强横无匹的欲望,在体内燃烧,澎湃地淹没了,他最后一丝清明,让他沉沦到无底的深渊。 突然凌欢的心里,骤然一跳,惊骇的瞪大了眼睛,近在咫尺的娇靥,竟是顾君:“天啊我竟与顾君” 顾君的脸上,同样写满了不可置信的惊讶,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凌欢你这登徒子,怎能对我做出” 她的柔弱,反倒激起凌欢的本能野望,他灵台尽失的,狠狠扑倒顾君。你这小娘皮也有今日老子说过,要报你一剑之仇的 顾君气喘吁吁地昂起了头,口齿不清地焦急道:“你,你不能这样,你你弹琴给我听好吗” “弹琴”凌欢茫然地抬起了头:“刚才,我不是在听倩女幽魂的吗” 一想到倩女幽魂,他便情不自禁地,盘坐古琴前,十指轻动,缓缓弹奏起记忆中的,倩女幽魂曲子:“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找痴痴梦幻中心爱” 这地球的曲子,本非琴曲,但经由他弹奏,竟说不出的伤感,凄婉地拨人心弦,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流血、流泪。 在琴声中,地上的顾君爬起身,赫然还是那位弹琴的女子。女孩的泪在打转,却偏偏微笑看着他。一曲终了,她凄美一笑道:“谢谢您,奴家给您讲个故事吧” 她所讲的故事,正是倩女与那梦中,弹瑟男子的故事。 凌欢静静地听完后,突而哑然一笑道:“就像阳光掉进了枯井,会知道黑暗的温柔一样,只要你放下心中的执念,便会见到,那位梦中的奇男子了。” 他在劝慰女孩时,心中却在苦笑,自己何尝又不是陷入执念之中 “放下心中的执念”女孩喃喃自语,须臾,她笑了,笑得一如阳光般灿烂:“我懂了,您便是我那梦中的男子。请让我将自己献给您,了结心愿,好么” 凌欢费力地吞了口水,喉咙仿佛肿大麻痹一般,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倩女依然靠了过来,一股苦涩中夹杂丝丝香甜的气息,灌入他的口中,直接降临他的体内。 在他难以置信地眼神中,女孩与幻镜,也化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没入他的身体里,不见了。 他的大脑,“轰”的一声巨响,那些光芒化着精纯的能量,潮水般闯入他的魂海,变成了他魂力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他魂海中的魂殿,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猛增,直到扩张两倍有余,才缓缓稳定下来。 “看着”魂海中那巍峨的魂殿,他惊呆了:“谁能告诉我,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64章:一地凌乱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凌欢与倩女所发生的一切,都被众人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大家不像凌欢那样,身临其境,但却能看到,她消失在凌欢体内的情景,也能听到凌欢的倩女幽魂琴曲。 当幻境消失,凌欢又再次出现在原地时,人们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凌大人果然是惊才绝艳的多情公子,在这种幻境之中,都能创出如此凄婉的爱情神曲倩女幽魂”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怎么会战胜自我,从幻境中逃脱了”单家家主难以置信的,呆呆看着凌欢。 他可是知道,不要说凌欢这小魂生了,即便是没真正踏入圣道的魂皇,被勾入幻境中后,都不可能安然脱身。 这个倩女幽魂画卷,可是画圣巅峰之作,比当初董双波的书法武器“一笔勾销”,要高明的不知凡几了,可凌欢却偏偏能安然而退,这让单家家主深受打击,也极不甘心。 “凌公子做到了,他居然战胜执念,安然脱身了。”王知县大喜过望,差点没喜极而泣。 “我就知道,凌大人会全身而退。”屈东来一副意料之中,得意满满的样子,仿佛比他自己的成就,还要自豪。 凌欢压根不知,自己给众人带来的震撼,有多强烈,而是眯眼享受着魂殿改变后,自身实力的迅速增长,所带来的美妙滋味。 幻境中,包括倩女在内的所有一切,都化成了他的本源魂力,使他中阶魂生的境界,一下子提升了三分之一,奇经百骸也再次得到了改造,变得愈加宽广坚韧起来。 许久,他才金光电闪地睁开双眼,冷冷盯着单家家主,寒声道:“你作为单家家主,竟敢在事情败露后,用倩女幽魂攻击我,简直是太胆大妄为了。来人,将单家人等全都拿下,锁进死牢。” 他虽因祸得福,但却仍旧有点后怕。回想当时的情景,他才恍然大悟,那倩女幽魂,竟是精神攻击类武器,会令人产生可怕的心魔,若非摈弃杂念,奏出地球版的倩女幽魂,只怕他的魂海,早就奔溃离析。 “是大人。”屈东来等人,喜滋滋地大声应道。王知县更是亲自上前,要亲手拿下单家家主。只要打垮单家,他在邗县将再无阻碍。 “谁敢”单家家主凄声暴喝道:“我单家有免死铁卷,看谁敢妄动” 话音未落,他便从怀中掏出一物,高举头顶,表情不屑地傲然扫视众人,看向凌欢的眼神,竟带着浓浓的讥讽。 “金书铁卷”王知县等人见状,骇然匍匐在地,磕头不止。这可是先皇御赐的,免死神器 王知县等人见此,心中完全绝望了:“完了,单家居然还有个大宝贝金书铁卷,这可如何是好” 我湿,氏族豪门果然够牛逼,居然有所谓的金书铁卷 凌欢满嘴苦涩,缓缓走近,星眸中渐渐现出冷意,邪邪一笑道:“金书铁卷你这是要用它保住自己的狗命,与单家众人诀别,从而苟且偷生了” “老爷”单家众女眷闻言,骇然惊呼。人家凌欢说的对,金书铁卷又不是万能的,不可能保住所有人,家主这是要抛弃大家的节奏啊 林欢见状,嘴角的邪意,愈加明显,再次说道:“在没认识你之前,我真没发现,自己有以貌取人的毛病。长得尖嘴猴腮也就算了,你怎能愚蠢到一辈子,只修成千年老举人愚蠢也就罢了,你怎能无情无义到,抛弃自己的家人,独自苟活” “老爷,您不能扔下我们啊”众女眷闻言,围了上去,贪婪地紧盯着金书铁卷,凄声唤道。 一股戾气,直冲单家家主的脑顶,讥诮的脸色,顿时僵硬,突然他喉头一甜,“噗”地喷出一口血雾,晃了晃身体,颤颤巍巍地指着凌欢,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家主”单家众家丁失口惊呼。 单家家主无力地摆摆手,神色十分可怕,脸色惨白可怖,阴毒地盯着凌欢,狰狞道:“姓凌的你先别得意,总有一天,老夫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凌欢嘴角高高翘起,露出浓浓的嘲讽,大大咧咧地讥笑道:“是吗,单家人都死光了,就靠你这糟老头,来让我生不如死 “唉,我真的很佩服单家人的胆量,他们能与狼共舞这么多年。若是我的话,早就抛下你这糟老头,将金书铁卷据为己有了。” “将金书铁卷据为己有”单家人眼睛一亮,隐约中,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 凌欢缓缓扫了眼单家人等,笑得让单家家主更加心惊肉跳:“单家人都听着,这金书铁卷只有一个,你们要想活命,它可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哦” “很不错的选择”单家众人听到这句提醒,看了看凌欢,随之都不约而同,转向单家家主,眼神中,顿时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你们谁敢”单家家主心头猛地一紧,顿时将金书铁卷藏在怀中,怒吼道。 凌欢嘿嘿一笑,退后数步,拔出身后军丁的军刀,弹了下刀锋,轻轻地叹息道:“我得御赐金牌时,还得了便宜行事的专权,而单家私藏军械的证据,又摆在眼前,尔等以为,我会不会先斩后奏,杀光你们” 他说这话,突然“唰”的一下,挥刀从单家家主的额前砍过。 “啊”单家家主一声凄厉惨叫,下意识地闪身躲开,用让年轻人都汗颜的敏捷速度,在地上接连几个翻滚,身上沾满了泥草,骇然抬头,望着凌欢,惶怒道:“你,你” “我,我什么我。”凌欢剑眉一挑,将大刀挽了个刀花,俯首朝单家家主森然道:“你不是怕死吗那就保管好这金书铁卷,若给人抢去,那我这刀可要庖丁解牛你了。” 他说完后,直起身来,冷冷地扫了一眼,所有的单家人,一字一顿地道:“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单家谋反证据确凿,我这把刀,可是要先斩后奏了。” “啊”人群中,不知是谁鬼叫了声:“抢了金书铁卷,保命啦” 单家人群,瞬间都骚动起来,无数的人冲向单家家主,伸出双手,争夺那保命的金书铁卷。 “你们难道疯魔了”单家家主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将金书铁卷紧紧抱在怀中,朝单家众人疯狂地大喊着。 可面对疯狂的人们,他哪又唬得住,不知是谁,在混乱的人群中,突然“噗”地一下,捅了他一刀,他便双目失神,仰天而倒,“扑通”一声,算是丢掉半条老命了。 见他倒地,无数双手伸向金书铁卷,无数双大脚,踩在他们曾经主人的身上,将奄奄一息地单家家主,踩的气绝身亡,至死都不能瞑目。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我擦,古代读书人还真够阴狠的。凌欢扫了眼屈东来,偷偷竖起了大拇指,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唉我早就提醒你,要保护好金书铁卷。” 屈东来腼腆一笑,轻声嘀咕道:“我只不过轻轻叫了声,抢了金书铁卷保命啦,谁知他们竟会如此激动” “这样也行。”王知县等人站起身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凌乱的场景,感觉大脑不够使唤了。 他们原本以为,单家有了金书铁卷,今日将无功而返,没想到,凌欢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让单家人窝里斗,而且场面还是如此血腥,都不要大家动一根指头。 现场出现了,一幕离奇的状况,单家人等争得头破血流,甚至动刀动枪,而作为执法的军士与衙役们,却冷眼旁观,好像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似的。 更加夸张的是,院子内那些老百姓们,更是满脸的痛快之色,甚至相互间还窃窃私语,说单家某某家丁勇猛,该得“天下第一丁”头衔,某某姨太太、小妾阴险,什么都敢做,该获得最佳“超女”云云。 而在大门口的人群中,有个刚刚挤了进来,衣衫破烂白面、斜眉的家伙见状,阴毒地盯着凌欢,虽有不甘,但却硬是咬牙切齿地隐入人群:“姓凌的,你弄得本公子家破人亡,本公子定会回来,将你挫骨扬灰。” 第65章:唤醒热血 凌欢使了个小小的手段,便能让单家上下大暴动,为了争夺保命的金书铁卷,他们大打出手,血溅当场。 一场血淋淋的生死战斗,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画上了凄美的句号,单家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重伤,即使有轻伤的,也会被别人击毙。少一个人,就少一份威胁嘛。 大家本以为,单家人都死绝了,却没想到,有个萎缩一角,不敢争夺金书铁卷的年轻弱女,却完好无损地露出头来。 经由王知县出面审问方知,这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子,竟是单家家主,最宠爱的第十三房小妾,也就是单家的十三姨。 这十三姨倒也乖巧,并没将金书铁卷据为己有,而是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凌欢,只求凌欢别杀了她。 不过,当她的眼神与凌欢对视时,却充满异样光芒,这种眼神,凌欢曾看过无数次,那是地球粉丝看偶像的狂热眼神。 呃,居然有十三姨,该不会再冒出个黄飞鸿吧面对十三姨的炙热眼神,凌欢大呼吃不消,借口到地下室取证,脚底抹油溜了。 等凌欢走后,王知县找了间屋子,亲审十三姨。这十三姨,不愧是单家家主的宠妾,对单家的事,简直了如指掌。 她不但能指出,证据就在密室里,而且还能知道,密室的真正出口。这个巨大的出口,在一座移动的假山下,若非她说,大家都没察觉到。 这十三姨,跟普通的女子一样,对惊才绝艳的多情公子凌欢,充满了幻想。她本想通过坦白的态度,获得凌欢好感,可惜凌欢连正眼都没看她。 在地下室内,凌欢看到了所有的证据,当见到其中一种叫拐子铳的枪时,则愕然惊呼:“燧发枪” 不错,密室内的拐子铳,正是地球人所说的燧发手枪,也是当初,单中天躲在邗县城楼一角,准备暗算凌欢的短枪。 王知县审完十三姨后,再次下到地下室,从密室最深处暗格的密间内,找到了单家与太监总管刘三,以及倭寇倍安平菊通信的证据。还有单家其它恶事的证据,地契、房契、财产,以及金银珠宝等。 等凌欢他们,将证据全都移出密室,从单家撤走时,整个单府比遭劫还要凄惨,所有家么,都被拆散凌乱地扔在外面,甚至连瓦片都没放过。 至此,单家毒害单县的历史,算是彻底结束了。老百姓在得到消息后,载歌载舞,燃起了鞭炮,比过年还要热闹。 不过,在所有人都在欢天喜地之时,本该最兴奋的屈东来,却是满脸失落,因为他没能在单家的人群中,找到那个曾经弃他而去的,前妻姚金莲。 当凌欢领着那些士气高昂的军丁、衙役们,回到县衙外,信守承诺,真正分田到户给老百姓时,老百姓才是真正沸腾了。凌魂生才是一心为民的,真正的青天大老爷啊。 不过,恰好在这热火朝天的气氛中,有个狱卒,却突然慌慌张张地闯进了人群,大老远便凄声喊道:“凌,凌大人不好了,单中天被人劫狱,跑了。” 单中天跑了凌欢心中一动,见那狱卒,竟是当时陪他审单中天的牢头,便将手头的工作,让给王知县,领着牢头进入县衙的僻静房间,平静地问道:“不必惊慌,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凌大人。”牢头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地回道:“据当值的狱卒报告,当时潜进监狱,将单中天劫出牢房的,是个浑身黑袍的神秘高手” “尹幽湄”凌欢失声惊呼,打断了牢头的话。 能在戒备森严的牢房中,来去自如,又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这世界除了妖女尹幽湄,又有何人有此能力。 “大,大人,您认识那劫狱犯”牢头睁大了眼睛,愕然道。 何止是认识,简直是刻骨铭心。凌欢答非所问道:“那黑袍人是否眼神妖异,身手高超,被她攻击的人,是否全身寒冰” “是啊据大家讲,当时他们突然感到浑身一寒,像是结成冰块似的,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后,才恢复知觉,只是那黑袍人,劫出单中天的全过程,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牢头震惊道: “大人,卑职是否重新问问,那些兔崽子说没说谎” 还用问吗那黑袍人,肯定是妖女尹幽湄了。只不过,这妖女劫狱救单中天,是何用意,难道她与单中天是一伙的。可老子在单家密室内,并没发现单家与玄教勾结的证据。 凌欢皱眉摇了摇手道:“不必了,你先下去,其它事我会处理的。” “是凌大人。”牢头精神一震,唯唯诺诺地慌忙退了出去。 在来时,他还害怕凌欢会处罚他,没想到,此时却被轻轻放过,这让他像捡了条烂命的丧家之犬,急急忙忙地逃离现场。当初凌欢亲审管家,与单中天的情景,可是历历在目,也让他从骨子里,对凌欢产生敬畏的心理。 牢头这边才刚走,王贤德便走了进来,神色凝重地道:“凌公子,你知是何人劫走了单中天” 老子差点丧命在这妖女手中,怎会不知她是谁。凌欢点了点头,沉声道:“王哥你可听说过,凤鸣院事件” 凤鸣院事件王贤德纳罕地道:“凌公子你是说,此人便是当初在凤鸣院,劫走你的那个玄教妖人” “不错,此人是玄教圣女蓝色妖姬,实力十分强大,且心狠手辣。当初若非顾君,用阴魂不散击中她,只怕我已遭遇不测了。”凌欢默然片刻,沉沉地叹了口气,缓缓地道: “此女阴魂不散地出现在邗县,我们要多加小心才是。” “蓝色妖姬”王贤德惊呼道:“她确实神出鬼没,实力强大,但却没听说杀过人啊” 没听说她杀过人湿,老子亲眼看到,她砍死数十人,如此砍头女,你竟说她没杀过人。 凌欢轻轻地咳了声,淡淡地道:“我也希望,她比玉女派掌门人还要清纯,可事实,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女。不过,我们虽奈何不了她,却也不能麻痹大意,该做的防备还是要有的,以防那妖女与单中天卷土重来。” 玉女派掌门人这是什么门派,我咋没听说,难道是隐世山林的魂道秘宗 王贤德重重点头道:“凌公子你请放心,如今单家不复存在,单县再没人能阻挡我们,我会率领军丁整顿邗县,秘密监视周边一切动向,并追查单中天的下落。” “嗯,那好,我就先去趟牢房,事了后,便直接回府城,找如花姐复命去了。”凌欢微微颔首道。 听他讲这话,王贤德心头猛地一顿,嗫嚅地道:“凌公子你才华横溢,军事才能突出,而邗县的百姓,又都很推崇你,帝国也需要你这样的将帅之才。我这就向鲁指挥使举荐,你为邗县军所千总。” 做邗县千总老子可不喜欢头上戴个紧箍咒。凌欢将头摇的跟嗑摇头丸般,断然道:“我还是比较喜欢自由自在,闲庭野鹤的生活,谢谢王哥你的好意了。” 如此好事,他居然拒绝了唉,凌公子的性格,果然与众不同,只是任由如此奇才埋没红尘,我心中如何能安,得想个法子,将他留下才是。 王贤德沉沉叹了口气,搓了搓大手,唏嘘缅怀道:“当初海寇来袭,在你与鲁指挥使的英明领导下,我邗县将士,是何等的锐不可当。可惜,倘若海寇再袭,只怕邗县危亦。” 凌欢听了,心中也是戚戚然,遥想当初在邗县战场上,军民怒视倍安平菊,高呼“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的情景,是何等的气势凌然; 遥想当初以兵痞与民壮、衙役,杂凑的弱旅,完胜强大海寇时的勇气,是何等的不可战胜。自己能眼睁睁看着,这些曾生死与共的战友,有危险而弃之不顾答案是否定的。 凌欢默然片刻,沉沉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王贤德的肩膀,缓缓地道:“兄弟们经过那场血战,再不是怯战弱兵,而是有血性的铁血战士了,与大家并肩作战,是我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虽然我不能再与大家并肩作战,但却可以多留几天,与大家切磋演武。” 第66章:大海捞针 王贤德借用,一起扛过枪的热血感情,终于暂时留住了凌欢。虽然凌欢坦言,不会长留军旅,与大家并肩作战,但王贤德却坚信,会有这么一天的。 凌欢之所以暂时留下,主要是顾忌到,曾经战友们的安全。作为现代人,他深晓倭寇,这些人形畜生的恶劣秉性,他们不仅手段残忍,且又善于设伏,短兵相接的战力强大,要想尽量减少邗县军士的损伤,唯有在武器,与对战方法上有所克制。 他留下来,就是为了改进军士们的军械与对阵法,让大家成为,真正的精锐之师,遇到倭寇来袭时,能立于不败之地。 其实他的假想敌,就是倭寇,对那些所谓的海寇,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毕竟一旦帝国当真取消海禁,这些人是不会再铤而走险的。 可让他,这不折不扣的军事菜鸟去练兵,那确是太为人所难了。 因此他便耍了个滑头,按照记忆,将鸳鸯阵,与三才阵法,传给王知县等人后,再将狼筅与三菱军刺的图纸,画了出来,并将操练之法,也一并列出,全都交给王知县,就做了甩手掌柜。 鸳鸯阵,与三才阵相结合,显得灵活机动,恰好抑制住了,倭寇优势的发挥,对倭寇的打击,是致命性的。 而狼筅与三菱军刺,这两种武器,也同样是短兵相接时,杀敌制胜的绝对利器。 狼筅在战斗时,即使碰上再锋利的武器,却也砍不断硬竹软枝。再加枝端茂盛,竹节层层深入,既能自保,又非常有杀伤力,可谓攻防兼备。 三棱军刺,有三面血槽菱形状的刀身。一旦刺入敌人的身体,便立即会扎出个大窟窿,且伤口还无法包扎止合,也不能自行止血愈合,在这冷兵器时代,这玩意犹如死神镰刀。 这是凌欢恨透小鬼子,连活命机会都不留。能够想象得出,一旦军士们与倭寇对战,用军刺刺入敌人的身体,再顺势旋转刀身,那倭寇想要活命,几乎不可能。 当王贤德等人,用凌欢所教授的方法,将狼筅与三棱军刺结合起来,再配上长枪,藤牌、标枪、腰刀等武器,进行阵法对战训练时,立即被其可怕的威力所震惊了。 王贤德等人在大脑内,都已模拟出,熟练配合后的军士们,再遇倭寇时,是如何的所向披靡了。 如此,也更坚定他们,将凌欢留在军旅的决心,甚至在凌欢还没离开邗县时,王贤德便命人快马加鞭,将此情况禀报给了,东海备倭的赵总兵。 见凌欢暂时留在了邗县军营,屈东来也主动请愿留下,希望也能为国效力。对此王贤德巴不求得,毕竟,屈东来也是个,货真价实的魂生。 凌欢本想将事情安排好后,便离开邗县的,不曾想,就在他数天后即将离开前夕,有沿江渔民向军方报告,说在江边密林,有大批黑衣人出没,根据描述,这批人与当初,倍安平菊所率领的倭寇,极其神似。 难道是倍安平菊贼心不死,又来袭击邗县了 有此突发事件,王贤德终于有了冠冕堂皇的借口,将凌欢留下。这种状况,连凌欢都不好意思开口,再提出离开。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可诡异的是,一连数天,这批所谓的黑衣人,都毫无动静,也再没人发现踪迹,仿佛他们都化在空气中去了。 凌欢与王知县他们,一边派乔装军士,大范围侦查,一边商议对策,最后得出三个结论,其一是渔夫的情报有误,其二是这帮人故意摆出的诱敌之策,其三是对方正潜伏起来,等待最佳的攻击时间与时机。 针对这几种可能,大家都做了相应部署。但王知县没将消息向上报告,也没发出求援信号,而是外松内紧的加紧部署。 董知府虽为知府,却为卫所军的实际掌控者,此人非常不可靠,将军情告知,泄密的可能非常大。 一直在军营中坐等,让凌欢十分憋闷,于是他决定,轻装简从,到街上走走。他有个没有说出口的直觉,渔夫所看到的这批黑衣人,极有可能与单中天有直接关系。 经历了单家的突然倒台,以及分田到户事件,整个邗县老百姓的情绪,始终处于极度亢奋之中。 单家一直是,压在老百姓心头的一座超级大山,经过数百年的土地兼并,已能控制邗县大部分老百姓的生死,使大家处于被剥削的地位,只能勉强度日。 如今因“钦差”凌大人的出手,这座大山倒了,虽然每户分的田地不多,且仍需向官府缴纳一定官税,但这与单家剥削时的凄惨相比,简直就是天堂了。 因此,当凌欢走在邗县街头时,尽眼所见,都是满面春风的邗县人,还有此起彼伏的,赞美凌大人的声音,间或还有小摊贩,那欢快的叫卖声。 在邗县一家叫食为天的酒楼二楼大厅一角,凌欢与屈东来点了两个小菜,一边细细品味小酒,一边暗中观察食客。 由于食为天是闹市区最大的酒楼,也是最价廉物美的酒楼,因此虽未到饭点,大厅里却早已坐满了,各色各样的食客,有划拳行令的贩夫走卒,也有文绉绉的白面书生,气氛是相当的热闹。 凌欢选择这里吃饭是假,打探消息倒是真的。在邗县,想要打探最及时的消息,除了食为天外,也只有那个,曾经红极一时的燕春楼了。 可由于单家倒台,一些产业被官家查封,其中也包括销金窟燕春楼。如此一来,要想打探到准确的消息,食为天就变成了最佳的选择。 “凌公子,你这分田到户计策,简直太神奇了,不但粉碎了单家的阴谋,而且还让老百姓得到最大好处,可谓一举多得。”屈东来朝凌欢竖起大拇指,贴耳低声赞叹道。 自从屈东来留在军营后,就一直跟前跟后,敬凌欢为恩师,这让凌欢相当的不舒服,经过多番交涉,屈东来才勉强答应,尊他为凌公子。 嘿嘿,你还没看到,“分田到户”的真正厉害之处,等邗县老百姓,将分田到户的消息传遍帝国后,全国的大地主们,只怕要头疼了。 凌欢嘿嘿一笑,低声道:“我这明明是被逼无奈之策,怎么在你的眼里,竟成了绝世妙计。” 屈东来闻言,立即肃容道:“凌公子您就别谦虚了,除这分田到户外,您所做哪一件事,不是惊天动地不是您,我活着更不像个男人。大家心中都明白,您外表嬉戏,内心却睿智天成,实为天纵奇才啊” 咳咳,我还以为,屈东来只是书呆子,不曾想,倒有两把刷子,一眼就看出我的本质了。 凌欢举杯示意道:“谢谢屈大哥你的提醒,我决定痛改前非,要让全世界知道,我很低调。来,为了你我知己,干一杯。” 凌公子果然事事低调屈东来一副了然的神情,与凌欢举杯一饮而尽,之后是各种谦恭。 凌欢来食为天,是凭借直觉,来碰运气打探情况的,压根没心思在意屈东来的恭维。 与屈东来心不在焉地说了几句,凌欢忽然朝屈东来传音道:“屈大哥,你看靠东首第二格窗下的那桌人,有何异常” 屈东来心中微凛,快速扫了眼,发现那桌的四人,除了贼眼提溜外,没有任何异常,不禁也传音道:“他们除了身材矮小,精悍些外,似乎没有特别之处。” 凌欢悠悠地道:“你没发觉,他们都喜欢说一个十分奇怪的字眼嗨吗” 第67章:心惊肉跳 “说嗨不是很正常么”屈东来的心跳,怦然一动,诧异道。 凌欢砸了咂嘴,幽幽地道:“屈大哥你没接触过倭寇,他们将是的,习惯性说成哈衣,而哈衣说的快了,便是嗨了。” “您,您的意思是说”屈东来吓了一跳,蓦然瞪起眼睛,惊讶地道。 “不错,这四人极有可能,就是倭寇探子。”凌欢正色打断道。 “那我们这就拿下他们。”屈东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道。 现在就拿下这四个小喽啰,岂非打草惊蛇,老子要一锅端呢。 凌欢脸色一冷,邪邪笑道:“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等他们回老巢时,再一网打尽。哼,别以为头上顶坨屎,就变成金刚葫芦娃了。” 金刚葫芦娃,那是啥,难道是凌公子相好的屈东来震惊道:“凌公子您难道要跟踪他们那太大材小用了,莫如让我跟去好了。” 凌欢的心,狠狠震动了一下,抖动中,流淌着浓浓友谊的感动,却是嘿嘿一笑道:“我跟踪术风骚无比,甭管是谁,只要被盯上,那是想甩都甩不掉。” 想甩都甩不掉你确定是在说追踪,而不是在说那啥屈东来愕然地道:“凌公子,您的意思是我俩一起上” 一起上你当这是无遮拦大会 凌欢声音轻淡,但语气却很坚决地道:“不行,为将这帮人一网打尽,必须有人联系王哥。屈大哥你回军营,我则负责盯梢,若有突发变动,我会留下痕迹的。” 屈东来嘴唇开阖,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凌欢,压根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而是突然起身,向外快步走去。 咦,凌公子这是啥意思屈东来愕然望去,才恍然,原来就在两人交流的当儿,那四人已结账走人了。 凌欢见四人结账离去,便迅速下楼,远远吊在后面。 这四人倒也谨慎,时不时回头观察身后动静,确定没有异常后,才继续向城外走去。 说真心话,凌欢对跟踪术,那是一窍不通,脑海中所保留的,只是警匪片与狗仔队,侦查的印象罢了。他跟屈东来夸夸其谈,纯粹是不想让屈东来涉险。 面对警惕的贼人,他只能凭借强大的魂力感应,远远吊在四人身后,让四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也幸好对方没有高手,一路行走,并没发觉他的存在,而是一路向着城外的荒道行去,最终没入重重密林之中。 这帮人,难道不是打探情报的凌欢一边沿途留些痕迹,以便王贤德等人循迹,一边暗暗纳闷。 依说,若这帮家伙是渔民所看到的,密林倭寇之人的话,理应留在邗县里应外合才对,可这帮人在城中并没打探到什么,就一头扎进密林,似不准备打探,而是回老巢了。 这些人所走之地,多为密林山路,人迹罕至。四个家伙一入深山老林,就再不耽搁,而是头也不回,直往深处走。 凌欢的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当回事,而是紧缀其后。只是他并不知道,前面四个家伙所走的方向,正是当初倍安平菊,从邗县战场逃离的方向。 当深入山林极深处时,突然凭地有道雾障,挡住了去路,凌欢想也没想就穿雾而过。前面四人能过,他也能过。 雾障的范围并不广,凌欢轻易便穿越过去,可当他穿过雾障后,却陡然间,感到头重脚轻起来,顿觉不妙,来不及反应,便一头栽倒在地。 在迷迷糊糊中,他终于有了意识,但并非是清醒的意识,而是类似半睡半醒,找回身体知觉的状态。 隐隐约约间,他感觉自己置身在一个,冰冷幽暗的环境之中,霉味很像是在牢房之中,耳边还有人在对话,对话声,有时像惊雷,有时又如蚊蝇。 “姚金莲,你为何阻止本公子,我要立即活刮了凌欢。”一个傲然的男声,不悦地道。 姚金莲凌欢闻言心中一动,当初在调查屈东来休妻案时,他曾看到过姚金莲这个名字,正是屈妻。 “单公子,你这话大谬,什么叫我阻止你废凌欢凌欢是倍安平菊的死敌,在这里,倍安平菊的意志大过一切,奴家要留下一个完整的凌欢,等他回来处置呢”一个妖异而柔媚的女声,嗲嗲回道。 单中天老子以身为饵,果然将你调出来了。这个大汉奸,看来他被救后,又投奔了倍安平菊。 凌欢听到这话,心头不惊反喜。当时在单府抄家时,就没见姚金莲,原来这女人竟躲入狼窝,成倍安平菊的压寨夫人了 “你难道你忘了,曾是我的婢妾了”单中天气急败坏地道:“那矮猪倍安平菊,那堪与本公子相论。” “单公子你似已忘了,我姚金莲并不欠你,你能成为魂生,还是我送妻曲的功劳呢。”姚金莲毫无感彩的,淡然回道。 单中天默然片刻,沉沉地叹了口气,缓缓道:“你跟随我数年,我素来待你不薄,让你过尽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你怎好如此绝情” “绝情,我真的绝情”姚金莲声音依旧很嗲,但却带着丝冰冷道: “想当初我真心待你,你却为了笼络倍安平菊,亲手将我送给了他。随后,你为让那青衣小厮暗杀凌欢,又再次将我推到他的怀中。要说绝情,只怕还轮不到我姚金莲吧” “单家虽遭重创,但强援尚在,相信首辅与董知府,会替我单家主持公道的。”单中天涩声道: “要知这凌欢,不仅是单家的敌人,也是首辅与董知府的敌人,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 “一错再错”姚金莲嗤之以鼻的,冷声道:“哼,从你将我送给倍安平菊起,一切都已注定。若非倍安平菊大人也要抓凌欢,你以为,我会让大家配合你的计划” 呃,老子被抓,果然是单中天的主意。看来这厮的确狡诈,若是换成屈东来,这厮未必会上当。凌欢感觉浑身酥软,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眼皮子都重似千金,无法睁开,心中却没多少担心。 “姚金莲,你这是要与首辅大人为敌”单中天森然威胁道。 “奴家只是个小女子,不懂大道理,但却明白,不管是首辅还是知府,都奈何不了倍安平菊及背后势力。”姚金莲不愠不恼,笑吟吟地道: “你们单家,在单县可谓一手遮天,大管家被倍安平菊愤而击杀,却也无能为力,像倍安平菊这样强大的依靠,奴家为何要放弃” 呃,难怪屈东来被这姚金莲抛弃,这女子不但现实,而且还很狡诈。凌欢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偷听单中天两人的对话,这可是好机会,之前很多迷惑之处豁然明朗。 “不错,倍安平菊及其背后势力,来自遥远的海上,首辅他们无能为力,可他们留在帝国境内的势力呢”单中天阴测测地续而威胁道:“难道你,想跟这矮鬼漂洋过海” “单公子,你就别白费心机了,据奴家所知,朝廷对倍安平菊他们清剿数次,却都是大败而归,你说奴家会相信这话”姚金莲吃吃一笑,不屑地道: “不过,奴家能找到倍安平菊,这个强大的靠山,还要多谢单公子,你的成全呢。” “你”单中天含愤咬了咬牙,一边抬脚离去,一边恨声道:“好,既如此,那本公子就等倍安平菊回来,到时看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听到脚步声离去,凌欢便费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偷偷观察起来。与他所想象的一样,此刻,他果然躺在一个类似牢房的床上。 “你们还不恭送单公子”姚金莲神色一冷,装模作样地沉声训斥道。 “哈衣”有人恭敬地应声道。 等牢房门被打开又关上,脚步声渐行渐远后,姚金莲才缓步走到凌欢的身边,紧挨着他坐下,轻轻呸道:“单家都不存在了,你单中天还敢在老娘面前摆谱,什么东西。” 我湿,这女人想要干吗凌欢突然如遭雷击地浑身一震,一只嫩滑而微凉的小手,已悄悄抚上他的脸颊。 “不愧是让天下女子,魂梦萦绕的多情公子凌欢。生的剑眉星眸,丰神如玉,好不俊俏。”姚金莲一边抚摸凌欢的脸,一边感慨道。 静默半晌,她见凌欢没啥反应,便突然轻咳了声,说了句,让凌欢心惊肉跳的话来:“凌公子你既已醒来,又何必再装再这样,奴家可就不客气了。” 第68章:土芥 --竒@ 書#網¥q Ι & &δ u& # ω ā Ν g &. ℃ ǒ M-- 通过偷听姚金莲与单中天的对话,让凌欢明白了,很多之前困惑的事,但姚金莲一句,“奴家可就不客气了”的话,却让他胆战心惊起来。 姚金莲在说此话时,半掩,眉目含妖,水遮雾绕地盯着他,活脱脱是一个,异界版妖媚潘金莲再世。 “咦,这位仙子千娇百媚,犹如充气娃娃,难道我这是到仙界了”凌欢费力地瞪大眼睛,哑声道。 “咯咯”姚金莲笑得波澜迭起道:“没想到,凌公子还是个趣人呢,奴家姚金莲见过公子” 趣人算毛线,老子是白里透红地骚年,比趣人更高端上档次。凌欢不堪胭脂味,费力朝里移动了一下头,一本正经地道:“金莲仙子你笑啥,难道我有说错话” 姚金莲却不为所动地俯下身子,紧贴了他,风情万种地嗲声地道:“奴家也想身在仙界呢不过,这里却是地牢,凌公子,您是被我们请来的贵客呢。” 我湿,这女人想勾引老子。难怪屈东来会被她抛弃,原来是个不守妇道的荡妇。凌欢咽了口吐液,干咳道:“贵客不知你们请我所为何来,莫非有啥好事不成” 先入为主的直觉,绝对是种奇妙的玩意。与姚金莲挨得太近,不但没让他心思荡漾,反倒浑身不自在。 “凌公子名动天下,奴家爱慕日久,却不得见,只能用这种方法,请您来见一面了。”姚金莲居然有点难为情地道。 湿,你特么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凌欢一双贼眼,咄咄逼视,却装模作样地腼腆道:“小弟年纪尚幼不谙世事,请金莲小姐告知,啥叫爱慕日久” “公子,您好坏呢”姚金莲酥酥道。 她察觉到,凌欢那火热的目光,却伪作不知,但心儿却跳得欢腾,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电流,从幽幽深处扩散开来,奇妙的想要呻吟。 凌欢纳罕地道:“坏,怎么会单中天常叫姚小姐,那才叫坏,小弟纯洁的紧,从不找小姐,姚小姐日久便知。” 老娘哪有做小姐的命。姚金莲不知此小姐非彼小姐,惊叹道:“你你早就醒来了” 有啥大惊小怪的,你们又没当众表演日剧。凌欢哑声一笑道:“还真是遗憾,小弟听是听了,就是啥也没见着,怎么,小姐你想再独自表演一次” 独演姚金莲犹如情窦初萌的少女般,脸儿一红,嗲声忸怩道:“奴家虽身陷狼穴,但内心却甚是火热,对凌公子也是真心爱慕,若您愿意,奴家愿舍身救您。” 快拉倒吧,你就是条狗,谁骚跟谁走。凌欢大义凛然地道:“我怎能害你,解药在哪里我服了解药,自己走。” 都跟我要解药了,还说不害我。姚金莲伤心地掩住了脸,泪水从掌缘缓缓流出,哽咽地道:“凌公子,您是嫌弃金莲的残花之姿,何需如此婉转。” 婉转这女人好深沉的心机,想勾引老子,真当自己有祸国殃民的姿色。 凌欢沉沉地叹了口气,缓缓道:“怎么会,倭寇生性残忍、好杀,在东南沿海,奸淫掳掠,无恶不作,那倍安平菊更是凶残,小生这不是担心连累小姐。” “感谢公子的爱护之心,那倍安平菊虽很凶残,但对奴家却十分谦让。”姚金莲从指缝间瞄了眼凌欢,泪水戛然而止,惺惺作态道: “只要公子您愿意,我们完全有机会,安然逃离这里。” “在这里,难道倍安平菊能一手遮天”凌欢震惊地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都有些什么人” 姚金莲见凌欢始终不为自己所惑,心中羞愤,但料定凌欢逃不出手掌心,便大度道:“这里是野人山野人岭,也是倍安平菊,在江北唯一的大基地。” 凌欢心中一动,故作轻松地恍然道:“难道那次倍安平菊,率领上千海寇袭击邗县,便是从这里出发的” 姚金莲放下双手,装模作样地擦了擦泪痕,嗲声应道:“不错,那批人是野人岭的精英,可我听说,他们都折戟在您的手中呢” 折戟这女人,似乎并非是大字不识的普通村妇。难道她当初,并非是不识屈东来送妻曲的价值,而是与单中天早已有染,故意而为 凌欢摇了摇头,腼腆地道:“那都是以讹传讹,当时我惊魂未定,哪有能力让倍安平菊的手下,折戟沉沙” “凌公子您就别自谦了,那首诀别诗,羡煞天下所有痴情女子,若我能死在你身旁,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这琴意,让无数闺中小姐心生爱慕啊”姚金莲一副若不胜情的模样,感慨道。 这么说,老子成大众情人了。凌欢喃喃一声长叹,表情忧郁地道:“我已竭力约束魅力,没想到还是以失败而告终。唉,看来今后出门,我要戴墨镜穿风衣,低调行事了。” 墨镜是啥,风衣又是啥他真的好渊博哦姚金莲激动的,一把抓住凌欢的肩膀,眼神火热地道:“公子您现在,就穿着普通的青衣小帽,但还是一样的鹤立鸡群啊” 咳咳,她说的也对,老子穿普通家丁服,都如此耀眼、拉风,更何况是一身007的打扮 凌欢满脸忧郁地,一声长叹道:“一直以为,只要低调,别人就不会注意到我。现在才发现,没用的,我这么拉风的男人,就像女儿国中的俏唐僧,到哪都是那么的出众。” “咯咯”姚金莲忍不住再次捂嘴,乐道:“和公子您说话真有趣,金莲很喜欢,跟公子在一起的感觉呢。”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老子可不喜欢你这种,公交车的市侩货色。只要你敢帮老子,解毒恢复自由身,老子保证替屈东来,“教训、教训”你。 凌欢诧异地道:“喜欢这种感觉,金莲夫人你难道喜欢牢房的霉味儿哎呀,这是病,要治,一定要治。” “奴家是心中有病,唯有公子您能治,公子愿意帮助奴家吗”姚金莲收住笑意,凝着凌欢,媚态荡漾地道。 帮助你个粑粑,去喝一瓶脉动,再到老子面前装逼。 凌欢见姚金莲,那副做作的德性,心里就腻歪透顶,嘴角暗自一翘,露出丝狡黠的纹理,一本正经地道:“金莲夫人,你需要的不是我,而是洁尔阴的呵护啊。” 洁尔阴是什么难道是位,比公子你还要出众的,绝世无双的翩翩美少年 姚金莲有心追问,却摆出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扭过脸去,娇嗔道:“奴家不顾女子的矜持,向您袒露心迹,公子却视如土芥,让奴家没有颜面见人了。” 我呸,你这种少廉寡耻之人,还妄谈无颜见人。 凌欢心中不屑,却伪作惶然,挣扎起身道:“骚瑞,骚瑞,小弟这就离开,以免相见尴尬。咦,给蜘蛛精网住了,起不了身。” “公子不必费力,您中了天下第一奇毒一日浑身软,除非有解药,否则即便是魂尊之能,也无法动弹一根指头。”姚金莲掉头望着他,言之凿凿地道。 一日浑身软,起这名字的家伙,一定是个萎哥,造的药都特么没劲。 凌欢瞪大眼睛,惊奇地道:“啊哈,果然是天下第一奇毒,这药性,让我浑身上下都很爽。” “都很爽又怎么可能,这毒药是倍安家族特制奇,魂皇以下修为绝无幸免。”姚金莲神色一僵愕然道: “你吸入了大量毒雾,按理说,即便我为你服用解药,也不可能有什么美妙的感觉。” 看样子,解药就藏在这妖妇的身上。 凌欢心中一动,无辜地道:“嗯,只怕是有人拿错了药,又或是乘我昏迷时,给我服用了解药。” 第69章:绝世魔琴 你想的倒美,解药就在老娘的身上,谁又敢给你服了姚金莲本想将凌欢收服裙下,可没想到,凌欢貌似轻佻,骨子里却相当清高,便不得不暂时悻悻然离去。 见姚金莲离去,凌欢在松口气的同时,不免有些疑惑。这姚金莲给他的感觉,不像是普通村妇,而跟飞燕有些相似,受过邪法方面的训练。 他此前故意装傻,欲从姚金莲口中套话,虽有所收获,但随后,姚金莲却警觉起来,让他得不到进一步的求证,这令他暗叫可惜。 再细想此次中毒事件,虽是他故意中计,但同时也表明,单中天等人,对邗县的情况了如指掌,明显是有备而来。 单家在邗县经营无数代人,正如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不是他造出秘密留痕物,还真不敢如此大意,以身涉险。 不过,看刚才单中天临走时,那极为不甘的样子,只怕还会回头,使出更加阴毒的手段。 凌欢所虑并非多余,在姚金莲走后不久,单中天果然像幽灵一般,鬼鬼祟祟的打开牢门,杀气腾腾地走进牢房。 “姓凌的,你没想到也有今天,终于落入本公子的手中了。”单中天一走进牢房,便自顾自坐在床前,盯着凌欢,得意地阴笑道。 凌欢愕然发觉,单中天竟带了个造型诡异,蛇皮状的小木箱,心中一动,便望着他,满是讥诮地道:“啧啧,没想到堂堂单家大少,竟被一个妇人吃得死死的,惭愧,惭愧。” “你。”单中天脸色顿时一僵,怒不可遏道:“休逞口舌之利,今日你落入本公子手中,本公子要让你生不如死” 凌欢脸色顿变,厉声打断道:“你特么给老子闭嘴,被姚金莲训得像三孙子,却在老子面前充大头,老子可不是吓大的。有种你就使出手段,要是皱下眉头,老子便是你妈咪的爹地。” 跌地跌地下便宜你了,不让你跌落深渊,本公子誓不为人。单中天闻言脸色一僵,随即嗤笑道:“霍霍,死到临头还嘴硬,想那什么马迷的跌地,本公子就成全你。” 哎,乖孙子,老子没想到你这么心急。 凌欢心中怎是个爽字了得,犹如吃了含笑半步癫一般,嘿嘿一笑道:“虽然你这孙子是渣滓,但此情此境,老子不接受,似乎太不近人情了。” 一听此话,单中天的腮肉,便急剧地抽搐了两下,意识到怕是上当了,愤怒地瞪着凌欢,咬牙切齿地道:“本公子今日便让你后悔,来到人世间。” 凌欢看他脸色酱紫,便明白对方确被激怒,要下毒手了,便不退反进地继续挑衅道:“老子要说你是傻逼,那都是表扬的话,手下败将,在老子面前何以言勇。” “扑哧”牢房外,传来参差不齐的失笑声,显然有不少人,在牢房门口偷听。 单中天怒极反笑道:“好,很好,等本公子用噬魂魔琴,弹奏一曲噬魂曲之后,希望你还能笑得出来。” “噬魂魔琴”牢房门口传来长长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噬魂魔琴是个什么东东凌欢神色一僵,不屑地皱眉道:“魔琴又能如何,当初你我实力悬殊进行文斗,老子还不是打得你跪地求饶,如今的你,就更不值一提。” 他虽如此说法,但心中却不禁暗暗捏了把汗,对这个噬魂魔琴,隐约有种忌惮的心理。 “简直是太狂妄了,你以为文斗侥幸逃过一劫,便天下无敌了。”单中天森森嗤笑道:“此琴乃万琴之王,是战圣用来战场杀敌的无敌圣器,囚杀于此琴的敌魂,不下百万,又岂是你有资格鄙视的。” 战圣的无敌圣器凌欢闻言心中一突,终于从记忆的角落里,想起了噬魂魔琴传说来。 相传此琴是一位奇人无名氏,用飞天异兽的筋骨,耗时九千九百九十九天,打造而成。 据说当时无名氏铸好琴后,猎喜心起地亲自拨动琴弦,不曾想只弹出一个音符,便一命呜呼。 这架琴出世不久后,便为战圣所得,当时的他,还仅是个刚入道的小魂生,却能借助魔琴,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只要丧生在此琴之下的人,没有一个能有完魂,只留下一个空空的躯壳,久而久之,此琴才会被人称为噬魂魔琴,而战圣之名,也由此而来。 不过,强如战圣,这样的大能者,也没逃得过魔琴夺魂的厄运,最终在一次新曲弹奏中,魂殇琴下,魔琴之名由此更甚。 由于魔琴凶名太盛,再没人敢持有,因而,它一度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无人知晓它的下落。可如今,却出现在单中天的手中,凌欢顿觉心惊肉跳起来。 单中天话音刚落,牢房门便被从外“咣当”打开,一个牢头样的中年人,带着两名狱卒,突然闯了进来。 那牢头眼神复杂的盯着单中天,皱眉道:“单公子,您不能用魔琴对付凌欢,金莲夫人绝不允许你如此做。”他那眼神中,似有难以觉察的冰冷阴毒。 “小小的牢头,也敢管本公子的闲事。”单中天冲着牢头嘶声暴怒道:“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要知连这野人岭,都是我单家,送给倍安平菊的。” “话虽如此,可如今这里的主人,却是倍安平菊大人,他与金莲夫人的意志,大过一切。”牢头眼角跳了跳,抗声道:“小人放您进来本就欠妥,请公子体谅小人难处才好。” 特么的,邗县所发生的一切,果是单家人在捣鬼,老子压根就没冤枉他们。凌欢恍然。 “那贱人姚金莲,不过是本公子玩腻的婢妾,倍安平菊,更是异族的侏儒,本公子挥手便可灭之,你等可要想清楚,与本公子作对的下场。”单中天咄咄逼人道。 我呸,单家都被凌欢大人抄了家,还要摆单家大少的臭架子,若非老子想证实件事情,当老子会跟你客气。 牢头眉心跳了跳,脸色难看道:“小人不敢跟单公子您作对,但金莲夫人对凌欢的安全,非常重视,小人如此做法,也是身不由己而为之。” 两狱卒砸了咂嘴,也齐声赔笑道:“单公子,您若想让凌欢受些皮肉之苦,我等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魔琴威力太大,一不小心便会要了他的性命,我等可不敢冒险。” “我与凌欢有不共戴天之仇,焉能便宜了他。”单中天盯着凌欢,满脸狰狞道:“本公子就是要用魔音,将他吸成人干,何来冒险一说。” “可以凌欢此时的状态,压根无法承受魔音的折磨,单公子您还是换个法子,来的稳妥些。”牢头扫了眼,木然躺在床上的凌欢,转向单中天,摇头坚持道。 “换个法子”单中天顿时莫名火气,情绪激动地咆哮道:“老子巴不得,用世间最阴毒的方法折磨他,想换个简单的法子,那是门都没有。” 你这变态佬,光明正大斗不过人家凌欢,却尽想些阴损的法子。牢头神色一僵,板着脸严肃道:“对不起单公子,请您马上离开这里,小人担不起这严重后果。” “什么”单中天情绪更加激动,盯着牢头乖张道:“你竟敢如此跟本公子说话,简直太放肆了。” 牢头眼神一凝,却故作讷讷地道:“小人也是迫于无奈,倘若凌欢有所闪失,兄弟们的吃饭家伙,可就难保了。” 与此同时,他不动声色地,朝两狱卒使了个眼色。两狱卒见状,心领神会地,悄悄靠向单中天。 单中天见此,立即森然咆哮道:“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以为姚金莲这贱人,能护得住你们。既如此,那就甭怪本公子,手下无情了。” 他话音刚落,便迅速从小木箱内,取出个造型怪异的物体,屈指弹动起来。 昏暗而冰冷的牢房内,瞬间发出“吱吱”凄厉的弦音,诡秘的声音,针芒般扎进人们的心灵深处,令人刻骨铭心地惊悚。 仅仅弹了两个音符,单中天的脸色便晦暗起来,血管更是诡异地弯曲凸起,嘴唇张合,嘀嘀咕咕不似人类的呢喃。 古琴竟能弹出,如此诡谲的声音。凌欢听得心头猛地一凛,顿时有种惊悚的情绪,蜿蜒爬上了心头。 果然是魔琴。牢头眼角狠狠一抽,歇斯底里地吼道:“他在用噬魂魔琴弹奏噬魂曲,大家快阻止他,不能让他继续弹下去” 与此同时,牢头不等狱卒反应,自己便霍然转身,风一般冲向单中天。 单中天见此,并不惊惶,反倒满脸狰狞地,再次屈指拨动琴弦,虽好似十分费力,却依然顺利弹出了音符。 “嘎嘎”又是两声,更加刺耳的诡异弦声,凄厉的弦声,将空气都切割得支离破碎起来。 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牢头那前冲的姿势,戛然而止,竟像有人前拉后拽一般,做出前后挣扎的诡异动作来。 而那些狱卒们,就更加诡谲,对牢头的命令,不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说,反倒眼珠圆凸地盯着虚空,无声颤栗起来,仿佛见到天塌地陷一般,神情充满了惊惧之色。 单中天似乎想得到更满意的效果,拼尽全力地挥手滑向魔琴。 令人恐惧到极致的事情,发生了,“嘎吱”一声,他明明没碰到琴弦,空气中却诡异地响起了,短促而刺耳的魔音。 阴森昏暗的牢间,顿时溢满了,令人窒息的可怕气息。 第70章:水漫魂海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无人弹琴,却自鸣。诡异的魔音,犹如魔咒,瞬间令牢房内的气氛,毛骨悚然到了极致。 搞得诡秘莫测,老子还不是安然无恙。难道牢头等人,是与单中天串通好了,演戏给老子看的。凌欢心中惴惴琢磨。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不知何时,他的魂海地面,竟长起了绿莹莹的野草,并且还在不停的延伸扩张,看那趋势,很有全面覆盖魂海的势头。 魂海里长草,这也太诡异了。自凌欢知道有魂道圣殿以来,就一直没弄明白,圣殿的地面究竟是啥模样,这非是他粗心到,没有仔细观察,而是地面虚无到无形无态。 想当初,他首创十步追云步伐,与董双波进行武斗时,即便点亮了琴殿地面,也没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而此刻梦幻般的魂海,却突然变得像大草原般油绿,且绿得让人心慌,绿得莫名其妙,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可怪异的是,除了魂海染绿外,他的身体却毫无反应,与牢头等人那诡秘的反应,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尽管不疼不痒,可凌欢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要知他才是单中天,真正要对付的敌人,对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不可能,只为对付牢头这些小角色来的。 牢头似乎很了解,魔琴的可怕能力,突然奋力挣扎地嘶声道:“疯魔了简直是疯魔了,单中天,你不自量力弹奏魔琴,以为让我等被噬魂后,你会有好下场。” 凌欢闻声瞥去,惊见那牢头,正满脸狰狞地跪跌在地,朝单中天挣扎嘶吼。而两狱卒的状况却更糟,正满脸诡异地倒地抽搐,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了。 单中天似不屑作答,而是轻蔑地乜了眼牢头,陡地露出丝狰狞的神色,双手一震,森然道:“夺魂” 话音刚落,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魔琴,竟突然脱离单中天的双手,像一张没有重量的纸屑般,悬浮空中,并发出碧绿的光晕。 在绿芒的照耀下,两名倒地抽搐的狱卒,竟一化二、二变四,同时飘出一个半透明的“分身”,徐徐飘向魔琴。 “夺魂单单中天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牢头见状,蓦然瞪起染绿的眼瞳,怆然厉喝道。 与此同时,他也像两名狱卒适才的状态一般,诡异的倒地抽搐起来,仿佛在下一刻,也会步了两人的后尘。 此次凌欢的好运,似也到此为止了。他的魂海,像是发生了超级大地震一般,“轰”一声巨响,变得地动山摇般,剧烈晃动起来。绿色野草蔓延的速度也更快,并迅速蔓延到魂海的极深处。 不好,这是要坍塌崩溃的节奏。凌欢的心中,不禁猛地打了个突。 魔琴脱手而去,单中天吐了口浊气,似浑身轻松地缓步走向凌欢,对牢头的怒斥毫不理会,而是斜眉一挑,朝凌欢傲睨嘚瑟道:“凌欢魔琴的滋味如何只怕你还自以为,效果不过尔尔吧。哼那不过是本公子,想慢慢玩死你罢了。” 玩死我。你特么当自己是气筒,能把牛逼吹上天凌欢笑了,笑起来居然很狡邪的样子:“不要说你,即便是令堂,只怕都没资格说这话。唉,看你胡言论语的样子,想来令堂是令尊的表姐,当真是事实了。” 当初凌欢初见单中天时,就曾骂过他,是近亲结婚的畸儿,当时的单中天还以为,凌欢在装神弄鬼。此时此景,凌欢又旧话重提,即便傻子都明白其意了。 “竖子可恶,本公子这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单中天大怒,瞪着凌欢,突地喷出一口鲜血,一字一顿地道:“灭魂器” 他的话音未落,“嗡”的一声,魔琴便陡然间无人自鸣地,呜啸起来。 不好。凌欢骇然惊觉,魂海晃动的更加厉害,而在魂海世界里,竟出现个耀眼的光团,正以惊人的速度,从“天际”向下砸来,那破空的啸声,犹如山崩地裂一般,可怕能量,甚至扭曲了空间周围的一切。 我湿,这是啥玩意难道就是魔琴真正的威力凌欢见状大急,急的嗓子冒烟,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光团,极速砸向魂殿,而无能为力。 “魔琴出,天下惊,一音杀一人,夺魂不留行。”单中天见凌欢大惊失色,顿时抑制不住,恣意狂笑道:“哇嘎嘎天下没人能在魔琴下幸免,凌欢我要让你死的很惨。” 一音杀一人,夺魂不留行。果然是他看来我委曲求全,留在野人岭是对的。原本奄奄一息的牢头闻言,浑浊的双眼,却是精光一闪,双拳紧握,死死盯着单中天,哪还有一丝垂死的神色。 他深知魔琴的厉害,此时的单中天,不但会使用魔琴,而且还通晓魔琴噬魂的真正秘密,不要说凌欢这小魂生了,即便是高阶魂皇遇袭,也会魂海尽毁,魂器崩溃的。 事实正如牢头所想的那样,魔琴对于圣人之下的所有人,那几乎都是无敌的存在。可凌欢却恰恰是个妖孽的例外,因为他有鲜为人知的琴、棋双魂,更有魂道圣殿。 “嘣”的一声巨响,那可怕的光团,不偏不斜砸中了圣殿的原地,巨大的撞击力,几乎摧毁整个魂海。 以魂海的撞击点为中心,强劲的冲击波,带着横扫一切的威能,铺天盖地向远方、再远方、极远方,席卷辐射,直到目力无法企及的极深处。 在光团落地的瞬间,凌欢清晰看到,所谓光团的真面目,那分明就是个巨型的魔琴。 这又怎么可能凌欢瞪目结舌的,“呆看着”眼前的情景,不敢相信所见一切都是真的。地动山摇、尘土飞扬的状况消失后,出现眼前的,是个超出想象的,并以惊人速度往上冒水的,“千里”大坑。 还没等凌欢反应过来,千里深坑在眨眼间,就变成了汪洋大海。所幸当水位与深坑持平后,就不再上涨了,否则,魂海难免会变成真正的“魂之泽海”。 远远望去,在泽海的中央,似有一物,深深地插进海水最深处,仔细看去,却是座孤独屹立的翠绿色小岛,在绿岛的最上端,有一个神秘的宫殿,楼额上题有“琴殿”二字。 咦,不对啊怎么只有琴殿,没有棋殿了,难道棋殿已被魔琴摧毁了 见到琴殿,凌欢先是惊喜,可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棋殿与壹字书法都不见了。倘若棋殿真的被毁,那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棋殿被毁,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虽然魂海内不疼不痒,但凌欢却不敢掉以轻心,而是顾不得一旁虎视眈眈的单中天,火急火燎地“搜寻”起了魂海。 不过,在凌欢集中精力感受魂海时,意料不到的状况发生了。 他突然发觉,自己再次出现在魂道圣殿中,与第一次昏迷的状态不同,此次的他,是在完全清醒下,才意沉魂海的。 而在单中天他们的眼里,当凌欢意沉魂海后,留在外面的身体,就变成了昏昏沉沉的假死状。 单中天见魔琴的光芒,罩定凌欢后,凌欢真的“昏迷不醒”了,不免想当然地高昂起头颅,嚣张得意起来。 不过须臾间,他便又担心起来,这倒并非是他良心发现,而是担心凌欢扛不住,而当场扑街,达不到他慢慢羞辱的目的。 “凌欢,你别以为,本公子会让你死的如此痛快,哼,没那么容易,这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单中天见状,决定弄醒凌欢,他缓缓蹲下,伸手轻拍凌欢侧脸,嘲讽道。 他见凌欢没啥反应,顿时羞怒,起身狠狠踹了凌欢一脚,狞笑道:“草泥马,别以为装死就能躲过去,本公子还要让你看场好戏,看赛西施在本公子的身下,是如何婉转乞怜。哇嘎嘎” 妈的,这单中天简直太阴毒,太无耻,连老子听了都忍无可忍了。牢头在单中天的背后缓缓站起,满脸肃穆地朝空中魔琴,嘀嘀咕咕起来。 可诡异的是,只见他嘴唇上下蠕动,似在念叨着什么,却一丝声音都没发出来。 第71章:狂放的反击 牢头无声的反应,貌似没惊动任何人,但等他默念到一半时,单中天却突然转身,白面狰狞而诡异,双手朝天,念念有词道:“ㄏΣㄣ渋ㄇ1ˊㄅづ╭ˋt1ㄥ” 这些音符艰涩刺耳,无人能懂其意,但空中的魔琴,却因而华光顿敛,随即“嗡”地一声长鸣。 魔琴的长鸣声非金非玉,而然落在牢头耳内,却犹如天塌地陷般轰鸣骇人,令他头痛欲裂,瞬间七窍流血起来。 “啊”他忍不住发出声凄厉惨叫,随后便软软瘫在了地上。 可他却不顾孱弱的身体,犹自瞪大眼睛,盯着单中天,难以置信而语无伦次地嘶声道:“这这是何妖术,竟能破我项家的魔琴秘法。不可能,绝不可能。” “项家的魔琴秘法没想到野人岭项家,还有人活着。”单中天的斜眉,微微一挑,露出风都挡不住的嘲讽,朝牢头不屑道: “不过,今天,即便你有通天的本领,本公子都会让你变成死狗。” “噗”牢头怒目圆睁地喷了口污血,挣扎着用青筋毕露的大手,遥指单中天,满面狰狞道:“你你果是杀害野人岭,项大寨主一家的真凶,杀父之仇,我项虎做鬼也不饶你。” 项虎。单中天闻言一愣,举步走到项虎身前,抬脚踩在项虎的胸前,并顺手抓住对方的脸皮,狠狠一撕,“哧”地一声,将脸皮轻松撕破。 出现眼前的,并非是想象中血淋淋的脸,而是一张眼窝深陷,脸色惨白的,年轻男子的脸。单中天撕下的,竟是一张,足可以假乱真的假面皮。 杀父之仇。原来这假牢头,竟是山贼项寨主之子。单中天白面上,顿时现出一抹阴狠之色,扔了假面具,脚下用力碾了碾项虎的前胸,不屑嘲讽道:“就凭你我呸 “不错,你一家确是本公子所杀,这便是怀璧其罪的道理,像魔琴如此至高的圣物,你项家这种小山贼,是不配有资格独霸的。” “你”项虎急怒攻心,竭力挣扎,欲摆脱单中天的控制,却因受创过重,又再次扑萎在地。 可他虽力有不逮,却犹自瞪着单中天,惨声嗤笑道:“呵你这无耻狗贼,为霸占我项家祖传魔琴,引倭贼倍安平菊入主野人岭,如今却落得连丧家之犬都弗如,真是报应不爽,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丧家之犬这四个字,犹如利剑,狠狠戳中单中天的痛处,他好似被夹住尾巴的野狗,瞬间毛发倒竖地死盯着项虎,气急败坏地咬牙道:“你你简直是找死” 话音未落,他便怒不可遏地,抬脚踹向项虎的脸部,由于力道过大,脚下竟隐隐带有风雷之声。这世间没人有资格,能轻辱他单中天,无论是谁,都要付出惨重代价。 以此时单中天那气急败坏的一脚,在毫无防备之下,倘若当真一脚踩实,项虎那苍白的瘦脸,必成肉饼。 凌欢虽意沉魂海,不能及时察觉身外之事,但牢房内所发生的一切,却仍难逃“法眼”,毕竟他的意念,与魂琴早有融合,这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了。 可让他郁闷透顶的是,如此出类拔萃的能力,在他自己的魂海世界里,却是一筹莫展。 任他百般找寻,除了诡异的千里之海,与耸立深海的琴殿孤岛外,剩下的别说棋殿了,甚至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整个魂海,是死寂一片。 千里死海又能怎样,老子照样干的你。凌欢站在琴殿之巅,嘿嘿一笑,双手“捧天”,神经质似的仰天嚎叫道:“看老子荡漾七十二式” 这本是他郁闷到极致的发泄方式,可不曾想,随着他的话音,一股强横无匹的奇异力量,自他身上发出,直冲云霄。 一时之间,本是一片死寂的魂海世界里,狂风大作、巨浪滔天起来,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恐怖。 琴殿孤岛上,那些新长的翠绿野草,被大风一吹,竟是寸断枯萎,再不似初时那般挺拔茂盛了。甚至连牢房内也似受了影响,阴冷的空气更显森然可怖。 咦凌欢身上的气势好可怕,他没被魔琴夺魂。项虎最先发现,凌欢的状况有异,不禁难以置信地,看着气势凌然的凌欢,甚至连自己,即将丧命单中天脚下的威胁,都忘了。 我湿,这是神马情况。老子只不过发发郁气而已,至于搞这么大动静。凌欢自己都被这一幕,给震惊住了。 突然,他全身激灵灵一颤,下一刻,便出现在琴殿内。既然能让这狗屁大海巨浪滔天,那能不能更进一步,让它翻江倒海。 棋殿会不会就藏在水下。这个念头,就像疯狂的子弹一样,袭击了他,只要能做到翻江倒海,那海底的一切,不就一览无遗了。 凌欢能想到翻江倒海的方法,当然不会是所谓的荡漾七十二式了,而是用古琴发出能量大冲击。 可让他愕然惊喜的是,一直存在琴殿的模糊古琴,此刻不仅有广陵散字迹,而且还能拿得动,要知当初与人对敌时,这古琴可是重愈千斤,那似此刻这般举重若轻。 “叮咚”一声,凌欢轻轻拨动了,古琴广陵散的琴弦。 “广陵散”单中天顿时如遭电击地一脚踩空,犹如见鬼般跌坐在地,毛骨悚然地掉头,看向囚床上毫无反应的凌欢,语无伦次地念叨:“不可能,这绝不是真的,这定是幻觉” 对广陵散这首曲子,单中天实在太“刻骨铭心”了,当初他与欧副千总等人,在燕春楼内,合伙陷害凌欢,凌欢正是在致命关头,悟出“手中无琴心有琴”的至高境界,用广陵散奏出,黯然的杀气,重伤单中天等人的。 可那时凌欢虽手中无琴,却确确实实是在盘膝弹奏的,而此刻凌欢却毫无动静,这如何不令单中天亡魂大冒。 “这就是传说中的广陵散,果然有超强的战斗气势啊”项虎侥幸从单中天脚下逃过一劫,却来不及惊喜,而是迅速被空气中,那莫名飘荡的,慷慨激昂的旋律所震惊。 “魔琴在挣扎”项虎突然震惊地圆瞪双目,泥塑木雕般,愣愣直视空中,无声惊呼。 随着广陵散,那幽冥鬼神的琴声持续进行,原本华光渐敛的魔琴,像受到莫名的打击一般,忽然剧烈颤抖起来,随后犹如失去力量支撑,挣扎着,陡然直线坠向项虎的面前。 这世上没人能如项虎般,了解魔琴的可怕,那是能令天地变色的存在,而就是如此可怖的绝世魔琴,如今却只能在凌欢的琴声中,瑟瑟颤抖,此情此景,对项虎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了。 当空气中那神秘的曲调,接近尾声时,魔琴终还是抵抗不住神秘的压力,“啪嗒”一声,跌落尘土,琴体黯淡而平庸,彻底沦为凡尘之物了。 单中天当即,如遭五雷轰顶的,“噗”地射出口血剑,从这一点也足以证明,通过某种诡秘的联系,他在暗中控制着绝世魔琴。 当魔琴失去力量,坠落在地时,那两个本已飘入魔琴的狱卒“分身”,又徐徐落回两人的身上,命悬一线的两狱卒,像还魂一般,不约而同地,发出“哦”的长吁声。 “你是何人,为何穿着项狱头的衣服”等到两人眼神聚焦,看清牢房内的状况,惊见牢头不见,却有个七窍流血的年轻人,穿着牢头的装束,仆倒在地,忍不住惊呼出声。 看样子,项虎乔装牢头的事实,这两人并不知晓。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凌欢居然能战胜魔琴。可他还只是个小魂生,怎么可能做到,连魂皇都无能为力的事情。”单中天盯着地上的魔琴,骇然呢喃道。 由于凌欢的“成就”太过吓人,甚至连两狱卒,“起死回生”的意外,都引不起单中天一点儿兴趣。 凌欢弹动的,的确是广陵散。这一次他对广陵散的认知,又上升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在他意志作用下,一股无形的力量,由琴弦间发出,潮水般冲向海面。海水受这神秘力量的影响,当真剧烈翻腾起来。 随着琴曲的渐入佳境,让凌欢大喜过望的是,在距离琴殿孤岛不远的深海内,同样有个小岛存在,只不过那小岛的高度不及海平面,被埋藏在深水中罢了。 棋殿果然完好无损地隐藏深海,这就难怪了。一曲弹完,凌欢长身而起,骚骚一笑道:“魔琴不过如此,单中天你这蠢货,还有何招数,老子接着就是了。” 这本是他傲立于孤岛之巅的,自言自语的感慨,却偏偏传到现实世界里,让牢房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明。 与此同时,他在话音刚落后,便感觉眼前一黑,再恢复视觉时,发现意识已回现实。 可他的这句貌似自言自语的话,却像把锥子,狠狠戳穿了,单中天那本已残破不堪的信心。由于他的出现,让单中天的生活一落千丈,也完全进退失据了。 “竖子可恶,当真以为,本公子杀不得你。”单中天脸上的肌肉,顿时愤怒地颤抖着,眼里迸出嗜血的凶光,抹了把嘴角血迹,好半天才歇斯底里道。 第72章:官兵来袭 凌欢看了眼单中天,眼神中有风都挡不住的,浓浓轻蔑,嘿嘿一笑道:“就凭你想杀老子,我呸 “不错,老子就躺在这儿,可你这丧家之犬、小蟊贼,却没资格杀我。只要你胆敢动老子一根汗毛,不说那隐藏的大人物会撕了你,只怕那刘三都会挥手灭了你。“ 扑哧恩公简直太有才了,这脸打得绝对响亮。项虎闻言,竟不顾伤痛地失禁而笑。他对能降服魔琴,又救自己一命的强悍恩人凌欢,那是仰慕到了极点。 凌欢这句话,与单中天刚刚讽刺项虎的话,简直如出一辙,是典型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噗”单中天急怒攻心地,仰天喷了口污血。 大人物。莫非当初我毒死他时,他就在装死。单中天来不及擦去嘴角的血迹,猛地弹身而起,满目狰狞地冲向凌欢:“休逞口舌之能,蛇毒不死你,本公子便亲手撕了你。” 我湿,这货被触痛脚后,反应倒是挺激烈的。不过,还是承认,曾用毒蛇袭击老子的事实了。 凌欢诡谲一笑,神秘莫测地念道:“单中天,你命中注定,是个只能坚挺一会,就会软蛋的东西,快快倒了。” “你”单中天不知所指,却依旧恼羞成怒地道:“本公子这就让你明白,什么才是个软蛋的东西” 可未等他话音落下,自己却莫名其妙“额”地一声闷哼,又再次软软跌坐在地。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绝不可能。”单中天眼冒金星地摇头挣扎,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不禁骇然,望向凌欢。 嘶这是何等霸道的功夫,简直太诡秘莫测了。两狱卒同时吞了口吐液,瞬也不瞬紧盯凌欢,眼神甚至将空气都点燃的,“刺啦啦”直响。 凌公子实在太可怕了,莫非这便是令魔琴,失去魔性的神秘力量。项虎直觉感应到,魔琴魔性已失,不禁探手抓向面前的魔琴,却是颤声惊呼道:“果然如此,凌凌公子已将魔琴摧毁了。” 在项虎的大手触摸下,魔琴果真没了初时的灵性,静悄悄的,犹如普通木头一般,死寂无华。 “魔琴被毁了。”单中天如同被烙铁烫了似的,连滚带爬冲到项虎身前,一把夺过魔琴,白面狰狞地念叨着,之前那诡异的音符:“ㄏΣㄣ渋ㄇ1ˊㄅづ╭ˋt1ㄥ” 可这次,魔琴却不再像先前那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蜂鸣声,而是当真死寂一片,毫无反应。 “你你贼胆包天,竟敢毁我魔琴,老子跟你拼了。”单中天似乎忘了,刚才莫名其妙倒地的恐惧,而是霍然站起,紧攥魔琴,又再次凶神恶煞地冲向凌欢。 贼胆包天,就你这蠢货,也敢自视为天。凌欢深吸了好大一口气,哂然一笑道:“天生你才是雾霾,而不是蠢材。自以为是的单家蠢货,你特么的软脚虾,给老子倒下” 凌欢虽在微笑,但落在单中天的眼里,却明显是在嘲讽、讥笑他,顿时一股怒焰,自下而上怦然而起,直冲脑门。 可诡异的是,在凌欢的话,余音未落时,怒不可遏,往前冲的单中天,突然眼前一黑,脚下毫无征兆地打了个趔趄,“噗通”一下,当真又再次应声倒地。 “怎么会这样我没发现有魂力波动,凌欢是怎么办到的。”单中天极力挣扎,却无力站起,不禁升起一股凛冽的寒意。 “凌魂生实在太可怕了,以魂生之能,躺着都能击倒单中天,魂师的黯然都做不到啊”两狱卒倒抽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瞪着应声倒地的单中天,牙齿捉对厮杀。 “凌公子击毁魔琴也就罢了,怎会有如此神秘的力量,连续两次打倒单中天”项虎无法想象,眼前一切都是真的。可事实胜于雄辩,一切就如此离奇地发生了。 唉,没文化真可怕,有文化更可怕。老子有说过,久蹲之下,突然站起会脑缺氧吗。凌欢摇了摇头,怒其不争地扫了眼单中天,喃喃一声长叹道:“唉太弱了,简直特么的弱爆了。” 草泥马,这凌家老二,比老子还要令人恶心。单中天再也无法忍受,再次刷地站起身,毛发倒竖地厉喝道:“姓凌的,休要张狂,老子有百般手段处死你。” 说你没文化了,却偏偏要配合。凌欢心中爽歪歪,嘴上却不屑道:“有啥手段,不妨都使出来,老子动都不动就躺这儿,有种你来好了。” 话虽如此,但耳朵却是悄悄竖起。毕竟他如此激怒单中天,并非是活着不耐烦,当真搞科普实验,而是想引出暗中真正的大人物。 据邗县牢房牢头报告,当初将单中天,从狱中劫走的黑袍人,极有可能就是砍头魔女尹幽湄。而如今单中天都出现了,尹幽湄,或是背后的人物,还会远吗。 幸好这一次,没让凌欢继续揪心等待,更没让单中天再玩一把,大脑缺氧的好戏,一个空洞而尖锐的声音,便蓦然响起:“单中天休得无礼,你且退下。” 湿啊,正主终于出现了。凌欢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儿,一瞬不瞬盯向牢门口。 单中天闻言,全身巨震,一腔澎湃的怒焰,顿如冰山一般,瞬间消融殆尽。他快步猴窜到门口,拉开门,毕恭毕敬作揖道:“小子单中天,参见大总管大人。” “哼”来人冷哼了一声,尖着喉咙不悦道:“单中天,妄你号称邗县第一才子,却不堪大用,竟不知凌欢,这是在故意撩拨你。” “嘎吱”一声,一个黑影随之推门而入。来人黑袍蒙面、眼有异秉,与那魔女尹幽湄毫无二致。不过,直觉告诉凌欢,这人绝非魔女,倒更像那死去的太监刘三。 “是,小子知错。”单中天恶毒地瞥了眼凌欢,朝来人唯唯诺诺道。 黑袍人看也不看恭敬的单中天,而是径直走向凌欢,冷眼斜睨他道:“凌欢你故意激怒单中天,引他上当,想来只是为引我现身。” 虽这黑袍人语气平淡,但隐隐却有种毋庸置疑的威严气焰,骨子里久居上位的气势,一览无余。 湿,在老子面前装逼,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凌欢蓦地瞪大眼睛,讶然道:“你谁啊老子此时是趴着日地球,躺着日宇宙,何来引你现身一说。” 地球、宇宙为何物,莫非是姚金莲,那荡妇的身上某物 黑袍人面儿登时一僵,眉头不明就里打了个结,却故作平静地抱臂站定,盯着凌欢,冷冷道:“那我问你,从食为天跟踪探子开始,你便是在存心以身为饵了,然否” 以身为饵。凌欢眼睛一亮,却露出一丝不知所谓的表情,诧异地道:“老子站在这儿,不用脱衣裤,便如一剂春药,春姑娘便热情扑面,压根没必要以身为饵。” “既如此,那我问你,进出野人岭道路险峻而隐秘,官兵侦查数年无果,今日那邗县军丁,如何能寻到山前”黑袍人冷哼了声,板起面罩下的老脸反问道。 王大哥他们终于赶来了,看来我所粗制的荧光粉,还真起作用了。 凌欢眉心跳了跳,却佯作满头雾水地不答反问道:“那是邗县军所的事情,与我何干。再说,我连如何进山都不知道,通风报信岂非纯属扯淡。” 这倒是实情,从迷障之地到野人山,他都完全处在昏迷状况下,按道理来讲,的确没有通风报信的能力。不过,这种问题是否真能难道他,那可就有待验证了。 “哼,在本宫面前,你还敢逞口舌之利。”黑袍人似是动了真怒,冷冷扫了眼凌欢,便转向亦步亦趋的单中天,略有狰狞地寒声道:“将他绑到山寨口,当人肉盾牌,看王知县等人,敢否向他开炮。” “是,大人。”单中天满脸赔笑地走上前,对黑袍人小心翼翼地,唱个肥喏,转而阴测测看向凌欢,探手抓来。 本宫这货胆敢公然自称本宫,看样子级别小不了。凌欢暗中攥紧拳头,暗自窃喜,自己已触及更高的秘密,并不惧自身安危。可下一刻,他便震惊了。 咦,不对啊。我能握紧拳头了,难道毒性已过,或是毒性被什么力量解开了他从醒来一直都动弹不得,而此时却能握拳。 单中天得令,一把抓起凌欢,却不敢擅自折磨,而是走到黑袍人身侧,躬身站定。这份恭敬的态度,是凌欢前所未见过的,而黑袍人却坦然受之。 黑袍人倨傲地扫了眼凌欢,这才略有憎恶地扫向项虎三人,突然,竟毫无征兆地挥手弹袖。 两点寒星自黑袍人袖中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两狱卒。两狱卒瞬间变成冰棍,一阵莫名的风儿吹过,两人就像当初的豺一般,随即散解成了无数的碎片。 “冰魄寒心”项虎瞪圆了眼睛,失声惊呼。 又见寒星这黑袍人,怎么手法与魔女一模一样,难道真是砍头魔女尹幽湄。凌欢心中不禁嘎登一下。这项虎似乎认得,这种邪门功夫。 黑袍人诧异地扫了眼项虎,想了想,才朝单中天风轻云淡地道:“这个项虎也带着,本宫另有用处。” 言罢,他便再不留恋,飘然而去。 “是大总管。”单中天阴阴一笑,躬身道。 第73章:长公主 黑袍人在野人岭上,似乎很有权威,包括姚金莲在内的所有人,都如同属从一般,言听计从,听从他的调遣。 单中天最后只带走凌欢,却留下了项虎,这倒并非是他敢于抗命,而是黑袍人,随后又改变了主意。 单中天抓着凌欢这个仇人,一路走向山门,却并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毕竟他还没胆,擅自违背黑袍人的意志。 虽然连凌欢本人都不知道,他究竟因何而恢复点儿力量,但却远远不足以对抗单中天,更加不是深不可测的黑袍人对手,因此一路走来,他毫不反抗,直到被绑在山门上。 这一路上走来,凌欢终于有机会,一窥野人岭的庐山真面目了。当初他是昏迷中被送进山的,压根不知野人岭究竟如何。 野人岭是座方圆十数里的绝峰,依山筑寨数百丈,山岭周围千岩竞秀、万壑争流,岭后悬崖峭壁、云蒸霞蔚,深不见底。只有正面一条,建有壕沟的山道可行,此时则被大批官兵所堵死。 一眼望去,这些官兵东一撮西一群的,立于山门前,似乎组织纪律涣散,毫无队列可言。 可仔细观摩就会发现,军士们军容整肃,立于原地更是鸦雀无声。军事高手会一眼看出,这看似杂乱的队伍,被分为前哨,中军、左右哨、与后哨,暗合鸳鸯排列之道。 王大哥练兵果然有一套,这么快就将鸳鸯阵练好了。凌欢见此,眼睛一亮,此时官兵们所列的队形,正是鸳鸯大阵临战前的横阵。 鸳鸯横阵的士兵的队列,看起来一盘散沙,其骨子里,却隐藏着极大的奥秘,运动战变阵对敌的奥秘。 一旦与敌人发生接战,号角一响,横阵就会迅速演变成,左右伏击兵,左右翼包抄兵、中军火枪兵,及紧随其后的一哨正面对敌兵,还有第二梯队接应兵的,二二三攻击阵型。 半路闻讯而来的姚金莲,在一名婢女的陪护下,一改初见凌欢时的荡妇样,煞有介事地朝黑袍人恭声道:“依奴家看来,这些官兵纪律松散,只要我们派出最精锐的武士卫队,便可一举击溃他们,刘公公您看如何” 刘公公,这黑袍人也姓刘凌欢闻言心中一动,感觉自己触摸到问题的真相了,眼前的重重迷雾,即将消散。 “官兵们纪律松散夫人你太小看这些人了,本宫认为,即便你派出最强阵容,也只是延迟落败的时间而已。”黑袍刘公公奇怪的看了眼姚金莲,摇了摇头,肯定地道。 “这又怎么可能刘公公您难道忘了,我们武士卫队的厉害他们可是随倍安平菊而来,未尝败绩的强大武士啊”姚金莲蓦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失声道。 “那又如何”刘公公遥指官军,露出一丝妖异的眼神,不无嘲讽地道:“先不说官军的战斗力如何,仅凭他们手中,那些怪异武器,以及乱中有序的布阵方式,你的手下便必败无疑。” “刘公公,您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姚金莲定定地望着官军,难以置信地道。 “刘大总管的话,你也敢怀疑”单中天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阴险的笑纹,不无挑拨的反讥道。 自狱中吃了姚金莲的暗亏后,单中天一直耿耿于怀,此时终于逮着机会,在刘公公的面前,黑了姚金莲一把。 “不妨事。”刘公公仿佛看不透单中天的心思,而是将手一挥,意味深长地盯着官军部队,怅然叹道: “没想到邗县军所内,还有如此军事奇才,能创出如斯厉害的军阵,一旦在大唐得以推广,后果将不堪设想。” “刘刘大总管,您或许不知创此阵之人是谁,但据我的探子报告,他极有可能,便是眼前这凌欢。”单中天眼神复杂地盯着凌欢,犹豫再三,才朝刘公公躬身道。 你个死太监,当然无房事妨事了。凌欢冷冷扫了眼单中天,不禁暗自心悸。难怪当初单中天,面对鲁花时,也敢嚣张,看来“单家将邗县经营的水泼不进”,倒是真的了,不然不会连如此隐秘的军事机密,都很快知晓。 “什么”刘公公像是被开水烫了似的,一改先前淡定的状态,一把抓住单中天的领口,难以置信地道:“你确定这是真的” 随后,他不等单中天回答,便松开手,疾步走到凌欢的身前,沙哑地笑了声,唏嘘道:“本宫早该想到,除凌魂生你这妖孽外,还有何人有此本领,难怪爷对你如斯看重。” 他果然是绝世奇男儿啊姚金莲闻言,先是诧异,随即眼神便异彩涟涟,着火一般死定着凌欢,那张俊朗的脸庞。 “是,消息非常可靠。”单中天眼神复杂地扫了眼凌欢,才对着刘公公的背影,慌忙恭声道: “那王知县接手军所已久,军中一直无有异常,而凌欢刚一出现,便有诸多变化,再结合各种蛛丝马迹,可以断定,这些变化必与他有关。” 湿,原来这货仅是猜测,吓了老子一大跳。不过,这帮家伙当着老子的面,毫无避讳地讨论,情况很不妙。 凌欢喃喃一叹,表情痛苦,甚是遗憾地道:“你家那位爷喜欢我的那些优点,我都改了,能不能麻烦刘三大总管,您跟他说声,我已有外遇好多年了。” “竖子大胆,我们晋”刘公公勃然大怒,正欲破口大骂,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上当,戛然而止,气极反笑道:“难怪你能创出,如此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原来很有些胆识与谋略。” 岂止是胆识与谋略,老子还有荡漾七十二式神功护体呢。凌欢摇头一叹,模样甚是不好意思地道:“呃,我也知自己过于优秀,可你多少也该说的含蓄些嘛。” 众人哭笑不得,愕然望着凌欢,只觉当今之世,厚颜无耻者无出其右。可同时又非常纳罕,凌某人给人最深的印象,不是无耻,而是君子坦荡荡之感。 刘公公毒蛇般死定着凌欢,阴阴冷哼道:“知道的越多,对你就越危险,你确定真想知道,本宫的来历” 吓我,老子岂非是吓大的凌欢嘿嘿一笑,毫无畏惧地,迎向刘公公那阴冷的眼神,不答反问道:“老子最恨装逼的货色,试问,还有什么状况,比我现在更加危险。” “竖子找死”单中天闻言,立即咆哮着冲向凌欢,那样子比他亲老子受了侮辱,还要疯狂。 “中天你且退下”刘公公一声暴喝,黑袍一挥,一股阴寒的力量,瞬间将单中天束缚:“爷要的,是完好无损的凌欢。” “什么”单中天浑身一颤,心中不禁打了个突,慌忙唯唯诺诺地退了回去。 “爷要的是完好无损的凌欢。”,这话就像闪电一样,击中单中天那脆弱的神经。刘公公嘴里所说的爷,那是位随手可捏死单中天的,恐怖存在。 啥,他们背后的那个大人物,要活捉老子凌欢心中不禁嘎登一下,敌人想要自己活命,唯一的解释,是自己的身上,有对方需要,或者忌惮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 刘公公没再继续理睬单中天,而是定定望着凌欢,眼神极其古怪地道:“凌欢你是聪明人,只要告诉本宫,凌大郎在何处,本宫便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这就是他们忌惮的地方绝对不是凌欢摇一摇头,大大咧咧地笑道:“我大哥失踪多日,这是全西镇人都知道的事情,刘三公公又何必揭人伤疤。” “你既已猜到我的身份,就该明白,对本宫隐瞒真相绝无好处。”刘公公奇怪地看了一眼凌欢,意味深长地道。 啥,这货承认是刘三了,可那曾被顾君射杀的独眼太监,又是谁凌欢眼珠一转,深吸了口气,欲言又止地一声长叹道:“唉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欣溶她不让我说的。” 好诗、好诗啊全诗果然有欣溶、富贵之意。不过,欣溶这名字,我怎感觉特别熟悉刘公公蓦然瞪起眼睛,失声惊呼道:“欣溶,长公主刘欣溶” 这登徒子好文采,竟能用不同意境的诗句,点出人名,顾君如此,刘欣溶依然如此。 山下一名明眸皓齿的粉白小兵,遥望门楼上的凌欢,双目异彩涟涟,喃喃自语:“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却是忽略了刘公公的反应。 距离如此之远,这小兵,竟能听到凌欢等人的对话,简直太妖孽了,所谓的顺风耳,千里眼也不过如此。 第74章:向我开炮 黄女、刘欣溶原来顾君那小白脸,竟是长公主。凌欢恍然后又困惑了。可不对啊,皇帝的姐妹才叫长公主,皇帝的女儿应叫公主才对,难道这大太监刘三,想误导老子 当初魔女尹幽湄直呼顾君“皇女”刘欣溶,凌欢还误以为是“黄女”的呢,如今刘三一句长公主,顿时让他又困惑起来。 可还未等他搞明白状况,有个人却贸贸然地,打断了他的纠结。作为凌欢“亲密的战友”,一向智勇双全的王知县,在乍见绑于山门之上的凌欢时,顿时失去了以往的淡定。 他冲出队列,戳指众匪,金刚怒目地吼道:“你们快放了凌公子,否则我军将血洗野人岭,让你们鸡犬不留” 当初凌欢,为了找到倍安平菊的老巢,并一举歼灭,自信满满地提出由他亲自执行的诱敌计划时,却遭到王知县等人的坚决反对。 见此情景,凌欢当场拿出他的秘密武器荧光粉,并当众展示那神奇的功效。且还一再保证,自己只是诱敌,绝不冒险,才勉强说服了大家。 如今眼见凌欢身陷狼窝,王知县是悔不当初。他认为作为最高指挥官,他王贤德是最有能力阻止凌欢,以身涉险的人。 “不可”一名全副武装的军官,一把拉住激动的王知县,压低声音沉声道:“王兄你如此高调,会害了恩公凌公子的。” “屈兄你这话虽然在理,可可我们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凌公子受苦不成”知县王贤德用力挣扎了几下,未能如愿,便红着眼驳道。 “小弟也明白王兄的感受,不要说你,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军所兄弟,又有谁不感同身受的,替恩公凌公子难受”屈姓将官遥望凌欢,红着眼哽咽道: “可我们,特别是王兄你不能乱,你一乱,军心必溃,凌公子更险啊” 军心必溃、凌公子更险。是啊,作为早被大家视为精神领袖的凌公子,已深入狼窝,自己这第一指挥官,确实乱不得了。 王贤德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感激地点了点头,强忍悲怆的心情,猛地一转身,遥指众匪,用力嘶吼道:“山上的人听着,我乃军所代理千总、知县王贤德,本县限时三刻,若你等再不弃寨投降,我将炮轰山寨,将之夷为平地。”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王贤德便霍然走出数步,微微一停,举手向身后的人们用力扬了扬,又攥拳当空一击,向身后掷地有声地命令道:“全军进入冲锋状态,火炮手准备。” 压根不用击鼓吹号,他的声音,在强大的魂力作用下,传遍现场每个角落,清晰地落入每个人的耳内。 炮轰山寨屈军官闻言大惊,正欲再次阻止,眼睛却是一亮,戛然站立原地,竟是无声地笑了。 一阵眼花缭乱的迅速跑位,官军阵型大变,从中军冲出数人,分别推出四个巨大的铁疙瘩,冲到中军最前沿高地上,一阵不慌不忙地操作,将四个巨大的铁疙瘩固定在制高点。 军士们对王贤德的命令,虽十分不理解,甚至心生排斥,但最终还是坚决服从了他的指令。因为他们坚信,王贤德是绝不会对凌公子不利的。 自从凌欢掀翻压了,压了邗县人,无数年的庞然大物单家,并真正分田到户后,得到解脱与土地的邗县人,对凌欢的尊崇之情,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邗县军所内,多数为本地人的军士,就更是如此,大家自称凌家军,以身为凌家军一员而感到自傲。 新型弗朗机炮凌欢蓦地一惊,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液,须臾,却咬了咬牙根,红着眼,朝山下军士悲壮地吼道:“正前方400步,修正诸元,45仰角,四发全射,向我开炮” 啥所有人听到这话,都倒吸一口凉气,心就像过山车一样,从低谷一下子抛到了峰巅。 在大唐,几乎无人不识弗朗机炮,那可怕的威力,更让人打心地颤栗,现在凌欢居然让军士向他开炮,简直是疯魔了。 紧靠凌欢身边的单中天等人,情不自禁地向两侧连连横移,似是为了保持安全距离。凌欢疯了,大家却没疯,给炮弹砸中,不死也成废人了。 见凌欢如此悲恸舍身,军士们顿觉他的形象,无限高大起来,心头像着火一般烧灼,都忍不住擎着泪花,异口同声地悲声喊道:“凌公子,您万万使不得啊” 凌公子让我们修正诸元屈姓将官顿觉眼前一亮,迅速踏出数步,中气十足道:“为了凌公子,兄弟们向公子开炮。” 姚金莲眼神复杂地,看着这意气飞扬的屈姓军官,情急之下,完全不顾形象地冲到墙垛口,伸头朝下扯着喉咙嚷嚷道:“屈东来,你若敢开炮,老娘灭了你。” 面对能将人撕碎的可怕火炮,她再也淡定不起来了。此时她才完全体会到,刘三所说的,这批军士可怕之处,人家能将笨重的火炮带到山上,还有啥事办不到的呢。 屈姓将官确是屈东来,本来他被凌欢用计激醒后,便主动投身了邗县军,成为一名普通军人。可没想到,在单家倒台后不久,一道突如其来的任职圣旨,将他推上了军所副千总的宝座。 接到这道圣旨,不仅是他,连王贤德都困惑了。皇上远在千里之遥的京都,是如何得知屈东来其人,又是如何将圣旨,神速送抵邗县的。 不过,无论大家如何困惑,皇上都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屈东来成为军所副千总,也是名正言顺的事实了。 屈东来走马上任后,王贤德很快便发现,他有着惊人的军事才能,并毫不迟疑地指派他训练军士。凌欢所提供的鸳鸯阵,以及武器改良等重担,因而也落在了屈东来的身上。 事实证明,王贤德的安排是明智的,屈东来对练兵与武器制造,确有天赋,眼前的鸳鸯阵,还有大量新式武器,甚至弗朗机炮的改良,都是屈东来按凌欢提供的方法,一力完成的。 此时的屈东来,乍见姚金莲,不禁全身一颤,消瘦的脸上,现出抹煎熬,可这种挣扎只持续了片刻,当瞥见一脸坦然的凌欢时,他顿觉烈焰焚身,忍不住愤然拔刀,刀尖怒指姚金莲,狰狞吼道:“兀那泼妇也敢张狂,兄弟们炸了她。” 什么,屈东来竟敢说老娘是泼妇,要炸了我姚金莲难以置信,看着霸气凛然的屈东来,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记忆中,屈东来是个嗜琴如命的寒微学子,是个任她欺凌的文弱书生,更是个被单中天吓破了胆的胆小懦夫。 可此时的屈东来,却是威风凛凛,站在那儿扬刀怒吼,完全是个傲骨铮铮的铁血将军,哪还有半点懦弱的影子 山下的炮手没有如何犹豫,听到凌欢与屈东来的命令,瞬间行动起来,一阵忙中有序的操作后,点火发炮了。 “嘭,嘭轰,轰”四门火炮几乎同时炸响,炮弹重重砸在了寨子边上,寨子与敌人则毫发无损。第一波竟是近失弹。 如此性命攸关之时,炮弹居然失了准头,这让火炮手们老脸火辣辣的,心里很不好受。要知,大家最近的训练成绩,最大误差也不超过两米。 “哈哈如此准头也敢拿来献丑。”墙垛上,那些本是仓惶的贼寇见此,不禁松了口气,发出不屑的嗤笑声。 连单中天与刘三等人,都松了口气,原本紧张的神情,也变得从容了许多,毕竟真被铁疙瘩击中,那日子也不好过。 差点没将老娘给吓死。姚金莲拍了拍鼓囊囊的前胸,对火炮的恐惧淡了许多,连带着对屈东来又有了些蔑视。 这帮小兔崽子,果然还是太紧张,竟将老子的游标卡尺给忘了。凌欢见此情景,竟毫不担心地暗自笑骂。 屈东来见状,瞬间愣住原地,外人不明白,他却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些火炮手,可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按照平时训练的成绩,不说指哪打哪,起码误差不会大于两米,此时的表现,实在是太糟糕了。 可是在转瞬之间,他便又有动作,刀尖回指火炮手们,气急败坏地怒斥道:“铜卡尺何在” 第75章:秘密武器 所谓铜卡尺,正是凌欢亲手制作,并提供给屈东来他们的,变异版的游标卡尺。是用来规范使用火炮,提高准确率的,青铜刻度卡尺。 以往军所炮手发射火炮,都是凭借经验,有了凌欢提供的刻度尺后,大家只要对照刻度表,就可以准确的射中目标,再不用凭着感觉走了。 第一波火炮攻击失利,又遭到屈东来的斥骂,火炮手却没懊恼,更没胆怯,而是不慌不忙地祭出刻度尺,对照刻度表,重新装弹、校准,随后点火发炮。 其实,包括屈东来在内的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容易被忽视的事实,那就是第一轮的炮弹落点,都惊人地一致,并非是乱七八糟、东一枚西一颗的。 原来,这是火炮手故意而为,大家刚才并非是忘了使用刻度尺,而是出于提高准确率的角度出发,采用了测距弹的行为。毕竟在他们的心里,凌欢的安全,才是最至关重要的。 有了第一波测距弹,第二波次炮弹的射击,才是火炮手们真正的杀招。四门弗朗机炮,几乎是同时发出“嘭”的一声轰响,炮弹划着完美的弧度,精准无比的落在凌欢平行两侧,十余米的匪群中,“轰”的一下砸了下去。 “啊”被炮弹直接命中,或是被溅飞的碎石击中的匪徒,顿时发出令人发憷的凄厉惨叫。巨大的开花弹,经过撞击后,又霍然炸裂,碎片四散辐射,现场霎时血肉横飞起来。 凌欢那句“正前方400步,修正诸元,45仰角,四发全射,向我开炮”,并非是真活腻歪了,要火炮手向他开炮,而是向炮手们提供,最准确的技术参数罢了。 此时火炮手第二波的射击,才是真正按照凌欢提供的,400步参数进行射击的,也确实达到了,凌欢所预想的效果。 呦呵,这帮小家伙居然无师自通,学会使用测距弹了。凌欢见此,心中暗乐,顿时对大家刮目相看起来。 野人岭山寨上的人们,与凌欢的心情截然相反,突然而至的可怕打击,让原本不屑一顾的匪寇们,骇然惊惶起来,寨墙上顿时一片鸡飞狗跳,大家都在抢占隐蔽处躲避。 真所谓艺高人胆大,刘三倒是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对寨墙上的乱象视若不见,而是眼神复杂地俯视山下,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这是什么炮弹,威力也太大了点。单中天虽没被波及,却被吓得面无人色,也敏锐地发现了,问题的本质所在。在他认识中,炮弹就是一个大铁球,没有炸成碎片这一说,也就更不知道啥叫开花弹了。 若照此下去,山寨迟早会被攻破。姚金莲侥幸没被炮弹炸中,却还是被吓破了胆,躲在一边,对身边那婢女跳脚嚎叫道:“悠仁智子,命令浪人队,给老娘冲出去,杀光他们。” “哈伊古达”像影子一般,一直贴身拱卫在姚金莲身边的婢女,躬身应道。 悠仁智子,浪人队特么的,这山上果是小鬼子的窝藏点。凌欢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扫向那婢女。发现对方毫不受炮击影响,表现的格外淡定,压根就不像普通婢女。 刘三霍然抬头,冷冷扫了眼姚金莲与婢女,随后竟很快耷拉下眼皮子,毫无阻止姚金莲,调兵遣将的意思。 “浪人チーム、これを殲滅して。”这女婢,也就是悠仁智子,随即朝寨子里叽里咕噜地吼道。其他人不知所以,凌欢却明白此话的真正意思浪人队,歼灭他们。 “哈伊。”寨子深处传来呼应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嘈杂的吆喝,与急促的步伐声。 时间不长,寨子口唯一的城门吊桥,被“扎扎”放下,一队三百人左右的队伍,冲出城门,“咿咿呀呀”地冲向屈东来等人。 这群身着武士服的浪人队武士出城后,便拔出腰刀,挥舞着武士刀,满面狰狞的冲向官军先锋部队。 姚金莲之所以倚重这支队伍,那是有原因的。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武士,而是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徒手接箭矢的强大武士,更是倍安平菊精选出来的,浪人中的亡命之徒。 可即便面对如此虎狼之师,官军却并不惊惶,也没再点火开炮,而是冷冷盯着敌人,鸦雀无声地列队静候,静的可怕。 “全军听令,变阵迎敌。”屈东来并不退后,而是傲然屹立,用力命令道。不用号角,他的声音瞬间被强大的魂力,传遍每个军士的耳中。 他的命令声刚落,原本纹丝不动的队伍,乍然行动,炮兵弃炮退后,其他纵队则突然变阵,几乎是瞬间,便形成了攻击态势。 有了浪人队压阵,惊慌失措的姚金莲,又恢复了镇定,回行至女墙边遥视战场,无意中瞥见一身戎装,傲立如山的屈东来,情不自禁猛地想起送妻曲中的话来:“今日别同行路客,相逢即是下山时。” 当初她嫌弃屈东来懦弱、清贫,选择抛弃了他。此时的屈东来,却是意气风发,恰好验证了他的这句话,“分手后就各走各的路,如能见面,也许是我出人头地的一天。” 眼前的屈东来,不仅是名千总将官,而且还是个实力强大的魂生,这足以证明,当初她的见识,是多么浅薄,选择是多么错误,如今还真是悔之晚矣。 邗县的军士用行动证明,潘金莲确实该后悔一万年。 在屈东来的一声令下,官军变阵后,突有一哨人马迎向来敌,他们列成三个纵队,每人手持一根管状物瞄准前方。除此而外,他们毫无防御准备,似乎完全无视自身的安危。 等到气焰嚣张的浪人队先头武士,接近官军前阵时,屈东来嘴角泛起冰冷的讥诮纹理,扬刀戳指,轻描淡写地命令道:“第一队射击。” 早就装药完毕,严阵以待的第一横队军士,扣动了扳机,一时间,燧发枪如同鞭炮,“噼噼啪啪”的响彻阵前。 冲在最前面的武士应声而倒,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一大片。不过,浪人队不愧是精锐部队,遇到如此的突发状况,居然只是愣了下神,便悍不畏死地,以更快速度冲向官军。 火器营刘三那耷拉的眼皮陡然睁开,眼珠子瞬间突了出来,不敢相信地道:“不可能,大唐何时有如此战力的鸟铳兵了这简直太可怕了” 眼看敌人越来越近,已开了火的第一队鸟铳兵,却不惊慌,而是不慌不忙地蹲下装药,将身后第二队鸟铳兵,暴露出来。 第二队鸟铳兵早就严阵以待了,他们在战友们蹲下后,也瞄准敌人,干脆利落地扣动了扳机。 激烈的枪声再次响起,冲在最前面的武士,又倒下一大片。不过,这次浪人队的武士却没受影响,而是不顾接二连三倒下的同伴死活,潮水般冲向官军阵地。 第二队鸟铳兵,与前队所为一模一样,开枪后随即蹲下装填弹药,而是将身后第三队鸟铳兵突显出来。 第三队鸟铳兵,也是荷枪实弹严阵以待,在先头两队战友们都蹲下后,即刻瞄准射击,火力是一样的凶猛。 虽然三轮枪击,并非是百分之百命中,但浪人队的武士,却依旧损失惨重。 原本他们以为到此为止,鸟铳兵三队弹药全部射光,也该松口气了,谁曾想第一队鸟铳兵,竟火速装弹成功,原地蹲着再次射击起来。 第一队的枪声刚停,第二队又再次站起,举枪射击起来。在第二队又再次蹲下后,第三队的打击又到。 如此周而复始,直到浪人队,在付出近百人的代价后,两军才到了,真正需要面对面肉搏的距离了。 就在毫无防御力的鸟铳兵,暴露在浪人队刀锋之下时,屈东来却突然暴喝一声:“结攻击阵型,杀光这些倭狗。” 在他的号令下,左右两翼的伏兵,与鸟铳队身后的一哨正兵,三面向浪人队夹击,而鸟铳队则退于一哨兵阵后,随后又被二哨兵阵越过,安全的变成后翼部队。 浪人队本是被鸟铳队杀红了眼,想要追着杀光鸟铳队的,不想却被左右两翼,与一哨队截了下来,无奈之下,也顾不得鸟铳队,举刀便向一哨队,与两翼军士狠狠砍去。 可让浪人队震惊的是,一向所向披靡的武士刀,在这一刻,却变得如同钝刀,砍在官军的军械上毫无反应。 要知武士刀,那可是真正削铁如泥的宝器啊世间有何种武器,能经受得住它的全力一击 第76章:真相 让浪人队甚感震惊的武器,叫做狼筅,是一种用老毛竹、与铁枪头制作而成的,长枪型冷兵器,它周边附有连枝,节节枒杈,粗长坚韧,战斗时攻防兼备。 凌欢将这种冷兵器弄出来,就是为了专门克制倭刀时使用的。此时军士们使力舞动迎敌,浪人队的武士刀砍在上面,竟似钝刀割肉,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说实话,一开始军士们在面对,凶神恶煞的真倭时,心中还是非常忐忑的,毕竟倭寇的近战力,是有目共睹的恐怖。 如今一见狼筅真能克制倭寇,众人顿时大定,狼筅兵将长枪舞的更急了,盾牌兵与军刺队等短兵种,也随后配合,竟越战越勇,配合的越发娴熟,打得倭寇没有还手之力。 按理说,此次官军只有五百余人进山,人数虽有优势,却并不明显,且野人岭大寨前地势狭窄,不利于大规模战斗,更适合小规模的单兵肉搏战,这对单兵强悍的倭寇极为有利。 可事实却恰恰相反,在阵型灵活多变,讲究团队合作精神的邗军面前,倭寇的兵器锋利,单兵战力强大的优势,被彻底压制住了,只能笨拙地招架,甚至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在鸳鸯合击术面前,单人作战的浪人武士疲于招架,不时有人倒在血泊之中,而反观邗县军,却是越战越勇,鲜有受伤的。 如此诡异的场景,让一直很淡定的“婢女”悠仁智子,脸色惨白。要知这些武士,可是以一当十的亡命之徒。 不仅是悠仁智子,连不懂军事的姚金莲见状,都是难以置信地不停揉眼,骇然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不,这些人不是邗县兵丁,他们怎会有如此强大的战力。”除了她俩,连单中天都彻底震恐了。 作为邗县的间接统治者,单家对邗县,那是了如指掌,邗县军的官兵,在彭千总的手里,与兵匪无异,战力极为羸弱。 可眼前事实,却很直观的反映出,原本不堪一击的邗县军,在面对强悍的真倭武士时,竟能保持一面倒压倒性优势,令浪人队无力还手,这样的结果,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 这帮可怕的兵勇,还是那些战力低下的邗县兵痞吗 依说以刘三那强悍的实力,完全有能力改变战场态势,但他却只是震惊地,旁观这一切的发生,并没出言阻止,战场上那一面倒的杀戮场景。 而当他看到一个倭寇,与狼筅兵纠缠在一起,却被一名士兵,从旁用军刺击中要害,绞杀当场时,居然眼睛一亮,突然掉头,死盯向懒洋洋的凌欢,那眼神犹如猎豹一般贪婪。 刘三对大唐的军力与军械,了如指掌,如此战力的军队,在大唐绝无仅有,军刺这种诡异的兵器,更是闻所未闻,而这一切,似乎都与凌欢有着莫测的关联。 我湿,这个死太监,不会跟单中天一样,有分桃之好,喜欢走旱道游泳吧。 凌欢被盯得,瞬间寒毛孔倒竖,随即满脸惊惶地秫然道:“咳咳我对菊花台没兴趣,刘公公,你老盯着我是不对的这是病,得治,蓝天六必治” 牛鼻子刘三闻言,却不愠不火,淡然干笑道:“凌欢你是难得的人才,而王爷又是爱才若渴的贤主,若肯归顺,本宫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许像此时这般,朝不保夕了。” 你当老子是白痴啊,自己都混成太监了,还保老子荣华富贵凌欢发出一声长叹,悻悻道:“难道刘公公假冒蓝色妖姬,将单中天劫出大牢,又千方百计请我来此,就为这个。” 请你来此。我呸,草泥马,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那是本公子用计将你抓来的。单中天旁听的,不禁心中暗骂不止。 “本宫冒充蓝色妖姬劫狱”刘三满脸纳罕,眯眼缓缓扫向单中天,咬了咬牙沉声道:“王爷仰慕凌公子大才,怎会用如此下作手段对待呢” 他这句话,虽然语调不强,却有逼人的气势,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这关本公子鸟事。单中天被气得三尸暴跳,腮肉急剧抽搐,可在强大的威压面前,心中却大是怯懦,哆哆嗦嗦移至刘三面前,嗫嚅道:“大大总管,抓凌欢来此不是我的主意,都是姚金莲所为啊。” “放屁,老娘与凌公子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卑鄙地暗算他”姚金莲本被官军的战斗力所震撼,乍听单中天,竟朝她扣屎盆子,不禁脑子一热,冲了过来,破口大骂道。 “放肆”刘三蓦然瞪起眼睛,狠戾地怒喝道。 他盛怒下,强者的气势暴露无遗,不仅是单中天与姚金莲,连置身事外的凌欢,都暗自心悸。湿啊,这货比那死了的太监刘三,要强大太多。看样子,他才是货真价实的真刘三。 “是是大总管”单中天与姚金莲,被吓了一哆嗦,几乎是同时,毕恭毕敬的应道。 单中天与姚金莲,有着完全不同的背景,却对一个太监,有着同样的恐畏,空气中,顿时有种特别诡秘的味道,在迅速弥漫。 刘三冷冷瞪了眼单中天与姚金莲,重重哼了声,这才转向凌欢,讪讪笑道:“误会既已解释清楚,那么凌公子,你就不必犹豫了,归依我王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见凌欢似不为之所动,便指向单中天与姚金莲,朝凌欢慨然道:“当然了,为表示足够的诚意,凌公子若觉得,你容不得这两人,他们就由你任意处置了。” “大总管”姚金莲两人惊骇地望着刘三,失声惊呼,尤以单中天更加不堪。让凌欢来决定命运,焉有命在 “嗯”刘三那异秉的眼陡地眯成了缝,阴森森地斜睨了眼,单中天与姚金莲,森然冷哼了声。 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霍然产生,空气中寒意彻骨,一直渗到人的心里去。单中天两人一对上刘三那秉异的眼神,心中便是一寒,唯唯诺诺地慌忙垂首,哆哆嗦嗦起来:“我我” 刘三压根无视他们,而是继续如浴春风地看着凌欢,那样子,活像讨主人欢心的土狗,竟是满脸的小意儿。 不好,这货一定是看出点什么了凌欢的心中,不禁陡地打了个突,神情极其复杂地道:“你这是让我背叛大唐” 刘三恣意狂笑道:“大唐给你什么好处,让你忠诚于它,用背叛这词,实在太过荒谬。再说,终有一天,整个大唐,都会是爷的天下,你此时归顺我王,将来足可封侯入阁。” 虽然晋王反心路人皆知,可这货胆敢当众大放厥词,未免太过张狂了。 凌欢心中一动,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如此说来,最近闹腾得最凶的玄教与倭寇,都是晋王在布局了” 那融入人群中的,明眸皓齿的粉白小兵,却是无缘无故轻笑了声,遥视凌欢,竟露出一丝不知所谓的狡黠。 刘三闻声,眼神一凝,扫向混战的人群,却是啥也没发现,便摇了摇头,转向凌欢,一字一顿地道:“有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这个问题,你暂时还没资格了解。” 特么的,翻脸比翻书还快,竟敢跟老子耍拽,不知道老子是有微博的吗 凌欢砸了砸嘴,喃喃一声长叹道:“我也不想啊,可问题是玄教蓝色妖姬,及倭寇倍安平菊,都与我有仇隙,倘若晋王搞不定这些人,那我贸贸然投奔,与送死没啥区别了。” 刘三嗤笑一声,傲然道:“晋王旦有令下,普天之下莫有不从者,玄教与倭寇何足挂齿。” 普天之下莫有不从者嘁,你当晋王是戴红袖标的老大妈,可以逮谁谁倒霉吗 凌欢瞪大了眼睛讶然道:“哇,这么厉害。可我好像听说,玄教与倭寇,是连皇上命令都不听的货色。” 刘三身体微微一僵,握紧了双拳,可只是片刻之间,他便幽幽道:“那无知妇孺,怎能与晋王共争辉。” 无知妇孺怎么会这样,当今皇帝难不成是个小孩,而且是顾君的小弟弟。难怪这死太监刚刚说,顾君是长公主。 凌欢立刻意识到,自己忽视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当今皇帝是谁。可他还是先入为主,想当然的忽视了,妇孺另外一个含义。 第77章:悲壮 “晋王旦有令下,普天之下莫有不从者。”刘三终于不再遮掩,而是图穷匕见地,公然叫嚣起来。 刘三却不知道,他无心之举,竟帮了凌欢大忙。作为“外来户”,凌欢对这个世界,所知十分有限,甚至夸张到,连皇帝是谁都没弄清。 凌欢闻言大喜,正准备诱使刘三,说出更多的隐秘时,有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却突兀响起,彻底搅乱了他的节奏。 “快关城门,官兵杀过来了。”门楼上不知是哪个家伙,突然扯着喉咙,嘶声嚎叫起来。 众人霍然望去,骇然惊觉,现场的战斗竟已结束,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浪人队的武士,这些曾不可一世的强大真倭,无一幸免地倒在血泊之中,竟是被官兵全歼了。 而更为夸张的是,相对于他们的惨败,官兵一方,除有少数士兵受了创伤,浑身浴血外,竟无一人战死。 虽然从战斗一开始,浪人就处于劣势,但刘三等人,却压根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败得是如此惨烈,如此迅速。 “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山匪们的反应,与刚才姚金莲是一模一样,震惊的彻底懵住了。 幸好守门与绞索的匪兵,还牢记自己的职责,手忙脚乱地忙活起来。他们有的合力滚动绞索,将吊桥缓缓拉起,有的合力推动厚重的寨门,试图关门据守。 队伍中的屈东来与王贤德,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默契,两人几乎是同时暴喝:“一刀两断” 原本握在两人手中的,作为指挥标杆的军刀,携带强大的魂道之力,宛如旋转的银色闪电,风驰电掣地怒射大寨方向。 “一刀两断”,屈东来这是准备,当众与姚金莲再来一次恩断义绝了,可王贤德又凑哪门子热闹。几乎是所有人都愕然了,他们满头地雾水。 可像刘三与凌欢这样的高手,却一眼便看出,屈东来两人的企图,两把刀所要进击的目标,正是吊桥两侧的拉锁,他们这是要击落吊桥,为大部队官兵快速强攻,扫清障碍。 屈东来与王贤德这一声,仿佛在吹响冲锋号角,官兵们立即争先恐后地冲向寨门,此时夺下寨门才是最关键的。 那个粉白的神秘小兵,混在人群之中,似有所忌惮,并没竭力冲到最前面,而是在奔跑中,偷偷用黑巾蒙住了脸孔。 刘三冷冷注视着空中,那气势汹汹的飞刀,眼中却泛起一丝讥诮之色,陡地从身旁匪兵身上,夺过弓箭,“嗖”地一声,射了一支无声无息地冷箭。 箭矢到了空中,突地轰然一分为二,形似流行追月,竟是两支齐发的双星追月。 凌欢的预感是对的,刘三的实力,确实深不可测,两支箭矢在他手中发出,带着可怕的破空爆音,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在飞刀未及绞断绞索前,成功拦截了下来。 “嘭”地一声闷响,两支箭矢同时击中飞刀,强大的撞击力,甚至将飞刀击飞数十米远,方才力竭跌落在地。 绞索依旧在“嚓嚓”绞紧,吊桥缓慢而坚定的升高,屈东来两人的完美计划,似乎破灭了。 这本在预料之中,可凌欢内心,却没来由“嘎登”一紧,他发现刘三盯向战场上,正奋勇奔跑的官兵,眼神多了种莫名诡异的味道。 “退下,都给老子退回去”凌欢蓦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朝着士兵们撕心裂肺地吼叫。这声音带着强烈的悲怆之意,一瞬间传遍战场各个角落。 单中天心中一凛,神情极其复杂地盯向凌欢,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魂力,他居然在用魂力扩音怎么可能,他可是中了毒,如何使用魂力。” 若说在邗县军的心中,谁才是他们真正的领袖,那毋庸置疑,非凌欢莫属,这就是凌家军的真正内涵。而此时面对,凌欢那悲烈的凄厉示警声,士兵们没有任何犹豫,而是瞬间戛然住脚。 可面对刘三这般强大的敌人,即使士兵们停住脚步,那也是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在凌欢出声示警的同时,刘三又突然再次搭弓射箭了。可能是由于距离太远的缘故,此次刘三,没玩双星追月的老把戏,而是只射了一支箭矢。 箭矢在普通士兵的眼中,几乎是无迹可寻的,也是转瞬及至,射中了最前面一名壮年士兵的前胸。强大的贯穿力,几乎让箭矢穿胸而过。 见到这名士兵,倒飞着倒入血泊之中,已被士兵超过,落于人群中的屈东来,与王贤德两人见状,像是发了疯似的冲向前方。 可以他们的能力,即使瞬间即达,只怕也救不了身受重伤的,士兵性命。 “趴下,快趴下”战场上再次传来,凌欢那凄厉的预警声,与此同时,刘三果然再次搭弓射箭了。 屈东来与王贤德两人,眼见扑救已来不及了,在奔跑之中,立即想也不想,都同时脱手,将腰间的刀鞘扔了出去。在普通人眼里无迹可寻的箭矢,他俩却勉强能捕捉到轨迹。 士兵们对凌欢的话,还是出于本能来执行,闻言全都迅速向下卧倒。不过,站在最前排的先锋兵,却无一人后退,或者卧倒,而是像钢铁长城一般,屹立不动。 这一次,刘三是铁了心要震慑官军,不但仅射出一支利箭,而且还似全力以赴,射出去的箭矢快的惊人,连空气都被搅动的支离破碎了。 相比实力深不可测的大太监刘三,王贤德他们的实力,可就相形见绌了。他俩虽与先锋兵相距较近,可全力抛出的刀鞘,却只能勉强擦了下箭矢的尾翼,压根无法磕飞箭矢。 受刀鞘的触碰,利箭稍偏了些角度,却没改变方向,依旧深深插入到,一名年轻士兵的右肩胛骨,几乎透体而出。 巨大的惯性,将这名年轻的士兵,撞得急速飞退,却硬是咬牙刹住了身体,没有踩踏到身后,正卧倒的战友身上。 见此情景,大家才豁然明白过来,原来之前先锋队的士兵们,并非是忘记了卧倒,而是想要以身挡箭,为身后战友们,提供人墙保护啊 望着年轻战友,那坚毅而稚嫩的脸庞,望着那浑身鲜血淋漓,却又屹立如山的单薄背影,大家心中,仿佛有一头烈焰巨兽在咆哮,在燃烧 突然,士兵们向下卧倒的身姿,全体一顿,竟同时用兵器撑地而起。就见他们每个人都是双目赤红,浑身像火一般烈焰澎湃,虽静立不动,却杀气滔天。这是他们第一次,违抗了凌欢的指示。 唯有伤员身后的士兵,才满盈悲怆的泪花,冲上前护住自己的战友,并将自己的背留给敌人,防止敌人再次袭击。 依说,盾牌兵是能够抵抗敌人,放冷箭的,可也没想到,在匪兵中,还有如此可怕的强敌。要知,能射出如此可怕距离的高手,那可是连魂师都办不到。 再说,在奔跑过程中,盾牌兵手持大盾,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其他兵种战友的。更何况,此时的距离,还完全在敌人的弓箭,最大射距之外呢。 可现在说啥都没用了,毕竟有两名朝夕相伴的亲密战友,已重伤在敌人的利箭之下,只怕凶多吉少了。 到了此时,根本不用听从命令,盾牌兵便主动全力冲到队伍的最前方,准备用自己的盾牌,为战友们竖起一道,最坚固的防护线。 虽然这是凌欢,第二次亲历真实的生死拼杀,可当他亲眼目睹,曾经朝夕相处过的,年轻战士血溅当场,却又惨烈而悲壮的立而不倒时,他感到血脉偾张,心里仿佛有一团巨大地烈焰在烧灼,烧的他痛彻心扉。 望着战场上,那一张张执着而熟悉的脸,望着宁愿牺牲自我,也要保护战友的先锋队,与随后赶来的盾牌手们,望着他们身上淋漓刺眼的,不知是敌人或是自己的鲜血,凌欢只觉,大脑“嗡”的一下,炸裂了开来。 “啊”凌欢突然发出声,不似人音的吼叫,双臂猛地一震,“轰”的一下,紧绑着的粗绳及木柱,竟被某种神秘蛮力,瞬间炸成齑粉。 第78章:魔雨神话 当凌欢亲眼见到,那两名曾经的战友,被刘三逐一“点杀”时,一股从未有过的,要毁灭一切,愤怒到极致的情绪,陡然发酵,并迅速膨胀到临爆点。 像那次水漫魂海一样,凌欢的魂海里,再次出现,地动山摇的骇人景象,仿佛有一种神秘力量,在作祟一般,已经形成的,不知是好是坏的那苍茫之海,陡地巨浪滔天起来。 可怕的巨浪,瞬间席卷整个空间,魂海里仿佛是世界末日来了,凌欢感觉浑身像着火般烧灼,不禁“啊”地一声啸叫,骤然用力一震,紧绑他的粗绳与木桩,竟瞬间化为齑粉。 见凌欢突发神威,屈东来等人不禁狂喜,可随后又变得焦躁起来。只见凌欢不但不急于逃走,反倒呆立原地,无悲无喜地凝望虚空,莫名其妙地傻站原地了。 正当所有人都愕然时,空气中却突然飘出一阵,着魔的音符,间或伴有杀伐激越,悲壮而浪漫的琴声:“一瞬间、法则颠覆,我是谁、是我心魔乱舞,对与错、我能顿悟,恶魔开始一滴泪、在半路回头,我只有战斗、战斗” “好悲壮的歌声,好浪漫的琴曲”山上众人瞬间神魂颠倒起来,只觉这突然而至的曲调,妙不可言,令人每根毛孔,都“着魔”般共鸣,浑身的戾气,情不自禁地沸腾起来。 虽然大家都没看到,凌欢在奏曲,却都能感受到,这首琴曲就是他的杰作,是他在谱写一首,战意昂扬的战斗之歌,众人那浓烈的戾气,几乎在眨眼之间,脱变成了杀戮的情绪。 手中无琴心有琴单中天犹如见鬼一般,强压住心头澎湃外泄的戾气,骇然转向凌欢,口中更是难以置信地呢喃:“他,他是怎么办到的” 此时没人比单中天更确信,琴曲就是凌欢所为,毕竟当初在燕春楼时,他可是亲身领教过,“手中无琴心有琴”强大威力的,更何况,此时凌欢还是中毒状态。 “凌公子为了负伤兄弟,着魔一般爆发,竟以悲壮的豪气,挣断粗绳与木柱,简直太至情至圣了”屈东来等人见状,立即哽咽了。 由于距离较远,他们并没有着魔的感觉,只是为凌欢义薄云天的举动,而深为感动。 不好,凌欢的曲子,竟能蕴含摄魂魔音。难道手中无琴、心中有琴的传言,是真的刘三大惊失色。 他想立即出手阻止凌欢,以防山上众匪兵着魔,可又想借机观,察凌欢的真正价值,以此来确定是否杀了凌欢。 刘三犹豫不决,远处官兵人群中,那明眸皓齿的嫩白小兵,却是心头一紧,再也不敢保留,而是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他感觉凌欢此时的状态,非常危险,可能是郁气聚结“着魔”的征兆,倘若不善加引导,极有可能会走火入魔。 “邪不胜正”嫩白小兵脸色一凝,心中默念一声,一股不可见的,精纯无比的正能量透空而去,转瞬遁入了,远在山上凌欢的魂海。 这股神秘力量刚刚离体,嫩白小兵便“哇”地吐出鲜血。 他竟不惜自损实力,用“千里传密”之能,将自身精纯的魂力,打入凌欢的体内,以此来阻止凌欢入魔。所幸战场一片混乱,并没人注意到这反常一幕。 可惜此举,虽是嫩白小兵全力而为,作用却是不大,凌欢仅仅是身体抖了下,便再无反应了,空气中依旧传来曲音:“满天星雨、在坠落之后” 随着音律的继续,天地之间好似都有了回应,野人岭上空陡地彤云密布,飘起了沥沥细雨。这雨滴落在人的身上,让杀戮的情绪,终于到达极限,山上的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绿色的雨滴”不知是谁失声惊呼。 众人这才猛然惊觉,天上突然下的雨水,并非是常见的无色天雨,而是十分诡异的翠绿雨滴。 “音律化形”刘三骇然惊呼。不可能,即便是我,都做不到音律化形,凌欢只是小魂生,如何能做到 可还未等刘三有所反应,人群中便突然此起彼伏地,传来了阵阵惨叫。他诧然望去,惊觉寨墙上的匪兵,像失去了理智的困兽,高举兵器不分敌我,胡乱砍杀起来。 “魔雨”刘三蓦然瞪大异秉的双眼,震怖地惊呼了声。不及细想,便迅速扑到凌欢身前,探手抓了过去。 他意识到一个极为可怕的事实,倘若让情况再继续发展下去,不用官兵动手,大寨上所有人,都会自相残杀而死。虽然他不愿相信,魔雨即是凌欢所为,但直觉却告诉他,这是真的。 魔雨单中天闻言浑身一抖,神色极其复杂地死死盯着凌欢:“难道在狱中,噬魂魔琴失去的魔性,是被他吸收了”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凌欢能达到,引动天象的级别了。在他想来,魔雨现象只是机缘巧合而已。可事实却摆在眼前,也狠狠地给了他一记响亮耳光。 在众目睽睽之下,眼看凌欢即将被刘三抓住,诡异的事情,却发生了,未见凌欢如何动作,身形却虚幻了起来,让刘三扑了个空。 刘三的脸色顿时一愣,皱了皱眉,再次扑向凌欢,此次的速度更快,即便以单中天之能,都无法看清他的动作。 可刘三此举,同样是无功而返,凌欢的身体,好像变成了飘渺的烟雾,快到极致的手掌,竟毫无阻碍地穿体而过。 “好诡异的步伐”刘三的神色,瞬间难看起来,惊悚地望着凌欢。 不过在下一刻,他又不屑地冷哼了声,以更快的速度抓向凌欢。倘若连一个小魂生都搞不定,那他就不配,是晋王的大总管了。 这就是凌欢武斗时,所用的诡异步伐嫩白小兵的实力,既能达到“千里传密”的程度,当然也能看清事情的真相。他本想立即出手的,见此便又不敢妄动了。 此时的凌欢,却不知身外之事,只是出于躲避危险的本能,跨着曾经自创的,“十步追云”步伐,闪躲刘三的追拿,神智却被熊熊杀戮的烈焰所吞噬,对他来讲,身边人便是他的逆鳞,刘三伤害了他的战友,是不能饶恕的。 凌欢更不知道,在大寨上,魔雨飘落的同时,他魂海里的“海水”却在同步减少。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深埋魂海水下的棋殿,也裸露出海面,到了最后,甚至能看到幽深的“海底”。 如若此时,他是清醒状态的话,就会惊觉,在深深的海底,竟还有个矮小的孤岛坐落其间,它虽没有琴、棋两殿那般,巍峨的宫殿,却有一块血色巨石覆盖岛上,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块巨石,正是他以为失踪了的,“壹”字书法。 可惜此刻,他非但不清醒,还形似入魔,深陷杀戮的执念不能自拔,而这又让“海水”流失的更快,倘若再继续下去,是福是祸还真的很难说了。 刘三此举势在必得,他在伸手的同时,修为澎湃爆发,森然冷喝道:“黯然”他这是想用魂力禁锢凌欢了,屡次失手,作为高手他,丢不起这脸。 原本滑如游鱼的凌欢,在刘三那强大力场的作用下,“十步追云”步伐,再也施展不开,身形一顿,右臂便被抓了个结实。 凌欢刚被控制住,琴曲声便戛然而止,那漫天飘落的魔雨,也消失无踪。 随着魔雨的消失,山上处于混乱中的匪兵们,戛然住手,随即便渐渐恢复了神智,惊见身边或倒下,或血淋淋的同伴,眼里顿时现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迷茫之色。 可在下一刻,匪兵们却似有顿悟一般,都齐刷刷看向凌欢,眼神里充满了惊悸之色:“凌凌魂生竟有能力,让我们自相残杀,这简直太可怕” 他们终于忆起刚才的一切了,也终究明白了,曾经发生了事情,正因如此,他们才会震恐。 可他们看到的,却是更可怕的事情,被刘三紧紧抓住的凌欢,居然变成了绿人,那些裸露在外的皮肤,像竹叶一样绿的艳丽,绿的刺眼。 第79章:惊天真相 凌欢变成了绿巨人,所有人中,嫩白小兵的反应,则尤为激烈。 就见他突然启动,身形犹如鬼魅一般,从官兵的人群中,陡地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到了队前两倒地伤兵的身边,这份能耐,即便像鲁花那样的大高手,都无法做到。 “凌欢你别紧张,受伤军士的伤势不打紧,我有把握治得好。”明媚皓齿的嫩白小兵,千里传音给凌欢。随后身形晃了晃,黑巾后那嫩白的脸色变得惨白,似乎这个传音,耗费了他所有能量。 原来这次传音入密,同样含有一股强大的魂力,他不但要千里传音,提醒凌欢,还要将这股魂力赠予凌欢。因他清楚的知道,凌欢此时的状况,是急怒攻心着魔了,唯有借助外来力量,才能转危为安。 为达目的,嫩白小兵不但自损魂力,还不惜暴露行迹,也幸好身边官兵们,都是心悬凌欢安危,无人发现这一异状。 不仅是官兵,即便是实力不弱的屈东来与王贤德,都没注意到,嫩白小兵的存在。他们见凌欢有险,都忍不住,当即出声示警:“凌公子小心” 嫩白小兵这次出手,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凌欢此时的状态,确是戾气反噬,郁气攻心的结果,这股魂力刚一传到,便如定海神针,失去的海水瞬间倒灌而回,地动山摇的魂海,也快速平静下来。 魂海一复原,凌欢的皮肤便快速回归本色,神智也渐渐恢复了清明,他极为隐蔽地,扫了眼嫩白小兵,随后便神情陡地一松,闭目假寐,会心一笑:“竟然是她” 就在海水回流的那么一刹那,凌欢竟意外发现了血书小岛的存在,这对他来讲,绝对是意外之喜了。 更让他惊喜的,在他的魂海大岛琴殿中,突然出现了一架式样古朴,通体碧绿的古琴,上书“着魔”二字。这表明,他又有了一架战斗之琴了。 就在他察觉到,古琴存在的同时,有股清凉的能量,从“着魔”古琴中流出,瞬间流经奇经百脉,所过之处,无不像甘露滋润枯草,瞬间焕发出蓬勃的生命力,魂殿、魂海,变得更加凝实宽大,境界竟是又有了质的飞跃。 呃,不但壹字书法还在,兄弟们性命有保,而且我还因祸得福了。凌欢陡地睁开了双眼,淡淡扫向手臂上刘三的手,不愠不火地诧然道:“咦,刘大总管你太热情了,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 你不是随便的人,只怕随便起来不是人。刘三有意无意的,扫了眼山下,却是状似恳切地,朝凌欢干笑道:“凌公子不必自谦,本宫代表晋王诚邀您加盟,热情是必须的,不能太随便了。” 他虽然嘴上说的热情,可那只魔手却并未松开,不过,除此之外,他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要随便,要随便,我记得就在刚才,刘大总管还让我对某些人随便了。”凌欢冷冷搜了眼,单中天与姚金莲,不怀好意地道。 “当然,这是本宫当众许诺过的。”刘三眼睛一亮,乜了眼单中天,甚为威严地道:“单中天,你说是不是。” 随便。单中天心中嘎登一下,虽很忐忑,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唯唯诺诺地,朝刘三躬身道:“啊是,是是。” 被魔雨折磨的,的姚金莲,此时也缓过了劲来,强压住心头的惊悸,缓步走到刘三身前,福了一福,却用异样的眼神,紧盯着凌欢,装模作样地嗲声道:“刘大人,人家也不是随便的人呢” 可明眼人一眼便看出,她看向凌欢的眼神里,充满了“随便起来不是人”的荡漾。 姚金莲那样子,惹得嫩白小兵无名火起,她恨恨瞪了眼姚金莲:“不知廉耻”声音很轻、很淡,语气却很酸。随后他便不屑去看,而是悻悻地走向两伤兵,附身疗伤起来。 不知廉耻屈东来与王贤德恰好赶到,闻言,有些狐疑地看着这陌生的小兵,当看到他出手断箭止血,并祭起“起死回生术”时,内心彻底震撼了,“起死回生术”可非一般人能做出的,两战士有救了。 起死回生术刘三心中一凝,异秉的眼中寒光一闪,迅速扫了眼嫩白小兵的背影,才逼视单中天与姚金莲,目光越加犀利而凶狠,不容置疑地沉声道:“现在是效忠晋王的时候了,凌公子会给你们表现机会的。” 凌欢给我们表现的机会那岂非是在说,本公子的生死,将由这小人物来决定。 单中天不敢与刘三那可怕眼神对视,而是怨毒地斜视凌欢,伪作怯怯地,朝刘三惨然道:“小子誓死效忠王爷,即使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可,可若不明不白地,死在凌欢这蠢货的手中,小子不甘心啊” 我湿,说的如此慷慨激昂。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凌欢蓦地瞪大眼睛,惊讶地道:“刘大总管,我就弄不明白了,单中天他在说谁是蠢货。” 凌欢这话以退为进,正中单中天要害。眼前局面,是由刘三一手安排的,单中天这句“蠢货”,与直接辱骂刘三毫无区别了。 刘三皱了皱眉,缓缓松开抓住凌欢的大手,眼中渐渐现出冷意,瞪着单中天,一扬一挫地道:“单中天,你是这个意思。” 此言一出,单中天那怨毒的表情,瞬间大变,他惊骇地看着刘三,失声道:“小,小子绝无此意。请大总管您,千万别听信凌欢,这蠢货谗言啊” 凌欢邪恶一笑,抱臂站着,狡黠地看着单中天,却伪作愕然震惊道:“单中天,你这是在说,刘大人是非不分” 草泥马的凌老二,竟敢当众挑拨是非,本公子要杀了你。单中天含怒抬头,一对上凌欢那狡黠的眼神,心中便是一寒,老子差点又上了凌欢的当。 他将心一横,右手抡圆了,朝自己狠抽大耳光,“噼噼啪啪”声震全场。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便肿着猪头脸,鼻息咻咻、神志恍惚地道:“大总管您明见,想我单家倾尽全力,偷送大唐军械,收刮民脂民膏,支持晋王,您不能” “放肆”刘三霍然抬脚,狠狠一脚,踢飞话音未落的单中天,满目狰狞地振臂咆哮道:“你简直是找死” “啊”单中天还未落地,四周便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惨叫,目力所及处,所有匪兵都七窍流血倒毙在地。 咦,刘三这货杀光附近的匪兵,竟是杀人灭口了。凌欢心中一动。 单家竟敢叛国。与此同时,替伤员疗伤的嫩白小兵,突然掉头,冰冷的眼神,犹如利剑般直射大寨,周围的人顿觉如坠冰窟,被强大的气势,压的透不过气来。 单中天还从未见过刘三如斯血腥,更没见过他这般狰狞,刚一跌落在地,便手脚并行地跪行而回,朝刘三哆哆嗦嗦地道:“我,我” 不等他说完,刘三便一探手,“蓬”地一下抓住了他的领口,将他往跟前一扯,正反“啪啪”两记响亮的大耳刮,森然道:“本宫没听清刚才的话,你能再说一遍” 单中天嘴角淌血,怨毒地瞟了一眼凌欢,勉强做出个,比鬼哭还难看的笑容,满脸小意儿地道:“我,我刚才是在说,听从大总管您的安排,随便凌欢凌公子处置。” 这些话,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话音未落,他便浑身颤抖,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了。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凌欢轻咳了一声,板着脸道:“既然单中天要随便,那姚金莲你就不必客气了。” 第80章:一步三丈 刘三并不理睬单中天,而是有意无意地,斜跨了一步,紧贴着凌欢站定,状似贴身护卫。 姚金莲本就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见凌欢对她指名道姓,便扭捏作态地嗲声道:“凌公子真会开玩笑,刘大总管是让您随便处置我们呢,小女子哪有那胆子逾越。” 小女子我湿,真够恶心的,你只怕不是一般的大。凌欢擦了把额头虚汗,状似无奈地道:“这么说,只能让单中天随便你了。” “凌公子好坏,尽会欺负小女子呢。”姚金莲红着眼,满脸委屈地转向单中天,弱弱道:“单中天,你可别怪我哦。” 单中天见她那副装模作样的德性,极为腻歪,撇了撇嘴,暗想:“老子抛弃的破鞋而已,还有脸出来献丑。” 姚金莲恨透单中天,突见他撇嘴,不禁羞怒,捡了把刀鞘,没头没脸的朝着单中天抽打,气喘吁吁地道:“这是替凌公子打的,这是替刘大人打的,这是替王爷” 她看似弱女子,手底下却很有些蛮力,“噼噼啪啪”抽在单中天的身上,相比官府的杖刑,也不遑多让。 被一女人当众抽打,让堂堂单家大少情何以堪,单中天弹膝而起,就待还以颜色,却在无意间,瞥见一旁神色不善的刘三,不禁心中一凛,含愤咬了咬牙,又继续诚惶诚恐地跪下装孙子。 单中天突然站起,将姚金莲吓了一大跳,此时见他又再次跪下,心中大定,突然有些后怕,朝悠仁智子役使道:“智子你这贱婢,还不赶快废了他。” “哈伊”一身婢女装的悠仁智子,躬身应答。随即,她便面无表情地走向单中天,似乎并不将单中天放在眼里。 “你敢”单中天见此大惊,瞬间凝神戒备道。他虽从未见过悠仁智子出过手,但本能感到危险将至。 可他的话音未落,悠仁智子便突然凭空消失,等再次出现时,正持刀划过单中天的小腹。 “无影忍”刘三诧然惊呼。他并没阻止悠仁智子出手,对他来讲,这是失去单家的单中天,最后的利用价值。 所谓无影忍,是不借助任何道具,自由隐身的忍者,比当初的尹幽湄隐藏术,还技高一筹。 可即便如此,刘三也仅是惊讶而已,随即他便耷拉下眼皮,闭目养神去了。不管多高明的忍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都是无所遁形的,就像顾君,曾用“阴魂不散”击中遁形的尹幽湄一样,刘三对此是不屑一顾的。 “啊我要杀了你。”单中天后知后觉地,发出声凄厉惨叫,就地一滚,摆脱弯刀,满目狰狞地扑向姚金莲。 悠仁智子刚才那一击,却已破了他的气海,此时他身无半力,哪敢与悠仁智子对抗,找姚金莲的晦气才是正理。 曾横行无忌的单家大少,沦落到如此凄凄惨惨、戚戚的地步,真是可悲可叹了。 “悠仁智子退下。”刘三突地睁眼,戳指正要继续护主的悠仁智子,寒声厉喝道。 “是大人”悠仁智子用生硬的大唐话,恭声道。 咦,连这女鬼子悠仁智子,都对刘三言听计从,看来其中很有古怪。凌欢不禁眼中精光电闪。 没有悠仁智子的帮助,姚金莲不得不直面单中天的威胁,可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失去魅魂力傍身的单中天,居然只能跟普通的妇孺之流姚金莲,斗个旗鼓相当。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两人的战斗,并非是拳来脚往,而是像疯魔的泼妇打街架,你撕我一把,我咬你一口。 时间不长,两人便像遭疯狗咬了的梅超风一般,披头散发、衣衫破烂,鼻青脸肿,抓痕累累,凄惨无比了。 “够了,两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刘三突地大声呵止道。 正“抵死纠缠”的,单中天两人闻言,迅速松开狼狈不堪的对方,左右看看,气喘吁吁地,同时纳闷道:“大,大人您有何吩咐” 两人纳闷确有道理,若非有突发状况,刘三是不会出尔反尔的。 刘三没理两人,而是突地一探手,将凌欢抓到身前,随后吼道:“击鼓迎敌。” 大家愕然望去,的确出现了意外,不知何时,山下的官兵们,已悄无声息地全军压近了。 “咚咚”匪兵鼓手立即卖力的擂响了战鼓,躲在远处的匪兵们,又潮水般涌上耳墙,他们虽人数不多,弓箭与滚石等守城工具却是充足。 简直是胡闹,此山易守难攻,这不是让大家白白送死凌欢愤怒地瞪着山下,恨声斥道:“你们难道想让老子早点死吗” 这登徒子为了保护士兵,故意说的如此难听,却牺牲了自己,真是呆子。嫩白小兵治好两伤员,缓缓转身,直视山上,那气急败坏的登徒子,眼中竟莫名腾起了水雾。 凌公子,您故意暴露人质身份,却是想保全兄弟们的安全。倘若凌公子少根汗毛,我必率军血洗野人岭。王贤德虎目含泪,朝官兵们挥手嘶吼:“兄弟们退后一里” “血洗野人岭”官兵们竟然心有灵犀一般,齐齐朝大寨之上吼叫,那气势极为惊人,随即便决然掉头退后。 对他们来讲,凌欢的安全胜过一切,大家都不愚蠢,都明白他们的凌公子,此举用心良苦。 官兵们强大的气势,震惊了匪寇们,他们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紧张,不禁胆怯地望着山下。 而就在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山下时,监狱的方向,却很突兀地出现个单薄身影,像幽灵般,一晃身便消失在阴影里,好似从未出现过。 在消失的前一刻,他突地掉头看向城楼,眼窝深陷的双眼,布满血丝与仇恨,目光的焦点正是单中天。 对王贤德等人,刘三是不屑一顾的。不过,唯独有些忌惮那神秘的嫩白小兵。等官兵们话音刚落,刘三便略显紧张地喊道:“那藏头露尾的蒙脸小子,你是何人,为何而来” 早在嫩白小兵出手救治伤员之前,刘三就暗中留意了,也明白这是个实力强大的修士。否则,以他那横扫现场的实力,是无需将凌欢当人质的。 “我是要你命的人。”嫩白小兵一步便跨出人群,站在队伍最前方,遥指刘三,语气冰冷一字一顿地道。 一步三丈刘三见此瞳孔一缩,心中忐忑,却只好硬着头皮道:“本宫乃是晋王的人,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 一步三丈他刘三也能做到,但扪心自问,他绝做不到如嫩白小兵这般,信步闲庭,这让他更加警惕。 “刘孝德那逆臣贼子,不提也罢,徒增笑尔。”嫩白小兵连跨前数步,傲然站立城上攻击圈外,嗤笑道。 堂堂一代枭雄,跺跺脚令天下为之震动的晋王,在嫩白小兵的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堪,嫩白小兵到底是太狂妄,还是太无知。 此人竟知王爷的大名。刘三心中一寒,眼珠一转,试探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本宫不相信,你是个籍籍无名之辈,赶快报出名号,否则我将让凌欢血溅当场。” 既然眼前这嫩白小兵不惧晋王,那只有拿凌欢说事了,直觉告诉刘三,如此做法是正确的。此时他已无暇顾及,招揽凌欢了,迅速摸清神秘小兵的来路才是正途。 “小白脸,我说你还有完没完。老子不就无意间,撞见你杀了个独眼太监,何须不依不饶地,追杀我到这里”凌欢不待嫩白小兵反应,便突然跳脚嚷嚷道。 什么,他杀了个独眼太监刘三突伸出双手,紧紧掐住凌欢的脖子,瞪着异秉可怖的眼睛,情绪异常激动地,咬牙切齿道:“你,你说什么,杀了什么独眼太监” 呃,这货激动啥,莫非这厮跟那死鬼独眼假刘三,有超友谊的关系。 凌欢使劲掰住刘三双手,急促地连声咳道:“咳咳你的脑袋被猪亲过,老子说的明明白白” “看剑”嫩白小兵乘机启动,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在寨墙上,打断了凌欢的表演。就见他右手一晃,一柄秋水宝剑划过一流寒光,照着刘三后背狠狠插去。 第81章:危机 这嫩白小兵与刘三相聚数百步,且中间还隔着道壕沟,与高大寨墙,他居然乘着刘三分神之际,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登上山来,这份实力,简直太可怕了。 刘三来不及细想,身形一晃,便绕至凌欢的身后,反手将凌欢推出,挡住剑路,却将自己的身体缩在凌欢身后。 嫩白小兵一惊,闷叱了声,手腕一使劲,宝剑向侧面急转,险之又险地从凌欢的胸口滑过。 我湿,吓死我了。凌欢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凌欢是侥幸逃过一劫了,可嫩白小兵却因仓促收剑,忍不住沉沉的闷哼了声,“蹬蹬蹬”连退数步,方才勉强站稳。 乘着这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刘三毫不迟疑地,拎着凌欢脚尖急点,如一溜黑烟,撒腿就往后山鼠窜,居然不战而逃了。不是他胆子太小,而是嫩白小兵的实力,太深不可测了。 后山除有万丈悬崖,能有何处可以躲藏。凌欢费力张望,除了耳边“哗啦啦”的风声,甚至连方向都辨不清。 嫩白小兵也没想到,刚才还很狂傲的刘三,此时却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抬脚就跑。他愣了下,便叱了声,也脚尖一点,若一缕青烟,一手执剑发力狂追了出去。 匪众瞪目结舌地呆立当场,电光火石之间,他们压根反应不及。 单中天与悠仁智子看出了倪端,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刘三并未留话,两人还不敢擅自做主。 不知何故,就在嫩白小兵与刘三奔向后山的同时,山下的官兵们竟也突然退去,这倒让单中天他们松了口气。 刘三带着凌欢这个拖累,哪里又快的起来,还没等到达后山,就被嫩白小兵追了个正着。嫩白小兵二话不说,提剑就刺。 听到身后风声,刘三想也不想地故技重施,将凌欢的身体抡起挡剑。 可怜凌欢也算魂生级高手了,但被刘三当作武器使,却无力反抗,只能竭力抬头,惊见嫩白小兵的剑影又到,不禁咋呼道:“啊呀,你砍到我的头了” 凌欢暂时还死不得。刘三心中一惊,急忙拎着凌欢,狼狈滚向一侧,霍然回望,哪里是砍到头,分明是凌欢使诈。 连身为当事人的嫩白小兵,都是一头雾水,本能撤回已形成杀招的剑势。 凌欢暗叫一声可惜,却是一本正经道:“前面山高路险,既没尼姑又没和尚,不知刘大总管,如此猴急所为何来。” 有没有尼姑、和尚,关本宫屁事,老子逃命才是正事。刘三刚才一惊,已是冷汗涔涔,哪有功夫搭理凌欢,眼见嫩白小兵迫近,挥手喝道:“泼墨化形” 随着话音,凭空陡现一个墨色大字“刀”,这个刀字瞬间便化作弯刀,划着一溜寒光,朝嫩白小兵当头斩去。 书法第二重虚实相生,返璞归真。这不正是当初魔女尹幽湄,所使用的招数。这货竟然也会使。凌欢惊骇地死盯墨刀,本能惊呼道:“小白脸小心” 这登徒子说的真难听。嫩白小兵闻言,心房莫名一甜,耳根染霞,却是舞剑迎上,不屑地呵叱道:“雕虫小技” 秋水宝剑带着一圈银色的涟漪,迎着墨刀急速斩去。这圈涟漪气势惊人,空气都被搅动的,“嗤嗤”冽响起来。 湿,当初小白脸对我手下留情了,这才是她真正的实力啊。凌欢看的心头狂跳,口干舌燥起来。 “圣剑秋水”刘三脚尖连点,狼狈退后数丈开外,方才惊魂未定地,骇然惊呼道:“你,你是长公主刘欣溶” “住口”嫩白小兵怒目圆睁地打断刘三,森然喝道:“你这冒牌的刘三,是如何知晓长公主秘辛的,说” 什么叫冒牌的刘三难不成,那个曾被她杀死的独眼太监,才是真刘三。凌欢怦然心动,诧愕地瞪着嫩白小兵,也就是乔装改扮的,所谓的长公主刘欣溶顾君。 其实,早在顾君第一次千里传音给他时,他便知道,这嫩白小兵便是顾君了。不知何故,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想要知道,当朝皇帝姓啥名谁,又与顾君是何关系。 还不等刘三回答,突然在顾君身后,“轰”地一声,炸起一阵黑烟,随后,一个与刘三同样装束的蒙面黑影,很突兀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咯咯”这蒙面黑影刚一出现,便恣意娇笑道:“世人都说你是位高高在上,而又杀伐果断的奇女子,怎么遇到凌欢这坏胚子,你就好像方寸大乱了。” 魔女尹幽湄凌欢一见此人,全身汗毛孔便根根倒竖起来。来人正是曾将他折磨的,死去活来的玄教圣女尹幽湄。 “我是叫你顾君,还是刘欣溶呢。”不等顾君反应,来人又戏谑地道:“唉,如此简单的事你都弄不明白,刘三能知长公主秘辛,作为刘三的替身,被你杀死的独眼刘大,与眼前这刘二,当然也就明白了。” “蓝色妖姬,你说啥,刘大被长公主给杀了”冒牌刘三,也就是尹幽湄口中的刘二,惊骇地看着她,失声道:“你,你是如何知道我家秘密的” 乔装小兵的顾君见此,无声地闪身一旁,乐的旁听尹幽湄与刘二相互揭秘。 哦,难怪我当初从那假刘三,也就是刘大的身上,没有搜到信物、令牌之物,原来那厮是个冒牌的大总管。凌欢心中顿时了然。 “我不仅知道这些,还知道你就是潜藏在圣教中,冒充本圣女的晋王的爪牙。更知道,那个刘三才是真正可怕的人,也是乔装隐藏在大唐帝国的,最大奸细。”尹幽湄似乎没意识到,顾君的意图,而是挥着双手,朝刘二不无炫耀道。 正当大家都以为,尹幽湄是在得意忘形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一道不易觉察的寒星,从她手中发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刘二的面门激射而来。 老子就说,这妖女不会如此肤浅,果然谈笑于杀人之间啊凌欢失声惊叫道:“又是寒星。” 这寒星正是凌欢数度见过的,威力惊人,可将凶残的豺都冻裂、分解的,邪门功夫。 刘三才是隐藏在大唐帝国的,最大的奸细顾君双眸中精光一闪,若有所思起来。 “你”刘二激怒攻心,却只能竭尽全力地仓惶躲避。 “噗嗤”一声布衣轻响,挡在刘二脸上的织物,被寒星从中划破,飘向空中,一张苍白无须的太监脸,露了出来。 这张脸跟独眼刘大十分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眼睛,刘大是独眼,而这刘二的眼睛,却野兽般发着幽光,乍一看去,确与尹幽湄那天然妖瞳酷似,也难怪他能伪装尹幽湄。 刘二差点被寒星开颅,吓得面无人色,哪敢与尹幽湄靠的太近,惊骇地瞪着尹幽湄,一边仓惶后退,一边失声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尹幽湄并不追赶,而是诡谲一笑道:“圣翎一出,天下皆惊,在圣翎令面前,就你们那点破事,也叫秘密” 刘二与那刘大初见圣翎时,一样惊骇,闻言,面如死灰地失口惊道:“你竟敢背着尹教主,擅启玄教圣翎。” 咦,这个圣翎竟有如斯威力。连将皇权也不放在眼里的刘大、刘二,都吓得半死。凌欢瞪着眼,满脸的纳罕样。 他那又知道,圣翎真正可怕之处,不在于它实战时的杀伤力,而是其神秘的号召力。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圣翎都会是追魂帖,揭帖的追魂使者,甚至来自枕边人。 尹幽湄闻言,一改魔女的秉性,冷冷盯着刘二,寒声道:“你怎知我背着教主除非你们控制了教主。看来,最近煽动信徒造反,不是教主的本意,而是你们暗中操控的。” 刘二闻言脸色巨变,心虚地瞄了眼顾君,立即朝尹幽湄,疾言厉色地嚷嚷道:“休要信口雌黄,你们教内的事,与王爷何干。” 虽然晋王刘孝德的反心天下皆知,但自从当年小皇子失踪后,刘孝德却突然莫名其妙地偃旗息鼓了。此时尹幽湄的指摘,刘二可不想坐实它。 玄教的教主,被晋王暗中控制了顾君闻言,若有所思地冷冷看着两人互掐。 凌欢深恐天下不乱地,脱口道:“挟天子以令诸侯。” 挟天子以令诸侯尹幽湄三人不约而同地,诧然转向凌欢。 坏了,坏了,老子一不小心说漏嘴了。这里连楚汉争霸都没有,哪来的三国曹操,就更没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典故了。凌欢瞬间汗湿衣衫,搞不好要泄露外来者的秘密。 第82章:坠崖 太古怪了,他怎知我们的计划我必须将他顺利带给王爷,决不能让大唐与玄教得到他。刘二只觉心惊肉跳起来。 好一句“挟天子以令诸侯”啊尹幽湄异样地盯着凌欢。 难道晋王发动“靖难”,失败后突然潜伏,竟是为了谋划“挟天子以令诸侯”顾君遥遥望着凌欢,眼神虽有惊艳,却很冷冽。 此话对顾君的冲击力很大,根据暗衣卫密奏,靖难后的晋王,除了派密探四处活动外,却忍而不发,如今看来,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们的目标,是冲着失踪皇子殿下而去的。 咦,小白脸的眼神不对劲啊,莫非她发现了什么。我还指着她,美女救英雄呢。 凌欢从顾君脸上一扫而过,却竭力挣扎着朝刘二道:“刘二你这人者神龟,快放老子下来,老子又不是建筑公司的,玩不出你的盖中盖。” 人者神龟为何物这厮莫不是故意讨好本宫神功盖世。刘二不禁得意笑道:“放你下来是万不可能的,不过放心好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宫保证绝不会亏待你。” 建筑宫寺,盖中盖是什么意思哼,定是他在哪个寺庙厮混,结识的臭尼姑。尹幽湄想当然的认为,坏胚子凌欢肯定没干好事了。 刘二这货比老子还不要脸。凌欢大怒,张牙舞爪地怒斥道:“说什么不会亏待我,刘二你将我当什么人了。老子是小鲜肉不假,可对人妖却甚是憎恶,有种放我下来,老子要跟你单挑。” 刘二似乎也被那人妖二字激怒,异秉的双眼凶光乍现,突然毫无征兆地双手使力,将凌欢的身体当成麻袋,朝地上狠狠掼去,瞪眼森然暴喝道:“那你就去死吧” “轰”地一声闷响,刘二的脚下,瞬间尘土飞扬起来,甚至还腾起了一阵黑烟,连刘二与凌欢的身影,都被遮掩了进去。 “不好遁术。”顾君失口惊叫,瞬间将一缕强大的念力,锁定凌欢,竟莫名其妙地,直奔后山冲去。 想用隐身的遁术逃走,门都没有尹幽湄蓝眸中冷意大盛,向下猛地一蹲,身形便诡异的消失在原地,其诡谲程度,与那女鬼子悠仁智子的遁术,有得一拼。 亲历神秘遁术,这是凌欢第二次经历,上次被魔女尹幽湄控制,他没有任何感受,可此次却截然不同,他只觉眼前一黑,精神一恍惚,再有感觉时,就已出现在后山崖边了。 这货想要跳崖凌欢往下一瞅,足下烟雾缭绕,深不见底,不禁心惊肉跳地,大叫道:“老子不是杨过,刘二你要追随小龙女,可别拉我垫背,老子细胳膊细腿,垫着搁人。” 顾君与尹幽湄两人,几乎是前后脚赶到,她们见刘二竟将凌欢带到悬崖边缘,心中都是咯噔一下,只能呈犄角围定刘二。 刘二不顾一旁鼓噪的凌欢,而是绷紧神经,直面顾君两人,背对山崖,涩声尖叫道:“你们赶快退后,否则,我就带着凌欢跳下悬崖。” “刘二,你的主子都不敢如此威胁我,你知道它的后果吗”顾君剑指刘二,眼神冰冷地望着他,浑身气势凌然,森然道。 “我明白,在当今大唐,你才是真正的,权掌天下第一人。”刘二的大手抓紧凌欢,紧了紧,呵呵惨笑道:“靖难之后,全天下人都认为先皇驾崩,其实那不过是假象而已。” 权掌天下第一人,那岂不是皇帝凌欢震惊地瞪大眼睛,望向顾君,连身处险境的窘态都忘了。 难怪刘二叫顾君为长公主,原来十几年前,老皇帝假死后,推他妹妹出来当女皇了,怪不得尹幽湄说,顾君是皇女呢。 咦,不对。老皇帝在假死后,不可能推出个,没有说服力的孩子当政,那时的长公主必须成年才行,可我看顾君,顶天也就十岁而已,压根不像是长公主。 顾君瞬间柳眉大皱,向前斜跨一步,逼视刘二,语气淡然,却又决绝道:“不管如何,只要你放下凌欢,我便既往不咎,饶你不死。” “虽然我相信,你能说到做到,但让我妥协那是不可能的,你最好别逼我。”刘二急忙再退半步,直到退无可退,才神情紧张地盯着顾君,颤声阻道。 “切,大家不是吓大的,要跳崖你跳好了。”尹幽湄突地拔出柄软剑,轻轻震了震剑锋,玩味地瞥视刘二,满是讥诮的嘲讽道:“更何况,凌欢的死活,又与别人何干。” 本宫在威胁长公主,你这妖女又来凑啥热闹。刘二心情极度不好,阴沉着脸,刻意忽视尹幽湄,眼睛却死死盯向顾君。 顾君轻轻摘下黑巾,露出一张绝世素颜,眉眼深邃,看不出喜怒,语气冷漠地道:“刘二你别再枉费心机,我还是那句话,放了凌欢一切都好说,如若不然,不仅是你,连那隐藏最深,已身居高位的刘三,我都要挫骨扬灰。” 身居高位的刘三,她已经知道真正的刘三是谁了刘二蓦然瞪大眼睛,震撼地道:“你不是长公主刘欣溶,长公主绝没如此年轻,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魂道修炼到极致,容貌不是问题。”顾君扫了眼凌欢,逼视刘二,眸中冷意更深,露出一丝隐约的嘲讽,淡淡地道:“刘三几乎每日都能见到皇帝,不会没告诉你,长公主长什么样,是他有怀疑,你替他问了。” 咦,今天顾君与尹幽湄都很反常,老子有这么重要 凌欢闻言,咧嘴湿湿一笑,却不料崖边冷冽的寒风扑面而至,压得喘不过气来,差点没呛着。他这才惊觉,自己正面对云雾缭绕的绝渊峭壁,不禁全身鸡皮疙瘩林立起来。 不好,她怕是已猜到刘三是谁了,倘若让她回到京都,刘三则危亦,王爷的大计也将付诸东流,决不能让她活着回去。 刘二心中一凛,眼角跳了跳,狠了狠心,咬牙道:“不错,刘三怀疑你,并非是真正的长公主,老皇帝至今也还活着。你若告诉我,老皇帝和长公主都去了哪。让我放掉凌欢,也并非不可能。” 顾君扫了眼凌欢,冷漠的眼神有了丝挣扎,脸色苍白道:“我要你放了凌欢,那是因为他比你更有价值。不过,与帝国相比,这登徒子却没那资格。” 唉,刘欣溶你说的绝情,其实还不是进退失据了。这坏胚子有什么好的,轻佻油滑,贼眉鼠眼,若非本圣女想得到圣光的秘密,才难得管这坏胚子死活。 尹幽湄咯咯一笑,斜跨一步,逼近刘二,扬了扬软剑讥笑道:“刘二你别痴心妄想的耍花样了,即使刘欣溶饶了你与刘三,我都不会放过。没胆子跳崖,那就乖乖束手就擒。 “你惧怕刘欣溶,本圣女手中的利剑,也不是吃素的。将凌欢交出,再告诉我教主在哪里,本圣女一心软,说不定饶你不死。” 刘二像似见鬼一般,骇然后退半步,半只脚踏空后,浑身一颤,瞬间将凌欢的身体挡在前面,红着眼声色俱厉道:“尹幽湄你别欺人太甚,再继续往前,我就跳了,倘若如此,我王对玄教将会不死不休,你可千万别自误。” 凌欢回过头,朝顾君淡淡笑了笑,却有种说不出洒脱的味道:“上一世我是英雄,却辜负了一位雪莲般的女孩。这一世,我本想活的洒脱一些,可惜世事难料,白云苍狗。 “顾君谢谢你,凌大朗与赛西施两人,只怕都与皇子失踪案有关,请你好好照顾他们。大唐帝国真正最可怕的敌人,不是玄教,也不是枭雄晋王,而是士绅豪阀,这一点,你父皇早在布局。另一个帝国还没发生的敌人,他们来自海上” 凌欢说到这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使出浑身力气,两脚朝地上使劲一蹬,推着刘二,陨石般朝崖下坠落。空气中回荡着,他那最后的声音:“回家,回家,回到了她的家,在浪尖把我的心洗清,在山巅把我的魂唤醒” 第83章:百年回眸 “回到了她的家,她是谁”顾君心中一窒,没有任何犹豫,身影快若闪电,朝崖下急掠而去,有两滴晶莹的水滴,飘飞在空气中。 “他居然漠视我的存在,只是讨好顾君。”尹幽湄喃喃自语,恍然间,有种从未有过体味:“我有那么差劲。” “圣女,那个隐姓埋名的项虎,通过山寨密道,已将官兵悄悄引进山寨,单中天与姚金莲眼看抵不住,已偷偷逃走了,我们该怎么办”悠仁智子不知何时,已如幽灵般,突然出现在尹幽湄的身边,躬身说道。 “智子,自从晋王杀你全家,你隐藏倭国后,隐忍至今,现在是你复仇之时了。”尹幽湄眼神迷离的,遥望云雾缭绕的崖下,将一支赤色圣翎令递给智子,表情冷漠地道: “从这一刻起,启动圣翎绝杀令,将大唐所有的藩王,灭族,再嫁祸给晋王,让他成天下公敌。并将那些藩王的财物,全都就近转移到各个分舵秘藏。” “没没有教主的命令,只怕此行不妥”悠仁智子眼睛一亮,却期期艾艾地道。 若凌欢在此,听到悠仁智子的话,一定会震愕不已,此时的悠仁智子,竟是一口标准的大唐官话,哪又像是女鬼子。 “正因晋王暗算了教主,本圣女才会启动绝杀令。你不必啰嗦了,立即去执行绝杀计划,事毕,再继续隐藏倍安平菊的身边。”尹幽湄依旧远眺虚空,眼神复杂地命令道。哼,坏胚子,你不是要帮那顾君么,我就偏不让你得逞让大唐大乱。 教主被晋王给杀了悠仁智子身形一颤,默默地躬身后退,渐渐隐没在空气中:“是圣女。” 尹幽湄所说的坏胚子凌欢,那时在崖上,乘刘二分心,突然发力,用自己的身体,将刘二推下了山崖,自己也未能幸免。 跌下山崖后,他抬脚就将刘二踹飞。跟个死太监纠缠跳崖,死了成烂苹果;活着演色戒;都死了就变肉蒲团了。实在伤不起啊 虽然那时他的选择,实为性格使然,却非一时冲动,但当身体真的直线下坠,耳边狂风呼啸,冻得瑟瑟发抖时,还是忍不住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他感觉身体一顿,竟诡异的悬停在半空中,不禁诧然睁开双眼,惊愕地发觉,一只如玉般的白嫩小手,正紧紧抓住自己的胸襟。 “哼,你还未将话说明白,便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一声冷哼传来,顾君衣衫烈烈,如海底捞月一般,一手抓住凌欢,一手甩出条长长的红丝带,紧紧缠住崖壁一颗凸出的,歪脖子小树上,嘴角却隐有血迹滴了下来。 死里逃生,让凌欢瞬间,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汗湿的通透。情不自禁的,双手攀住顾君的手臂,使力向上攀爬。 “哗啦”一声,崖壁小树吃不住力,扯动的树根处碎石崩飞,落在顾君的身上,发出“噗噗”的闷响,弄得凌欢满身的灰尘,吓得他一动不敢动了。 “你找死啊。”顾君闷哼一声,脸色苍白无比,娇躯震了震,竟是荡了起来。 凌欢耳边山风呼啸,身体随之飘忽,心中咯噔一下,突然神色平静地开口道:“顾君,你放手吧。” “什么”顾君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奇道:“为什么” “放手也是一种温柔,我们的爱情太沉重,这颗小树承受不住。”凌欢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双手,任由身体滑下。 “你这登徒子”顾君错齿娇喝,手上一使力,硬是将凌欢拉到面前,近在咫尺的嗔目瞪视,眉梢儿却透着欢喜。这登徒子在如此险境,居然还要作怪。 凌欢抹去脸上灰尘,抬头一看,顿时心头一窒,鼻子发酸,只见顾君双眸发红,隐含水雾,小脸赤红一片,小嘴急促张合,模样极其狼狈。 “顾君,你能跟我说说,大唐帝国靖难的事儿吗”他尽量调匀呼吸,让身体平衡些,嘴上却不着边际道。 “先皇驾崩,晋王靖难谋反,小皇子失踪,家喻户晓,有什么好说的。”顾君似嗔似怒地瞪着凌欢。 她本想保密,心儿却紧得无法呼吸,不禁调匀气息,抓紧了他,黯然道:“当时先皇确实病重,晋王勾连各地藩王蠢蠢欲动,为了永除后患,先皇故布疑局,诈死。那司礼监太监与禁卫军统领,其实是先皇的隐子。 “可惜,此举虽引动了晋王,却没能尽全功,晋王突然偃旗息鼓了。”顾君想装着漠视他的感受,却找不到足够的勇气,在说出帝国最大的秘密后,竟感觉无比的轻松。 “其实,顾君你不说我也知道,所谓的小皇子,只是个骗局。先皇压根没有皇子,只有公主,为了能让江山永固,他亲手导演了靖难案,事后却隐于幕后,让当时已是魂皇巅峰的长公主,暂时监国,直到公主继位为止。” 凌欢砸了咂嘴,语气平淡,却石破惊天地说道:“而如今,公主应该实际继位,先皇也被长公主带往东猴顶冰藏了。直到晋王再次造反,先皇会再次出现,占据大义。甚至连晋王想要利用所谓的小皇子,都被先皇算得死死的。” “你”顾君大惊失色,小嘴因为震惊,微微张开,原本高抬的手臂也遽然下垂,两人之间的距离,因而又恢复到一尺的状态。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帝国最隐秘的秘密,全帝国知道此事的,除了长公主与先皇,也只有她了。就连她也都是才知不久,凌欢竟能说的只字不差。 其中特别是长公主与先皇的去向,要知,燕山绝顶东猴顶,那可是海拔两千多米,常年积雪,人迹罕至的绝地,外人如何能知,除非是妖孽。 可她哪里又知道,作为现代人,凌欢不仅到过东猴顶旅游,而且还知道,那是帝都地区最寒冷的地方。 在古代,没有人造冷冻技术的情况下,要将一个垂死的病人,进行保存,除了用天然冰来冷藏,别无它法。而要想在帝都附近,找到合适的条件,就非东猴顶莫属了。 当然了,凌欢敢于武断说出,先皇的藏身处,除了这些外,还有此时落后的交通条件作为依据。 大唐不是仅有东猴顶最适合,比如更加寒冷的天山山脉,以及长白山山脉,但这些地方距离帝都太过遥远,压根不便于先皇掌控帝都。 相对于顾君的震惊,凌欢却显得格外平静。他之所以如此说法,并非是炫耀自己的见识,而是存心震撼顾君,好为下一步做准备。到了此时,他早就想开了,大不了再来一次,穿越回去就是了。 乘着顾君心情大乱,凌欢低下头,在那近在眼前的,晶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嘿嘿一笑道:“真香啊。” 顾君遭此袭击,浑身一颤,紧抓凌欢的手,如遭电击的猛地一抖,将凌欢的身体,如同草革一般,远远甩到了空中。 “百年回眸,方换今生擦肩,千里姻缘一线牵,只羡鸳鸯不羡仙,顾君,若有缘再见,我定娶你。”烈烈风中,传来凌欢那飘忽,但却霸道的声音。 百年回眸,才换今生的擦肩顾君霍然惊醒,手中的红丝带,携雷霆之势,在崖壁接连抽打,身体更如陨石一般,急速冲向凌欢坠落的方向。 可惜,她心慌意乱之中,一时竟寻不到凌欢的踪迹,更是无法准确锁定,不禁心急如焚,泪如雨泉的切齿哽咽道:“卑鄙的登徒子,辱我清白竟敢逃避,我饶不了你。” 第84章:喋血 虽然顾君的实力很强大,但在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悬崖下,依旧显得十分渺小。自从失去了凌欢的踪迹后,她就再也没有“找到”,仿佛凌欢本就不存在似的。 这还能理解,而最感诡异的是,随着身体的坠落,她的感知范围竟越变越小,最后甚至小到远逊目视的程度。这是她踏入魂皇境界后,从未有过的,也是极不可思议的事。 如此状况,不要说搜救凌欢了,就连她自己都很危险,毕竟,无法预知并规避危险,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凌欢被顾君甩出空中后,身体就如垂射的炮弹,瞬间坠向谷底,并且越来越快,那离奇的高速,完全违背了力学原理。 这倒不是说,顾君用力过大,而是凌欢的直觉。虽然他从没有过类似的经历,但力学理论还是懂的,此时的速度,起码是正常状态下的5倍以上,而且越往下沉,速度就变得越快。 这山谷有古怪仿佛为了印证凌欢的猜测,不知何时,他魂海中那只通体墨绿的古琴,竟无人自动,缓缓飘向魂海,发出炫目的绿芒,对接近谷底,一副雀跃躁动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快被冻僵的时候,下坠的身体突然一顿,像是撞进了粘稠的沼泽地,下坠之势迅速缓慢下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又倏地一空,已落在一处空地上了。 果然如此,那刘二早知这谷底有古怪了。凌欢暗叹一声,侥幸逃过一劫,不知是喜是悲,举目打量四周。 这是一片幽暗死地,四处都是灰扑扑的,地上有林立的怪石枯木,更有大量奇形怪状的骸骨,有的像人骨,有的像兽骨,不知存在了多久,腐烂而森白,显得触目惊心。 他抬头看天,除了灰白,就是虚无,别说是野人岭山峰了,连天空,云雾都不可见。 莫非已到了谷底凌欢呆坐在地,神色阴沉,这里异常阴森可怖,让人有种窒息的危机感。不过,魂海中的那架翠绿古琴,所散发的绿芒,却更甚,似乎要冲出魂海。 咦,这里竟不能与天地沟通凌欢感应到,除了自身的魂力外,天地间居然没有灵气,也就是说,不能借用天地之力。 他试着起身,很轻松便站了起来,身体并没有任何妨碍,也就是说,他跌落谷底,除了绿色古琴有异动外,几乎是毫发无损。 按正常情况,若这里是谷底的话,就一定有水源,毕竟,经年雨水,肯定会在低洼处形成水潭。 为了证实这个猜想,他便认准一个方向,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可令他震惊的是,这里似乎没有尽头,他所经过的地方,几乎处处都没啥区别。 也不知过了多久,始终看不到天色,四周景物也如出一辙,可凌欢的心,却渐渐沉了下来。此地似乎是谷底了,可大的离奇,他找不到出路,地上的尸骨却越加散乱。 本来他见没有水源,还挺高兴,毕竟雨水有出处,便能证明,谷底有出口。可事实却很残酷,这里确实没积水,却广漠的无边无际,压根就找不到所谓的出口。 他不禁再次加快了脚步,警惕的看向四周,这里沉寂的让人惊悚,诡异而阴森,潜意识告诉他,有巨大的危险存在,否则,那刘二也不会费尽心机的,将顾君引到崖边了。 直到又过了十来分钟,凌欢猛地脚步一顿,双眼露出凌厉之芒,忽地望向空中,渐渐嘴角玩味地挑起。 原本虚无的空中,肉眼可见的,乍然出现了一阵涟漪,很快一个身影便暴露出来,像没有重量似的,缓缓飘落地面,没发出一点儿声息。 顾君凌欢快步走到这人影身边,这躺在一处怪石旁,没有任何反应,衣衫完整的人,正是小兵打扮的顾君。 “顾君,你怎么了”凌欢俯下身子,伸手探向顾君的鼻端,发现没啥呼吸,不禁摇了摇她的肩膀,焦声唤道。 见她软绵绵的,还是没有反应,凌欢不禁将她仰面平放,后颈垫高后仰,松开领口、腰带,附身嘴对嘴做起了人工呼吸。 可他没注意的是,顾君的两颊,不知不觉间浮起了两片红霞。其实,顾君不但意识清醒,而且还有微弱的呼吸,只不过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罢了。 当时她紧跟凌欢坠向谷底,不仅没找到凌欢,而且还逐渐失去了修为。 不知是何原因,她一路不仅遇到了,凌欢所经历过的那层阻挡,还另外又遇到了一层阻挡,而且就是在那时,她的修为被莫名其妙地压制了,这也是她迟坠谷底的原因所在。 这登徒子太卑鄙了。顾君是分外的羞怒,若修为还在,杀人的心都有了,她还以为,凌欢这是在乘人之危呢。 可当她终于明白,凌欢是真心急救时,感动的同时,居然有些淡淡的失落,内心极其复杂。 咦,有心跳了凌欢在无意间,发觉了顾君的异样,以为是自己救醒了对方,不禁又惊又喜,手忙脚乱地这儿摸摸,那儿探探:“顾君醒醒,你之前遇到什么,怎会昏迷的” 我怎么会昏迷,当然是因为你这无耻的登徒子了。顾君口不能言,却狠狠鄙视了凌某人一番。 不对,她既然有气息,为何还未睁眼凌欢见顾君一切正常,却没醒来,很是纳罕地摸了摸嘴角,悠然一叹道:“哎,要不要继续人工呼吸呢。话说,她的唇还真是香甜。” “你你无耻。”顾君那堪他这般言语,羞怒之下,竟恢复了说话能力,脱口而出道。真无耻,明明是亲嘴儿,却说成是人工呼吸。 你刚才是装昏迷,想要骗取我的初吻,太不道德了。凌欢面露喜色,却偏偏摇头哀叹道:“唉,这是圣洁的急救方式,你却偷偷数我的牙齿,还数错了,32颗牙说成无齿了。” “你,你”顾君羞不能言,美目怒然睁开,隐隐有水雾弥漫。眼光瞥处,凌某人眼中似笑非笑,不免芳心惶惶,急急垂下眼帘,不敢与他对视。 突然的,顾君倏然睁眼,芳心急跳,只见身边的凌欢踏前数步,气势凛然地远眺前方,全无方才那般轻佻,如此肃穆的状态,是她从未见过的。 显然,顾君不知凌欢怎么了,却被他的气势惊扰,此刻顺着凌欢的目光远眺,惊觉远方有大片黑云压来,并隐含阵阵嘶吼隆隆传来,这声音诡异无比,令人深感毛骨悚然。 很快,黑云就变得清晰,竟是一群原始人模样的野人,他们身材瘦小,双眼露出凶残的红光,速度奇快,转眼间便从远处奔到眼前,嘴里发出令人牙酸的禽兽嘶吼。 顾君瞬间面色惨白,身子颤抖,似在挣扎,可她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危险临近。 几乎在这些野人临近的同时,一直蓄势待发的凌欢动了,他“呛”地拔出宝剑,身体猛地冲出,化作一道残影,以极快的速度,刹那绕着顾君一圈。 不知何时,顾君的秋水宝剑,竟到了他的手中。剑锋之下鲜血迸溅,临近顾君身周的那些野人,纷纷身首异处。可野人们犹如死士,前者死亡,后者却更加凶残的猛扑上来。 凌欢露出滔天戾气,守护在顾君四周,不断的冲出去,阻挡敢于靠近的野人,仿佛他成了守护神,绝不让任何敌人去伤害顾君。 顾君身体颤抖,眼含淡淡的氤氲,死死地睁着眼,隐隐看到四周潮水般的人海,她更多是听到了凌欢的冲杀,那粗重的呼吸声,犹如初冬的惊雷,不断捶打着她的芳心,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第85章:魂力化琴 在顾君那压抑到窒息的等待中,时间流逝的非常缓慢,世界仿佛变成无声的画面,除了染血的山体,只有凌欢那里的疯狂,使得顾君四周数十丈范围,成为绝对真空的禁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两个时辰,甚至是更长的时间 凌欢犹如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没有丝毫的停息,这些野人像是杀不完,不断地冲来,甚至还出现了不少实力强悍,堪比猛虎的凶残异兽。 这些异兽体型怪异,是外界从未所见的,逐渐的,异兽的数量超过了野人,战斗进行的更加激烈,可凌欢依旧是不知疲倦的搏杀。 杀戮不断地进行,血腥的气息直冲苍穹,直至无限久后,那些野人与异兽,不知何故的突然退去,世界才安静下来,衣衫褴褛的凌欢这才蹒跚而回。 顾君愣愣地看着凌欢,他衣不遮体,血人一般满是疲惫,露出的肌肤伤口纵横,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倦怠的脸上,却露出抹明朗的微笑,眼神则坚毅无比。 漫长的时间内,他都没有丝毫的休息,阻止一切生物来伤害顾君,甚至在他的疯狂下,即使最危险的时候,顾君身周数丈方圆,也都是绝对的真空。 可如今,他已疲惫不堪,踞坐在顾君身边的怪石上,大喘着粗气,充满阳光的笑脸,一句话也没有,就这么恬淡地看着顾君,自信而温馨。 四周死寂一片,只有同样狼狈的两人,如同永恒的守护雕像,一人踞坐,一人仰躺。 我要伤他性命,可他却不离不弃,哪怕是身陷如此绝境,他都坚决守护我。顾君死死盯着凌欢,双目漫溢晶莹,芳心撕心裂肺地痛,却有种从未有过的甜蜜温暖,迅速的蔓延开来。 世上之人,多是欺世盗名之流。也唯有他,才能无耻的堂堂正正,是登徒子中的实君子。顾君望着凌欢,一抹惨然的笑纹浮在嘴角。现在才意识到,是否已是太迟 直至她欲言又止时,极远处一声凶兽的厉啸,轰然打破了平静,有两个堪比泰坦巨人的野人,凶残的横冲而来,随后是少量的野人,与大量嘶吼伴行,可比食人巨猿的异兽。 凌欢回头看了眼顾君,粲然一笑,毅然转身冲出。 顾君小嘴开阖,却一个字符也发不出来,只是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看着凌欢消失,甚至连头都无法转动,所能见到的,仅有那孤寂挺拔的背影,却宛如山峰般高大。 此次的战斗,让顾君揪心的嘶吼,与凄厉的惨叫声,却仿佛一辈子那么久。她不知血战如何惨烈,更不知凌欢是怎样熬过来的,只晓得自己的视线里,一个生物都没有。 直至四周再次寂静下来,可凌欢回来的却很迟,时间是第一次十倍有余。 他动作极其缓慢的,依旧回到那块怪石旁,踞坐那里,一只手背在后面,左腿似乎有些吃力,头发散乱,浑身浴血。他呼吸粗重,气息却很虚弱,依然恬淡的看着顾君,浴血的脸上露出牵强而阳光的笑意。 “你为何要管我,你滚。”顾君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凝着凌欢,深怕会将泪水惊落。 “这些凶兽与野人,似乎受人控制,与晋王所豢养的死士像极。”凌欢目光温和地看着顾君,也不气恼,声音沙哑的悠悠道。 “你”顾君激怒,最终却平静地说道:“我骗了你。” “我知道。” “我是皇家的人。” “我知道。” “是我让鲁花利用你的。” “我知道。” “即使你现在救我,将来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 “我这辈子注定只会孤独终老。” “我知道。” “你除了会说我知道,还会说什么。”顾君气急,几乎是一个一个字的吼出来。 “上一世,我对一位女孩许诺,生不同衾、死要同穴,可我却背弃了诺言。这一世,我不说,只做,哪怕颠倒整个世界,只为摆正爱我的人影。”凌欢眼神空洞,悠悠呢喃道。 “谁,谁爱上你你,你无耻”顾君怦然心跳,声色俱厉的分辩道:“你,你滚开。” 她的这个滚字,仿佛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异兽的厉啸声远远回荡,第三波战斗即将到来。她身儿一颤,竭力挣扎的站起,却怎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欢,再次蹒跚离去。 第三波的战斗,顾君依然没有看到任何画面,可当一切又再次回归平静时,凌欢却用了十倍于第二次的时间,才十分缓慢地挪到她的身边。 顾君所看不到的是,在凌欢的身后,是一条刺目的血路,那是他伤口所流的血。 他两只手都背在了后面,显得扭曲,双腿有些异样,吃力的颤抖着,乱发短了一大截,气息更加虚弱,却依旧恬淡的看着顾君,血痕交错的脸上,露出难看的笑意。 顾君的美目瞬间红了,泪珠儿无声的流淌,怎么也止不住。虽然她不清楚凌欢真正的伤势,但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已虚弱到了极致,也已临近了极限。 她明白,若没有凌欢舍身守护,自己早就遭遇不测了,可为了保护自己这个“敌人”,凌欢付出沉痛的代价,甚至可能是生命 第四波攻击来的很快,兽与人的实力不但更强,甚至还出现了少量凶残的飞禽,这些飞禽虽然硕大嗜血,来去如风,却无法靠近顾君。 凌欢的疯狂,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防护,也要先行击杀凶禽。顾君甚至还看到,在凌欢击杀飞禽的同时,被一只巨猿从后袭击,生生撕裂下一块血肉。 当一切结束时,凌欢是拄着两根枯木,用了漫长的时间,才艰难地移回顾君的身边。他没能再坐着,而是半躺在那儿,模样已不成人形,却依旧恬淡的看着顾君,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走”顾君一向坚强,此刻却早成泪人儿,心痛的几欲窒息,徒劳地挣扎着,涩声哽咽地哀求道:“求求你,离开这里吧” 凌欢静静地注视着她,却没有离去,只是淡淡的沉默。有时候,遗忘是最好的解脱,有时,沉默却是最动听的诉说。 “我怀里有颗神玺,你拿去寻找鲁花,她会教你如何做的。”顾君呼吸急促,泪眼弥漫了血丝,忍着窒息的绞痛,凝重地说道:“你留在这里也是无用,快走吧。” 神玺莫非是传说中,象征皇权的玉玺凌欢深深地看了眼顾君,神神叨叨的说道:“怎么会没用,我留在这里,大家都是安全的。” 你留在这里,大家都是安全的顾君悲伤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迷茫,泪眼模糊间,精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什么,可却怎么也不得要领。 “呱呱”远空传来猛禽那凄厉的叫声,宣告着又一波的攻击开始了。顾君见此,身子紧张地颤抖起来。远处轰然骚动,进入眼帘的,是天地间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影。 可惜了,这刘二实在是太狡猾,此次,还是没能现身。凌欢并没有冲出迎战,而是深深地看了眼顾君,便结跏趺坐,闭目入定起来。 怎么回事顾君心儿一颤,凌欢的眼神里,竟有了一丝决绝。一种不祥的预感,陡地浮上心头。 她身体颤抖,死死地睁着眼。她不想躺在这儿,即使死,也要与凌欢死在一起。她眸中滔天的恨意,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只手竟神奇地动了,准确抓住了凌欢的大手。 在这一瞬间,她终于吐出压抑许久的郁气,浅浅地笑了,梨花带雨的笑容,美得让人心醉、让人心碎。 凌欢大脑“嗡”的一下,蓦然睁开双眼,见顾君那如花的笑靥,缱绻的模样,心中一窒,嘴角微抿,露出丝决然的微笑,俯首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一吻,便将那只手牵到自己的腰际,再次闭目凝神起来。 这谷中没有天地元力,顾君便失去了修为,那刘二只怕也没了修为。凌欢从接二连三的事情中,终于察觉到,自己的魂力与众不同之处了。 正如他跟顾君说的那样,他怀疑刘二在暗中操纵兽、人。此前,他故意不用魂力对战,而是一直依靠身体硬抗,就是为了诱杀刘二,因为他发觉,自己的魂力竟能运转自如。 并且早在第一次杀野人时,他便发现,魂海的绿琴,欲冲出魂海,却被他一直压制着。此刻,苦苦压制竟也压制不住了,况且,这一波的攻击更加可怕,已到了非用魂力不可的地步。 顾君并不知凌欢的打算,被他的动作,搞得脸红心跳,却一点儿也不排斥,反而神色极其复杂地,怔怔望着他,仿佛要将他雕刻在魂海里。 可很快,她便震惊地发现,凌欢的双腿之上,赫然出现了一架翠绿色的古琴,古琴之上有两醒目大字着魔,不禁瞠目结舌地失口惊呼道:“魂力化琴” 第86章:震撼心灵的神话 当凌欢闭目入定,放开魂力压制时,魂海中的那架绿色古琴,便很突兀地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已到了现实中他的双腿之上,琴体上书“着魔”二字。 绿色古琴,本是当初单中天暗算凌欢时,出现在凌欢魂海的噬魂魔琴,不知何故,不但易名成了着魔,而且还从魂海出现在现实世界。 传说中确实有人的魂器,出现在现实世界中,可那都是超圣的手段,只有圣物魂器才能办到,像凌欢这般的小魂生,能做到魂器出世、魂力化琴的地步,是骇人听闻的,也直接震呆了博闻强记的顾君。 “魂力化琴凌欢怎能达到如此可怕的境界”顾君木然看着凌欢,那正探向“着魔”古琴的双手,感觉自己变得不会思考了。倘若凌欢真的弹出音符,那可太惊世骇俗了。 “呱”猛禽那凄厉的叫声,眨眼便至,在两人的头顶俯冲而下,铺天盖地的凶禽猛兽,令大地都不堪重负,发出了颤抖的轰鸣。可顾君眼里除了凌欢那双大手,已无他物。 凌欢对身周已是咫尺的袭击,置若罔闻,只是闭目冥想,数次血战的情景历历在目,下一刻,他的魂海一震,便倏然睁眼,凝着“着魔琴”,竟奇怪的笑了,笑得莫测高深。 我应早该明白,这是现实世界,而不是在魔幻世界中。所谓的巨人、巨猿,都特么的是浮云,魂道圣殿才是王道。凌欢长叹了声,十指在半空中轻轻舒展,轻灵地拂向琴弦。 在他的手碰触琴弦的刹那,一道涟漪从琴弦上遽然出现,这涟漪带着透明的光波,普一出现,便呈环形放射状,以琴体为中心,向着四周瞬间辐射。 随着不可见的光波辐射,那些呼啸而至的凶禽、巨兽,身子还在奔跑之中,却瞬间定格封印,不仅是这些,而且随着那辐射波的散射,尽眼所见,甚至这片世界的一切,也瞬间封印。 整个世界的一切,都如同雕塑一般,诡异的静止不动,惟独瞠目结舌的顾君,与挥手抚琴的凌欢。 “吱”凄厉的弦音不合时宜的响起,诡秘的声音,正是当初单中天在狱中,勉强奏出的噬魂魔曲。可凌欢此时所弹出的音符,却有毁天灭地的寒意,与这片空间隐隐共鸣。 “他他真的弹出琴音了”顾君蓦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失口惊呼道:“竟是失传已久的噬魂曲” 随着这音符的扩散,以凌欢为中心,一切被封印的事物,静止的画面,轰的一下,散落成碎片,瞬间飞灰湮灭。这种毁灭,追逐着辐射菠,无情的摧毁所有封印之物,一直延伸 在这片世界的尽头,一黑袍蒙面人正手持金光闪闪的卷轴,眼神邪恶的盯着灰色的世界,嘿嘿冷笑道:“在噬魂曲谱幻化的世界里,你们就是任我揉捏的蝼蚁,我就是主宰。” 金色卷轴不停散发出耀眼的毫光,注入到眼前这片灰色的空间,似乎是在支撑着这片死地的运转。而在他的身后,是与灰色世界完全相反的,一片山水如画的人间仙境。 突然,一道无形无色的冲击波撞上卷轴,金色卷轴瞬间剧烈的抖动,须臾便赫然燃烧起来。 紧接着,卷轴骤然打开,上面飘散出肉眼可见的符文,呼吸之间,卷轴像抽空了一般,黯然成灰,轰的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噗”黑袍人如遭雷击,身子倒飞十余米,喷出一口污血,才力歇摔落,面罩已然不见,赫然正是太监刘二。 “谁,谁有如此可怕的实力,竟能将噬魂曲谱摧毁这可是上古琴谱,我将如何向王爷交代啊”刘二骇然看着已成飞灰的曲谱,失声惊呼道: “凌欢还是长公主不可能,绝不可能,连当初的战圣都命丧此琴谱,也无法摧毁它,更何况是凌欢他们。” 刘二是怎么也不相信,上古琴谱噬魂曲,是被凌欢他们摧毁的,要知,这琴谱存在无数年,能完整的弹奏它的人都未有出现,更何况是摧毁。 可事实却在眼前,噬魂曲谱的的确确已化为灰烬,刘二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那份震惊,让他甚至忽略了自己的内伤。 他费尽心机抓住凌欢,并将顾君引到这里,除了利用噬魂曲谱的幻境,与这里压制修为的特点来杀死顾君外,不无有从凌欢口中得到圣光,以及军事秘密的想法。 而当曲谱灰飞烟灭后,他终于不淡定了,若曲谱消失是个意外倒还罢了,可倘若是凌欢与顾君摧毁的,那简直太可怕了,要知在这个山谷内,任何人都会被压制修为,封印魂力的啊。 凌欢早有猜测,这片空间是幻境,也早就推测,噬魂魔琴只怕是唯一破解之法,此前,他一直不敢施为,除了怕打草惊蛇外,最主要还是唯恐误伤顾君,毕竟噬魂魔琴的可怕,是他所亲见的。 可让他感到庆幸的是,当他弹出噬魂曲音符后,顾君跟自己一样,都完好无损,没有受到噬魂曲的吞噬,这就足够了,至于能否一举拿下刘二,变得不甚重要了。 我湿,那是啥玩意正当凌欢准备一鼓作气,将眼前幻境彻底摧毁时,像是感应到什么,猛地抬头,骇然望着远方,差点没失态的跳到空中去。 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是肉眼可见的符文,乱中有序,几乎是转眼及至。这不是关键,惹他大惊失色的,是这些符文都是他熟的不能再熟,地球人们耳熟能详的五线谱符号。 而且这些符号,像是一首曲子的曲谱,不知怎么搞得,这谱子给凌欢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这究竟是首什么样的谱子。 未等他有所反应,空中的符文便以迅雷之势,狠狠撞向着魔琴。魂力所化的琴体,连同那些符文,轰然爆开,轰鸣间,倏地消散在空气中,整个空间也紧跟着寸寸撕裂。 下一刻,他的身体剧烈一震,魂海中涌入大量神秘能量,径直冲向琴殿,吞噬琴殿内的一切物体,包括梁祝、广陵散等琴体,甚至还有魂琴。 这莫非就是噬魂魔琴的反噬。凌欢竭力抗阻,却无济于事,外界还有更多神秘能量冲进魂海,连空间粉碎后,都有能量冲进了魂海。 这些能量冲进魂海后,以摧枯拉朽之势,全面冲击魂海世界,魂海咆哮,魂道圣殿震动。这一切像一场噩梦,无情地摧残着魂海世界,令凌欢始料不及,但经历了多次魂海危机,他并不惊惶。 凌欢不知道这些神秘能量是什么,但他明白,从顾君跳崖救他起,他便有了种责任,要完完整整将顾君带出去。他相信在这神奇的世界里,他会创出一个像圣光那样的神话。 神话对,那些似曾相识的曲谱符号,不正是美丽的神话谱子吗凌欢霎时感到豁然开朗,大脑内瞬间浮现出,那首史诗般的神话曲谱,也情不自禁的凝神弹奏起来。 不知何时,那消逝的着魔琴,再次出现,凌欢的双手,行云流水地轻抚在琴弦上,一阵史诗般的曲调,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出来,很快便充斥着整个破碎空间。 解开我最神秘的等待,星星坠落风在吹动,终于再将你拥入怀中,两颗心颤抖,相信我不变的真心,千年等待有我承诺,无论经过多少的寒冬,我决不放手爱是心中唯一不变美丽的神话。 震撼心灵的旋律,在空气中流淌,犹如一头凶兽,猛地撞进了顾君的心灵深处,带领她进入一个唯美的虚幻空间,那里有个等待千年的爱情,在华丽的上演,可她为何会感到心痛。 第87章:圣气来袭 千年等待有我承诺,无论经过多少的寒冬,我决不放手。顾君突感瑶鼻酸涩,双眸氤氲叆叇,水雾弥漫起来。这是位怎样的奇女子,才能令他如此魂梦萦绕,许下了千年等待的诺言。 爱是心中唯一不变,美丽的神话顾君细细地咀嚼,这令人心碎的旋律。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已成她生命的一部分,竟是如此刻骨铭心,挥之不去。 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她唯有被动接受,此时,随着神话那梦幻般旋律的继续,她惊愕地发觉,自己虽没恢复修为,体力却已恢复,可她却舍不得起身,而是保持此前的状态。 她感到,只有在凌欢的面前,自己才像个弱女子,活得才真实,她很留恋这种感觉。能得到如此惊才绝艳的伟男子守护,即使死在这里,那也是种幸福,更是值得骄傲的。 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凌欢都能创出这般震撼心灵的曲子,顾君明白,在这世界,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也没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自己就安安心心做个小女子,又能如何。 当美丽的神话旋律遥遥传来时,刘二如遭雷击地惨叫一声,双手抱头倒地哀嚎不止:“不可能,绝不可能,在这里,任何人都没有修为,怎会有人弹出含魂力的琴曲,而且还能找到自己,难道是追魂夺命” 刘二强忍魂海那撕裂的疼痛,挣扎着站了起来,滚滚逃远,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魂器碎裂,几欲崩溃。虽然他逃到了安全地带,但以魂器那残破模样,只怕此生都难恢复。 原本他表面实力强大,实际却是假象,是靠外来的魅魂力支撑,倘若连魂器的根基都动摇,那将与废人无异。 难道这一切都是凌欢所为,不可能,他才多大点修为,能抵抗住凶禽猛兽的攻击,都是奇迹了;那难道是长公主的修为没被压制,也不可能,即便她成圣了,也奈何不了吞噬曲谱啊 刘二远远站在绿色的世界,骇然抬头,惊恐地望着渐已崩塌的幻化空间,一副惊弓之鸟的惶恐模样。 许久,他才满是不甘地咬牙离去,眼中却闪烁凶戾之芒:“不管是谁,在野人岭下的这个谷底,我就是王者,本宫叫谁死,无人留他到五更。虽然你们侥幸逃过这一次,但到了世外桃源,本宫仍有千万种法子对付你们。” 刘二是个极其谨小慎微的人,此前,他在明知谷底能压制修为的情况下,都没敢直面凌欢两人,而是依靠阴谋来暗算凌欢他们,说白了,就是惧怕顾君那强大的实力。 如今,他感到顾君的修为似乎仍在,并且他自己又伤了魂器的根基,如此状况下,就更不敢露面,更要将阴谋诡计进行到底了。 凌欢压根不知道,即将面对他们的,是刘二准备的更阴毒的手段,更不知道,刘二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算在顾君的头上,根本就没将他这个真正的“高手”放在眼里。 成功误导刘二,这本是凌欢故意而为之,可此时即便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也无暇顾及,一曲美丽的神话,已给他惹来了大麻烦。 这个世界的人们并不知道,所谓的噬魂曲,其实就是美丽的神话琴曲,只是这个时空没人认得曲谱,误将五线谱符号当成古文字来理解,并加以修炼,结果还真成噬魂曲了,只能说,人的思想实在太可怕。 如今的噬魂曲,不但被凌欢这个地球人,阴差阳错地拨乱反正,而且还在付之一炬后,释放出神秘的能量。更夸张的是,这些神秘能量,一点不剩全都涌进了他的魂海。 等凌欢一曲弹罢,便骇然发觉,头部胀痛欲裂,浑身上下都被能量所充斥,心动过速、血压遽升、血脉亢张、精神极度亢奋,魂海里更是惨烈无比,犹如遭受大海啸摧残过一般狼藉。 “你体内涌入太多外来圣气,已来不及吸收,赶快发泄出来,否则,你会爆体而亡的。”顾君也发现了凌欢的异常,芳心一紧,赶紧急急催促道。 外来的圣气这些神秘能量是圣气,那岂非是说,我已达到高阶魂生的程度了,否则,也没能力接圣气啊。凌欢本已临介失控,听到这句提醒心中一动,随即又是一凛,顿时明白过来。 他来不及看一眼顾君,便立即再次拂向琴弦,将梅花三弄、梁祝、广陵散、诀别诗等,他来到这个世界,所弹奏过的所有琴曲,都不知疲倦的,弹奏了一遍又一遍。 在他不停弹奏的过程中,那些海量的圣气,果然被逐渐吸收,躁动的状况,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却还是无法解决根本问题,他体内剩余的圣气,还是太多,多到他仍旧无法承受的程度。 “实实在不行,你就在我身上发泄,男女之间可阴阳调和,我我不介意的。”顾君尽管是鼓足勇气,闭着眼睛说完这些,可心房却越跳越快,脸蛋儿也越来越红。 作为一名古代女子,尤其是像顾君这般,特立独行的强势女子,能说出这番话来,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若非是情况紧急,若非是仅针对凌欢,打死她也羞于出口,只能说,情愫这玩意儿太伟大,太奇妙了。 湿啊,我也有被迫的一天,可人家还没心理准备呢。凌欢心头一荡,却充满了浓浓的感动,装着未听到一般,于是,弹琴的动作更快,而且仅弹奏诀别诗一曲。 他已经发现了一个特殊状况,着魔琴居然能弹奏其他的曲子,而且效果更佳。能将魂器拿到外界,任意弹奏魂海内的曲子,这是个意外的惊喜。 为免误伤顾君,更为了能令顾君也收益圣气,这一次,他就是要用着魔琴,来弹奏可辨别敌我的真正魂音。当初在邗县城门外的战场上,他就是依靠此曲,完成了战事大逆转,震撼了所有人。 这是种用魂火点燃魂琴,弹出来自灵魂之音的方法。虽然此刻他呼唤不到魂琴,但他的本尊早与魂体融合,人不死,魂体不灭,用本尊弹奏魂器着魔琴,仍能弹出魂音。 事实确如凌欢所想,当诀别诗弹出之后,吸收圣气的速度陡然加快,同时,也有大量游离于他体内的圣气,通过顾君放在他腰间的小手,冲入顾君的体内,一切似乎很完美。 顾君也感觉到了这个变化,蓦然睁开双眸,可还未来得及惊喜,便已大惊失色了。 这些外来的圣气,虽然没有杀伤性,但数量实在太多,更何况,此时她的修为被封,压根不能自主吸收,只能被动接受,所吸收毕竟有限,未被吸收的能量,在她的体内乱窜,带来了很大的破坏性。 面对如此状况,顾君并没将手拿开,而是默默承受,她明白自己承受的越多,对凌欢就越有利。 与此同时,她的心中也充满浓浓地感动,凌欢宁愿自己忍受痛苦,都不愿意侵犯自己,如此尊爱自己的男子,世上仅有。可除了甜蜜的温暖外,为何还有淡淡的失落感呢。 唉,女人的小心思儿,实在是太奇妙。 凌欢也发现了顾君的异状,他的目的是帮助而非害顾君,因此,他想也不想,果断终止了继续弹奏,而是突然俯首,将厚实的嘴唇,印向顾君那殷红的小嘴。 他他想干什么顾君见状,大脑“嗡”的一下,瞬间空白,剩下的,唯有凌欢那双迅速靠近,本已充血泛红,却又深邃的双目。 第88章:奈何桥 凌欢在面对圣气爆体的险状时,急中生智,如同人工呼吸那样,朝顾君的檀口渡入圣气。这么做,他既能驾驭节奏,又能抑制给顾君带来的风险,融合速度还会更快。 他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在这个年代,女子视贞操胜过生命,顾君更是此中翘楚。第一次人工呼吸时,她无力反抗,而这一次,她让凌欢亲身体会到,什么才叫杀伐果断。 顾君的檀口突遭袭击,神色中顿时羞怒异常,有种复杂到极致的味儿,想也不想,便拳打脚踢地抗争起来。 她是动了真怒,毫不留手,拳拳到肉地打在了凌欢身上。虽然她的修为被封,但以凌欢此时的状态,也难承受。 可凌欢痛得龇牙咧嘴,也没有放弃,而是紧紧抱住顾君,继续渡入圣气,没有一丝停息。 登徒子,我要杀了你。顾君羞急交加,再也顾不得其它,张嘴狠狠咬在凌欢的舌头上,一时间,血液四溅。 不好,顾君这是玩真的。凌欢浑身一颤,痛得冷汗淋漓,只觉舌头已不属自己了。也不知哪来的韧性,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搂得更紧,圣气渡得更欢了。 “啊我杀了你这无耻之徒”顾君口不能言,心中凄声怒骂,珠泪滚滚,不知哪来的力气,双脚倏然抬起,“咚”地一声,狠狠踢在凌欢小腹下方,将凌欢踹飞了数米远,可见力道非是一般。 “嗷”凌某人致命处遭此打击,闷声惨叫一声,便飞滚而去,噗通倒地后再无声息。 顾君见状一愣,心中突兀一颤,凝神细看,凌欢如死猪一般,卷曲在地,没有一丝一毫的声息。 “不可能,你肯定是在装死。”顾君娇躯微微颤抖,惊悸地颤声道:“你,你快说话,否则,我一剑杀了你。” 为了增加说服力,她竟颤抖着,抓起遗落在地的秋水宝剑,遥遥指向凌欢。可任她如何恫吓,凌欢都无回应。 顾君的小脸霎时惨白,心儿抽悸的几欲窒息,仓惶弃剑,手脚并用冲至凌欢的身边,措手无策地泣声道:“你竟敢装死骗我,在大唐帝国,骗我者死,你若敢为,我定灭你九族。” 凌欢躺在那里,其状甚惨,俊脸惨白而扭曲,嘴角沥沥血渍,双目紧闭,浑身衣衫破烂,肌肤伤痕累累,双手紧捂要害部位,蜷曲在那里,悄无声息,与死人无异。 “我,我恕你无罪,登徒子你起来。”顾君小脸苍白如纸,仿佛被抽干了一般,软软倒坐在凌欢的身边,惶恐而无助,泪珠儿更像断线的水晶,哗哗流淌,大脑一片空白。 世界死一般寂静,突然,顾君激灵灵爬起,颤抖着双手,将凌欢的身体轻轻扶正,一边忙活,还一边珠泪滚滚地抽噎道:“人工呼吸能救人你想死,没那么容易的事。” 她模仿凌欢,将他的身体摆正仰卧之后,颤手捧着那张俊脸,眸中泛起一缕痛惜,又哭又笑地柔情道:“在凶禽猛兽面前,你宁肯重伤自己,也不愿离弃,护我周全,甚至还不惜赴死相救。 “可缘何你却又屡屡轻辱我、我这一生一心为国,本无杂念,却为你生了涟漪。跌落谷底,本以为有你作伴,能抛弃红尘,了却残生,不想你竟” “死了也好,省得被你欺辱。我知道,刚才你是想渡圣气给我,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哪知你会那般执拗,竟不防护。不过,我还是想你能醒来,像神话琴曲里那般,守护我千年” 她说着话儿,清泪滚滚地俯首做起了人工呼吸。突然,她双眸蓦然张开,惊若星辰,只见凌欢正贼眉鼠眼地凝着她,大量圣气随之而来,哪里有半分死气,分明是个活骗子。 “你”顾君口不能言,羞怒之下,泪水更急,奋力挣扎,捶打凌欢:“你这登徒子,大骗子,我打死你。” 凌欢那宛若星辰的双目中,满是狡黠,顾君居然看懂他的意思:“我蜷曲在此,是为了避免露出肚子,从未说过自己死了,是你想当然的误以为是罢了。” “怕露出肚腹”顾君的双眸满是诧异,连挣扎都忘了。 “对,我怕我的藏书露出来。”凌欢用眼神回道。 “肚腹与藏书何干”顾君的眸中愕然回应。 “嘿嘿满腹经纶嘛。”凌欢再次狡黠示意。 “你无耻”顾君身心皆遭谐谑,正欲发作,内心倏地一跳。她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封印竟有所松动,并有大量的圣气,已在不知不觉间,转化成她本源魂力的一部分。 她可不像凌欢那般变态,可化外来能量为自身本源魂力,她的本源魂力极其有限,如今被凌欢转入的圣气,竟全都化为她的本源魂力,她觉得,倘若封印解开,说不定可以冲击魂圣之境了。 到了此时,她也忘了身处何处,当真心无杂念竭力地配合凌欢,化解起圣气来,真正按照凌欢的设想来做了。 有了顾君的配合,圣气转化的很快,凌欢也有惊无险度过了此次危机,不但境界精进到高阶魂生,而且还让顾君受益良多。 可事情一结束,顾君便无法淡定了。两人如此亲密的状态,让她羞于再面对凌欢。末了,她再次暴起发难,猛地踹飞凌欢,娇呼一声,逃也似的一跃而去。 凌欢惨叫一声,接连几个翻滚,跌落在地,只觉浑身疼的散了架子。经历数次与恐怖生物的大战,又被圣气强行洗礼,再加两次被顾君踹飞,尤其是要害部位惨遭袭击,就是金刚打造的身体也会散架。 他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地,喘着粗气,并不气恼,反而仰天嘿嘿坏笑。适才心无旁骛,此时回味,才觉得顾君身材超棒,婀娜多姿高低起伏,且红唇留香,不觉骨头酥了,连伤痛都轻了几分。 嗯,不错,高阶魂生的境界,魂琴也完好无损的还在琴殿。凌欢在原地调息了片刻,开始查看自己的状态。咦,不对,其它的琴体都没了,那千里魔海,竟淹没了整个魂海。 其它的琴体消失,那是被着魔琴吞噬,凌欢对此倒是不惊反喜,毕竟着魔琴是多功能,能化形实体的高级货,可魂海扩张的如此巨大,到底是福是祸,他就有些吃不准了。 为了检验,他尝试运转魂力,惊喜的发觉,那些海水,竟都是他能任意支配的魂力。如此巨量的魂力,简直就是个巨大的宝库,如此,凌欢决定,叫这片海为真正的魂海。 以往,魂力都是存在于魂体之中,修炼与使用都极为不便。如今有了魂海这个超级宝贝,一切都变得随心所欲了。 更让凌欢欣喜若狂的是,随着他运转魂力的继续,不但之前所受的伤害都复原如初,而且连全身骨骼与经脉都得到锤炼,变得愈发凝练了。 “魂体,起”凌欢心中默念。意随心动,魂琴与魂棋跃出魂殿,“噗通”一声跳进魂海,盘膝坐在海水之中,结跏趺坐的修炼起来。 随着魂琴、魂棋的不停吐纳,一股股令他酥麻的暖流,从魂海流经奇经百骸,所过之处,如春风化雨般美妙,爽得凌某人好悬没湿身当场。 凌欢当即撤离感悟魂体的意念,任由魂体自由吐纳修炼。有了这种修炼方法,今后他再不需要刻意修炼了,毫不夸张的说,睡觉也是一种修行,名符其实的全天候无死角。 他这次幻化空间之行,收获颇为巨大,说句诛心的话,他甚至期望刘二能再多来几次,也胜过他修行无数年。 想到幻化空间,凌欢方才有心思查看,发觉四周灰扑扑的,随处可见尸骨、怪石,跟来时别无二致,非要说有啥变化,那就是曾出现的凶禽猛兽都没了,连骨头渣也不见一块。 难道之前所见都是幻觉可为何老子确是受伤了呢。凌欢百思不得其解,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就是那首神话的曲谱,在这个世界,出现地球传唱的神话五线谱,简直太离奇了。 难不成,还有地球人穿越到这个空间了凌欢莫名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可这个问题,目前是没人回答他的,答案,只能靠他自己,慢慢去摸索。而眼前最要紧的,是找到顾君,安然离开这个古怪的谷底,回到尘世中去。 也不知顾君怎样了,见面会否再拔剑相向。凌欢一跃而起,全身骨骼“噼啪”炸响,长出一口浊气,弯腰捡起遗落的秋水宝剑,顺着顾君消失的方向,疾步行去。 行不多久,就远远看到顾君卓然站在远处,这是一片灰色与绿色交界的世界。见到绿色,凌欢的心情莫名轻快了许多,蹑手蹑脚地走到顾君身后。 到了此时,他才清晰的看到,在踏出灰色世界的另一边,有四条狭窄栈道,这四条道极为诡异,给人的感觉,犹如四条阴森可怖的奈何桥,顾君踟蹰不前,怕是与此有关。 第89章:上刀山 顾君来到这里已有段时间了,她发觉,除了这四条如鬼路般,促狭小道外,别处再无离开灰色世界的出口了。 对于这四条鬼路,她也曾仔细研究过,除了每条路旁有个无字石碑外,再无其它特异的地方,更别说去选择走那一条路了。她有个可怕的直觉,只要走错道路,必将是有去无回的死路。 凌欢的到来,顾君并非没有丝毫察觉,尽管没有扭头去看,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凌欢那副贼头贼脑的样子,以及那双上下巡视自己,极具侵略性的犀利眼神。 可她唯有故作不知,于是,芳心却越跳越快,脸蛋儿也越来越红。这一刻,她美艳的不可方物,只不过,如此媚态却被遮挡了,不知何时,她又戴起了一层薄薄的面纱。 在外界,她可以从此躲避凌欢,可在这个吊诡的谷底,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薄纱蒙面了。 以凌欢如今的修为,虽无法看到顾君的脸色,却是很清晰的看到,她耳根后的那片嫣红,顿时内心痒痒,嘴也痒痒地扬了扬手中的剑,贼贼一笑道:“顾君你送把丘比特之贱给我,要我送你什么。” 那是圣剑秋水,不是什么牛鼻子之剑,难听死了。顾君大窘,神速抢过秋水宝剑,又留下一个华丽的背影给凌欢。心儿却乱跳、亦怨亦喜,偏还一副春衫薄嗔的模样。 她那含嗔带羞的样儿,与平时那高冷的神态,形成强烈的反差,凌欢看得怦然心动道:“顾君,你还是这样好,这样很纯萌、很漂亮,和我搭配刚刚好,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顾君悻悻跺了跺脚,忍不住嗔怒道:“不想办法找到出路,却尽说些无耻的话儿,我与你这贼眉鼠眼的登徒子有何干系,懒得理你。” 话虽如此,可不知怎地,听到这些无耻的话儿,她却并不排斥,更舍不得说句重话,反倒莫名地隐约有些欢喜,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性。 “这里人迹罕至,四条光板石碑立于路旁,应该时日久远,而此时却宛如新砌,若非是才弄出来,便是被人动过手脚。”凌欢一听说到正事,也凝然走到石碑旁,一边查看,一边解释道。 顾君闻言一愣。是啊,这些石碑看起来新砌一般,他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莫非是那刘二所为,故意诱导我们。她的好奇心,顿时也被凌欢勾了起来,忘了羞涩,靠了过去。 凌欢用手擦了擦碑石,又嗅了嗅,若有所思地道:“这些碑石是旧物,但却被人用柠檬汁处理过,只怕此人是为了隐藏什么。” “柠檬汁”顾君诧异地道:“那会隐藏什么,不会是隐藏了陷阱吧” 作为皇族中人,柠檬这种罕见的水果,顾君也是品尝过的,她不明白,用柠檬汁处理石碑,还能隐藏秘密。 嘿嘿,不让我们看到石碑内容,的确也是一种陷阱。不过,我有办法让石碑内容显现出来。”凌欢贼贼一笑,胸有成竹道:“只要我对着石碑小解,真相便可大白。” “你,你滚”顾君大臊,羞怒之下,奋力将剑砸向凌欢,恨不能将他劈成两半。 顾君往常是儒雅尊贵,极少有小儿女姿态,自从遇到凌欢,接连失态,今日更是大失体统,望着落荒而逃的凌欢,心中甚是惊惶与迷茫。这还是我么,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凌欢吓得抱头鼠窜,狼狈躲开袭击,远远嚷嚷道:“滚我没学过,爬行不行咩。” 他已走了么。顾君望着空空如也的远方,长长松了口气儿,可时间一久,又莫名揪心起来。他到哪里去了,会不会再遇到危险呸,如此坏人,被野兽吃了才好。 不知又过了多久,见凌欢还是没有回来,顾君更加心绪不宁起来,开始频频向远方张望。当发现远处出现个黑影时,不知怎地,内心竟满满的充实,这里只有两人,来人除了登徒子,还会有谁。 凌欢背着一大捆枯木,屁颠颠地走到石碑旁,将柴火分成四等分,均匀放在各个石碑下,大大咧咧地笑道:“终于把工具备齐了,蜘蛛精们出来吧,我要毁了你们的盘丝洞。” 顾君看的满头雾水,一双妙目瞪得溜圆,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情绪,纳罕地道:“你想干吗” 凌某人头都不抬,腼腆地道:“想” “” 顾君迷茫地看着凌欢,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柔和。 “想,想借你的宝贱一用。”凌欢清咳一声,忸怩地道:“我知道我很帅,但请你也别如此看我,否则我会骄傲的。” “滚” 顾君刹时盛怒,将刚刚捡回的宝剑,再次狠狠砸去,这一次,竟隐约有风雷之声,恨不能砸穿凌欢。 凌欢伸手一捞,稳稳接住宝剑,望着她,咂了咂嘴,喃喃一声长叹道:“我借宝剑确有妙用,干嘛这么大火气,会烧起来的。” 他话音未落,“唰”地拔出宝剑,剑芒一闪,刺啦,石碑上火星飞溅,碑旁木削“轰”地燃烧起来,转瞬之间,所有枯枝也都点燃,石碑刹那间被火焰吞噬。 咦,石碑上果然有古怪。还未等顾君反应过来,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原本空空如也的石碑上,逐渐现出数行字迹,这些字迹似曾相识,连她这学富五车的人,都认不周全。 原来他寻枯木来,生火熏烤石碑,是为让隐藏的文字显形,看来,此前是我错怪了他,小解只怕也能达到这般效果。顾君定定望着凌欢,心里有些愧疚,眼神多了丝温柔。 “居然是简体文字。”凌欢并没注意到,顾君的眼神,而是愕然瞪大双眼,怔怔看着石碑,震惊地道:“三光日月星。” 在这个繁体文字独霸的世界里,突然看到简体文字,甚至还有五线谱,凌欢感到极为震恐,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些文字,他竟然全都认识。顾君看凌欢的眼神,顿时奇异起来,有震撼也有仰慕。她并不知道简体字是什么,只以为是远古文字,凌欢天人资质、博古通今呢。 她明白凌欢并非乱猜,而是真懂这些文字,因为经她逐一对照,惊觉这些都是繁体的简化文字,只不过比繁体字更直观而已。 震惊之余,她不禁好胜心起,皱眉思索起来,这句诗,一看就是对联的上联,她想先于凌欢,想出它的下联来。乍一看,此联并不难,数字后说了三样发光星体,而且前后数字呼应,可细细琢磨,却觉得难如登天了。 而就在她皱眉苦思下联时,凌欢却已有了新的动作,只见他突然挥手,在石碑之上,龙飞凤舞地“沙沙”比画起来,粉尘飞嚣,眨眼间便有两行文字,字字入木三分,隐有宗师风范。 “他竟对了两联,一阵风雷雨;四诗风雅颂。”顾君踏前一步,惊骇地看着石碑,喃喃失声道。 “一阵风雷雨”对的极为巧妙,一阵风过后,便是雷电,之后大雨随行而至,比上联还要精妙。可与“四诗风雅颂”比起来,就明显差了一筹。 凌欢对联中的诗,是大唐文史中的“诗经”,此经三百多篇,由风、雅、颂组成,而其中的雅又分大、小雅,合到一块正好是四部分,这就叫“四诗风雅颂”。 顾君对诗经倒背如流,却没有凌欢这般信手拈来,如此急智,才是她无比敬佩的地方,更令她产生了膜拜的冲动。 她尚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石碑便“轰”的一下,化为了齑粉。石碑才刚刚消失,其后那条促狭小道便陡地消失,现出庐山真面目,竟是绝峰死地,四面陡峭,石刀如林。 第90章:下火海 石碑消逝,化为无形的能量,瞬间遁入凌欢的魂海,魂海深处那块壹字书法小岛,变得更大,也向水面挺进了不少,对此,凌欢并没感觉,他的全副心思,全都放在那突兀的刀山之中。 他怎么也没料到,刘二费尽心机,用柠檬汁隐去石碑上的字迹,竟有如此险恶的用心,倘若当时顾君贸贸然踏入,岂非是万刀穿心。 有了这个可怕的发现,接下来,凌欢就显得更加谨慎。他走到第二块石碑旁,如法炮制点燃了柴火,与第一块石碑一样,碑上果然现出字迹,不过只有两个字咏棋。 这一次,凌欢并没有鲁莽行事,而是盯着石碑,轻轻摩挲着下巴,皱眉沉吟起来。 “把剑给我。”顾君用挑战的眼神乜了眼凌欢,信步走近,高傲地伸手,使性谤气地道。 哼,你还有不如我的地方,她自从认识凌欢开始,处处被动,甚至连一向自诩的博智,都明显落了下风,这让她升起了争强好胜的小儿女心思。 “你有了咏棋诗,说来听听。”凌欢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闻言,头也没抬,本能说道。 嗯他知道是咏棋诗,竟也敢轻视我。顾君板着脸,冲凌欢的背,竖了竖小拳头,不服气地吟诵道:“舍身非假命,带死不关伤,方知仙侧岭,烂柯几寒芳。” 咦这首诗很有帝王风范啊凌欢霍然一转身,定定地望着顾君,神色极其复杂,许久,方才喃喃一声长叹:“此诗好则好矣,却没有杀气,体现不了棋魂。” 说罢,他便再次转身,面向石碑,低头沉吟起来。此情此景,可谓步步惊心、处处凶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本来,凌欢突然转身,两人挨得很近,顾君心中不免有些异样,呼吸之间难免情思荡漾,不曾想,却遭凌欢的当头棒喝,让她那美好的感觉,顿时化为难掩的尴尬,连小得意的心情,都变得糟糕起来。 哼,简直太嚣张了,我看你能想出什么绝妙的诗句来。顾君赌气地跺了跺脚,也不再想了,而是气鼓鼓地凝着凌欢,越看越觉得晃眼儿。 凌欢原地默然片刻,欲言又止,最后沉沉地叹了口气,缓缓走近碑旁,拔剑雕刻起来。这一次,他的动作很慢,再没有第一次那般洒脱了。 原本他是想刻下棋道箴言,那是能引起圣光的诗句,可最终他却改变了主意,毕竟,这里凶险无比,没有天地灵力存在,稍有不慎,后果将不堪设想。 “两国争雄动战争,不劳金鼓便兴兵。马行二步鸿沟渡,将守三宫细柳营。摆阵出车当要路,隔河飞炮破重城。幄帷士相多机变,一卒功成见太平。”顾君双眼一亮,不由得怅然赞叹道:“好诗,好诗,果然有金戈铁马的绝妙意境。” 话音刚落,石碑一震,碎成飞灰,但那诗文却陡地发出耀眼奇光,直奔凌欢而去,刹时没入他的魂海。 就在这个过程中,受奇光萦绕,顾君竟发现自己的封印更加松动,突破圣境的感觉越加明显。 奇光遁入凌欢的魂海,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棋殿内便发生了巨大变化,之前仅有一枚棋子,此刻,却很突兀地出现了一副白色象棋,散发出摄人的杀气。 凌欢与顾君两人,都沉浸在自身变化的感悟中,并没注意外界的变化。等二人感到有异常时,才猛然惊觉,在第二块石碑的背后,现出一道无底的深渊,有无数烈焰在其内翻滚。 “地下岩浆。”凌欢蓦然瞪起眼睛,迅速将顾君挡在身后,这才骇然惊呼道。他没想到,在这吊诡的地下世界中,居然还隐藏着地下岩浆。 “火海。”顾君小脸煞白,甚至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她从未被别人如此呵护过,内心那甜蜜的温暖,很快战胜了惊惧,眼神迷离地凝着凌欢。 两人沉寂了片刻,凌欢退后两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看着顾君,主动开口道:“我们还是到第三块石碑那边,这边实在是太吓人了。” “嗯。”顾君这次没有异意,而是飞快地瞄了眼凌欢,慵懒地应了声,跟小猫一般儿乖巧。 两人先后走到第三块石碑旁,心惊肉颤地回头把望时,却惊愕地发现,火海已经消失,甚至连第一块石碑后的刀山都没了踪影,也不知有何玄机。 凌欢本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安然度过两碑,他便不再多想,而是如法炮制的,再次熏烤第三块石碑来。他有个直觉,这第三块与第四块石碑上,肯定与琴、画有关,如此四块石碑,合起来便是琴棋书画了。 果不其然,当第三块石碑现出字迹时,赫然是“透视画”三个字。不过,这个标题却甚难理解,也不知是可穿透的画,还是透视画的神髓。 最终,两人一致认为,所谓透视画,是画出可以透视的效果,由凌欢提出人体素描的概念,并现场教会顾君,让顾君来完成这个作品。 虽然凌欢的素描画功底扎实,但面对如此险地,他不敢轻易尝试,而是让绘画功底更强的顾君来完成,毕竟人家可是魂皇的境界。 看着凌欢在地上寥寥数笔,便画出了人物的立体素描画,又让顾君再一次震撼了。 她发觉,越是跟凌欢接触久了,越是感到他深不可测,想起初遇时,两人之间的误会,以及这一路走来的经历,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患得患失起来。 经过凌欢的教授,顾君很快便熟练掌握了素描画的神髓,画在石碑上的人体素描画,比凌欢的更加传神、有神韵。 令二人惊诧的是,虽然石碑也化为齑粉,可其后的小道,居然没有消失,而是变成了灰扑扑的苍莽沙漠入口。 “这个沙漠有古怪。”凌欢神色凝重的指了指第四块石碑,带头走了过去,脚步显得很沉重。 顾君没有说话,而是心情压抑地跟在后面,默默地走到最后一块石碑旁,静静地站在凌欢的身后。 “顾君,今儿个我要是死在这谷底,枕席底下有两铜板,就给你了,那可是我准备娶媳妇用的。”凌欢默然片刻,沉沉地叹了口气,深情地凝着顾君,缓缓地道。 “无耻”顾君吓了一跳,连退数步,心脏扑通扑通乱蹦,听他胡言乱语,险些说出那个滚字,这是什么人啊,思维方式简直太奇特了。 “骚瑞,我是青春正年少,尚未品尝滋味,这不是心有不甘,感情太投入了嘛。”凌欢的脸色乍然一变,促狭地贼笑道。那样子,哪里还有一丝凝重,分明是个登徒子。 “滚”顾君瞬间娇羞不堪,呵斥一声,弯腰捡起一枚石子,狠狠砸向凌欢,背过身去,再也不敢与他说话了。 不过,虽然她转过了娇躯,但那双红晕浮现的小耳朵,却高高竖起,心儿更是急颤。这登徒子,也不知他是怎么跳跃的,总是口不择言。 “顾君,枕席底下那媳妇本儿,你可千万别忘了收下。”凌欢轻松躲过小石子,嘿嘿一笑,点燃了最后的火堆。 “你还说。”顾君神情慌乱地道。想起媳妇两字,以及凌欢的种种神奇之处,呼吸不觉凌乱,竟有些痴了。 咦,这一向聒噪的登徒子怎没声音了。顾君陡然感到四周一片死寂,偶有火焰的噼啪声。 听不见他的声音,仿佛连顾君自己都变得不习惯了,不禁蓦然回首,惊觉凌欢正怔怔盯着石碑,像被施了魔咒一般,傻傻杵在那儿。 她心头一惊,顺着凌欢的目光望去,只见石碑上首显出四个大字桃花源记。 第91章:世外桃源 在这个世界,竟有陶渊明的“桃花源记”,难不成这石碑的背后,就是所谓的世外桃源。凌欢想起此前的一切,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这诡秘的谷底,肯定有地球人来过。 咦,不对啊,琴棋书画中已有棋书画,这一块石碑,应该以琴为题才对,怎会是史诗呢。凌欢是百思不得其解,便围着石碑转了两圈,霍然一停,攥拳当空一击,便喃喃自语道:“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顾君望着又再次意气飞扬的凌欢,快步走到石碑前,凝神挥剑“唰唰”书写起来,心情也莫名变得欢快。 “世外仙境水连天,桃源景色醉人间。渊明采菊醉流连,天与清香似有缘。”顾君呆立一旁,定定看着凌欢的剑下,逐渐写出的诗文,不禁皱眉苦思,甚是不解。 此诗好则好矣,好像少了些什么,凌欢何以如此自信地一蹴而就,还有这位渊明又是谁。顾君的心中有无数困惑,可不等她解惑,凌欢又再有动作,席地而坐,弹起了那架魂器着魔琴来。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铮铮琴音流淌在天地之间,似在倾诉世外桃源的唯美画卷。 琴音萦绕之间,石碑小道瞬间被氤氲的光幕笼罩,隐约间,可见光幕之后,青山绿水美如画卷。 “感谢体位,感谢爱慕tv,感谢a位tv”凌欢一脸激动,收了着魔琴,忽然拉住顾君的小手,笑嘻嘻地道:“顾君走,咱小两口终于双双把家还了。” 原来他的那首诗,是为这首琴曲作铺垫的。顾君心中微颤,正欲挣脱小手,突有所感,于是玉面含羞,任他牵着,步入到光幕之中。什么小两口,简直难听死了。 光幕之中,有莫名能量涌入顾君的体内,果然她的封印冰消玉溶,境界扶摇直上,终于突破魂皇,踏入圣境。 两人没行几步,便觉眼前豁然开朗,迎面青山绿林美若画卷,让人不忍触碰,与凌欢那首诗的意境不谋而合。 可当他们蓦然回首时,却猛然惊觉,身后竟是四面陡峭垂直、直上天际的峭壁,哪里还有什么光幕小道。 “凌欢,我要走了,相信很快就会再见面的。”顾君对此毫不理会,而是凝着凌欢,眼神复杂,慢声轻语地说道。 “你要走了,去哪里,要和我分手吗”凌欢心中一跳,抓紧顾君的小手,口干舌燥地喃喃地道。 “我已入圣境,快压制不住,圣光即将来到,届时,我会被圣光带走,送到有天地元力的地方,可能会回野人岭。”顾君的呼吸急促,却不忍挣脱,任他握着,霞飞双颊地道: “我会将你送到对面山中,那里应该有离开的道路。” 她虽不是第一次听凌欢胡言乱语,唯有此次,却故作未闻,一点儿也不反感,反倒有些心醉。 “啊,我可不要跳崖,这里又不是绝情幽谷。”凌欢吓了一跳,扫了眼对面那远不可及的山林,连连退后,紧靠崖壁,脸色苍白地道:“圣光来了,你将我也带回野人岭便是,我不介意让你沾点便宜。” 我也想,可是圣光非比等闲,她会将你排斥在外的。顾君眸中氤氲萦绕,涩声道:“若你出谷,可到帝都的崇门雅苑找我,你哥凌大朗与赛西施也在。”说到赛西施,不知怎地,芳心里竟隐隐酸涩。 大哥与赛西施在崇门雅苑,都住在顾君的家里那感情好,有个圣级大高手保护,杀手算毛线啊。凌欢贼眼发亮,腼腆地道:“那刚好带我回帝都,我们也不用吻别了。” 在他说话的当儿,空中有个光点,正快速降到了两人的头顶,并散发柔和的光芒,向两人笼罩而来。 顾君知道圣光已降临,在即将离别时,望着凌欢那衣不遮体的模样,想起他曾誓死守护的背影,她眼眶泛红,心中空荡荡的。什么俗世红尘,什么帝国大事,什么政治婚姻,一切都随他去吧。 她羞涩一笑,颔首低眉地轻轻靠了过去,依偎在凌欢的怀里,喃喃细语道:“你已辱我清白,我别无选择,就好好说会话儿吧。” 我湿,说我辱你清白,简直太冤枉了,关键我还没来得及辱呢。凌欢心跳加速,顺势伸出双手,揽住顾君的柳腰,腆着脸道: “我负责,我向全天下人们宣布,凌欢将对顾君负责终生,像呵护花儿一般待她,放在心尖儿上去宠她,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 闻着她身上传出的淡淡幽香,凌欢的心不觉咚咚乱跳,落在她腰间那双炙热的大手,也情不自禁地轻轻抚动。 “别这样。”顾君心儿一颤,身子滚烫、好似失去力气般酥软,泪珠儿却无声的流淌。 凌欢感到胸前丝丝凉意,心头一惊,急忙停了作祟的大手,低头望去,只见顾君珠泪滚滚,蒙纱也早已湿透,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男人真特么是用下半身思考的货色,老子更特么是男人中的男人。凌欢顿时心中一痛,涌起浓浓的罪恶感。顾君冷傲如雪,绝色无双,能如此迁就已实属不易,那受得了这般直接。 “莫哭,莫哭。”凌欢急忙拍了拍她的背,轻吻她的发丝,腆着脸,道貌岸然地道:“嘿,你别想歪了,我不是随便的人,我非常传统的,只是你的衣服皱了,我帮你抚平而已。” 你是传统的登徒子,随便起来不是人。顾君嘴角浅笑,却又梨花带雨地悠悠道:“谢谢你凌欢,我很开心。” 此时圣光已完全笼罩了下来,凌欢已感到了隐隐的排斥,心里一紧。原来圣光还真会排斥,看来老子是真走不了,希望她没有怀疑我。 顾君神情突地一变,银牙一咬,抓住他的身子,毅然决然地向对面用力抛去,竟是要借用圣光之力,将凌欢送到对崖。化天堑为坦途,也只有此刻的她才能做到。 “啊”凌欢猝不及防,人便到了空中,耳边山风呼啸,霎时张牙舞爪地大声惨声道:“我有恐高症的,顾君你怎地招呼也不打,想谋杀亲夫吗。” 顾君将力道拿捏的很好,凌欢的身子滑行不久,便稳稳地坠落在对面的山林边,连一根汗毛也没伤着。 终于安然坠落在地,凌欢颓然坐地,呼吸粗重,却是长长松了口气,回头遥望顾君,只见她秀发飘飘,俏立于崖头半空,飘飘欲仙地沐浴在圣光中,犹如玄天神女,美艳绝尘,看得凌欢呆了。 他悠悠叹了口气,突而长身而起,畅意一笑,双手翕于嘴边,用力大声喊道:“娘子,你刚才说谢我什么。” 我本是要谢你怜惜我,此刻却恨不得杀了你。顾君顿时玉面发烫,心儿微颤,眉眼间尽是羞意,遥遥抬手,打出两点光晕繁星,激射向凌欢,切齿羞怒道: “无耻,谁是你的那个,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仿佛为了印证她的决心一般,她的话音未落,那两颗光点便已转瞬及至,无声无息地没入凌欢的体内。 又说无齿,我明明有32颗牙齿,下次再“人工呼吸”,定让她数清楚。凌欢坏坏一笑,冲着顾君,满不在乎地大声嚎叫道:“我现在就对全世界宣布,顾君是我凌欢的亲亲小娘子,小心肝,小宝贝。” 第92章:暴虐手段 “顾君是我凌欢的亲亲小娘子小宝贝。”空谷之中,久久回荡凌欢的呐喊。 顾君那堪这般让人心惊肉跳,而又脸红的直白情话,慌慌张张地放开境界,任由圣光将她送上天际。 虽然她没敢搭腔,可也不知怎地,听了凌欢这轻佻的话儿,心里反倒隐隐有些异样的甜蜜,好想放下一切,留在登徒子的身边。 咦,秋水宝剑怎地挂在我的腰间,莫非是顾君的定情信物。凌欢透过氤氲,目送顾君消失在天际,并不懊恼,而是甚为得意地摆起了造型,无意中却发现腰间竟有把宝剑,不禁有些诧异。 正当凌欢为自己的发现,而暗自窃喜之时,在他身后的密林中,却冷不丁有个很突兀的声音响起:“方才那位神女是你的娘子” “鬼啊”凌欢发出一声恐怖的怪叫,飞快地冲到一边,提剑凝神,紧张地盯着密林张望。 湿啊,老子莫不是闯进妖精洞,这莫非是白骨精了。凌欢东张西望,却不见人影,不禁头皮发麻,壮着胆子朝林中颤声道:“何方妖孽还不现形,我乃东土大唐来的俏唐僧啊不,唐僧,否则,休怪我大悲咒无情。” “东土大唐来的唐僧,你不是凌欢么。”那声音再次幽幽响起,却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去,这妖精好生厉害,连老子的名字都打探出来了。凌欢的眼珠乱转,掐着手指念念有词,半晌,突然神色一振,遥遥指着林中,傲然地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我不信,我崔更的名字,只有玄寨与乌寨的人能知道,你这外人如何得知。”那声音甚为诧异,纳罕地道。 催更我湿,这名字取得好有怨念,他老爹莫非是书友穿越了。凌欢撇了撇嘴,嗤笑道:“别说你是催更,就是催嫁、催命,我想知道,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什么你怎知道我两位姐姐崔佳、崔敏的名字。”那声音失声惊呼,密林内更是哗哗作响,一个黑影从林中急冲了出来。 我湿,这个憨货,原来躲在树梢上,难怪老子没找到人。凌欢连退数步,只见来人男儿七尺,脸涂油彩,衣着怪异,整得跟印第安人一般,不禁撇嘴道:“嘁,知道你姐的名字有啥,这世界就没有我不知的事情。” “那你知道我爹是谁,乌寨的头人是谁,花儿为啥是红的”崔更眼睛一亮,充满渴望地憨憨望着凌欢,连珠炮地追问道。 “你爹是催书人,乌寨的头人不是男人,红花是因吸收了日光中,除红色光外其它颜色,只把红光反射到人的眼里造成的现象。”凌欢傲然望着他,摇一摇头,装模作样地怜悯道。 “难怪刚才那么美的神女都是你的娘子,原来你真的无所不知。连我爹爹叫崔树人,乌寨的头人是太监,花儿为啥是红的都知道。”崔更神情激动,满是崇拜地盯着凌欢。 乌寨的头人是太监,莫非是刘二凌欢敏感的意识到,自己将触摸到事情的真相了。 接下来,通过对话,凌欢了解了他所想要的信息。 凌欢来的那个山崖,被这里人称为圣山,而这一边,则被他们称之为世外桃源。这里存在了一个很久的寨子玄寨,无数年来,玄寨的人们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可上百年前,从圣山上来了个神秘的人,进了玄寨后,便宣扬外面的世界,说世外桃源内没有天地灵力。不久后,就挑动村民叛离,带着绝大部分青壮,离开了玄寨。 十几年前,有个教派的教主带了一帮人来,在另一座山上的瀑布崖下,立了个寨子,叫乌寨,那帮人整天操练着什么。原本两寨相安无事,前几年来了个太监,却改变了一切。 不知何故,那太监带着一帮死士,悍然进攻玄寨,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若非玄寨地理特殊,只怕早就被夷为平地了。可即便如此,玄寨也遭受巨大的打击,连崔更的父母都在此前的战斗中,也丢了性命。 根据崔更的描述,玄寨里的人,似乎都懂些简单的数理化知识,尤其是崔家姐弟三人,更是杰出,据说,都是从崔家祖传的秘籍上学的。 而凌欢也凭借地球先进的知识,彻底征服了化学迷的崔更,让他一时惊为天人。 随后,崔更请求凌欢跟他一起回玄寨,帮助玄寨的人对抗乌寨。凌欢也想寻找出山的道路,想也不想便答应随行。 一路上,崔更几乎是脚不沾地,专拣着那陡峭的林中山道走,凌欢跟在身后,倒也乐得欣赏美景。 这山峰占地极广,山石林立,参差不齐。石中成片成片的花木,花红叶绿,争奇斗艳,有许多是凌欢叫不出名字的。 这边凌欢暂时安心下来,那边的顾君,却被圣光送到了外界,人还未落地,便急着打眼望去,见是一处悬崖边沿,有一群军士打扮的人,正列队崖边,似在忙碌着什么。 “凌公子就在这崖底,他身上散落的荧光粉,就是在这里断了。兄弟们,凌公子一定还活着,我们有上千弟兄,即使搭成人肉台阶,也要将凌公子救上来。”一位气质儒雅的黑脸军人,虎目含泪,冲着军士的队列喊话道。 “是王大人。”众士兵也人人含泪,齐声咆哮道:“我等誓死营救凌公子。”他们都是随凌欢共同战斗过,有着兄弟情深的满腔热血,视凌欢为神人的邗县士兵。 随后,众人井井有序地走到崖边,由一名满脸沧桑的青年军官带领,接二连三地爬下山崖,犹如蚂蚁一般,他们没有任何防护,只有手中一根粗壮的缆绳直垂向下。 “王贤德,你们都给我停下,凌欢让我命令你们,赶快收队,他很快就会与大家见面,休要误了大家的性命。”顾君顿时凤目含泪,朝人群大声怒斥道。 崖上之人,果然是王贤德等人,大家忽然听到顾君的呵斥,抬头望去,惊见空中有个人影缓缓飘落下来,正是与凌欢一起失踪的那个白嫩小兵。 圣光将顾君就近送出,恰好是顾君之前所猜测的野人岭上。 “是。”王贤德大喜过望,立即大声命令道:“凌公子有令,大家立即收兵,等凌公子前来检阅。” 此前在野人岭大寨前,顾君大展神威营救凌欢,王贤德他们知道,顾君是凌欢的朋友,更是实力深不可测的高人。此时见到顾君安然而回,便毫不犹豫的依言照办。 “凌欢已被我派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们等会全部回归邗县,等候凌欢的召见。”等士兵们都回到崖上,列队等候时,顾君任由圣光扩散出去,降落在地,肃容道: “都闭目感悟,这是成圣之光,对你们有无穷的好处。” 能让如此多热血好男儿舍命相护,凌欢你这登徒子,即使是用命换来的,也很了不起了。顾君决定就在这里感悟圣光,让这些军士得到圣光洗礼。 魂皇成圣时,圣光可恩泽一城,顾君觉得,让这些深深爱戴凌欢的军士受惠,更加重要。 顾君这次的圣光,停留的时间更长,野人岭上,所有军士都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好处,成为一支,真正实力可怕的铁血部队。其中王贤德等人受惠最多,实力也变得更强大。 在这里,顾君也得到了一个意外消息,全国所有的藩王后人,都几乎在一夜之间,被人灭了满门,财物洗劫一空。 据说,有些现场歹徒的遗留之物,证明是晋王军士所专用。有人猜测,可能是晋王为了铲除皇位继承人,更为了得到海量军资,所采取的极端手段,从而全灭藩王。 第93章:万箭穿体 确实,在大唐帝国,也只有晋王才有此实力,一夜间灭尽藩王。虽然晋王在随后声明,此事与他绝对无关,是有心人陷害所致,但是你一关的人品本就太坏,声明不发还好,一发出来,很有些越描越黑的趋势,人们更认为是他所为了。 顾君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极为震惊,来不及安排好王贤德他们,便匆匆赶回帝都。可她即使如此忙碌,却还是回了一趟扬城府,至于是去干什么的,没人能够知道。 不久后,帝都的皇帝便昭告天下,在强烈声讨晋王的同时,对死难者表示深切地哀悼,并公开告知,所有藩王所遗留下来的田地,帝国将一分不取,全都分配给老百姓。 皇帝陛下此举,是开天辟地的仁政,得到了全国老百姓的衷心拥护,民心大定,与晋王有牵连的人,接连受到举报,并被官府剿灭,甚至连玄教的势力,都遭到了致命重创。 在大唐帝国风起云涌之际,凌欢与崔根在回玄寨的路上,却遇到了伏击,这是一起精心安排的阴谋绝杀。 崔根对这里的地形极为熟悉,走在崇山峻岭之中,竟能找到一条崎岖山路,一路压根不需要披荆斩棘。据他讲,这条路是他无意中找到的,他来此是为了寻找天然化学物。 不知不觉间,凌欢与崔根便走到了一处开阔地,这里怪石嶙峋,光秃秃的竟没有一株植物,在这山林之间甚为罕见,使得凌欢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冒出。 走入怪石深处后不久,崔根便停住脚步,四处张望地讶然道:“咦,不对,这里与往常相比,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凌欢脚下微微一顿,蓦然回头,惊觉身后的来路氤氲迷离,竟已失了踪迹,不禁凛然说道:“你在来时过了多久,此处又是什么模样,看样子不像是人为新动过。” 有了此前神话曲谱幻化的经历,凌欢立即意识到,这里的变化,肯定又是另一个幻化空间,甚至比圣山那里还要可怕。 “此前这里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且有兰亭一座”崔根如数家珍,掰着手指解释道。 兰亭一座凌欢瞪目结舌,在这奇异的谷底世界,居然有兰亭存在,而且崔根所描述的场景,也让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与此同时,凌欢的魂海内,有个光点陡然点亮,这是顾君当时留下的其中一个光点。而光点所在的地方,正是深埋在海水中的壹字书法顶端。 凌欢眼睛一亮,隐隐中有所感悟,来不及细想,便一把抓住崔根的双臂,语气急促道:“快,以最快的速度,带我到你记忆中,兰亭所在的位置,再迟就来不及了。” “为啥”崔根神色一僵,瞪目结舌地愕然道。 可他的话,却被一支冷箭打断了。从身后的氤氲中,“嗖”的飞出一支冷箭,冷箭力道奇大,擦着他的后脑飞过,“咄”得插入地下,竟只留下短短的尾翼“嗡嗡”颤动。 凌欢来不及解释,便拽着崔根,快速闪到一处怪石后,并顺手捞起一枚石子,弹射了出去。 “啊”迷雾中,随即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一阵箭雨,如蝗虫般黑压压扑了过来,全部钉在凌欢两人曾站立的地方。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已不需要凌欢多做解释,崔根便快速回答道:“虽环境有所变化,但地形似乎变化不大,兰亭应该在左前方。” 他的话音刚落,陡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身边的景物斗转星移,快得让他不及反应,原来竟被凌欢带着,向右前方急冲而去。 他的步伐怎会如此诡异。崔根从震惊中惊醒过来,惶急地提醒道:“这些人是乌寨的死士,公子你当心箭上有毒。” 毒奶粉都不能毒死老子,何况是区区箭毒。凌欢扫了眼身后已逐渐扩大的迷雾,以及流星般的乱箭,追云脚步不停地嘿嘿冷笑道:“那些人只是开胃菜,只怕在兰亭内也有埋伏。” “兰亭内也有埋伏”崔根惊诧地道:“可你怎地向右前方走,走反了,莫不是要躲开前面的埋伏。” “正是因为走错了方向,才是正确的方向。”凌欢一边飞奔,一边充满禅机地道:“那个兰亭之上,是否有个无字石碑。” 所谓幻化之境,就是会让人产生错误的感觉,在这样的环境中,直觉往往是相反的。有了一次经历,凌欢已胸有成竹。 “咦,你怎么知道,莫非你曾经去过”崔根可不知道凌欢有过圣山的经历,蓦然瞪起眼睛,震惊地道。 “那就对了,那个死太监肯定就在兰亭内”凌欢话没说完,便惊叫一声:“不好,快屏住呼吸,这里有股异香,怕是有毒。” 可他话音刚落,便感到浑身发热,身上也奇痒无比,低头看时,惊见自己的肌肤竟变成了绯红色。更让他难堪的是,崔根居然像醉汉一般,满脸涨红地拉扯着他的衣服。 原本他的衣服就破烂不堪,此时再经崔根一番撕拽,顿时都碎裂不堪,随着奔跑,飘飞到身后的空气中。所幸他自制了一个小裤衩,否则要用树叶遮羞了。 这香气居然如此霸道。凌欢眼见崔根神智迷乱,哪里还会客气,顺手“啪啪”给了崔根两记耳光,并打入一丝精纯魂力入体,帮崔根祛除毒素。湿啊,这里没有天地灵力,魂力用一点少一点啊。 崔根经此折腾,头脑缓缓清醒了过来,却不知发生了什么,看到凌欢的样子,不由得大声尖叫:“凌公子,你,你要干吗” 干,你将老子衣服撕碎,还这副衰样,恶心不恶心。凌欢将眼睛一瞪,没好气地怒斥道:“还不是你惹的祸,快闭住呼吸,空气中有毒。” 不会吧,我分明喜欢我们寨子里的小红。崔根自知理亏,神情忸怩地拿出一块青布,围在凌欢的腰际,算是勉强遮住了要害。幸好他空着双手,做起来并不费事,可这布上却有字。 “氧化物。”凌欢瞬间凌乱。老子的二弟还会氧化了 “不行不行,再换一块。”凌欢急行向上风口,躲过迷香的区域,气急败坏地道:“老子是擎天柱,瞎搞啥。” 崔更也看觉得不妥,忙又取出一块方步,勉强围在凌欢的腰间。可抬眼一看,居然也有字二氧化锰。 原来这些布,都是崔根这个化学迷,平时用来包裹化学物所用。在这深山里,也会存在天然的化学物,比如二氧化锰,就是以软锰矿的形式存在。 二痒化门。凌欢也看到了上面的标注,顿时被这化学痴搞得哭笑不得,无奈地道:“还有没有其它的布,若没有,就将那块氧化物的布反过来,裹住就好。” 他一看到这二氧化锰四个字,就全身发痒,比刚才中毒时还要瘙痒百倍,简直无法忍受。 崔根却有些憋笑,尴尬地将布又换回头,这次听了凌欢的话,再没出啥幺蛾子。 果然如凌欢猜测的那样,在后有追兵,前有危险的情况下,两人已远远看到,右前方有个亭子存在。 不过,亭子里有个黑袍人正阴鸷地注视着他们,而在亭子外,有十几个黑衣杀手,也正手持弓弩,剑拔弩张地瞄准他们。 “凌欢,没想到你还活着,还来得如此迅速。”那个黑袍人戛戛怪笑道:“咦,长公主到了哪里” 凌欢将崔根远远放在一处怪石后,顺手抓了把石子,缓步走向亭子,满是嘲讽地道:“刘二,你费尽心机地将我们引到这里,就凭这几个杀手,只怕还不够老子看的。” “刘头人,你杀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今天我要杀了你。”崔根两手各抓一个黑不溜秋的圆球,不知何时,也尾随而来,满是仇恨地死死盯着黑袍人道。 连牛头人都出来了,难不成还有精灵族不成。凌欢惊愕地回头张望,发现身后也出现了数十个黑衣人,可能是刚才隐藏在迷雾之中的杀手。 刘二扫了眼崔根,不屑地撇了撇嘴,却紧紧盯着凌欢阴阴笑道:“在这里,我虽没有魂力,但要想杀你,却轻而易举。凌欢,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王不会亏待你的。” “若想我投奔晋王也很简单,只要你自裁于此,崔根兄弟报了父母大仇,我也就无话可说了。”凌欢惆怅地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悠悠道。 草泥马,本宫人都死了,你投奔晋王又有何用。刘二脸色登时一僵,蓦然瞪大眼睛,阴森森的暴喝道:“凌欢,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识抬举,那本宫就成全你。 “你们都听着,给本宫射杀他们,让他们尝尝万箭穿体的滋味。放箭” “嗖,嗖”万箭齐发,那些黑衣人都十分忠实地执行了这个命令,早就待发的利箭齐齐发射,封锁了凌欢两人的所有去路,形成必死之局。 第94章:兰亭帖 万箭齐发,又处在怪石嶙峋的复杂地形中,刘二相信,凌欢两人在劫难逃了。 凌欢嘴角发出讥诮的笑纹,甩出手中的石子,顺手抓住崔根,不退反进地向着亭子冲去。他已发现了魂道圣殿的特别之处,在没有灵力的地方,自己依然能保持修为,而别人却没有。 崔根简直被惊呆了,面对如雨的箭矢,凌欢居然完全无视了。可他一想到,凌欢那诡异的步伐,在震撼至于,也就释然了。凌欢曾经能躲过箭雨,此时一样可以。 刘二一看凌欢的状态,就知道不妙,想也不想,便从一个石碑上猛地抽出一物,弃了手下,头也不回地仓惶远逃。有了此物存在,凌欢要想追他,是不可能的,此时不逃,只怕没机会逃走了。 他此刻才明白,当初在圣山内,竟是凌欢在披荆斩棘,而不是顾君。正因如此,他才更加骇然,一个普通的小魂生,居然能摧毁“噬魂曲谱”,简直太让人震惊了。 刘二从石碑上取下的,正是他能从圣山之中,安然进入世外桃源的秘密所在。而在他的身后,以石碑为中心,形成一个逐渐扩大的漩涡,兰亭晃动,有迷雾弥漫。 他一边快速逃走,一边回头阴阴怪笑。本宫要毁了这里,你们是逃不掉的,只是糟蹋了那神秘的书法石碑了。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毁了通往外界的密道,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噗通,噗通”亭外的那些杀手,几乎同时被凌欢的石子击中,一丝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倒地毙命。 凌欢对此视若无睹,展开十步追云的步伐,带着崔根,强行穿过亭外的箭雨,向着那个正逐渐扩大的漩涡扑去。 他明白,此刻要想越过漩涡击杀刘二,那是不可能的,甚至连身后的杀手,都来不及料理,为今之计,只有阻止漩涡的扩大,世界的崩溃,才能安然离去,否则,他与崔根都会死在这里。 “崔根,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挡住那些杀手,我来阻止这漩涡的继续扩散。”凌欢将崔根留在亭外,自己却冲向石碑,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看着迷雾急速扩散,世界晃动撕裂,大地轰轰崩溃,那已形成的可怕漩涡,正快速向外蔓延,一股暴虐的气息震动四方,崔根也知情况紧急,霍然转身对着杀手,颠了颠手中的黑球,傲然道: “区区杀手,小爷会让他们知道,我三姐弟合作的神物,掌心雷的威力。”” 随即,他又神色一变,虎目含泪,咬牙切齿地道:“爹娘,孩儿为你们报仇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奋力朝杀手的上空“嗖”地一下,扔出一只黑黝黝的圆球,这球在空中“嘣”地爆裂开来,无数细小的寒星射向杀手。 这所谓的掌心雷,类似于地球的暴雨梨花针,见血封喉,是崔根姐弟三人,近期才制作出来的杀器,崔根只有两只用来防身,此刻刚好派上用场。 杀手们猝不及防,顿时有不少人中招,一时惨叫声不绝。吓得其他杀手赶快找掩体躲避,并射箭还击。在没有进入服药的状态下,杀手也知恐惧,也是怕死的。 崔根一边找掩体躲避箭矢,阻止杀手的靠近,一边回头张望,身后迷雾萦绕,漩涡快速扩散,甚至连凌欢的大半身子,也已陷入进去,但崔根却坚信,凌欢一定会成功的。 凌欢刚一冲进亭子,便看到漩涡中的石碑,果然与圣山内那四块石碑一样。可此碑上角已残缺一块,其上裂纹纵横,在漩涡中正剧烈的晃动,其内暴虐的气息轰轰而至。 他修为轰鸣,大步冲进漩涡,强大的拉扯力,几乎要将他撕碎。不过,他却没有退缩,而是咬牙坚持,打眼望碑,碑上果然有字兰亭集 这些字似乎不完整,在最后面,恰好是缺角的部分。 若是这个世界的人,一定会不知所云,可凌欢却早从崔根的嘴里,猜测到,这里极有可能存在兰亭集序,尤其看到碑石上的三个字后,就更加断定是王羲之的兰亭贴了。 凌欢的神色连续变化,咬牙之下,目露决绝的冷芒,抬手拔剑,剑尖直冲碑石划去。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 在这个世界,凌欢就曾模仿过王羲之父子的书法,只不过结合二人之长,用硬笔的方式,书写出来的作品。此刻,他再次按照记忆,极力临摹,写出了地球第一书兰亭集序。 他不求能达鸟语花香的变态程度,只求能抢救碑石,拯救即将崩溃的世界,解救自己与崔根于水深火热就行。 当最后一笔刚刚写完,凌欢的魂海内,轰然一震,以那个骚动的光点为起始,延伸到壹字书法小岛整个魂海、甚至延伸到剑尖、兰亭集序、石碑,以及那个正不断扩大的大漩涡。 整个漩涡内蓦然一顿,倏地点亮,华光夺目,有那么一瞬,世界静止,稍纵即逝,可就这么一刹那,仿佛抽空了凌欢几乎所有的魂力,他脸色苍白的呆立当场,想要抽回宝剑,却发现竟做不到。 在这转瞬即失的顷刻间,华光缩小,漩涡退却,大地震动,有一股无形的气息,从崩溃的世界内,顺着宝剑进入凌欢的体内。 当一切恢复时,凌欢的身体猛地一颤,嘴角溢血地收回宝剑。 而在他的魂海内,却已发生了格局性的变化,那个缺了一角的兰亭石碑,取代了壹字书法小岛,露在海水之上,也不知是小岛涨高了,还是海水少了。 在这兰亭石碑上,兰亭集序的文字熠熠生辉,正是凌欢所临摹的王羲之书法。此时,凌欢已明了,顾君打入自己体内的光点,其中之一竟是圣山内带出的书法。 这一瞬虽然太快,但却改变了很多。原本怪石嶙峋的苍茫世界,眨眼变绿,大地平静,迷雾消散,暴虐退却,曾经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觉。 正在逃亡途中的刘二,突地浑身一颤,急忙抬手看去,只见手中的那个神秘物体,居然有了变化,原本晶莹剔透的古玉印章,竟变得黑不溜秋、裂纹纵横,眼看已成为废物。 “怎么可能,难道凌欢取走了兰亭石碑,否则,我这宝物是不会损毁的。可那石碑是超圣之物,世上谁有能力动她。”刘二蓦然转身,惊骇地望着身后,业已变得山清水秀的苍茫世界,毛骨悚然起来。 走,赶快离开这里,离开世外桃源,否则,本宫危亦。刘二再也不敢逗留,神色惊惶地落荒而逃。他有心将手中已成废物的古玉印章扔掉,最终却还是收入怀中。 “凌公子他成功了,他真的成功了。”崔根震惊地望着,已变回原貌的兰亭世界,激动的热泪盈眶起来,对凌欢那里,升起了无限膜拜的心理。 不过下一刻,他便毫不犹豫,将手中仅剩的掌心雷扔出,呵呵地傻笑道:“去你娘的杀手,等会凌公子出来,你们一个也逃不掉。呵爹娘,孩儿为你们报仇了。” 可还不等他的掌心雷发作,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些杀手,在这世界由苍茫变绿色之后,卒然倒地,抽搐了一番,便化着一滩血水,连一根毛发都不剩。 不仅如此,甚至连那些已死去的杀手,也同样化作了血水。 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崔根大脑直接宕机,傻傻地呆立原地。 “崔根,快,我们赶快离开这里,玄寨只怕有危险了。”凌欢的声音,很突兀地在崔根身后回荡。 第95章:灭族 乌寨出动了这么多人,又在这里设下埋伏,按照常理,玄寨的人不可能没有觉察,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玄寨的人出现,可见情况已十分糟糕了。 凌欢的话,令崔根心中咯噔一下,眼前发黑,颤抖了半晌,方才一把抓住凌欢,哆哆嗦嗦地道:“那可如何是好,凌公子你,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姐姐跟小红她们,都还在寨子里呢。” 凌欢怒目瞪视,朝着崔根暴喝道:“还磨蹭什么,赶快回玄寨啊,希望还能来得急。” 崔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红着眼对凌欢急声道:“对,对,我们这就赶回玄寨,姐姐她们一定没事的。” 有了崔根做向导,又有凌欢带着他,两人认准方向,发力朝着玄寨的方向飞奔。在茫茫大山之中,两人的速度已经够骇人听闻了,可崔根还感觉很慢,急得嗓子冒烟,嘴唇起泡。 眼看离玄寨已不远,突然有个红衣女子,浑身浴血,披头散发,踉踉跄跄地从玄寨方向奔了过来。 “小红,小红,我是崔根,你怎么了,寨子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崔根一见此人,从凌欢的大手上挣脱下来,迎着来人,发力狂奔过去。 凌欢眉头一皱,似乎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头绪,便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崔根的身后,眼神咄咄的盯着那个红衣人。 “小心”凌欢突然暴喝示警,紧接着抬脚就将崔根踢开,剑光一闪,划破了红衣人的咽喉。 可红衣人的目标并非是崔根,而是借着崔根身体的掩护,暗暗向凌欢发射了一支吹箭。 凌欢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这红衣女子虽然脚步踉跄,但步伐却有力,而且此人的红衣里面,隐约有黑衣闪现,分明是个黑衣杀手。 可令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杀手不对近在咫尺的崔根下手,却将目标对准自己,仓促之下举手格挡,可那根细小的吹箭速度奇快,一下没入他的左臂,左臂瞬间黑肿起来,竟是淬了毒。 虽然那杀手一击得逞,却也被凌欢击穿喉咙,当场毙命。不一会儿,此人也毫无征兆地化作了一滩血水。 “凌公子,你受伤了,是哪条左臂受伤。”崔根爬了起来,骇然发觉凌欢已经黑肿的左臂,跌跌闯闯冲了过来,惶急地道。 “哪条左臂我湿,崔根你脑子糊了,老子又不是蜈蚣精,哪有那么多左臂。”凌欢表情轻松,一边用魂力将毒箭,与毒液逼出体外,一边不悦地道。 “对不起,我以为这家伙是小红呢。”崔根挠了挠后脑勺,走到凌欢的面前,尴尬地道:“都是我不好,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还是赶快回玄寨,情况很不妙了。”凌欢默然片刻,沉沉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缓缓道。 “嗯”崔根神色佯装镇定,却是暗叹了声,郑重地点了点头,应道。 从第一个杀手出现后,一路走来,凌欢两人再没遇到意外,十分顺利地走到了玄寨山下的寨子口。 玄寨所在的位置,据崔根说,叫做玄武峰平阳顶,山高路险,只有一条险峻的羊肠小道,在每个拐角处,都建有防御工事,可谓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可凌欢两人一路走来,沿途却是沉寂的可怕,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更别提有崔根所讲的,全副武装的哨卡了。 越望上爬,崔根的脸色就越苍白,甚至脚步都在颤抖,到了一处占地极大,一片平坦的平阳顶上,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姐姐”风一般冲进了寨子。 这里便是玄寨了,放眼望去,一条天然的玉河从天而降,清澈见底、波光粼粼。在小溪四周的山地上,数不清错落有致的小阁楼巍然挺立,煞是壮观。 原本这里应该人声鼎沸的,可此时却一片死寂,凌欢紧跟在崔根的身后,心情越发的沉重。 当崔根冲进寨子深处一个阁楼内,凄声大哭时,凌欢却没有跟去,而是快步走到小溪边,附身沾了一点水,嗅了嗅,又尝了尝,眼中寒芒电闪。随后,他便忽然席地而坐,取出着魔琴,铮铮弹奏起来。 “一瞬间、法则颠覆,我是谁、是我心魔乱舞,对与错、我能顿悟,恶魔开始”他弹奏的,正是着魔琴曲。 在没有任何天地灵力的玄寨弹奏此曲,凌欢的魂力消耗很快,但到了高阶魂生的层次,音律的威力却越大,传播的也更远。 着魔琴音还在萦绕,小溪的上游山中,便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凌欢倏地弹身而起,朝着声音的方向急驰而去,崔根也冲出阁楼,踉跄跟随,又喜又忧地急声道:“是小红,凌公子你千万别伤害她。” 只怕是她伤害了你,伤害了大家。凌欢眼神冰冷,闷头疾驰。他刚才所弹奏的琴音,是能辨别敌我的,只要对玄寨没有敌意的人,是不会受伤的,反之,却是敌人无疑。 按照刚才的感知,凌欢很快便找到上游岩壁处。玄寨的寨子依山而建,与地形契合的极好,山寨的背面是陡峭的悬崖,根本无处攀爬,这处地方荆棘密布,就在崖边。 可这里除了草藤,似乎什么都没有。难道刚才是错觉凌欢大力掀起丛丛的藤蔓,一个只够一人弓腰进入的山洞露了出来,内里隐约有火光闪现。 凌欢微微一顿,便毫不犹豫地钻进洞去。在这封印境界的世界里,他自信可以对付一切敌人。通过一小段狭窄的甬道,眼前霍然一亮,地势变得宽阔起来。 只见岩缝中,插着几支引燃的火把,在空地上,有两个黑衣人七窍流血,倒毙一边,在他们的旁边,有对被五花大绑的年轻紫衣女子,正惊恐而憎恶地望着他,因嘴被堵上,只能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而在她们的另一边,有个年轻的红衣女子,也是七窍流血,却还活着,正朝凌欢这边艰难爬动,眼神里既有恐惧,又有强烈的求生。 “姐姐,小红”崔根也随后而到,见状,惊喜交加地惊呼一声,冲了过去,将那两紫衣女子嘴中之物拿掉,并手忙脚乱地松绑,瞥向红衣女子的眼神也极为复杂。此时,他也察觉到了什么。 “阿根,你快逃,这些坏人抓了我们,就是要等你,逼问那本奇书的下落。”其中有个紫衣女子满脸惶急,眼泪簌簌而下,急促地催促崔根道。 而另一紫衣女子,则警惕地盯着凌欢,语气不善地道:“阿根,这坏男人是谁,你怎么跟他在一起,别被他骗了。” “二姐,这位是凌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来救大家的,不是坏人。”崔根回头朝着凌欢,露出个尴尬地笑意。 坏男人我湿,我正义的几成绝症,居然说我是坏男人。凌欢咧嘴一笑,一把拖过那红衣女子,森然道:“你叫小红,这些杀手是你引来的,小溪中的毒也是你投进去的” “阿根哥,你听我解释,我是被逼的,前段时间,我独自外出,被这些人抓住,他们要我这么做的。”红衣女子剧烈的咳嗽了几声,脸色潮红,躲开凌欢那犀利眼神,朝崔根涕泪横流地辩解道: “而且他们还说,只要得到奇书,就带我离开世外桃源,到外面去,让我做什么玄教的圣女,随后就将我放了。我,我也是为了活命啊。”这红衣女子或是回光返照,虽已气若游丝,但却吐字清晰。 “为了活命,为了活命你就忍心毒昏全寨人,就可以任由这些人,将全寨的人都推下悬崖么”二姐闻言暴跳如雷,抽出一黑杀手的腰刀,神色森森地朝凌欢冲了过来。 瞧她那样子,哪里像是要杀小红,分明是来杀凌欢的。 第96章:插翅难飞 “二姐不可”崔根了解自己二姐崔敏的秉性,见状,急忙出生阻止道。 “小妹你别”大姐崔佳红着脸跺了跺脚,羞赧地瞄了眼凌欢,也随后阻止道。 “咣当”一声,崔敏将刀扔在地上,狠狠瞪了眼凌欢,悻悻地道:“瞧他那个样子,分明就是不知廉耻的坏人,现在不杀他,到时有你们后悔的。” 我什么样子老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呃凌欢终于发现不妥之处了,原来自己还打着赤膊呢,难怪被小姑娘误会。 急忙快步走到一个,与他身材相仿的杀手身前,迅速拔了他的衣服穿好,这才尴尬地道:“骚瑞,骚瑞,我的衣服被一个变态撕碎了,让姑娘见笑了。” 你才是变态,你全家都变态。崔根老脸羞红,表情讪讪,很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凌公子的衣服是我不小心撕破的,二姐你别误会,若非凌公子相救,我早被刘头人他们杀了。” 可不管崔根如何解释,崔敏始终对凌欢敌意很重,而崔佳却连连向凌欢道谢。 此时的小红,见崔根毫不理睬自己,甚是不甘,又十分失落,很快便咽下最后一口气,头一歪,死了。 人士如灯灭,既然小红已经死了,崔根也没亵渎她,而是寻了块地方,将这个自己曾经深深喜欢的女子,给埋了。 随后,通过崔佳的叙述,凌欢与崔根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在崔根走后不久,小红便在小溪中下迷药,毒昏了寨子里所有人。 当杀手们出现时,立即将所有人都扔下悬崖,只留崔佳二姐妹,想从她俩的口中,得到他们家奇书的下落,可两人抵死不说,才造成此时的局面。 这些人将两姐妹带到这山洞隐藏,本想等到崔根他们回来,吃了毒水昏倒后,再出面的,不曾想,凌欢却用着魔琴曲杀死杀手,重创小红,反倒救了两姐妹。 从这一点看,小红虽然怀有恶意,却并非发自真心,否则在着魔琴曲下,也不会是重伤,而是像那两个杀手一般,当场毙命了。 在玄寨中,大家勉强吃了顿饭,饭后,经过一番收拾,崔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小木盒,将它递给凌欢,神色凝重地道: “凌公子,这是乌寨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宝书,现在我就交给您了,我觉得,此书只有在您的手中,才会更有用。” 凌欢还没啥表示,崔敏就一把抢过盒子,尖声说道:“不行,这是我们家传的奇书,怎能便宜这不相干的坏人。” 湿,这崔敏还真是催命,当老子很稀罕。凌欢摇了摇头,欠身笑道:“不就是数理化知识么,我对这个还真没兴趣。” “对,凌公子博学多才,在之前,我已经请教过他很多奇书上的难题,他的解释令我茅塞顿开,这书我们认为是宝书,他还真未必看上眼。”崔根急忙从崔敏的手中拿过木盒子,又将它递给凌欢,歉意地笑道。 “哦”姐妹俩齐声诧异道:“就他能懂奇书的学问” 崔敏更是不信,捡自己平时认为极刁钻的问题,盯着凌欢,不屑地问道:“下雨天为什么先看到闪电,后听到雷声物体为什么只落到地上,而不是飞到天上” 凌欢对这两姐妹也很头痛,两人的穿着一样,身材一样,连声音与模样都毫无二致,幸好性格迥然不同,姐姐柔弱,妹妹泼辣,否则还真难区分,此时,见妹妹提问,便腼腆地道: “雷声迟而闪电早,那是因为速度不同,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是每秒340米,差不多是每眨次眼430步左右,而闪电的速度,约是30万千米。至于物体往下落,那是因为我们生活的地球有引力所致。” 这些知识与计量单位,奇书中也有标注,可理解起来很难,毕竟崔家三姐弟没经过系统的学习,此刻被凌欢形象化说明,立即理解了。震惊之余,崔家姐妹再不敢小觑凌欢。 姐姐崔佳羞赧地看了眼凌欢,也提出了一些自己困惑的,数学上的难题,对此凌欢也是逐一完美解答。 有了这个基础,崔敏再没有阻止将奇书交给凌欢了。 凌欢打开奇书一看,所谓的奇书,果然是数理化方面的知识,只不过内容比较初级,只有少数有点深度,可对他这个研究生来说,简直太小儿科了。 见凌欢如此博学,崔家三姐弟意识到什么,立即带凌欢走入他家的密窖中,这里是他们用来做试验的地方,有很多本来他们都叫不出的发明,希望能得到凌欢的肯定。 让凌欢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密窖中,不但有威力巨大的所谓掌心雷,而且还有很多,只有在地球实验室内才能看到的合成物,最让他震惊,并惊喜的是甘油、硝酸与硫酸。 见到这三样东西,凌欢眼睛贼亮,立即亲自动手,现场制成了硝化甘油,用魂力温热法使其变得更稳定,并加入适量的,实验室内已有的铝粉末,再逐一装入到所谓掌心雷的空壳中,密封搞定,足有近二十个。 崔根三人压根不知凌欢搞啥花样,而凌欢却是神秘一笑,神色诡异地道:“这是超级掌心雷,管教敌人吓破胆。” 他制作这些东西,就是为了对付刘二他们。 不管是为了崔根他们,还是为他自己,又或是为了走出世外桃源,凌欢都必须去乌寨,去找到那个刘二。 早在兰亭石碑出现魂海后,他便意识到,刘二取走的那个神秘物件,自己必须得到,兰亭石碑缺了一角,怕是与那神秘物有关。 就去留问题,崔家三姐弟进行了磋商。崔敏的意思,是与凌欢分开,姐弟三人寻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而崔根却坚决以凌欢马首是瞻,不肯再留在世外桃源。 崔佳经过深思熟虑,也赞同崔根的意见,毕竟,族人都没了,再留在这里,徒增伤悲,还不安全。 凌欢见此,趁机提出,带领大家离开这里,但他怀疑,进出世外桃源的出口,可能就在乌寨之中,由自己与崔根伪装成杀手的模样,押着崔家孪生姐妹,混进乌寨,杀光那帮畜生,为死去的玄寨族人报仇。 在这个世界,崔家姐弟三人,那可是了不起的自然科学类人才,凌欢心中已有定计,要将三人引荐给顾君,既解决了三姐弟的身家大事,又为顾君招揽人才,一举多得。 崔家姐弟同意了凌欢的建议,收拾一番,祭拜了父母的坟墓,又到山崖边,跪祭族人,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往乌寨方向而去。 说实话,虽然崔家三姐弟知道乌寨的位置,却从未去过,更不知乌寨内的情况,若没实力强大的凌欢存在,即使有数百人命的灭族大仇,也是没有勇气独闯乌寨的。 一路之上,并没遇到突发状况,似乎刘二等人将玄寨的事,和凌欢这个人,都遗忘了似的。只有接近乌寨时,才出现零零落落的暗哨,却都被凌欢悄悄干掉了。 到了乌寨口,大家才被一道碉楼给挡住了,凌欢扯着喉咙,口齿不清地大声嚷嚷道:“快开门,兄弟抓了两个小妞。” 他用的是胡语,晋王的老巢就在漠北,那里的鞑靼以胡语为主,既然刘二是晋王的手下,那么用胡语可比大唐官话更靠谱,只可惜,他前身学得是半吊子胡语。 你还别说,凌欢这一招果然有效,碉楼上有个满脸络腮胡的家伙,挥了挥手,用纯正的胡语嘿嘿淫笑道:“不错,这两小妞长得水灵,放他们进来。” 崔根三人不知凌欢跟对方说了什么,就见对方已缓缓的放下吊桥,直到吊桥“扎扎”地落在地上,他们还是一头雾水。 崔敏更是在凌欢,与那络腮胡之间左右扫视,一脸的警惕。可惜凌欢的脸蒙着黑巾,压根看不出破绽。 等凌欢他们走进碉楼,才愕然惊觉,在碉楼内,居然还有个半人高的瓮栏,此时在瓮栏另一侧,布满了手持火把与弓箭的杀手,封住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见已胜券在握,那个满脸络腮胡的杀手,便踏前一步,用字正方圆的大唐官腔,阴阴嗤笑道:“我们大总管早知你会玩花样,凌欢束手就擒吧,你已插翅难飞了。” 第97章:鬼火缠身 大家原本以为,凌欢已骗过了乌寨中人,不曾想,等到进入碉楼后,才骇然惊觉,迎接他们的,并非是不设防的大道,而是瓮栏、拒木,是黑压压的致命火箭,是惊天大阴谋。 “凌欢,你这贼子,竟敢勾结乌寨的人欺骗我们,本姑娘跟你拼了。”崔敏怒目圆睁地喷出火来,一声娇叱,挣脱所谓的绑绳,拔出腰间小剑,风一般冲向凌欢,挥剑就砍。 崔佳见此,急忙挣脱绑绳,扑过去一把抱住妹妹,嗔怪地道:“凌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小敏你误会他了。” 说着话,崔佳还歉意地扫了眼凌欢,见他正炯炯注视,慌张垂下眼帘,心儿噗噗乱跳,转过染霞的小脸,不敢再看。 崔根也走了过去,张开双臂,挡在了崔敏与凌欢的中间,清咳一声,凝重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却只相信凌公子。” 小红的背叛,并没让崔根不相信任何人,他对凌欢这个才认识不久,又同患难过的人,却有着无私的信任,患难与共的感觉,也再次涌上心头。 崔敏被姐姐抱住,挣扎不脱,见崔根说的决绝,鼻子一酸,忙忍住了泪,跺了跺脚,盯着凌欢,恨恨地咬牙道:“你别以为骗得了大姐他们,就能骗得了我,你这贼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凌欢抬头看了眼崔敏,见她咬牙切齿,眼神却很奇异,于是,一面向崔根递了个眼色,一面伸手收走了崔敏的短刀。 这还不算,他还顺手也收了崔佳与崔根的武器,这才大大咧咧地笑道:“女孩子是水做的,要温柔,崔敏你刚才吃芥末太多,味道太辛辣了。” 太辛辣,这凌欢品尝过了她的味道杀手们发出阵阵难听的淫笑。 而凌欢对此却视若无睹,不等崔敏反击,便猛地一转身,走出几步,微微一停,举起手中的武器,向身后的杀手们用力扬了扬,胁肩谄笑道: “大家别紧张,我将武器扔给你们,我们不会反抗,可千万别失手射箭啊。”他一面说,一面还真将手中的武器,远远抛了过去,被杀手们逐一接住。 络腮胡与杀手们原本还很紧张,见此,松了口气的同时,都发出轻蔑地嗤笑:“你身上还有武器,将武器扔过来,自己双手抱头,跪地乞降。” 崔根与崔佳都震愕地看着他,心里又是纳罕又是迷茫,崔根更是火辣辣的羞愧,仿佛被嘲笑的不是凌欢,而是他自己,可他还是默念“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相信凌公子。” 难得地,这次崔敏竟没开口叱责,而是满是讥讽地盯着凌欢,那副神态分明是在说,你是靠不住的卑鄙小人,软骨头的可怜虫。 凌欢无视大家鄙夷的眼神,而是懊恼地拍了下大腿,缓缓地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掏出十几个用布包好的物件,有些不好意思地讪讪道: “你瞧我这记性,还有好东西没跟大家分享,快伸手接着,这可是我从圣山上搞来的好宝贝。”他一面说,一面将这十几个物件,分不同的方位,均匀抛向杀手们。 崔家三姐弟见此,心头一跳,这十几个所谓的宝贝,他们都认识,那正是凌欢在崔家密室中,折腾出来的,所谓的超级掌心雷。 可能是过于自责紧张了的缘故,此次凌欢却是大失准头,那些所谓的宝贝,无一例外,全都是穿过火把后,才飞向杀手的。 杀手们见他扔来不明物,开始还很紧张,可见他是缓缓地投抛,而不是高速砸过来,又有凌欢缴械的先例,也就放心地伸手去接了。 不过,在他们接住“宝物”时,却隐约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可不等他们明白是怎么回事,耳边就骤然听到凌欢的鬼叫声:“不好,快扔掉,搞错了,那东西有毒。” 搞错了,有毒杀手们都是心里一紧,尤其是接了所谓“宝物”的杀手,他们想也不想,就像抓了个烫手的烙铁一般,手一颤便扔在了地上,临末了,还忍不住看看自己的手掌,是否变样了。 凌欢在喊出声音后,就蓦然转身,一脚将崔根踹向碉楼大门的甬道内,同时分别抓住孪生姐妹俩,虎扑向甬道,后发先至,将还在翻滚的崔根,以及两姊妹扑倒在甬道里。 “嘭,嘭”十几声沉闷的,不算太烈的爆炸声倏地响起,其间夹杂着噼啪撕裂声,与杀手们的凄厉惨叫声。 崔家三姐弟被凌欢扑倒在地,刚好正对他的身后,那里的场景,让他们震惊的无法思考,只是不明白,那些小小的掌心雷,怎会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在他们的视线里,是一片人影憧憧,残肢横飞、狼奔豕突的凄惨景象,不算强大的冲击波,将木栏撕碎、点燃,火星零零散散地推向远处。 开始也只是星星点点,可那些火把却助长了火势,让火焰形成强大的冲击波,犹如狂躁的火龙,轰轰扑向八方。 杀手们奔跑呼救,哭嚎挣扎,徒劳地想将身上的火焰扑灭,可这火焰却极是诡异,越扑救火势却越大,仿佛魔鬼缠身,霎时就将人卷进火场,这一刻世界色变,大地颤抖。 阵阵炽热的气流,转瞬及至地冲到了甬道这里,气温迅速爬高,令凌欢他们几欲窒息,刹时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有两个微小的火星蹦射而来,恰好落在凌欢的背上。 “别看,快冲进甬道死角。”凌欢暴喝一声,迅速弹身而起,这火苗看似弱小,他却不敢扑灭,而是三两下撕了外套,远远扔开,顺手拽着惊恐的三姐弟,滚入甬道死角。 进了甬道的死角后,凌欢还不罢休,而是接连催促三人,带着他们奔到乌寨的外面去。不是凌欢太胆小,而是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那加了金属粉末的炸药,威力实在太恐怖。 此时的乌寨中人,没人去关注凌欢三人,而是地与火焰搏斗,杀手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出火海,远离那诡异的火焰,可他们没人能逃过死神的追逐。 束手就擒吧。多么可笑的说法啊在垂死挣扎中,他们才霍然想起那个叫凌欢的家伙,就是这个曾被他们所耻笑的可怜虫,给他们带来了毁灭,带来一辈子难以磨灭的梦魇。 看着已完全被大火吞噬的碉楼,崔家三姐弟倏地看向凌欢,满脸惊悸之色地盯着他,就像看到世间最可怕的怪物。 “凌欢,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你太残忍了。”崔敏更是嘶哑艰涩地道。连她自己都感觉到,声音是颤抖的。 “残忍崔敏,你要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想想玄寨的族人吧。”凌欢的嘴角微翘,露出一丝不知所谓的嘲讽,双目深邃悠远,却有彻骨的寒意。 他太了解华夏人的劣根性了,对内王而对外圣,自诩为圣人之道,可往往他们得到的,不是感恩戴德,而是异族狼子野心的杀戮。想起前世历史,他有种撕心裂肺的窒息感。 弱国无外交,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才是他凌欢对待异族的信条,可在这个世界,他似乎注定是孤独的。 崔根仰视着凌欢,眼神极其复杂,渐渐地,崇拜与骄傲取代了恐惧与懦弱,内心前所未有过的火热。 弹首之间,便让万千敌人灰飞烟灭,杀敌于谈笑之间,这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啊崔佳惶恐的眼神里,刹时被无数小星星取代。 他外表冷血,内心却是孤独的。崔敏敏感地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内心难受欲言又止,最终却是暗暗一叹,第一次在凌欢的面前,颔首低眉地垂下了高傲的鬈首。 第98章:成长的代价 大火烧了很久才慢慢黯淡,在凌欢的郑重警告下,四人在大火后,踏入乌寨,当凌欢四人走回碉楼时,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特别是崔佳三姐弟。 眼前的情景,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而是凄惨地叫人不忍心听。原本坚固的建筑,美丽的碉楼,都成为了一片焦土,地上随处可见焦黑残缺的焦尸,空气中弥漫着肉香,与刺鼻的硝烟气味。 崔根他们赶紧按照凌欢之前的提醒,用湿巾捂住口鼻,绕过还有零星火苗的地方,心惊肉跳地冲进乌寨深处,没被大火烧到的安全地带。 蓦然回首,他们依旧是满脸的惊悸,身后已找不到一个活人,找不到一个完整的物件。旋即他们猛地转身,不敢再看那满目疮痍的场景,可这些景象,却又深深雕刻在脑海里,再也磨灭不掉了。 “凌公子,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些东西都是我们提炼出来的,经你一折腾,就变得如此可怕了。”崔根紧跟在凌欢的身后,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颤声道。 不仅是他,连崔氏姐妹也都是满脸困惑,紧盯着凌欢,眼神里充满了求知的渴望。 凌欢慢慢走着,对崔根微微一笑,甚是认真地道:“千万别小看你们的发明,她是伟大的,你们的发明,甚至能改变一个时代,只要你们去想,去做。 “崔根你要记住,思想有多远,你就能走多远,解放的是思想,增长的是实力,改变的是未来。” “真的吗”崔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心里却甚是得意:“我有那么厉害,我哪有那么厉害,那不太恐怖了” 凌欢重重地点了点头,突然满脸赔笑地走上前,小意儿地对崔根道:“还有比你更帅更牛逼的人么,崔先生,请您帮我签个名,我仰慕你已久。” 崔根老脸微红,搓了搓手,憨憨傻笑,手足无措地尴尬道:“这一次我没准备,下次一定有备而来。” 有备而来凌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纳罕地道“有被而来,你准备睡在这里,那咋不带个枕头来呢。” 崔根一双牛眼顿时瞪的溜圆,吓得连退了两步,避到两姐妹的背后,小声地嘀咕道:“睡在这里那可不行,这里太不安全了。” 崔佳的小脸憋红,抿嘴窃笑。 崔敏咬了咬嘴唇,眼神复杂。 大家的气氛,也由原本的压抑,瞬间变得轻松起来。可诡异的是,他们一路深入乌寨,再没见到一个人影,也不知是吓得都逃光了,还是全都烧死了。 乌寨的地形,跟玄寨很相似,却并不险峻,建筑也很简陋,一排排极为整齐,不像是住宅,倒更像是训练营。 那刘二一直没出现,莫非是已经逃走,若是逃走,那肯定会毁了出口。凌欢在房子里,又寻了套杀手的衣服换身,内心不免显得焦躁,搜寻的速度不觉加快了许多。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们几乎绝望的时候,在乌寨后山的一个隐蔽山洞所在,发现了一个黑炭一般的残废之人。 此人断了一腿一手,用布绵粗糙地包扎,渗透着血迹,显然是刚刚受伤,身体也像是被火烧的焦糊,甚至还有熟肉的味道,见到凌欢他们,惊恐地挣扎欲逃,可惜却力不从心。 “络腮胡,原来是你,没想到,那样的大火都烧不死你。不过,没关系,我还有更好玩的手段没试,即使你死了,都能弄活过来,就用你来试试也好。”凌欢双目一亮,捡起一根枯枝,在掌心滴溜溜一转,兴奋地道。 崔根他们都震鄂地看着那人,怎么也想不通,凌欢从哪里能够确认,眼前这像个人形木炭的家伙,就是曾经不可一世的络腮胡。 络腮胡满眼的惊恐,他原本确想咬碎毒牙,一了百了的,但闻言,再不敢尝试,毕竟碉楼那场恐怖的大火,将他烧得心理崩溃了,在他的眼里,凌欢就是不折不扣的魔鬼。 “我,我说,只求您给个痛快。刘总管,刘二早从兰亭回来后,便已逃走,是从瀑布后密道里逃的。他带了炸药,我,我估计,他是要毁了密道,让你们再也回不到外面。”那络腮胡的腮肉急剧抽搐,结结巴巴地道。 刘二连手下都不要了,当这些死士是傻子么,不可能,这不太科学。凌欢微微眯起双目,神色却是风轻云淡,笑吟吟地道:“刘二一定告诉你们,他有办法从圣山方向将你们接走,让你们暂时留在这里,执行秘密任务。” 凌欢可非善类,自打爆炸事件后,络腮胡便清楚这个事实,也知道他不好对付,却没想到如此难以对付。 络腮胡一对上凌欢那眼神,心中便是一哆嗦,这眼神虽很平淡,但却远比暴风骤雨更令人胆颤,简直能透视人的灵魂。 他不敢再有任何侥幸心理,颤声道:“我,我说那刘二让我们留下,是为了对付玄寨和您。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就是看守一个疯子,那疯子知道很多秘密。 “刘二确实说了,他手中有个超圣的圣物,可破开圣山的防护罩,任务完成后,带我们从圣山离开。” “就这些,没有其它隐瞒的了其他杀手呢,还有疯子又被关在哪里”凌欢沉沉地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刘二带你们离开,我湿,当那圣物是直升机,当老子就不会逼问你们 他清楚的知道,当时顾君成圣,都不能在圣山内完成,而是在出了圣山后,这就说明,刘二与这络腮胡之中,有人在撒谎。 络腮胡脸泛潮红,陡地剧烈咳嗽起来,咳出了大滩的污血,眼看就不行了,连崔氏三姐弟看得都不忍心了。 可他出于对凌欢本能的恐惧,还是竭力回想,凛然答道:“其他人都烧死了。哦对了,那疯子就被关在这个地下山洞内,怕是命不久矣了。” 凌欢摇了摇头,抽出腰间的宝剑,递给崔根,面无表情地淡然道:“崔根,你给他个痛快。” 他内心沉重,已然明悟,刘二那阴险的家伙,显然欺骗了络腮胡他们,那密道怕是唯一的出路,刘二压根不在乎这里的结局如何,左右都是死路一条,世外桃源内的一切,已不再重要。 崔根正看的津津有味,见此,心头猛地一凛,顿时脸色煞白,吓得急退两步,诚惶诚恐地道:“我,我没这样杀过人,还是你来。” 凌欢没对崔根他们说出实情,轻轻咳嗽一声,淡淡地道:“男人都是要长大的,砍出这复仇一剑,你就成熟了,我知道你行的。” 崔根出于对凌欢的崇拜,犹豫地接过剑,忐忑地道:“我,我行吗。” 凌欢无语地点点头。 崔氏姐妹欲言又止,却都没拦阻。 “啊”崔根突地鬼叫一声,紧闭双眼,奋力朝络腮胡砍出十几剑,方才气喘如牛地咣当扔了剑。 “小,小哥,求你给个痛快,别再折腾我了。”空气中传来络腮胡那略显虚弱,却又绝望的声音。麻痹地,你这是杀人还是画地图,老子受够了。 崔根心中忐忑,却也只好硬着头皮睁开双眼,左右看看,纳闷儿地朝络腮胡问道:“咦,你还没死,谁在你后背上画了张蜘蛛网,连后脑勺都画了个叉叉” 不是你这魂淡,还能有谁。装,你特么就继续装。络腮胡见崔根那副傻样,心里头就腻歪,眉心跳了跳,气若游丝地道:“小哥,请你看准点,快点让我解脱吧。” 呃,我是要杀他,画叉叉干嘛。崔根心中戚戚,却瞪大了双眼,蓦地暴喝一声,捡起宝剑挺剑就刺,唰地一下,刺穿了络腮胡的咽喉,鲜血飞溅。 络腮胡砰然倒地,身体无规律地抽搐着,脸上却现出解脱的神色,不一会儿便气绝身亡。 “我,我杀人了。爹娘,我为你们报仇了。”崔根扔下宝剑,抱头痛哭起来,随即却又“呃”地干呕不止。 从碉楼爆炸到此时,凄惨的景象一直在崔根的脑海晃动,此时再也忍不住,当场呕吐起来。 吐过之后,崔根将宝剑还给凌欢,又当真洗了把脸,露出他那张黧黑的,十七八岁少年的脸。正如凌欢所言,亲手杀人见血的崔根,再不是那个莽撞少年了。 随后,四人沿着密洞,往更深处走,去找那个所谓的疯子,希望能找到回家的道路。 第99章:玄圣传承 若非是那络腮胡提醒,凌欢他们还真不会继续往下寻找,毕竟这山洞阴森潮湿,往下有数十米的通道,既陡峭又狭窄,仅容一人弯腰进入,过了这通道,地势才霍然宽阔、平整起来。 凌欢他们举着火把,在山洞的最深处,的确找到了一个披头散发,四肢被钢铁镣铐锁住,跪坐在地,奄奄一息样子的怪人。 “前辈,前辈你醒醒,我们是来救你的。”凌欢快步走到那人身前,推了推此人的肩膀,大声呼唤道。而崔根他们则远远躲在一角,惊悸地张望着。 “救我,我需要你救吗,你是什么东西。”那人猝然抬头,舞动双手,嘶声咆哮道:“咦,你竟然有魂力,在这里你居然能用魂力,你是玄圣一脉” 铁链被他大力带动的“叮叮”炸响,乱发飞扬处,露出一张满是皱褶的脸,满目狰狞,神色却有一丝诧异。 玄圣一脉凌欢闪到一边,神色复杂地看着此人,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道:“前辈你弄错了,晚辈凌欢,并非是什么玄圣一脉,而是修炼魂道的普通魂生,被刘二陷害,流落到这里。” “嚯嚯”此人陡地发狂,仰天怪笑道:“弄错你魂海里有魔琴与兰亭石碑的气息,怎会有错。这两物都是玄女仙子的圣物,只有玄圣一脉的人,才能收入魂海,化为己用。 “更何况,为了那兰亭石碑书法,我用了上百年的时间,也无法移动分毫。可在这个封印修为的世界里,你不但能将圣物收入魂海,而且魂力还不受封印。” 玄女仙子、玄圣一脉、玄教,还有数理化知识,原来如此,难怪我会来到这个世界,难怪我会有诡异的魂道圣殿。什么玄圣一脉,分明说的是有灵魂的人,也就是地球人。 凌欢内心震惊,却是平静弯腰,恭恭敬敬地深鞠一躬,朝此人正色道:“多谢前辈解惑,晚辈的确没被封印修为,但确非什么玄圣一脉,只是与玄教有所接触。 “若玄教便是玄圣一脉的话,那么晚辈也算有所瓜葛,此前,晚辈曾与玄教中的圣女尹幽湄结怨,至于其它,连晚辈自己都是不甚明了。” “霍霍”那人身体一顿,随即又再次怪笑道:“天意,天意弄人,你居然与湄儿结怨。 “湄儿是我从小带大,她那高傲的秉性我很清楚,就你这实力,若湄儿想杀你,早就人头落地,那还轮到你站在这里。罢了,娃儿,来我这儿,快点过来,我要送你一场大造化。” “别去”崔根三姐弟几乎同时奔了过来,急声阻止道。 “你们别紧张,这位应该是尹教主,尹教主就是百多年前,带走玄寨族人的玄教教主,他没有恶意的。”凌欢摆了摆手,行到这人身前,郑重地道:“尹教主,晚辈不求造化,只求前辈指点迷津。” “不错,不错,竟能猜出我姓啥名谁,难怪能令湄儿那丫头刮目相看。本来我是要取你性命的,现在我改主意了。”尹教主喘了口气,老眼却是精光烁烁地道: “我视湄儿如同己出,一旦我不在了,晋王在教中暗藏的势力,定欲致她于死地而后快。希望你离开这里后,能尽心助她登上教主宝座,荡尽教中奸邪小人。” 他见凌欢欲言又止,最终却郑重点头,便继续道:“晋王以为我已疯了,便趁机将我关押在此,并以我的名义控制玄教。其实,他根本不知我创建玄教的真实目的,只不过是缅怀玄女仙子,欲完成玄圣一脉的传承罢了。 “想当初,我无意间坠落野人岭后崖,误入玄女仙子的圣山遗址,得到了她的传承圣物古玉印章,依靠此圣物的帮助,阴差阳错地将巫术修成魅魂力,成就假圣之身。 “不过,玄女仙子所留其它的圣物,我却一直无法悟透,因而没能传承真正的玄圣一脉,而这也是我创建玄教后,又重新回来,创建乌寨,并训练黑衣武士的真正原因。” 我湿,那些黑衣死士竟是他训练出来的。凌欢默然片刻,沉沉地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尹教主,你说的那枚圣物古玉印章,应是玄教的教主信令,也是刘二能进出圣山的宝物。 “你的意思,是要我从刘二的手中夺取过来,然后再交给尹幽湄,助她登上教主位置。要想完成这个任务,就必须离开这里,可刘二已炸掉出口,而你又有办法助我们离开这里,是吗” “不错,你很聪明,我没有看错人。”尹教主点头赞许地道:“我已命不久矣,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便会告诉你,离开世外桃源的方法。” 凌欢惆怅地叹了口气,涩然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你既已答应,那我便助你离开,相信你会信守承诺。”尹教主的身体猛地颤动,布满皱褶的脸上青筋突起,深陷的双眼蓦地一闪,双脚向大地一震,大地轰鸣,那坚不可摧的钢铁镣铐,竟寸寸碎裂,而他的额头竟也陡地蠕动,弯弯曲曲纹路诡异。 赫然在他的额头内,出现了一道可怕的裂缝,其内没有一丝血迹,却有阵阵黑丝飘出,带着一股墨香,更蕴含着森然威压,看的凌欢四人心惊肉跳。 在凌欢四人惊悚的目光中,一方漆黑的笔砚钻了出来,尹教主身体又是一颤,那方笔砚脱体而出,悬空缓缓飘向凌欢。 “凌欢小娃快接住她,这方笔砚是圣物,你带着她,进入崖侧瀑布后密道内,她会指引你如何离开世外桃源。”尹教主身体踉跄,怆然喝道。 话音刚落,他的生命便迅速枯槁,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死气。随即,便张目圆睁地砰然倒地,没了声息。 许久,崔根才悠悠缓过气来,双腿颤颤地走了过来,涩声道:“他,他就这么死了。” “嗯。”凌欢接住圣砚,另一只手轻轻合上尹教主的双目,头也没抬,心情沉郁地应了声。 随后,他收起圣砚,挥剑砍向还剩下的脚链,“砰砰”炸响间,脚链却丝毫无损。他不得不就地挖了个坑,将尹教主连同脚镣一同掩埋,刻一木碑,上书“玄教尹教主之墓”,躬身一拜后,这才带着崔氏三姐弟,大步离开石洞。 凌欢带着崔佳三姐弟,很容易便寻到后山瀑布,绕行至瀑布之后,发现距离地面数百米处,有一个凸岩,存在密洞,便带着三人攀岩而上。 到了这里,凌欢手中的那方圣砚,果然颤动,有了反应,似在指引着凌欢他们朝洞穴的深处走。 可他们行走不远,果然看到前方业已坍塌,空气中,还隐约有硝烟的刺鼻气息。显然,这里就是通往外界的密道,如今确已被刘二炸毁了。 到了此处,似乎是死路了。不过,那方圣砚却能自行飘飞,向着高处岩壁而去,在这岩壁上,存在一处凹陷,圣砚落入,刚好切合,一丝缝隙都没有。 随即山体轰轰,圣砚那里散出氤氲毫光,犹如圣光,将凌欢四人覆盖其中。当毫光淡去时,凌欢四人已踪迹全无。 就在此时,被凌欢掩埋的尹教主双眼乍然张开,脚链尽碎,大嘴也森森咧开,戛戛怪笑道:“凌欢你赶快修炼,等你聚齐琴棋书画圣物,魂道圣殿完美之后,便是本教主取来享用之时。” 这声音阴森可怖,在这幽深阴冷的洞穴中嗡嗡回荡,诡异非常。声音未去,天地一震,一股庞大的威压呼啸而出,转眼间传遍山洞,这威压气势滔天,洞内那络腮胡的尸体不堪重负,轰然爆裂,刹那化为齑粉。 第100章:闯入贼窝 在留都金陵城郊外,有一个不起眼的山庄内,此时却是外松内紧,三步一岗,戒备森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曾不可一世的刘二,此刻却趴伏在地,朝堂上一个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富态的锦袍老者碰碰叩首,苦苦哀求:“皇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怎能亲身涉险到南方来。” “混账,本王的事,也是你有资格过问的吗。”那锦袍老者不怒而威,森森呵斥道:“本王让你办的事,办得怎样了。那个小皇子人在哪里,邗县单家的人在哪里。 “哼,长公主没弄死也就罢了,居然让人家整出个半圣来,还将世外桃源这个秘密所在也搞丢了。本王之所以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还不是因你太蠢,将事情弄得一团糟。 “如今全天下人都说,是本王灭了所有藩王,可本王哪会干出这等蠢事,本王要杀也杀朝堂上的那一脉。” 刘二脸色惨白,浑身瑟瑟,砰砰扣头嚎哭道:“皇爷息怒,奴婢该死,奴婢让您失望了,请皇爷保重龙体啊。” “龙体,狗屁的龙体。若任由你等施为,本王别说皇帝了,连这王爷都没命做。”那锦袍老者溘然捶桌而起,肥脸急剧地抽搐,戳指那刘二,神色愈加狰狞地咆哮道: “刘三从帝都传来消息,长公主已不再监国,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并正式昭告天下,言及本王为反贼,厉兵秣马,号召大唐百姓共同讨伐本王。你说,我怎就养了你们这帮饭桶。” 新皇业已登基刘二霍然抬头,跪行数步,满是震惊,难以置信地道:“不可能,谁是新皇,先皇的遗女,一个乳臭未乾的女流小娃不可能,难道是那个邗县的凌大朗,他真是流落在外的小皇子” 你问本王,本王还想问你呢。那锦袍老者摆了摆手,颓然坐下,默然片刻,沉沉地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刘三还未见过新皇,不知是谁。你还是说说那个凌欢吧,此人只怕已逃出世外桃源,他若不能助我,便一定要除了他。” 刘二神色一僵,愕然道:“莫非大相师占卜到那凌欢未死,已逃出生天了。” 这所谓的大相师,是晋王手下第一高手,精通占卜之术,当初,晋王靖难后却突然偃旗息鼓,就是他占卜到有异变,阻止了晋王。将尹教主控制起来的也是他,是个十分可怕的妖僧。 “不错,大相师算出这凌欢已逃了出来,如今身在南方,极有可能会出现在玄教的圣岛上,此间事了,等你恢复修为后,立即就赶往圣岛,控制了他。”锦袍老者神色狰狞地道: “若他不肯归依本王,那就杀了他,决不能让他辅佐新皇。大相师此前说过,这凌欢乃是异数,是大相师境界之下,唯一看不透的人,也是我争夺江山社稷的一大变数。” 这凌欢竟得大相师如此赞誉,可之前为何要让单中天杀他。刘二内心惊骇,却不动声色地道:“是皇爷,奴婢立刻启程,前往圣岛” 锦袍老者摇手制止了刘二,继续道:“还有一事,你到圣岛后,全面控制玄教,发动教众造反,骚乱大唐,规模越大越好,让大唐疲于应付,无力对我控制区发动进攻。” 那凌欢倒好办,玄教圣岛已基本被我控制,只要他身在圣岛内,杀他易如反掌,可外支堂口外宗却尽在尹幽湄的手中,我该如何是好。那刘二心里发苦,却不敢辩解,只能附身拜伏,恭敬答道:“是皇爷,奴婢谨遵圣命。” 蓝天碧水,山风烈烈,空气咸热,树高山崎,这就是凌欢他们出现的地方。若非有一定的自然常识,知道寒冬能绿荫遍地的,只有南方才有,凌欢都怀疑还在世外桃源了。 在山中晃悠了两天后,他们方遇到第一个活人,这是个浑身黑袍罩身,看不出长相的婀娜女子。虽然她蒙着脸,只露一双眼睛,但顾盼间却极为妖魅,只一眼,崔根他们便痴痴傻傻了。 “既然能出现在圣岛,也算是你们的运气,跟我来吧。”这女子眼神幽幽变幻,却闪过一丝轻蔑,傲然道。她的话音刚落,便扔下四套黑袍,转身就走,好似吃定了他们。 不出所料,崔佳三姐弟闻言后,像中了邪一般,附身默默捡起黑袍,一人一套穿好,乖乖紧随其后,不仅不知身在何处,而且连最初问路的念头都没了。 我湿,这女子捂得严严实实,眼神诡异,分明修炼了高深的邪功。凌欢心中暗惊,也急忙依样照做。这女子眼神跟当初的尹幽湄如出一辙,就是实力弱了些,只怕是玄教中人。 难道老子闯进了贼窝凌欢随后跟行,心中却若有所思。那尹教主一看就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不可能不防自己不守诺言,那么,圣砚之光将他们送到这里,极有可能就是玄教的老巢,否则远在千里,还怎么帮助尹幽湄。 这女子山路行走如履平地,一路沉默,当她再次开口时,已来到一处半山腰的空旷处:“你们都叫什么名字,记住,若有人问起,你们就是外堂的黑衣武士。” 崔家三姐弟没有丝毫犹豫,都立刻将自己真实名字说了出来,连一向泼辣的崔敏都唯唯诺诺。 凌欢也是眼神讷讷,规规矩矩地答道:“我是外堂黑衣武士,他们都叫我你又欠。” 你又贱这女子眼神一凝,手扶剑柄,寒芒烁烁地紧盯着凌欢,森森道:“你说什么,谁这么叫你。” “每次大总管发了钱,我都很快输掉,然后总是欠钱,而我又姓凌,于是络腮胡他们都这么叫我。”凌欢眼神挣扎,似乎难为情地腼腆道。 咦,这家伙竟是刘大总管带走的武士,不是说全死了么,怎么还漏了个如此不堪的家伙,像个白痴似的。这女子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么你的真名叫凌欢喽。” “是你又贱,啊不,是凌欢。”凌欢缩了缩身子,怯怯地道。 这女子没再继续纠缠,而是带着凌欢四人,继续往前走,沿途八方山峦高低起伏,隐约现出华美的挑檐阁楼,其间有人迹隐现。 到了一处绿竹环绕的阁楼处,一个身穿绿衣,脸有雀斑,又有点婴儿肥,使女模样的年轻丫鬟,从阁楼内快步迎上,朝这女子恭恭敬敬地鞠躬道:“奴婢参见尹长老。” “立即给他们喝失忆水,装上毒牙,留在外堂听用。”这叫尹长老的女子神情阴冷,看都不看那使女一眼,扔下凌欢四人,霍然转身拂袖而去,转眼便没入山峦间,消失不见。 失忆水,毒牙居然要消除我们的记忆,原来那些所谓的死士,都是这么来的。凌欢内心惊悸,却与崔根他们一样,怔怔发呆。咦,不对啊,作为玄教的圣女,尹幽湄却好似不知死士的存在。 “呸,神气什么,要不是教主不在,圣女信任你,你能做长老”小丫鬟看着尹长老消失的地方,眼中露出一抹不屑,轻声啐道: “不过,说来也怪,圣女本是很好的人,却突然变了个样,变得很凶残,对人家也很凶了。” 咦,有情况。凌欢心中一动,惆怅地叹了口气,愤愤地道:“圣女压根就没变,这个尹长老跟晋王的人串通,用个太监伪装成圣女的样子,蒙骗教主,将圣岛弄得乌烟瘴气。” “可不是,圣女以前可好了,对环儿也很照顾,连失忆水都没让环儿喝呢。”小丫鬟十分认同地连连点头,忽然感到不对,蓦地转身,惊愕地死盯着凌欢,诧异地颤声道:“你,你没被尹长老迷住心智” “就她也有资格迷住我的心智”凌欢一把掀开头罩,露出脸来,吐了口浊气,大言不惭地傲然道:“老子是圣女的特使,回圣岛来,就是为了救环儿你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的。” “真的,你是圣女派来的特使”环儿满脸惊奇,脚下却连退数步,一副欲夺路而逃的模样,警惕地道:“可圣女为何不来,你既是圣女的人,我怎从未见过” 第101章:怙恶 圣女的人菇凉,你肯定弄错了,老子是邮戳不是信封,而且是个没见到兴奋的邮戳。凌欢仿佛没看出环儿的戒备,沉沉叹了口气道:“唉,此事不提也罢。” 他沉默片刻,又缓缓地哽咽道:“圣女不是不想来,而是分身无术。尹长老他们是晋王的人,已将教主秘密关押,圣女不顾危险,去营救教主了,只怕她与教主都有危险。” “难怪不见教主在圣岛,难怪圣岛无缘无故多出许多恶人,原来这一切,都是尹长老他们在捣鬼。”环儿双眼一亮,恍然地道。 而在下一息,她似乎想起什么,神色焦急地道:“这可如何是好,这里全是他们的人,连老教众都被他们洗脑了,你是斗不过尹长老他们的。” 斗不过也得斗,让刘二的势力控制玄教,那老子睡觉也得睁只眼了。凌欢拍了拍胸脯,神情倨傲,大大咧咧地笑道:“没事,你只要将圣岛内的情况告诉我,我自有办法收拾他们。” 环儿见凌欢如此自信,也很高兴,毕竟她也不喜欢现在的状态,整天提心吊胆,哪有圣女在时那般惬意。于是,她就满脸希冀,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凌欢。 正如凌欢所猜测的那样,这圣岛极大,是玄教老巢,孤悬于南海之上,与陆地相隔甚远,进出只有靠船,却被尹长老他们控制着,因此岛内管理较松。 所谓外堂的黑衣武士,圣教以前是没有的,自从尹长老变成长老后,岛内便出现了很多这种悍不畏死的武士。 前段时间损失惨重,现在岛内的黑衣武士,绝大多数都是被强行掳来的百姓。他们被掳来后,装了毒牙,喝了失忆水的,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便是所谓的外堂黑衣武士了。 按照凌欢的理解,以前的黑衣武士,是豢养着冲锋陷阵的死士。而如今这些黑衣武士,说白了就是用来牺牲的炮灰。正因是炮灰的存在,那尹长老对凌欢四人,才会如此马虎,不问来历。 岛内除了黑衣武士外,就是玄教的传统势力,分为外宗与内宗。外宗由圣女尹幽湄掌管,主要是圈钱、发展信徒,内宗则由长老们负责,主要是培养人才,保护圣岛安全等。 内外两宗互不隶属,平时由教主居间掌控,但尹幽湄作为圣女,在玄教内部,无论实力与权威,都是公认的,仅次于教主的存在,这也是刘二能轻易控制圣岛的原因所在。 最让凌欢感到震惊的是,在这圣岛内,还有个规模极大的造船厂,据说除了造楼船外,还造战船。只是以环儿丫鬟的身份,是没办法亲眼目睹的。 正因环儿年纪幼小,又机灵乖巧,才会被安排做这最损阴德的事情,几乎所有被强行掳来的人,都是由她喂下失忆水,种上毒牙,造册编号。最近死士损失很大,强掳来的人也逐渐增多。 在取得了环儿的信任后,凌欢不再掩饰,帮崔根三姐弟恢复了神智,并将具体情况一一告知。让他没想到的是,崔根跟小丫鬟一经对话,便是王八对绿豆对上眼,聊得不亦乐乎。 凌欢他们虽然得到了环儿的信任,但是危险依旧存在,毕竟在这里,环儿是没能力保护他们,他们还要面临着被带到别处,甚至接受残酷训练的危险。 正当凌欢四人苦思脱身之计时,环儿却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道:“新抓来的人,除了成为死士外,还会被分配去当杂役。不过,各处管事都是他们的人,也都很凶残,可能有生命危险。” 一听此言,凌欢双眼一亮,让他想起一个绝妙的主意,让环儿将大家推荐到造船厂,在那儿肯定有船,一旦出现突发危险,大家可以夺一艘船渡海,回到陆地上去。 大家都觉得凌欢这主意不错,于是就此定了下来,并由环儿造册编号,给四人弄了个新身份,再亲自送到造船厂。当然了,失忆水、与毒牙这个节目,是肯定不会再上演了。 小丫头环儿依依惜别,泪眼汪汪地将四人送到了造船厂入口。如今她在这里十分孤独,又时刻面临危险,好不容易才认识了“贴心”的玩伴,还真舍不得与大家分开,但她也知道,不分开那是不可能的。 所谓的造船厂,规模确实很大,处在一处天然良港内,这里三面环山,只有一个狭长的水道出口,从外部压根看不到船厂,隐蔽性极佳,又便于防守。 凌欢他们无惊无险地被送进了船厂,崔根三姐弟有“技术”特长,被安排在船厂的研发室,而凌欢则被安排做杂役。 这是大家之前就商定好的,崔根他们到研发室相对安全,又便于掌握船厂第一手资料。而凌欢做杂役,可以在外走动,能观察环境,第一时间发现危险。他们做好了最坏的,逃跑的准备。 本来一切安排的,都似乎十分完美,但令凌欢意想不到的是,在这孤悬海外的圣岛上,还有所谓的熟人,却也是对他恨之入骨的敌人,若早知如此,凌欢是绝不会选择这里的。 凌欢与崔根他们分开后,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领着,朝船厂杂役区走,给他安排的,是杂役中的警戒武士,并非是苦力,可能是环儿在造册时,有提过凌欢曾是玄教“老人”的缘故。 两人在经过半山腰一排茅舍时,却见有三三两两身穿粗麻布,面黄肌瘦的青壮男子,斜靠在屋外,见到那管事,便神色慌张地躲进屋去,显然,这管事平时没少欺辱他们。 据这管事说,这些人都是杂役中的苦力,负责上山伐木,并运送到船厂备用的,也是杂役区地位最卑微的人。 这管事没理睬那些苦力,而是带着凌欢,径直走向最里面一排较精致的房舍前。 在这排屋舍最大,也是最豪华的屋子外面,斜斜坐着一个尖嘴猴腮的锦衣中年人,正在享受数名黑衣武士的服侍,见是那管事,神情冷淡,又眯眼享受起来,显得十分倨傲。 那管事淡然的神情一变,却朝那锦衣中年人抱拳哈腰,陪着笑脸道:“小人参见董师” “混账,老子不是早说过,见到老子,要叫董爷”那锦衣中年人蓦然打断管事的话,捶腿呵斥道。 “是,是董,董爷。”管事连连赔笑道:“董爷,这是新来的警戒武士凌” “新来的警戒武士,有没有按照规矩,先让他品尝屎的味道啊”那位董爷捋着稀疏的胡须,再次打断管事的话,乜着凌欢道。 湿啊,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家伙竟跑到这里来作威作福了,幸好老子蒙着脸,只露一双眼睛。凌欢心中一跳,本想打断管事的话,见那董爷抢先说了,便抱着膀子站定,冷冷看着。 “董,董爷,这位是教里的老人了,吃屎就不必了吧。”管事冷汗直冒,硬着头皮道。 “狗屁的老人,在这里是老子做主,必须按着老子的规矩办。既然他还没有吃屎,那现在就给他吃了,老子在一边看着,老子这里不养不懂规矩的废物,你是不是想替他代劳”董爷一脸不耐,冷冷开口。 “这”管事身子哆嗦,目中露出惊惶,见凌欢竟比自己还显得镇定,甚是纳罕。他是这里的老人,见多了一见董爷的阵仗,便跪地乞怜的人,如眼前凌欢这样淡定的,着实不多。 “董师爷,好大的威风,到这里来作威作福了。怎么,被你的主子董家抛弃了”凌欢望着董爷,摇一摇头,怜悯地道:“你知道,有什么事情,比看见有人吃屎更让我恶心的吗” “看见喝尿”董爷神色一变,霍然起身,惊愕地盯着凌欢,怔怔地道。 “非也,非也。”凌欢莫测高深地摇头道:“是看见你吃两坨屎。” “你”董爷勃然大怒,双手猛地向前舞动,怙恶不悛地满目狰狞道:“都给我上,打死他,将这孙子撕成碎片。” 第102章:失控 董爷怎么也没想到,在圣岛的造船厂内,居然有人认出自己原来的身份,听声音确实有些耳熟。而让他盛怒的是,这人竟敢挑衅自己的权威,羞辱他,他如何能忍,立刻恨声颐指手下杀了凌欢。 凌欢横在那里,依旧抱臂站定,不愠不恼,好整以暇地冷冷看着,仿佛董爷是跳梁小丑,并非是什么可怕的狠人。 众人相互对视,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犹豫,也都诚惶诚恐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起来。 他们见凌欢比董爷还要不焦不躁,管事又说凌欢是老人,认定也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而董爷也有很硬扎的靠山,平时更是恣睢忘形,大家瞬间不知所措了。 “你们耳朵都聋了吗,杀了他,给老子杀了他。”董爷的腮肉急剧地抽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关键时刻,自己的手下居然不听使唤,顿时气得三尸暴跳地吼叫道。 凌欢冷眼睨着董爷,不屑地冷哼道:“你是屎吃多了,,简直搞不清状况,要上你自己上,别拖累别人。” 好人啊,这位爷虽也霸道,却很体贴人呢。众人心中满满的感动,觉得凌欢不像董爷做人不地道。他们可不是真正的死士,即使失忆了,骨子里的软弱还在。 “老子跟你拼了。”董爷嚎叫一声,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他也是气昏了头,虽摸不清凌欢的来路,也十分憎恨手下不听话,但一向嚣张惯了,身后又有大人物撑着,哪管那么多,先出了心头恶气再说。 上次在凤鸣院内,老子就想整治你了,这次可是你送上门来的。凌欢不闪不躲,眼见董爷冲来,随手就是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地一声,响亮的耳光在空气中炸响,听在众人的耳中,犹如惊雷。出事了,出大事了,这位猛人将董爷都打了,董长老如何能够罢休。想起董长老的凶悍,众人登时瑟瑟发抖起来。 董爷惨叫一声,当即摔落在地,半张猴脸,立时高高红肿起来。 “该死,你敢打我,我杀了你。”董爷一咕噜爬起来,疯了一般再次冲向凌欢,手中赫然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他只不过是心思阴毒的普通人,并非修士,那里是凌欢的对手。 “找死。”凌欢的双目忽地现出寒意,迅速伸手叼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拧,董爷的腕骨发出“咔吧”一声裂响。 还未等董爷来得及发出嚎叫,刀光一闪,鲜血飞溅,董爷的两只耳朵便飞落在地,那把短刀竟已到了凌欢的手中。 好,打得好,打死这龟孙子,叫他还敢不敢欺辱我们。众人心中咯噔一下,看向凌欢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心中却无比的畅意。凌欢做了他们想要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 “啊”董爷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惨叫,疼的在地上不住翻滚,好悬没有当场疼晕过去。 惨叫远远传出,立刻引起四周杂役的注意,可他们只敢远远观望,没人敢走到近处。在这里,除了董长老外,董爷就是最凶残的家伙,此时这家伙却被人差点杀了,在众人的眼中,凌欢就显得越加暴虐了。 “聒噪,你再聒噪,老子就将你切碎了喂狗。”凌欢扔掉短刀,朝董爷森森一笑道。这姓董的虽可恨,却也罪不至死,起码凌欢是这么认为的,弄残了,让他不能为恶就行。 这声音落入董爷的耳中,立刻让他身子哆嗦,尽管痛的面色惨白,可却再不敢大声惨叫,而是一咕噜爬起身,踉踉跄跄地逃向远处。 可他却在远处,霍然回头,遥遥朝凌欢叫嚣道。“你,你等着,老子请董长老来,一定要活剥了你。” 董长老,莫非是董知府不可能,那货再蠢,也不可能放着好好的知府不做,跑到这里来当造船工吧。凌欢笑吟吟地行了一个罗圈揖,扬声道:“诸位放心,我是圣女的特使,绝不会连累大家。” 虽然他是蒙着脸,大家看不到他的脸色,但还是感受到他的善意。 他们没想到凌欢如此生猛,不仅替大家出了口恶气,而且还是圣女派来的大人物,不禁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不奢将掌声送上。 “这位教友,您还是快点逃走吧,等下那董长老来了,您只怕没法善了,董长老可是魂师之境。”那管事脸色数变,最终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豁出去道。 他是这里的老人,当然知道圣女的能耐,但圣女却不在岛中,而一想到那位董长老的狠辣,就不禁提凌欢揪心。 众武士与杂役见管事的如是说法,纷纷点头赞同,也不禁对管事的心生好感,以往对他的敌视情绪也烟消云散,甚至产生同仇敌忾的心理。 “这个董长老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凌欢深吸口气,再次抱拳谢过众人,惊讶地问道。 “您可能一直是在外宗活动,这董长老,来内宗也没多长时间,据听说是有神秘背景,在造船厂理事,就是对方派来督造大船的,还带了一大帮的匠人。”那管事的想了想,讷讷地道。 带了一大帮匠人,来督造大船。莫非董知府真的投效了晋王,在为晋王督造战船。凌欢心惊肉跳地看着管事,失声问道:“他们造了多少船,都是什么样子,有没有交付出去。” “只造了五艘大船,尚未来得及送出去。”管事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地道:“不过,听说最近要有人过来领取,也不知何时会来。” 不好,那刘二只怕要来。凌欢心中一惊,来回踱步,默然沉思片刻,方才凝重地道:“在那些人没来之前,有没有办法,将造出的船控制起来,或是就地销毁” “不可能,看守大船的人,都是真正的黑衣死士,其中还有不少实力强大的修士,根本没办法接近,更别提夺取了。”管事的脸色沉重,缓缓地摇头道。 还有实力强大的修士,这么说,圣岛内已被晋王的势力彻底控制了。唉,要是有办法通知官府,或是东海备倭官兵就好了。 凌欢那头罩内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不动声色地道:“无妨,在此,我不妨将实情告诉大家,你们之前所见的圣女是假的,是晋王的大管家刘二所扮,他们甚至还将教主囚禁一处秘境中。 “不过,那秘境中的所有杀手,也全被我剿杀,唯有那假圣女刘二,一人侥幸逃脱。 “我这次回圣岛,除了有圣女的援助外,还有教主的殷殷嘱托,要联合所有教众,一举荡平教中的魑魅魍魉,还教中一个朗朗乾坤。” 到了此时,凌欢也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的更加糟糕,唯有取得教众的认同,才可能有一线转机。虽然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没有任何修为,但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有了这些人,他才不至于两眼抹黑。 “什么,教主被抓,那教主如今怎样了”管事的脸色大变,骇然惊呼道。他十分清楚,一旦教主出事,教内再没圣女掌控,那对圣教的所有人来说,都将是灾难。 “是,教主被他们锁在一处封印修为的死地,但请大家放心,我就是教主想办法送出来的,相信教主也会有办法出来的。”凌欢郑重点头,自信满满地道: “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将消息尽量让更多的教众知道,竭力阻止刘二他们,一旦让他们控制了一切,做出谋逆的事来,那我们就是诛九族的反贼,死后也将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对,决不能让他们得逞,否则,我们就是反贼,要被灭九族的。虽然我们已不知自己原来的身份,但反贼这个罪名,是万万背不得的。”众人立即将凌欢围在中间,群情激奋地嚷嚷道。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阴冷的叫嚣:“你们都想干吗,造反吗,一个也别放过,特别是那个新来的家伙。” 第103章:勾魂幻化 紧随这声音之后,有一个极为猖狂,却又有森森威压的声音远远传来:“是哪一个狗胆包天的杂碎,居然敢欺负我的人,简直是找死。本公子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残忍。” 董双波,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凌欢霍然转身,双目收缩了一下,透过人群,落在了前方一群黑衣人中,唯一身着白色长袍,体态臃肿的家伙身上。 以凌欢此时的修为,远远就看清了这人的模样,肥头大耳、丘陵脸,神态倨傲,修为超然,已然是魂师初阶,正冷冷盯着自己,不是董双波又是谁。 这家伙不但活过来了,而且修为还更胜从前,就是比之前瘦了些,看样子是受了些苦难的。也难怪那个所谓的董师爷董爷,会出现在这里,难怪气焰极为猖獗,原来董双波来到这里。 凌欢越过人群,迎上数步,一只手藏于身后,另一只手肆意戟指董双波,满是嘲讽道:“我道是谁如此放肆,原来是扬城董双波,你不是被那凌欢杀了么,怎么,是董知府用了移花接木之计。” 这是何人,我竟看不透他的修为,还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董双波心里微微一颤,神色几经变化,离凌欢十多步前便站定,满是戒备地道:“不错,小生董双波,不知朋友哪方高人,可否露出脸来与我一见。” 我湿,也不知读了几天的书,居然跟老子文绉绉起来。凌欢冷笑一声,轻蔑地斜视董双波,嗤声道:“小声,老子说话就是声音大,怎么,你有意见。” “朋友,你既然认识我,也就不需董某人多说,自废一手,在当众磕头赔罪,那你伤害董师爷的梁子,咱们就此揭过,否则”董双波硬着头皮,冷声道。 他吃不透凌欢的底细,深怕一旦兵戎相见,不是对手,于是一改曾经嚣张的秉性,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心中却暗暗后悔,自己准备不足,没邀来更多厉害的帮手。 “少爷董,董长老”董师爷大惊,急声道。他怨毒地盯着凌欢,却被董双波冷哼一声,吓得心中一凛,噶然住嘴。 而那些董双波带来的黑衣杀手,则悄悄靠近,隐隐将凌欢围在中间,堵住他所有的去路,吓得那些杂役们,脸色惨白,远远躲到一边,却也不忍离去。 “放屁,一个小小的师爷,老子杀了又能如何,你竟敢口出狂言,亮出你的磁力围棋,让老子试试你有几斤几两。”凌欢将眼睛一瞪,不退反进,杀机凝然地走向董双波。 他明白,此时不能露怯,一旦让董双波发现破绽,掌握了先机,那只有死路一条。这是生死绝杀,可不是武斗,没法从中取巧。 董双波果然连退了数步,惊疑不定地高度戒备,在没搞清楚凌欢的底细前,他还真不敢率先发难,那样可就退无可退了。 他这一退不要紧,却将那些杀手们让了出来,完全暴露在凌欢的打击范围之内。凌欢对这些人哪会客气,严格讲,这些人已不叫人,而叫杀人机器了。 凌欢藏在身后的那只手,微微一颤,一股无形的气势倏然形成,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八方急速扩散,悄无声息。不过,他藏在面罩内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苍白。 自从经历了圣山幻境之后,凌欢发现了一个秘密,自己的魂力中,带有神话曲谱幻化空间的特征,可能是、吸收大量了空间神秘能量的缘故,也可能是、当初吸收画魂倩女幽魂的缘故。 这一次,凌欢就是准备拿这些凶残的杀手试验,自己能否克隆一个类似的幻境,对敌人形成有效打击。 可刚一出手,凌欢就有点后悔了,这种精神类的攻击,消耗的魂力实在太恐怖。幸好在这圣岛内,可以吸收、借助外来的天地灵力,否则,对敌人尚未造成影响,他就已先魂力枯竭了。 董师爷见主子退后,也迅速随行,不过,凌欢断了他一只手,割了他的双耳,虽伤势已得到治疗,但他心中的痛,却一生难忘,看向凌欢的双眼,因而充满了怨毒。 这些杀手乍见董双波退后,不知何故,又没接到进一步的命令,只能依旧保持合围状态。 可转眼间,他们都齐齐一愣,眼前的场景卒然一变,好似来到了一处世外桃源,有无数的绝世美人向他们招手邀欢。 他们惊喜地打量着这些美人儿,眼神里充满了惊诧,还有风都挡不住的兽性之色,并很快便扑向那些美人儿,恨不得将她们整个生吞。 董双波正欲让手下出手,试探凌欢的深浅时,杀手们没得到自己的命令,却同时擅自行动,猝然之间向凌欢凶狠扑去。顿时让他内心舒坦,他最喜欢能领悟自己意图的手下了。 刚好,此时凌欢的眼神有所变化,似乎露出后悔之意,董双波的内心更加畅意,甚至自动脑补,凌欢此前是在装逼,眼看装不下去了,会在下一刻,跪在自己面前颤抖乞饶。 董双波正得意时,可那些杀手在临近凌欢的一瞬,却各行其事,做些不可思议的动作来,场面顿时诡异无比。 “幻境”董双波脸色倏忽一变,蓦地瞪大眼睛,震惊地失口惊呼道:“快停下,你们所见只是幻境,赶快停下。” 可杀手们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眼中露出狠戾,拔刀而出,悍然向身边的同伴发动致命攻击,上一息的同伴,在下一息,仿佛变成了杀父夺妻的仇人,现场顿时变得血腥起来。 凌欢脸色苍白,心脏狂跳,要想乘着董双波不备,又摸不着自己的深浅,出其不意地灭杀这些杀手,唯有行险一途,如今,魂力幻境居然成功了。 咦,这些杀手疯了,竟自相残杀。管事与那些杂役们,被眼前诡异的场景,震惊的目瞪口呆,听了董双波示警,同时将震撼的眼神看向凌欢,不可思议地呢喃道: “这一切,莫非是这位圣女的特使所为,杀人于无形之间,这简直太可怕了。也难怪他说灭尽教主身边的杀手,原来人家说的都谦虚了。” “星罗棋布”危急关头,董双波猝然冲出,右手一拍胸口,那副磁性围棋刹那冲出,带着强大的气势,直奔杀手们的上方,以一种怪异的排列散开。 黑白棋子连同棋盘,轰的一声突破而入,幻化空间在强大的压力下,涟漪乍起,轰轰之间裂纹丛生,眼看着便要消散,其内的那些自相残杀的杀手们,嗜血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清明。 凌欢双目一亮,他等的就是这一刻,正在魂海中自由吐纳的魂棋,似有感应,倏然睁眼,精光闪闪间,口吐人言,正是那引动圣光的棋语箴言。 魂海内顿时浪头滔天,无数的魂力化作箴言文字,从凌欢那藏在身后的手掌透体而出,直奔那副磁力围棋而去,魂海内的魂力,骤然下去大半,凌欢的面色更加惨白。 早在董双波第一次拿出磁力围棋之时,凌欢就感觉到此棋的非凡。再经过圣山秘境之行,有了魂海内收获的白色象棋,与圣物兰亭石碑的经历,凌欢便断定这副磁力围棋,也是圣物,只怕自己也能吸收。 原本这仅仅是个念头,但当董双波出现时,他这个念头便有了落实的可能。为此,他精心谋划了这次幻境冲突。此时见董双波中计,便毫不犹豫地全力发动魂力攻击。 “嘭”的一声,如同星辰一般,在幻化空间星罗密布的黑白棋子中,毫无征兆地骤然爆破了一枚,像是承受不住虚空压力一般。而这枚化为齑粉的棋子,却很突兀地,出现在凌欢的魂海棋殿中。 “噗”董双波喷出一口血剑,竟极为狼狈地连退数步,看向凌欢那里已带着暴怒,更有强烈地震撼之意。 到了此时,他哪有不明白是凌欢在搞鬼,可正因如此,他才感到发自内心的惊骇。这副围棋是远古至宝,自己拥有多年,还不能灵活运用,凌欢这个小人物竟能毁了它,但他同时也感觉到,凌欢的修为并非太高。 “狗杂碎,安敢毁我圣物,我要活剐了你。”董双波满面狰狞,森森咆哮地扑了上来。到了此时,他再无顾忌,已然展开最强杀招棋海战术。 那董师爷见此,骇然色变,稍作犹豫,便拿出一物,朝空中一指,“啾”的一声,一颗尾焰的响尾箭冲天而去,他竟发出求援信号了。 104章:魔鬼文字 “黯然”董双波神色狰狞,迈步之间,调动所有的魅魂力,驱动磁力棋,天地轰鸣,向中间的凌欢杀去,形似万箭齐发,气势甚是骇人。 棋海战术这一招,在武斗时,凌欢就曾领教过,那时的凌欢,只不过是初入的小魂生,如今却已是高阶之境了,面对没有魂器,仅是魅魂力的初阶魂师,他莫测高深地席地而坐。 “特使这是怎么了,难道吓傻了不成”管事以及杂役他们见此,神色大变,惨然望着凌欢,眼神中布满了绝望。可他们的内心深处,却仍带着一丝希冀,希望凌欢能再发神威。 嘿嘿,终于要束手就擒了么。董双波笑意森森,振动八面,狰狞地道:“小杂碎,老子要毁了你的魂海,一刀刀切碎了你,让你后悔不该出生在这世上。” 他断定自己给凌欢的压力太大,对方肯定是被吓破胆,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心思,束手待毙了。 可在下一息,他那狰狞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因他看到凌欢的腿上,很突兀地出现了一架翠绿的古琴,这让他想起曾被凌欢逆袭杀死的一战,内心顿时产生一丝怪异的感觉。 “咦,特使从哪里取出如此大的古琴,他是怎么隐藏的呢”一个杂役蓦地瞪大眼睛,惊愕地道。 “你个傻帽,这么大的家伙,特使肯定是藏在裤裆里,否则,我们岂非早发现这架古琴了。”此人身边另一个杂役望着他,虽也很震惊,却神色傲然地道。 “你们这些家伙,特使藏这么大一个家伙,谁家女子受得了。”管事神色激动地紧盯着魔琴,却摇了摇头,无奈地道:“不过,你们都特么挺可爱的,老子喜欢。” 两杂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紧张,几乎同时忸怩地开口道:“管事的您干嘛不早说,晚了,我们都将自己给了对方了。” 当着魔琴出现后,凌欢伸手轻轻拂向琴弦,与此同时,魂海内的魂琴,也面朝兰亭石碑,在做着同样的动作。而魂棋则依旧口吐箴言,对现实中的围棋,进行围剿。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琴弦颤动,从凌欢指尖与琴弦的接触处,蹦出一个个笔法古怪的文字来,这些文字一经出现,便冲董双波扑去,速度极快,转眼及至地突入董双波的体内。 在人们看不到的凌欢魂海内,兰亭石碑上的兰亭帖文字,似乎受到了魂琴的召唤,依次泛起了金光,魂海内的魂力减少的更快。 眼见这些诡异的文字钻入体内,董双波感到这些字在体内横冲直撞,浑身炸裂般疼痛,瞬间亡魂大冒,急忙骇然运气,欲将这些字逼出体外。 可这些字诡异无比,越是有压力,就越是狂躁,形状也不停变化,似乎是有人在不断练字一般。 “啊”董双波疼得浑身颤抖,尖啸一声,强烈的危机感,让他使出所有的魅魂力,誓将这些可怕的文字逼出体内,连用来控制棋子的魅魂力,也都被他撤回。 磁性棋子没了他的控制,又受棋盘的磁力吸引,势头一顿,又再次回归到原本的状态。并在魂力的压迫下,“噼噼啪啪”地纷纷爆裂,化作了齑粉,棋子的精髓,则毫无声息地出现在凌欢的棋殿内。 而在董双波的全力逼迫下,那些诡异的文字,也终于直奔体外冲去,并在冲出肌肤的瞬间,“啪啪”爆裂,刹那间,痛彻心扉的抽疼,从他的身体各个部位传来。 这疼痛是如此突然,又是如此凶猛,让董双波痛得仰天悲嚎:“呜”这叫声凄厉无比,连山中猛兽都丧胆而逃。 “特使居然能用琴弦弹出文字,还能重伤魂师,这那是文字,分明是魔鬼嘛。哼,以前老子听到的,令人神魂颠倒的所谓神曲,算个屁啊。”几乎所有人都满面震撼,震惊的合不拢嘴。 董双波浑身猛地抽搐,几乎体无完肤,可看向凌欢的眼睛却赤红一片,隐隐带着一丝恐惧,更多是带着发自灵魂的盛怒杀机。 他明明感觉到凌欢的修为不高,却能伤害到自己这个堂堂的魂师,匪夷所思的让他极为困惑。 不过,他来不及思考这些,剧痛与耻辱感让他发狂。他身子猛地一跃,怒吼一声,带着狂暴的气势,凶猛地扑向凌欢:“小杂碎,老子要撕了你,还要将你的族人全都剁碎,更要找千百个丑男人,将你族女人摧残至死。” “你找死”凌欢隐在面罩后的脸色,陡地厉色一闪,眼中杀机浓浓。 在这个世界,身边亲近之人,是凌欢绝对的逆鳞,更何况是亲人。董双波口不择言的行为,已彻底激怒了他,原本已将停下的双手,猝然加快。 琴弦颤动,一个个更加完美的文字,从指尖飞出,去势更急,更狂暴地迎向董双波,竟带着神魂颠倒的浓烈杀意。在临近董双波身体时,这些字遽然爆开,可怕的冲击波,轻易撕裂董双波的皮肉。 “小杂碎”董双波身体一顿,惨叫凄厉。他的神情已不再狰狞,而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忍住剧痛,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转身,惊恐地急速奔逃,连磁性围棋都弃之不顾。此情此景,他没有任何勇气再对抗凌欢,他要去找更多的高手回来,立刻,马上将凌欢大卸八块。 凌欢全力施为,也已是油尽灯枯,眼睁睁地看着董双波逃走,却无能为力,只能停手、收琴,踉跄地站了起来。 遥望着董双波逐渐逃远的凄惨背影,他深深叹了口气,这一切,让他从未有过如此深切的渴望,让着魔琴能随自己的心意而变幻形状,如此便能在跑动中战斗,再不会像此时这般被动了。 不过,此次他的收获却十分巨大,不仅即将得到磁性围棋,而且也让兰亭帖文字更趋完美,还开天辟地的,创出了魂力幻化、弹奏文字等攻击手段,以魂生之境,能达到如此离奇的程度,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特使居然重伤了董长老,而且还是如此匪夷所思的手段,实在太骇人听闻了。不过,伤得好,杀了他才更好呢。”众杂役艰涩地咽了咽口水,怅然叹息道。 “这家伙是谁,太可怕了,居然用古琴也能弹出文字,而且还带有神魂颠倒的杀气。可我怎么越看越眼熟呢,仿佛在哪里见过。”董师爷呆立当场,口干舌燥地喉咙蠕动,震恐地望着凌欢,身体情不自禁地瑟瑟发抖起来。 而在下一刻,他骇然惊醒,吓得直跳脚,董长老、董少爷都逃了,老子怎么还傻站在这里,等着被这可怕的家伙活剐了么。 可他惊吓的过了度,两条腿是根本不听使唤,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更别说,迈步逃走了。完了,这下完了,再不走,非被撕碎了不可。 “咦,还有那董爷,大家上,杀了这作恶多端的董爷。”管事的果然发现了哆哆嗦嗦的董爷,双眼一亮,恨恨地嚷嚷道:“别让这家伙逃了,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啊。” “对,杀了这个孙子,叫他平时欺辱我们,别让他跑了,否则后患无穷。”众杂役随即齐声附和,两眼喷火地盯着董爷,人人摩拳擦掌地兴奋到了极点。 看不见,你们看不见我,我是小不点。董爷脸色惨白,满是绝望,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两股战战,就是挪不动脚步,心中念念有词。哪位高人,快来救救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谁敢放肆。”上天似乎听到了董爷的呼唤,空气中,遥遥传来一声冷哼。这声音刚刚传到大家的耳中,一个黑影便从山峦深处急速而来,随之而来的是森森威压。 第105章:浩然正气 “是,是尹长老来了,这下你们死定了。”董爷听了这声音,身体奇迹般不抖了,两眼放光地叫嚣,绝望的神色,又变得生动起来,气焰也变得越发猖狂。 尹长老凌欢定定望着来人,竟发现此人不是脚踏大地,而是整个人飘着过来的,神色瞬间难看起来。这尹长老居然达到御空飞行的程度,这是魂尊才有的能力。 他刚才能重伤董双波这个初阶魂师,那还是机缘凑巧,而且还因董双波是伪魂师,侥幸而已,换成任何一个真正的魂师,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毕竟这是越级之战。 可让凌欢面对魂尊,人家尹长老只用威压就能碾压他了。当初尹长老之所以没有控制住他的心神,那是人家轻视而已,此时,可再没那种好事了。 “刚才是谁放肆,出手伤了董长老”那黑影很快便来到众人的面前站定,咕咚一声,扔掉手中之物,高抬着下巴,轻蔑地乜着众人,如同在俯视蝼蚁。 “尹长老”众人见来人十分阴冷,婀娜的身子全都笼罩在黑袍中,正是杀人不眨眼的尹长老,不禁全都骇然色变,远离凌欢,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伏于地,绝望地磕头道。 凌欢的身边,除了已惨死的死士尸体外,连重伤的死士也爬行远离他。他的身边立即空旷起来,只因尹长老一句话,所有人都远离了他,仿佛他就是这世界的瘟神。 “是,是他,就是这家伙重伤了我。”被尹长老扔在地上的那物,一阵挣扎爬了起来,戳指凌欢,怨毒地道。 这家伙竟是去而复返的董双波,此时他浑身的伤势已经愈合,显然是被尹长老治愈了。不过,衣服却是残破不堪,形象显得极为狼狈,正神色怨毒地盯着凌欢。 “就是你咦,你竟是那个凌凌欢”尹长老轻蔑地瞥向凌欢,惊讶地发觉,竟是自己随意抓来的炮灰之人,不禁诧异起来。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看走了眼,也失了手,没控制了这凌欢的神智,面罩下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凌欢,他是凌欢”董双波与董师爷几乎同时惊叫,分贝之高,让尹长老都为之皱眉。 而在下一息,尹长老双眼一凝,想起了董双波的来历,想起了那个杀死董双波的人,就是在扬城的传说中,以魂生之境引动圣光的神奇人物,不正是叫凌欢么。 “嘿凌欢你这个小杂碎,老子没去找你,你自己倒送上门来。好,老子今天就新仇旧恨一起算,先千刀万剐了你,再杀了凌大朗,轮了赛西施,毁了你家祖坟。”董双波森森冷笑,阴毒地盯着凌欢,恨恨道。 “董双波,你今天的行为,会给你的家族带来灾难的。”凌欢轻轻摘掉头罩,顺手扔掉,露出一张平静的脸,幽幽看向董双波,冷冷地道。 “死到临头还嘴硬,凌欢你给老子跪地受死”董双波见确实是凌欢,立即横眉怒视,一对上凌欢那冰冷的眼神,心中便是一寒。毒辣狠戾的眼神他见过,如此平淡的眼神,却让他心悸。 此时的凌欢非常着急,空中所有的围棋全都被他纳入棋殿,可最后那个庞大的棋盘,却迟迟没有收入囊中,而此时强敌已到,不赶快逃走,只怕真要葬身此处了。 “有些胆识,可在本长老面前,岂容你来撒野”尹长老缓缓开口,一如既往地阴冷倨傲,临末了,只是轻描淡写地轻轻冷哼了声:“哼” 可就是这随意的一声,却犹如惊雷,轰轰回荡四方,众人瞬间如坠冰窟,心神俱颤。尤其是凌欢那里,似被泰山压顶,压得喘不过气来,身子不能动弹分毫。 而一直悬浮空中的棋盘,似乎也到了不堪重负的时候,在这庞大的威压下,发出一声沉闷的悲鸣,逐渐爆裂开来,眼看就要碎裂成灰,连凌欢所造成的魂力场,也动荡不稳。 “尹长老,快停下,我的磁力围棋啊”在这紧要关头,董双波霍然惊觉,自己的棋盘危险,急忙喘着粗气,大声哀求道。 “咦”尹长老这才发觉不对,在凌欢的四周,居然还存在庞大的魂力场,魂力离体,那只有魂师,才具有的能力,凌欢这个小魂生却能做到,而且,还能承受住自己的威压。 “哼”尹长老不但没撤回威压,而且还踏出一步,再次冷哼了声。这一次,她的眼中不再冷漠,而是有了丝丝寒光,可依旧冷傲:“告诉本长老圣光的秘密,跪地求饶吧。” “嘭”的一声,在此强大的压力下,不仅棋盘粉碎成灰,连凌欢身周的魂力场,也立刻扭曲,支撑不到两息时间,便轰然崩溃。 魂力场破碎之时,凌欢的嘴角溢出血迹,猛地退后数步,却依旧倔强地站立在那里,即便微微颤抖,也没有屈服,眼神里露出,阴晦到可怕的幽光,牙根紧咬,双拳握死。 “你若自认为是跪人,那就冲老子跪下好了,老子绝不嫌弃你上不得台面。”凌欢艰难开口,短短一句话,几乎是一息一顿地说完。面对如此强者,他这样说话,似乎是自取其辱,可他还是如此说了。 曾经他手无寸铁,面对行凶歹徒时,为了学生,都敢徒手搏命,如今他带着浩然正气而来,哪里会失了气节,哪怕注定身陨,也绝不妥协。跪下乞怜,见鬼去吧 奇怪的是,黑压压跪下一片的人群,似乎没再受到更大的压力,好似除了凌欢这里,其它是另一个世界一般。 而当凌欢挺直腰杆,凝聚了全部的力气,咬牙说出这句话后,如同魂圣的威压爆发,管事与衙役们,都身子发颤,压力沉重的无法呼吸。这是灵魂的压力,心灵的颤抖。 他们看到了一个弱小的人,却又看到了一个伟大的神魂,一个让他们高山仰止,却又羞愧到极致的身影。可他们唯有瑟瑟发抖地匍匐在地,却做不到,哪怕抬起心中的魂。 “咣当”一声,当棋盘成为齑粉,出现在凌欢的棋殿时,隐藏在棋盘中线,在武斗中杀死董双波的那把短剑,掉落在地,寸寸碎裂。 可奇怪的是,这短剑竟没出现在凌欢的魂海,宛若不是棋盘的一部分似的。 更为离奇的是,挂在凌欢腰间的,那把顾君所留下的秋水宝剑,在棋盘进入凌欢的琴殿后,猛然颤动起来,而且还越来越剧烈,这令他心中倏忽一动。 当初在野人岭上,那刘二见到此剑时,曾经说过,这剑叫做圣剑秋水,莫非也是玄女仙子之物,且还是这副磁性围棋的轴心 凌欢“咣当”抽出宝剑,注入全部的魂力,颤抖这双手,抬起剑尖,遥指尹长老,如同是在发出无声的怒吼:“战” 被蝼蚁般的小人物凌欢如此挑衅,对强大的尹长老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可她依旧没有任何直接地杀招,而是连踏出沉沉的两步,一如既往地冷傲如冰。 “很好,在我的威压下,你是迄今唯一能站到此时的修士。”尹长老语气冷淡,可两只脚却深陷地面三寸有余。这一次,她没再发出冷哼,但却比冷哼的压力更可怕百倍。 在她踏出两脚之后,以两脚为中心,大地震动龟裂,其中有两条儿臂粗的裂缝,以可怕的高速,眨眼间便延伸到,凌欢的面前,似乎有种力量,要将地面上的凌欢也一劈两半,空中甚至形成可怕的飙风。 我呸,你这也算强大的威压,简直大言不惭,随便是顾君,或是尹幽湄,都可以碾压你,即便是鲁花都能轻松灭了你,还厚着脸皮说什么,在你威压下唯一站着的修士。 凌欢的神色阴沉,双手全力一击,将宝剑狠狠地插在面前,挡住了大地的继续龟裂。两条蜿蜒而来的恐怖裂缝戛然而止,但宝剑却“哗哗”炸响,犹如某种可怕的力量要将剑摧毁。 “噗”凌欢脸色苍白地喷出一口鲜血,衣衫烈烈,身子颤抖下连退数米,宝剑也被一路拖行,在山地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梨出了一道深沟,火星飞溅,可他却依旧傲然站立。 第106章:傲骨天成 在尹长老强大的压力下,凌欢双目血丝密布,却紧咬牙关。恐怖的压力直欲破开胸腔,而他已无法再次开口说话,只是凌厉地死盯着尹长老,阴冷而深邃,眼神没有软弱,唯有狠厉。 四周除了飙风,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凌欢,即使一直匍匐在地的管事他们,也都微微抬头,震惊地盯着凌欢这里,目光里没有嘲笑,只有震撼与敬畏。 就连对凌欢恨之入骨的董双波,与董师爷二人的眼中,都是震惊与敬佩,甚至还有一丝,他们自己都无所觉察的羞愧。扪心自问,如此状况,倘若换成自己,不要说像凌欢这般坚持,只怕一个照面便已跪地不起。 “咦”尹长老眼神中露出惊诧,第一次没了淡然的冷傲,甚至有一丝羞怒。她再没迟疑,而是猝然迈步,速度极快,重重地连续踏出十余步,这才大袖一甩,阴森森地喝道:“泰山压顶” 以她本来的想法,前次即便是魂师的实力,也无法承受,凌欢就更不要说了。可令她惊诧的是,凌欢不但挺过来了,而且貌似比她还要傲然,这让她极为难堪,甚是羞怒了。 想当初,她远比尹幽湄早很多入教,不曾想,最终不但圣女没做成,连长老都没捞着,修为更是低了尹幽湄一大截,这令她心理产生了奇变,甚至发展到背叛玄教,背叛收养她的尹教主。 若非有她这个内奸暗助,刘二这个外人,即使伪装的再像,想混进玄教内部,假扮成圣女,也不可能。没有她,尹教主这个行踪不定的高手,更不会被晋王的人暗算。 面对蝼蚁一般的凌欢,尹长老那虚伪的表象,再无法保持,毫无底线的本质暴露无遗,悍然对凌欢发动了,连魂师都无法承受的双面打击。 与第三击不同的是,此次尹长老虽然羞怒,动作也很大,但却毫无声息地一片死寂,仿佛这一次的打击,是外强中干而已。 可管事他们都明白,事实绝对比看到的更加可怕,一向冷傲的尹长老的怒火,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只怕凌欢要身陨此处了。 董双波与董师爷两人的心中,却没有即将报仇后的快意,反而感到一种深深的耻辱,与此时狼狈不堪的凌欢相比,他们却更像小丑。 果然,在下一息,凌欢双手所持的宝剑,似乎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挤压,蓦地抖动起来,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异响,剑身迅速变红,吱吱冒气,好像随时都会化成铁水。 凌欢的衣衫无风自动,烈烈炸响,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神色竟涨红的格外妖艳,身子剧烈地打晃,仿佛有种力量,将他的身体往地面按去,嘴角的鲜血沥沥而下。 短短二十息的时间,凌欢的双眼便赤红如血,全身骨骼“噼噼啪啪”,发出可怕的爆裂声,好似到了承受的极限,下一刻便会砰然落地,变成一滩肉泥。 求你了凌欢,快点放弃吧,即便你此时放弃,也是值得骄傲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凌欢,眼角竟有泪花溢出,心情沉重的难以呼吸,拉风箱一般,比凌欢还要困难。 “啊”有两个心理极其脆弱的家伙,在如此可怕的气氛重压下,凄声惨叫,蓦然爬起,先后连滚带爬地冲下山去,一边跑,一边在嘴里喊着莫名其妙的语言。 “我是凌欢,我很厉害,我打败了尹长老” “凌欢太可怕了,他是圣人,不,他是魔鬼” 尹长老见此,眼角抽动,面罩下的神色极其难看,却没出手杀了那两人,而是冷厉地看向凌欢,将槽牙一咬,突地加大了压力。 凌欢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衣衫爆裂,血脉亢涨暴突,体内更是传出可怕的,骨肉崩裂的闷响,双脚逐渐下陷,深陷地面数寸之深,却仍然屹立不倒,傲骨凝然。 “嘭”的一声,宝剑终于不堪重负,猝然爆裂开来。与此同时,在凌欢的身前,有一股比他魂力还要精纯的力量,蓦然出现,阻挡了尹长老的力量后,又渗入凌欢的体内,不断修复着他损伤的身体。 凌欢的身心忽然轻松,吐了口浊气,嘴角微微翘起,他看到圣剑已出现在他的棋殿内,并引动所有棋子发出万丈光芒,滋润着枯竭的魂海,魂力以可怕的高速在恢复,并且变得前所未有过的精纯。 在精纯的魂力滋养下,兰亭石碑所在的,代表书法的小岛,迅速变大、长高,变得与棋殿、琴殿,一般儿高大。而他的境界也扶摇直上,一举突进至高阶巅峰,与魂师之境,也只有一线之隔。 虽然他之前就猜测,圣剑秋水是磁力围棋的轴心,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圣剑秋水竟如此霸道,直接让他脱胎换骨。 至此,他有种明悟,自己所吸收的所有圣物,都不是实物,而是玄女仙子用圣魂力所淬炼的至宝,其内所蕴含的,皆是圣人的精纯魂力,否则是绝不可能会被凡人所损毁。 同时,又有一个疑惑浮上心头,那个尹教主早知道圣物能吸收,为何他没有吸收,而是任由自己获得,是没能力,还是另有目的。 不对,老子魂海中也有各种魂器,等我成圣后,这些魂器不就是圣物了吗。凌欢顿然明悟,汗毛却根根倒竖。尹教主应该早就明白这些,可他没有老子的地球知识,也没有老子的魂道圣殿。这莫非就是知识的结晶 在圣魂力,也就是如今凌欢自己的魂力滋养下,凌欢的魂海世界与身体,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这是质的改变。 虽然他境界没有突破魂师境,但与之前相比,实力不可同日而语,一旦成为魂师,拥有真正的黯然之力,越级秒杀,成为可能。 圣剑的光芒淡去,瞬间缩进棋盘中轴,魂海内恢复平静,凌欢体外所有的圣魂力,也化成了他魂力的一部分。没了圣魂力的阻隔,尹长老的庞大压力再次扑来,可这一次,凌欢已不在艰难。 “咦”尹长老惊诧一声,发现随着自己的爆发,凌欢竟变得轻松不少,惊奇的同时,勃然大怒。 面对蝼蚁一般的凌欢,她居然一再失手,不碾碎了他,强者的威严何在。她的双眼冷芒一闪,凌厉地盯着凌欢,大袖一甩弹出一物,猛地暴喝一声:“追魂夺命” 什么,追魂夺命,疯了,尹长老疯了,对付凌欢这个蝼蚁般存在,居然动用最强杀招。所有人都蓦然瞪起眼睛,震惊地呆立当场,露出骇然到极致的惊恐神色。 那物的来势疾如流星,直奔凌欢的眉中狠狠扑来,可偏偏在这一刻,凌欢似被禁锢,无法动弹分毫,只能颤抖咬牙,冷然凝望。 看着那物即将落下,就在此时,陡地一声冷哼遥遥传来,这声音极远,飘忽不定,可场中之人皆清晰可闻,也不知从哪里传来。与此同时,一页薄纸倏然出现,阻在了凌欢的面前,极其柔和地贴向尹长老的攻击之物。 “噗”地一声闷响,尹长老攻击之物,“叮当”落地,竟是一支发簪。而那页薄纸,则轰然燃烧,化为灰烬,一个漆黑的大字凌空而立,经久不衰,此字为忍。 数息之后,忍字消逝,空气中顿时弥漫一股新鲜的墨香,竟是这人刚刚写出的书法。 “尹长老,你已失态,杀了他,如何得知圣光秘法。”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上一息还很遥远,下一息却犹在耳边。 尹长老脚下一顿,大地震动,那支发簪像被无形的大手抓住,陡地飞入她的袖中。 她默然回首看向身后,在那里,不知何时,已多出一位布衣老翁,须发皆白,皱褶深深,却无斑无点,面色红润,眼神极为犀利。 第107章:第一高手 这老翁背着双手,皱着眉头,无视尹长老的眼神,只是盯着凌欢,发现凌欢竟完好无损,不禁诧异,能逼得尹长老动用“追魂夺命”,却没有大碍,这是小魂生能办到的么。 “见过崔长老。”管事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虽没见过崔长老,却也听过赫赫威名,见状伏首拜倒,恭恭敬敬地道。 “崔长老,您这是为何。”尹长老有些羞怒,可面对这老翁,她竟第一次低下高昂的头颅,略带悻悻地道:“这小子身上有很多秘密,不打折了他的脊梁,如何能够得知。” 当她知道眼前这小子就是凌欢时,就起了据为己有的心理,当然不是那种意思,而是想将凌欢的秘密独自享用。却没想到,凌欢竟是如此难缠,意外惊动了崔老怪物。 这崔老怪修为深不可测,喜怒无常,不分正邪,沉迷书法之道,是当初尹教主创办玄教的元老人物,虽为长老,却不受帮规制约,是尹长老最不愿意招惹的人物。 如今,崔老怪业已出现,不欲独享圣光的秘密,那是断然不可能的了。 “老夫当然是来救这位凌欢小友的,怎么尹长老你有想法。”崔老怪笑吟吟地扫了眼尹长老,随即朝满地的杂役、帮众大手一摆,淡淡地道:“你们都起来,该干嘛干嘛去。” “是崔长老。”管事他们神色一喜,如释重负地拜谢过后,都潮水般离去,临走前,也都怜悯地看了眼凌欢,心中戚然暗叹一声。 尹长老恨得牙痒痒,却只能沉默以对,面对这位正邪不分,喜怒无常的主,她还真不愿多惹事。 “嗯,你俩怎还不走”崔老怪压根就不在意,尹长老的想法,而是瞥向还站在原地的董双波,与董师爷,白眉皱了皱,砸了砸嘴,冷淡地道。 “晚辈扬城董双波,玄教新晋长老,见过崔长老。”董双波撩起双袖,满脸赔笑,规规矩矩地朝崔长老抱拳稽首道。 “小子是董家师爷,现为玄教船厂杂役总管,见过崔老爷子。”董师爷哈腰一拜,喜眉笑眼地赔笑道。 老爷子老夫一生连个子息都没有,何来老爷子。崔老怪轻轻摩挲着沙白的胡须,望着董师爷,挥了一下袖子,淡淡地道:“你既然喜欢这里,那就永远留下好了。” 崔老怪的语气平和,动作轻柔,可落在董师爷的身上,却重似雷霆。“嘭”地一声,董师爷的身体内,发出声怪异的闷响,随即便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毙命当场。 “崔崔长老,前辈您这是何意”董双波蓦然后退数步,惊骇地瞪起眼睛,惶声地道。 尹长老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又或是早就洞悉事情的结局一般。 “你将这些脏兮兮地尸首送走,老夫看着总心惊肉跳的。”崔老怪在鼻子前扇了扇,耷拉着眼皮子,不悦地道:“嗯,还有,下次别在我面前,提自己是啥长老,似乎跟老夫这个长老有啥关系似的。” 董双波身体一僵,神色变得格外难看,犹豫了一息,便默默无言,忐忑地走到凌欢的斜前方,将死无全尸的杀手们叠起来,用藤蔓绑好,背在身后,向一处山崖走,又顺手将董师爷的尸体带走。 幸好他有魅魂力傍身,否则,如此多的尸首,还真无法一次性搞定。可堂堂的魂师,却干起了搬尸人这种事,实在是太寒碜人了。 至始至终,凌欢都是冷冷地看着,并没对董双波出手。董双波辱及凌欢的家人,凌欢曾说过,要他付出代价,可不仅仅是他一人。 “凌欢小友,老夫替你解了围,又杀了人,跟老夫走,和老夫探讨一下,圣光的秘密。”崔老怪清咳一声,眉开眼笑地朝凌欢招手道。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陡然禁锢了凌欢,仿佛有一张无形大手,将他缓缓地往崔老怪的面前拽去。 凌欢面色苍白,眼露挣扎,身子颤抖,却无法动弹丝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一片羽毛,被轻易地送到崔老怪的身前。 “崔长老,你这是何意,这凌欢可是我带回圣岛的。”尹长老隐藏在面罩后的神色极其复杂,怒不可遏,却也只好沉声道。 她已发觉,崔老怪这是想独吞圣光秘密,若是以前,她丝毫不敢忤逆,可如今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而自己在新主子的面前,分量已然不同,当然有叫板崔老怪的底气了。 “尹长老,你的性命、姓氏,都是尹教主给的,你却背叛了他,做了晋王的奴才。晋王许了你长老、圣女,就当真是长老了么。”崔老怪眼神复杂地看着尹长老,默然片刻,幽幽叹了口气,缓缓地道: “你与圣女尹幽湄,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可你没有圣女聪慧,没她善良,没她敬待我们这些老家伙。 “之前,老夫确实应承过那大相师,会帮助晋王,对方也答应帮我得到圣天书,可即便如此,老夫也不会背叛教主,不会背叛玄教。 “此时,我要带走凌欢小娃,除了要知道圣光的秘密外,最重要的,还是让这小家伙,帮老夫得到圣天书。老夫相信,这小家伙肯定能让老夫如愿以偿,如此,老夫就不会帮助晋王。” “好了,这是老夫这一生中,最啰嗦的一次,希望你能明白老夫的良苦用心,不要一错再错。等老夫得到圣光的秘密,会告知你,嗯,老夫走了。” 尹幽湄那个妖女善良这老家伙,不会老糊涂了吧,杀人不眨眼还差不多。凌欢被崔老怪禁锢,不能动弹,却在心中暗暗鄙夷。咦,那圣天书又是什么玩意,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慢着,崔长老,你要带走凌欢可以,但我必须跟着。”尹长老猛地走出几步,张开双臂,挡在了崔老怪的身前,声音很轻柔,但语气却很决绝地道。 “放肆,老夫要走,你拦得住么。”崔老怪望着她,眼皮子微抬,老眼中寒光一闪,满是嘲讽地道:“老夫想知道圣光的秘密,也仅仅是好奇,并没能力用到她,你就更别自不量力了。” “不自量力是我自己的事情,但凌欢是我带来的,我有权处理他。”尹长老眼神露出挣扎之色,只是一息,便继续坚持道:“再说,圣光的秘密,我用不上,残阳哥说不定能用上呢。” 不过,话虽如此,她那张开的双臂,却已静静地落下,似乎没有任何戒备。 “你在挑战老夫的底线。”崔老怪的大袖一抖,伸出瘦骨嶙峋的大手,搭在了凌欢的肩头,瞪着尹长老,一字一顿地森然道:“怎么,你是拿冷残阳来威胁老夫” 两人之间的空气,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似乎随时便会大打出手。 冷残阳,残阳,好流弊的名字,搞得跟个太监似的。凌欢冷冷地搜了两人一眼,抬起下巴,傲然地道:“吵什么吵,你们可曾考虑过老子的感受,以为是草泥马吗。想将我带走,那就要记住,老子喜欢宁静。” 他明白,若让崔老怪他们分出胜负,那他就危险了,只有让崔老怪他们继续纠缠,他才会有机可乘。 “宁静是谁,何门何派,修为很高么,我们怎么没听说过”崔老怪与尹长老同时愕然,瞅着凌欢,狐疑地道。 我湿,老子的意思,只不过是说需要安静,这两痴货的思想太前卫了。 凌欢神色古怪地看向两人,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嗯,她是艺术派第一高手,有很厉害的演艺术法炮打双灯,你们最好别招惹我。” 炮打隔子听说过,这炮打双灯,却是闻所未闻。崔老怪与尹长老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艺术派第一高手,只怕修为是深不可测了。 “谁,是谁要动我兄弟,老子轰死他。”就在这边僵持时,从船厂的深处,远远有三个人影疾驰而来,带头那人扛着一根粗大的炮管,身后两人,则一人手持一把大大的扫帚,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第108章:妖祖 这三个笨家伙,依老子的智慧,想要离开,这世界还有谁能留得住。 凌欢见来的三人,正是崔根三姐弟,眼角便有些湿热,却怅然一叹,硬着头皮怒斥道:“你们还有完没完,我已说过多少次,你们没资格知道圣光的秘密,为何还来纠缠。” “圣光的秘密是什么”崔根气喘吁吁地冲到面前,将炮管朝地上咚的一顿,神色憨憨地纳罕道:“凌公子,你被他们打傻了么,我们是来救你的啊。” 崔敏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欲言又止,却没有阻止崔根。 崔佳随后而至,柔柔弱弱地站在那里,扫向崔老怪他们的眼神,则充满了警惕。 崔老怪哈哈怪笑,顺手将凌欢拽到身前,玩味地道:“小家伙,你是凌欢的朋友那正好,随他一起到老夫的府邸走一遭,老夫很好客的。” 咦,这三人,不正是与凌欢一起出现的人么,我早该想到,这一次,看凌欢还敢嘴硬。尹长老眼睛一亮,露出了森森之色。 崔根你这个憨货,脑子不灵光就别说话,会害死人的。凌欢眼珠一转,仰天哀叹一声,正色地道:“崔根你们来的正好,我正准备到崔老怪那里作客,你们也一起去好了。” 崔根三人的出现,打破了凌欢之前的算盘,在崔老怪与尹长老两人之间,不得不进行一个选择。最为稳妥的办法,唯有跟着崔老怪,才能让崔根他们更安全。 “老家伙,是不是你逼迫凌公子的,赶快将凌公子放了,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崔根狐疑地扫了眼凌欢,又盯着崔老怪,将粗壮的炮管又再次重重一顿,恶狠狠地道:“快将你的脏手放下。” “怎么会呢,我老人家可是好人。”崔老怪把头摇得跟风火轮似的,张开耷拉的眼皮,撤回放在凌欢肩膀上的大手,诡异地笑道:“喏,你看,他不是好好的。” 凌欢压力尽去,迈步走向崔根,将他手中的炮管远远扔掉,又将崔敏与崔佳二人手中的扫把扔掉,这才满是轻松地道:“走了,我们到崔老怪的府中作客去。” 在崔根三人诧愕的眼神中,率先向船厂大门方向走去,相当的闲庭信步。 “慢着”尹长老迈出数步,眼神复杂地伸手阻止道。 “你给我闭嘴”崔老怪森森暴喝,一股霸道的气势陡然爆发,打断了尹长老的话,瘦骨嶙峋的大手随意一挥,瞬间尹长老的身体倒飞数十米远,微微颤动,如被束缚,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走了,到老夫的府邸去,老夫很好客的。”崔老怪霍然转身,乐呵呵地笑道。他迈步之间,跟上凌欢,阴森的神色,神奇地变得和风细雨,变脸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崔根三人,不由自主地跟在身后,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在牵扯着他们似的。 尹长老眼睁睁地,看着凌欢他们离去,顿时露出极致的阴霾,身子颤抖,可却无法挪动丝毫,眼中更是浮现血丝。 她终于亲身体会到,刚才自己给凌欢所带来的耻辱感。崔老怪,你别太得意,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相信大总管他们很快就要来到。 崔老怪那所谓的府邸,是一座道观一般的建筑,庞大而宏伟,大门的门楼上,雕刻着烫金的四个大字玄寨宝殿,字迹龙飞凤舞,笔力遒劲,显示出此人的书底很雄厚。 而在大门外有个宽旷的演武场,临海而建,山风徐徐,风景如画。可如此奢华的地方,却宽旷的只有崔老怪他一人,连个仆从,弟子都没有,还真是名符其实的怪人。 虽然这个世界的大唐帝国,跟另一个时空的华夏很神似,但凌欢敢断定,这个矗立在南海所谓的圣岛,在原本的地球,是绝对没有的。 “咦,玄寨宝殿我们家乡也叫玄寨,真是好巧了。”崔根看到大殿上的四个大字,挠了挠头,讶异地惊诧道。 “什么,你的家乡叫玄寨”崔老怪猛地蹿到崔根的身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口,神色凌厉的盯着他,气势强大的令人透不过气来,咄咄逼人道:“在你家的屋后,是否有一颗千年的歪脖子树” “没有,我家屋后没有千年歪脖子树,屋后只有一颗,我家大老祖亲手栽下的,会流血的龙血树。不过,在我们世外桃源内,倒有很多千年古灌木。”崔根脸色苍白地挣开对方的大手,接连退了数步,心中忐忑,硬着头皮道。 嘿,有意思,这老怪物倒满狡猾的。凌欢若有所思,嘴角玩味的高高翘起,双目里尽是戏谑的笑意。 “我就是你们的大老祖啊,崔根,嗯,不错,好孩子,你是老二的子嗣啊”崔老怪迈步之间,又再次来到崔根的面前,犹豫了一下,终于没再抓他,而是老泪纵横地道: “你是老二的第几代了,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是怎么离开世外桃源的,玄寨现在还好吗。唉,老夫这一走,就是一百多年了,只怕早就物是人非了。” “什么,你是我们的大老祖”不仅是崔根,连崔佳、崔敏都震惊地矢口惊呼道:“不可能,大老祖被神秘人带走一百多年,怎么会还活着” “咦,你们两也是老二的子息,好,开枝散叶好。”崔老怪喃喃一声长叹,却涕泪横流地恣意大笑道:“哈哈我愧对列祖列宗,老二却很争气,替我们老崔家开枝散叶了。 “不错,我是被尹教主带出玄寨百多年,但只要修炼到魂尊以上,便可活过百年,老夫修炼的是伪魂力,勉强能跟魂尊巅峰相论,若无意外,再活三五十年,应该没有问题。” “您真的是我们的大老祖,那大老祖将什么藏在龙血树下的”崔根双眼渐渐现出喜悦之意,却仍旧不放心地问道。这件事,是崔家最深的秘密,外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还是不说了吧。”崔老怪尴尬地抹了把脸,老脸姜红。却见崔家三姐弟咄咄看来,不禁十分忸怩地道: “也没啥,就是埋了个盒子,将写,写给小红的信笺与奇书,放在里面,并留言老二,等我走后,再将那封信笺,交给小红。” 湿,不会吧,崔家人还真是奇葩,老的喜欢老小红,小的喜欢小小红,真是红彤彤的一家人。凌欢有些憋笑,心情轻松起来,有了崔老怪保护,最起码,崔佳三姐弟有了靠山。 “您,您真是大老祖”崔根三姐弟眼睛瞪得溜圆,神色激动,身子颤抖,哽咽着,眼泪终于噗噗而下,噗通一声,纳头便拜道:“大老祖在上,请受不孝晜孙、女,一拜。” “好,好好,好孩子,都是6代晜孙了,你们都起来吧。老祖也没啥给你们,要不就将这宝殿给你们好了。”崔老怪生受了三人的大礼,这才急忙将三人托起,双手在身上到处乱摸,最后不禁尴尬地道。 “能见到大老祖,就是托祖宗的福了,哪能要礼物呢。”崔根三人盯着崔老怪,满脸尽是喜悦之色,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正色道。 崔家老少四人,亲人相认,有着说不完的话,将凌欢这个大活人晾在了一边。 可凌欢也从崔老怪的话中,察觉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尹教主当初从玄寨带走一大批人,都是用那方笔砚送出的,说是只能出不能进,并没告诉大家刘二炸毁的那条通道,甚至还说那方笔砚只能用一次。 尹教主明显是在欺骗崔老怪他们,甚至也在欺骗凌欢。凌欢想到,自己与崔根他们被送出后,那笔砚就不见了,那么,到底的遗留在世外桃源,还是那尹教主没死,已回到他的手中了。 不仅是凌欢知道被骗,连崔老怪也从崔根他们的嘴里,知道了自己被尹教主欺骗了上百年的事实。亲人相见的喜悦,被这个消息冲淡了不少,当他知道玄寨被刘二他们灭族后,心中则是满满的仇恨了。 “崔长老,请你还是将凌欢交出来吧,我保证不会为难你。”可就在崔佳祖孙尽叙亲情时,一个非常有磁性的男音,从宝殿外悠悠传来,温和有礼,但却霸气十足。 第109章:仙乐 凌欢等人走出大殿,见门外的演武场上,正有个模样英俊,头戴公子巾,身着纯白长衫,手持玉骨折扇,身材高大挺拔,风度翩翩的俊美公子,站在那里。 他此刻,正面含亲切的微笑,笑眯眯地看着崔老怪,抱拳作揖道:“崔长老,小生有礼了。” 他在作揖之后,还十分有礼的,朝着凌欢他们微笑点头,笑容十分迷人,让每个人都感觉到,他在跟自己招呼,使得凌欢都不得不承认,这货比自己更像主角。 崔氏姐妹两人心儿一颤,蓦然垂首,红霞悄悄爬上双颊,美艳的如绝色双株。一向泼辣的崔敏,则第一次出现了小儿女姿态,小手不住揉捏着衣角,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就连憨人崔根,也都嘿嘿憨笑道:“这位公子,你像个好人,凌公子是我的兄弟,他就在这里,哪都不去,你可不能为难了他。” “是吗,这位小兄弟你放心好了,我听说凌欢文采出众,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一时猎奇心起,只是想跟他探讨一下学术,没有恶意的。”这俊美公子依旧微笑以对,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冷残阳,收起你那面具,老夫这里已数月没吃东西,你别让我将陈年的饭菜都吐了。”崔老怪霍然迈步,将崔根他们全挡在身后,微微一顿,很不给面子地撇嘴嘲讽道: “他们都是老夫的小辈,在这里,谁敢动他们,老夫就灭他全族。虽然你冷残阳身后的势力庞大,但即便不是在万里外的草原上,而是就在这里,老夫也一样不会在意。” “崔长老,你休得对残阳哥无礼。”仍旧是一身黑袍的尹长老,像影子一般,从冷残阳的身后迈出,双眼之中迸射出森森厉芒,护犊子一般沉声喝道。仿佛冷残阳受了委屈,就是她最大的耻辱似的。 “素素无妨,崔长老就是这样的人,特别喜欢开玩笑,我很喜欢他的性格。”冷残阳挥了下手,啪地一下,将玉骨纸扇合上,仍旧不愠不恼,面含迷人的微笑,极为温和地道。 酥酥咋不叫麻麻呢。凌欢打了个寒战,两人的对话,竟让他鸡皮疙瘩根根竖立,比看惊悚片还要毛骨悚然。不过,崔长老说这冷残阳的势力在草原上,莫非是鞑靼的某个首领。 “开玩笑就你还不配老夫用那心思。”崔老怪霍然翻脸,气势凝然爆发,大手挥动,如同赶苍蝇一般喝道:“手到擒来。”空气中隐隐有个大手滚滚而来,直向冷残阳扑去。 “崔长老,修了百多年,你始终无法达到真正的泼墨化形啊。”那冷残阳微微一笑,玉骨纸扇唰唰一圈,送出一支修为巨笔,撞向大手印,气定神闲地道:“笔安天下。” 凌欢愕然看着两者相撞,轰然消散,竟是旗鼓相当,不禁倏然是动容。这种层次的争斗,他还是第一次见过,使他对魂力的表现方式,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凌欢,看你还往哪里逃。”尹长老见有机可乘,冷笑一声,凌空向凌欢抓去。 “大胆”崔老怪厉喝一声,仓促甩袖,勉强化解了尹长老的袭击,身体却是一颤,显然,刚才与冷残阳对决,消耗了不少的魂力。 尹长老则连退数步,才勉强站定,身体却犹自颤抖,片刻之间,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显然崔老怪给她的压力,大的惊人。 “素素退下。”冷残阳语气轻柔,却不容置疑地道。与此同时,他轻轻拂袖,一股柔和之力,将尹长老轻轻推开。 他忽地转向凌欢,笑意温和,在不经意间,却隐现一丝嘲讽:“凌欢,是男人就别像个缩头乌龟,堂堂正正地站出来。” “老子是不是男人,尹长老应该明白,至于残阳兄,不知也罢,你跟那刘二大总管,应该更有共同语言。”凌欢湿湿一笑,大大咧咧地走了出来,眉眼嘻嘻,甚是悠哉。 “你找死”尹长老压力尽去,闻言,勃然色变,厉喝一声,狰狞冲出。 “素素退下。”冷残阳大手淡然一挥,阻止了尹长老,傲然地道:“无妨,我会给凌欢一个公平表现的机会,省得别人以为我以强欺弱。” “嗯”尹长老发出了一声,犹如春猫般的呢喃,浓浓的仰慕之情显于言表,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冷残阳,转向凌欢时,却全是愤懑与不屑。 这货是故意装逼,还是另有隐情,怎么老是纠缠老子较技,跟当初的董双波一样猴急。 凌欢腼腆一笑,忸怩地道:“残阳兄果然风度残阳,竟要给我公平,什么公平呢哇,莫非你对惊扰大家心生歉意,想趴在地上,任我打脸踩屁股,一定是这样的。咦,这么难都被我猜出来了,看来我聪明的几成绝症。” “扑哧”崔敏与崔佳二人忍俊不住,掩唇失笑起来。无论在什么时候,这坏人都没个正形,可偏偏比那个俊美无瑕的冷残阳,更加真实。 “姐姐你们笑啥,凌公子本来说的就对,这人打搅了我们,就应该赔礼道歉,凌公子要打他屁股,也是应该的嘛。”崔根不明就里,憨头憨脑地皱眉鸣不平道。 这一次,就连崔老怪也忍不住咧开了大嘴,显得眉眼都纠结在了一起,心中却连夸乖晜孙真是性情中人。 尹长老的心肺都快给凌欢气炸了,在她心中完美无瑕的残阳哥,竟被凌欢一再侮辱,若非考虑残阳哥的风度,只怕早就冲出,生撕了凌欢。 冷残阳脸色一僵,瞬间便温声微笑道:“听说你是魂生之境,那么,我便将修为压制到魂生境,你我公平竞技,琴棋书画随你挑,放心,我会点到为止,不伤性命。 “你若输了,便是我的奴隶,我若输了,从此后两不相干,我再不寻你问那圣光之事。”他这话透着霸道之意,落入崔根他们的耳中,犹如惊雷,面色逐渐露出愤怒之色。 这哪里有公平可言,两人在胜败决出后,所付出的代价,简直是天壤之别,分明是一种予取予求的施舍,只不过,被披上一层“仁慈”的外衣而已。 “在这圣岛之上,不知是残阳兄做主,还是尹教主做主。哦对了,我险些忘了,如今这玄教圣岛,被晋王的奴才霸占着了,难怪要让老子也变成奴才。”凌欢面不改色,依旧贼笑嘻嘻地道。 这个小家伙,连老夫都骂上了,不过忠言逆耳,老夫就勉强生受了。崔老怪吹胡子瞪眼,眼角却扫向两个晜孙女,隐隐有一丝狡黠之意。老夫要不要将他也变成老崔家的人呢。 哼,逞口舌之利的胆小鼠辈,哪有残阳哥这般光明磊落。要我说,干脆废了他就是,哪需要给他公平。尹长老不屑地狠狠瞪了一眼凌欢,冷哼了声,便将崇拜的眼神,投向冷残阳去了。 “既然你没拒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冷残阳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却微微一笑道:“我们就按照琴棋书画的顺序,逐一较技,直到分出胜负,你放心,只是纯较技,不伤性命。” 话音未落,从冷残阳的背后行囊内,便弹出一物,却是一把古琴。这古琴悬浮在半空中,恰好够他轻松弹奏的高度,如此一来,更显得他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了。 冷残阳将玉骨纸扇收起,面含微笑,没有丝毫迟疑,立即双手抚动,铮铮弹奏起来,显然是有备而来。也不知,他是来显摆,还是真如他所说探讨的。 他那神奇的手指,轻轻揉动着琴弦,音符像麦穗子一般,缓缓流淌在人们的心头,使得人们快乐的想要回归自然。 我湿,这货的琴声有魅惑之力,竟想害我当众出丑。凌欢心中一惊,暗用魂力化解,眸中却渐渐现出冷意。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冷残阳琴曲的造诣,确实是他所见最高。 琴声刚起,崔老怪的老眼便寒芒一闪,但他却没有阻止,而是大手一挥,将崔氏三姐弟护在其中。若让自己的晜孙、女受了魅惑,当众脱光衣物,那他还不一头撞死算了。 不过。他并没护住凌欢,这并非是他轻视凌欢,而是心中好奇,凌欢这个名声在外的小魂生,究竟有多惊才绝艳的能力。当然了,若凌欢支撑不住,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好,残阳哥琴技又有突破,此曲仙乐美妙绝伦,让人当真如沐仙境啊。”一曲终了,尹长老痴迷地凝着冷残阳,拍手叫好道。可她转向凌欢时的眼神,却充满了鄙夷,还有那么一丝讶异。 第110章:蚕为天下虫 “素素你谬赞了,只是小有长进而已。”面对尹长老的盛赞,冷残阳面色平静,含笑摇头,风轻云淡道。 随后,他看向凌欢,神色里满是笑意,也有一丝惊讶,和颜悦色地道:“小生已经献丑了,凌欢,你也弹奏一曲,也好让我见识一番,名动扬城,威名赫赫的凌公子的实力。” 老子有没有实力,与你有毛线的关系,一定要让你来证明。凌欢望着冷残阳,摇了摇头,嘿嘿笑道:“既然残阳兄你已献了丑,那我就不必再献丑,可一不可二嘛。” “大胆凌欢”尹长老勃然变色,怨毒地盯着凌欢,怒不可遏地道:“残阳哥乃是堂堂鞑靼小可汗,人人尊崇的太子,是你这卑贱的小人,能够轻辱的么。” 呦呵,鞑靼小可汗,啥时候有资格称太子了。凌欢惊愕地瞪大双眼,很快,便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腼腆道: “汰渍,原来你竟是汰渍,失敬失敬,那你能不能将我衣服洗干净,唉,简直太脏了,本来想用立白的。”他在说话的同时,还夸张地抖了抖又破又脏的衣服,以示证明一般。 “太子跟洗衣服有啥关系”崔老怪他们满眼的问号,满脑门黑线,像x光一般,上下盯着冷残阳打量,就是看不出其中的奥妙。 “凌公子,立白是什么,很厉害的人物吗”崔根满是困惑,憨憨问道。 “立白不是人,是我家以前用的一种洗衣液,洗了衣服立即变白。”凌欢一本正经地扳着手指头,对好奇宝宝崔根科普道。嘿嘿,李白莫怪,我说的可不是你。 “哦,那岂不是说,太子也是一种洗衣液”崔根恍然大悟,联想力超长发挥道。 “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了。”凌欢嘿嘿一笑,腼腆地道。 崔氏姐妹抿嘴偷笑。 崔老怪更是很没形象地哈哈大笑,感觉这凌欢越来越投自己的口味了。 冷残阳乃天之骄子,即使因某种目的,来到这玄教,接受客卿长老之职,也是受尽尊崇,哪里受过这等轻辱,气得脸色发青,定定望着凌欢,神色极其复杂,但却没有发作。 冷残阳在尹长老的心中,是完美无缺的,岂容凌欢这般戏谑。 她闻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戟指凌欢,怒不可遏说道:“凌欢你这有人生,没人教养的下贱东西,有种你就手底下见真章,逞口舌之利,算什么能耐。” 我日,既然你自取其辱,那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当众出丑。 凌欢的肺子差点被气炸了,但他沉默片刻,才喃喃一声长叹,缓缓地道:“既然残阳兄拳拳盛意,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弹一曲好了。” 尹长老那下贱两个字,彻底激怒了凌欢,他最恨别人辱及父辈,更何况,如今无法再回到父母膝下承欢呢。 他突又森森一笑,对尹长老道:“尹长老你还是暂避一下,我这曲子叫暧昧,只怕你听不得。” 尹长老眼神不屑,冷冷哼道:“笑话,这世界还有我听不了的曲子,别说你这小魂生的曲子,圣人的曲子我都听得。你只管弹奏,我就站在这听着,看你能将我怎样。” 凌欢也不分辩,而是取出着魔琴悬空立着,他跟冷残阳一般,站在那里,双手轻拂向琴弦。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让琴体悬空而立,这要损耗多少的魂力,才能办到。再说,他这琴是藏在哪里,怎么没看到。”尹长老惊骇地盯着着魔琴,喃喃失声道。 就连冷残阳与崔老怪两个高手,也都震惊地盯着凌欢,只有他们这样的高手才会明白,像凌欢这样的方式弹琴,即使冷残阳也是勉强而为,更何况是凌欢这个小魂生呢。 冷残阳勉强施为,悬空弹奏,最大的目的,就是打击凌欢。可现在凌欢表现的,比他还要轻松,怎能不使他震惊。 崔氏三姐弟则看不出其中的奥妙,只知凌欢这样,似乎很潇洒,不禁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眉目里似哭不似哭,还祈求什么说不出,陪着你轻呼着尘烟,到唇边、讲不出满足,你的温柔怎可以捕捉,越来越近、却从不接触”凌欢凝神而奏,琴声从指尖缓缓流淌。 随着他双手的不断挥动,从指尖流淌出来的,不仅有美妙而哀怨的音符,甚至还有歌词文字,笔法独到,字迹惊艳,闻所未闻。 崔氏三姐弟听得如痴如醉,黯然神伤,只觉在这人世间,没有比这一曲暧昧更令人感动,更美妙的曲子了。 可冷残阳与崔老怪这两个高人,却彻底震惊了:“这曲子竟达到了,令人黯然的程度,凌欢他不是刚入魂生么,怎么可能弹出魂师境界的曲子。” 崔老怪他更是老眼蓦然瞪大,紧紧盯着那些从凌欢指尖蹦出的,书法惊艳的文字,眼睛都红了,身体更是颤抖,连口水流下都不自知。 他在内心中,默默流泪地慨叹,凌欢的书法,隐隐有一代宗师的风范,没想到他的书法,竟比老夫还老道啊 而更让大家惊骇的,是尹长老的反应,尹长老竟跟着音乐,轻轻吟唱:“眉目里似哭不似哭,还祈求什么说不出,陪着你轻呼着尘烟” 她唱着唱着,便不知不觉泪如雨泉,黯然起来。 这首暧昧,完全唱出了她的心声,虽然她对冷残阳的情意众所周知,可偏偏冷残阳装聋作哑,跟她玩起了暧昧,其实她明白,冷残阳真正喜欢的人,是圣女尹幽湄。 她一边唱,一边撕下自己的黑袍外套,露出一张精致而美艳的小脸,泪流满面的惹人怜惜,也露出了一身劲装黑衣。可她不在乎,她要证明自己的姿色,绝不比那尹幽湄差。 当她再次伸手,想要撕下内衣,赤诚相见时,冷残阳吓了一跳,陡地一声暴喝:“素素你中了什么邪,还不住手。” 尹长老倏然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中了凌欢的黯然,心中惊骇。自己的修为,可是等同魂道魂尊初阶的实力,怎会被凌欢这小魂生暗算,再说,魂生的魂力,也达不到黯然的程度。 她默默掩上,已被扯破的衣襟,挡住大片露出的,胸口那粉白的肌肤,呵呵惨笑,看向凌欢那里,怨毒之意更深。 众人这才明白,之前凌欢所言的,尹长老回避的真正原因,可正因如此,才更加惊骇,如此说来,凌欢早就知道,尹长老会出丑了。小魂生暗算魂尊,他哪来的自信。 凌欢当然不是自信,而是一种心理暗示。他早就看出,这尹长老对冷残阳的迷恋,不是一般的深,这首曲子,刚好切合尹长老的心境,再加魂力干扰,极易让她迷失其中。 而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的琴曲,居然达到黯然的程度。可既然琴道,能达到魂师的程度,为何还是魂生的状态,难道要棋、书两道,都要达到魂师境才行。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感到头皮发炸。早知如此,倒不如只修琴道,修炼起来更轻松些。当然,这仅是他的猜测,至于事实如何,还有待考证。 “凌欢,既然我们在琴道上不分上下,那就再在棋道上分出胜负。”冷残阳眼神复杂,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不知所谓的嘲讽,默然片刻,收了古琴,便又风轻云净地微笑道。 “冷残阳公子,你怎能这样,明明是凌公子更胜一筹,胜负已分。”崔根神色惊愕,难以置信地道。 他的话,也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包括尹长老都不得不承认,凌欢这次,应该是绝对的完胜,不管是在效果上,还是在气度上,她这魂尊的出丑,就是最好的明证。 可一想到这些,她对凌欢的恨意就直线上升,只是杀了凌欢,已不能解恨,只有好好的羞辱他之后,再千刀万剐了他,方解心头之恨。 她的神色时青时白,心情又急又怒,身为一代高手,自诩完美无瑕,她怎能甘心羞辱自己的凌欢逍遥,不禁脱口而出道:“蚕为天下虫,他不过是蝼蚁而已,残阳哥不必在意,踩死这畜生就是。” 第111章:素素的决然 尹长老不刺激凌欢,他都会继续下去,毕竟,他自己也想知道,是否正如猜测的那样,自己必须让琴棋书三道都修到魂师境界,才能真正跨过了魂师这道坎。若真如此,无疑增加了修炼的难度。 可他没想到,这尹长老如此急切,不但出口侮辱自己,还是用拆字绝对来刁难自己,的确是煞费苦心了。 “鸿是江边鸟,尹长老你这鸟人,等下自己激动起来,可别再将一身鸟毛拔光。”凌欢望着尹长老,收了着魔琴后,长叹一口气,怜悯地道。 “蚕为天下虫,鸿是江边鸟,好文采,凌欢你果然好文采。”崔老怪毫无顾忌地开怀大笑,向凌欢竖起了大拇指。 好文采个屁,老娘都成鸟人了,快被他羞辱成裸鸟了。早知如此,在造船厂内,就应该将他先给杀了。尹长老怔怔望着凌欢,神色格外地复杂,不得不第一次正视凌欢。 崔氏双株默默注视凌欢,竟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自惭形秽之感。 崔根则是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不过,憨憨的神情中,还是有满满的崇拜之色地道:“我早说凌公子的文采绝世无双了,不过,凌公子,你那古琴藏哪儿去了,怎么看不见。” 凌欢诡异一笑,莫测高深地道:“我的古琴,是能大能小的宝贝,已被我变小,藏到耳后去了。” “哦。”崔根恍然大悟,现出羡慕之色。 除了他这憨直的家伙,这里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凌欢的话,但却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凌欢的着魔琴,居然是魂琴。倘若给他们知道事实,那还不惊世骇俗死了。 冷残阳眼神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也不说话,而是大手一挥,凌空甩出一枚白子,竟是要凌空与凌欢对弈围棋。 凌空对弈,没有棋盘存在,本身就极难,再加上是用魂力化棋,那简直是难上加难了,就更别提,还要下出精妙的好棋。 最让人气愤的是,冷残阳所用的是白棋,虽然黑子先行,是地球现代做法,但他此举,就导致凌欢必须用黑棋。不管是魂力颜色、还是伪魂力的,都是无限接近于白色。 冷残阳居然占了先机,自己取巧用白棋,就是用魂力演化即可。可让凌欢用黑子,就要将棋子颜色变成黑的,不要说凌欢,崔老怪与冷残阳都做不到。 更加无耻的是,冷残阳先下,在围棋术语中,这叫让先,可不是他让,而是凌欢让先。按照两人的年龄,以及修为,冷残阳不让凌欢两子以上,都不好意思下才是。 他的这种行为,卑鄙无耻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了,哪还有所谓的风度可言,也难怪崔老怪这个百多岁的老怪物,会在刚才见到冷残阳时,说他有虚伪面具了。 就在崔老怪愤怒至极,正欲出言指责冷残阳,阻止凌欢时,凌欢却冷哼一声,嘴角微微翘起,露出明显的嘲讽,也不说话,而是挥手弹指,一枚比那白子更加真实的黑子,落在了远远的一边,也就是边角。 冷残阳的棋子毕竟是魅魂力所化,既不精纯,又要塑形,只能勉强看出是枚棋子,而凌欢这枚黑子,却绝对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跟真正的围棋一般无二。 凌欢这黑子围棋,跟着魔琴一样,都是魂海内现有的魂器,都是圣魂力所演化,而非是他的本源魂力。 原本凌欢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并不指望磁性棋子会出现,没想到,还真的能跟着魔琴一样,出现在外界,这对凌欢来说,绝对是意外的大惊喜了。 作为地球新时代的青年,凌欢对世界上,最经典的围棋战例,几乎耳熟能详,这可是在大学中泡妞把妹,除了钢琴,唱歌,打球之外,最能打动女性的智力游戏。 他这局跟冷残阳所下的,就是世界最经典的,黑1、3、5先占角,然后黑7守角,黑9小尖的小尖布局,这种布局,号称最坚不可摧的小尖。虽然凌欢是后手棋,但他还是如此下了。 冷残阳本来先下,倒并非是惧怕凌欢的棋艺,而是自虑,自己没能力将魂力变成黑子,不得不为之,可他仅仅与凌欢下了数十手,就立即头大如斗了。 下到六十几手后,冷残阳的冷汗便已滚滚而下,只觉满盘都是黑子,铺天盖地般压来,白子只有挣扎逃命的份儿。 棋局的局势倒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在心浮气躁之下,魂力维持现状异常艰难,似乎随时都会崩溃,内心不禁深深后悔起来,他没想到凌欢的棋艺如此高超。 苦苦支撑到一百一十余手时,冷残阳已是面红耳赤,浑身汗透,连手脚都在打颤儿了。 若有可能,他肯定会选择打卦,因为败局已定,回天乏术了。可他能选择打卦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此战是他强行提出,若是如此结局,那这个脸,被凌欢打得太响亮了。 崔氏三姐弟棋艺一般,但也能看出,冷残阳进入必死之局,在松口气的同时,对凌欢那里,简直崇拜到极致。这是怎样的人物,世上之事,简直没他不精,没有难得住他的。 他们也霍然发现,与一直风轻云淡的凌欢相比,那曾经霸道无比,完美无瑕,风度翩翩的冷残阳,这一刻的丑态,简直就是个小丑,虚伪的渣渣。 崔老怪的棋艺,可就高多了,一眼便看出了端倪,激动的心头直跳,直叹自己遇到一个惊才绝艳的小子,而且必须是自己老崔家的人,硬绑上,也要与自己的晜孙女洞房,两个晜孙女一起更好,因为他认为世上再没有如此惊艳的年轻人给他选择了。 尹长老的棋艺也很好,毕竟自从得知冷残阳的喜好后,她可是狠下过一番苦功的。此时她见自己的残阳哥,已被凌欢逼入死角,狼狈不堪。 她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咬了咬牙,神色露出一丝决绝,心中默喊“追魂夺命”,瞬息间她森然暴喝:“凌欢你作弊,这些棋子是假的,否则,你一个小魂生,如何能够让魂力化形。” 与此同时,她的追魂夺命的魂力倏然出现,棋盘上一百多枚黑子,顷刻间,被她全都拿了过去。 她非常明白这冷残阳的性格,那是极端自负的人,自己如此做,肯定会让他极为难堪,只怕会一辈子不原谅自己。 可与此相比,她的残阳哥的风度,尊严,才是更加重要的,残阳哥是不能输的,即使她有所牺牲,也不能让残阳哥,活得没有尊严。 为此,她不惜破坏棋局,这在以琴棋书画为圣道的世界,可是犯了惊天的大忌。 “尹素素,我要杀了你”崔老怪森然暴喝一声,浑身的气势,前所未有过的可怕,瞬间整个演武场为之色变,飙风狂啸卷动四方八面,吹得崔氏三姐弟狼狈后退。 尹长老的身体如被束缚,她四周的所有气息,也轰然进入死亡禁区。显然,这一次的崔老怪,是真的暴怒了,有了必杀尹长老之心,即便冷残阳出手,只怕也是为时已晚。 尹长老朝着冷残阳凄然一笑,惨白的脸上珠泪滚滚,却是悄无声息地默默凝着冷残阳,欲将这张俊美无暇的脸,永世铭记,即使来世自己化为草木,也要刻骨铭心地记住他。 冷残阳神色极其复杂,紧紧盯着尹长老,沉默许久,才收了空中白子,粲然一笑,摇了摇头怆然地道:“素素你这又是何苦,我已想到破解之法,击败凌欢根本没有问题。” 他没有出手,一方面耻于如此做,另一方面,即使出手也来不及,尹长老的生死,只在崔老怪的一念之间了。 “崔老怪,你放了她吧。”凌欢叹了口气,看向崔老怪,神色凝重地道。 “叫大老祖,老夫就答应你”崔老怪望着他,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神色却极为凝重地道。 “” “叫啊”崔老怪神色变得急切。 这老家伙发什么神经,简直莫名其妙。凌欢摇了摇头,轻声是,淡然的,决绝地道:“崔老怪,你放了她,我要让她知道,故意陷害我的下场,是多么的可怕。” 第112章:书法魂体? “故意陷害你的下场,是多么的可怕”崔老怪震惊地望着凌欢,深觉大脑存量不够用。怎么证明,本来你的棋子就是假的,难道还真是魂力所化,简直是天方夜谭嘛。 可他还是依言松了对尹长老的束缚,他拿下尹长老,原本就为了卖个人情给凌欢,毕竟年轻小子都好面子,之前在造船厂内,凌欢那可是吃足了尹长老的苦头,报仇的心情也该很浓烈才是。 可他那又知道,人家凌欢让他住手,可不仅仅是为了本人,同时也是为了崔氏三姐弟的安全着想。 凌欢是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圣岛,更不可能跟崔氏三姐弟在一起,那么暂时将这三人托付给崔老怪,将是最好的选择。 将崔氏三姐弟留在崔老怪的身边,那崔老怪就不能跟玄教的势力闹得太僵,否则,崔氏三姐弟同样不安生。因此,凌欢便立即开口,阻止了崔老怪击杀尹长老。 “不错。”凌欢重重点头,算是回答崔老怪的问题。转而面向尹长老,沉沉叹了口气,微微摇头,缓缓地道:“尹长老,你这又是何必,人家残阳兄自有办法,证明自己的实力,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再说,你想找个借口替残阳兄找回面子,可以用其它的方法,比如现场教他如何下棋,再比如说自己肚子疼,让他陪你那啥。 “可你放着很多好主意不用,却偏偏说我作弊,那好,我就来证明给大家看看,这棋子是否是真正的魂力所化。” 他说到这里,忽然露出森森白牙,一字一顿地道:“无声无息颠,才是棋艺之道也,魂力之棋,爆” 众人正在回味这半阕的七言诗,正觉得精妙绝伦,道尽棋道之精髓,可猝然“嘭”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尹长老那压抑的惨叫,不禁诧然望去。 只见尹长老那双握棋的双手,已是血肉模糊,前胸的衣服与皮肉,也是千疮百孔,鲜血淋漓。而在尹长老的双手指间,则有大量的黑点飘向凌欢,被凌欢全部吸收。 大家不禁倏然动容。那些黑子,真是魂力所化,可凌欢还仅仅是个小魂生啊,怎么可能,这可是有追魂夺命之能,他如何能办到。妖孽,简直是妖孽。 “素素”冷残阳吓了一跳,赶紧送出一股柔和之力,帮尹长老疗伤的同时,解下纯白长衫,露出依旧是白色的一身劲装,将长衫披在她的身上,遮住大片的肌肤,至始至终,他都是目不斜视的君子模样。 尹长老望着冷残阳,脸色愈加的惨白,面如死灰,清泪噗噗而下,强忍屈辱,沉寂的可怕。默然许久,她才咬着嘴唇,转向凌欢,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泪水更急,却没爆发,更没掩面而去。 凌欢这会儿,压根没心思注意尹长老,他正感受自己的魂海。在魂海内,棋道的一切,与琴道达到同样的高度,可他依旧没有突破魂师门槛,只不过,魂力更加精纯了些而已。 “凌欢,我再来领教你的书法之道。”冷残阳默默地转过身,微微眯起眼睛,神色有些凝重,淡淡开口道:“书法之道,为心所画,当以、怒猊抉五,渴骥奔泉” 与此同时,他戟指扬空,以指为笔、魂力为墨,龙飞凤舞地书出“怒猊抉五,渴骥奔泉”八个大字。这八个字,虽没有泼墨化形之能,却也能勉强形成字迹,笔力苍劲有力,果然有怒狮奋抓、渴马奔泉的气势。 这冷残阳如此年轻,竟已达到书出心画的程度,老夫还是十年前才刚刚达到,难怪老夫一时奈何不了他。崔老怪神色震鄂,连冷残阳不守诺言,用了魂尊之力都没觉察到。 凌欢默然片刻,神色一肃,取出宝剑,剑走龙蛇地缓缓道“无芳无草也飘香,石砚研飞墨染塘。笔走龙蛇盘九曲,鸾翔凤翥舞三江。庐山峻岭隐深处,人面桃花映满墙。铁画银钩书万古,春秋雅事一毫藏。”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但唯独那剑尖之下,却一个个蹦出字来,正是他所说出的话,与弹奏暧昧时的文字一般,却更有精进,也更有一代大家的风范。 冷残阳冷笑,神色满是嘲讽之色,小小的魂生,竟也敢妄谈书法感悟,简直自取其辱。可当那剑下,出现见所未见的,惊艳绝伦的字迹时,他才暗叫一声不好。 “怎么可能,他的书法怎会达到如此可怕的高度”冷残阳的脸色涨红,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可他的心却在咆哮,自己这个堂堂魂尊的书法与之相比,简直都俗不可耐了。 崔老怪微笑点头,暗赞凌欢果然惊才绝艳,连书法造诣都如此高深。 可在下一息,他的笑容便僵在脸上,露出诡异的眼神,“无芳无草也飘香”如此妙到巅峰的箴言,只怕圣人也无法感悟到啊。 “泼墨化形,凌欢这不就是泼墨化形吗”崔氏三姐弟,满面震惊,几乎同时惊喜地喊道。他们没入魂道,压根体会不到诗句的玄妙,可却能看到剑下的文字。 “哈哈我悟到了,书法之道,理应形神兼备、意蕴连绵才是。”崔老怪突然兴奋地开怀大笑,神色间前所未有的异彩焕发,竟在这首书法箴言的诗句中,突破桎梏了。 尹长老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一颗心沉到了谷底,面如死灰,在冷残阳最擅长的书法上,都不能压过凌欢,当场作画,还用着比试么。 凌欢暗叫不好,之前那棋道箴言,就惹出圣光,和众多的大麻烦,若此次再弄出类似的大动静,那自己就真成了唐僧肉了。在这个奇妙的世界里,又有了前车之鉴,他的顾虑还并非没有道理。 老天好像真跟凌欢卯上了,这边凌欢才心生忐忑,意识到不好,那边就异象突变了。 空中那些文字,不但不消散,而且还逐渐飞回到凌欢的头顶,缓慢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球。这球一旦形成,便有毫光弥漫,将演武场渲染的美轮美奂,毫光所过之处,更有扑鼻的清香萦绕鼻端。 “真的是无芳无草也飘香”崔氏三姐弟使劲抽动鼻翼,莫名震惊地道。 “圣光”崔老怪与冷残阳,以及尹长老三个有魂道修为的人,都是紧紧盯着那光球,面上竟都有贪婪之色。 可下一刻,他们的神色都完全僵住了,那光球在数息后,便忽然落在凌欢的头顶,倏地一下形迹全无。 这是什么状况,那到底是不是圣光,又到了哪里,为啥照在人的身上,没有特别的反应。崔老怪他们彻底茫然了。 那光球当然不是圣光,此刻他已出现在,凌欢的魂海之中,可已不是光球的模样,而是一个模样模糊的人体,正盘膝坐在兰亭石碑的下面,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魂体,书法之魂的魂书凌欢心中一跳,随着第三个魂体的出现,修为果然有所提升。这也就是说,修为要想突破至魂师,必须所有的魂道都达到才行,就是不知,小境界的提升也是否如此。 “残阳哥,我,我肚子疼,请你陪我那啥。”尹长老脸色惨白,神情复杂的扫了眼凌欢,捂住肚子,朝冷残阳轻声哀求道。 “你”冷残阳脸红犹如猪肝,鼻息粗重,面沉似水的紧盯着尹长老,显得心情差到了极致。 “真的,我快忍不住了。”尹长老面色越加惨白,心跳的非常厉害,可她却咬了咬牙,故作不知,神情痛苦地道。 “凌欢,看来我们只有下次再切磋了。”冷残阳阴沉着一张面孔,不等凌欢回答,便扶着尹长老道:“素素,我们走。”可他那平静的眼神中,隐约有一丝羞怒的怨毒。 第113章:翻云覆雨 路上冷残阳的脸色极为难看,毕竟尹长老的借口太蹩脚,完全按照凌欢教的做,可他已无路可走,刚才书法之战,他全力以赴,都被凌欢踩在脚下,还如何有脸再继续待下去。 “残阳哥,我,真是肚子痛,刚才我被凌欢的魂力所伤,下、下腹你还没医治,伤太重,我自己也没能力修复好。”尹长老冷汗直流,脸色极为惨白,身子颤抖地道。 “” “真的,我没骗你。”尹长老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羞红,忍住羞涩,拉开纯白长衫,指了指小腹处,涩声道。 “咦”冷残阳愕然看到,在极下腹处,已被鲜血完全浸湿,还在往下滴血,显得伤势极重。他这才想起,当时他在医治时,保持君子风度,却没观察,也没医治那隐秘处。 他默默使出妙手回春之力,用在那处地方,可不知怎地,心中却愤懑的几欲发狂,甚至有喉咙发甜,逆血翻腾,憋出内伤的吐血感觉。真特么的,连做个君子都错了么。 冷残阳他们走后,崔根他们都走到凌欢的身边,用奇异的眼神望着他。 最后在凌欢忍不住要爆发时,崔根才乐呵呵地傻笑道:“那冷残阳真是傻子,连尹长老学凌公子你的说法,撒谎都不知道。” “哼,他哪里是不知道,只不过是无脸再继续待下去,趁机溜走而已。”崔敏重重的哼了声,板着小脸悻悻地道。不过,她的脸上却没什么怒意,倒隐约有些窃笑的味儿。 崔佳倒是没有说话,却是弱弱地望了一眼凌欢,便垂头不语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欢,我老人家可是给你天大的面子,放了那面目可憎的尹长老,怎么样,你也给老夫一个面子,如何”崔老怪站在崔氏三姐弟的侧后,眼神贼亮地盯着凌欢,神色诡异地说道。 这老怪物有情况,老子怎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凌欢如遭雷击,连退数步,神色接连变幻,最后方才忐忑地道:“给面子没关系,我只做能做的事,不能做的事情,只能说声抱歉了。” “你怕啥,我老人家又不会吃了你。”崔老怪的老眼一翻,吹胡子瞪眼地不悦道:“老夫看你棋艺高超,想跟你下一局棋而已。” “就这么简单”凌欢犹自不信,狐疑地道。 “你以为呢”崔老怪被噎得干咳了一声,窒了一窒,没好气地翻眼道。 这也叫给你面子。凌欢神色犹豫地点了点头,勉强道:“那就试着下一局。” 当大家走进乱糟糟的,到处是废纸的大殿内,准备博弈一盘时,崔老怪拿出的,却是一副象棋。凌欢非常纳闷,自己刚才明明是在下围棋,崔老怪拿出象棋,是何道理。 而在两人默默对弈到七八手时,凌欢嘿嘿一笑,突然大声地道:“小兵回防。” “什么小兵回防,你过河的兵,怎能退回河界。”崔老怪耷拉的眼皮猝然张开,一双老眼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有何不可,我的兵是水陆两用兵,有战船可用,当然可以渡河回防了。”凌欢嘿嘿一笑,理所当然地回道。 “战,战船,你说,你的兵是水水陆两用兵,有战船能渡河”崔老怪眼角抽搐,震惊地道。 “是啊。”凌欢湿湿一笑,却是极为肯定地道。 又过了七八手,凌欢再次兴奋地大喝一声:“吃你的车。” 崔老怪噌地站起,老脸霎时憋的姜红,脑怒地道:“你的车怎好吃我的车,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我的车不仅带左右转向灯,而且还有方向盘,可以左右转弯,不在一条线上,也能吃。”凌欢笑颜嘻嘻,得意洋洋地道。 崔老怪老脸抽动,不可置信地愤怒道:“方方向盘,你的车是可转弯的车” “是啊。”凌欢一本正经地回道。 崔老怪刹那间血压遽升,颤抖着指向凌欢,咬牙切齿地道:“说吧,你的棋,还有什么特别之处,一次都说出来,我老人家还受得住。” “哦,要说我的棋特别之处,那可多了。譬如说,我的马是越野悍马,可以走田;我的炮是连珠炮,可以连杀两子;我的象是飞洲象,可以过河;我的士是死士,可以与敌人同归于尽;就连你的棋,也有我的卧底”凌欢耷拉着眼皮子,掰着手指逐一列举道。 崔老怪气得面色发青,嘴唇哆嗦,盛怒之下,忍无可忍,“碰”地一声,捶桌打断了,凌欢的滔滔不绝,沉声喝道:“崔根,你们三个都出去,我要跟凌欢好好谈谈。” 刚将大殿勉强收拾一番,走过来的崔氏姐妹,闻言,则一起抿嘴窃笑,乖乖地走出大殿。 崔根则在凌欢两人的脸上来回巡视,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满面愁容地无言离去。 “崔老怪,你别摆这副臭脸,说吧,找我到底啥事,大家都是明白人,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显得太不厚道了。”凌欢压根不理崔老怪那一套,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翻着白眼道。 “嘿嘿,别紧张,我来问你,你是与老夫下了一局象棋”崔老怪脸色忽然雨过天晴,龇牙咧嘴地诡异笑道。 凌欢见崔老怪那副德性,眉心跳了跳,很是不爽,撇了撇嘴道:“这不废话吗,下的不是象棋,难道还是围棋不成。” “这就对了,既然你承认是象棋,那就好办。”崔老怪居然长吁了口气,变戏法地将老脸一肃,略有得意地道:“在我们世外桃源有个规矩,象棋既是相妻。 “怎么样,我们老崔家的绝色双株,你相中了谁,或是都准备娶了没关系,大胆说出来,既然你已相过妻了,那就算一家人” “等等”凌欢吓得跳脚站起,挥手打断崔老怪,瞠目结舌地大声道:“相相妻,你说我这是在相妻” 崔老怪重重点头,却是咧嘴笑道:“不错,就是相妻。” 凌欢霎时头昏目眩,突然指着崔老怪,喘着粗气咆哮道:“相妻下个象棋竟都能下个妻子出来,你你这老家伙,咋不下个猪出来,啊” 崔老怪眼皮子跳了跳,突地厚着脸皮奸笑道:“乖晜孙女婿,既成事实,你就别矫情了,我们老崔家两朵金花也” 既成事实你咋不说已入洞房呢老子故意搅局,将棋局弄乱,原本以为不会中计了,没想到这老家伙如此奸诈。凌欢悻悻打断崔老怪的话,陡地诡异一笑,唉声叹气道:“唉,你不早说,我已有妻子了。” “有有妻子了,就是那传说中的烧饼西施”崔老怪吓了一跳,赶紧果决地道:“我老崔家的女儿,可不能做小,必须做正妻,老夫就容你娶那赛西施做小妾吧。” “不是西施姐,是另外一位,叫顾君的女子,据说是皇室的人。再说,我只娶妻子,绝不纳小妾,我的女人我要宠爱她、怜惜她,哪能做妾呢。”凌欢笑意盈盈,腼腆地道。 老子到现在还不知道,跟西施姐到底是啥关系呢。顾君的来历大,倒可以借用。不过,在这个世界,我跟顾君都那样了,只怕不娶她也是不行的。唉,老子才十七岁,还不知熟了没有。 “皇室的人,公主、郡主”崔老怪倒抽了一口凉气,神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让人家公主与郡主做小妾,自己的晜孙女做妻子,自己好像还没那么牛逼。这可咋办呢,要不,自己偷偷将那顾君给杀了。 正当崔老怪无限纠结时,门外传来崔氏姐妹的惊呼,与崔根的呵斥声:“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这里是大老祖的地方,你们不能乱来。” 第114章:魂音绕梁 凌欢听到崔根的呵斥,眼睛一亮,神色一喜,用飞人的速度,“嗖”地一下,便窜了出去,再看时,已到了殿外。 奶奶的,是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坏了老夫的好事。崔老怪恨得牙痒痒,老眼猛地张开,寒光闪闪地大步走出大殿。 崔老怪刚才大殿,就看到大殿外,是一批黑压压的劲装黑衣杀手,手持弓箭,剑拔弩张地对着凌欢,有个黑袍人,正阴阴笑道:“凌欢,你居然真在这里,这次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刘二,将你那面罩摘了,在这圣岛,如今还有谁不知,你是假圣女。”崔老怪不等凌欢回答,便撇嘴冷冷说道。他对刘二坏自己的好事,是极为不满。 那黑袍人默默望向崔老怪,许久,才清咳一声,当真把罩子拿掉,露出一张白净无须的脸,遥指凌欢,对崔老怪吃吃笑道:“本宫露出面目也无所谓,崔长老你这是何意,凌欢可是爷志在必得之人。” 崔老怪一阵肉麻,心想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戴着好。他心里腻歪,不禁撇了撇嘴道:“那又怎样,与老夫也没啥关系,如今老夫已不需要那大相师帮忙,自有” 凌欢冷哼一声,打断了崔老怪的话,愤怒地瞪着刘二,恨声说道:“刘二,你杀死尹教主,偷了尹教主的古玉印章,想要骗过玄教中人,都成为被人唾弃的反贼,羞耻一生,辱及子孙吗。”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除了那些手持弓箭的黑衣杀手外。这些杀手,比凌欢见过的所有杀手都要精锐,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死气,更有凶悍气势。 刘二不愠不恼,轻轻咳了声,淡定地冷笑道:“玄教的教众皆已效忠晋王,凌欢,你一个小小的魂生,再鼓动三寸不烂之舌,也只是自取其辱,本宫只要一句泼墨化形,便能让你根基崩溃。 “更何况,晋王是天命所归,将是大唐真正的天子,何来造反一说,大家成为晋王的人,应该有从龙之功才是。” 果然,在杀手人群的背后,传来无数嗤之以鼻地呼应:“凌欢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们都是晋王的人,你已无路可逃。” 其中最为响亮的声音,正是被崔老怪撵走的,肥头大耳的董双波。他不但声音大,而且还带着明显的嘲笑之意。 另外,冷残阳以及尹长老都在,甚至还有很多,凌欢压根不认识的,玄教的教众。显然,这些人都已抛弃了尹教主,投奔晋王了。 “泼墨化形,就凭你刘二,别人或许被你欺骗,可我却知道,你并没有泼墨化形之能,只不过是身藏墨宝书法,所引动而已,不知那墨宝还有几次可用”凌欢却不怵场,嘴角上翘,嘿嘿冷笑道:“大家有谁见过他真正的实力” 众人面色惊愕,眼神闪烁,唯有崔老怪连连点头,恍然地道:“确实没有。” 好犀利的回击,若本宫处理不好,不但圣岛局面失控,只怕连修为根基也必受影响。刘二心头猛地一凛,眼中闪过一丝阴森,冷冷嗤笑道:“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就让你试试,我书法之道的真正实力。 “惊天笔紧握,入木三分落,字起风韵播,收势蛇电盘。凌欢,你已误入岐道,还不回头是岸” “入木三分落圣女,啊不,刘大总管的感悟,果然有气势,真是不虚此行,书法理当如此。”众人纷纷惊喜点头,面上露出沉思之色,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连修为高深的崔老怪都不例外,面含微笑,低头沉思,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 嗯,刘二对字体的感悟,有些深度。呃,不好,这家伙用心险恶,居然想左右我的意志,撼动我的根基。幸好老子是地球人,见多了圣贤们对书法的高深感悟,否则,还真会中招。 凌欢心头猛地一凛,见四周之人的状态都极为诡异,顿时惊醒过来,目中精芒一闪,却是缓缓迈出一步,面色深邃地肃然道:“刘二,你之说法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不仅如此,你的运笔之法,也是小道。退笔如山未足珍,读书万卷始神通书法之道,心正则笔正,唯自然之奇妙,方为万法之师也。” 对啊,自然演变的现象,才是万物的老师啊。崔老怪蓦然惊醒,惊出一身冷汗,差点着了刘二的道。不过,他在下一息,神色却更加震惊,喃喃地道: “书法源于自然,自然现象之奥秘,才是万法之宗凌欢真乃旷世奇才啊。” 冷残阳身体激动的发颤,皱眉凝神,反复吟诵凌欢那句:“退笔如山未足珍,读书万卷始神通”直觉精妙绝伦,茅塞顿开,看向凌欢的眼神,既有自卑,又有浓浓的怨毒。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刘二的笑意僵在脸上,脸色煞白,凌欢那平淡的声音,落在他的耳中,却犹如惊雷,使得他的魂海震动,几欲崩溃。凌欢的思想,怎能达到如此高度,太可怕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众人则感觉此句简直有惊世至理,也从刘二的魅惑中豁然醒悟。正如凌公子所言,我们未成反贼,还来得及。 “书法之道,心正则笔正。”尹长老痴痴望着虚空,难道我追求自己的最爱,追求魂道之法也错了么。 董双波那讥诮之色还留在脸上,却又涌起惊惶之色,魂海竟“咔吧”一声,裂纹丛生,境界很快便又再次出现倒退,退至魂生之境,吓得他赶紧固源守本,不敢分心。 崔氏三姐弟,则面露浓浓惊喜之色,崇拜地望着凌欢的背影。他们觉得,凌公子的每句话,都精妙绝伦,都有惊世至理。 在凌欢话音刚落时,魂海内那块兰亭石碑上,竟忽地霞光万丈起来。 他的魂海世界也随之震动,并不断向外扩散,有一股奇异之力引动自然,自然界中的天地灵力,犹如书海林涛震动四方,与凌欢的声音,竟形成奇异的共鸣,飘飘袅袅经久不绝。 “魂音绕梁”崔老怪他们这些修为高深之辈,遥遥对望,都发现对方眼中的惊骇,也几乎在同时之间,都毛骨悚然地发出惊呼。 所谓“魂音绕梁”,那是一种可怕的境界,几乎可与魂道的最高境界物我两忘,天人合一化为等号。 冷残阳的实力强大,书法境界高深,也只不过是勉强达到第一重“书为心画,雅俗共赏”而已。就这种境界,也是难能可贵的,可凌欢却几达天人合一的恐怖程度,怎能不叫冷残阳他们震惊。 在余音淼淼中,从刘二的胸口飞出一物,朝着空中飞去,发出共鸣的嗡嗡之声,他急忙伸手去抓,却透体而过,捞了个空,仿佛那物是透明之物一般。 “教主信物古玉印章”所有认识此物的人,都失声惊呼。 此物正是古玉印章,恰如凌欢所言,此物真在刘二的身上。许久,空气中凌欢与天地共鸣声消失,古玉印章竟也跟着逐渐离析,飞灰湮灭在天地灵力中,仿佛它原本就是灵力的一部分。 在它消失的瞬间,空中的天地灵气陡地狂躁,以凌欢为中心,形成了小型龙卷风,有海量不可见的灵力,顺着凌欢的毛孔钻入体内。 当这些灵力,化为凌欢魂海的一部分后,他突然发觉,自己的魂海中,兰亭石碑之下的书法之岛上,赫然耸立着一个神秘的宫殿,虽没有棋、琴殿,那般雄伟,却也初具规模。 宫殿上书“书屋”二字,书屋的大门紧紧关着,而这大门竟与兰亭石碑一般模样,唯一区别,只是比石碑更加完美,缺失的那一角,业已恢复如初,正是凌欢所猜测的“兰亭集序”。 第115章:雾中雾 凌欢意外发现,岛上那个模样模糊的魂人,竟已不见,书屋也不能随他的意志打开。对此他并不惊惶,毕竟曾有过一次,棋殿演变的经历,早有心理准备,悟出是“书殿”的演变。 当一切都恢复到风平浪静之时,凌欢感觉自己的境界又有长进,魂力也更充盈,只是修为依旧没突破魂师,可他并不着急,到了眼下,突破至魂师境是早迟的事情。 到了此时,他却没事人一般,再次恢复常态,笑吟吟地施了个罗圈揖,朝大家扬声道:“既然大家回头是岸,那便好好做大唐的臣民,千万别再助纣为虐。” 众人点了点头,深觉有理,都情不自禁地后退数步,仿佛是为了与刘二等人拉开距离。而那些杀手,则至始至终都无动于衷,似乎他们的存在,只为了杀戮。 “弓箭手准备,点火,瞄准凌欢,谁敢反抗,格杀勿论。”刘二森森盯着凌欢,神色有些狰狞,冷声道:“凌欢,你逃不掉的,你将那古玉印章藏到哪里去了,赶快拿出来,否则,本宫让你血溅五步。” “刘二,你太过分了,这里是老夫的地儿,你剑拔弩张的,是要连老夫一起算了”崔老怪不等凌欢反应,迈步间,挡在凌欢的身前,瞪着刘二,一字一顿地道。 “崔老怪,我自有计较,你最好闭嘴,若坏了老子的计划,老子将你送到尼姑庵去。”凌欢却迈步反超崔老怪,给崔老怪传音入密后,又紧盯着刘二,不屑地道: “老子为何要逃,刘二,你别以为人多势众,就能为所欲为。告诉你,老子是尹教主请来的,尹教主与那圣女尹幽湄就在岛上,到时,还不知是谁在逃命。” “什么,教主在岛上,不是说教主已经”众人听到这句话,心头猛地一凛,东张西望之间,惊惶地道。 尹教主在玄教之中,影响力太大,比那任我行在日月神教中的威慑力,还要强大百倍。 早在尹教主被晋王拘禁后,玄教中便有他已死亡的传说,此刻凌欢竟说他还活着,对这些曾经的背叛者来说,将是可怕的灾难。 “胡说,他已经死了,凌欢你再敢妖言惑众,本宫立即击杀你。”刘二阴沉着脸,越众而出,死死望着凌欢,森森地道。 崔老怪凝神戒备,却还是勉强相信了凌欢的话,没再出面干涉刘二,默默地站在那里。此刻,他比凌欢自己都要紧张,这可是前途无量的小子,内定老崔家的人。 “是吗,刘二,你如此肯定,尹教主是你亲手杀的,还是你亲眼所见”凌欢嘿嘿一笑,阴阴地道:“只怕你除了用阴谋诡计,还没那手段。” 他似乎将刘二这个大高手,晋王的大管家,都完全不放在眼里。甚至连那些封住他所有退路,手持弓箭的杀手,都一概无视。 可大家没注意到,凌欢不仅已悄悄的,与崔根他们拉开距离,而且还故意将一只手放在胸前,仿佛拍胸口的姿色。 莫非尹教主是刘二所杀,否则,他不会如此言之凿凿。众人狐疑的望着刘二,又悄悄往后退了数步。想起尹教主的可怕,玄教那些投奔刘二的教众,都不禁升起了观望的心思。 “你凌欢你敢血口喷人,公然诋毁晋王殿下,本宫留你不得,准备,放”刘二腮肉急剧地颤搐了两下,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戳指凌欢,神色狰狞喝道。 “刘二你敢”一声清脆的冷哼,陡地从四周传来,与此同时,一道黑色长虹急速而来,出现在凌欢的身前空地上,正眼神冰冷的盯着刘二。 “凌欢,你这坏胚子好像又欠我一命。”这是一位浑身罩在袍子里的人,听声音就是女子。她仅露在外的双眼,正闪着幽幽蓝色的厉芒。 “要钱没有,烂命有一条,蓝色妖姬你若想要,我只能用肉来偿还了。”凌欢面前突然出现个人,却面色如常,毫不惊讶,长叹了口气儿,缓缓地道: “老子替你遮风挡雨,你倒好,到此时方才肯现身。”他虽说的淡然,可内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儿。 “圣女”众人神色大变,失口惊呼,有惊喜,也有忐忑。来人正是圣女尹幽湄,也是教众们除了教主外,最惧怕之人。 尹幽湄面朝众人,神情淡然的搜了眼,缓缓地道:“凌欢说的没错,教主与我都在圣岛,之所以没现身,就是想要知道,教中到底都有谁,背弃了教主。” 同一瞬间,她又传音入密凌欢道:“你既已猜到我在岛中,居然没逃走,现在,就必须配合我,否则,我就杀了崔家双株。” “呃,配合你那你需要我,用什么体位配合你。小弟年纪尚幼,是小鲜肉属性,你要轻点,我怕疼的。”凌欢湿湿一笑,腼腆地传音道。哼,妖女你竟敢威胁老子,老子让你见识什么叫荡漾七十二式。 呸,真是无耻的坏胚子。尹幽湄纵是魅惑众生的妖女,听了他这没羞没臊的话儿,却也忍不住大臊,急忙远离凌某人,却朝刘二咄咄逼人地道: “刘二,玄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也不会让你欺骗教众,发动所谓的大范围暴乱,白白牺牲他们。” “要拿我们当牺牲品”大家大惊失色,相互对视,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惶之色。 什么,她竟连这些都知道。刘二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却故作轻松地讥讽道:“尹幽湄,你这是在颠倒黑白。大唐帝国十余年没有真正的皇帝,却让长公主一介女流监国,导致朝廷昏庸,令天下百姓民不聊生。 “再观晋王殿下那里,却是造福一方,对治下百姓多行仁政,为民谋利。两相对比,玄教众人顺应大势,支持晋王殿下反抗大唐暴政,又有何不可,错在哪里。” 尹幽湄站在演武场之上,冷眼睨着刘二,冷笑道:“长公主已不再监国,新皇也已继位,并大赦天下,将众藩王的田地分田到户,将晋王逐出皇族,定为反贼。 “晋王作为曾经的外藩,在皇帝圣旨之下,却不交出兵权,更是欺瞒治下百姓,屠尽天下所有藩王,他究竟居心何在 “你说人家长公主是女流,女子怎么了,我们教主不也是女子,却能闯出一番伟业,让我们玄教教众衣食无忧,声震天下,有谁敢说,她不如男子。” 原来老子身在世外桃源期间,大唐帝国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连老子的分田到户都用上了。 凌欢心中一跳,始终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我湿,那玄教的尹教主竟是女的,这世界的雌雄,咋就如此难分呢。 刘二怨毒地瞪着尹幽湄,嘶声厉喝道:“胡说八道,晋王怎么可能会杀光天下藩王,他还远在数千里的北方,在大唐帝国,他哪有实力发动如此大的行动。 “若说有,那也只有大唐的新皇帝,或是长公主有此能力,并将脏水泼到晋王的头上。你尹幽湄在此帮他们说话,是何居心,莫非已投靠新皇,做了他的走狗不成。” 尹幽湄嘿嘿冷笑道:“长公主遭你暗算,跌落山崖之下,如何能屠杀天下藩王。莫非你刘二故意算计长公主,就是为了将这罪名栽赃到她的头上,就像此时,你欲煽动玄教的教友们暴乱,却将罪名栽在教主的头上一样。 “可天下谁又知道,晋王用毒计暗算教主,将教主囚禁到秘密所在,生死未卜。若非教主武功盖世,又怎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凌欢闻言,眼睛一亮,顿时明白,原来自己感觉不对劲的地方,就是长公主的行为。按年龄来说,顾君与长公主绝不是同一人,可长公主却偏偏能做顾君所知的事,这让他又更加困惑。莫非两人真是同一人 第116章:魂飞九天 尹幽湄的话,使得刘二那里神色大变,若尹教主还没死,又恢复修为,那自己这边,又有谁是对手。他眼珠急转,退至杀手群中,猛然将手向下一挥,凄声喝道:“放箭射死他们。” 杀手们毫不迟疑,“嗖”地一下,纷纷开弓放箭,箭镞在空中发出,“咻,咻”地可怕破空声,黑压压一片箭矢,直奔凌欢与尹幽湄扑去。 面对突然而至的箭雨,凌欢却并不慌张,而是将一直放在胸口的大手,猝地拿出,手持一物,朝带着火焰的箭矢,迎头扔去,高声叫道:“古玉印章,刘二接着。” 刘二心跳漏跳了一拍,正欲伸手去接,却见那是个黑幽幽的圆球,压根不是古玉印章。生性多疑的他,哪敢接住,而是大袖一摆,一股巨力,将那黑球卷到一边。 “嘭”的一声轻微闷响,那黑球爆裂,无数火星飞溅,落在杀手群的一角。爆炸的冲击波并不大,只波及到寥寥数人,其中有两个命不好的杀手,被击中要害,当场毙命,其他数人,只是被火星溅到身上。 那几个被火星溅到身上的杀手,似乎毫无妨碍,只是衣物被燃着。他们本能伸手去灭火,可让人骇然的是,这火非但扑不灭,而且越救火势越大,沾着什么都会燃烧,即使铁器也不例外。 这几个杀手忍不住凄声惨叫,倒地打滚,希望能扑灭越发变大的火势,可很快,他们就成了火人,数息之间,被这诡异的火焰烧为灰烬,场面格外惊悚。 人们毛骨悚然地远离他们,看向凌欢犹如见鬼,他发出的,是怎样可怕的暗器,居然眨眼间便杀死如此多的杀手,而且那诡异的火焰,甚至连山地都能烧着,经久不息。 杀手群顿时大乱,大家纷纷逃离那些依旧在燃烧的火焰,也迅速远离凌欢,这哪是人,分明是魔鬼,难怪造船厂那里,有个疯子一直嚷嚷,凌欢是魔鬼了。 杀手也是人,也许他们服用了丧失神智的药物,对死亡与疼痛麻木,可灵魂里,却依旧保持着人类的本能,对未知事物的天然恐惧。至此,再无人敢靠近,更没人发射第二波的箭雨。 崔氏三姐弟愕然,面上现出惊恐之色:“凌欢他的身上,怎么还存有这种可怕的掌心雷” 这玩意在世外桃源内,他们就见过其诡异之处,那简直是比鬼火还要可怕。眼前惨景再现,他们的脑海出现曾经的凄惨画面,不禁对这些杀手怜悯起来。 凌欢在扔出唯一枚掌心雷后,便猛地往下一窜,准备趴在地上。由于距离在弓箭的射程之内,这些杀手处于直射状态,并非是抛射,因此,趴在地上虽样子难看,应该能安然躲过。 可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尹幽湄猝地一探手,将他抓在手中,另一只手,却在身前舞动,一圈巨大的光幕形成,挡在身前,一阵“叮叮当当”乱响,箭雨瞬间被绞碎,火焰灭。 光幕消失,竟是凌欢曾经见识过的,她那柄时隐时现的软剑。 这一幕的出现,使得尹幽湄这里,双眸露出森森寒意,气势惊天动地,挥剑娇喝道:“泼墨化形” 空中凝出“泼墨化形”四个大字,字字惊艳,笔画如峰,强大的气势,比那次凌欢所见,还要可怕千百倍。四个大字刚一形成,便带着森森寒意,以迅雷之势,扑向刘二。 刘二见势神色大变,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不假思索的扔出一物,朝那物喷出一口鲜血,凄声喊道:“燃烧” 那物“轰”的一下,当真凌空燃烧,从灰烬之间,蹦出泼墨化形四个大字,迎着尹幽湄的泼墨化形,狠狠撞去。 果然与凌欢猜测的那样,这刘二并未达到泼墨化形的实力,此前所依仗的,便是这泼墨化形墨宝。 此宝能多次使用,也是非常难得的至宝,可惜此次刘二为了保命,用精血点燃此宝,此后再也无法使用了。 一直以来,刘二在玄教内外,能事事顺利,除了生性多疑,处事小心外,最大的依仗,便是术法至宝了。这也难怪,毕竟他的背后,是野心勃勃的晋王,多年收集的至宝,是个恐怖的数字。 两大书法轰然相撞,空气竟是震动龟裂,以撞击点为中心蔓延四方,可怕的飙风向外翻滚,躲闪不及的杀手瞬间成灰,刘二如遭雷击地倒飞十几米,方才脸色惨白地颤抖站定,原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刘二的神色中,流露出浓浓的惊骇之色,话都不敢说,便转身欲逃。在盛怒的尹幽湄面前,他压根兴不起反抗之心。 这是凌欢第一次亲眼目睹,如此级别的战斗,没想到竟是如斯可怕,仿佛神话故事里,那些仙神之间的战斗一般夸张。 尹幽湄原地晃了晃,可在刘二转身的刹那间,她的双眸精光爆闪,一股更加恐怖的修为之力,从她的身上轰然爆发。 这修为的爆发,瞬间就形成了一股旋风,眨眼间便锁定了刘二。她同时悠悠开口,震慑四面八方:“刘二你竟敢以我的身份,招摇过市,滥杀无辜,我要你死” 刘二的面色大变,异秉的双眼猛地收缩,身子毫不迟疑的猛然逃窜,可他使出浑身的修为,也只勉强逃离三步,已是艰涩难行了。 他挣扎了半天,才颤抖着,哆哆嗦嗦地道:“尹幽湄,没想到你的境界已达如此高度,之前还是小看了你。不过,你是杀不了我的,大相师就在岛上,他要杀你易如反掌。” 一旁的冷残阳,尹长老也是神色骇然,带着无法置信。他们在尹幽湄那强大的气势下,不断退后。眼前的尹幽湄,与记忆中的实力,相差巨大。而他们跟此刻尹幽湄相比,简直脆弱不堪。 在尹长老的眼中,甚至还带着强烈的不可思议,与遮挡不住的怨毒。尹幽湄越优秀,她的怨毒就越加深沉。 崔老怪他们则松了口气,但很快神色又是一变,看向凌欢与尹幽湄,写满担忧。 风暴中心的尹幽湄,双眼深邃,除了她自己,无人能猜到究竟有何含义。她突地冷哼一声,淡淡地道:“大相师确实来了,却救不了你。” 刘二双眼一缩,竭力挣扎,全力欲退的一瞬间,尹幽湄的右手已蓦然抬起,遥遥向刘二的眉中一指,冰冷开口:“魂飞九天” “魂皇的最大杀招,魂飞九天”众人惊骇地看着尹幽湄,失口惊呼。 刘二的神色顿时显出绝望,更带着难以置信,双眼一瞬露出强烈的不甘。不要说大相师是否在岛中,即便此刻他已经到来,只怕未必能拦得住,尹幽湄这凌厉的一击。 玄教中人,除了崔老怪,尹长老、与冷残阳之外,所有人都相互对视,看到彼此眼中的惊恐。倏然,他们分别奔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杀手,悍然发动袭击,他们都临阵倒戈了。 不管尹教主在不在岛上,仅仅尹幽湄一人,就足以将刘二等人杀光了,现在不倒戈相向,难道等到尹幽湄杀光晋王的人,再来秋后算账不成。 老子究竟是逃是战董双波面色苍白,脑海轰轰炸响,神色惊骇,带着浓浓的不甘心。他实在搞不明白,就要将凌欢拿在手中,报仇雪耻了,怎么就搞出个蓝色妖姬出来。 蓦然的,一道刺眼血色之光刹那来临,可这道光芒,并非是与那“魂飞九天”对抗,而是直奔尹幽湄的面门而去。倘若尹幽湄不撤回魂力自救,即使伤着刘二,她自己也会香消玉殒了。 第117章:妖女的妖 这血色光芒来得突然,气势汹汹地冲来,并不与“魂飞九天”直接对抗,而是袭击尹幽湄本人。来人狡猾,采用围魏救赵,不救人,反而攻敌必救。 红芒未至,强大的气势却已来到,吹得尹幽湄衣衫烈烈,在她身后的凌欢,都感觉透不过气来。 “大相师的血卜”尹幽湄眼中闪烁寒芒,手微微抬起,猛地握手成拳,轻轻冷哼了声:“爆” 随着她的话音,那“魂飞九天”魂力,在刘二极近的空中,轰地爆裂,一股毁灭之力,瞬间冲入刘二的身体,直接击中他的后背,与回头张望的面孔上。 “啊”刘二发出凄厉惨叫,血光飞溅,倒地翻滚,后背与面上直接崩溃,血肉模糊,伤势极为惨烈。 尹幽湄身子一颤,甩袖与那血卜碰撞,轰鸣之间,尹幽湄的身子骤然倒飞,仿佛断了线的风筝,在这轰鸣中被卷向身后。与此同时,她伸手捞起凌欢,带着他一起卷向一旁。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饶过刘二的心思,更是将凌欢带走,作为第一目标。她早就知道大相师潜伏在一旁,更知道刘二警惕,极难灭杀。 她借着血卜的强大冲击力,带走凌欢,以难以形容的速度,数个起落,便向着大海方向跳去。 来人没有想到,尹幽湄如此决绝,竟连自身的魂力都不收回,也不自救,而是爆掉魂飞九天的魂力,趁机远走。 血卜的突然来袭,导致场上局势陡变,尹幽湄带着凌欢跳海,使得那些倒戈相向的教众不知所措。能将尹幽湄都逼走的人物,肯定是晋王手下的高手,可此时,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那个所谓的血卜,啸叫一声,猛然转向,掉头飞向场中一人的手中,赫然是一枚血色铜钱。不知何时,在刘二的身边,多出一位气势森然的光头老僧。 这老僧身形瘦小,整个人就象干涩的干尸,仿佛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就连他那两块眼皮,也是无力地垂了下来,再张不开似的。 这老僧低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刘二,带着复杂之色,轻叹一声,右手乍然抬起,在刘二的身上连拍数下,随后喂下一枚血色丹药,这才收手站于一边。 十几息后,刘二的状况好转,但后背依然惨不忍睹,面孔也已扭曲,异秉的双眼闪烁红芒,再无法恢复到原本状态,更别提,再伪装成尹幽湄的样子。只怕尹幽湄的目的,正是如此。 “谢大相师出手相救。”刘二起身,面色阴郁,朝老僧深深拜谢道。 “拜见大相师。”冷残阳等人急步走来,恭敬作揖道。 “嗯”大相师摆了摆手,缓缓地抬头,深深地望向尹幽湄跳海的方向,小眼精芒一闪间,刹那转身,扫视众人,眼中露出浓烈的杀意。 在他那浓烈到极致的杀气中,众人垂首低头,心中乱跳,感觉喘不过来气儿,特别是玄教那些临时倒戈的教众,就更是面如土色。 沉默许久,大相师才收回目光,仿佛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一般,阴测测地命令道:“全岛警戒,搜查凌欢与尹幽湄,在这四面环海的孤岛上,他们逃不走,肯定还在岛中。” “是大相师。”众人躬身站定,恭敬应道。 崔老怪望着大相师,喃喃一声长叹,一面向崔氏三姐弟递了个眼色,一面遥遥地朝大相师抱了抱拳,默然转身,大步走进大殿。 大相师皱了皱眉,缓缓转身,双眼渐渐现出冷意,却没走进大殿。而是在迈步间,竟飘向凌欢他们坠崖的地方,冷冷搜寻一番,冷哼一声,再次转身下山而去。 “鸣钟示警,全岛搜查凌欢与尹幽湄,船厂加强戒备,防止凌欢他们夺船逃走。”刘二等大相师走后,冷冷地搜了一眼众人,森然命令道。 众人应了一声,轰然散去。他们明白,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等到凌欢授首之时,就是大相师的算账之日。 很快,圣岛上,便响起一阵阵急促的钟声,三长三短,预示着岛内最高预警,有外敌入侵。 冷残阳等尹长老也走了之后,摇了摇手中的玉骨纸扇,面色复杂地沉默片刻,便咬了咬牙,朝一个极为荒凉的深山走去。 万物静寂,空气湿冷,这是一个距离海面很近的,黑漆漆的狭窄甬道,海风烈烈,尹幽湄拎着凌欢疾行,默默无言。 凌欢的衣衫单薄,破损不堪,在阴森的洞穴中行的久了,冻得起了鸡皮疙瘩,这令他心中咯噔一下。要知以他此时的修为,在酷热的海岛上,竟会感到阴冷,简直是太诡异了。 他偷看尹幽湄,却无法一窥全貌,不禁陪着小心道:“湄儿,你咋一声不吭,就带我跳海了。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人向来贞烈,不是随便的人,私奔也不行。” 尹幽湄眉眼深沉,语气冷漠,不答反问地冷声道:“告诉我,刘二带你跳崖,那崖下是否有秘境所在,我师傅她老人家是不是就在那里,是否还健在” 凌欢从她冷漠的语气中,听到一丝紧张,于是,嘴角微微翘起,砸了砸嘴,长叹一声道:“不错,那崖下确有秘境。不过,那秘境只有古玉印章才能开启,这印章已被刘二损坏” 尹幽湄冷冷一笑,打断凌欢的话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到岛上的吗” 你什么时候到岛上,我咋知道,老子又不是你贴身的罩罩。凌欢嘿嘿一笑,忐忑地问道:“莫非,你是在我wc时,就已来了” 大布柳舍,那是什么地方尹幽湄沉默片刻,涩声道:“从你出现在造船厂时,我便已到来。实话告诉我,我师傅是不是已不在了,是谁杀的。” 这石洞也不知是怎么形成,又存在多少年的时光,幽长曲折,岩壁湿滑阴森,越往里走,便越是森寒。凌欢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不禁挣扎着怒道: “老子在前面与尹长老他们拼命,你却躲在一边偷看笑话。你师傅死活关我啥事,快放我下来,老子自己走回去。” 尹幽湄脚不沾地,继续疾驰,却是幽幽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洞穴,又通向哪里。若没我带着你,一会儿大海涨潮,淹没这里,你必死无疑。最好乖乖合作,唯有我能救你。” 凌欢冷笑一声,讥诮道:“海潮分为早晚两次,今日早潮已成过去,晚潮要在亥时才能到来。此时是午时,距离亥时,至少尚有数个时辰,我有足够的时间离开这里。 “再说,即使时间不够,我也有办法离开。这个洞穴应该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地势低洼,阴涩寒冷,另一部分则渐走渐高,气温温和,我只要往暖和处走,自然无碍,何须别人来救。” 尹幽湄脚步一顿,一双妙目霎时瞪得溜圆,看向凌欢,甚为震惊,却故意继续疾驰,淡然反问道:“你凭什么说,下一个海潮,会在亥时来到,又凭什么说,这洞穴有冷暖之分” 凭什么,凭老子是文化人。凌欢冷冷一笑,傲然地道:“这又有何难,外面炎热,这里却阴寒,证明这里有上下岔道之分。因为湿冷的空气比重大,沉入下面,而暖气流较轻,会向上升,这就是造成这里湿冷的原因。 “至于说海潮的时间,今日是12日,12乘以08,结果是96,按照我的说法,就是936分,也就是亥时,早潮都是这个时间,只不过早潮是巳时罢了。” 嘿嘿,这个36分,她不知能否搞懂,那是60分钟乘以尾数06得来,她该不会当我是神棍吧。凌欢暗自窃笑。 尹幽湄确实将凌欢当成了神棍,虽然她听不懂具体意思,但凌欢将涨潮的时间,与洞内的状况,都说的一点不差,顿时内心产生一丝异样,很是高深莫测。 接下来,二人都不说话了,气氛立即陷入冰点,尴尬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直到他们又重新看到光亮时,尹幽湄这才有些忧伤,而又淡淡地道:“从我记事时,便没有父母,只有师傅像母亲一样照顾我,对我来说,师傅是唯一亲人,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凌欢微微一叹,神色凝重地道:“你师傅确被刘二他们囚禁在秘境,也是我亲手将她安葬,可我也不知道,你师傅究竟死了没有,或许她还活着吧。” 尹幽湄闻言,身子急颤,却不再言语,而是继续疾驰。行了约莫数百米后,眼前一亮,便听到了潮汐的声音,风更大,空气也燥热起来,竟是出了洞口。 在洞口外,尹幽湄脚步一顿,将凌欢往地上重重一扔,嗖地拔出软剑,眉眼冷冽,剑指凌欢,恨恨地道:“我师傅武功盖世,那刘二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杀了她 “说,是不是你,为了得到我师傅的宝物,用诡计骗了我师傅,然后杀人灭口了。” 我湿,这女人果然是妖女,简直不可理喻,刘二都杀不死你师傅,老子就有能力杀了她。凌欢汗毛孔倒竖,他明白,在丧失理智的尹幽湄面前,唯有拼死逃走一途。 第118章:心魇乱舞 凌欢被摔得生疼,缓缓站起,偷偷地四处打量,准备伺机逃走。 他们所在的地方,已在一处岩台边沿,岩台之下,便是连接海面的隐蔽谷中水道。此时在靠岸的水面上,泊着一艘孤零零的木船,正随风轻轻摇摆。 莫非这艘船,就是尹幽湄渡海而来的交通工具,可惜小了些。凌欢悄悄地向后挪去,四周岩壁险峻,灌木密布,唯一能迅速脱离尹幽湄掌控的地方,只有水下。 “你以为,能逃过我的追魂夺命魂力么”尹幽湄冷哼一声,长剑一晃,一道可怕的剑波而出,“咔吧”一声,一棵碗口大树从中折断,树冠轰然倒地。 湿啊,老子好坏也是安葬尹教主的恩人,怎么像仇人一般对待。凌欢心中无力感油然而生,却是冷笑一声,讥诮道:“被大相师伤着内腑,却在我的头上逞能,湄儿,你也就是这点本事了。” 他怎么看出我受了内伤。尹幽湄提着寒光闪闪的软剑,走到凌欢的近前,将剑尖抵住他的胸膛,冷冷地道:“我受伤又如何,杀你易如反掌,你若老实交代,说不定我会给你个痛快。” 她蓝眸森森,声音冰瑟,与往日魅惑众生的模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情况不对,以这妖女的智慧,绝不会如此肤浅,事出反常必有妖。 凌欢眼珠一转,再次四处打量,却是幽幽叹了口气,淡然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湄儿,此处青山绿水,能得你亲手相送,我此生无憾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尹幽湄心尖儿一颤,心跳却扑腾的欢快,望向凌欢的眼神有些异样,颤声道:“哪里抄来的诗句,难听死了,我是要杀你,何来相送。” 凌欢深深凝了眼尹幽湄,缓缓转身,背手远眺,惆怅一叹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杀了我,不是送别么。”他的背影说不出的洒脱,却又有道不尽的苍凉。 他惊才绝艳,可性情却是放荡不羁。尹幽湄默默望着凌欢的背影,竟不愿意打破这份宁静。 尹幽湄不动,却有人忍不住了,在山林之中,一个磁性的男音,淡然响起:“湄儿妹妹,别被这厮花言巧语迷惑了,他就是杀害尹教主的凶手。你冰清玉洁,不忍杀戮,就由我替你杀了他。” 与此同时,一个模样英俊,头戴公子巾,身着纯白长衫,手持玉骨折扇,身材高大挺拔,风度翩翩的俊美公子,缓缓地走了过来,正朝尹幽湄灿然微笑,甚是阳光。 尹幽湄见到来人,顿时蓝眸顾盼,水意汪汪地望去,巧笑倩兮道:“咦,是冷长老,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莫非你曾经来过。” 来人正是冷残阳,他疾步走来,老远便抱拳作揖,朝尹幽湄呵呵轻笑道:“湄儿妹妹,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也是为了寻找艺术灵感,无意间才走到这里,要说,是我俩有缘才是。” 他经过凌欢的身边时,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哼了声,便径直走到尹幽湄的面前,深情款款地含笑望着她。 尹幽湄咯咯一笑,忸怩地道:“那是我错怪冷长老了,在此,我向你赔礼道歉。不过,冷长老你可真健忘,我是圣女,可不是什么妹妹呢。” 冷残阳眼神闪过一丝羞怒,尹幽湄当着外人的面,与他疏远距离,尤其这个外人还是凌欢,使得他深觉难堪。 可他很快便调整好情绪,走到尹幽湄身前,站定脚步,摇了摇玉骨纸扇,潇洒地朗声笑道:“湄儿妹妹真会开玩笑,我还年轻,怎会健忘。况且在我的心中,没任何事物,比你更让我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呃,残阳兄真是情圣,至情至性,小弟佩服。”凌欢转过身,对着两人,惆怅地叹了口气,腼腆一笑道: “不过,据小弟了解,男人一生最难忘有4种女人,梦中情人,初恋情人,红颜知己,初夜对象。我不知残阳兄对湄儿刻骨铭心,究竟属于哪一种。” 属于个屁,老子与尹幽湄的事,与你何干。冷残阳一言不发地望着尹幽湄,只在心中愤怒呐喊。 尹幽湄福了一福,望着他,眼含水雾,惨然地道:“谢谢冷长老的厚爱,不过,此生我无有他求,只希望能报答师傅的养育之恩,在她老人家膝下承欢。 “倘若师傅真有不测,便以手刃仇人为己任。冷长老若真怜惜我,让我安心完成这个心愿,便感激涕零了。” 冷残阳沉默片刻,扫了眼凌欢,沉沉地叹了口气,凝重地道:“湄儿妹妹,你的心情我很理解。据我所知,尹教主确实遇害,那仇人就在眼前,我亲手帮你杀了他就是。” 我湿,老子又不是闯进你家后花园的冠希,至于这么深仇大恨么。凌欢勃然大怒,死死盯着冷残阳。 尹幽湄也扫了眼凌欢,摇一摇头,鼻子一酸,潸然泪下道:“这坏胚子还没能力杀了师傅,真正的仇人,只怕是将师傅幽禁起来的人,不论这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的。” 冷残阳乜了眼凌欢,却是朝尹幽湄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怜惜地道:“湄儿妹妹你放心,只要我但有一口气在,都不会放过这个贼子,毕竟尹教主也是我最敬重的人。” 尹幽湄轻轻嗯了声,便低头抹泪儿,默不作声了。 冷残阳感觉无趣,便冷冷地看向凌欢,不悦地道:“你老这样盯着我作甚,别以为骗过了湄儿妹妹,就能骗得了我,只要被我找到证据,证明你与尹教主的事有关,我必杀了你。” 你这厮要杀便杀,哪来如此的矫情,尹教主就是老子亲手安葬的,他的事肯定与老子有关,傻子也明白这道理。 凌欢眨了眨眼,竟诡异地笑了,笑起来很是难为情的样子,幽幽地道:“我盯着你看,是因你实在是太完美无瑕了,简直令人百看不厌,比那些所谓的青楼头牌,都要养眼的多。” 他在说话的同时,还不失时机地冲冷残阳,轻佻地挑了挑眉毛,临末了,甚至还“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液。 冷残阳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感觉到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嗖地一下,直窜到天灵盖,刹那连退数步,远离凌欢,并用厌恶而惊悚的眼神,看着凌欢。 我滴娘亲,难怪这家伙眼神怪怪的,怕是有断袖之癖,简直是晦气,竟是喜欢上老子了。 在人前一直保持谦谦君子,完美形象的冷残阳,在这一刻,心魇乱舞,仿佛弱女子一般的花容失色,再无法保持淡定从容的模样了。 这坏胚子,骂人都不带脏字,有他在身边,这冷残阳,只怕再无脸纠缠下去了。尹幽湄那沉郁的心情,竟莫名欢快起来,乐得身子颤动,却又硬是忍住,没发出声音。 冷残阳怨毒地瞪了眼凌欢,恨不能扑上去撕碎凌欢。可他一想到尹幽湄就在眼前,心中又是一叹,在凌欢与尹幽湄同时出现时,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失了风度的。 他收拾心情,不再理睬凌欢,而是绕过凌欢,再次行到尹幽湄的另一侧,满脸堆笑,悠然颔首道:“湄儿妹妹,我想起一件事情,如今岛上已经戒严,四处是寻找你的高手,我看你还是找个地儿,躲起来才是。 “哦对了,刚好我那里既隐蔽又宽大,刘二他们是不敢去搜查的,湄儿妹妹你躲到我那里去,等到风头过了,再想办法送你离开圣岛,可好” 凌欢心中忐忑,不等尹幽湄回答,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湄儿,你要到哪里去,可千万别走啊,留下我一个人在此害怕。” 冷残阳嘴角泛起讥诮的笑纹,冷哼一声,鄙夷地道:“一个大男人,却要女人保护,你不觉的可耻么” 凌欢眨了眨眼,满是无辜的眼神,真诚地道:“残阳兄此话差矣,如今时代不同,男人女人都一样,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女人照样顶半边天。” 尹幽湄心中有丝异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坏胚子你想让我放过你,想得倒美,我哪儿都不去,就带你渡海回陆地,到了陆地,我有的是方法慢慢折磨你。” 第119章:妖僧的阴招 望着木船没有任何船夫,却在尹幽湄的大袖舞动下,轰轰离去,冷残阳神色复杂,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 最终尹幽湄还是带着凌欢,踏上孤舟,悄悄离开了圣岛。他没能说动尹幽湄到他那里,也没能留下凌欢,这使得他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从冷残阳刚刚来的密林中,一身黑袍的尹长老走了出来,缓步走到冷残阳的身后,眼神复杂地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地道: “残阳哥别看了,他们已经走远了。你还是赶快回船厂,大相师已接到你的传信,令我们到船厂集合,追击尹幽湄。” 冷残阳回过来时,神色又再次变得阳光起来,略带歉意地道:“对不起素素,让你担心了。不过你放心,我也是看在以往的情意上,送她一程而已。走,我们这就去码头。” 他说着话,很自然的拉起尹长老的小手,健步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尹长老身子一颤,眼圈泛红,飞快扫了一眼冷残阳,便迅速低下头,心里乱跳地轻轻嗯了声,任由他牵着疾走。 我湿,船原来还可以这样航行,难怪尹幽湄敢用如此小的船渡海。凌欢默默地,站在四平八稳地船头,衣衫烈烈,迎风远眺,心中甚是感慨。 最后,他却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地道:“湄儿,你还是改变航向吧,只怕大相师他们的大船,很快就会追来。” “不错,冷残阳肯定会通知刘二他们,但要想追上我,只怕没那么容易。因为在这大海上,我的小船反而比大船速度更快,也更节省魂力。”尹幽湄诧异地瞥了一眼凌欢,缓缓摇头,不动声色地道: “咦,你莫非不知道,在这深海里,是没有天地灵力可借用的。在海里,越大的船,也就意味着,消耗的魂力越多,他们所依仗的,只不过是人多,来消耗光我的魂力而已。” 湿啊,这世界还有如此多的古怪,那世外桃源内没有天地灵力,这海中也没有自然力能借用。 凌欢的心中,不禁猛地打了个突,目中神采却是极有神韵,神色毫无彷徨地嘿嘿笑道:“我这不是心疼你嘛,再说,他们若不惜魂力,一起鼓动大船,一样比我们要快得多。” “咦,这倒也是,他们若一起出力,还真可能很快便追上我们。”尹幽湄讶异地盯着凌欢,盯得他毛骨悚然之际,才咯咯一笑,狡黠地道: “那也没关系,你不是经常有惊人之举么,现在就发挥所长,助我一臂之力,我们通力合作,将船速提高,他们也就追不到了。” 凌欢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凝着尹幽湄半响,才忸怩地道:“通力合作还是不要了吧,要知道,人家还小,还没做好做父亲的心理准备,能不能允我再考虑考虑。” 这坏胚子简直坏透了,我怎么就没先杀了他。尹幽湄纵是妖媚如狐,狡猾多变的女妖,也背不住某无耻男的法海思维,羞臊的差点没坠海,吃不住心儿乱跳,连木船都失控地摇晃起来。 凌欢的身体踉跄了一下,慌忙使了个千斤坠,稳住身形,抬头望向尹幽湄,讶异地道:“咦,这么快就没力气了,这还怎么通力合作,我很持久的,看来,等下我们先分开,等你锻炼好了再说。” 坏胚子,想让我放了你,想得倒美。尹幽湄那堪如斯无耻的话儿,身子羞得柔软无骨,却是一语双关地轻轻呸道:“刘二他们来了,你能力强大,就先抵挡一阵吧。” “来了么,在哪里。”凌欢立刻手搭凉棚,回头张望,果然见很远的海平面上,有个小黑点,正在逐渐变大,不禁露出森森白牙,夸张一笑道:“咦,还真的追来了,这些家伙来得好快。 “嗯,肯定是那冷残阳,舍不得我们离去,不但自己来了,还提前通知刘二他们,前来为我们送行,真是很有气度,很够意思啊。” 就在此时,一声威严的冷哼,滚滚传来:“尹幽湄,你们逃不掉的,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这声音在海天回荡,让天地色变,使巨浪滔天,传入凌欢的脑海时,犹如惊雷一般直接炸开。 凌欢双目一缩,嘴角隐现一丝血迹。他抹去血迹,冷冷地看着正急速靠近的黑点。渐渐看清,果然是大相师等人,驾着一艘大船滚滚而来。 “大相师,你当真以为,本圣女怕了你不成。”尹幽湄身子一震,蓦然开口,话音传出时,气势刹那攀升,化作实质的冲击波,超越来人的气势,轰鸣间,强悍碾压了过去。 可怕的冲击波隆隆扩散,所过之处风波诡谲。大船之上,所有被波及的人,都是猛地一震,修为低的直接是魂海崩溃,被抹杀当场,修为高的,轻者喷血,重者内伤后退。 “尹幽湄,你竟修成真正的魂皇魂道,这怎么可能”大相师惊悚地遥望尹幽湄,难以置信地震惊道。 在这世界里,能修出真正的魂道之人,是极为罕见的,大多数有修为的人,他们的修为都是空中楼阁,既没魂人,又没魂器。而玄教上下,包括教主在内,也都是没有魂器与魂人,修炼的伪魂力。 可刚才的尹幽湄,却明显不同,一个能让气势形成实质,带动修为,碾压他大相师的修士,哪里是伪魂力能够办到的。 大相师面色苍白,身体震动,眼神狰狞地森然叫道:“大家一起出手,轮番攻击他们,耗光尹幽湄的魂力,在这大海之上,没有天地灵力补充,她唯有死路一条。” 他话音未落,身体一震,便率先出手,大手一甩,红芒电闪之间,血卜尖啸着扑向尹幽湄。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拿出看家的本事,遥遥向着尹幽湄,与凌欢他们这边招呼。 “追魂夺命”冷残阳虽然出手就是大招,却还不忘高声喊叫,似乎在好心提醒尹幽湄当心一般。 大船之上,十几个修为不同的人,联合出招,释放出的毁灭之力,惊人来临。尹幽湄眼神凝重,修为全面爆发,娇呼一声:“魂飞九天” 魂皇的魂力,虽能破敌百人魂飞九天,但此时大相师等人,可不是普通人,而是有高深修为的修士,尹幽湄的全力一击,也仅能堪堪敌住了,对方的强大攻势而已。 很快,尹幽湄的身子就变得颤抖,脚下的船体也不堪重负,连连发出可怕的呻吟声。没有天地灵力的补充,她已有了后续无力的疲态,此刻不要说破敌,长此下去,败亡是迟早的事情。 而在大船之上,始终有一人没有出手,他就是脾气怪异的崔老怪。他响应大相师的召令,踏上大船,并非是要对凌欢他们不利,而是不放心地跟过来,想寻机暗助凌欢的。 此刻,崔老怪见尹幽湄已显出败迹,便向凌欢悄悄传音入密道:“凌欢,你等下寻找机会,跳海向西北方向逃生,那里会经过一个无名岛,我老人家会前往那里寻找圣天书,你只要坚持到那里,老夫便能保你平安。” 又是圣天书,这究竟是什么宝物,能使得崔老怪如此垂涎,不惜屈尊与大相师合作。凌欢嗤笑一声,也传音入密道:“他们想要耗死尹幽湄,活捉老子,却没问老子是否同意。” 他看了眼尹幽湄,见她正疲于应付,压根没有喘息的机会,只怕很快便会油尽灯枯,耗光所有的魂力了,不禁眼露寒芒,再不迟疑,“呛啷啷”取出了秋水宝剑。 宝剑在手,他森然一笑,卒然挥剑,“噗嗤”一声,插在了尹幽湄的后背之上。 第120章:船崩人溃 “凌欢疯魔了,竟从背后袭击尹幽湄,莫非以为杀了尹幽湄,他就能获得逃生的机会”大船上的众人齐齐停手,震惊地望着凌欢,神色错愕之间,更有浓浓的逼视。 “凌欢不是疯了,而是要向我们跪地乞降,杀了尹幽湄,作为投诚的筹码而已。”冷残阳阴阴一笑,鄙夷地说道。 大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十分认同冷残阳的到位剖析。唯有崔老怪,对凌欢的行为虽不理解,却深信凌欢不是这种无耻之人。 尹幽湄身子一顿,缓缓回首,眼神复杂地凝着凌欢,除了难以置信之外,隐隐有一丝绝望之色。 凌欢诡异一笑,身体猛地一震,面上青筋暴起,修为全面爆发,狰狞地道:“回过头去,接受我的魂力波动,我们就来一次通力合作,让他们看看,永不停歇的魂力之战。” 他用剑刺伤尹幽湄,当然不是真疯魔了,而是利用宝剑的奇异振动,将含有自己笔意的魂力,传入尹幽湄的体内,合作发出书法攻击。 这倒不是他自大到,自以为书法强于尹幽湄,而是他对自己独特的硬笔书法,以及卓殊的魂海有信心。这种信心,主要是建立在,那个神秘的兰亭石碑上的。 可这毕竟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不说尹幽湄是否愿意接受,就说他的魂力,是否真能通过这种方法,让尹幽湄发挥出来,都是未知数。 尹幽湄眼神依旧复杂,可那丝绝望,似乎变成了一种惊喜。她没有丝毫的迟疑,掉过头去,宁心静气地,感受体内那剑尖的波动。 凌欢见状,重重地松了口气,神色却变得极为凝重起来。在他的意志驱动下,魂海内书屋大门震动,发出夺目毫光。魂海受此光牵引,轰轰咆哮,带着硬笔书法之意,轰然奔向持剑的右手。 普通魂生的魂力,是无法单独离体,去攻击别人的。 可凌欢这个异类,早在初阶魂生时,便能感悟无招胜有招,利用吞噬的魂力,离体攻击敌人了。更何况,他此时手中的宝剑,是已化为他本源魂力的圣魂力呢。 此时,魂力在他的意志驱动下,通过宝剑的震动,缓缓传入尹幽湄的体内。不管两人能否合作成功,起码尹幽湄此时没有异常反应,也就是说,没被他的魂力伤害到。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里,尹幽湄也嗖地拔出软剑,隔着层层波涛,遥遥指向大相师等人。忽然,她的剑犹如幽灵一般,缓缓震动,初时艰涩,很快便行云流水。 尹幽湄的软剑震动,很快便跟凌欢的宝剑震动,变成了同一频率。几乎是与此同时,剑尖处蹦出一个个笔法独特的文字,并带着毁灭之意,向着大相师等人隆隆激射而去。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草民生死皆如物,贵人骄奢天恩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人,奉天之命杀杀杀” 这是在凌欢的记忆中,最适合此情此景的书法七杀碑文。到了这个神秘的世界,此碑文果然是可怕的杀人利器,那些文字,融天地之意,犹如神罚,滚滚而去。 初时,大相师等人对此并不在意,因为尹幽湄的实力,本就能达到泼墨化形的程度,只是这些文字的杀伤性,还未达到泼墨化形的程度而已。 可时间一长,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这些文字非常诡异,即使用刀劈成无数瓣,却还能继续攻击,唯有用同等魂力引爆,才能彻底解除威胁。 大相师等人,疲于应付,哪里还有心思去攻击尹幽湄他们。更何况,他们的本源魂力本就稀少,根本经不住如此消耗,很快便苦不堪言了。 冷残阳双眼震惊之后,便微微一缩,露出精明之色,猛地后退,阴森的笑容浮现,扬声示警:“这些字不是尹幽湄的作品,而是凌欢的书法,大家别上当,全力攻击凌欢,危机自然解除。” 他话语回荡,根本就不去阻挡那些文字,任由那些凌欢魂力所化的文字,直奔自己的身体而来。而是不管不顾,森然发出“黯然”之力,直奔凌欢而去。 追魂夺命毕竟是大招,消耗的魂力惊人,冷残阳选择用黯然,虽然威力弱了不少,但对凌欢来说,一样具有可怕的毁灭性打击力。 “不错,这些书法,是凌欢的作品。”尹长老有样学样地发出魂力,攻击凌欢。她跟冷残阳一样,也见识过凌欢这独特的书法,虽此刻这书法更加犀利,但精髓却是没变。 “什么,这是凌欢的书法”大相师等人闻言,惊呆了,一个小魂生的书法,能达到开宗立派的程度,而且魂力还如此磅礴,简直太逆天了。 凌欢内心一沉,暗叹一声。他的计划,就是要利用自己那磅礴的魂力,来耗光大相师等人的魂力。不过冷残阳他们都非善类,被看出来,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接下来,处境怕是会更加艰难了。 “处境艰难,又能如何。”凌欢双目忽闪,身子剧震,冷哼之中,无视来袭的魂力,而是将宝剑震动的更烈,修为之力全力爆发。 尹幽湄身子颤抖,闷哼了声,双眸血丝弥漫,闪过一丝决绝之意,吐气开声:“魂飞九天”她那强大魂力,以及凌欢的磅礴魂力作用,那软剑都承受不住,竟爆为齑粉。 可凌欢遽然加大魂力震动,不仅对软剑,对她来说,也有百倍猛增的压力。而在此攸关之时,这些都是次要的,解决凌欢的威胁才最重要。为此,她不惜巨大的魂力消耗,再次使出大招。 拉锯战再次开始,随着凌欢的魂力加大,以及尹幽湄的大招频发,冷残阳等人也不敢大意,只能再次陷入疲于应付的状态。且在他们之中,又有数人因修为不够,而命丧当场。 大船之上,剩下的人中,董双波的状况,是最凄惨的。若非大相师时不时关照他,只怕早成尸体了。 到了此时,大相师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他的身体卒然一震,修为直接全面爆发,更是将本源魂力全部凝聚,嘴角溢血,却凶残厉喝:“魂飞九天” 修炼到他这种程度,尤其还精通占卜术,做事显得非常谨慎,每一步都要精确算计。忍耐到这一刻,他认为,凌欢与尹幽湄的杀手锏已出,也成强弩之末,他可不必保留了。 尹幽湄蓝眸陡睁,瞳孔内,赫然是惊骇之色,却刹那露出决绝,身子一震,将凌欢与他的宝剑弹开,直接凝聚全部魂力,娇姹一声:“魂飞九天爆” 老子等了这么久,你这老家伙终于忍不住了么。凌欢蹬蹬后退,跌坐船头,竟诡异一笑,收起宝剑,取出着魔琴,点燃魂火,挥手疾奏,一个个笔法犀利的文字,从指尖蹦出: “你可曾听到过这骨肉迸裂的声音,你可曾进入过活死人的梦境,你可曾感受到我这样刻骨的绝望” 这首气势恢宏的夜愿琴曲,与当初的诀别诗一样,是一首能辨别敌我的战斗之曲,对敌人是削弱、毁灭,对己方是救赎、增强。而且远比诀别诗,要强大百倍,是直接针对神魂的战斗魔曲。 大相师愣了一下,神色忽然大变,头脑嗡的炸响,以他的修为,居然有一刹那的混乱,虽然很短,可对此刻的状况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辨别敌我的魂音绕梁不可能,就算以我的修为,也无法做到,况且还有如此威力。”大相师目瞪口呆,一股恐怖的感觉在心中回荡。 一个小魂生能做到魂音绕梁,更何况,这似比魂音绕梁更可怕,因为这里根本没有天地灵力共鸣啊。 “这是什么琴曲,竟能辨明敌我”冷残阳等人震惊望去,个个倒吸口凉气,瞪大了双眼,露出无法置信。 尹幽湄身子一颤,内心充满不可思议。她愕然发觉,自己魂飞九天的威力,竟因凌欢琴曲的加持,威力扩大一倍都不止,这是多么可怕的惊人之举啊。 “快运转魂力抵抗,这是凌欢的杀气魔曲,他曾在邗县对战过倭寇,威力恐怖。”董双波的身体剧震,惊骇地叫道。 他心惊肉跳地发现,在这首夜愿琴曲下,他不但身体颤抖,甚至还头痛欲裂,魂海里的疯狂,似乎都要崩溃。 可他的发现,还是太迟了,两大高手的魂力,在空中相撞,轰然爆裂开来,一股毁天灭地的破坏力,向四周极速扩散,所过之处,犹如世界崩溃,强势碾压一切。 一大一小两艘船,在强势碾压下,轰然粉碎,所有人都倒飞入海,没人能知道,究竟都有谁承受不住如此压力,身陨海底。 早在两大高手魂力相撞,爆裂之时,凌欢便收起着魔琴,一把拽住尹幽湄,一跃入海。可强大的反震力,还是将他们远远抛飞出去。 空气中,回荡尹幽湄那惊惶的惊呼声:“快放开我,我不会水的” 在最后一击时,已掏空了她所有的魂力,此时落海,与自杀无疑。 第121章:神秘力量 大相师脚踏一段巨大的船木之上,呆呆的看着茫茫大海,一口鲜血喷出,身体颤抖中,说不出的萎靡。一个小魂生的出现,居然能让他如此凄惨,甚至连计划都破产,简直难以置信。 他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全面控制玄教,若让尹幽湄逃走,以她所控制玄教外宗的实力,他所谓的控制玄教,简直就是个笑话。 冷残阳等人,也接二连三从大海中跃出,站在大相师的身后,人人的形象都惨不忍睹。侥幸未死的董双波,更是粉碎了一只胳膊,成了独臂大侠了。 身体上的创伤,却远没内心的惊骇来得剧烈。大家眼神里,竟是劫后余生的惊恐,连大气都不敢哈,现场气氛,出现诡异般的死寂状态。 这一切,让大相师在颤抖中,仰天嘶吼:“凌欢,老夫与你不死不休” 大相师吼叫之声传遍四方,身上的气势霍然爆发,整个人状若癫狂地手舞足蹈,念念有词之间,发出不似人音的古怪声音,却是在占卜凌欢他们的去向。 算了片刻,他忽然神色一震,满面狰狞地遥指一个方向,阴森森地道:“在那边,他们逃不掉的,我要撕碎了凌欢。” 话音未落,在他强大魂力作用下,独木轰然而起,一瞬冲出。 一直默默无言的崔老怪见此,白眉紧皱。虽然大相师所追击的方向,并非是那无名岛,可他却明白,凌欢他们肯定是往这个方向逃走了,以大相师的占卜之能,绝不会算错。 冷残阳等人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狠厉,身体一震,修为滚滚爆发。独木在众人的合力作用下,犹如脱缰的野马,在海面乘风破浪,咆哮而去。 此刻的大相师等人,心潮澎湃,紧盯着前面的海面,仿佛不用出手,就能用眼光杀死凌欢似的。 可包括大相师在内,却无人能够看到,在他们的身后海面上,不知何时,跟着一个黑袍人影。 这黑袍人诡异无比,踏浪而行,却没有一滴水迹,明明就在那里,也没人能够看到他,仿佛他就是空气。 “魂道圣殿,果然很神奇,凌欢,你要好好成长,等到成熟之时,我便能夺了她,踏入真正的魂道世界。”这黑袍人喃喃自语,可却无人能够听到。 蓦然间,他冷哼了声,身周气温陡降,大手一甩,使得海水咆哮,四方轰鸣,黑影森然开口:“大相师,你们都给我滚出圣岛,滚回北方,如若不然,我不介意杀了你们,再杀了留都城郊的晋王。” 教主崔老怪的身体一震,神色露出惊喜之色,四处张望,却没有出声。 大相师双眼猛地收缩,一股强烈到极致的生死危机,使得他身体颤抖,骇然四望,狰狞暴喝道:“什么人,藏头露尾,给老夫滚” 可他的话音猝然顿住,犹如被刀锋切断,卡在了这里。与此同时,一道强悍到极致的恐怖气息,蓦然降临独木之上,所有人如被禁锢,根本无法移动分毫。连他们脚下的船木,也猛地顿住。 “啪啪”两声,大相师的老脸,瞬间红肿如球,那声音同时森森响起:“凌欢与尹幽湄,不是你们能动的,玄教更不是你们有资格染指的,告诉晋王,滚回北域去,否则,灭他满门。” “是,前辈,小人这就带人离开。”大相师声音颤抖,一字一挫的蹦出声音,双目之中,却有一抹无法压制的屈辱,更有一股悲怆。 想他大相师纵横北域,简直无人能敌,何时受过如此的屈辱。可羞耻也好,愤怒也罢,又能如何。能在他毫无所觉之下,打他的耳光,却找不到人影,此人的修为,压根不是他们所能撼动的。 立于他身旁的冷残阳等人,面色苍白,更有惊骇之色,颤抖之下,喘息声都变得压抑,现场除了大相师那屈辱的声音,剩下的就是死寂一片。 大相师带着一生最大的耻辱,也带着冷残阳等人走了,背影无比的萧索,别说追杀凌欢了,就连圣岛都不敢回,而是直奔海岸而去。 此刻,他自身的荣辱都是次要的,倘若晋王有个差池,那可是连天都塌了。这人对晋王的行踪都了如指掌,简直太可怕了,还是先禀告晋王,回到北域,再从长计议。 崔老怪的选择,却是与大相师等人分道扬镳,独自一人回圣岛。 不说崔氏三姐弟还在岛上,他有不得不回的理由,再说他已隐约猜测到,这实力可怕,神秘莫测的人是谁了。他也绝不相信,此人会对他出手。 果然如他所料,他一路回到圣岛,那神秘人并没拦阻他。他也更加肯定,那神秘人就是尹教主。于是,他就此决定,带着崔氏三姐弟留在圣岛,如今这里,倒是最安全的地方。 等到众人全都消失之后,在远处海面一根断碎船木上,很突兀地显出个人影,正是那黑袍人。他长长吐了口气,幽幽说道:“那大相师已被为师下了飞蛇幼蛊之毒,占卜之术再无法灵验。 “悠仁智子,你放心跟在大相师等人身后,直到确定,他们离开大唐为止。 “之后,你便再次回到倍安平菊的身边,潜伏下来,尽快查到,倍安家族秘藏的,圣物富春山居图的下落,设法将它带回大唐。为师累了,要回秘境修养。” 在这黑袍人的身后,有一个黑影缓缓现身,此人身材瘦小,模样平凡,正是凌欢曾在野人岭上见过的,那个假鬼子婢女悠仁智子。 “是教主。”悠仁智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毕恭毕敬地上前一步,弯腰施礼道。随后,她的身影便渐渐淡去,仿佛化入空气之中。 空气中传出那教主的声音:“悠仁智子你想问我,为何不灭了晋王满门。唉,为师不是不想,而是暂时还做不到,不过,为师相信那不会太久,会看到你的仇人灭族一刻。” 凌欢跌入大海之后,才真正体会到,尹幽湄所说的,她不会水的含义。落入水中,尹幽湄就像八爪鱼,将柔软的身子,紧紧缠住凌欢,两人因而直线向海底沉去。 最终凌欢无计可施,将尹幽湄击昏,这才有了自由发挥的余地。也幸好尹幽湄魂力已枯竭,否则,凌欢想要控制她,还真不容易。 他屏住呼吸,带着昏迷的尹幽湄,迅速往远处潜去。有了魂力的支持,使得他并不担心窒息。可他为了兼顾尹幽湄,在游出一段距离后,却不得浮出水面游水,以防她窒息。 在茫茫大海之中,没有坐标参照物,连方向都分不清楚。也不知漂浮了几日,多远,为了防止被大相师他们找到,凌欢压根不敢停息,在几近崩溃之时,终于爬上了一处绿岛。 这绿岛广漠无比,孤悬深海,毫无人烟,甚至连飞禽走兽,都不见踪迹,死寂的让人惊悚。 在此岛一处沙滩之上,凌欢目瞪口呆地盯着尹幽湄。他怎么也没想到,尹幽湄美艳到让人惊心动魄的程度。由于在海里漂泊的缘故,尹幽湄的头罩与面纱,都已失落,也现出她的本色。 这是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若单论相貌,与赛西施、顾君,都在伯仲之间,可她的发色,却是诡异的粉蓝色,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妖艳之色。 这要在地球上,没人会在意,毕竟非主流的发色很多,女孩想染什么颜色都行。可这里是东神洲的古代,这种发色就显得太惊世骇俗了,也难怪尹幽湄会将自己,长期遮得严严实实。 到了此时,尹幽湄虽呼吸平稳,却仍旧昏迷,这让凌欢十分困惑,依说,他击昏尹幽湄,用力巧妙,不至于会造成如此恶劣的后果才是。 凌欢摇头叹了口气,寻了些野果,自己吃了,再撬开尹幽湄的小嘴,灌入果汁。随后背着她,向此岛的深处走去。 两日后,尹幽湄终于悠悠醒来,起先很茫然,随后发现自己的状态后,又很是惊怒,可当她发觉自己,不能使用修为时,却又变得沉默起来。 “湄儿,我们再朝深处走,看看岛内有没有淡水,顺便寻找离开这里的办法。”凌欢整理了一下,像乞丐装的衣服,无奈地朝尹幽湄道。 不知怎地,他总感觉自己来到这里,仿佛有某种神秘力量在牵引,甚至连尹幽湄的反常表现,都没意识到。 “嗯。”尹幽湄眼神复杂,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极不自然地轻声应道。 他们随即便离开海边,向着此岛的纵深走去,一路前行,依旧没有人迹,也没有鸟兽动物。尤其是越向深处前行,就越显得荒凉,甚至到了最后,连绿意都没有。 这不禁让凌欢想起,在地球上,澳洲那唯一的国家,不正是四周绿荫如盖,而中间荒漠么。 “这个岛上,居然也没有天地灵力。”尹幽湄止步在绿荫与荒漠边沿,眼神闪烁道。 “呃,不错,这里确实没有自然力。”凌欢吁了口气,神色凝重地道:“我们还是沿着绿荫边沿走,看有没有变化。” 本来,他在对战之后,便已有了突破的征兆,按说早该突破才是。可由于没有外来灵力的补充,他也一直没能突破。此时,经尹幽湄一说,他立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尹幽湄点了点头,默然跟在凌欢的身后,沿着绿荫边沿,沉寂中前行。 不知行了多久,凌欢发觉在一处环形岩壁边,有一汪碧水,占地极大,氤氲水雾升腾而起,绚丽多姿,不禁喜出望外地冲了过去:“咦,这里有处天然温泉。” 尹幽湄面色惊喜,却默然站立原地,但凌欢的一声惊呼,却让她也不禁冲向那里。 “湄儿快来,这里有天地灵气。” 第122章:弄假成真 凌欢冲进泉水,将头埋在水里,一边泡洗,一边大口灌水,这水果然是淡水,且甘甜无比,温热舒适,让他舒爽到骨子里。 忽然,他神色震惊,魂海内地动山摇,大量莫名能量,潮水般涌进魂海,书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几近枯竭的魂海,也凶猛增长,那速度,快得离奇。 精纯的灵气凌欢在招呼尹幽湄的同时,修为之力隆隆运转,书屋的大门,也是光芒万丈。 在一片霞光之中,书屋逐渐扩大,有了大殿的雏形,虽没琴、棋,两圣殿来的宏伟,却也相差无几。 可即便如此,书屋大门依旧无法开启,新近创作的书法作品,也不知是否就在书屋之内。魂海之中,魂力也恢复到鼎盛状态,并且更加精纯。 不知何时,魂海地海面上,赫然有三个魂人,盘膝吐纳。除了魂琴、魂棋外,还有个模样模糊的魂人,正是魂书。虽然模样依旧不清晰,但却已有了凌欢的七分神采。 三个魂人的每次吐纳,都有大量白色气息刹那扩散,小部分被圣殿吸收,绝大部分融入凌欢身体每个角落,滋养着身体的每个细胞。 这些白色气息,如同人体脉络,以往是从未出现过的,呼吸之间,却蕴含着远超魂生的磅礴气势,这气势唯有魂师才会具备,竟在此时的凌欢身上出现。 此刻,若再与董双波对战,凌欢自信,可瞬息秒杀他。 不知多久,凌欢蓦然张开双眼,目中金光一闪,蕴含深邃之芒,这锋芒强横无匹,可匹敌初阶魂师巅峰实力。 当一切恢复平静时,他鞠水往脸上泼了泼,温热的感觉,使得他更加神清气爽。这一次的收获是巨大的,虽没真正踏入魂师境界,不过修为之力,业已达到,自保力更强了。 他兴奋之余,却骤然发觉,尹幽湄正眼神古怪的盯着他,神色格外深沉,不禁十分腼腆地道:“咦,你怎用如此的眼神看我,很不纯洁的样子,会带坏我的。” 尹幽湄神色闪过一丝复杂,眼神却是咄咄地道:“你知道,你刚才都做了什么。” 能做什么,不就是没脱衣服,洗了一把澡而已。凌欢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诧异道:“没做什么,不就是吸收一点天地灵气而已。” 就一点儿天地灵气,好大的口气。尹幽湄也不分辩,神色凝重地指了指泉水,双眸是眨也不眨地盯着凌欢。 凌欢甚为诧异地望去,只见泉水依旧清澈,似乎没啥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正准备收回目光,却突地瞪大了双眼,目瞪口呆起来。 只见这个可算是天然湖的水面,已降下去不少。更为古怪的是,曾经氤氲缭绕,水雾弥漫的水面,如今啥都没有。而且最离奇的是,凌欢身周的水居然是墨色的,并不断扩散稀释。 凌欢立即明白,那些绚丽的氤氲水雾,就是精纯的天地灵气,此时已被吸收殆尽。而身周的墨色,可能是他身体排泄的污渍,还有可能是感悟书法,使得水里有泼墨化形之效。 可不管是那种可能,或是兼而有之,凌欢都不会承认事实。暂时两人虽能和平相处,但谁又说得清,尹幽湄会否在下一刻,又原形毕露,逼问他,圣光秘密啥的。 他神色凛然,惊声疾呼道:“这地方莫非有毒。” 随即他提溜一下,窜到小湖的深处,躲过尹幽湄,钻进水里,将破烂不堪的黑袍脱了,搓洗之后再次穿上,闭目养神的美美享受了一番,这才不情不愿地朝湖边游去。 在回去的途中,他意外发现,湖底有个亮晶晶的东西,正往外冒着泡儿,那些泡儿绚丽多姿,与之前湖面上的,那些氤氲水雾极为相似。 莫非那些精纯的天地灵气,就是这亮晶晶的玩意造成的。凌欢大喜,一头钻进水底,伸手将那亮晶晶的东西取在手中,随后浮出水面。 这是一把镶着碎钻的金色钥匙,有成人的巴掌大小,发出亮晶晶光芒的,就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碎钻。 将钥匙拿在手中,便有一缕缕微弱的气息,顺着手掌,不断渗入凌欢的体内,被三个魂人,分别吸收,化为魂力的一部分,虽然数量极少,却胜在持久。 这钥匙是何物,竟如此神奇。凌欢双目露出深邃。既然有这钥匙存在,为何这座孤岛之上,没有天地灵力。是钥匙出现的时间短,还是最终散发的灵气又被它吸收。 凌欢一时无法解惑,便不去想它,而是小心地将钥匙贴身放好,这才吐了可浊气,继续朝湖边游去。到了湖边,却惊奇地发现,尹幽湄不在,连湖岸之上也没人。 湿,她不会乘我不在,偷偷溜走了吧。凌欢爬上岸,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并不着急,而是将黑袍再次脱下,拧干了之后,重新穿上,才穿上一半,就听一声惊叫传来。 他循声望去,发现是尹幽湄去而复返,正仓促转身,向来时的方向奔去。 赤膊有啥,大惊小怪的真是矫情,没发现我是小鲜肉么。凌欢摇了摇头,将黑袍穿好,缓步向尹幽湄奔走的方向走去。到了尹幽湄原本立脚的地方,竟意外发现,地上有十几个红艳艳的野果。 呃,她莫是改了方法,想用这种方式来收买我。凌欢心中温馨,却没心没肺地嘿嘿一笑,捡起果子往身上胡乱擦了擦,一边吃,一边顺着尹幽湄的脚步往前走。 行不了多远,就见尹幽湄正静立一块大石旁,怔怔地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衣服干爽,蓝发却是湿漉漉的。 咦,不对,莫非她的修为尚未恢复,否则为何不将头发弄干。 凌欢缓缓走去,长声一笑道:“湄儿,你这是干啥,莫是想家了。没关系,实在不行,等我们修整好,便造个木筏,渡海回家好了。” 回家世界之大,哪里又是我的家。尹幽湄蓝眸升起水雾,却咯咯一笑,娇躯扭转盯着凌欢,嫣然露齿道:“师傅不在,圣岛也不能回了,我无家可归,跟你回家可好。” 我湿,这妖女又使媚惑之术,果然道行深厚,老子险些迷失其中。凌欢心中乱跳,却忙不迭点头,眼神咄咄巡视尹幽湄的身子,兴奋地道:“好啊,我大哥刚好缺个暖床的。” “为何是你大哥,人家真心喜欢的人,是你呢,莫非你不喜欢我。”尹幽湄妩媚一笑,曲线分明的身子不依地轻扭,脸蛋儿泛起一抹红霞,蓝眸异彩涟涟地凝着凌欢,羞涩地道。 凌欢抹了把嘴角,用可将人烤熟的眼神,火热地盯着尹幽湄,迫不及待地道:“喜欢,当然喜欢,我们现在就那啥么。” 尹幽湄脸蛋儿越发的嫣红,却含愤咬了咬牙,神色更媚,嫣然娇笑道:“讨厌,那你说,你喜欢人家哪一点呢。” 凌欢皱眉苦思,表情痛苦,欲言又止,最后甚是无奈地道:“唉,你怎能不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离我远点。” “坏胚子,我杀了你。”尹幽湄几曾受过如此的戏谑,羞怒之下,抽出软剑,挺剑就刺。 她天生异秉,绝色天香,再加又修炼了邪魅功法,不知惹得多少男人垂涎,这也是她一直隐藏真容的主要原因。对自己的魅力,她有着绝对的自信。可这一切,在凌欢面前非但无用,还惨遭调戏,她如何能不羞怒。 咦,她的软剑不是爆裂了么,怎么又出现了。凌欢神色惊惶,怪叫一声,狼狈躲过这致命的一剑。不好,她这是玩真的,真要杀了老子啊。 第123章:诡秘的钥匙 凌欢狼狈不堪地逃到远处,大大喘了口粗气,远远望着胸口起伏,神色羞怒的尹幽湄,格外凝重地道:“你的软剑,是魂力所化,莫非是圣物。” 呜,我刚才是怎么了,为何会在意他的看法,又是如此失态。尹幽湄望着狼狈万状的凌欢,心里吃惊,却是愤怒地瞪着凌欢,恨声说道:“是又怎样,我的剑就是圣魂力所化,怎么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你的武器,哪一样不是圣魂力所化。连你的魂海,都与众不同,能迅速将天地灵力化为己用。你猜,我若将这个秘密传出去,你将会有什么下场。” 她所说的这些秘密,不要说全部,即使其中之一被传出去,对凌欢而言,也足以成为灭顶之灾。 “你是如何得知,又或者凭什么判断这些的。”凌欢的眉心跳了跳,双目之间厉色突闪,沉声道。 尹幽湄迈步之间,走向凌欢,神色充满快意,似很得意掌控凌欢的感觉,撇嘴嘲讽道:“我的软剑是圣魂力所化,能自由进出魂海,而你的绿色古琴与宝剑,也同样如此。 “而在那小湖之内,我仅能转化一丝天地灵气,恢复体力而已,可你不但能将小湖中的灵气,全都吸收,而且还能瞬间化为魂力,提高修为,这不就恰好证明,你的魂海特殊么。” 凌欢的神色刹那阴沉,双目更是猛地收缩,右手蓦然抬起,秋水宝剑赫然出现,一股恐怖的修为之力,轰然爆发。身周空气狂暴,瞬间可超初阶魂师巅峰的实力。 几乎在喘息之间,他的身体便犹如旋风,向着尹幽湄轰然冲去,剑尖寒光闪闪,直指尹幽湄的心脏要穴狠狠插去,冰冷的声音同时传出:“既如此,那你就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尹幽湄神色数变,却一样眼含厉芒,不退反进,连人带剑,朝着凌欢狠狠撞来,嘲讽道:“就你,还不配。” 两道寒光一闪而没,“咣当”一声,尹幽湄的宝剑坠落在地,而凌欢的宝剑,则毫无阻碍地,刺向尹幽湄的身体。 凌欢的面色陡然一变,大手一震,将宝剑震歪,同时,使出全部的修为,止住前冲之势。可惜还是迟了,宝剑毫无阻挡地,擦着尹幽湄的心脏,刺入她的体内,足有数寸之深。 “你你为何要如此做”凌欢声音凄厉,双目赤红如血,单手抱住尹幽湄那软弱倒下的身子,全力开动修为,用宝剑送出妙手回春之力,修复尹幽湄那沉重的伤势。 “呃”尹幽湄咳出一口鲜血,双颊现出一丝奇异的羞红,凄然一笑,凝着凌欢,柔声道:“你始终防备人家,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的修为根本没有恢复,不过,能死在你的怀里,我此生无憾了。” “你疯了”凌欢虎目怒睁,大手微颤,将尹幽湄轻轻放在地上,神色间闪过一丝痛惜,恨声道:“自从认识你,就没发生一件好事,可我却坚信,你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女。 “在这个世界,我心淡薄,却被卷入一场惊天阴谋之中,不得不奋起抗争。可正因如此,任何人与我亲近,都不会有好下场,让你离我远点,确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之前我也没骗过你,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情,在凤鸣院内,那所谓的圣光,根本就不是真的。你的师傅,也确是我亲手安葬,就葬在秘境的一处山洞深处” 尹幽湄凄然一笑,轻轻抬手,缓缓向他的脸颊摸去,眸中泛起一缕柔情,打断他道:“我相信你,别再说了。我怕是不行了,就让我多看看你。” 可在她那双蓝眸的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讥诮之色,再看之时,却尽是柔情,仿佛刚才那是幻觉。 凌欢咬了咬牙,聚集所有的魂力,小心翼翼地向尹幽湄的受损身体,发出肉白骨之能。 以他的修为,本是达不到肉白骨的能力,可他却强行调动本源之力,将三个魂人所吐纳的,那种珍稀的白色气息,引到尹幽湄的体内,才勉强达到。可他自己却已脱力,面色苍白,整个人像从水中捞出一般。 尹幽湄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好转,凌欢的宝剑,也渐渐抽出,直到尹幽湄的伤势完好如初,才将宝剑收回魂海。 凌欢见尹幽湄业已恢复,深深松了口气儿,忍不住一屁股瘫在了地上,浑身仿佛散了架一般,大口喘着粗气,幽幽地道:“湄儿,你那软剑被你收起来了么,叫什么名字。” 尹幽湄一只手,本已移动到凌欢身侧,袖口寒光一闪而没,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她缓缓坐在凌欢的身边,望着他那苍白的面色,很自然地拉起他的大手,羞怯而深情地道: “你好好休息,别再胡思乱想了,在这神秘的岛上,又时刻面临大相师等人追来,还是恢复修为最为重要。” 凌欢嘿嘿一笑,捏了捏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浑不在意地道:“大相师他们只怕来不了,这里具体是什么方位,连我们都不知道,又何况是他们。此刻,我们最要紧的,还是想法离开这里,才是正途。” “哦,你有办法离开这里”尹幽湄悄然抽回了小手,双颊染上一层艳红,飞了眼凌欢,娇媚地问道。 她的神色中,除了羞涩,还有一丝崇拜之意。 凌欢畅意一笑,眼神恣行无忌地巡视了一遍,尹幽湄那凹凸挺拔的曲线,突地神神秘秘地道:“湄儿,你可知道,当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有好感时,会有什么表现。” 尹幽湄心头一跳,脸蛋儿却是艳若桃李,羞涩地嗔道:“讨厌,你又在寻人家开心,不理你了。”她说着话,仿佛十分娇羞,站起身子,扭动诱人的娇躯,一路跑走了。 身后却遥遥传来,凌欢那肆无忌惮地笑声:“她的表现应该像我这样,紧盯着对方的突出优点看,还非常霸道。” 凌欢带着复杂,遥遥望着尹幽湄逐渐消失的背影,收住笑声,缓缓起身,朝着尹幽湄那边走去。他弱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是时候了,也该想个办法,渡海回家了。 通过那把金色镶钻钥匙,毫不停歇地输送灵气,他的修为恢复竟出奇地快。他不禁诧异地取出,那把贴身保存的金色钥匙,拿在手中细细观摩,却没有发觉什么特别之处。 这把小小的钥匙,竟像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气,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在这神秘的岛上,没有任何飞禽走兽,会否存在可震慑它们的厉害事物,与这把钥匙是否有关。 凌欢心中一动,既然它能送出灵气,那我反过来,往里面送魂力,又会出现什么状况。 他小心翼翼地调动修为,让一丝魂力通过手掌,传入那把金色的钥匙之中,钥匙“嗡”的一声震鸣,竟自行脱离凌欢的大手,悬浮到半空之中,并发出璀璨夺目的霞光。 在万丈霞光的照耀下,原本的山川、湖泊、草木,岩石都消失不见,存在于眼前的,是一个无比庞大,气势磅礴的大殿,与凌欢魂海内的圣殿极为神似,只是扩大的亿万倍以上。 凌欢起先是迷茫,刹那眼神一亮,内心震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莫非这大殿,是圣人遗留下来的魂道圣殿 圣人能留下兰亭石碑,又留下秘境与圣山遗址,多一个魂道圣殿,又有何不可。倘若这里是魂道圣殿,那么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创出魂道的玄女仙子。 假如这里是玄女仙子的圣殿,那将是一座惊天的宝藏。 第124章:山崩地裂 在凌欢那闪动沉思的眼神中,那把钥匙带着震鸣,轰然撞进大殿内。大殿仿佛被钥匙所驱动,犹如大门洞开一般,赫然露出殿内的情景。 这殿内宏伟磅礴,仿佛无穷无尽,其内飘出阵阵醉人的墨香,还有大量文字漂浮空中,这些字迹形体不一,有的完整,有的残缺,可都已臻化境,也更是艰涩难懂,充满了沧桑、甚至令人窒息的气息,使得凌欢大脑轰鸣。 “书法圣殿”尹幽湄的声音骤然响起,不知何时,她已出现在凌欢的身边,正神色震惊地仰望空中,呼吸急促地道:“传说,玄女仙子融入天地之后,她魂海内魂殿与魂器,便遗落人间。 “可这些圣物,只有莫大机缘才能出现,特别是琴棋书画四大圣殿,没想到书法圣殿,竟在这里出现。凌欢,你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能够让这岛屿,化出书法圣殿的原貌。” 我能做什么,这是圣殿,又不是美人,再说,老子还心疼那宝贝钥匙呢。凌欢皱眉凝视空中的文字,神情格外凝重地道:“书法圣殿这圣殿有何用,这些文字又有何用。” 尹幽湄怪异地看了眼凌欢,便再次转向空中的文字,声音颤抖地道:“这书法圣殿有四个场景,第一个场景就是这乱字,只要能认出其中一半以上的字迹,便可步入第二场景诗词。 “第三场景是书法,最后一个场景,则是圣天书,有谁能坚持到最后一个场景,并将这圣天书化为己用,未来必将成圣。 “据说,从玄女仙子化入自然之后,书法圣殿也在人间出现过数次,可却从未有人,过得了第一场景,更别提是得到圣天书了。这次书法圣殿重现人间,只怕又要引起血雨腥风了。” 我湿,这那是圣殿,分明是字词句段,书法笔意的考试嘛。这玄女仙子肯定是地球人,到了这个世界,骨子里还念念不忘应试考试。也难怪崔老怪要对我有信心,原来要得到圣天书,还有如此多的名堂。 凌欢望着空中那些字迹,双目露出深邃之芒,清咳一声,取出着魔琴,席地而坐,淡淡地道:“那我就来试试,究竟能辨别出多少的文字。” 原本凌欢觉得,这些文字艰涩难懂,可经过尹幽湄一说,立即意识到,自己观察的方向有误。既然那玄女仙子是在考字,无外乎是那么几种,象形,指事,会意,形声 这些是地球小学生都会的题目,“汉字听写大会”节目,就是学生展示自己,识字能力的表现。当然,汉文字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按字体结构的历史发展,又可分为图文、象形、甲骨综艺 凌欢这里双目一闪,目中露出兴奋,有了正确的思路,再看这些凌乱的文字,已不再茫然无序了。 他屏气凝神,双手轻抚琴弦,开始用着魔琴,弹奏出魂力所化的文字来,每弹出一个文字,便会引爆空中某个相同的文字,那文字爆裂后,便会发出金光,进入凌欢的体内,成为他修为的一部分。 开始之时,凌欢弹奏的很慢,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动作越来越快,甚至一度快到,连双手都化着残影的程度。弹出的文字,也如同潮水一般,空中的文字,成片、成片地爆裂,金光照耀了整个天空。 凌欢这里,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手中拿着电脑,对着屏幕的汉字,在练习五笔字形字根的游戏一般忘我,忘记时间,忘记一切。 不过,此次他除了有游戏的乐趣外,那些进入魂海的文字能量,还直接变成修为的一部分,使得他修为更为精进。 除此之外,他的硬笔简体书法水平,也得到长足的锻炼,突飞猛进,逐渐脱离生涩,走向成熟。书屋在这些能量的加持下,逐渐扩大到,与其余两殿一样大小,并散发出带有威压的淡色金光。 随着时间的流失,当凌欢完成沉浸在打字游戏,书法魔鬼修炼的兴奋中时,尹幽湄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巨浪。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达到一目十行的境界,即使学识再渊博的修士,也达不到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步,能有千字所得,就已惊世骇俗了。”尹幽湄盯着空中,那些快速消失的文字,喃喃失声,瞪目结舌。 她对凌欢那里的震撼,已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完全沉浸在震恐的世界里。可很快,她便醒悟过来,不敢再观察凌欢,而是平心静气,凝神观摩起了空中的文字。 有了凌欢这个变态的范例,尹幽湄也算是超常发挥。可当她吸收了数百字之后,猛然惊觉,空中空空荡荡,竟没有文字了。 按照尹幽湄的计算,从凌欢观摩文字开始,到全部结束,不会超过三天。三天看起来挺长,可相对以往三个月内,也没人能有千字感悟的记录来说,凌欢这里,简直快得让人恐怖。 以往圣殿出现,都只存在三个月的时间,不管结果如何,三个月后,圣殿会自动消失。也就是说,圣殿四个场景的出现,只留给人们三个月的时间观摩,这在以往,是远远不够的。 可按照凌欢如此变态的速度,不要说是三个月,只怕十天的时间,都足以够用了。 凌欢将最后一个字符弹完,长吁了口气,收了着魔琴,顿感大脑一空。有所得必有付出,长时间高强度的运用修为,使得他面色苍白,有种完全脱力的感觉,不禁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地。 尹幽湄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大殿内,确实已没了文字存在,不禁重新将震惊的眼神,投向凌欢,其内含有复杂。这样的男子,虽然修为不高,却能让人升起膜拜的情绪。 “别老是用这种蓝色的眼神看我,我本黄色,况且我衣物虽破,却将不该露的全都挡住,也没啥看头。”凌欢两眼望天,神态甚是腼腆,极为不好意思地嘿嘿道。 尹幽湄神情一僵,似有怒意,却刹那眉眼如画,霞飞双颊,不胜娇羞地嗔道:“人家真心待你,你却屡次胡言乱语,当真是看不上人家的薄柳之姿么。” 凌欢一咕噜爬起,震鄂地瞪着尹幽湄,惊讶地失声道:“湄儿,你这是咋地啦,不开心,有啥不开心的,跟我说说,也好让我开心、开心。” 尹幽湄轻咬朱唇,凤目刹那氤氲升腾,眼神脉脉地凝着凌欢,格外幽怨地道:“我哪有什么不开心的,只是心痛,在凌公子你的眼里,我就是个魔教妖女,哪有西施那般冰清玉洁,惹你怜惜。” “莫说是妖女,即使是妖精,都是我的最爱,告诉你一个大秘密,我最喜欢的,就是跟妖精打架,打得越惨烈我就越喜欢。”凌欢眼中精芒一闪,却忙不迭摇头,道貌岸然地道。 尹幽湄仿佛听不懂凌欢的暗语,忍不住脸泛红晕,神态极为娇媚,又羞又怯,惆怅地叹了口气,柔声道:“既然你喜欢我,那缘何都不正眼看我,莫非公子你这是欲擒故纵。” 我湿,这妖女话中处处玄机,充满魅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对情郎撒娇。凌欢眼神迷离,手足无措地道:“不,不是,我是真心配合你,尹教主没告诉你,让我协助你,夺回玄教的么。” “师傅没”尹幽湄轻轻摇头,黯然回应。可说到一半,却嘎然而止,刹那间色变,只是凝着凌欢,泪珠儿便噗噗而下,神情凄婉地道:“都说湄儿狡猾多智,可在公子面前,奴家只不过是小丑而已” 她的话音未落,大殿内忽然隆隆震动,仿佛要天崩地裂一般。 凌欢头皮发麻,心神之中,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悄然而生。 第125章:卑鄙 虽这大殿没任何危险存在,只是震动剧烈,可凌欢这里,却偏偏觉得心在颤抖,呼吸困难,一股诡异的危机感,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在凌欢凝神戒备中,大殿扭曲,眼前画面斗转星移,霍然一变,仿佛是被传送,又仿佛原本就立于原地。他发觉,自己与尹幽湄已置身在,一处星空之下,星空璀璨,大地苍茫。 “书法大殿第二场景诗词,你竟完美度过第一场景。只有完美解决第一次的乱字,才能出现璀璨星空,才能连我也带进这里,而非仍是大殿的模样。”尹幽湄面露惊喜之色,激动的展颜笑道。 她那梨花带雨,雀跃的样儿,可与星空争色。 凌欢并没注意到,尹幽湄的神态,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地仰望星空,在那里,他感觉到窒息的危机,远比刚才更甚,也更加紧迫。 卒然间,凌欢的汗毛根根耸立,修为乍然爆发,猛地冲向尹幽湄,挥舞着已取在手中的圣剑,朝她狠狠劈下。 一溜金光闪过,“咣当”一声,火星四溅,数枚金色大字,凶狠地撞击在圣剑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蜂鸣声。 可这数个金色大字,虽被凌欢用剑拦下,却没消逝,而是弹入空中,发出越加璀璨的金芒。每个字都散发出恐怖的气息,对两人,尤其是尹幽湄那里,仿佛蕴含惊天的杀机。 “不好,我不是自己闯过第一场景,这里容不得我,要将我击杀。”尹幽湄身子颤抖,面色惊恐地望着金字,那里危机强烈。尤其是星空之中,那万千星辰,更是散发慑人寒意。 只是她的蓝眸深处,却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波动。 凌欢双目露出深邃神芒,身体紧绷,神经高度紧张,修为全面爆发,整个人沉浸在深深的戒备之中。这修为的爆发,瞬间形成飙风,他的黑发随风飞扬,衣衫烈烈。 书法圣殿举世无双,这种机会更是千年难寻,他为何不顺势而为,却要费力的守护我。尹幽湄的芳心波澜迭起,再没了淡定,甚至还有些茫然。 忽然,那些金色文字缓缓飘下,方向依旧是尹幽湄,乍看之下,速度没有刚才的百分之一,可凌欢却猝然爆发,速度比刚才还要迅疾百倍,挥剑斩向尹幽湄的身前。 “噗嗤”闷响,金字似慢实快,刹那撞在圣剑上,并诡异地透体而出,又穿透凌欢的身体,这才力歇而去,重又升空,只是金光黯淡了许多。 凌欢身子一颤,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立于尹幽湄的身前,神情更加凝重地盯着空中,却丝毫没有退却之意。 尹幽湄双拳蓦然紧握,身子颤抖,蓝眸凝着凌欢那单薄的背影,深处闪过一丝犹豫,更有痛惜,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默然沉寂。 陡然间,空中的星辰全都颤动,发出诡异的金芒,大量金字呼啸而至,与空中金字交融,化作一个身高数丈的金色巨人,手持金色大戟,双手一挥时,带着一道可怕的寒光,朝凌欢轰然斩来。 这巨人身影未到,仅仅是挥出金色大戟之势,便有森森威压扑面而至,使得天地色变,星辰无光。 在尹幽湄惊骇之中,凌欢挥剑去挡,又是“噗”地一声闷响,鲜血飞溅,巨人的金色大戟,竟毫无阻碍地穿过圣剑,砍在了凌欢的肩头,深可露骨,其状惨烈。 凌欢双目闪现凶戾之芒,收回圣剑,双手抓住金色大戟,浑身修为震动,硬生生将那金色大戟,缓缓从肩头拔出,吐气开声地森森一笑道:“起” 可巨人却身体一沉,气势滂沱,如泰山压顶,持金色大戟,向着凌欢重压而来。金色大戟轰然燃烧,可怕的火焰,似要将凌欢当场炙融。 尹幽湄怔怔凝望眼前一切,炙热的气焰扑面而至,空气中,甚至还弥漫阵阵肉香,不知怎地,原本茫然的芳心,却猛地抽搐,只觉得压抑的几欲窒息。 凌欢的一双大手,与染血的肩头,在烈焰之下“吱吱”裂响,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很快便化为雾气升腾。他却浑然不顾,双目紧紧盯着巨人,其内闪现执着神芒。 须臾,他的眼中一亮,身上蓦然爆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神采,陡地畅然大笑,蕴含魂力,一字一顿地暴喝道:“力拔山兮气盖世” 余音刚落,那数丈巨人溘然一顿,浑身巨颤,只是呼吸之间,便轰然炸裂、消散,化作无数金色光点,光点相互扭曲,眨眼之间,便在空中组词七个金色大字,正是力拔山兮气盖世。 既然第二场景之内,所考验的是词句,那么此刻所面对的一切,应该与此有关,在危急关头,凌欢顿悟玄妙。 从巨人的强横之中,他联想到此刻的处境,顿时想起了楚霸王。此时他的处境,与楚霸王是何其神似,楚霸王的这句名言,自然而然便脱口而出。 尹幽湄呆愣愣地,看着浑身浴血的凌欢,蓝眸之中水雾弥漫,却怎么也遮不住泼天的惊喜。 不过,在刹那之间,她眼中的惊喜,便被惊恐取代,因那把金色的擎天大戟,竟没消逝,还依旧插在凌欢的肩头。 空中那七个金色大字,再次扭曲,化作金光点点,奔向凌欢,瞬间融入他的体内,化作他修为的一部分,在金光的作用下,他受伤的身体有所愈合,唯有双手与肩头,创伤依旧。 凌欢这里则浑不在意,面显倦容,唯有眼神亮如星辰,笑容牵强却很明朗,魂力震动地淡淡开口,语气深沉:“伙伴” 余音缭绕,正燃烧的金色大戟轰然消散,连凌欢双手与肩头的伤势,都完好如初。倘若不是衣襟染血,会让人认为,刚才只是幻觉而已。 尹幽湄神色惊喜,笑容灿烂却很凄美,迈步间便欲搀扶凌欢,却僵在原地,悄然静立,眼神复杂。 凌欢长长舒了口气,身子一软跌坐在地,顺势闭目凝神,调整元气。就在刚才那短暂的对战中,他所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精神与都疲乏到了极致,急需要恢复元气。 尹幽湄盯着凌欢,脸色苍白,身子轻颤,踌躇不前,甚是心痛。许久,她那蓝眸才陡地一亮,惊喜地道:“我明白了,人旁有火、是为伙,大戟透肩而入、是为伴,伙伴,原来如此。” 凌欢嘿嘿一下,声音干涩地道:“原来我也是人,我以为在你心中,只是禽兽呢。据我多年小心眼的经验观察,你本将我当成禽兽不如了。” 尹幽湄身子轻颤,苍白的俏脸上露出羞红,难得没有羞怒,而是轻轻走到凌欢的身边坐下,轻咬嘴唇,凝着凌欢,眼眶泛红,突地不着边际地道:“凌欢,你是这世上最傻,最可爱的人。” 假的,这是假象,是她在施展妖媚邪法。凌欢心头乱跳,差点失态,急忙将身体挪开些许,有些不好意思地讪讪道:“湄儿,你如此说,我会害羞的,我就这么点优点” 他说到一半,却骤然抬头望天,眼神里充满凝重之色。 尹幽湄倏然一惊,从凌欢的瞳孔之内,看到黑压压的乌云,朝两人急速扑来。仔细一看,她眼神里露出惊悚之色,哪里是乌云,分明是数以千万计的可怕箭矢。 忽然,尹幽湄身子一僵,骇然回头,震怒地盯着凌欢,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却是凌欢一跃而起,控住她的修为,将她拦腰抱起,正面对那些呼啸而来的恐怖箭矢。 太卑鄙了,凌欢这是要用她的身体,去为他挡箭啊。 第126章:善解…… 凌欢在尹幽湄心目中,那巍然的身影轰然坍塌,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鄙夷,与发自灵魂的愤怒。 她全力挣扎,却压根挣脱不了凌欢的掌控,惊恐之下,取出那把软剑,本能倒转,紧贴着她自己的腰肢,狠狠插向身后的凌欢,噗嗤一声,软剑毫无阻碍地插进凌欢的体内。 凌欢对此竟不躲避,更不阻挡,而是眼神坚定,紧紧控制尹幽湄的身子,不让她有丝毫挣脱的机会,任由那把软剑,犹如毒蛇一般插进体内。 尹幽湄蓝眸之中,闪过一丝犹豫,最后却是被冰冷所取代,使出浑身的力气,将那软剑,在凌欢的体内,大力一转。那软剑犹如陀螺,在凌欢的体内,悍然搅动。 如此狂暴的手法,即便有魂力护体,后果也极其恐怖。可这也仅是两败俱伤的做法,尹幽湄根本无法摆脱凌欢。 在那软剑插进凌欢体内的同时,万千呼啸而至的箭矢,轰然撞进了她的体内,甚至有无数支箭,是透过凌欢的手臂插进她体内的。 “凌欢,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尹幽湄面色凄厉,眼神怨毒地盯着凌欢,声音却在中途戛然终止。 她看到凌欢吐出一大口鲜血,竟诡异地灿然一笑,一字一顿,抑扬顿挫地道:“万箭穿心” 在凌欢的话音缭绕中,那些刚刚穿进尹幽湄体内的箭矢,轰然爆开,化作强悍的能量,横扫她体内的每个角落。 可这些能量,不但没有破坏性,反而对她的身体那里,有着无与伦比的好处。 这些能量所过之处,以拉坚催枯的气势,强横地改变她的体质,使得她修为突飞猛进,本源魂力得到飞跃性的增加。 这些来自星空的能量,仿佛完成使命一般,在改变了尹幽湄之后,便涌入她的魂海,化作万箭穿心四个顶天大字。 这四个大字悬浮魂海,自行旋转,每旋转一次,便有一丝丝能量散出,遍布她身体每个细胞,改善她的身体,促进她的修为,竟是成了她的书法魂器。 “不,这不是真的,这都是幻觉。”尹幽湄没有一点提升修为,得到魂器的喜悦,反倒难以置信地凝着凌欢,喃喃自语。 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只觉得芳心痛彻心扉,苍白的两颊上,有晶莹的泪珠儿,噗噗而下,阵阵寒意使得她如坠冰窟。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些能量,应该是他的,他为什么不躲,为什么 到了此时,她已彻底明白,凌欢控制她,并非是卑鄙无耻的利用她,而是要送给她一个,天大的礼物。可她都做了什么,恩将仇报都不足以形容她的行为 悔恨的思绪,就像毒蛇,在不停吞噬着尹幽湄的内心,似乎要将她彻底淹没。她就像一只受伤的羔羊,无助而痛惜地盯着凌欢,只觉自己是天底下最恶毒的女子了。 凌欢缓缓解开尹幽湄的禁制,松开双手,接连踉跄地退了两步,喘着粗气,状似轻松的沙哑地笑道:“怎么样,万箭穿心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尹幽湄艰难地转过娇躯,神色极其复杂地凝着凌欢,颤声道。 “不为什么,只因我受不了万箭穿心的疼痛。”凌欢猛地抽出体内的软剑,将它递给尹幽湄,嘿嘿笑道。 软剑离体,一股血箭猝然飞射,凌欢用手捂住创口,强行调动修为,修复体内可怕的创伤,脸色刹那惨白。 尹幽湄的身子巨震,并不去接那软剑,任由它咣当坠地,却将颤抖的双手伸向凌欢,可又触电般的停在空中,珠泪滚滚地哽咽道:“你你骗我” 凌欢嘿嘿一笑,软软地跌坐在地,抽了口凉气,咧嘴道:“没骗你,因为你身材像个井字,前后都二。” 尹幽湄仿佛没听出凌欢的调戏之意,只是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凌欢,幽幽地道:“此前我一直在骗你,其实我” 凌欢摇头打断了她的话,无所谓地道:“我都知道。” 尹幽湄闻言身子一颤,缓缓走到凌欢的身边,收了软剑,跪坐在地,将手抵在他的大手之上,修为之力,滚滚送进凌欢的体内,赫然是肉白骨之力。 她的眼睛却一直凝着凌欢,凄惨一笑道:“我我是不是天底下最恶毒,最无耻的女子。” 凌欢摇了摇头,沙哑笑了声,严肃地道:“你怎会有如此想法,倘若你是最恶毒的女子,早在第一次见我时,我便已成尸首,也不会接二连三地帮我,更不会帮顾君解决藩王的问题。” 什么尹幽湄身子一颤,那苍白的小脸上,霎时露出震惊之色,眼神复杂地凝着凌欢,震鄂地道:“你怎会认为,那些藩王被灭了族,是我做的。” 凌欢神秘一笑,沙哑地道:“当我从崔老怪的口中,得知这件事时,第一直觉就告诉我,这件事不是晋王所为,而是你利用玄教外宗的可怕实力,暗中所作。 “不过,你能告诉我,那些钱财都扔到哪里去了,我最近穷得很,去弄点回来,用作娶老婆的本钱”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话未说完,便有一张温润小嘴,蜻蜓点水一般,印在他的唇上,弄得他心头乱跳。竟是尹幽湄主动送上红唇,虽是一碰即逝,却也齿间留香。 尹幽湄像是受惊的小鹿,刹那逃走,背对凌欢,芳心阵阵颤栗,连呼吸都不够用,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凌欢那火热的气息,徜徉在她的心间,再也挥之不去了。 沉默许久,尹幽湄这才几不可闻地,垂首轻声道:“我就是个无耻的女子。”她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晕红,紧闭蓝眸,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泪珠儿却无声地噗噗而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娇躯突地一颤,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轻轻拥住,耳边听到凌欢清咳一声,柔声说道:“你的确无耻,无耻地偷了我的心,能将它还给我么。” 尹幽湄面色羞红,忽地转身,一把搂住凌欢的虎腰,搂得死死的,不留一丝缝隙,甚至连空气都挤不进去,既悲且喜,又哭又笑,羞怯地幽幽道:“凌欢,你真好。” 我真好,什么地方好凌欢怦然心动,贼贼一笑道:“我不是真好,而是非常好,好到让人觉得,是个坏胚子的程度。好了,莫再哭,再哭我这坏胚子心都要碎了。” 尹幽湄俏脸羞红,心尖儿一颤,泪珠儿更急,将自己的香首,紧贴在他的怀里,柔情似水地道:“凌欢,你是世上最善解人意的人,我很庆幸,在人海茫茫中,能让我遇到你。” 在尹幽湄的心中,世间没有任何人,能有凌欢这般善解人意,也更没有任何人,能有他这般惊才绝艳,睿智天成。 虽然凌欢没提及之前的事情,没说一个字的开解话,却能让她的心结完全解开,这种感动,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也是她不顾羞怯,失态之下,主动献上香吻的直接原因。 她在情动之下,神情慵懒娇憨,说不出的诱人。凌欢怦然心动之下,居然有了反应,极为尴尬,急忙将屁股鞠得老高,讪讪地道:“我真的百思不得骑姐,你怎知我善解人衣。” 尹幽湄即便再是妖女,那也是未经人事的年轻女子,那里吃得消凌欢这般戏谑,闻言脸蛋儿羞红一片,奋力摆脱他的双臂,狼狈逃离开来,泪珠儿倒是神奇的止住。 可她才刚刚离去,却又忽然转身冲来,似羞怯的瞥了眼,凌欢那不雅的凸起,便揉身将他扑到在地。 第127章:遮天蔽日 我湿,湄儿你可是姑娘家,这也太性急了,贫僧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凌欢被尹幽湄扑在身下,疼得倒抽口冷气,怔怔看着尹幽湄,腼腆地道:“湄儿,你是准备在这里洞房么,我有点紧张呢。” 虽然他的伤势,经过两人合力医治,恢复了大半,可哪里经得起,尹幽湄如此冲撞。况且,那玩意儿正傲然耸立,碰撞之下,疼得他直抽抽,好悬没当场昏厥过去。 尹幽湄脸儿红了红,也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可她来不及分辩,而是迅速带着凌欢,翻滚出数米远,方才狼狈站起,神色惶急地道:“有文字出现,这些文字,具有灭魂之力,是万万碰不得的。” 她的小脸泪迹犹在,白皙中带着晕红,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水迹,仰视之下,使得凌欢遐思偏偏,可“灭魂之力”四个字,却令他倏然惊醒,迅速爬起,骇然四望。 在他原本立足的地方,果然有无数文字迅速飘过,那些文字毫无光彩,可每一个字,却都蕴含着惊人的煞气,散发出无法形容的可怕气势,使得他刹那汗毛林立。 尹幽湄见凌欢将注意力转向空中,羞红的面色,才缓缓恢复,前一刻,凌欢那炙热的眼神,令她是既羞且喜,差点没捂住小脸。 可面对此时的状况,她也不免收起凌乱的心神,神色凝重地解释道:“可能是我吸收了万箭穿心书法的缘故,此刻这里已不再排斥我,这些新出现的文字,才是接下来真正致命的考验。 “这些文字乱中有序,存在一定的规律,也带着可怕的灭魂之力,我们不但不能让它们碰到,还要尽快寻找到规律,用魂力共鸣,将它们组成诗词,便可化为己用,否则” 凌欢警惕地盯着空中的文字,缓缓移到尹幽湄的身前,嘻嘻一笑,打断她道:“共鸣这种事,我最拿手了,等这里结束,我们就试试灵与肉的共鸣。” “贫嘴”尹幽湄轻呸了一口,俏脸红霞荡漾,紧张的心情,竟神奇地放松了下来,盯着他的背影,微微浅笑,说不出的温馨与恬淡。 “唉,我痴长了十几年,从未尝过荤腥的味儿,能不贫么。”凌欢惆怅地叹了口气,席地而坐道。 在尹幽湄诧异的眼神里,他拿出着魔琴,凝望空中的文字片刻,双目露出思索的精芒,随即修为振动,屈指轻拂琴弦。 铮铮琴音响起,从凌欢的指尖,有规律地,迸射出一组组五言诗句出来:“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 这诗句有一种毫无雕琢,清水出芙蓉的自然之美,令尹幽湄眼前一亮,瞬间明白,这首描绘“弹琴”,朴实无华,却又意境深深的诗句,正是刚才差点撞到凌欢的乱字,被凌欢组合而得。 她没想到,在这短短数息的时间内,凌欢便能想出如此惊艳的诗句,五步成诗,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惊才绝艳。 “弹琴”诗句刚出,便消逝在空中乱字之中,乱字震鸣,骤然锋芒尽失,飘至凌欢的头顶,不再无序,而是列出弹琴诗句的序列,散发出氤氲之光。 数息之后,这首诗句轰然坠向凌欢,直接遁入魂海书屋。书屋直接吸收,金芒也更甚,隆隆震动,扩大到与其它两殿一般大小,门楼之上,赫然出现两个鎏金大字书殿。 书殿之门轰轰开启,其内流光溢彩,七杀碑赫然在列。至此,第三魂道圣殿书殿,也在不知不觉间,塑形成功。 不过,盘膝于魂海之中,自行吐纳的魂书,模样却仍旧模糊。凌欢修为突进之际,有了明悟,只待魂书与真人一般无二,就是他真正踏入魂师之时。 尹幽湄默然望着凌欢,眼神复杂,既有羡慕又有喜悦。羡慕凌欢的惊才绝艳,欢喜他的修为精进。 凌欢似有所感,回头向尹幽湄灿然一笑,便再次回首,神情凝重的仰望星空。在那里,星辰再次颤动,光芒闪耀处,无数气势恐怖,让苍穹颤抖的文字呼啸而来。 “这些文字也不能碰,起码在你写出诗句前,绝不能碰。”尹幽湄震惊地望着铺天盖地而来,气势森然的海量文字,皱眉思索的同时,不忘提醒凌欢道。 凌欢郑重地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注目那些文字,缓缓地道:“嗯,湄儿,为了保护我那颗心,你也要小心安全,否则我的心会碎的。” “讨厌,我才不信呢”尹幽湄小脸发烫,轻呸了一口。此刻,她哪里还有半分妖女的样子,不知怎地,内心却是酸甜、酥麻,有一股难言的欢喜,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你不信这可如何是好,莫非要我返璞归真,赤诚相待,你才肯相信。可我脱你不脱,岂非被你占了便宜”凌欢神色露出挣扎之色,并未回头,却是为难地道。 “谁要占你便宜”尹幽湄面色羞红,似要滴出水来,轻哼打断凌欢,自己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心道自从遇到他这坏胚子,自己就像中邪似的,笨了许多,偏还欢喜的紧。 凌欢似没听见她的话一般,骤然伸手,拂向琴弦。 尹幽湄诧异抬头,惊喜地发现,在凌欢再次弹奏中,最先坠向两人的那些文字,在空中蓦然一顿,轰然燃烧起来,犹如绚丽的烟火,排成诗句的序列,向凌欢缓缓坠落。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那些坠向凌欢的火焰文字,仿佛如他的诗句所描绘的那般,恰似灯花飞溅,前赴后继地坠入他的体内,消失不见。 可还未等尹幽湄反应过来,凌欢的琴音陡地一变,变得铿锵有力,霸气凝然,仿佛在挥笔泼墨金戈铁马俨画图。 “佽飞斩长蛟,遗图画中见。登舟既虎啸,激水方龙战。惊波动连山,拔剑曳雷电。鳞摧白刃下,血染沧江变。感此壮古人,千秋若对面。” 在这些文字,也化作能量,遁入凌欢的体内后,凌欢的琴音再变,变得格外迅疾,犹如狂风暴雨一般,迅速震荡着尹幽湄的神识。 “石君得书法,弄笔岁月久。经营妙在心,舒卷功随手。惟兹逸群气,扶驾须斗酒。作堂名醉墨,挥洒动墙牖。安得浊酒池,淋漓看濡首。但取继张君,莫顾颠名丑。” 凌欢所奏,前四首诗,恰好是琴棋书画各一首。而在随后,在尹幽湄目瞪口呆之中,凌欢奏出了,让她目不暇给的文字,几乎清一色是有关书的诗句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读书不知味,不如束高阁。蠹鱼尔何如,终日食糟粕。” 尹幽湄这里,并非不够聪慧,想不出好的词句,而是被凌欢的惊才绝艳,彻底震呆了。几乎在瞬息之间,凌欢便能想出,如此多惊艳的词句,简直远比出口成章还要恐怖。 除了震惊,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希望所有的好处,尽量为凌欢所得,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出手的。 只是世事难料,虽然凌欢那离奇的速度,快得让尹幽湄难以置信。可在星辰颤动中,接下来冲出的乱字陡然增加,多到遮天蔽日的恐怖程度。 “不好”尹幽湄惊呼一声,来不及细思,修为仓猝爆发,凌空抽剑,挥手泼墨。 空中乱字犹如乌云遮日,滚滚而至,森然的威压令她头皮发炸。她哪敢袖手旁观,即便立即出手,以她的能力,也是杯水车薪,两人只怕终难逃一劫。 第128章:超级不死身 凌欢霍然起身,迈步间收起着魔琴,拦腰抄起尹幽湄,身影快若闪电,脚步鬼魅,赫然正是十步追云。他带着尹幽湄,在千万乱字中惊险穿行,竟化不可能为可能,没让任何文字触碰到。 与此同时,他的口中吐出魂力音符,正是当初弹奏诀别诗时,用魂火点燃的灵魂之音。 那时的他,只能勉强达到出口成律,可此刻,他口中吐出的,是带着魂力的滚滚诗词音波,连一律一杀都无法比拟,堪比魂音绕梁,甚至更加超越。 而且在这诗句音波当中,不但有他本尊之音,还有魂琴,魂棋、甚至还包括,那模样模糊的魂书之音。这种叠加的效果,其快若闪电的速度,与强大的威力,是骇人听闻的。 在堪越魂音绕梁的诗句中,星空颤动,似在呼应。凌欢一路疾奔,目光所过之处,文字坍塌、离析,化作魂书成长的能量,没入他的魂海。魂书的模样,变得越来越真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 当魂书骤然睁开双眼,金光闪动之间,强大的气势遽然爆发,这是真正魂师的威压,由魂海滔天而起,滚滚席卷星空。星空下,再无一字存在,仿佛魂书这儿,便是星空主宰。 在这些改变之外,就连之前所受的内外伤,也完好如初,身体竟也噼啪炸响,长高了不少,甚至连修为,都不可同日而语。 尹幽湄躺在凌欢的双臂之中,傻傻地凝望他,难以置信地呢喃道:“你你突破至魂师境了”甚至,她连最起码女孩的羞涩心情都忘了,没有意识到,此刻两人的状态很暧昧。 虽然凌欢一直都很特别,无法用普通魂生来衡量他,在记忆中,他仍是个初阶小魂生,但在眨眼之间,他竟散发出魂师的威压,这种震惊甚至都超过了,她对危险的关注。 “还没有。”凌欢苦涩一笑,摇头怅然一叹。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书殿成型,魂书完美之后,居然还没有突破魂生。在高阶魂生之上,竟还有个更加神秘的境界。这个境界,体现在凌欢的身上,叫做不灭金身,这是他才刚刚产生的明悟。 所谓不灭金身,就是将已有的三个魂人,魂琴、魂棋、魂书,三者合一,塑造不死之身,成就连玄女仙子都没达到的,“超级魂生”这个神秘的境界,这也是属于凌欢一个人的道。 想当初,玄女仙子修炼出魂道,那也是琴棋书画一样、一样的来,并非像凌欢这般变态,在魂生境界时,便修出三个魂人。 面对一条,任何人都未曾经历过的,修炼魂力的道,凌欢是满嘴苦涩,未知的往往最神秘莫测,也最步步惊心。可他毕竟心智坚韧,很快便释然地放下尹幽湄,飒然道: “还没有突破至魂师,不过,若能侥幸闯过最后一关,有缘能见到圣天书,说不定,就能突破了。” 侥幸闯过你这要是侥幸闯过,那别人岂非要羞愧至死。尹幽湄被他放下时,才意识到刚才的暧昧,神情忸怩的站到一边,小脸羞红欲滴。 不过,她毕竟是玄教妖女,不是小家碧玉,须臾,便不再呆立,而是迈步走到凌欢的身边,神情娇媚,眼神羞涩,却坚定而温柔的,替他整理了凌乱的发髻,柔声安慰道: “没突破也没关系,你能在短短时间之内,就有如今的成就,已是举世无双,我都为你感到骄傲呢。” 凌欢有些感动,一把抓起尹幽湄的小手,道貌岸然地深情道:“我是你的骄傲,你是我的心跳,有了你我会快乐的融化,没有你,我就像失去生命的小草。” 尹幽湄何曾听过,如此直白、狂热的情话儿,羞臊的小脸娇艳欲滴,心儿砰砰乱跳,身子忸怩的欲抽回小手,却没挣脱,心中欢喜,却是羞嗔地望他一眼,幽幽道: “那你说,是我重要,还是那长公主重要。倘若我与她同时遇险,你会先救谁呢。” 呃,她似乎跟顾君杠上了,竟问出如此老套的问题,当你俩是婆媳之间么。果然不愧是玄教妖女,就连想法都是如此有新意。 凌欢的眉心跳了跳,神色古怪,惊讶地瞪大眼睛,理所当然地讶然道:“不会吧,我这点修为,哪能救得了你们。你们的修为高,不会有啥危险,应该是我有危险,你们来救我才是。 “咳咳,我这人很大方的,倘若我有危险,你们不管先后,只要来救,我都献上最浪漫,也是最珍贵的,我那又长又湿的凯斯,绝不分彼此。” 又长又湿的凯斯尹幽湄向他飞了个白眼儿,神色中难掩一丝吃味,不悦地道:“油嘴滑舌,谁稀罕救你,你让那长公主救你好了。” 咦,酸味很重啊。 凌欢湿湿一笑,轻轻捏了捏那只小手,没羞没臊地道:“我还没献上凯斯呢,你就知道是油嘴滑舌了。唉,光靠想象力是不行的,真正的味儿,还是要品尝后才能得知。” 原来,原来凯斯是那个,难怪说又长又湿,他这人的脸皮,也不知是怎么长的。尹幽湄的内心,顿时泛起一股无力的羞涩感,甚至还有一丝欢欣的悸动。 忽然,她诧异地望向凌欢,原本嬉皮笑脸,厚着脸皮占她便宜的坏胚子,此刻并没有更进一步,而是主动松开她的小手,将她挡在身后,正警惕地观察四周。 怎么回事,莫非又有文字袭击了。尹幽湄感到一种莫名的空寂,同时又有一种被保护的欢喜。于是,她便乖乖地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地讶然道:“怎么了。” 可不等凌欢回答,下一息,她便后知后觉的身子一震,神色凝重地低声道:“有人进入书法圣殿了。” 这倒并非是她修为不如凌欢,而是她魂力尚未恢复,况且刚才也失神了。另外,在这书法圣殿内,凌欢的感知力,也是其他人不可比拟的,毕竟他吸收了,太多这里的能量。 “嗯。”凌欢轻轻地应了声,神情变得格外凝重。 让他有所察觉的,是魂海魂书对危机的感知,在这书法圣殿中,魂书无疑是主宰一般的存在,有外来入侵者,尤其入侵者,还对凌欢抱有敌意,魂书很敏锐地就能感知到。 “无影忍。”尹幽湄蓝眸露出精芒,随手取出个面纱,遮住脸庞,语气凝重地轻声惊诧道:“只怕是倍安幕府的人。” 此刻,她也感觉到了,有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悄悄接近。她对这此格外熟悉,因她自己就是无影忍中的高手。 她没想到,书法圣殿才出现不久,倍安幕府方面,便出现在圣殿内。如此看来,距离其他势力来到,也为时不远了。想到这些,她的心中像是灌了铅一般,沉甸甸的。 当这些危险,靠近到一定的距离后,凌欢的双目蓦然一凝,别人看不到,可他这里,却能清晰地看到,有一丝丝诡异的气息,正从八方汇集而来,在他与尹幽湄的周围,形成了牢笼一般的包围圈。 “不错,是倍安平菊。”凌欢束音成线,朝尹幽湄淡淡开口时,大手猛地一戳,磁性围棋刹那飞出,化作泼天大网,向着那些气息笼罩而去。 “咦”一个声音在空气中蓦然回荡。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气势刹那形成,空中那些磁性棋子,接二连三地爆裂开来,似乎受到不可阻挡的庞大压力一般。 虽然如此,可还是有不少棋子,击中了隐藏于暗中的目标,空气中霎时涟漪迭起,有数名浑身漆黑的劲装武士,惨叫声中,从隐藏中摔倒地面,抽搐了两下,便没了气息。 “倍安平菊,你敢带人偷袭我,莫非认为我玄教的刀,不能杀人”尹幽湄从沉默中迈步走出,看了一眼那些倒地的武士,目中露出一抹锐利的寒芒。 第129章:富春山居图 “玄教嘎嘎”空气中传来刺耳的笑声,这声音阴森森地道:“尹幽湄,你以为,现在的玄教,还是曾经那个可怕的秘教么不,玄教将是我倍安幕府,在大唐的分支僚属。” “口气不小。”尹幽湄修为之力,惊天爆发,杀机弥漫,气势惊人,那把软剑,也在不知不觉间,出现在她的手中。 她怎么也没想到,倍安平菊这些倭人,竟能很快知晓玄教的虚实,这是个极度危险的信号。对方不怕泄露天机,敢于肆无忌惮地说出来,只怕是有恐怖依仗的,压根就没让她,与凌欢活着离开的意思。 “八嘎,小小的玄教,在我大倭国倍安幕府面前,简直不值一提。”那声音森森暴喝道:“想当初,我倍安幕府为了得到魅魂力秘法,拿出绝世宝术忍术,与你们交换,可得到的,却是伪魂力,你们大大的狡猾。” “那是你们愚蠢,连魅魂力本就是伪魂力都分不清。”尹幽湄咯咯一笑,笑声中带着媚意,只是那蓝眸深处,却平静如水。 空气震动,又有数名黑衣武士,在尹幽湄的魅魂力之下,露出破绽,无法保持隐身状态,缓缓现出身形。 尹幽湄蓝眸寒光一闪,软剑震动时,一股奇异的修为之力,遥遥锁定这几名黑衣武士,寒芒闪过,“噗嗤”轻响,人头滚滚之际,这几名黑衣武士轰然倒地,身首分离。 与此同时,尹幽湄的左侧一阵涟漪,两名黑衣人跳了出来,短刀幽光电闪,直冲尹幽湄的要害之处招呼,竟是染毒的武器。 面对近在咫尺的袭击,尹幽湄竟不躲闪,而是突地伸手,弹出两点寒星。寒星击中两名黑衣武士,两人刹那动作僵住,犹如速冻一般凝固,巨大的惯性,还是将他们轰然带倒。 “嘭”两人应声倒地,“哗啦”一下,身体霎时摔成碎片,犹如冰渣一般粉碎。如此诡异的状态,使得周围空气一阵荡漾,显然震惊了那些隐藏的黑衣武士。 “冰魄寒心”空气中有人惊呼,一道诡秘的黑芒,蓦然出现时,已瞬息而至,距离尹幽湄的面孔近在咫尺。 凌欢冷哼一声,大手挥动间,黑影一闪,围棋棋盘迎头撞上。“嗤啦”棋盘发出奇谲的怪声,竟被腐蚀大半。 “小心。”凌欢顾不得棋盘,抄起尹幽湄,十步追云步伐顷刻启动,带着尹幽湄,瞬间闪向包围圈外,并同时引爆棋盘伤敌。 棋盘毕竟是圣魂力所化,只要凌欢的魂力不枯竭,近乎无限存在。可凌欢的实力终究不强,发挥不出圣物那可怕的威力,能勉强挡住来袭之力,算不错的了。 可等凌欢带着尹幽湄,来到安全之处,将她放下时,却错愕地发觉,棋盘爆裂并未伤及敌人,似乎那些人,是隐藏在另一世界似的。 “不好,倍安平菊使用了富春山居图。”尹幽湄蓝眸猛地一缩,语气中,第一次露出紧张。 她的话音未落,凌欢便感到光芒一闪,眼前景致瞬息变幻,发觉两人已不在圣殿中,而是置身在青山绿水之间。 “当心身边一切生物,甚至包括草木树石,它们都有可能是武士所化。”尹幽湄拉住凌欢,急声解释道:“这富春山居图是圣物,有幻化之境,让人仿佛置身山林,处处杀机。” 凌欢心中一动,目露奇异之芒。这种场景,他曾经有过经历,那是在世外桃源的圣山内,与顾君共同经历的,神话曲谱空间。 此刻,让他内心震动的,并非是重新经历了幻化空间,而是他魂海的反应。在他的魂海深处,有一个神秘的光点,正冉冉升空,散发出微弱的光晕,带着奇异的波动连接身外。 这个光点,正是当初,顾君打进他体内的,两个光点之一的另外一个光点,已与书法岛融合,变成他书殿的一部分。 原来这两个光点,竟是书法与绘画的种子。顾君在圣山之上,将石碑内所得的绘画、与书法的精髓,都暗中给了我。凌欢心中一酸,他终于明白了,顾君那良苦用心。 顾君将圣山石碑所得,分离出书法与绘画的种子,种入凌欢的体内,一旦时机成熟,这两个种子就会生根发芽。那个书法光点,不正是如此经历的么。 此刻,这枚绘画的种子,也对身外的富春山居图,有了明显的反应。在这枚种子的作用下,凌欢再次有了,与别人不一样的感觉,身外景物似乎存在瑕疵,有一丝丝黑色的气息存在其间。 这些黑色气息正缓缓靠近,其中有个气息,已无限接近尹幽湄,几乎是抬手便至。 “不好”凌欢来不及示警,抱着尹幽湄猛地旋转,两人刚好换了个位置。而那黑色气息,果然也同时启动,一柄染毒的弯刀,深深切进了凌欢的后背。 “凌欢”尹幽湄凄声惊呼,蓝眸血色弥漫,挥手间血光一闪,软剑拦腰切断一颗小树。一声惨叫后,那棵树竟诡异的消逝,仿佛原本就不存在一般。 尹幽湄在击杀那袭击者的同时,反手抱住凌欢,急速冲到宽旷之地。她一边警惕的望着四周,一边送出修为,替凌欢疗伤,惶急地道:“凌欢,你要不要紧。” 凌欢嘿嘿一笑,声音沙哑道:“不碍事,毒蛇都没要了我的命,更何况是这点毒素。” 与此同时,他挣脱尹幽湄的小手,迈步间修为震动,脚步一顿,脚下一块大石应声而碎。惨叫声随之传出,这块大石须臾消逝,就像刚才那颗小树一般,踪迹全无。 “你竟能在富春山居图中,寻找到敌人的气息。”尹幽湄忘了担忧,蓦然震惊地望着凌欢,眼神里充满难以置信之色。 这富春山居图是圣物,最大的特点,就是有强大的幻化能力,据说,倭人能够出现忍术,就是从此图中得到秘法。 以尹教主之能,对此图都是势在必得。可就在如此强悍的圣图中,凌欢居然能看穿幻化,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能看穿幻境有啥,能看穿衣物才是我的追求。凌欢嘿嘿一笑,神色诡秘地道:“如今看来,你师傅尹教主与倭人交易,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冲着这幅画而来的了。” 在魂海世界中,那枚绘画种子的作用下,凌欢的伤势迅速愈合。有时候他都不禁感叹,还是在这个世界好,起码伤病之类的,不用到医院排队。 尹幽湄娇躯登时一僵,骤然瞪大双眸,震惊地望着凌欢,不明白他在此时此刻,为何会说出这种话儿。可她终究冰雪聪明,很快便领悟到什么,点头轻声附和道: “我师傅已东渡重洋,没想到,这副圣画居然到了这里。唉,师傅她老人家,倒是错过了一个,绝佳的好时机。” 尹幽湄的话意刚落,不远处一棵歪脖子树,便诡异地发出人音:“不可能,晋王的人传出消息,说你师傅尹教主已葬身秘境,而且玄教圣地圣山,如今都落入晋王的手中,你师傅怎么可能还活着。” 原来这一切,都是晋王搞的鬼,倍安平菊这些倭人来得如此快,竟是为了寻找圣山,而凑巧赶上书法圣殿开启。 尹幽湄心中对凌欢这里,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倍安平菊失口之言,使得她恍然大悟,不用她在费劲猜测,事实已送到眼前。 凌欢如此做,可不仅仅是为了给她解惑,在这神秘的圣画世界内,会有无限种可能发生,只有将倍安平菊找到,并击杀他,才能真正回到现实。 在这幻境里的倭人,倍安平菊终究是首领,也唯有这三寸丁,才有资格拥有,并控制这至宝富春山居图。 凌欢霍然转身,对着那棵歪脖子树的相反方向,一撮低矮的灌木振臂厉喝:“星罗棋布” 第130章:画魂 在凌欢所有的修为攻击中,棋子的攻击,几乎是最强杀招了。毕竟他还不是真正的魂师,其它的术法招数,都没有致命的杀伤性,唯有棋艺,才是其中杀气之最。 他魂海中,所有的棋子,在这一息,是倾巢而出,上天入地,全方位攻向那撮灌木,瞬息及至。面对能与鲁花伯仲之间的倍安平菊,机会只有一次,他没有任何留手。 尹幽湄愣了下,发出声音的,是那棵歪脖子树,凌欢却攻击相反的方向,似乎很不可思议。可她内心一动,出于对凌欢的绝对信任,修为爆发时顷刻出手:“追魂夺命” 跟凌欢一样,她的软剑脱手而出,目标正是那丛矮灌。在魂力没完全恢复之时,这是她此刻最强大的杀招。不过,此招对倍安平菊来说,足以瞬息让他灰飞烟灭了。 “太尊救我”矮灌霎时晃动,发出凄厉呼救之声。与此同时,这矮灌变得涟漪迭起,一个黑衣人滚动中,狼狈现行,正是那三寸丁倍安平菊。 不过,与在邗县战场上,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不同,此刻倍安平菊不但狼狈,而且还是独臂,左臂处空空荡荡。显然,他当初在邗县时,被鲁花击碎左臂,竟永久不能恢复了。 凌欢眼神一凝,在这青山绿水之中,他忽然觉得有些死寂的压抑,明明没有危机,可他这里却偏偏头皮发炸。魂海绘画种子那里,光芒更甚,似要跃出魂海。 似有所觉,凌欢抬头望向远处最高山峰,那里奇异,与此画格格不入,仿佛是天外来物,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此山偏偏充满沧桑,存在与此画一般悠远岁月。 倏然,此山在凌欢的眼中,震动时有黑色气息弥漫,须臾便滚滚锁定倍安平菊,凌欢的星罗棋布,与尹幽湄的追魂夺命,堪堪击中倍安平菊,却被这气息所阻。 “嘭”的一下,棋子与软剑被弹飞空中。与此同时,凌欢从地下的攻击,也到了,倍安平菊一声惨叫,翻滚中跳起,修为爆发时,骇然望向凌欢,面色苍白而惊悚,尖声叫道: “魂师的炮打隔子凌欢你竟已达到魂师实力,这又怎么可能,一定是你得到了,具有魂师之力的炮棋,否则以你之能,是绝无可能伤到我。” 凌欢心中一动,那座山峰竟无法阻挡地下的攻击,只有一种可能,它不是这画的灵魂所在,不能发挥画魂的真正威力,极有可能,这里的画魂被倍安平菊嘴里,那个所谓的太尊外来入侵。 有此感悟,魂海的绘画种子更加明亮,有一丝奇异气息随之扩散,外面的世界,在凌欢的眼中倏然一变,成了白与黑的世界,并有丝丝白色气息,飘入魂海,被种子直接吸收。 凌欢收了魂力棋子,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明显的嘲讽,摇头讥诮地道:“倍安平菊,你以为,在这里,我们伤了你又有多难,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哼,你妄想利用此画,将我们击杀,或是困在这个世界。可惜,你们这个所谓的太尊,却发挥不了,此画的真正威力,想要留下我们,简直是做梦。” 倭人竟玷污画魂,控制此画,怪不得能将我们摄入这里,怪不得能创出神奇的忍术。尹幽湄沉默中收了软剑,蓝眸里,却闪烁思索之芒。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倍安家最高机密你怎知晓。”倍安平菊的身体一抖,面色惨白地蓦然瞪大小眼,震惊地望着凌欢,难以置信地骇然狂叫道:“太尊,此人留不得,一定要击杀在此。 “这尹幽湄也留不得,我倍安家最高机密,绝不允许泄露出去。他们通通都得死,一个也不能留。” 凌欢甩手抛出两枚棋子,击杀正欲偷袭尹幽湄的黑衣武士,森森一笑,凝然道:“我是龙的传人,此画的传承之人。” 尹幽湄心中一跳,迈步间,靠近凌欢,在这里,凌欢给了她无法比拟的安全感。 “小子,不管你是谁,只要献出你的魂器,老夫便留你全尸。”阵阵低吼,在这世界隆隆回荡,犹如雷霆,震得凌欢魂海翻腾,可怕的威压扑面而至,连尹幽湄都为之色变。 倘若换成普通修士,仅仅是这声音,便足以使人的魂海崩溃。 “你只不过是一缕执念,寄存在此,苟且偷生而已,也妄谈威胁,离开这里,连狗屁都不是。”凌欢迈步向前,正对山峰,挡在尹幽湄身前,修为爆发,淡淡开口道:“有我凌欢在此,你无法借势。” 魂海内绘画种子光芒更甚,三个魂人也同时开口,声音滚滚而出,呼应凌欢,对抗那可怕的音波威压。虽然不能碾压对方,魂海却随之平静,威压也尽去。 “你的魂海内,竟有可幻化的圣物魂器”那山峰之上,骤然传来凄厉咆哮,那声音惊悚地响起。此人似已感觉到,凌欢魂海的不同。 “杀了他,他的魂器是我的。”倍安平菊小眼露出贪婪之色,凄声叫嚣道:“我要将他的身体,挫骨扬灰。” “狂妄”尹幽湄眼神冷冽地瞪着倍安平菊,冷冷喝道。与此同时,她小手一戳,软剑蓦然出现,带着强大的气势,呼啸着直奔倍安平菊。 “放肆”一声咆哮,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滚滚碾压尹幽湄与凌欢。声音落下时,大地晃动,天空轰鸣,天地间有奇异能量汇集山巅,一个庞大而沧桑头颅,霍然出现。 这头颅巨大而苍老,足有百十多丈,充满沧桑的气息,整个头颅惨白惊人,唯有双眼黝黑可怖,没有一点眼白存在。此刻这双眼中,带着雷霆寒芒,正森森瞪着凌欢两人。 “泼墨化形”尹幽湄一声冷哼,一步跨到凌欢身前,小手舞动,空中现出四个大字,化着黑网,挡在了两人的面前。 “不可”凌欢急急阻挡,可惜还是迟了一步,黑网与那太尊的气息相撞,“嘭”的一声,黑网碎裂成灰,那气息也消逝,而尹幽湄的娇躯,则猛地一颤,沉沉闷哼了声,接连倒退,撞在了凌欢的身上,才止住退势。 “湄儿,你你太鲁莽了。”凌欢扶住尹幽湄,眼神中布满关切与担忧,正色道:“这人借用此画之力,不是你能抗衡的,你退后,让我来对付他。” “你来对付他”尹幽湄心中充满被保护的甜蜜,眼神中却有震惊之色,望着凌欢,难以置信地道。 以她此时的修为,都远不是那老怪物的对手,更何况是凌欢。不过,当她一想到凌,欢创造了无数的奇迹,内心便又充满希冀。他会不会又再次创造出,让人震惊的奇迹呢。 凌欢轻轻将尹幽湄让到身后,遥望了一眼那巨大头颅,眼神中闪烁思索精芒,一忽儿,修为便磅礴而起,带着魂力的声音滚滚滔天: “至正七年,仆归富春山居,无用师偕往,暇日于南楼援笔写成此卷,兴之所至,不觉亹亹十年,青龙在庚寅,歜节前一日,大痴学人书于云间夏氏知止堂。” 凌欢这滚滚之音,所说的,便是黄公望亲手题跋的,此图创造过程的文字。在进入此空间时,他就已发觉,此图没显示文字,若非是不存在,便是没人能引动这隐藏的文字。 他十分明白,这个叫太尊的老怪物,并没真正掌控此图,也就是说,此人并非没有破绽。这同时也是在赌,既然兰亭集序是地球的,那这副富春山居图,会不会也一样是呢。 随着他魂音的快速传播,天地颤抖,苍穹色变,那太尊瑟瑟颤抖中,霍然尖叫,仿佛遇到让他畏惧的存在一般。 在颤抖中,太尊那巨大的头颅,霍然震动时缩小,其内飘出大量灵秀的气息,这气息在空中凝聚成字,正是凌欢所说的文字。这些文字散发出沧桑的气息,悬浮空中并不消失。 当凌欢的声音戛然顿止时,文字也全部成形,太尊那巨颅,已仅剩十余丈大小了。遭此巨变,太尊眼中充满惊惧之色,颤抖中声音凄厉地道:“你做了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怎么变得虚弱了。这凌欢究竟对您做了什么,杀了他,您快杀了他啊。”倍安平菊颤抖时,仓惶后退,神色间布满惊惧,甚至还有一丝茫然。 连那些隐于暗中的黑衣武士,此刻都不敢再进一步,离凌欢两人近的,也在骇然中缓缓退去。 在他们的心中,犹如天神一般存在的太尊,竟遭如此重创,凌欢这里,在他们的心中,陡然变得莫测高深起来。 尹幽湄沉默中注视凌欢,眼神中奇彩连连,娇躯兴奋的轻轻颤栗,比自己有所成就还要骄傲。他连这举世无双的圣画,都能轻松窥探玄机,他真的做到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这帮蠢货,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华夏至宝为你们污染,竟还有脸,问老子为什么。凌欢双目明亮如镜,心中有了丝明悟,神色平静中跨出一步,大手一挥,着魔琴悬空而立。 他冷笑一声,修为转动时,伸手缓缓拨动琴弦:“片玉山前人最良,文章体物写谋长。古来望族推吴郡,直到云仍姓字香。” 第131章:惨遭算计 凌欢的指尖,蹦出一个个气势雄秀,风格逸迈,这个世界从未出现,也并非是凌欢书法的草籀笔法文字。这是他按照前世记忆,临摹黄公望书法的手书诗文。 短短数行,不算惊艳的诗句形成时,蓦然冲向天际,与那些题跋文字,凝聚成一个耀眼光球。这个光球气势滔天,让整个苍穹为之颤抖,轰鸣中瞬息冲向太尊。 太尊发出声凄厉惨叫,倥偬间骇然逃遁,光球呼啸时,“嘭”的一下,砸入山巅,山峰剧烈晃动,一道巨大的深渊直接出现。 在这幽深的深渊内,喷出滚滚黑烟,遁入远处太尊的头颅。可太尊那里,却是连连惨叫,仿佛遇到了沉重打击。在惨叫声中,太尊的头颅再次缩小,只剩丈余大小。在这头颅之下,出现一个黑色的模糊身体。 “你竟能驱动画中灵气,竟能让此画共鸣。此画在恒古之时,便是我倍安家的传承,你如何得知此画的精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太尊颤抖中,满目狰狞地戟指嚼舌道。 可在他的眼神深处,却有隐藏着一丝,明显的惊骇之色。 在深渊内黑烟散尽时,那最高山峰轰然崩溃,其内有个极为沧桑的声音,隆隆传出:“谢谢小哥儿,谢谢你,能让老夫的意念觉醒。老夫子久,不知你可有表字有何要求,老夫可尽量满足你。” “小子凌欢,年纪尚幼,未取表字。黄公老大人,您大可不必如此。小子班门弄斧,临摹了您的字画,还请恕罪则个,不敢有求。”凌欢双眼一亮,抱拳迈步间,深深作揖,腼腆地应道。 “呵呵”那声音爽朗一笑,赞许地道:“欢哥儿大可不必如此,你临摹老夫字迹,能让老夫意念觉醒,已实属不易。如此,老夫就成全你,送个造化给你。 “不过,在此之前,老夫尚有一个不情之请,此画乃老夫毕生心血,今却被污染。还请欢哥儿,你设法将玷污此画的异族驱逐,还此画一个隽美意境。”他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 “黄公老大人,您请放心,此画是我华夏绝世无双之魁宝,也是您心血所作,小子即使粉身碎骨,也要让此画恢复原貌。”凌欢神色凝重,再次深深一躬,语气决绝地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这沧桑声音,甚是愉悦地道。 此画中,竟还有一丝意念存在。太尊的身体哆嗦,神色惊惶,却是阴冷嗤笑道:“此画是我倍安家传世至宝,哪里是什么华夏之物,小子你休要胡言乱语,还不受死” 声音传出时,太尊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冲,化作了一道黑色残影,凶残地卷向凌欢这里。 他的身影未到,强大的气势,便压得凌欢两人透不过气来。即便他没有借用画中之力,也一样不是此刻的凌欢,与尹幽湄所能抗衡的。 凌欢退回原位,神情带着冷漠,伸手拂向琴弦,铮铮响起,指尖再次出现文字,这文字竟是凌欢自己的硬笔书法,而非是适才的草籀笔法。 既然黄公望的意念已觉醒,就没必要再画蛇添足,只要诗文是黄公望所书,也足以引起画中灵气的共鸣,对抗太尊的攻击了。 “雨霁云乃碧,天高气且清。霜枫红欲尽,涧瀑落长鸣。岫岭苍茫景,江湖浩荡情。应知卧云者,奚尚避秦名。” 这些文字出现时,空间震动,无数神秘力量汇聚而来,一个个文字,犹如一座座山峰,带着残影,滚滚迎向太尊,轰响滔天时,不断轰击在太尊的身上。 太尊惨叫倒退,所过之处,仿佛天崩地裂。而太尊在颤抖中,身体也逐渐枯萎,摇摇欲坠,似乎已与这世界格格不入,随时有崩溃的危险。 太尊与倍安平菊,还有那些隐藏暗处的黑衣武士,甚至连尹幽湄,都是全部骇然。似乎在这画中世界,凌欢就是主宰,弹指灭苍穹,跺脚碎大地。 唯独凌欢这里,依旧平静,指尖继续迸射出,气势惊人的诗文:“汉主离宫最上头,昔年曾侍翠华游。青天半落银河水,白日高悬华岳秋。花隐仪銮临阁道,仗移箫凤下瀛洲。三山更在齐州外,遥望苍烟九点浮。” 这首诗,正是黄公望,题富春山居的诗句,此诗文一出,天地轰鸣,如同世界末日。那些修为低下的黑衣武士,惨叫声中,现出身形,如被挤压,瞬息消失在这个世界。 那太尊更是在连续的轰击下,越加萎缩,最后仅剩巴掌大小。浑身也再没一丝白色,完全被黑色笼罩,眼看支撑不了多久,便会被轰出此画。 他眼中露出怨毒之色,遥遥盯着凌欢,在颤抖中,不断嘶吼,可却改变不了事实存在。下一息,他便哀嚎一声,带着不甘,更有无穷威压,蓦然传出时,冲向倍安平菊。 在这滚滚哀嚎中,传出倍安平菊的凄厉惨叫:“太尊,您要做什么,我这身体太弱,您可不能夺舍啊” 倍安平菊的声音还在回荡,人却已颤抖中消失不见,显然也被强大的压力,挤出了画中世界。 与此同时,那些文字消失,远处那深渊剧烈震动,最高山峰化为飞灰,在原地出现一行行题字,笔法苍劲有力,正是富春山居图原文题字。 当字成于天地之间时,一切和谐而平静,有一丝丝奇异能量,进入凌欢的魂海。魂海中那绘画种子瞬间变大,竟发出欢愉的震鸣,犹如小太阳一般,悬浮在魂海之上,熠熠生辉。 这就是黄公望给我的造化了么,我还以为,将这副山居图,送给我当魂器呢。凌欢砸了砸嘴,不禁怦然心动地琢磨。 忽然,天地再次剧烈晃动起来,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急速缩小,山水挤压,向着凌欢与尹幽湄二人,滚滚而来。 “不好,倍安平菊他们正在收画,他们要将我们困在这里。”尹幽湄一把拉住凌欢的大手,惊骇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惶急地道。 她原本对凌欢,能写出此画原主人的诗文,并知道此画的秘密,而感到震惊,可此刻,她已没心思去体会这些,令人窒息的危机已经来到,倘若被禁锢在此,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黄公老大人,您看,我已帮你赶走了倭人,您是不是想办法将我们送出去”凌欢忙不迭点头,收了着魔琴,对着文字方向,满怀希冀,遥遥一拜道。 可令人无法淡定的是,对方居然没有如何反应,似乎已不存在这个世界一般。 我日,莫非这里存在的,也是黄公望一个执念,并非是他真正的意念。那太尊能够污染,并操纵此画,成为此画的灵魂所在,怕是与此有莫大的关系。 凌欢口中苦涩,强大的压力陡然而生。日啊,老子被黄公望给耍了,早知如此,老子就先将自己与湄儿一起,排挤出这里再说了。 他算彻底明白了,自己在排挤出太尊等人的同时,却使得这里,认同了自己与尹幽湄的存在,如此一来,想要出去,就如同从画中,生生抹去一道风景般,简直是难如登天。 突然,他那纠结的眉头豁然舒展,双眼一亮,想起了地球曾发生的,此画差点被焚毁,最终却成两段的历史。我用火烧,会不会找到一丝缝隙,安全离开这个世界呢。 他目中蕴含喜悦的光芒,取出圣剑,紧贴身边一处大石,用力碰撞。刺耳的响声中,却没有一点儿火星飞溅。 第132章:祸水东移 “黄公望,不带如此玩人的,你连圣剑都认同,摆明是不想让我出去了。”凌欢举目苍天,其内蕴含憋闷的泪花,恣意狂嚎道。黄公,黄老夫子,你就行行好,我外面还有三妻四妾,更有三千佳丽,若不出去,她们可就守活寡了。 “滚吧”那黄公望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虚弱了许多:“老夫在这里留下的,只不过是作画时的执念,很快就会消散。此画还在那太尊的手中,你一定要替老夫夺回来。” 这声音响起时,一个硕大光球砸向凌欢两人,“嘭”的一声,两人同时撞向地面,一阵涟漪迭起,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画中又恢复了平静。 可空气中隐约还传来,凌欢那愤怒的咆哮声:“黄公望,黄老头,你太不地道,我们来的时候,我头上还扎着漉酒巾呢。” 话音未落,随后空中便飘出一方葛巾。如今这画中意境纯粹,别说漉酒巾,即便是鹿茸、鹿鞭,都不可能会留在那里。 凌欢笑嘻嘻地,伸手接住葛巾,将它戴在头上,跨出了画中世界。此次画中经历,收获颇为巨大。除了魂海内的绘画种子巨变外,修为也被最后那光团,提升了一个大层次。 特别是此前,他一直感觉无从下手,也最为头痛的,所谓超级魂生的感悟,这一刻,在他吸收了光团的能量后,竟莫名其妙地有了进展。 三个原本互不从属的魂人间,居然隐隐有了种神秘的联系,相互间似已存在血脉相连的感应。 他有了种通透之感,欲成就不灭金身,说白了,就是三者融合,不仅是魂人,技能也同样如此。就像他之前用着魔琴弹出文字,就是融合的表现。 不仅凌欢收获巨大,连尹幽湄这里,也有了不小的收获。她也同样吸收不少那光团能量,虽然修为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但本源魂力,却成倍的增长,甚至连那个“万箭穿心”,都能催动了。 此刻的书法圣殿内,万千星辰早不知所踪,唯有天空那里乌云盖顶,沉沉压下,其内雷声滚滚,闪电穿梭,似有道家仙劫,即将临近,天威莫测,森森而至,仿佛要碾碎殿内一切生物。 如此异象,连正在收画的倍安平菊,都是愣神,可瞬息间,他的神色大变,眼中露出惊骇之色,骇然惊呼:“不好,这这是书法圣岛第三境书法境,在排斥我们。” 倍安平菊神色再变,露出贪婪之色,瞬间发出苍老之音:“八嘎,不会错,在本尊的记忆中,这些雷云就是书法出世前,对进入此境之人的灭杀。没想到,凌欢他们,竟已顺利闯入第三境。” 在森森天威之下,那些仅存的黑衣杀手闻言,神色骇然,身体更是瑟瑟发抖。对于他们来说,还远没达到,贪求书法的程度,保住小命才是正解。 倍安平菊神色又变,惊惶地道:“太尊,您已夺舍,可不能灭了我的魂念,我这身体太弱,根本发挥不了您的能力。这书法圣殿内的一切,您要,尽管拿去,等机会成熟,我再为您物色合适的身体。” 这次,没见倍安平菊开口,那个苍老的声音,就再次响起:“外面可不是画中,本尊的执念出去便是死路。嚯嚯只要得到书法圣殿的洗礼,再得圣天书的改造,你的身体勉强能用。 “不过,倍安平菊你大可放心,到时本尊会留你一丝意念,不会绞灭了你,终究本尊是倍安家的始祖,对小辈岂能赶尽杀绝。” 倍安平菊面色挣扎,眼神中充满不甘,可似被禁锢,已不能开口说话,身体仿佛已被太尊掌控,挥手间,将已卷了一半的画卷扔向空中,迎着恐怖的雷云而去,竟是要以画卷抵抗雷云。 雷云仿佛被太尊的行为激怒,翻滚时,一道擎天闪电,滚滚而下,这闪电奇异,龙蛇腾跃,似是雷云在掠笔直书,轰鸣间击中画卷。 正迎向雷电的画卷内,突然传来凌欢、那独特的叫声:“我日老子没装逼,怎会遭雷劈。” 与此同时,他握紧尹幽湄的小手,全力展开十步追云,朝着大殿的地面,迅疾窜出,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闪电的轰击。“咔吧”一下,闪电被画卷阻挡,发出扭曲的震鸣。 “书法圣殿的雷云劫凌欢,你快注意观摩闪电,其内蕴含笔意,对你书法修为,有莫大的帮助。”尹幽湄惊呼一声,瞬间提醒凌欢道。 被凌欢握住小手,不知有多少次,唯独此次心情最欢喜。望着凌欢,那拳拳相护的背影,她的心噗噗直跳,若非此刻情况莫测,都想永远如此了。 什么好处,壮阳还是补肾凌欢的鼻端,萦绕尹幽湄那淡淡的体香,耳听殷殷之音,心头急跳,远远跃离倍安平菊等人,一边凝神戒备,一边抬头望天,当真细心观察那闪电起来。 尹幽湄俏脸嫣红,眉目含情,并不挣脱小手,任由那火热的大手牵着,甚至都不看空中,而是凝神戒备,密切关注倍安平菊等人的动向,为凌欢护法。 因她明白,此刻的倍安平菊,已被那太尊夺舍,实力深不可测,她可不想,在凌欢观摩书法时,被太尊袭击。 此时的倍安平菊,可没功夫袭击凌欢,那闪电的恐怖压力,都被他一人承担,毕竟是他在控制富春山居图画卷,况且,他们这些倭人,也是书法圣殿排斥的对象。 雷云劫内的闪电威力,果然极为可怕。倍安平菊虽有至宝画卷阻挡,可在两者相撞时,还是闷哼一声,倒退数米远,方才喷出一口逆血,颤抖立稳。 倍安平菊身受重创,收了画卷,用嗜血的眼神,盯向凌欢,露出沧桑与贪婪之意,竟是太尊,已完全取代倍安平菊,控制了身体。 在画中时,倘若不是凌欢引用画中力量,太尊也不会如此凄惨,更不至于如此马虎就夺舍倍安平菊,这孱弱的身体,若有取舍,凌欢的身体,倒是个不错的抉择。 他身后那些黑衣武士,显然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眼中露出茫然,只是随着太尊的重创,更是露出畏惧之色。 就在太尊退却时,雷云劫刹那翻滚,一道粗大的闪电,雷霆一般,隆隆成形,猛地向太尊等人落下。 凌欢的双眼猛地一缩,这闪电在他的眼中,由千万道细小的闪电凝聚而成,那些细小的闪电,似带着酣畅浑厚的笔意,有的飘逸,有的浑圆,有的苍劲,有的秀隽 如此奇异的景象,使得凌欢这里刹那沉迷,默默临摹,对字意与书法的感悟,瞬息攀升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魂海中的魂书,似受感应,双眼金光熠熠,两手怦然而动,大手如笔、魂力如墨,魂海的空中,随之出现了,由魂力组成的,形态各异的字迹,犹如那细小闪电的笔意。 魂书的手法初时生涩,随之逐渐潇洒自如,到了最后竟是龙蛇飞舞,渐显大家风范,正是凌欢所创的硬笔书法。 此时这硬笔书法,在凌欢的心中,已是融会贯通,自成一体,真正是属于他一个人所有,独特的书法了。假以时日,这书法在他的手中,必能大放异彩。 太尊眼见那粗大闪电,恐怖的令人窒息,转瞬将至,眼中闪过一道阴毒之色,颤抖中,忽然启动,朝着凌欢的方向疾驰而来,竟是要祸水东移,将灾难引到凌欢他们的头上。 第133章:儒道至圣 随着这太尊的到来,那粗大闪电,果然向着凌欢他们的方向,迅速落下。以他的速度,只要能快过凌欢他们,让凌欢他们代他受此一击,就足以逃过这恐怖一劫了。 尹幽湄娇躯一颤,大脑“嗡”地一下,蓝眸中露出绝望之色。以她与凌欢此时的能力,是绝对快不过太尊的,更远逊于闪电的速度。只要被闪电击中,结果就是必死无疑。 她将银牙一咬,眼中露出果决之意,刹那修为爆发,猛地冲到凌欢的身前,让自己直面闪电,深情地凝了眼凌欢,淡然浅笑道:“凌欢,与你相识,是我一生最美的回忆” 凌欢耳听此话,望着那双毅然决然的蓝眸,内心深处,就像有一根琴弦,被轻轻拨动,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却没阻止,而是反握尹幽湄的小手,眼神温柔地望着她,柔声道: “现在谈一生,还嫌太早。我不会让你孤独离去,我要把你藏进手心,慢慢欣赏,要把你含在口中,细细品尝,要把你烙在心底,万世不忘。” 尹幽湄的心跳陡然剧烈,双眸蒙起一层雾气,身子酥软无力,想要抽回小手,都无法办到,甚至连站的力气都没有。如此直白的情话,将她的心都融化了,偏偏有晶莹泪滴落下。 “啊”此起彼伏的惊叫声,打破了此刻凌欢与尹幽湄间,那旖旎且暧昧的气氛。 两人蓦然望去,惊奇地发觉,那道粗大的闪电,不知何时,已分散成千万个小闪电,正向那些黑衣武士,凶残地落去,逼得那些黑衣武士,惊惶中狼狈鼠窜。 “咦”尹幽湄顿时惊诧失声,可当她无意间瞥见,凌欢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紧接着便恍然。 她是关心则乱,这书法圣殿,只对非正常进入者灭杀,在雷云劫的法则中,那些黑衣武士,才是吸引雷电的魑魅魍魉。相对太尊等人来说,她与凌欢才是被承认的,合法存在者。 这也正是之前,凌欢并不阻挡尹幽湄的原因,实际上,只要不是直线阻挡了闪电,他与尹幽湄,将是绝对安全的存在。 “你凌欢你别想岔了,我我没别的意思。”尹幽湄那隐在面纱下的俏脸,火辣辣的嫣红,忸怩地抽回小手,声如莺啼的颤声道。 想起刚才那暧昧场景,尹幽湄就有一种羞涩的眩晕,作为女子,那可是主动对一个男子的,真情流露啊。想想就觉得羞死人了 日啊你还能不叫我想岔倘若再有半个时辰,你不会连最后遗憾都不留,就直奔主题了。凌欢的大手上,余香尚留,那柔嫩的韵味,使得他心痒难耐,不禁失声道: “我没想岔,事实证明,我想的还不够有深度,这儿有没有隐秘的地方,我俩再继续,更进一步,更有深度的研究、研究” “坏胚子”尹幽湄心儿乱跳的剧烈,不仅是声音,甚至连身儿,都在轻轻颤抖,面巾下的一张俏脸,嫣红的几欲滴出水来:“我我是玄教圣女,是不可以” 无敌那个神啊,你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么,罢了,罢了,我这条老命,今天就送给你了。凌欢只觉喉咙火熏火燎,口干舌燥,一双火热的大手,已猴急地蹿了过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刹那响起,打断了凌欢的念想,也算是勉强救了他一条“老命”。 黑衣武士们的修为,跟太尊那老变态,是不好比拟的,散开的细小闪电,呼啸声中,接二连三地击中黑衣武士,这些家伙,有的直接粉碎成灰,有的连惨叫都没发出,便直接消散,无一幸免。 太尊那里,是闪电光顾最多的地方,数不清的细小闪电,向着他滚滚扑去,速度快得惊人。原本他还有心思,围住凌欢两人转圈,希望能祸水东移,可到了此时,已有些绝望了。 这些闪电,目标很明确,压根就不找凌欢与尹幽湄,而是直接针对,他们这些倭人,除非能与凌欢,以及尹幽湄两人形成直线。 可问题是,闪电是从空中扑来,居高临下,除非他们这些倭人,能躲到凌欢两人的脚下去,否则想让凌欢两人扛雷,就如同痴人说梦。 倘若太尊早知,凌欢没有利用价值,哪里还会等到此时,早就暴起发难,先将凌欢与尹幽湄杀了再说。可此刻他被闪电追得,逃命都来不及,想杀凌欢都没了机会。 闪电的速度实在太快,即使太尊已是全力施为,仍旧无法逃脱。见逃无可逃,太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嘶吼一声,透支神魂之力,将画卷抛向空中,彻底打开了画卷。 画卷升空,忽然爆发出刺目光芒,犹如太阳一般耀眼,更是从其内,有山峰、大河直接冲出。 一座座庞大的山峰,一条条惊天的长河,迎着闪电隆隆呼啸而去。太尊竟是以神魂之力,启动画卷神力,对抗闪电那毁天灭地之能。 可他到底已没有力量留在画中,强行启动画卷之力,使得他这里,一口污血喷薄而出,身体颤抖中,戛然住脚,惊惶遥望空中,眼神里隐约有一丝希冀之色。 轰鸣巨响时,山峰与长河,一一坍塌成灰,闪电也逐渐消弭。画卷之力,确实惊人,强大到能毁天灭地的闪电,竟被它消弭殆尽,让太尊逃过了一劫。 不过,太尊那里,却被反噬之力,击飞了数十米远,方才砰然摔落在地,七窍流血,模样凄惨,摇摇欲坠中艰难爬起,望向凌欢那里,神色愈加狰狞。 凌欢大惊,放眼望去,已看不到闪电与河山,所能见到的,只是依然残留空中,那仍是触目惊心的光芒余辉。他望向太尊那里,眼神更是复杂,如此华夏至宝,却被倭人玷污,让他简直难以容忍。 尹幽湄仿佛知道凌欢所想,一把拉紧他的大手,凝重地摇了摇头,柔声道:“不可,这太尊修为深不可测,没有恰当的时机,还是不要夺画的好。况且,雷云劫未散,只怕尚有更加可怕的打击。” 凌欢郑重地点了点头,默然地望向空中雷云。果然,雷云翻滚,闪电穿行的愈加激烈,似在酝酿惊天一击。 须臾,又一道惊天的闪电凝聚,光芒之盛前所未有,超越一切,淹没整个空间,呼啸间,直奔太尊那里,滚滚而去,速度之快,转瞬及至。 可就在这道闪电降临时,凌欢眼睛却猛地一缩,魂海中的三个魂人,齐齐骚动,似对闪电那里无限渴望。这闪电有毁天灭地之能,魂人怎会对它有渴求。 太尊惊骇,感觉连逃走的机会都没,身体颤抖时,深吸一口气,眼中露出诡异之芒,再次祭出画卷,原本就矮小的身体,却突然枯萎,急速收缩的更加小,似在燃烧生命。 “燃烧”太尊满目狰狞地厉喝一声,双眼血丝弥漫,双手抬起,修为隆隆似在捧天。 画卷并未展开,冲闪电猛地飞出,在飞出的刹那,赫然发光,光如岩浆极为炎热,凌空陡地燃烧,与闪电轰然相撞,天空扭曲,大地震动,强大的冲击波,摧枯拉朽地席卷整个空间。 太尊收回画卷时,如遭雷击的闷哼一声,身体狼狈倒飞,手中画卷已是黯淡无光。可扭曲的空中,闪电依旧游离,仿佛失去了目标,又像是在凝聚力量。 凌欢的心跳突然加剧,在他的眼中,空中闪电竟成紫色,其内蕴含玄奥的儒道之意,更有至圣气息,仔细看时,似乎由千万个,笔意各异的“书”字组成。 他双目露出执着之芒,修为全部爆发,逆着风暴,猛地跃向空中,义无反顾地一头撞向,仍在肆虐的风暴中心,那狂暴的紫色闪电之中。 第134章:霸道紫魂 凌欢犹如飞蛾扑火一般,一头撞进风暴中心,让太尊刹那一愣,眼神露出惊愕之色,深处还有一丝茫然。但很快,他的脸色便急速变幻,眼神瞬息露出狰狞,修为猛地爆发。 当凌欢忽然松手,并一头撞进风暴中心时,尹幽湄同样一愣,随即蓝眸中,便露出惊骇之色,惊声阻止道:“凌欢不可” 可她此刻阻止,显得实在太迟,凌欢早已被风暴吞没。与此同时,她的心头突然警铃大作,蓦然回首时,惊见一道气势恐怖的黑影,凶残地扑向凌欢,竟是太尊偷袭凌欢的,追魂夺命之力。 “卑鄙”尹幽湄怒喝一声,眼见出手不及,银牙一咬,蓝眸中便露出一抹决然,奋力跃身,冲向了太尊那阴险至极的一击。 “嘭”的一声闷响,追魂夺命正中尹幽湄的胸口,强大的撞击力,将她撞得倒飞向凌欢,更是冲进了风暴中心。 凌欢在衣衫烈烈之中,一头撞进风暴中心,暴戾的风暴,迅速禁锢他的修为,肆虐他的身体,疼得他几欲昏厥。可他还是强打精神,义无反顾地,一头撞向那更加恐怖的,紫色闪电。 仍具有毁天灭地之能的紫色闪电,瞬间击中凌欢的面孔。凌欢只觉眉中如同撕裂,身子萎靡的眼前一黑,再恢复视线时,紫色闪电已荡然无存,下一刻,却出现在他的魂海内。 这紫色闪电,在凌欢的魂海内,依旧肆虐,更是变幻莫测,其内蕴含无上儒道,隐约却有他的气息萦绕。凌欢突而恍然,这哪里是闪电,分明是他曾用魂力催动,那把金灿灿的钥匙所化。 当他明白之后,三个魂人似受感召,在盘膝之中,缓缓升空,围绕紫色闪电呈圆形旋转,速度却越来越快。旋转中,闪电逐渐变小,似被吞噬,直至消弭殆尽。 “琴韵悠扬棋定天下书破万卷三者同样都能达到无花无草也飘香”凌欢喃喃自语。他已触类旁通的隐约明悟,琴棋书三道,本就异曲同道,是为君子儒道。 那枚化作紫色闪电的金钥匙,就像一把问道之刀,轰然击碎凌欢思想中某个禁锢,一个全新而神秘的,属于他一个人的,真正的大道之门,隆隆之中开启。 “咔吧”一声,禁锢打破,三个魂人猛地融合,“咔咔”裂响中,魂人最终合一,却成紫色。令人窒息的痛感,刹那席卷每根神经,使得魂人与凌欢的本体,都剧烈颤抖。 蓦然,紫色魂人仰天发出无声的啸叫,发出夺目的紫色之芒,紫芒照亮整个魂海,扩散至凌欢的全身每寸角落,渗透进每个细胞。 随即,魂人便缓缓降临海面,抬头时,眼中有紫芒电闪,眉心处,赫然有一道紫色闪电竖立,隐约间,似有电光闪烁。 凌欢这里,也随之抬头,眼中露出峥嵘之色,眉心间,有道紫色电光一闪即逝,修为更是狂飙直上,一步跨入神秘的,超级魂生之境,此境界独一无二。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之力,在突破之后刹那出现,充斥他的每寸细胞,使得他感受到,超越任何一次突破的,身体,修为,意识,甚至连感悟,都有了质的改变。 这一刻,他如同脱茧而出的魂圣,飘飘欲仙地悬立空中,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有毁天灭地之力,连身外那肆虐的风暴,都在他的气势之下,迅速消弭。 这就是超级魂生的境界了么果然够强大 他的双目刹那睁开,开阖之间,其内有一缕紫芒闪过,开悟中,淡然点头:“难怪魂人对这紫电渴望,原来它竟是突破超级的问道之魂。既如此,那我就叫这魂人,为紫魂吧” 超级魂生这个神秘的境界,在此时此刻,于凌欢这里,悄然绽放,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道,一个锋芒惊天的至圣之道。 他有一种直觉,凭借这书法圣殿内的收获,当他踏出此殿的那一刻,便是魂海内,三大魂道圣殿的超级蜕变时,也是他突破魂师境界时。 恰在此时,尹幽湄被追魂夺命击中,重伤之际,轰然撞了过来。凌欢伸出大手,抱住尹幽湄,瞳孔内刹那紫芒一闪,暴戾的气息滔天攀升,大手挥动时,雷云劫剧烈翻腾。 吞噬了那枚惊天钥匙,促使凌欢这里,似乎具备了某种,开启书法圣殿的奇异能力。雷云劫翻滚时,两道闪电猝然出现,一道带着柔和之力,击中尹幽湄,另一道,却朝着太尊凶残扑去,速度之快刹那降临。 尹幽湄被闪电击中,隔着面巾喷出一口污血,重伤的身体,则奇迹般痊愈,蓝眸中奇异之芒瞬间夺目,整个人妖媚如狐,却又圣洁威严。 两人落下地面时,尹幽湄挣扎脱开那火热的怀抱,小心翼翼地望向凌欢,见他正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芳心急剧跳动。 他,他居然突破了她惊奇地发现,此时的凌欢,跟以往有了不同,身材越加修长,面孔更是俊朗,更多了份妖异的气质,特别是那双眼睛,似有无尽的漩涡,深邃的让人深陷其中。 太尊全身修为刹那爆发,溢出鲜血时,倒卷着翻滚逃窜开来,闪电轰然击中地面,数丈方圆的地面,瞬间碎成齑粉,出现一个硕大的恐怖深渊。 “你你竟能驱动雷云,你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太尊神色惊骇地遥望凌欢,眼中更是露出难以置信。这一刻的凌欢,给他的感觉,仿佛主宰,似乎随手便可碾碎他一般。 尹幽湄回首望向太尊那里,蓝眸中露出愕然,更有不可置信,再回头望向凌欢时,呼吸变得急促。这太尊的实力,即便是她全盛时期,都没把握胜之,可凌欢却挥手碾压。 是啊,凌欢他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可怕的风暴、闪电,都到了哪里,他又是如何能驱动雷云,要知这可是能灭圣的雷云劫啊尹幽湄在震惊之余,甚至有些自艾自怜,望尘莫及之感。 “太尊,我要你死,你是逃不掉的,华夏至宝富春山居图,不是你们这些魍魉,有资格拥有的”凌欢冷冽的盯着太尊,瞳孔里紫芒夺目,双手高高举起,修为毫无保留的霍然爆发。 随着他的爆发,魂海紫魂也随即爆发,一股紫色的魂力风暴,在魂海里倏然形成,带动他的身周,霸道气息席卷四方,向外滚滚扩散。 雷云如受召唤,翻滚时形成紫色风暴,带着一股恐怖到极致的灭天气息,仿佛要灭杀殿内一切奇异存在,滚滚卷向太尊,速度之快匪夷所思,瞬息便将太尊卷入其中。 第135章:返璞归真 面对可毁灭一切存在的紫色风暴,太尊露出骇然之色,尽管修为疯狂爆发,身体却不受控制,如被禁锢原地,竟是不能动弹分毫。 “紫色风暴怎么会这样,只有书法圣殿真正主人,才能真正做到,这凌欢是怎么办到的”太尊呼吸急促,难以置信的眼中,露出一抹诡异之色,嘴角溢出鲜血时,身体再次枯萎,竟诡异的再次缩小。 他原本对凌欢的话嗤之以鼻,可眼见紫色风暴惊天而来,心中唯有惊悚。能够对他太尊口出狂言的,起码是魂皇以上的尊者,可凌欢这个修为孱弱的人,却当真做到了。 “啊”太尊惨叫一声,隐约中,这声音显得年轻,却并不苍老,随即他便被风暴彻底吞噬。 雷云劫内的恐怖能量,竟被他吸收了,莫非他绝对掌控了雷云劫尹幽湄倒吸一口冷气,瞪目结舌间,看向凌欢那里,眼神极为古怪。 古往今来,能闯过书法圣殿第一场景的,那也是值得骄傲,更是绝无仅有的。像凌欢这般,带着她顺利闯进第三场景的,简直就是奇迹,更别说,是绝对掌控圣殿雷云劫了。 太尊兴许不知,在凌欢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尹幽湄却明白,凌欢已是掌控了雷云劫,且还是绝对掌控。 刚才她被紫色闪电治愈了内伤,就是最好的明证,要知那可是强大到,能毁灭一切的雷云风暴,可不是什么疗伤圣品。况且,还有一个更加直接的证明,她的修为在紫电过后,竟离奇的长进了。 紫色风暴随之骤然消失,雷云劫也逐渐散去,而在太尊原本立足之地,却是一片狼藉,空空荡荡的毫无一物。 咦,富春山居图居然不见了凌欢眼中露出深邃之芒,皱眉沉思间,神色极其复杂的,轻声问尹幽湄道:“有没有一种隐术,可以骗过大殿雷云劫,隐藏气息的存在。” “隐术的最高境界,便是魂隐,就像太尊将他的执念,隐藏于富春山居图中一样,能躲过雷云劫的隐术,好像没听说过。”尹幽湄迟疑了一下,摇一摇头,极为凝重地道: “不过,太尊是夺舍了倍安平菊的身体,这种状况,从未听说过,若真有什么能瞒过雷云劫的秘法,倒还真说不清楚。” “秘法肯定有,就是不知他是隐身,还是逃出书法圣殿了。否则,那华夏至宝富春山居图,断然不会消失不见。此物神奇,雷云劫是毁灭不掉的。”凌欢缓缓收回双手,眸中渐渐现出冷意。 尹幽湄展开修为,感知之下,郑重地点了点头,轻声道:“不错,富春山居图莫名消失,只怕与太尊有关,倘若他离开圣岛,我们惟恐要遭他伏击。” 伏击老子那富春山居图的题字中,有我魂力蕴含,只要他敢伏击,就是我夺回宝图之时。凌欢凝重的面色突地一变,嘻嘻笑道: “书法圣殿一旦结束,估计会恢复山清水秀的原貌,此岛犹如蓬莱仙境,刚好适合我们山野合居,你若怕他有阴谋,我们暂时就在此结庐隐居好了。” “什么合居,难听死了”尹幽湄大臊,轻呸了一声,妩媚地瞪了眼凌欢,飞快地扭过头去。 日啊,你这般妩媚诱人,到底是假反对,还是真乐意。凌欢心头痒痒,嘿嘿一笑道:“合居难听,那就野外派对好了,意思都差不多,就是一个真狂野,一个假斯文而已。” 野外排队两个人如何排队,还跟合居的意思差不多。尹幽湄回首,水雾蒙蒙地剜了眼凌欢,娇嗔道:“净瞎说,两个人只有左右、前后,何来排队一说。” 事到如今,连她自己都觉得,在凌欢面前,她似乎变得更容易羞涩,压根就找不到,那曾叱咤风云的圣女模样了。 呃,没想到她比我还前卫,甚至连姿势都想的如此透彻。唉,如此说来,我还是太保守了。凌欢郑重点头,惆怅地叹了口气,虚心道:“对,湄儿你说的对,派对就要注重站位,我涨姿势了。” “坏胚子”尹幽湄那面巾下,俏脸嫣红,白了眼凌欢,转视空中,幽幽地道:“那太尊不知所踪,雷云散去,只怕真正的书法场景要出现了。” 是了,真正的书法场景也该出现了,不知是什么状况,危险应该不会出现才是。凌欢点头称是,也随即仰首望天。果然,在雷云散尽后,星辰闪烁再现,将星空点缀的璀璨无比。 这星空梦幻,每颗星辰都在移动,其轨迹蕴含玄秘奥义,起始模糊,逐渐清晰,似在演示某种神奇的生命轮回。 凌欢的神色逐渐凝重,双目露出深思之芒,大手挥动,竟是随着那些轨迹,有规律的划动起来。 他的动作初时生涩,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圆润自如。他的神情由凝重变得专注,直到忘我,甚至是痴迷。 尹幽湄也发现了星辰的奇异,却无法做到像凌欢那般专注。回首看了眼,太尊消失的地方,无声地叹了口气儿,眼神中,似有一丝痛苦之色。 再望向凌欢时,犹豫中,眼神变得复杂。忽然,她的眼睛一亮,随即露出震惊的神色,在凌欢大手划过的地方,有无数淡淡白色轨迹出现,其内孕育大道之芒。 他,他竟是悟透书法玄机,产生了属于他自己的,真正的书法大道尹幽湄难以置信地凝望凌欢,眼神深处,有欣慰,有激动,甚至还有一丝骄傲,随即慢慢被执着之色占满。 凌欢初时只是一味地模仿、那些星辰轨迹,渐渐在其中发现了规律,开悟出,这是玄女仙子书法的大道,是在演示书法的奥义。更悟出书法的生命,从诞生到辉煌。 不知不觉间,他明白了文字的起源,到甲骨金文再到字体形意从古到今无数种写法,逐渐变成,他自己所模仿的王羲之父子书法,最后定格,属于他一个人的,成熟的硬笔书法。 当他有此明悟时,魂力从指尖自然凝聚,一个个形态各异的“书”字,在空中形成,与空中星辰交相辉映,场景奇异,久久不散,更带着恐怖的威严。 “泼墨化形”尹幽湄无声惊叫:“他竟达到泼墨化形的程度,虽因修为局限,不能让魂力化为墨色,可威压却更重,甚至比我的书法,还要有气势。” 到了此时,凌欢并没停手,而是继续泼墨,空中无数个“书”字,逐渐聚结,一个带着淡淡的墨香,格外巨大的,正楷书字,猝然形成。 此字简朴,光华内敛,没有任何锋芒,却是厚重深沉,又似变化万千,掩盖星空所有华彩,其内有淡淡墨色流溢。 “返璞归真”尹幽湄凝着那字的演变,心中有丝明悟,自身的书法修为,居然霍然提升,于情不自禁间,失声惊呼:“果然是泼墨化形,他竟真的达到如此高度了” 她这一声,犹如火镰,砰然点爆了此字。“咔吧”一声,此字出现一道道裂纹,竟开始碎裂。咔咔声中,星空居然也随之碎裂,大地、苍穹,似都被感染,在剧烈晃动中,寸寸碎裂。 “嘭”地一下,大殿崩裂,无数莫不可见的奇异能量,涌进了凌欢的体内。他魂海内的所有魂殿,竟随之出现了无数裂纹,最终轰然崩溃。在原地,出现了三个紫色大殿,带着神秘,带着厚重。 这三个紫色大殿,琴殿之内,琴音渺渺,棋殿之内,似有千军万马奔腾厮杀,书殿之内,书声朗朗。 紫魂在颤抖中,骤然睁眼,眼中有着兴奋,更有激动,甚至还有点嬉戏,神情复杂,栩栩如生,如同另外一个凌欢再现。 斗转星移,一切消弭殆尽,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如同凌欢,那魂海圣殿的巍峨宫殿,此殿紫色,其内墨香萦绕,有朗朗读书之声阵阵传出。 第136章:李代桃僵 凌欢的魂殿骤然演变,修为猛增,达到超级魂生的巅峰之境,距离突破,只有一线之隔,仿佛只要一点点切机,便能弹指可破。 他的身体在轻微颤抖间,蓦然睁开双眼,瞳孔内紫芒刺目,魂海内形成紫色风暴,快速扩散至身体各处,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滚滚生成,使得他这一刻,气势惊人。 此刻的他,与魂道圣殿,以及紫魂之间,才有了真正血脉相连的联系,圆润的如臂使指,修为之力更是磅礴如海,爆炸性的力量,让他只觉身轻如燕。 瞬息间,他收敛了澎湃的心情,默默凝视眼前那巍峨的宫殿。自从坠落野人岭悬崖下,便经历了接踵而来的巨变,虽然惊险,收获却甚是巨大,更是阴差阳错地,跨进一个神秘的,从未有人踏入过的境界超级魂生境界。 他无法想象,踏进眼前这座圣殿,将会有何凶险,又将发生怎样的变化。不过他却坚信,再从此殿踏出,境界必将真正跨入魂师,无关乎凶险,这是一种傲然的直觉。 尹幽湄眼神复杂地,缓缓走到凌欢的身边,幽幽地轻声道“这就是书法圣殿最后一道,真正的圣境了,圣天书就在这里,多少年了,天下人所梦寐以求的圣天书,一直无人能见。 “就连我们圣教,一向不问世事的崔长老,都为了此书,对晋王势力入侵圣岛,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其诱惑力之大。凌欢,你还是赶快进殿,将圣天书收了吧。 “虽然你是在短时间内,就突破至最后一个场景,使得其他势力,没有反应的机会,但书法圣殿开启,天下必有异象,其他的势力,必将蜂拥而至,只怕未知的危机,将会接踵而来。” 凌欢默默点头,虽然他对圣天书没有概念,但书法圣殿前三大场景,都给他带来了巨大收获,最后圣天书这个重头戏,岂会太弱,对此,他有了势在必得之心。 “湄丫头,你又在背后,说老夫什么坏话呢。”一个苍老的声音,蓦然在两人的身后响起,这个声音来得突然,使得凌欢他们大吃一惊,卒然回头。 在两人的眼里,这是位须发皆白,皱褶深深的布衣老翁,浑身带着湿气,从海天的远处飘然而至。此人面色红润,修为莫测,虽然苍老,却无斑无点,正是凌欢曾见过的,崔氏三姐弟的大老祖崔老怪。 “崔老怪,你敢偷听本圣女说话,就不怕我将你的胡子,全都拔光么。”尹幽湄身儿一僵,却毫不尴尬,而是咯咯一笑,盯着崔老怪,玩味地道。 “呃老夫的胡子,是万万拔不得的。”崔老怪猛然住脚,伸手捋了把已是稀疏的,一片银白的胡须,怯怯不敢上前,立于原地讪讪地道:“这不能怪老夫,是你的话声实在太大,又不隐蔽,老夫才在无意中听到。” 凌欢面色古怪,瞬间被雷的外焦里嫩,差点没笑喷。他没想到,在自己的印象中,一向是桀骜不驯的崔老怪,在尹幽湄的面前,竟会如此小意儿,简直到了胆战心惊的程度。 他又哪里知道,崔老怪是看着尹幽湄长大,在自己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对聪慧可爱的尹幽湄,打小就当至亲小辈宠爱。 可尹幽湄自小就有魔女潜质,对他的胡子兴趣很大,没少拔过。对此,崔老怪那可是吃过很多亏的,因此,尹幽湄一提到胡子,他就胆战心惊。 崔老怪心情正自不爽,眼见凌欢在一旁,竟是神色古怪,似乎在偷着乐,不禁怪眼一翻,怒不可遏地道:“凌欢,你小子笑什么笑,老夫很好笑么。 “哼,在圣岛时,老夫就跟你说过,老夫对这圣天书,那是势在必得,你小子也答应帮老夫寻取了。可如今,你小子却抢先一步,莫非想私吞老夫的圣天书不成。” “再说,你在老夫的宝殿内,已经相过妻了,算是老夫的晜孙晚辈,有好东西,理当先孝敬老夫才对,怎能招呼都不打,就当啥事也没发生一样么,简直太没良心了。” 相妻尹幽湄满头雾水,在凌欢与崔老怪的脸上,来回巡视,弄不清两人究竟有什么秘密。此前,在圣岛之上,虽然尹幽湄一直隐于暗中,对岛内所发生的事,也都很明了。 不过,由于崔老怪的实力高深,她并没过于接近玄寨大殿,对凌欢与崔老怪,在大殿内下棋的经历,并不知晓,此时乍然听到相妻,这个敏感字眼,顿时有些反应过激起来。 听了崔老怪的话,她那面巾下的神色复杂,沉默片刻,便忍不住怔怔凝着凌欢,一字一顿地幽幽道:“什么相妻,我怎么没听说过,凌欢,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能发生什么,老子太优秀,这老妖怪像苍蝇一般,盯上了呗。凌欢砸了砸嘴,神色格外腼腆地道:“也没啥,就是崔老怪见我纯洁善良,请我为他两个晜孙女保媒,与我两兄弟相妻。”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尹幽湄恍然,眉眼间刹那露出妩媚的笑意,扫向崔老怪,拖长了音调,诡谲地道:“崔老怪,欢哥儿说的可是真的” 欢哥儿有情况,凌欢与圣女肯定有状况。崔老怪老脸姜红,鼻息咻咻,眼神怨毒地瞪了眼凌欢,心中极为忐忑,却只好硬着头皮,满脸赔笑地上前两步,小意儿地对尹幽湄道: “那个,相妻确有其事。当时在我的宝殿内,老夫忽然有后,兴奋之下一不小心,就着了凌欢这小家伙的道儿,下象棋变成了相妻。不过” “不过什么呀”尹幽湄眼神诡异间迈出一步,撵动着修长的手指儿,声音酥酥地,朝崔老怪玩味道。 崔老怪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白飒飒的胡须与长眉,根根倒立,颤巍巍中,霍然退了一步,盯着尹幽湄的修长手指,神态惊恐地,嗫嚅着怯怯地道:“那个,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见到凌欢,那两个所谓的兄弟呢。” 老子将象棋说成相妻你这个为老不尊的老怪物。凌欢瞠目结舌地,望着这对活宝,压根无法理解,崔老怪一副格外乖蹇的样子。要说尹幽湄像个魔女,那还是首次在密林时,那个砍头魔女的形象。 如今的尹幽湄,似乎很乖巧,至少在他的面前,十分女人,缘何崔老怪竟是如此惊惧,甚至夸张到,连自己晜孙女,所谓的幸福都不顾的程度。 他那又知道,尹幽湄对崔老怪,不但有拔胡子的罪恶历史,而且在尹教主的支持下,还一直拿崔老怪练功,特别是狐媚的邪功,长年累月的积累下来,崔老怪早就有心理阴影了。 “哦”尹幽湄喃喃一声长叹,咯咯一笑,唏嘘地道:“原来是这事儿,没关系,欢哥儿那两兄弟我认识,他们是邗县军所的正副千总,如今是东海备倭军的千总统领。 “刚好驻扎在苏浙一带,距离这里不算太远,崔老怪你若想见,我便为你安排。不过,这两人你不见也没关系,我见过,两人都是大唐很优秀的男子,绝亏不了你老崔家的女儿。” 咳咳,她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居然知道我说的人,就是王贤德与屈东来,而且还知道他们,都已调到苏浙沿海了。凌欢震惊地瞪着尹幽湄,险些发生突发脑溢血状况。 虽然凌欢知道,在鲁花与王贤德的帮助下,屈东来迟早会成为王贤德的副手,可屈东来是否得到任命,连他都不知道,毕竟,那时他已以身为饵,身陷野人岭了。 到了此时,凌欢才真正对玄教,特别是玄教外宗的恐怖能力,有了一个非常直观的印象。难怪晋王会对玄教势力如此垂涎,谁拥有了玄教,谁就拥有了绝对的主动权。 呜呜老夫的晜孙女幸福啊,这凌欢简直太邪恶了,居然跟湄丫头有纠缠,老夫哪敢再将晜孙女送上去。崔老怪含怒抬头,冲凌欢狰狞喊道:“凌欢,老夫要切了你的”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个沧桑的声音,猝然间,歇斯底里地嚎叫道:“凌欢,老夫要切了你的四肢将你碎尸万段。” 第137章:万箭穿心 这个声音杀意森森,来得格外突然,彻底掩盖了崔老怪的声音,使得凌欢三人陡然紧张,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的气息。 凌欢他们,霍然望去,从远处急速奔驰而来的,是两个杀气腾腾的黑衣人,一个是身材极其矮小的青年,此人独臂,枯瘦的皮包骨头,完全没了人形,给凌欢与尹幽湄的感觉,似曾相识。 另一人是黑衣中年,生的极为壮硕,满脸虬须,面色黝黑,身材也不算高,但气势却极为彪悍,眉眼间都带着浓浓的血腥气,一看就是个,手中有无数人命的悍匪。 眨眼间,这两人便到了眼前,其中那独臂青年,站在凌欢身前数十米远,怨毒地睨着凌欢,切齿冷哼道:“凌欢,这次你没有外力可借用,老夫要将你挫骨扬灰。” “你是太尊”凌欢与尹幽湄,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道。 到了此时,两人才恍然,原来这瘦小的独臂青年,竟是夺舍了倍安平菊的太尊,难怪从一开始看到,就觉得似曾相识的呢。 “嚯嚯不错,老夫正是太尊。凌欢,你让老夫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老夫会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生不如死。马上,老夫就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矮小的青年果然是太尊,闻言,森森盯着凌欢,阴阴嗤笑道。 “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太尊,你用倍安平菊的魂死,再加燃烧生命,骗过了雷云劫,侥幸逃过一条狗命,就是不知,修为还剩多少”凌欢的嘴角微微上翘,不屑地嘲讽道: “识相的话,赶快将华夏至宝,富春山居图交出,老子可能会留点颜面,给你留个全尸。”他在说话间,霍然迈出一步,微微一顿,一副风轻云淡,大大咧咧的样子。 “小子,你太嚣张了,竟敢与倍安家的太尊如此说话,就不怕汪爷我削了你。”那个黑衣壮汉,傲然行至太尊的身边,不等太尊开口,便极为嚣张地抢先道。 “汪爷你是海寇头子汪六斤”尹幽湄与崔老怪,几乎同时愕然开口道。 这所谓的海寇头子汪六斤,是海寇中,最大一支海寇的首领,手下都是与真倭相似的亡命之徒,与倭人来往甚密,几乎垄断了大唐与倭国间,所有的海路贸易,行事缜密却很猖狂。 据说,此人修为极为高深,杀人如麻,是个十足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行踪却极为诡秘,极少到内陆活动。即便像玄教这种,对情报搜集极为恐怖的存在,对此人也是知之甚少。 “咦,你们是谁,居然认出汪爷的身份,那么,说不得,汪爷连你们一起灭了就是。”这黑衣中年,果然是汪六斤,闻言,蓦然瞪起牛眼,带着丝惊讶,森森地道。 “呵”太尊淡淡地轻笑了声,摆了摆手,朝崔老怪鞠了一躬,抬头正色地道:“想来,这位朋友便是玄教崔长老了,老父是倍安家的太上尊者,对崔长老可是如雷贯耳。 “今日,是老父与这凌欢,以及尹幽湄讨债之时,希望崔长老你能袖手旁观。毕竟,你已与玄教划清界限,投奔了晋王,而晋王与我倍安家也有源远,大家是朋友,而非是敌人。” 那汪六斤闻言一愣,在他的印象中,莫说这太尊,即便是倍安平菊,也都是狂傲之辈,何曾见过他们,对人表现出如此的礼遇,这使得他对崔长老,不禁刮目相看起来。 崔老怪眼神里闪过一丝奇异之色,玩味的扫了眼,凌欢与尹幽湄,朝着太尊无声抱了抱拳,默默地向后退出数步,并不出声。可他的态度,却将意思表达的十分清晰,你们的事,老夫不参与。 这个狡猾的老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凌欢瞪了眼崔老怪,便霍然看向太尊,声音很慢,但神情却很是认真地道:“太尊,你不但间接杀了自己的小辈,而且还夺取了倍安平菊的记忆,就不怕成为倭人公敌么。” 太尊这种行为,与大唐人所说的,欺师灭祖极为神似,只不过是祖灭孙而已。对此,凌欢有绝对的把握,猜测太尊是灭杀,并融合了倍安平菊的记忆。 “嚯”太尊肆意嗤笑道:“简直是迂腐,在我大倭国,人人崇拜英雄,像老夫这样,只会被当作英雄,哪有你们大唐人这般,如此的食古不化。少废话,赶快跪地伏首吧。 “不过,老夫倒是小觑你了,居然以魂生之境,弄出圣光出来。倘若你识相,伏首乞怜,将圣光的秘密说给老夫,老夫还可以饶你不死。” 倭人的行为与思想,与华夏人大相径庭,对此,凌欢比谁都清楚。只是不曾想,在这个世界,倭人竟无耻到如此卑劣的程度,英雄居然用实力,而非是道德来衡量。 这老匹夫,果然融合了倍安平菊的记忆。凌欢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太尊,仿佛才认识他似的,许久,方才嘻嘻一笑,缓缓地道:“咳咳,我险些忘了,你们倭人犹如禽兽,长幼不分,可以彼此共享的。” “八嘎”太尊怒不可遏地狂吼一声,抬头时,双眼赤红,森森地看着凌欢,修为猛地爆发,身子一晃刹那冲出,在冲出时,身影却骤然消失,仿佛化在了空气之中。 “无影”尹幽湄蓝眸一缩,修为猝然澎湃,双脚震动时,身影犹如利剑,刹那挡在凌欢的身前,戳指前方,凝然疾呼:“万箭穿心” 虽然她的修为,尚未完全恢复,但这万箭穿心,却是刚刚从书法圣殿中所得,其内蕴含恐怖的儒圣气息。 即便是这种隐身偷袭的方式,在此法面前,也是无所遁形,只不过消耗魂力甚巨罢了。尹幽湄在使出此法后,面巾后的俏脸,刹那苍白,连身子都显得摇摇欲坠起来。 尹幽湄的身前,瞬息出现了,数以千万计的可怕箭矢,“啾”地一下,带着毁灭天地之意,带着奔雷之势,射穿前方,更如同撕破虚空。 “不好”那汪六斤发出一声凄厉惨叫,用尽全部修为,仓惶滚向一侧。他虽狂妄,可并非无知,以他的修为,能勉强逃过此劫,就算幸运的了,哪敢直接对抗。 也许尹幽湄的目标,并非是汪六斤,在狼狈之中,汪六斤勉强躲过箭雨,可是箭矢太多,威势太强,最终,他还是被数枚箭矢洞穿肢体,勉强躲过毙命的危机,却也伤的不轻。 与汪六斤不同,万箭穿心的直接目标,便是隐身的太尊,正面的箭矢,在声雷滚滚中,似在燃烧。 空气发出可怕的撕裂声,在这撕裂声中,凌欢前方十步左右的空气中,骤然涟漪乍起,一声惨叫传出,大地爆裂形成深坑,从深坑中,忽然滚出一个浑身浴血的黑影,其状十分惨烈。 这逃窜出来的黑影,正是隐身的太尊。此刻他极为狼狈的逃到一边,身上多处被利箭击穿,却都不是致命要害。 此人极为狡猾,在尹幽湄修为爆发时,他便感到森森威压,想也没想,便立即破土而下,想要隐身地下,躲过被万箭穿心的厄运。 可万箭穿心实在霸道,即使他反应够快,躲过了绝大多数利箭,却仍旧被少数箭矢击中,伤势比那汪六斤,还要严重百倍。 凌欢早在太尊爆发时,便蓄势待发了,此时,眼见太尊重伤,哪能放过痛打落水狗的绝佳机会,双脚一震,诡异一笑,暴喝一声:“炮打隔子” 他竟是与当初那彭千总一样,选择极为隐蔽的地下方式,发出棋力攻击。此招极为阴险,却是格外有效。 太尊骇然,双脚震动时,猛地向空中窜去。相对于他来说,虽然凌欢的修为不高,但在书法圣殿内的经历,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阴影,他压根不敢小觑,凌欢的打击力。 凌欢见此,并不惊讶,反倒是笑意更加森然,瞳孔内紫芒一闪,忽然振臂暴喝:“爆” 第138章:摧枯拉朽 炮打隔子虽然隐蔽,但与可怕的高手交手时,其威力却不大。凌欢所谓的炮打隔子,压根就是虚招,是他虚张声势的表现,那太尊却是不知为计,果然中招。 其实,他真正的杀招,却在空中等着太尊,等那太尊恰好跃到空中,身形变老,无法借力时。他忽然引爆了,早就悄悄发出的,淡白色的磁力棋子。 棋子色淡,更没杀气,若不刻意观察,很难发觉。凌欢的真正目的,并非击杀,而是爆破,这是当初跟冷残阳较技,伤了冷素素时,所触发的灵感。 180枚白棋,其内蕴含超级魂生的最强威力,全都集中在太尊的面门,心脏,以及下路要害部位,猝然爆破,威力着实吓人。 在凌欢那森然暴喝下,“嘭”的一下,全部炸开。仓促之下,太尊是避无可避,唯有竭力曲腿挡住下身要害,再伸手遮住面孔,猛地扭转身体,意图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 可他只有一只胳膊,且又修为大损,最为重要的是,身在空中,压根无法借力,勉强躲过,并护住上下两处要害,胸口却是空门打开,一声惨叫中,血雾弥漫,他砰然坠地。 相对于他来说,凌欢的修为虽不算高,但在这没有天地灵力可借用的孤岛之上,此举对他,也是致命的。 原本一直默然静立后方,笑眯眯旁观的崔老怪,在此时,却卒然爆发修为之力。他的人如同出鞘的宝剑,刹那冲到太尊的身前,大手已是刀锋飒然,指向那太尊,暴喝一声道:“追魂夺命” 在他的指尖,一个巨大的刀字,凝然出现,带着毁灭的强悍气息,凶残地扑向太尊。此招是他最强杀招,也是他坐等到此时,所期待的最佳时机。 莫说与尹幽湄的祖孙之情,即便站在玄教的立场,他都绝不可能袖手旁观。况且,他还曾因凌欢的恩惠,而修为精进,又怎么可能会弃之不顾。刚才那样,只不过是麻痹敌人而已。 外界并不知道,深不可测的尹教主,已神秘现身。人人都以为,他崔老怪投奔了晋王,可他自己却清楚,玄教有尹教主在,依旧是世上最可怕的势力。可笑这太尊,机关算尽,到头来却砸了自己的脚。 如此近的距离,又是堂堂魂尊的最强杀招,太尊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实力大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逃过这一劫,几乎是必死无疑。 可所有人,都小觑了太尊,此人存在不知多少年,心机极为深沉,身藏无数的诡异秘法,修为则更是深不可测。在此危机关头,他双眼赤红,蓦然抬头,咬牙喷出一口血雾,森森暴喝: “血色山河”他在暴喝的同时,甩出秘藏的富春山居图,宝图似被那团血雾触动,瞬息绽放,无数血色山峰,长河,滚滚而出,带着一股恐怖到极致的气息,隆隆冲向那巨刀,向着崔老怪碾压过去。 “残血”崔老怪双眼猛地一缩,骇然惊呼一声。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仓促间,根本无法避逃,唯有修为爆发,在身前形成一道强悍的保护墙,尽量减少伤害。 也唯有崔老怪,这种超级老妖,才知道这所谓的,残血的厉害。此法失传多年,据说,是某位即将突破圣境的,魂皇所创,是一种牺牲修为,燃烧生命力,两败俱伤的邪恶功法。 这位魂皇,在即将突破魂圣时,被人突然袭击,悲愤之下,祭出此法。最终,他与偷袭的人同归于尽,在弥留之际,他将此法留存了下来。 而他当时所用的,正是眼前这副富春山居宝图。只是没想到,这太尊不但得到了宝图,还得到了此法。恰恰在此紧要关头,太尊祭出了此法。 “老怪小心”尹幽湄骇然惊呼,冲出时,修为轰然爆发,抢在冲击前,又再次在崔老怪的身前,用魂力构建一道霸道的防御。 这些状况,几乎是在眨眼间发生,凌欢压根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应,两道可怕的力量,便轰然相撞,发出一声震天巨响,空间刹那扭曲。 扭曲中,霍然出现一道红白相杂的,可毁灭一切的恐怖风暴,滚滚间,将太尊与崔老怪,甚至连尹幽湄,都吞噬进去。 闷哼声中,崔老怪与太尊,被恐怖的风暴,以及反震之力,撞飞数百米远,砰然坠地,翻滚不休。连尹幽湄都受反震之力影响,倒飞出数十米远,才力竭坠地。 不等凌欢反应过来,早就窥准时机的,那海盗头子汪六斤,便在眼神复杂间,凝然爆发,无声地向着凌欢,偷偷袭击而来。 他是中阶魂师的实力,一向横行无忌,但刚才凌欢,奇袭太尊的那一幕,对他的震动很大。为求全功,他以超出凌欢的强大实力,却悍然发动了偷袭,这也是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总结出的无耻经验。 不乘着尹幽湄他们,与太尊纠缠之际,快速击杀凌欢,等他们回过头来,他汪某人,只有遁逃的份儿了。至于太尊是死是活,又与他汪某人何干,彼此只是相互利用而已。 倘若机会合适,他不介意活捉凌欢,毕竟,对圣光的秘密,他也是垂涎欲滴的。 可他即便是采用了偷袭的方式,却仍是想当然的小觑了,凌欢的真正实力,并没毫无保留的痛下杀手。在他想来,自己堂堂大魂师,用偷袭的方式,对付一个小魂生,那不是手到擒来。 再说,这里又没有天地灵力借用,消耗了魂力更不能补充,保留一点余力,对付尹幽湄与崔老怪,这两位真正可怕的敌人,才是正经。可他那又知道,凌欢这个小魂生,那可是世上绝无仅有的,超级魂生。 尹幽湄被风暴波及,撞飞之后,虽也震伤了内腑,但行动却依然自如,坠地时,修为运转,单腿落地,弹身而起。随即,她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就疾驰向崔老怪,颤声道: “崔老,您还好吧,伤到哪儿了。”她的蓝眸中,水雾弥漫,一颗心儿,紧紧地揪着。在这一刻,才真情流露,表现出,对崔老怪的那份祖孙之情。 “呸”崔老怪颤抖站起,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吐了口血水,却又如同野狼一般,凶残地扑向太尊,头也不回地丢了一句:“我老人家,还没喝湄丫头你的喜酒,可没那么好打发的。” “你你这老不死的老妖怪,居然敢拿本圣女开心,看我不拔光你的胡子。”尹幽湄双眼一亮,也随后兴奋地冲向太尊,面巾后的俏脸微红,却是妖娆一笑,脆声威胁道。 两人快乐的斗嘴,手下却没有闲着,而是修为鼓动,凶悍的发出书法魂力,遥遥击向远处的太尊,合二人之力,誓要将这太尊彻底灭杀。 太尊此次虽然逃过一劫,却付出了巨大代价,残血,不但使得他更加枯萎,修为暴退,而且还被反震之力,与风暴之力双重击中,受到了重创,老命去了一大半。 正自地上挣扎,惊见尹幽湄与太尊合力杀到,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全力应付。只是他没有意识到,那富春山居图,已被震飞出去,他并没来得及收回。 在他全力对付尹幽湄,与崔老怪这两大高手,合力一击时,掉落在远处一角的富春山居图,却诡异地迅速飞起,悬浮中,向远处急速而去。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这一幕,唯有尹幽湄或有所感,扫了眼富春山居图的方向,隐约间察觉到,空气中似有涟漪出现。她的眼神中,露出复杂,还有一丝痛苦之色,最终却黯然一叹,冲向太尊那里。 凌欢在崔老怪,与尹幽湄被击飞时,便准备冲出了,可霍然间,感觉头皮发炸,没有任何的犹豫,十步追云迅速展开,不退反进,猛地向斜前方冲去。 他在冲出时,眼角的余光惊觉,一道辉光擦着他的身体,呼啸而过,若躲闪的慢些,只怕会被洞穿身体。 他凝神看时,却发现,是汪六斤用魂力偷袭,不禁勃然大怒,双目紫光暴闪,霍然暴喝一声:“星罗棋布” 与此同时,圣剑秋水蓦然出现在他的手中,带着超级魂生巅峰的最强实力,带着森森寒意,悄然跟随。 在宝剑与凌欢之前,无数黑白棋子,甚至还有象棋子儿,犹如万千陨石,带着可怕的威势,呼啸扑向汪六斤,速度之快,一瞬直接冲至汪六斤的身前。 汪六斤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偷袭,不但没有成功,反倒招来杀神。他眼见万千棋子呼啸而至,彻底怒了,他觉得自己这高手的尊严,已被严重挑衅,低吼声中,再无保留。 “黯然” 他修为全面使出时,双眼露出疯狂之意,终于用出了最强杀招。此招使出,他近乎一半的魂力,便瞬息消耗一空。可他却不在乎,此刻,他已彻底疯狂,若不当场击灭了凌欢,自己的颜面何在。 他的黯然,没有魂器的出现,只有魂力辉光,却依然气势惊人,轰鸣间,摧枯拉朽,碾压所有临近的棋子。哼,修为如此不堪一击,也敢在汪爷的面前放肆,汪爷定要碾碎你。 可随即,他的瞳孔陡然收缩,神情露出恐惧至极的骇然之色,毫不迟疑的急速倒退。 第139章:不灭巅峰 汪六斤黯然之力使出,碾压了凌欢的星罗棋布,心情不禁缥缈,对凌欢的修为极为鄙视。他料定,碾压了凌欢的魂力招数后,便是碾碎凌欢的身体了。 可在下一息,他那缭绕的美妙心情,陡地崩溃,唯有震惊与骇然,浑身如坠冰窟地头皮发紧,仓惶后退,比来时还要疯狂。 他震惊地看到,在自己所谓的碾压之后,却是凌欢疾驰而来的身影,以及那把带着森然寒气的宝剑。这剑尖有一丝丝紫色电光萦绕,此电光的气息恐怖,摧枯拉朽,直接一路碾压。 “这这哪里是什么小魂生的修为,分明可以碾压初阶魂师”汪六斤难以置信地惨叫一声,将修为发挥到极致,疯狂退后。 若他之前,没有用过黯然之力,此时面对凌欢这一击,足以应付,可如今魂力用了过半,再想硬扛,简直是自找死路。 况且,他此刻招式也发出,已成骑虎难下之态,陡然变招,黯然的反震之力,足以令他崩溃。 想逃,没那么容易。凌欢好不容易才逮住机会,哪会轻易放过汪六斤。 在疾驰之中,他的双目露出森森寒芒,修为之力则再度提升,十步追云在迈出时,诡异地绕过黯然,速度之快,转瞬及至,出现在汪六斤的面前,剑尖带着紫芒,倏地刺向对方。 汪六斤大脑“嗡”的一下,震得眼冒金星,觉得大脑有些空白。他从未想过,凌欢能躲过黯然之力,再度追杀自己,那可是自己的最强杀招啊,简直没天理了。 就在宝剑的剑尖将临之际,汪六斤是极不甘心地怒吼一声,忍住肉疼的心酸,切断与黯然的联系,修为滔天而起,挥手间,一道乌光闪电扑出:“汪爷和你拼了” 咦,此人虽是真正魂师,可也没到泼墨化形的程度,魂力怎会是墨色的。凌欢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不等看清来袭的乌光,便本能抛出宝剑,十步追云全速展开,迅速躲避。 躲闪之中,他瞥见那乌光,并非是迎着秋水宝剑,而是直扑向自己的面门而来。一股膻腥的气息闪电而至,他在险之又险中,躲过了那乌光的奇袭。 倘若他反应稍微慢了一点儿,后果将不堪设想。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等到完全看清,那乌光的真面目时,则彻底惊呆了。这哪里是什么魂力奇袭,分明是一种从未见过的,黑色蛇形生物。 之所以如此说法,因为这来袭之物是个活物,在他躲闪中,竟如影随形地扑了过来。且与他所见的蛇,极为神似,却又不是地球所见的,任何种类的蛇。 更为可怕的是,此物没有翅膀,却能在空中自由穿行,速度快得惊人,无论凌欢躲到哪里,它都能急速扑来,若非凌欢有奇异的十步追云步伐,早就惨遭咬中了。 自从他来到这个神奇的世界,除了在神话曲谱幻化空间内,遇到奇异生物外,现实中,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地球从未见过的诡异生物。 从此物所带的膻腥气息中,凌欢很容易便辨别出,此物是有剧毒的。 “不好”凌欢猝然惊叫一声,一想到剧毒,这才猛然想起,自己从初见此物时,便已嗅到了膻腥的气息,那岂非是,已吸进不少的毒素了。 咦,我怎么没感到眩晕,莫非这毒物毒素不强。可也不对,看这汪六斤慎重的样子,此物肯定是他的杀手锏。凌欢不敢大意,在闭住呼吸时,修为高速运转,疏通血脉。 与此同时,一枚魂力棋子幽幽出现,迎着那毒物,狠狠撞去。那毒物躲闪不及,倏然张开大嘴,竟一口将棋子吞噬。 凌欢双眼一亮,现出淡淡的冷意,奔走中,骤然一声暴喝:“爆” 这方法他刚刚用过,那是针对,实力深不可测的太尊,用奇袭的方式。正是此法,才是造成了太尊,自此,被动挨打的凄惨局面。 “乌芒小心”汪六斤在忙乱之中,惊见此景,骇然示警道。他是做梦都没想到,乌芒在咫尺之间暗算凌欢,都没成功,如今反倒威胁到乌芒的安全,这令他越发惊恐不安起来。 此前,他在抛出,这叫乌芒的生物后,随即便伸手,抓向秋水宝剑的剑身。在他的手上,不知何时,赫然戴着一个黑色,造型奇特的,奇异手套。 这手套黑的深沉,带着诡异的黑芒,隐隐有一股让人心悸的气息,砰然抓住剑身。宝剑震鸣,紫光大盛,一时间,紫光与黑芒交错,空间扭曲,发出刺耳的蜂鸣。 此时凌欢对秋水宝剑,控制力极弱,宝剑被汪六斤一把抓住,颤动之下,竟无法寸进,两下里形成僵持之局。 可汪六斤那里,看似轻松,面色则极是惨白,整个人刹那萎靡,瑟瑟颤抖间,咬牙坚持。 他没想到,几乎完全失去凌欢掌控的秋水宝剑,竟有如此威力,要知他这手套,可是一件宝物,也是他的魂器,是他得以走到今天,隐藏最深的秘密。 而就在这僵持之下,他震惊地发现了,自己发出的另一秘密武器乌芒,竟生吞了凌欢的魂器、棋子,心神轰鸣间,立即出生示警。 此前,他曾亲眼所见,强悍如太尊这般强者,也被凌欢用这种棋子袭击。以棋子那恐怖的破坏力,自己的乌芒只怕危险了。 这乌芒是一种奇异毒物,见血封喉,只要有一点魂力支持,便能在空中,快如闪电的飞行很久。此物是汪六斤赖以生存的秘宝,可不愿意,眼睁睁被凌欢击杀。 一声闷响传出,乌芒身体一震,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身体颤抖间,一头栽下。可在中途,它的身体,却猛地一顿,硬是受住了这次恐怖打击,竟奇迹般再次浮起,森森盯着凌欢,凶残地冲了上来。 汪六斤见状,松了口气的同时,不敢再有分心,而是再次修为转动,持着手套的大手,用力甩动,欲将秋水宝剑甩飞出去,然后与乌芒合击凌欢。 我日,这毒物竟是如此可怕,连魂力爆破都能扛住,老子倒是小瞧它了。 凌欢在皱眉间,双目现出执着寒芒,魂海内的魂殿与紫魂,同时紫芒大炽,一股前所未有的气息,瞬间呼啸而出,在他的身周形成风暴,在这风暴之中,他的身影犹如闪电,一闪即失。 等他再次现身,已是诡异地出现在,汪六斤的身前。他的一只大手,正抓住秋水宝剑,眉心处闪电隐现时,冷冷暴喝道:“不灭金身之力” 在他的暴喝声中,秋水圣剑上紫芒暴闪,发出嗡嗡震鸣之声,带着恐怖至极的强悍气息,向着汪六斤那里,直接碾压而去。 “我日,你你竟还有余力爆发”汪六斤头皮发麻地,骇然惊呼。他明白凌欢这不是隐身术,而是速度快到极致,所产生的诡谲视觉效果,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惊恐。 这是小小的魂生,能够达到的高度么。汪爷我奋斗多年,也望尘莫及,这特么,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中阶大魂师啊。 “乌芒帮我”他凄厉吼叫的同时,魂力高速运转,全力抵挡宝剑的碾压之势。 诡异的是,那乌芒毒物似真听得懂,他话中的意思,“嗤嗤”尖啸间扭动身躯,以前所未有的急速,朝凌欢后背呼啸而来。 你热老子更热,老子还烈焰焚天呢。凌欢全然不顾身后来袭的乌芒,深吸一口气儿,双目露出奇异寒芒,双手握剑,全面爆发时,挺剑就刺:“去死吧” 第140章:土豪的狂放 在凌欢全力的冲刺下,汪六斤发力抵抗,可脚下却踉跄倒退,身体更是颤抖。他的双眼刹那露出血丝,神色狰狞时,咬牙坚持。只要他能坚持两息功夫,乌芒就能赶到,必定咬破凌欢的喉咙。 凌欢与汪六斤,就像两只对角的蛮牛,全力对抗,黑手套与秋水圣剑间,发出刺耳的金属呻吟声,一时间,竟是谁也无法突破对方的防御。 仅仅瞬息间,一股腥风就猝然而至,黑芒闪过,狠狠扑向凌欢的颈项。汪六斤与乌芒间,似有着诡秘的联系,乌芒果真张嘴,凶残地咬向凌欢的喉咙。 老子等的,就是你这毒虫的凶残。凌欢的嘴角,泛起一丝诡谲的笑纹,修为运转时,猝然收了宝剑,身形一晃,已是躲开了乌芒的袭击。与此同时,他忽然收了宝剑。 汪六斤只觉眼睛一花,对面所有的力道,都陡然消失。他一时收手不及,重心严重失衡下,踉跄地朝前冲去。还未等他重新找到重心,一股腥风扑面而至,那乌芒随之扑到。 “回去”汪六斤心中一沉,顿时明白凌欢的用意,眼中却泛起不屑之色,朝那乌芒一声暴喝。与此同时,一股奇异之力,从他的身上爆发,直接控制乌芒那里。想让乌芒误伤汪爷,简直痴人说梦,汪爷我自有控制乌芒的秘术。 原本凶残冲来的乌芒,在汪六斤的暴喝声中,竟诡异一顿,细长的身体刹那扭曲,当真调头朝凌欢的方向扑去。不过,这次它的身体,似乎不再像此前灵活,气势更是大减。 老子等的,就是这一刻。凌欢冷冷一笑,双眼露出锐利之芒,不退反进。他在突进时,修为隆隆而起,蓦然挥手间,宝剑划过一溜寒光,朝着那乌芒的七寸狠狠切去:“死” 他此前一系列行为,就为这一刻做铺垫,乌芒皮糙肉厚,快若闪电,但也有缺点,它需要借助主人的魂力支持。另外,它虽是奇异生物,却跟蛇一样,弱点在七寸之处,这是凌欢的直觉判断。 凌欢这一手,不仅乌芒反应不及,连汪六斤都完全没有料到。 汪六斤才控制了乌芒,又刚刚止住冲出的身体,骤然见此,眼睛猛地睁大,其中布满血丝,骇然之中,陡地大喝:“乌芒快闪” 可他却忘了,到目前为止,乌芒还受到他的控制,他这一乱,乌芒更是笨拙,寒光一闪间,秋水宝剑毫无阻碍地,切穿乌芒的身体,这可怕的生物,瞬间被切成两段。 不过,这乌芒在垂死之下,凶残的本性发作,将嘴一张,喷出一股腥臭的毒液,直奔凌欢的面门而来,临死还想咬人一口。 凌欢修为运转间,一道魂力壁障,陡地出现在身前,挡住了毒液。“刺啦”一声,魂力壁障上黑气滚滚,瞬息之间,便轰然崩溃,与那股毒液飘散成灰。 我日,这乌芒的毒液,竟有如斯恐怖的腐蚀性,这要是喷在老子的脸上,岂不是要毁容了。凌欢瞠目结舌,后怕不已。不过,他震惊之余,修为并未停顿,而是蓄势做出最后狂放一击。 “乌芒”汪六斤的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黑,凄声悲呼。乌芒的死亡,对汪六斤来说,犹如天雷轰顶。这乌芒奇异,得来不易,可比他儿子还要宝贝,如今却死在了,凌欢的手中。 “我要杀了你。”汪六斤赤红双眼,恶毒地盯着凌欢,虽在心中痛苦呐喊,却是状若疯癫地,猛地抛出那黑手套,一字一顿地切齿嚎叫:“天女散花”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黑手套,在扑向凌欢的同时,霍然分散开来,千万根细如发丝的黑线,气势极为惊人,带着凄厉的呼啸声,以可怕的速度冲向凌欢,呼吸间便到了眼前。 汪六斤此次是彻底疯狂了,这是他最强,也是最阴险的杀招,比那黯然,不知要可怕多少倍,也几乎耗光了他所有魂力。但他此刻,已被仇恨冲昏头脑,唯有的念头,就是将凌欢千刀万剐。 凌欢冷冷一笑,刹那之间,便在身前构筑了,五道强悍的魂力壁障,阻挡那些可怕的黑丝。与此同时,他的魂器、棋子,以及宝剑,全都蓦然出现,带着毁灭之意,滚滚冲向汪六斤。 着魔琴悬空而立,也同时出现在他的身前,他双手轻拂,弹向琴弦。他弹出的,正是杀伤力最强的琴曲,着魔: “一瞬间、法则颠覆,我是谁、是我心魔乱舞,对与错、我能顿悟,恶魔开,一滴泪、在半路回头,我只有战斗” 此次着魔琴曲,已与当初在野人岭上时,有了本质的区别。不但杀意弥漫,气势惊人,而且还带着幻化的意境。更是从指尖,飞出一个个,属于凌欢,他一个人的硬笔文字,滚滚杀向汪六斤。 那些文字,都带有毁灭之意,带着幻化之音,带着剑芒之形,以前所未有过的速度,直接降临汪六斤的眼前,锁定他的身体,仿佛禁锢,犹如天劫。 这是凌欢,在完成不灭金身,成就紫魂后,第一次真正意义,琴棋书三道,完美糅合在一起,所发出的最强一击。 此琴声,有辨明敌我之能,远比当初,在邗县战场上,所用的诀别诗,要可怕百倍。就连尹幽湄他们,与太尊那边的战斗,都受到极大的影响,可此时,凌欢已无暇他顾。 凌欢此次蓄势已久的一击,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滚滚碾向汪六斤,已远远超过了普通魂生的能力,甚至也超过了初阶魂师的实力,直逼中阶魂师的高度。 在这个世界,若单论魂海魂力,无人能与凌欢相比。他此刻所发出的魂力数量,多到令人头皮发麻,瞠目结舌的地步。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在一次攻击中,完成琴棋书三样攻击,而且还是如此完美,世上没人有此能力,一定是他同时放出魂道宝物了。”汪六斤面对这一幕,目瞪口呆中,直接崩溃了。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在他没有彻底恢复修为前,他是绝对不会,再敢招惹凌欢,这个诡异无比的,恐怖杀星。 他几乎是使出了,吃尿的力气,将所有剩余的魂力,都用在双腿之上,丝毫不做抵抗,转身就逃。他那速度,仿佛拄着拐杖的老翁,忽然健步如飞,比飞人的速度,还要快出百倍一般,令人瞠目结舌。 他在逃出时,还念念不忘,那只黑手套,所化的千万根黑线,是否能重创凌欢,甚至杀死凌欢,。 可他的希望最终破灭,那黑手套虽很恐怖,但凌欢早就蓄势,筑起的五道壁障,在连续崩溃四道后,最后一道,还是挡住了,那些恐怖的黑线攻击,与这些黑线一起,轰然崩溃成灰。 而更让汪六斤,几欲崩溃的是,虽然他见势不妙,提前转身逃走,但却感到胸口一凉,低头看时,一柄宝剑穿体露尖。 当他想起凌欢,有魂力爆炸的特殊能力时,顿时毛骨悚然地拔出宝剑,仿佛拿着烙铁一般,远远扔出。 宝剑抽出,一股血箭,随之喷薄而出。可他不敢全力救治,而是仅用一点点妙手回春之力,简单止住伤势恶化,继续将全部魂力,用在双腿之上,发力狂奔。 “凌欢小儿,此仇不报,汪爷誓不为人。”空气中远远传来,汪六斤嘶哑的,凄厉吼叫。哼,汪爷我有墨神在,茫茫大海就是我的天下,凌欢,你人在大海之上,是绝对逃不出,墨神的追杀。 你本来就不是人,叫嚣什么。凌欢明白,自己是追不上汪六斤,也不追去,而是陡地将眼光,投向了太尊,眉中紫色闪电一闪,数量庞大到,令人头皮发炸的魂力攻击,直接转对太尊。 无耻倭人,竟敢窥视华夏至宝富春山居图,老子就让你变成,我大唐的肥料。 第141章:画地为牢 此时尹幽湄他们的战况,也到了白日化的程度。 那太尊不愧是个,千年的老怪物,在接连遭受重创之下,居然能与尹幽湄两人,战的旗鼓相当,若非在书法圣殿内,受了严重创伤,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就在刚才,凌欢那能够辨明敌我的魂音攻击,却让战况有了细微的变化。尹幽湄与崔老怪两人,受凌欢的魂音影响,精神大振,攻击的更加犀利,魂力似乎都变得凝练了些。 虽然尹幽湄他们,都曾听说过,凌欢有这种,能辨明敌我魂音攻击的,可怕能力,但当他们亲身经历时,带来的震撼是巨大的。 这是他这小魂生,能做到的事情么。凌欢的魂音,竟真能达到圣人那种,辨明敌我的可怕程度,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妖孽,简直是妖孽啊 “能辨明敌我的魂音攻击果如倍安平菊的记忆那般,这凌欢真能做到魂音攻击,可,可他还仅仅是个小魂生啊。”太尊的魂海内,嗡嗡炸响,毛骨悚然的扫了眼,远处的凌欢,眼神中尽是惊骇之色。 他掠夺了倍安平菊的记忆,知道凌欢创造了,太多的奇迹,哪怕是明白凌欢此人,有过魂音攻击的先例,可依旧还是震撼。 能发出辨明敌我攻击,又能如何,只要老夫杀了你,夺了你魂海中的一切,老夫就是全天下,最强大的人了。 太尊不顾修为被减弱,猛地发出大招,逼退尹幽湄与崔老怪。他低吼一声,双眼露出贪婪之芒,毫不迟疑的,立刻鬼魅般冲向凌欢。 他此刻极是后悔,当初在画中世界时,本就应该,直接夺舍了凌欢,那样一来,就不会有此时的窘迫了。 不过,如此他虽有些遗憾,但也算勉强还来得及。一想到,夺取了凌欢魂海的一切后,自己那强大的样子,他就禁不住兴奋的,全身颤栗。 “凌欢小心”尹幽湄与崔老怪他们,在惊见了太尊的突然转变时,几乎是同时失声惊呼。 不管凌欢是有多妖孽,都无法弥补与太尊之间,那天堑一般的实力差距。两人在发出示警的声音时,修为全面凝聚,等待最佳爆发的时刻,人更是全力冲出。 这一刻,凌欢也刚好惊走了汪六斤,将所有攻击转向了太尊,见此,双眼闪过一道深邃之芒,冷冷一笑。来的正好,老子还真怕,你跟那海寇头子汪六斤一般,逃之夭夭呢。 下一息,他修为转动,数以千万计的魂力攻击,铺天盖地,向着太尊扑面迎去,而他本人却纹丝不动,继续弹奏着魔古琴。 这一次,凌欢所弹出的,不再是文字,而是音符,倘若顾君在此,便会震惊的发觉,凌欢所弹奏的,正是神话曲谱的音符,此曲诡异,带有幻化的能力,亦真亦幻。 “解开我最神秘的等待,星星坠落风在吹动,终于再将你拥入怀中,两颗心颤抖,相信我不变的真心,千年等待有我承诺,无论经过多少的寒冬,我决不放手” 在凌欢的指尖,碰触琴弦的刹那,神话的曲音,回荡天地之间。此音符带着涟漪,遮天蔽日的弥散四方,化着恐怖的漩涡,滚滚卷向太尊那里。远远望去,这一幕极为惊人。 震撼心灵的旋律,在空气中徜徉,音符漩涡仿佛巨兽,一口便将那太尊吞没,太尊的世界,陡地一变,似乎被这漩涡,强行拖进了,一个亦真亦幻,等待千年的故事里。 这故事虽然唯美,却存在异类,数以千万计的远古巨兽,带着凶残的气势,向着太尊呼啸扑来。 此曲荡气回肠,从未听过,莫非是凌欢,为长公主所创造的。尹幽湄心中一痛,鼻子也是莫名一酸,对顾君那里,恨意更甚。 他为赛西施创出梁祝,也就算了,毕竟两人青梅竹马,可这顾君与他,又有何刻骨铭心的经历。 尹幽湄心酸切齿之下,完全不顾自身的伤势,与魂力缺损,霍然向太尊背后,放出了聚集很久的,追魂夺命魂力大招。 凌欢这娃儿,究竟还有多少秘密,简直太让人无法想象了。如此惊才绝艳,怎能不是我老崔家的人呢。不行,即使湄丫头捷足先登,老夫也要让他,成为老崔家的人。 崔老怪咬牙间,亦然放出大招追魂夺命,同时,在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将凌才子抢到手,即使尹幽湄妖蛮,自己的晜孙女也必须咬牙认了。况且,尹幽湄的本性,并不坏嘛。 尹幽湄与崔老怪,这两大高手,同时放出追魂夺命大招,那气势着实惊人,带着恐怖的毁灭气息,隆隆呼啸时,刹那扑向漩涡,朝着太尊的背影,凶残撞去。 小小的幻化之境,就想困在老夫,简直是痴人说梦。太尊见此,并不慌张,而是轻蔑一笑,大袖挥动,如同泼墨绘画,森森暴喝:“画地为牢” 一个硕大的牢字,虚空出现,刹那之间,就将他自己圈入其中,仿佛禁锢。此字诡异,散发出迷离之光,仿佛要将幻境之光,悉数返还。 在牢字消失,光芒遁向凌欢时,恐怖的漩涡轰轰爆裂,刹那崩溃,仿佛失去了能量的支撑,无疑为续了。凌欢所有的攻击,也随之霍然崩溃。 这是什么术法,竟有如此恐怖的能力。凌欢骇然,那太尊,竟将幻化之力,尽数返还到他的魂海,这种情况,从未遇过。 当幻光进入凌欢的魂海后,魂海震动,数以千万计的巨兽,出现魂海,隆隆间,破坏魂海内的一切,仿佛末日巨兽。 画地为牢这是我自己的心魔。凌欢开悟时,魂海内,那颗悬浮空中,绘画种子所化的小太阳,刹那震动,散发出奇异之光,此光诡谲,瞬间覆盖魂海内的每个角落,修复缺损。 在此光的覆盖下,幻光迅速黯淡,似被绘画种子那里吸收,须臾,连那些巨兽一起,霍然消逝。而绘画种子那里,却光芒更甚,等光芒敛去时,绘画种子变得大如星辰,散发出淡淡的紫芒,竟成紫色。 画地为牢么老子也让你尝尝,这究竟是什么滋味。凌欢冷冷一笑,双手不停,在音符之后,霍然出现一个硕大的牢字,此字竟是紫色,以前所未有的高速,刹那降临太尊头顶。 “不可能,此术玄奥,他怎么会用此术”太尊被紫色的牢字,瞬间困住,犹如禁锢,露出无法置信之色,这种震撼,尤胜于任何一次。 “天啦,他他的魂力,竟能变成紫色,怎么可能画圣作画,也只能达到黑白两色,若让他泼墨绘画,岂非不要着色,画出自然。”尹幽湄与崔老怪见此,震惊的脚下踉跄。 尽管凌欢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震惊,可这一次,却是最震撼的一次。一个小魂生,琴棋书画能攻击人也就算了,可这紫色的画地为牢,简直太匪夷所思了,这还是人能做出的事情么。 太尊那里,先是震惊,随后茫然。可在下一息,他又骇然色变了,无数年养成的本能,让他陡然间头皮发炸,危险的气息,传遍浑身每个毛孔,修为磅礴而起,奋力向外窜出。 可身在这紫色的画地为牢中,竟如同陷入泥沼,动作缓慢,修为迟钝。他双眼刹那布满血色,脸上青筋凸起间,泛起奇异紫色,喷出一口鲜血,萎靡之下,暴喝一声:“走” 在祭血的秘法之下,他的身体猝然暴起,脱离画地为牢,朝着凌欢的方向,一跃而去。到了此时,他都没有放弃,夺了凌欢魂海魂器的打算。 老子在此,等着你呢。凌欢目中杀机一闪,眉心紫电隐现,修为毫不迟疑的爆发,秋水圣剑诡异的,刹那出现在太尊的前方:“一剑穿心” 第142章:灭魂 秋水圣剑带着紫芒,化着残影,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一头扎进太尊的腹部。可太尊实在强横,宝剑的剑尖灌入进去后,竟再也无法寸进,仿佛被钢铁夹住。 日,这老妖怪果然变态,都到了此时,却依旧如此强悍。 凌欢瞬间瞠目结舌,咬牙之间,魂海轰然震动,修为滔天而起,收起着魔琴,整个人却同时跃起,快若闪电,刹那临近,抬脚狠狠踹向剑柄。 此剑原是圣魂力所化,虽已成为凌欢的魂器,却无法发挥到极致的实力,更是无法爆破。到了这一步,凌欢再无保留,将所有修为,都放在这一脚上,誓要洞穿太尊的身体。 被圣剑如此一阻,太尊的前冲之势,为之一顿,尹幽湄与崔老怪的打击,也随后而至,滚滚间,轰然击中太尊的身体。 尹幽湄的追魂夺命,正是那把神出鬼没的软剑。她的修为,终究比凌欢高深的多,虽然魂力损失巨大,但这一击,却仍旧洞穿了太尊的身体,直到剑柄。 崔老怪的追魂夺命,是一个斗大的刀字,击中了太尊时,化作锋利的长刀,凶残插进太尊的后背。不过,此刀只进一半,就无法寸进了,毕竟他的修为,也仅是魂尊而已。 凌欢的一脚,正中宝剑的剑柄,大力之下,宝剑又再进半剑,便又被阻住,纹丝不进。 太尊这里,对前后三波打击,仿佛蔑视到不屑一顾,身体接连颤动间,双眼露出诡异血色,面上带着妖异的光芒,一把抓住凌欢的襟口,诡谲一笑,声音沙哑地森森道:“残血偷魂” 声音方起,他双眼之中,便立即发出刺目的血芒。这血芒犹如实质,匹练一般,遁向凌欢的双眼,似要融入进去。 “凌欢快闭眼”尹幽湄急冲而来,蓝眸中露出骇然之色,颤声示警。 她冲至太尊的身后,双目深处,凝聚疯狂之色,一把握住自己的剑柄,纵向猛切,欲将那太尊切成两半。刚才太尊,使用了残血时,她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此时惊见此景,她立即明白,因残血夺魂术法,尹教主曾对一个敌人用过,夺了敌人的修为。那时她只觉诡异,此刻用在了,凌欢的身上,她就感觉到,格外残忍了。 崔老怪闻言,头皮霎时发紧,残血他知道,残血夺魂却没听过。但一听到夺魂二字,就知有多凶残,他的心脏也因而重重一顿,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喉咙。 他没有如何犹豫,修为全面爆发,扑向太尊,魂力术法冰雹一般,疯狂向太尊倾泻,似要将太尊砸成肉泥,才肯罢休。 太尊那里,双眼中露出喜色,更有疯狂,狠狠咬破舌尖,直接喷出一口血雾,血雾刹那凝出血色人形,霍然是另外一个自己。不过却甚是萎靡,也显得苍老,更是干瘪。 这血色分身霍然开口,声音森森,犹如九幽厉鬼凄嚎,狰狞可怖,一字一顿:“幻身” 原来本尊之身,在瞬息之间,在此音之下,诡异萎缩,迅速干瘪,仿佛干尸,被尹幽湄与崔老怪两人,疯狂的联手攻击之下,直接崩溃,崩溃之时,有奇异能量转入血色幻身体内,仿佛生命被移花接木。 尹幽湄与崔老怪骇然失色,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更感毛骨悚然,无处下手。但他们却是明白,这是太尊豁出所有的,疯狂一击,凌欢那里,他们已是无力回天了。 尹幽湄的示警,已是太迟,当她的声音,传入凌欢的耳中时,那诡异的刺目血芒,已遁入凌欢眼中。凌欢只觉双眼一阵剧痛,像被利物扎进瞳孔。 随之他大脑嗡地一下,如遭雷击地眼前一黑,那可怕的血芒,已直接出现在他的魂海,犹如龙卷风一般,席卷魂海内所有一切,似要将魂器与紫魂,全都“打包”卷走,甚至吞噬。 这是凌欢,来到这个世界以来,遇到的最为诡异,也是最为凶险的一次打击。在这血芒的威势下,魂海内的一切,似压根无法抵抗,更似被麻醉,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连紫魂,都是毫无动静。 这是什么妖法,简直太恐怖了。凌欢的面孔扭曲,露出痛苦挣扎之色,可却悲哀发觉,自己的修为,自己的身体,自己的一切,都似被禁锢,无法动弹分毫。 “嘿嘿你可以不甘心,可没有关系,老夫已习惯了夺魂,老夫就是要你不甘心,要你惶恐,要你魂海的一切”那血芒,在凌欢的魂海内,森森开口时,幻化成一张苍老的脸,这脸是属太尊,并非倍安平菊所有。 可这张老脸刚一出现,话未说完,便卒然倒抽了口凉气,露出目瞪口呆之色,随即被狂喜所取代,张狂大笑道:“嘶没想到,你的魂海,竟有如此多的秘密,连超圣那里,都不具备。 “嚯嚯老夫,老夫捡到绝世宝贝了。凌欢你居然达到了,不灭金身的程度。当老夫吞噬了你的所有,老夫将是,超越超圣的存在,嚯嚯”他已是惊喜的,语无伦次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凌欢这个小魂生,奇异到能坐拥三大圣殿,无数惊世魂器,完美紫魂,魂力更是浩瀚如海,这是普通修士能有么,连超圣也没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场景,叫他如何不狂喜。 当他狂喜的心情,稍稍平静些时,愕然发觉,凌欢对自己这里,竟毫无反应,不禁恍然,稍稍松开一些禁制,让凌欢能够有一丝意念,向他乞怜。 如此美事,若不能得到凌欢的回应,简直比锦衣夜行,还要令他难受。他要炫耀,他要看着凌欢惊骇、乞怜到死,这样他才能扬眉吐气,这样他才能得到更大的快意。 “太尊,老子的魂海浩瀚如海,你不觉得,你不配拥有魂道圣殿,你不觉得,你驾驭不了这一切,会被撑死么。”紫魂刹那张开双眼,眼中紫芒一闪,口吐人音,淡淡地道。 老夫会被撑死太尊愤怒,血光翻滚,瞬间形成牢笼,将魂海内的一切,全都笼罩,仿佛吞天巨魔,一口便将世界吞没。 随即,他神色露出残忍,更有狂妄,恣意狂笑时,森森开口:“嚯嚯此时此地,老夫就是天,想要你生,你便能留丝残念,苟延残喘地,看老夫超越圣界,锋芒碾压一切。 “老夫若要你死,那也仅是,在一念之间。不错,凌欢,你确实奇异,竟已与魂人真正融合,若让你发展,必将圣锋大成,碾压苍穹。可那是曾经,此刻,老夫将取代了你。” 圣界那是什么,莫非不是这里。 凌欢平静,紫魂这里,紫电竖眼却蓦然睁开,其内有妖异之芒,冷漠开口:“儒魂之道博大精深,点横折弯钩一笔一划,皆是龙的传承,岂是你等魍魉小丑,可窥视” 紫魂之音,带着浩然正气,带着擎天气势,这股气势冲天而起,仿佛要冲破牢笼,撕碎那太尊的血面。 在太尊目瞪口呆时,着魔琴刹那出现,紫魂双手轻拂,铮铮琴音蓦然响起,这琴音犹如剑心,发出紫色剑芒,紫芒千万,化作音符飞剑,隆隆席卷四面八方。 “尘封在星蕴重明的魂魄,叫醒了恍惚梦魇的无措,揭开这宿命的脉络执着的心也不会更改,哪管桑田,哪管沧海,听琴声潇潇用冷的锋刃琴的寂寥” 剑心之音,犹如风暴,滔天而起时,滚滚扩散,血色面孔竟都不能封锁,刹那降临凌欢的身周,再向四方滚滚而去。 在音符出现外界时,被太尊那血色幻身,紧紧抓住襟口,木然而立的凌欢眉心处,那隐藏的紫色闪电,妖异闪动,一股奇异之力卒然出现,无声无息地扩散出去。 远处坠落在地的秋水圣剑,忽地颤动,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用力握持。剑尖紫芒再现时,剑身顿时杀意弥漫,带着森森灭天之意,猛地斩向太尊的双手,更是斩向那隐不可见的,两人眼睛之间的,某种诡异联系。 尹幽湄与崔老怪两人,在击溃太尊身体后,骇然发觉,太尊那血色幻身,竟已完全控制了凌欢,凌欢瞬间僵立不动,面色现出痛苦挣扎之色,便明白情况极为危急了。 两人在惊慌之下,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将两人分开。太尊的这个血色幻身,十分诡异,仿佛本不存,任何手段,都是透体而过,压根就伤害不到他。 尹幽湄虽知这种诡异秘术,却不知具体的状况,更不知如何化解,一颗心儿,直接沉到了谷底,仿佛已天塌地陷一般悲怆。 忽然,她几近绝望的双眼,陡地一亮,天地间隐约有一阵,浩然正气的琴音飘荡。 这琴音铿锵,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把绝世宝剑,蕴含剑心之魂,黯然之意,在发出滔天的,永不妥协的不屈嘶吼。 “凌欢他他站起来了,我就知道,他绝不会倒下,他是顶天立地的奇男儿。”尹幽湄失声娇呼,双目露出狂喜之色,可泪珠儿,却无声地滚滚而下,身儿更是快活的,轻轻颤栗起来。 第143章:诅咒 “凌欢站起来了没有啊,他原来不就是站着的”崔老怪心情沉重间,讶然望去。可下一息,他便听到了琴音,霎时露出喜色,更有震惊之色: “魂音绕梁怎么可能,这里没有任何天地灵气回应,凌欢如何能做到,况且,还要冲破太尊那恐怖的禁锢” 他神色间的震撼尚未褪去,又被更加震惊的神色覆盖,瞪目结舌地望着,那陡然砍向太尊的秋水圣剑,难以置信地道:“不是魂音绕梁,竟竟是一念不灭,凌欢他他的魂海有古怪,竟能达到如臂使指的,完美融合的程度了” 崔老怪还有更深的震撼,更恐怖的猜测,没有说出来,更是不敢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对凌欢这里,将是灾难。 因直觉告诉他,在凌欢的魂海内,可能是魂器与魂人共存,而且还是琴棋书三魂道。否则凌欢也不可能,在被禁锢的状况下,仅靠一念不灭,就能如臂使指的,让秋水宝剑爆发,并凶残地斩向太尊双臂了。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在我的血面下,血界之中,他如何能做到一念不灭”太尊瞠目结舌地望着,充斥着满世界的紫芒飞剑,带着恐怖的气息,滚滚射向他的血色面孔,瞬间震惊的无法思考。 在这血面下,血界之中,犹如牢笼,几乎算是他的绝对领域了。可就是在如同死路之下,凌欢的一丝意念,竟能触底反弹,发出如此恐怖的反击,简直太让人无法想象了,这是普通修士,能达到的高度么。 不过,他虽然震惊,却并不惊惶,若在自己的血界之中,还被凌欢,这个小魂生逆反的话,那他就不配是,倍安家族的太尊了。 眼见千万紫芒飞剑呼啸而至,太尊的血面扭曲震动,震惊之色倏然消失,刹那露出傲然,更带着不屑,蓦地开口:“封” 他虽只说一字,却如天雷,又似风暴,一股邪恶的气息,惊天而起,滚滚扩散,化作恐怖魔咒,生生封印一切,千万飞剑,紫魂、着魔琴犹如冰冻,一切定格。 “嚯嚯在老夫的血界里,老夫就是主宰,凌欢,你挣扎是徒劳的,唯有看着老夫,慢慢吞噬你的一切。”太尊封印成功,猖狂大笑,血色大嘴猛地一吸,竟要将魂海的一切,全都吸走。 在他张嘴时,可怕的飙风霍然形成,天雷滚滚的席卷天地,气势惊人,连天地都在颤抖。 可下一息,他却眉头大皱,露出惊讶之色。在飙风的巨压下,凌欢的魂海,刹那发出紫芒,震动时如同心跳,强劲有力。在这震动中,太尊竟是感受到了,一股妖异的气息,危机感猝然而生。 “老夫已封印了一切,凌欢他怎么还有修为之力,老夫又怎会有危机感”太尊茫然四顾,神情中带着紧张。要知此刻,是他孤注一掷后,最后一种存在状态,倘若失败,就真的灰飞烟灭了。 忽然的,他汗毛孔根根倒竖,终于确切感受到,这股危险的气息来自外界,是来自血色幻身的危机,也是他最致命的危机。 “不可能,幻身奇异,仿佛虚无,没有人能威胁到他。”太尊的神色一变,眼中露出骇然,更深藏着一丝颤栗,猛地停住吸气,顿时四周那些邪恶的气息,刹那回归,一缕意念滚滚退向外界。 可他这缕意念才退出一半,便猛地打了个哆嗦,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凄厉惨叫:“不” 他这惨叫声传出,带着难以置信,带着茫然,更带着不甘,可却越来越弱,气息更是不绝如缕,仿佛逐渐失去了生机。 那退出一半的意念,让他看到了一幕,毛骨悚然的情景。几乎已被他遗忘的,凌欢那把秋水圣剑,带着恐怖的毁灭之意,剑尖紫电游走时,轰然切进了血色幻身的双手,更是切断了与血界的联系。 “老夫这幻身虚无,凌欢此剑,怎能破开虚空,不可能,绝不可能。”太尊的血色幻身轰鸣间,双眼露出呆滞,瞳孔内却有敬畏,更有浓浓的后悔。 “老子说过,老子是龙的传人,儒魂之道,不是你等魑魅魍魉之流,可以觊觎的”凌欢冷漠的声音传出,在世界回荡,落入了太尊的耳中,犹如惊雷。 在秋水圣剑,斩断太尊血色幻身的双臂,并切断那隐藏的,侵入凌欢魂海的邪恶联系时,凌欢眉中紫电,隐现闪烁,意识瞬间恢复,甩开襟口太尊的残臂,倒退时,蓦然闭眼。 凌欢闭眼的那一霎,意识潮水般涌入魂海,修为之力爆发,犹如大网猛然收缩,将太尊的血面,彻底镇压后瞬间碾压,摧枯拉朽。 此刻血面内,太尊的残念,已是虚弱到了极致。他原本就是残念,又经多次打击与施法,早就孱弱不堪,压根不能离开血色幻身,再经圣剑斩为两断,已趋崩溃边缘,那受得住凌欢这狂放一击。 “凌欢,老夫用最后的神念,诅咒你魂道圣殿,必遭人夺取”太尊血面狰狞,凄厉嘶吼。 血面带着不甘与怨毒,直接崩溃,却是不散,在凌欢修为强势碾压下,坠落魂海一角,化作一个血色咒印,深深烙印,挥之不去了。 我湿,太尊你这老匹夫,临死了还要暗算老子,还真是蛇蝎本性。凌欢修为爆发,疯狂碾压那血色咒印,欲彻底摧毁,可发觉一切徒劳,这咒印就像生根,怎么也销毁不掉了。 与此同时,外界太尊的那个血色幻身,与残肢,轰然崩溃时,化作了一汪血水,散出腥臭的味道,犹如其内蕴含着,腐朽千万年一般的气息。 “凌欢,你怎样了,太尊有没有伤到你的魂海”尹幽湄不顾奇臭无比的气味,眼神中露出喜悦与关切之情,扑过去,抓住凌欢的大手,急促地问道。 崔老怪猛地将大袖一甩,修为之力爆发,将那汪血水,直接摧毁成灰,这才缓缓行至凌欢身前,愣愣望着凌欢,眼神中有关切,更多的则是复杂。 诅咒又能如何,老子来到这个世界,本就是个奇迹,再创造出一个奇迹,又有何难。凌欢双眼蓦然张开,瞳孔内血色一闪即末,收回秋水圣剑,嘿嘿一笑,傲然道: “这老家伙确实邪恶,可湄儿你也知道,我的魂海一如我的内心,坚如陨石,只为你而打开,太尊那老匹夫是进不去的。” 尹幽湄大臊,在凌欢的大手上,狠狠拧了一下后,抽出小手,悻悻剜了眼他,跺脚道:“你这无耻的坏胚子,亏的人家还担心你,你却尽说些轻薄的话儿,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话虽如此,可她那样儿,分明是含羞带喜,哪有半分羞怒的样子,看得凌某人,瞬间呆了一呆。 凌某人那火热的眼神,不但没让她发作,反倒隐隐有些惊喜。不过,毕竟有外人在场,尤其这个人,还是从小就看着她长大的崔老怪,她心头乱跳时,飞了个白眼儿给凌欢。 崔老怪心中吃味,凌欢是他内定的晜孙女婿,当着他的面,与尹幽湄眉目传情,简直视他老人家,为无物嘛。 于是,他将老脸一板,捋着稀疏的胡须,架势十足地训斥道:“咳咳你们当老夫是透明人么,当着老夫的面眉来眼去,有考虑过老夫的感受吗。 “再说,那太尊遗落的宝图,尚未寻到,万一遗落了怎么办。还有,圣天书也已开启,越早得到越好,迟了,只怕闻讯赶来的高手,会越来越多,要胡闹,躲一边去。” 湿,这老家伙,还真当自己是带红袖章的,可老子还没来得及吐痰呢。凌欢霍然迈步间,贼贼一笑道:“湄儿,走,我们胡闹去,别理这不解风情的老怪物。” 第144章:金光大道 凌欢为了那句,我们去胡闹,足足吃了尹幽湄十几枚寒星,差点没被冻成冰雕。还好人家尹幽湄,还惦记着大事,才算勉强给他解冻。 可他们找遍战场每个角落,都没找到,那卷富春山居图,宝图仿佛化在了,空气中一般。 “依老夫看来,这宝图,定是被那汪六斤偷走了。”崔老怪神色凝重,奇怪地摇了摇头,务定道。 尹幽湄静立一旁,并不说话,也不敢与凌欢对视,眼圈发红,其内有愧疚,也有痛苦,甚是复杂。 凌欢捏着下巴,来回踱步,皱眉沉思间,眼中现出困惑之色。刚才他在重伤汪六斤后,虽随即将注意力,转向了太尊那里,但直觉告诉他,汪六斤好像并没停顿,按说宝图还在这里才是。 凌欢本的个性,本就果断,既然想不通,便不再去向,而是朝崔老怪,与尹幽湄两人,淡淡一笑,爽朗地道:“呵呵没关系,不管这宝图在哪里,只要不落在异族的手中,都没关系。 “再说,到了那汪六斤的手中,我们可以再夺回来。我观汪六斤,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吃了亏后,绝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在附近窥视我们。 “在这茫茫大海,他能很快就出现在这里,证明他的老巢,距此不会太远,若他出现,便收回宝图就是了。此时,我们还是进入圣殿,去闯过最后一个场景,取那圣天书好了。” 尹幽湄见凌欢如此洒脱,心中更是纠结,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选择了沉默。 崔老怪对富春山居无所谓,但对圣天书却甚是在意,闻言,立即郑重地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道:“凌欢,你小子可要记住,老夫对圣天书势在必得。 “在圣岛时,你可是答应了老夫,帮老夫得到圣天书。等会进殿,万一是你得到圣天书,可一定不能食言,要记得孝敬我老人家才是。” 湿啊,这老妖怪的厚脸皮,是怎么修炼的,竟提前给老子下套,看来,老子的脸皮不够厚,还需继续磨练。凌欢默然片刻,沉沉地叹了口气,幽幽地道: “唉,我这人最是心软,既然崔老怪你已开口,我也不好意思跟你争抢。既如此,这样好了,此书任你自取,不管你成功与否,我都绝不会,主动到你手中抢夺。” 崔老怪听凌欢当真答应,哪管是抢夺,还是帮忙,闻言,忙不迭点头称是,深怕凌欢后悔似的。 嘿嘿,书法圣殿奇异无比,连尹幽湄都无法坚持,看你这老怪物,又能坚持多久。凌欢的心中偷笑,他明白,这圣天书绝不会如此简单,只怕会出现,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状况。 对于这一点,尹幽湄比凌欢的感触更深,毕竟她亲眼见到,凌欢用了太多匪夷所思的手段,才惊险地创出此时的局面。 这世界除了凌欢,只怕没人有资格得到圣天书,崔老怪不行,就连在她心中,一向无所不能的师傅尹教主,也同样不行。 当凌欢三人,缓缓走进圣天书大殿后,大殿仿佛有所感应,刹那震动时,散发出柔和的光线,似乎毫无危险。 可当他们缓缓地,走向大殿正中时,忽然地,凌欢心中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刹那出现。他来不及细想,便一手抓住一人,将尹幽湄与崔老怪两人,一起带着,急速逃离。 “嘭”的一下,一个足有数十丈见方的巨书,在凌欢他们身后,轰然落下时,大地晃动,无数蛛网般的裂纹瞬息产生,蜿蜒扩散,碎石纷飞中,吓得凌欢三人惊慌躲避。 当一切恢复平静时,尹幽湄那里反应如常,而崔老怪,则是震惊地望着凌欢。在这里的三人中,唯有凌欢的修为最低,却是最先反应过来,救了大家,可凭什么,他比大家的反应,还要快得多。 崔老怪的纳罕心情,并没维持多久,下一息,他便猛地转脸,冲向那巨书,瞠目结舌地颤声道:“圣天书”连他自己,都能听到,那声音里的颤抖。 似乎为了验证他的话,那巨书忽然颤动,有刺目光芒滚滚扩散,凝聚后形成光眼,这光眼巨大,转动中目光如炽。 这巨眼的目光,蕴含恐怖的威压,直接落在崔老怪的身上,如同雷霆一击,使得他浑身如坠冰窟地,喷出鲜血时,接连暴退,面色惨白地被尹幽湄扶住。 那巨眼的目光,在笼罩崔老怪后,发出威严的声音,这声音气势滔天,强烈到无法想象,使得崔老怪在颤抖时,如同宣判:“你虽有魂尊修为,却非魂道,不配拥有圣天书,滚” 崔老怪面如死灰,受不住滔天压力,竟身体颤抖地伏在地上,一股难以形容的畏惧之意,吞噬了他的身心,仿佛那巨眼的存在,是这世界的最高法则,是他所不能抵抗的至高意志。 那巨眼的目光,似有不屑,从崔老怪的身上,移向尹幽湄。这目光如同匹练,仿佛它扫过的身体内,可被看透隐秘,能洞悉一切。尹幽湄的身子在颤抖中,咬牙坚持,眼神中却泛起羞怒之色,更有畏惧。 凌欢冷哼一声,跨步间,出现在尹幽湄的身前,修长的身影,如山般为尹幽湄遮挡,连崔老怪这里,都被遮挡。 “凌欢不可”尹幽湄急声阻止,却没来得及,身上的冰冷气息消逝时,望向凌欢的背影,眼神复杂,有温暖,有雾水,更有挣扎痛苦之色。凌欢,你为了我这自私的人,如此做,值得么。 凌欢,你小子这又是何苦,此书奇异,我们退出就是。崔老怪身上的压力尽去,长长松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望着凌欢那里,怅然一叹,脸上的皱褶更深,脸色更加惨白,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奶奶的,老夫真的老了么,都轮到要让凌欢这小子,遮风挡雨的地步了。” 在凌欢踏出时,那目光仿佛愤怒,其内有闪电游走,犹如实质地落在凌欢的身上,一股强大到极致的威压,刹那禁锢凌欢的身体,令他如坠冰窟的寒冷,更有强烈的危机感。 大殿内,在这一刻,死寂,唯有惊天存在的巨眼下,凌欢那修长,但却单薄的身体,在承受着,无法想象的滔天巨压。 “放肆”那巨眼转动时,看向凌欢,刀子般的目光似有诧异,可仅是呼吸间,威压便又澎湃而起,声音冰冷刺骨的滚滚而下:“不自量力,虽你是开启圣天书之人,但心性不端,若不快滚,立即灭杀。” 杀音刚落,犹如雷霆,凌欢刹那喷出鲜血,身体颤抖时,摇晃中猛地退了一步,便被他咬牙顶住,没有碰撞到,身后的尹幽湄与崔老怪。 在他还不是不灭金身时,就曾经硬撼过,尹长老的修为威压,虽然他几乎崩溃,可最终却硬是挺了过来。此刻他不但成就超级境界,而且,还有一颗浩然道心,对抗威压,心智更坚。 不过,他在心中,却同时暗暗松了气儿。这巨眼诡异,仿佛能看透身体,洞悉一切隐秘。他最怕的,就是魂海内的秘密泄露。至于威压,甚至巨眼的侮蔑,压根就不被他放在眼里。 “杀”巨眼咆哮,开口时声如雷霆,天地震动。凌欢闷哼一声,喷出血雾,身体摇晃时,竟是一步未退,硬扛住了恐怖的压力,傲立于天地之间,双目露出坚毅执着之芒。 尹幽湄猛地冲出,阻在凌欢的身前,泪珠儿噗噗而下,掩面而泣地颤声道:“凌欢,你别这样,我是自私无耻之人,不值得你这样。既然此书不可得,我们这就离开好了。” “你可以走,此子必杀之。”巨眼目光冷冽,如刀一般扫过尹幽湄,淡淡开口时,尹幽湄如遭雷击,身子重重一震,鲜血喷出,竟将面巾冲飞,露出一张美艳,但却惨白的小脸。 可她在剧烈颤抖时,却仍倔强阻在凌欢的身前,强行挡住巨眼威压,珠泪滚滚却蕴含执着,颤声道:“他死我死,我死他生,请尊上高抬贵手,让他离去,我替他受过。” 她的身后就是大殿之门,有了巨眼的容忍,只要她一转身,便可安然离开这里。可她却选择了一条不归路,为了凌欢,强行对抗巨眼,在巨眼的雷霆之怒下,必将粉身碎骨。 这还是那个冰冷狡猾的湄丫头么,她竟对凌欢如此深情,可与对待尹教主相提并论了。崔老怪难以置信地望着尹幽湄,老眼瞪得溜圆,充满了震惊之色。 可在巨眼咆哮前,凌欢修为之力全面爆发,双眼通红地迈步间,跨到尹幽湄的身前,阻挡了巨眼目光,嘴角溢血时,神色凝重地淡淡道:“书法有浩然正气,至大至刚,以实为美。 “天地之间正气存,赋予形体杂纷纷。地上江河与山岳,天上日月和繁星。人有正气叫浩然,充塞环宇满盈盈。魂道应书出阳刚,荡尽魍魉除心魔你非圣天书,而是心魔” 他说到最后,眉心紫电隐现,有刺目紫芒直刺巨眼。他所说的,正是文天祥的正气歌古诗译文,且是他自己所理解的,适合这个世界的译文。 此话一出,尹幽湄与崔老怪这里,全都露出震惊之色,可偏偏眼中,却又露出恍然开悟,又有思索光彩流溢。 他们只觉得,一股浩然之气扑面而至,如同仙音,又如美味,唇边留香。仿佛凌欢此话,为他们开启了一道神秘之门,那是书法大道之门,此道可以至圣。 两人的修为,在这一刻,此话之后,有了质的改变。崔老怪那里,更是在刹那之间,魂海震动,蓦然出现“浩然正气”,四个鼎天大字,竟有了真正的魂器。 凌欢的声音传出时,巨眼那里竟已惶恐,更露出挣扎,露出狰狞。可此话奇异,似乎引动了它深藏的烙印,猝然震动中,巨眼发出凄呜惨叫,轰的一声,瞬间碎裂,化为齑粉。 巨眼粉碎,圣天书崩溃,大殿晃动中也然崩溃。轰隆隆之间,眼前一切都刹那成灰,化作一股奇异之力,为凌欢那紫芒吸收。 天地间为之一变,再没有书法圣殿,有的依然是那孤独绿岛,仿佛曾经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离奇的幻境。 可凌欢这里,在紫芒形成时,魂海内雷霆轰鸣,形成紫色漩涡,刹那将那奇异的紫芒,卷入了魂海的深处。 那紫芒一入魂海,便化作无数文字符文,刹那间融入他的魂道圣殿。一时间,圣殿紫芒惊天而起,轰轰脱变。紫魂更是悬空而立,长发飞扬,身姿绝艳,气势惊人 凌欢在这一刻,超越那神秘的超级魂生,一步踏入真正的魂师境界,直接至魂师初阶巅峰状态。 一步魂师,从此,魂道惊天 第145章:惩罚 凌欢一步踏入了,魂师的境界,魂海已有不同,完全被紫色覆盖,包括那一望无际的魂海,甚至连魂力都成紫色。 三大圣殿更加巍峨,隆隆之中,竟自行沉入魂海,一如紫魂修炼一般,用魂力滋润。 可即便如此,凌欢依旧能清晰看到,圣殿内的一切。琴棋两殿的魂器依旧,唯有书殿那里,霍然出现了,一本紫色天书,惊天而立。 此书奇异,有惊天气势,更有浩然之气。其内还包括,此前的七杀碑、兰亭帖等文字。 当书成之时,圣天书三个鼎天大字跃然纸上,有大量的紫芒,刹那扩散,蔓延至凌欢的周身各处,强行改造。体内的经脉,血肉,一切的一切,咔咔声中,寸寸碎裂,仿佛涅槃重生,痛的凌欢撕心裂肺。 凌欢犹如战圣现世,蓦然睁开双眼时,眼中有夺目紫芒一闪,无边的戾气滚滚爆发,不禁仰天长啸。这声音犹如雷霆,在尹幽湄,与崔老怪的耳中回荡,竟使得两人血气翻腾,骇然下修为暴起,急速避让。 凌欢的体内一切,被摧毁后犹如重生,变得更加凝练,也更加坚韧。一股快意,刹那席卷他每个细胞,爽的他全身发颤。 前所未有的强大感油然而生,修为之力,发生了质的改变,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惊雷,感知力刹那出现,身周数十张方圆,犹如亲见,清晰无比的出现脑海。身体更是轻如鹅毛,仿佛一步就能跨到天空。 他这是修为突破了,究竟是怎样的境界,竟能让我们都血气翻腾尹幽湄与崔老怪两人,怔怔地望着凌欢,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在尹幽湄的眼中,凌欢浑身上下,充满了浩然正气,似乎也变得成熟了,更有一种妖异的魅力,身材越发修长。只看一眼,便令她的芳心噗噗直跳,仿佛不敢直视。 “嘿嘿,你们怎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心柔嫩,会被融化的。”凌欢收回思绪,朝尹幽湄他们,骚骚一笑道。湄儿你是姑娘家,要腼腆一些,若想看,烛光下,我返璞归真,让你一次看个饱。 他浑身上下,全方位变强,犹如蜕变,心情正舒爽,乍见尹幽湄那迷离的眼神,便心也痒痒,嘴也痒痒了。 尹幽湄眼角的泪痕犹在,更有仰慕之色,可在瞬息间,便被愕然所取代。她怔怔地望着凌欢,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坏胚子,就是此前那个,浑身散发迷人英姿,浩然正气的妖异小生。 “凌欢,你小子是不是得到啥宝贝了,怎会无缘无故,就突破了呢。”崔老怪干咳一声,狐疑地望着凌欢,眼神复杂地道。 这小子,还真是个怪胎,击溃了巨眼不说,甚至连修为突破,都整的如此恐怖,简直是没天理了。 崔老怪嘴上对凌欢极不客气,可心中,却充满了浓浓的感动。凌欢不仅救了他,且还让他再次修为精进。最为关键的就是,他老人家有了魂器,从此后,踏入真正的魂道了。 突破你这老不正经的,这种事能说么。凌欢嘿嘿一笑,瞥了眼尹幽湄,极为腼腆地道:“咳咳,崔老怪你说得对,我确实得到宝贝,湄儿是我此行收获的,最大的宝贝儿了。” “你下流找打”尹幽湄即使再妖媚如狐,那也是有限度的,怎堪凌某人这般戏谑,羞怒之下,打出两点寒星,结结实实打在凌欢的身上,没留一点情面。 可此时的凌欢,已非吴下阿蒙,修为动时,直接将寒星化解,却是大大咧咧地嬉笑道:“打是亲骂是爱,噼噼、啪啪叫做爱。湄儿你的手法,又有长进了,姿势见涨,不错,不错。” 崔老怪却是最见不得凌某人嘚瑟,见此,狠狠瞪了眼,捋着稀疏的胡须,摆出长辈的架势,狡黠地训斥道:“别在老夫面前打情骂趣,要撵老夫走就直说,老夫这就回圣岛去。 “不过,凌欢你可记住了,你还欠老夫一个人情没还,以后老夫但有要求,你都要不折不扣的完成,不能有一点儿推诿。” 你这老妖怪,倒当真是讹上我了,当我是邮戳,用了就戳一下。凌欢的心中,不禁打了个突,砸了砸嘴,正欲开口,却瞥见尹幽湄似要说话,便又沉默下来。 回圣岛难道刚才取走富春山居图的人,不是悠仁智子,而是师傅。尹幽湄心中一动,顾不得羞涩,看向崔老怪,失声道:“崔老怪,你说要回圣岛,莫非晋王的势力,已撤出圣岛了” 崔老怪奇怪地看了眼尹幽湄,纳罕地道:“是啊,如今的圣岛,晋王势力一扫而空,唯一能做主的,只有老夫了。怎么,湄丫头,你要回圣岛主持么。” 果然是师傅出手了,如此一来,只怕宝图再无法还给凌欢了。尹幽湄的神色一暗,暗自叹了口气,摇一摇头,涩声道:“不必了,有您在圣岛就行,我还要回内陆,内宗还有些事要处理。” 内宗里能有啥事,还不是心被凌欢这小子勾走了,没心思回圣岛。崔老怪眼皮子一翻,却朝凌欢冷哼道:“凌欢,你小子别以为不说话,就能搪塞过去,在老夫这里,行不通。” 嘿,这老妖怪怨气还不小,圣天书其实就是书法圣殿,老子想给你,也办不到啊。凌欢的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狡黠的味儿,不动声色地道: “崔老怪,麻烦你回去告诉崔根他们,我教给他们的秘法,一定要认真对待,若这成果研制成功,必定是个震惊世界的伟大创举,也使你们老崔家,成为大唐人人敬仰的第一豪族。” 教给崔根他们的秘法,是个伟大创举,能让我们老崔家人人敬仰崔老怪狐疑地望着凌欢,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恨不能立即回去,问问崔根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欢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那就是个绝世怪胎,这种人所传授的秘法,还真说不定,有啥惊人之处呢。 接下来,崔老怪他再没心情,与凌欢纠缠了,而是扔了套黑袍给凌欢,便洒脱地告别而去。 当他急匆匆,回到圣岛,就所谓的秘法,疑问崔根他们后,崔根他们,想当然的以为,凌欢所说的,就是那种威力恐怖的炸药秘方了。 此后,他们还真是根据当时的记忆,潜心研究出一种,威力惊人的炸药,连凌欢这个始作俑者,都被震得瞪目结舌。 凌欢身上的衣服,早就到了衣不遮体的地步,没想到,崔老怪嘴巴恶毒,做事倒很地道。凌欢在换掉破衣后,与尹幽湄稍作休整,便立即往海边走去。 圣天书惊动四方,还是尽快离开此岛,才是正解。 他们在海边一处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两艘大船。这两艘船,极有可能是当初,倍安平菊他们乘坐的,幸好那汪六斤急于逃命,并没破坏了。 两人挑了艘,小点的船,驶出了绿岛。当身后的绿岛,消失在地平线上,凌欢他们,都暗自松了口气儿。两人此行,都是收获巨大,离开绿岛就意味着,不会再遇到,蜂拥而至的各方势力,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恰好是拂晓时分,太阳从海天之间缓缓升起,那万丈霞光破雾而出,能见度愈发的清晰。 尹幽湄默默静立在,凌欢的一侧,眼神中充满复杂与挣扎,偷瞥向身边这个身材修长,惊才绝艳,正鼓动修为,独自驾船的翩翩少年,内心却极不平静。 默然许久,她的眼中才有了坚定与执着,鼓足勇气,坦然正视凌欢,带着一丝忐忑,涩声道:“对不起凌欢,我是个不值得信赖的人,那卷富春山居图,我知道是谁拿走了,当时,却没有提醒你,请你惩罚我吧。” 第146章:墨神 凌欢愕然掉脸,愣了愣神,惊讶地望着尹幽湄。此时,她正俏立一旁,神色中带着坚定,眼神执着,却有忐忑,似乎在等待着,命运之神的审判。 须臾,他的眼神中,有思索之色闪过,却是故作轻松的,轻轻地伸了个懒腰,缓缓拂去她秀发上的露珠,义正辞严地道:“嗯,是该惩罚就罚你白天与黑夜,都必须想我。” 尹幽湄心中一颤,蓝眸中泪珠晶莹,却有一丝痛苦之色,朝凌欢凄然一笑,摇一摇头,艰涩地道:“谢谢你能如此待我,可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我” 咦,她这话中,似有不祥之意。凌欢看着尹幽湄,那凄美的模样,心中一抽,脸色霎时一变,大手一挥,霸道地打断她的话,双眼眨也不眨地凝着她,缓缓地柔声道: “你若流泪,先湿我心,你若微笑,我就灿烂,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湄儿,请你记住,在我的心中,任何身外之物,都不及你一根青丝,为了我能灿烂,请露出微笑。”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尹幽湄修长的睫毛一颤,两滴晶莹无声滑落,紧咬着红唇,哽咽着摇头,怅然地道:“凌欢,你越是如此,我就越是不安,即使与你长相厮守,也会郁郁一辈子,莫如” 凌欢心中大痛,猛地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再次打断了她的话,摇头痛惜地道:“湄儿,你这是钻进了死胡同,何必呢。这富春山居图虽然宝贵,可她的精华,已植入我的魂海。 “况且,不管此图在谁的手中,我欲取回,只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我敢断言,在这个世界,除了我,没人真正了解她,更没人有资格,真正将她收入魂海。” 他这些话,倒绝非狂妄,富春山居图的题字内,确实留有他的修为之力,得到此图的人,迟早会发现这一点,也迟早会找上他,那时凭借修为感应,取回宝图的确不难。 尹幽湄忘了羞怯,闻言,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仰望凌欢,惊声道:“你你说什么” 凌欢只是淡然摇头,伸手将她的香首环入怀中,默然无语,仿佛用他那强劲的心跳,来回答尹幽湄似的。 尹幽湄将脸贴在他的胸前,芳心温暖而安宁,不禁幽幽叹道:“我早就明白,以你那惊才绝艳的能力,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真正难到你。可我知道,以你的聪明才智,定然早有定计。 “可我却在乎,我要跟你长相厮守,却不能将一个不完整的,有瑕疵的自己给你。我要毫无遗憾,全身心的跟你在一起,凌欢,你能明白我的苦楚么” 在这世上,能让你如此纠结不下的人,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她果然没死。凌欢面对此情此景,再没往昔的巧舌如簧,一方是亲情,一方是爱情,自己又能如何开口劝她。 尹幽湄敞开心扉,吐露了心声,竟是说不出的轻松,仰脸望着他,嫣然一笑,柔声道:“凌欢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有你这个聪明人在,我也不能太笨呢。” 笨点好啊,没听别人总说,笨得像木瓜么。凌欢见尹幽湄,眨着水意汪汪地蓝眸,巧笑嫣兮地凝着自己,竟是说不出的妩媚,娇艳的如花般绽放。 于是,他顿时感到口干舌燥起来,下一息,却突地贼笑兮兮道:“我最喜欢笨女人,所谓笨鸟先飞,为我生一群笨小孩,人生岂不是” 尹幽湄轻呸了口,俏脸生晕,欲挣脱那双大手,却发觉自己的身子,仿佛陷入温柔陷阱,却怎么也无法着力,便悄然打出两点寒星,直接打断了凌欢的话。 女子的矜持,让她心儿乱跳地呸道:“你这坏胚子,谁要给你生”可说了一半,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凌欢遭到寒星袭击,啊呀惨叫一声,满脸的痛苦之色。 “怎么了,我那寒星之上,并没魂力,你怎会如此痛苦。”尹幽湄神色一变,惊愕地道。 凌欢嘿嘿一笑,乘着尹幽湄不备时,陡地在她那香唇上,轻轻一啄,随即便砸了砸嘴,笑嘻嘻地恍然道:“骚瑞,骚瑞,我还以为,你这女娇娥,是在暗示我这男儿郎呢。” “哪有,你坏死了”尹幽湄娇声嗔他,一张妩媚的小脸,瞬间羞红的欲滴出水来,芳心乱跳,只觉得这坏胚子坏透了,可不知怎地,内心却又透着无限欢喜。 无敌那个神啊,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么。凌欢看着她那比花还艳,比狐还媚的神情,呼吸顿时粗重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呆了一呆,心跳前所未有过的有力过。 尹幽湄抬头望去,迎向了凌欢,那比火要灼热,比海更炫目的眼神,忽然觉得四周的光线,似乎变得烧热起来,一颗芳心砰砰乱跳,仿佛有野兽闯了进来,长长的睫毛微微打颤,欲睁又闭。 一时间,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同时忽视四面八方。 在这万里无云的蓝天碧水中,随波起伏的木船上,世界仿佛一下变得静寂,只有彼此的心跳,变得愈发强劲;只有四片火热的唇,正缓缓靠近;只有依偎,变得更加的深沉 南洋之大广漠无边,在其深处,有一座巨岛,此岛庞大,山峦起伏连绵上百里。而在此岛的顶峰上,是终年云雾缭绕的悬崖峭壁,无路可通,人迹罕至,显得神秘诡谲。 这大岛,被居住在上面的海寇,称之为宝岛。这些海寇,都是以海为家的人,有些人是为生活所迫,但绝大多数都是亡命之徒。他们的首领,正是与凌欢有过冲突,逃出书法圣殿的汪六斤。 此刻,汪六斤正独自拜伏于,绝峰脚下一处香案前,刺破手指,往香案内滴出一滴鲜血,神情虔诚,口中念念有词。 须臾,他仿佛得到了某种回应,忽然兴奋地爬起,修为爆发,向着绝峰顶上疾驰。 岛内的所有人,只有汪六斤知道,在这绝峰上,有个神秘的墨神存在,使得外界无法找到此岛。汪六斤的一切,都是墨神所赐,此时,他正是向墨神发出了求助。 以汪六斤的修为,很快便出现在绝峰之巅。在这山巅之上,有一处墨潭,几乎占据了全部。汪六斤跪伏在谭边,将手中一片衣角,缓缓放进深潭,神色庄重地道: “墨神大人在上,这就是我那敌人,凌欢的衣物。有了此物,您定能将那凌欢抓来,我要杀了他,得到他的魂器。” 衣角刚一入水,那墨色的潭水,竟犹如沸腾,忽然翻滚不休。须臾,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有个恐怖的巨蟒露出,这蟒蛇眼如铜铃,有爪有角,与传说的龙十分相似,只是全身无鳞而漆黑。 这巨蟒闻了闻衣角,绿油油的巨眼,竟缓缓开阖,在睁开的刹那,似有闪电游走。它突然口吐滚滚人言,声音极为阴森嘶哑:“此人身上有不灭气息我需要” 不灭的气息那是什么,难怪那凌欢十分怪异,原来有这啥不灭气息。汪六斤心神巨震时,露出惊骇之色,对他而言,这墨神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能令墨神都垂涎三尺的东西,将是如何的惊世骇俗。 此前,他对付凌欢的手段,绝大多数,都是这墨神恩赐。其中就包括,那叫乌芒的毒蛇,与那能发出天女散花黑线的,幻化成黑手套的魂器。 “若得到这不灭之体,本尊便可化成人形,行走在天地之间。这人的魂器,你没有资格拥有,去,准备些鲜活的贡品,本尊出海后,回头享用。”那墨神巨大的头颅摇摆,巨眼露出强烈的幽光,森森说完,便沉入水中。 须臾,那漆黑的深潭之水,竟莫名其妙地少掉三层,汪六斤明白,那墨神已离开了深潭。 第147章:隐藏气息 汪六斤怔怔地望着墨潭,眼神复杂到了极致。这倒并非是他,因无法得到凌欢的魂器,所产生的负面情绪,而是对诡异的墨神那里,存在的茫然,与莫测高深的畏惧。 他认识墨神数十年,并相互利用了数十年。至今,他都无法理解,这墨神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又是如何进出这个深潭的。可他也明白,这墨神并非是普通蟒蛇,也不是人类。 许久他才阴森一笑,眼中露出凶残之芒,脸上的虬须,根根竖立,森森地喃喃自语道:“凌欢,你即便再变态,最终,也将是墨神的口中之物。” 随即他霍然转身,向着绝峰下飘然而去。同时他在心中默默盘算,此次一定要让墨神,更加满意,献些有书法才能的人给墨神,其中特别是,岛中刺头老熊家的儿子熊小宝。 老熊的心情很不好,本来他是宝岛的主人,是宝岛内所有海寇的首领。大家原本在内陆,没了生路,漂泊到海上,混口饭吃的。 可自从那汪六斤带人来了后,宝岛就变成汪六斤的天下了,且他带来的所有人,都成了不折不扣的伪倭,杀人越货的真海寇,完全是真倭的邪恶做派。 今天,那汪六斤不知受了什么打击,竟让老熊带着他原班的弟兄,出海来找什么凌欢的麻烦。据说,这凌欢只有两三个人,可两三个人,至于让他们数百个弟兄,都出海对付吗 其实老熊心中清楚,一直以来,这汪六斤都将他视为眼中钉,欲先除去而后快,若非是自己的手下,还有数百兄弟支持,只怕早就将自己灭了。 这汪六斤极为恶毒,虽明面上没对付他老熊,暗地里,却将最危险的事情留给他,与他的弟兄们去做,似乎恨不得他们遇到惊天的危险,全军覆灭了呢。 “咦,熊老大,前面有个木船,船头似乎有两个人,不会就是那凌欢吧”正当老熊陷入幽长遐思时,旗舰的瞭望塔上,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熊闻言一愣,黝黑的脸膛上,刹那泛出一抹凝重之色,不放心地命令道:“在这茫茫深海,还能有什么人,会孤零零两个人出现大海,肯定是那叫凌欢的人。 “升战斗旗,让兄弟们的船都围过去,这凌欢肯定扎手,那汪六斤,只怕是想借刀杀人,灭了我们。让大家拿起武器,进入战备状态,不能让那汪六斤的诡计得逞。” 直觉告诉老熊,汪六斤肯定是在这凌欢的手中,吃了大亏,眼前这凌欢,绝对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咚咚”激昂而沉重的战鼓声,蓦然响起,彻底惊动了,凌欢与尹幽湄,这两个陷入意乱情迷的人儿。 两人那短促,而火热的呼吸,为之一顿,四片即将交融的嘴唇儿,随之分开,紧紧纠缠在一起的身子,也猝然分离,愕然望着海面深处。 尹幽湄的反应更是迅疾,不知从哪里拿出的头罩,将一头蓝发包裹严实。她修为运转时,俏脸与体型微变,虽没用面纱罩面,却是在刹那之间,仿佛变成了一个粉白美少年。 凌欢愣了愣,瞬间明白尹幽湄的用意,也终于明白,当初的顾君,究竟是怎么女扮男装,变成连他都察觉不出的美男子了。 “你们是什么人,怎会出现在海上,有没有其他的同伴”当十几条大船,将凌欢他们的木船,围得水泄不透时,一个中等身材,肤色黝黑的中年大汉,冲着凌欢他们高声问道。 “凌欢,你要小心了,这些人一看,就是见过血腥的海寇,极有可能,是那汪六斤派来的。”尹幽湄靠近凌欢,不动声色地,朝凌欢传音入密道。 凌欢皱了皱眉,轻轻跨前一步,双目渐渐现出冷意,也同样传音入密道:“我明白,在这苍茫大海,除了圣教的势力,就是官军,再有便是这汪六斤的海寇势力了。不过,即使那汪六斤不来找我,我都要去寻他。 “在书法圣殿外,汪六斤的武器都极为诡异,不说那剧毒无比的乌芒毒蛇,就是那黑手套,我都从中感觉到,其中有一丝圣魂力的气息,只怕这黑手套,就极有可能也是圣物。” 尹幽湄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默然静立,一副对凌欢言听计从的样儿。 此前在圣殿,以汪六斤与太尊的状态,不难看出,汪六斤早与倍安家有所勾连了,这也是凌欢最为憎恶的事情。这是尹幽湄,从与凌欢的接触,以及一些耳闻目睹中,所得出的结论。 凌欢此时的态度,让她陡地想起了邗县一战。那一战,死伤过千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大唐人,包括那些所谓的海寇。只怕那些海寇,极有可能就是这汪六斤的手下,这也是凌欢,要找那汪六斤的直接原因。 “各位好汉,别误会,我们是无意中,才闯进你们的领地。我们是兄弟二人,我叫二郎,他叫三郎,我们是从玄教圣岛,逃出来的杂役,准备逃回内陆去。”凌欢陪着笑脸,抱拳朝四周罗圈施礼,高声答道。 “兄弟二人”那黑脸中年壮汉闻言,狐疑地扫视二人,发觉两人都是天之骄子,一个比女人还媚,另一人气质独特而阳光,不禁沙哑地笑了一声,抱拳道:“在下老熊,请问两位公子,可曾看见其他人。” 这不是废话么,你们不就是一群大活人。凌欢叹了口气,搓了搓双手,黯然唏嘘地道:“我们是逃命出来的,倘若遇到人,那肯定会被抓回玄教。唉,只怕玄教的人,马上要追来了。” 玄教的人,要追来了老熊心中咯噔一下,已是信了七分,最近玄教发了疯的抓人,甚至连落单的海寇,都有被抓的经历,那就是一群,修为高强的强盗,他们可惹不起。 他踌躇了片刻,便沉沉地叹了口气,将大手无声一挥,略带歉意地,缓缓朝凌欢他们道:“两位公子,在下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跟我走一趟,我保证不会让玄教的人,找到你们。” 根据直觉,老熊便意识到,汪六斤要对付的凌欢他们,肯定是修为恐怖。此时,他面对凌欢与尹幽湄,自然不敢太过粗暴,万一凌欢两人,就是汪六斤的敌人,那自己岂非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在他的挥手暗示下,已有两条大船,悄悄靠近凌欢他们的木船,并将武器对准凌欢他们,缓缓搭帮跳船,似乎是要控制主凌欢他们,但动作却极为小心。 “你有隐藏气息的秘法”凌欢的眉心一跳,双目露出一丝精芒,用一副惊喜的神情,望着老熊,惊奇地道。 老熊干涩一笑,神色间竟有些傲然地道:“不错,在下的确有隐藏气息的秘法,请公子你们,移驾到我这边来,在下为你们隐藏气息。” 这老熊看起来,并没修为,却能有隐藏气息的方法,有点意思。凌欢神色现出激动之色,再次抬手,向老熊抱了抱拳,没有一丝犹豫,带着尹幽湄,通过海寇们搭的跳板,缓缓走到老熊的旗舰。 众海寇见此,都暗自松了口气,能毫不费力的将凌欢他们带回,总比舞刀弄枪来的安全些。 到了此时,连老熊也跟着暗自吁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将凌欢他们带回宝岛,对那汪六斤也算有个交代。 他在带出弟兄时,就已暗自发愁,此时则刚好借以脱困。要知,他们不过是普通的海寇,若真遇到修为高强的敌人,铁定是有去无回的。当然了,若无意外,他还是愿意放了凌欢两人,毕竟他不是那种真正的冷血凶徒。 极远处的海面上,有一条巨浪强横地,朝着凌欢他们的方向,急速冲来,气势极为惊人。可突然地,这巨浪为之一挫,一个墨色巨蟒的头颅露出海面,铜铃般绿莹莹的巨眼里,有迟疑之色闪烁。 须臾,这巨蟒晃了晃那硕大的头颅,似有不屑,随即一头扎进水中,形成一个恐怖的漩涡,空气中却有森森人音回荡:“隐藏气息没用的不灭只属于本尊” 第148章:恐怖的尊者 凌欢感觉有些好笑,这老熊所谓隐藏气息的秘法,竟是用石灰粉,再加一些秘制的药物制成。这种方法,对付普通人还行,但对修为高深的高手,简直就是笑话。 不过他对此,却装作不知,而是当真,安心在老熊的旗舰上,悠哉“做客”了。 老熊见凌欢他们并无异状,也就没为难两人,而是任由他们,在船上自由活动。船队在凌欢他们登船后,便立即扬帆回航,并有专人负责,将凌欢的木船,也一起带走。 “我早就说过,那汪六斤不是个好东西,你看如今应验了吧,他这是要将咱们往死里整。”当凌欢他们,饶有兴趣地“观光”旗舰时,无意间,听到有数个海寇,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二子,你说这废话有何用,我们谁不知那汪六斤狼子野心,可谁叫人家修为强大,手下亡命徒多呢。” “那又怎样,依我看,咱们莫如偷偷离开宝岛,随便再寻个岛屿占了。或是直接投奔官府,说不定能弄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呢。” “这话倒也在理,那东海备倭总兵官赵总兵,就是很不错的人,投奔了他,起码不会担心,官府会反水。” 就在凌欢听得津津有味时,忽然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那些海寇的话,这人正是黑脸壮汉老熊:“你们都在胡说什么,不要命了么” “熊老大,要二子我说,你就是太胆小,这里都是自家兄弟,莫非还有人,向那汪六斤举报不成。”那个叫二子的海寇,大大咧咧地说道:“咱们不乘着,那汪六斤受创时逃走,此后,只怕再没如此好的时机了。” “放肆”熊老大一声暴喝,啪地扇了,那二子一个响亮的耳光,压抑着声音,涩声道:“你以为,我老熊是怕那汪六斤,你们都这么认为的么” 所有人,都被熊老大的气势所摄,现场顿时,变得一片死寂。唯有那二子,震惊地掩住了,业已红肿的脸庞,犹自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你打我,你为了此事打我” 许久,那老熊沉沉叹了口气,才艰涩地惨笑道:“你们以为,我是胆小懦弱,可你们哪又知道,我真正忌惮的,并非那汪六斤,而是另外一个,我们根本无法抗衡的恐怖存在。 “唉罢了,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希望你们要保守这个秘密,千万不能声张出去,连自己的婆娘,都不能说。” 似乎得到众人的一致肯定,熊老大沉默许久,这才又再次幽幽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缓缓地道:“你们可能并不记得,那汪六斤来时,修为只是普通,可不久后,便突飞猛进了。 “这其中的原因就在于,他在宝岛上有了奇遇。你们并不知道,在宝岛的最高山巅上,有一个巨大的黑潭,此潭黑色,而在此潭中,存在一个恐怖的黑色巨蟒,那汪六斤尊崇这巨蟒为墨神。 “这墨神身长十丈开外,不仅能口吐人言,而且还神通广大,在这茫茫大海之中,无人能敌。我之所以不让你们讨论,并非是怕自家兄弟出卖,而是怕这无所不在的墨神啊。” 能发出人音的黑色巨蟒墨神凌欢心中一跳,与尹幽湄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仿佛已触摸到,之前种种诡异的真相了。 “能口吐人言的黑色巨蟒,怎么回有这种事情”那二子的声音,随即惶恐传出,颤抖无比,尖锐无比。 “嘘小声点。”熊老大紧张地嘘声道:“现在,你们该知道,我为何顾虑了吧。这是我在发现了,那绝峰前的香案后,悄悄尾随汪六斤,偷偷观察到的。即便如此,我都差点被那墨神察觉。 “你们可还记得,每隔一段时间,那汪六斤,便会抓些活人回来,但那些人,最终却都不知所踪了,甚至我们中,也有人失踪的事情吗” 众海寇,默默点头,却神色沉重的没有出声。 熊老大惆怅地叹了口气,哽咽地道:“唉,我们最好的兄弟狗娃,就是因得罪了汪六斤,被这狗娘养的,偷偷抓了去,将他送给那墨神,当作食物。 “不知怎么回事,在宝岛的海边,我发觉了狗娃的头,只剩下一个,残破不堪的头颅啊 “狗娃在咽气前,断断续续,将这人神共愤的事情说了。若非你们大侄子,熊小宝已有了修为之力,只怕狗娃连这些消息,都无法告诉我了。” “什么,狗娃是被汪六斤,那个狗娘养的害了” “我们大侄子小宝有了修为,他已踏入魂道了” 众人轰然惊呼,众说纷纭。 “嘘小声点,你们想要惹出大祸吗”熊老大惊慌失色,嘶声打断诸人道:“那墨神神鬼莫测,在这大海上,简直无孔不入,你们决不能声张,等到机会成熟,我定会带着大家,逃回内陆。 “我已察觉到,这墨神离不开水,只要我们到了岸上,它就无计可施了” “天啦,那是什么”旗舰瞭望塔上的海寇,忽然惊骇地嘶吼,打断了熊老大的话。 熊老大心中咯噔一下,神色蓦然巨变,猛地窜向船舷,向远方的海面望去,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脑海霎时炸开。 与此同时,所有听到示警的人们,都冲向船舷,茫然而紧张地遥望远方。 凌欢与尹幽湄心中也是一沉,修为爆发,急速冲出,直接出现在船舷旁,带着震惊,看向远方。 “嘶”船上瞬间发出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所有人,都一个个目瞪口呆,震惊地望着一处所在。 在他们的目光中,远处一道巨浪,滔天而起,可怕的气势,滚滚向着船队压来,带动尖啸,使得空气雷动,形成可怕的墨色漩涡,一路席卷而来。 在巨浪中,有个硕大的头颅露了出来,正无声无息地,幽幽盯向旗舰这里,其内有贪婪之色,毫不饰演地露出。这头颅漆黑,有角有须,跟传说中的龙很相似,气息却格外凶残。 这就是那个啥墨神了么在它的身上,我怎么感觉到,有圣物的气息。凌欢的脸上,露出抹凝重之色。 此时他的魂海内,那本圣天书,震动时散发出刺目的紫芒,似乎对墨神那里,有着剧烈的反应。不仅如此,连太尊诅咒所化的咒印,都发出了妖异的红芒,仿佛是在雀跃。 尹幽湄这里,同样神色凝重。她在墨神的身上,感觉到了,超越她巅峰实力的狂暴气息,此时的魂力仍没恢复,能挡得住这墨神的打击么。她清楚的知道,墨神的目标,肯定是凌欢。 那墨神冲到船队前,蓦然一顿,所有的巨浪与漩涡瞬息消失,一股暴戾到极致的气息,隆隆散出,刹那覆盖整个船队,使得众人都喘不过气来。 它不理任何人,而是逼视着凌欢这里,诡异地发出摄人的声音:“凌欢给本尊出来本尊知道你在这里。” 凌欢这个船队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震惊抬头时,情不自禁地望向凌欢这里。他们意识到,这两个被抓的少年,其中肯定有一人,就是凌欢。靠近两人的海寇,则仓惶退避。 凌欢的面色刹那一变,双拳紧握时,一股修为之力隆隆爆发,凌厉至极的气势,令所有海寇为之色变。他并没有任何语言,可在海寇,特别是熊老大的眼中,却偏偏更显霸道。 他就是凌欢,他竟然是凌欢,他的修为比小宝要高出太多,只怕是中阶魂生了。熊老大顿时感到呼吸急促,瞪大了双眼,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凌欢在无言中,一步跨出,已到了海面之上。他虽不能达到御空飞行的程度,但踏浪而行,并没有问题。 他在踏出时,一股更加狂暴的气息散出,这气息让熊老大的脸色瞬间苍白,身体颤抖,魂海嗡嗡作响。他不是中阶,而是高阶魂生 可在转眼间,凌欢再次踏出一步时,气势就再次攀升,天空变色,连海浪都似有了裂缝,滚滚地迎向那墨神而去。 他他是魂师,是可怕的初阶魂师,难怪那汪六斤,会在这凌欢的手中吃亏。熊老大大脑轰鸣,仿佛置身在惊涛骇浪之中,震惊的无法思考,可心中,却有个奇异的念头,不可遏制的产生,怎么也挥之不去了。 还未等熊老大反应过来,尹幽湄也同样气势爆发,迈步间冲了出去,与凌欢并肩迎向墨神。她明白凌欢的意思,凌欢这是不想伤及无辜,准备在大海中,对抗那可怕的墨神。 在尹幽湄跟上之后,凌欢的气势又一次攀升。这一次,与之前完全不同,他修为轰隆隆转动时,气势横扫一切,竟直接碾压而去,刹那便出现在,那墨神硕大的头颅前。 他他的实力,竟比初阶魂师还高,他究竟是什么修为连连那比女子还媚的少年,修为都是如此惊人。熊老大大脑当即空白,身子犹如筛糠般颤抖,惊恐取代了一切情绪。 我我竟,抓了两个实力恐怖的尊者,简直是疯了。熊老大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震惊的麻木了。忽然的,他眼中的惊骇,被惊喜所取代,声音颤抖时,突地开口:“凌公子,您若是力有不逮,可往西北南焦岛暂避” 第149章:隐患现形 这个所谓的西北南焦岛,是熊老大最为秘密的窟穴,也是他鲜为人知的,最后的隐秘保障。 在汪六斤控制了宝岛后,熊老大就意识到,总有一天,自己会与汪六斤真正敌对,也预留了后路。如今,他将这个秘密告诉凌欢,是一种豪赌,不仅是对汪六斤,更是对墨神。 要知,此时墨神正虎视眈眈,倘若因而惹怒了它,他们这些海寇,只怕会连渣都不剩,就被这墨神碾碎。 凌欢连头也没回,而是凝神戒备墨神,大手一挥时,取出圣剑秋水,踏浪而立,传音入密给熊老大道:“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回宝岛去,刚才你们的话,我已是听到。 “这墨神既已当众出现,只怕那汪六斤,对你们已动了杀机,回去接出家人,往北方航行,那里有官军驻防,只要提及我凌欢便可。” 传说,凌欢与赵总兵之子赵月光,有过命之交,看来不假,我这次是赌对了。熊老大遥望凌欢,那犹如仙神一般,飘逸的身姿,眼中布满狂喜之色。 他在毫不犹豫之间,便下达了全队撤退的命令。此刻他已是隐约明白了,凌欢的深意,人家是怕误伤了大家啊。 墨神对熊老大他们这里,没有一丝关注,却是贪婪地望着凌欢,森森开口,声音犹如雷霆:“你敢放出修为之力就凭这点微末修为就想抗衡本尊简直不自量力还是乖乖束手。” 他这声音,仿佛仅针对凌欢一人,直接在凌欢的魂海炸开,让凌欢的魂海翻腾,圣殿晃动,紫魂颤抖,修为都似要崩溃。而近在咫尺的尹幽湄,却没有一丝反应。 凌欢的身体急剧晃动,嘴角溢出血丝,脸色煞白,眉心紫电隐现,修为暴起时,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强悍的气势,在他的身上,惊天崛起。 这气势远超他自身修为,惊天动地,仿佛不属于人间,犹如圣人降临,滚滚碾压了,墨神的气势,摧枯拉朽一般。 他手持圣剑,遥指墨神,神色冷漠,带着无穷的杀机,淡淡开口:“一个沾了点圣气的畜生,也敢在老子面前猖狂,简直是太放肆了,老子这就将你打回原形。” 已是走远的熊老大,见此情景,蓦然瞪大了双眼,震惊的几欲窒息。他已无法想象,凌欢究竟是怎样的修为,可以强大到,能碾压墨神,那可怕气势的程度,简直太恐怖了。 可是熊老大在震惊之后,又是难以遏制的狂喜,心中兴奋到仿佛要昏迷过去。他暗自庆幸,之前的正确选择,有了凌欢这个强悍的靠山,彻底摆脱汪六斤,甚至衣锦还乡都有可能。 “果然是不灭金身竟能碾碎威压本尊要定了”墨神的巨头晃动,眼中贪婪之色,无法遮拦,对凌欢这里,豪夺的心更甚。在它晃动时,从它的巨头上,有一股诡异的气息,在不知不觉间,滚滚冲向凌欢。 凌欢如遭雷击,蓦然暴退时喷出鲜血,可眉心处紫电更是显现,犹如第三目,手中圣剑挥出,一道紫芒划过,仿佛切断那诡异的气息,压力尽去后退势戛然顿住,凝然屹立于浪尖。 墨神俯视凌欢,巨眼接连眨动,似有诧愕,可在那深处,却有恐怖螺旋的漩涡产生,这漩涡带着恐怖的毁灭意志,直接印入凌欢的眼瞳,降临他的魂海之中,要直接抹去凌欢的意志。 这是种杀人于无形的,霸道的精神打击,即便是尊者,也只能是被碾压的份,比刚才的气势打击,又强悍了太多。墨神用来对付凌欢的意志,可算是杀鸡用牛刀了。 凌欢的脑海,嗡的一下,如遭雷击一般,刹那一片空白,眼中现出茫然之色,脸色苍白如纸,瞬间失去一切血色,似乎意志已彻底陷入混乱,可眉心的紫电,却是接连闪烁。 尹幽湄的神色巨变,一咬牙身体刹那冲出,阻在凌欢的身前,那把软剑化作一道辉光,在她冲出前,便已呼啸先至,猛地插向墨神的巨眼,想以自己的修为之力,击溃墨神的恐怖打击。 与此同时,她焦急的声音,在凌欢的耳边回荡:“凌欢,你怎么了。这蟒蛇是想摧毁你的意志,夺了你的根基,你不能迷失自己,一定要固守灵台啊。你的魂力浩瀚,凝练之后足以抵抗,可惜,你还不能挥洒自如。” 魂力凝练这道理,不就是子弹原理么。 凌欢心中一震,魂海刹那翻滚,无数的魂力涌向紫魂,紫魂的双手随之虚空转动,仿佛挤压,魂力凝固,再凝固。凝固的魂力,被一再压缩,直至成为一颗,蕴含恐怖能量的子弹,直接迎向墨神,那恐怖的意志漩涡。 魂力子弹与意志漩涡,直接碰撞,在削弱了意志漩涡后,彻底崩溃。可随后,有数不清的魂力子弹形成,不断对抗意志漩涡,眨眼间对抗千百次,却是不断削弱漩涡之力。 凌欢的身体接连震动,嘴角溢出大量鲜血,双眼依旧茫然,深处却露出炙热的执着,更有一丝深邃闪过。 墨神的巨眼深处猛地一晃,冷冷望向尹幽湄,难掩轻蔑与恼怒,意志漩涡因而没了后续之力,可它那深藏于水中的长尾,忽然出现,带着风雷之势,凶残地抽向软剑,“”的一声金属交鸣,软剑竟被直接击碎。 巨大的撞击力,连尹幽湄的身体,都被长尾扫中,闷哼声中倒飞出去时,耳畔清晰响起凌欢声音:“这墨神实力深不可测,身体更是坚如陨铁,我们不是对手,你趁机向西北逃脱,我随后便到。” 原来他神智清晰,可他怎会不受影响,那可是能碾压尊者的恐怖气息啊。尹幽湄身在半空,神色凝重,焦虑之色淡去,难掩愕然的困惑,却选择沉默,当真修为展开时,借机离去。 虽然她并不完全放心,可也明白凌欢的深意,既然凌欢能全盘接下了,墨神最恐怖的意志打击,再不济,也能全身而退,如此一来,自己留在此处,反而成为累赘,要知即便是她全盛时,也不是这墨神的对手。 脱离了墨神控制的意志漩涡,被魂力子弹持续削弱,可依旧极为恐怖,凶残地扑向紫魂,似乎要将紫魂直接吞噬。紫魂在魂海中不停退后,且连续发出魂力子弹,可这漩涡却越发扑近。 忽然,紫魂的眉中竖眼一闪,双目中也有凌欢一贯的狡黠之色,脚下一个踉跄,跌在了魂海的一个角落,持续不断发出的魂力子弹,也因而间断。 没了魂力子弹的阻挡,意志漩涡速度更快,眨眼及至,直接卷向紫魂。尚未接触,紫魂在恐怖的压力下,便已呈现摇摇欲坠的状态了。 可就在恐怖漩涡,即将绞灭紫魂时,紫魂在地上却猛地一滚,险之又险地堪堪躲过。呼啸而来的意志漩涡,直接卷中魂海角落,一个较为凸出的部分,一片妖异的红光瞬间暴起,与这漩涡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啊”红光突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声音竟是那太尊的腔调,原来这红光,正是太尊诅咒所化的咒印。 这太尊实在太过狡猾,咒印中居然还有他的残念。他此前并未被凌欢彻底绞杀,而是保留了一丝残念,就像当初在富春山居图中一样。 他原本悄悄潜伏,是准备等到凌欢最虚弱时,寻机夺舍了凌欢的身体,可没想到,此刻却在恐怖的意志漩涡下,现出原形,为保留这丝残念不灭,不得不全力对抗漩涡打击。 太尊的咒印,与墨神的意志漩涡,在凌欢的魂海之中,在凌欢的刻意而为下,不期而遇的纠缠在一起,进行决死之战。一时凌欢的魂海震动,一股恐怖的气息,肆虐整个魂海。 紫魂与外界的凌欢,同时露出惊骇之色,愣神时蓦然意识到什么。凌欢本意只是想,借助墨神那强悍的意志漩涡,彻底消灭了太尊血色咒印,却怎么也没想到,血色咒印竟还有更可怕的隐秘。 第150章:重塑分身 凌欢引导墨神的打击,进攻太尊所留的血色咒印上。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尊居然狡猾地隐藏了残念,若非此次意外发觉,后果将不堪设想。 太尊的惨呼声刚起,那血色咒印,便化出一张血色老脸,正是太尊的模样,凶残地扑向那恐怖的意志漩涡,似要将其撕碎、吞噬。 墨神的意志漩涡,虽被一再削弱,又没有墨神的后续控制,可面对太尊那血色面孔,仍旧游刃有余,逐渐向压倒性的碾压方向发展。 在海面之上,凌欢悄悄拭去嘴角的鲜血,双目诡诈之色闪过时,身体刹那颤抖,面色显出狰狞,更有痛苦挣扎之色。 墨神逼走尹幽湄,重新将巨眼投向凌欢,见状露出喜悦之色,并没再次发动攻击,而是密切关注凌欢的状态,伺机夺取凌欢的根基,以达到夺舍的目的。 与那意志漩涡切断联系,让墨神并不知道,凌欢的魂海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眼见凌欢表情狰狞而痛苦,似乎是它的意志,正逐渐毁灭凌欢的意志。 虽然凌欢的修为很低,身体还不能完全承受住,墨神那恐怖的意志力,但它若是刻意压制下,也能勉强支撑。 因而,此前它一直不敢全力而为,就是怕一不小心,毁坏了凌欢的身体。要知这对它来讲,可是最完美的不灭之体。 “墨神,你这千年妖孽,万年老泥鳅,你竟要毁了老子的意志,老子跟你誓不两立。”凌欢偷瞥见那墨神的样子,心中一喜,忽然双手抱头,踉跄后退,并凄声叫骂不止。 只要你有了忌惮,老子就有办法全身而退。凌欢的吼叫太过凄厉,连他自己都认为是真的。可他脚下后退的方向,却正是所谓的南焦岛方向。 甚至连远去的尹幽湄,都能遥遥听到这凄厉吼叫,骇然之下,差点没当即回头。不过,随后她不但没回头,离去的速度反倒更快,仿佛对凌欢这里,已彻底弃之不顾了。 凌欢的吼叫,虽然情真意切,但对格外了解他的尹幽湄来说,却是十分明白,一向傲骨凌然的凌欢,绝不会如此软弱,唯一的解释,就是凌欢要麻痹墨神,准备全力逃跑了。 墨神并不了解凌欢的性格,更是对自己的意志漩涡有信心,只是认为凌欢已摇摇欲坠,自己即将见到曙光了,一张狰狞的蛇面上,露出喜悦的神情,亦步亦趋的跟着凌欢。 其实凌欢也的确不好受,毕竟太尊与墨神的意志,在魂海内厮杀,魂海内已是地动山摇,若非是他的魂道圣殿特殊,只怕当真早已崩溃了。 太尊这老怪物也确实恐怖,面对墨神如此劲敌,又是在极其虚弱的情况下,虽然几乎被压着打,却也能勉强维持。只是为了保命,他又用出了许多凌欢闻所未闻,恐怖的秘法。 这让凌欢毛骨悚然,倘若当初,太尊一开始就对自己用了这些秘法,只怕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了。 久斗之下,太尊的残念,已是虚弱到了极致,眼看就要被墨神的意志漩涡吞噬,太尊那血色面孔扭曲,露出滔天不甘,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血魂爆” 在他被墨神,那恐怖的意志漩涡吞噬时,“嘭”地一下,整张狰狞的血面,刹那爆开,无数血剑,在炸裂时飞溅,竟带着恐怖的毁灭之意,恣意冲击着意志漩涡,意志漩涡轰鸣翻滚,似要炸裂。 这血魂爆,是太尊最后的杀招,也是一种疯狂的自爆。他是彻底疯狂了,怒火冲爆了他的理智,让他再也不顾一切了。该死的,若非这可恶的意志漩涡,老夫原本可以,完全夺舍了凌欢的根基啊 太尊舍弃一切的术法,威力确实恐怖,意志漩涡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直接裂开了数道缝隙,露出幽深的内部,并迅速枯萎,似乎随时都会崩溃。 这突然的变化,让正在奔逃中的凌欢,心中猛地一动,意念动时,紫魂眉心的竖眼,竟卒然变红,转瞬之间,一滴噗噗跳动,鲜红的本源精血刹那出现,直接飞向意志漩涡,眨眼间,便遁入其中的缝隙中,消失不见。 这一滴精血,是紫魂的神念之血,蕴含凌欢的神念意志,具有凌欢的一切思维,凌欢这是要控制意志漩涡。一旦成功,就相当于他拥有了,一个隐秘的分身。 这种方法,正是凌欢观察了,太尊那诡秘魂隐之术后,临时想出的一种类似方法。 可想象与现实,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当凌欢真正分离出了,一滴本源精血时,那种痛苦,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疼痛到了极致。 这一次,他不用再继续装,极致的痛苦,让他双眼布满血丝,满面狰狞,情不自禁地嘶吼出声,那凄厉的吼叫,竟让四周海水隆隆炸开,掀起了滔天巨浪,经久不息。 可能是太过痛苦,凌欢脚下的速度更快,犹如鬼魅,甚至都快到产生了幻影的程度。 咦,莫非他的意志已彻底崩溃了 墨神先是露出茫然之色,随即变成惊喜,巨长的身体轰轰震动,竟在激动时,身体蓦然涨大,达到了恐怖的百丈以上,两个巨眼幽深,犹如幽幽的巨灯,点亮了贪婪的血色。 这才是它最终极的模样,汪六斤一直猜测不透,墨神究竟是怎么离开墨潭的,其实很简单缩身。不过,这种缩身,也不是无限缩小,而是有一定限度罢了。 墨神最大的痛苦,就是不能像人一样,分离出具有单独人格的意志,就像此时一般,分离出的意志,虽可本能战斗,但却没法将信息传回,让它知晓,除非一直处在它的控制之下。 墨神的意志漩涡,在凌欢的魂海,不停翻滚,许久方息,可已全面枯萎,似已失去活力,毁灭之力更是微不可察。 这意志漩涡,在沉寂很久,才重新旋转,其内有噗噗跳动声,与心跳一般无二,初时微弱不可闻,很快便有力起来,仿佛重生。 凌欢痛苦的脸上,现出一抹喜色,稍纵即逝。在他的意念之下,那意志漩涡竟滑着完美弧度,在魂海内急速漂移,仿佛翩翩起舞的精灵。 不知过了多久,当这翩翩起舞的意志漩涡,完全静止时,一股暴戾的毁灭之意,卒然出现,犹如刚刚进入,凌欢的魂海那般犀利。 这股毁灭之意,才刚刚散开,意志漩涡便又再次旋转起来,并向着凌欢的魂海外冲去。须臾,便出现在凌欢的眼瞳中,“嗖”地一下,冲出了外界。 在这意志漩涡冲出时,凌欢再次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随即便发了疯一般,带着颤抖,横冲直撞而去。 见到那意志漩涡出现,墨神蓦地一愣,随即便发出意志,探向那意志漩涡,在它的意志作用下,那意志漩涡迅速回归,进入它的巨眼中,并被完全吸收。 立即,墨神的脑海中便出现了,意志漩涡与紫魂大战的场景,可在这个记忆中,紫魂不但变成了金身,且还被摧毁了意志。 紧接着,就是意志漩涡与太尊斗法,这斗法的过程,也有了微妙的变化,没有血魂爆的出现,仿佛太尊血面,是被意志漩涡碾压后崩溃。 只是隐隐约约中,墨神却感到有些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却毫无破绽可寻。 在墨神的记忆中,它的意志漩涡,一向披靡无敌,对于这种异样的感觉,则并没深思,而是一带而过,认为是出现太尊血色面孔这个插曲,不足为虑。 消化了这些信息,墨神蓦然看向已望不见人影的,凌欢逃走的方向,幽幽巨眼露出狂暴气息,淡淡开口时犹如天威:“你已没了意志,逃不了多远,本尊这就取了你的身体,重塑真正属于本尊的不灭金身。” 第151章:盘丝洞 在墨神看来,已是意志崩溃的凌欢,只不过是个行尸走肉,凭着本能奔跑,行不多远,就应该完全丧失自我,即便有点儿本源意志,也不足为虑,它取之如探囊取物般轻松。 可等它追出时,却愕然发觉,凌欢的气息若有若无,且还行踪诡秘,仿佛能摆脱它的追踪,又犹如知道它的动向,总是能第一时间摆脱,出现与它相反的方向。 有了这个发现,使得墨神立即意识到,它被彻底欺骗了,凌欢并没失去意志,即便失去意志,也绝不会是全部。 “呜” 墨神瞪大了绿莹莹的巨眼,其内布满血丝,更有暴戾的疯狂,发出一声滔天怒吼。这声音惊天动地,四周的海面,掀起了惊涛骇浪,仿佛巨龙咆哮,似要撕裂海面。 它发觉,自己被凌欢欺骗,至于凌欢如何瞒过自己的意志漩涡,保留完整的意志,它却仍旧百思不得其解。至于说,凌欢能控制它的意志漩涡,向它传递虚假消息,这种可能性,被它直接无视。 堂堂墨神的意志,也是小魂师能掌控的那简直是太过匪夷所思了,此时这种状态,都被它视为奇耻大辱,更何况是控制意志,岂非是赤果果蔑视。 在墨神盛怒之下,狂暴的气息猛地爆发,向着远方隆隆扩散,海面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撕裂,刹那裂开一道惊天的裂缝,向着极远方蔓延,遥不可及。 在这道裂缝的背后,暴怒的墨神,带着狂暴到极致的恐怖气息,向着远方,呼啸而去,推动海水翻滚,轰鸣震天地滚滚向前,犹如雷神之鞭的惊天一击。 远远奔逃中的凌欢,猛地听到这暴戾的怒吼,以及海水的轰鸣声,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一紧,想也不想,便修为全面爆发,展开神秘的十步追云,不顾一切地向着南焦岛逃去。 可墨神在恼羞成怒之下,所展开的速度,快得实在是匪夷所思,只是数息之间,凌欢此前所造成的距离优势,便被缩短了一大半,甚至于,他都能感受到,来自墨神那暴戾气息的沉重压力。 “凌欢,你敢戏耍本尊本尊要让你付出代价”墨神那犹如雷霆的声音,在凌欢的耳边炸响时,凌欢瞬间脚步踉跄,喷出了一口鲜血,面色更是惨白如纸。 凌欢在呼吸粗重时,脚下的速度更快,行踪轨迹更显鬼魅。他此前的依仗,是墨神不会伤害他的身体为前提,可此刻墨神已明显陷入疯狂,谁知会不会,再去顾忌所谓的道基呢。 墨神此刻,已愤怒到了极致,明明凌欢就在前方,却行踪鬼魅,让它无法准确捕捉。这说明了,凌欢可能有方法,干扰它的判断,更可能预知它的行踪,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轰”的一下,一道惊天水柱冲天而起,疾驰中的墨神,在疯狂之下,忽然跃出海面,百丈长的身体,笔直如剑。 它那两只磨盘一般巨大的巨眼,犹如两盏鬼火绿灯,幽幽地望向远方,其内燃烧两团汹汹烈焰,这是羞怒之火,是疯狂之焰,粗长的分叉巨舌,更是探出体外,向着前方,发出“嘶,嘶”声,气势格外惊人。 在如此疯狂的状态下,终于察觉到了远方有个黑点,正迈着诡异的脚步,踏浪曲线疾驰,一会儿露出海面,一会儿隐于波浪之中,正是它要追击的凌欢。 而在更远方,有个更小的微小黑点,也正在海面直线疾驰。这微小黑点正是尹幽湄,在她的正前方,已隐约看到有个岛屿出现,这岛屿被焦群环绕,寻常大船,压根无法靠近。 墨神终于明白,凌欢的气息,为何会时断时续,那是他利用海水作掩护,掩饰了气息,让它在仓促之间,无法准确判断。有此发现,墨神更是羞怒。 “凌欢,你敢戏耍本尊,受死吧”墨神愤怒开口,声如山崩,掀起了一股恐怖到极致的飙风,滚滚冲向前方的凌欢。沿途的海面,如同炸裂,翻滚咆哮,疯狂地卷向凌欢而去。 飙风实在太快,数个呼吸间,便追上远处正疾驰的凌欢,直接将他卷入其中。凌欢的身体犹如炮击,重重一顿,忽然弹丸一般,被飙风甩出海面,许久方才重重砸入海中,久久不见露头。 墨神满意地冷哼一声,巨大的身体,轰然坠落海面,直接将大海砸出一个硕大的深坑。在这巨坑尚未被海水淹没时,墨神那巨大的身体,便已隐入水中,呼啸而去。 可接下来,墨神更加愤怒,这怒气无法形容,只是墨神身周的海水,却是犹如沸腾,炸出无数冲天的蘑菇水柱。 在凌欢坠海的地方,墨神的巨头探出水面,面目狰狞,粗壮的脖子处,犹如眼镜王蛇一般,高高鼓起,将油黑的皮肤,胀得光滑可鉴,龇牙咧嘴,露出尖厉刺目的倒齿,巨眼内血丝弥漫。 明明眼睁睁看着凌欢坠海,却怎么也无法找到,甚至连一丝气息都找寻不到,仿佛化在了空气中,这让墨神如何不恼羞成怒。要知他堂堂墨神,在大海中,那可是无所不在的恐怖存在啊。 忽然的,墨神调转巨头,遥遥转向尹幽湄所逃走的方向,幽幽巨眼里,露出冲突的暴戾气息,随即一头扎进水下,一道巨浪,似有巨力推动,向着尹幽湄所逃走的方向,急速冲去。 尹幽湄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登上了一座岛屿。她不知这是否就是,那熊老大所说的南焦岛,但这岛屿巨大,足有百里范围,又隔开水域,想来那墨神,是无法登岸的了。 这被焦群环绕的巨大岛屿,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岛上不但密林丛生,而且还有淡水湖存在,千人隐身在此,都不会暴露行迹,隐秘而安全,外敌入侵极为不易,难怪那熊老大会依之为宝。 之所以说外敌入侵不易,那是因为岛上的地形易守难攻,总体走势就像一个,被人翻了身的,平底的巨大炒锅,而且还是那种,底部有凸出保护的炒锅。 不过,尹幽湄此时,却是没心情仔细观察这大岛,她站在临水的崖边,极目远眺来时的方向。 她虽然对凌欢很有信心,也明白,墨神欲夺舍凌欢根基,就不会破坏凌欢的身体,但一颗芳心,还是免不了紧紧揪着。毕竟,凌欢所面对的,是墨神这种反复无常,且又恐怖的生物。 不亲身经历,是无法想象这墨神有多恐怖,不要说凌欢,即便是她那实力深不可测的师傅尹教主,亲自对阵这墨神,只怕也讨不了好处,想要全身而退都不容易。 忽然,尹幽湄眼睛一亮,修为展开时,疯狂冲向临水沙滩。在那里,她看到一个黑影,从波浪里露出头来,正费力的向岸上爬来,正是她时刻惦念的凌欢。 凌欢费力爬上岸后,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朝着大岛的内部走来。之前那墨神雷霆一怒,击中他时,受了不轻的内伤,若非他借着那前冲之势遁走,只怕后果难料。 他才行几步,耳边就传来尹幽湄关切的声音,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俯冲而下,刹那便出现在他的身边:“凌欢,你不要紧吧” 要紧,一定要紧,越紧越好。 凌欢抹了把嘴角血迹,心中温暖,望着急冲而来的尹幽湄,却是嘿嘿一笑,大大咧咧地道:“贫僧是大唐高僧,经过此处,请问女施主,此处是盘丝洞,还是女儿国” 尹幽湄冲到面前,搀着凌欢的手臂,蓝眸氤氲,俏脸却是嫣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羞恼地道:“都这样了,你还要作怪。这里是盘丝洞,我就是女妖精,你又能怎地” 好嚣张的女妖,待贫僧捣毁你那盘丝洞。凌欢将大手覆在那小手之上,轻轻捏住,道貌岸然地道:“女妖精哪里逃,遇到贫僧,是你的宿命,走,贫僧带你回盘丝洞。” 宿命这坏胚子,还真是我的宿命。尹幽湄想起与凌欢的点点滴滴,突地想到羞臊处,扬手打掉咸猪手,妩媚的飞了个白眼儿,羞恼地娇嗔道:“以后不许你偷偷干坏事。” 不会吧,湄儿竟会如此奔放,是在暗示我么。 凌欢怦然心动,蓦地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尹幽湄,惊讶地道:“湄儿,你不许我偷偷干坏事儿,莫非是让我光明正大地干,我可是正经人。” 你是正经人,全世界就没坏人了。尹幽湄见他说的越发起劲,心中欢喜,却是轻呸了一口,娇艳如花地抽出小手,跺脚道:“既然你如此精神,那就自个儿走上山好了。” 说这话儿,她当真头也不回地,往大岛深处行去。不过,那两只已显出绯红的小耳朵,却是悄悄竖起,似在偷听凌欢的动静。 可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那坏胚子,再说出那些令人面红心跳的无耻话儿,不禁停住脚步,悄悄回头望去。 眼前的情景,让她瞬间呆在了那里,娇躯刹那颤栗的厉害,脑海更是轰的一下,瞳孔急促收缩,露出从未有过的骇然,小嘴怒张,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第152章:智珠在握 映入尹幽湄眼帘的,是在凌欢身后的海面上,有一个庞大到,如同小山一般的蛇头,正张开血盆大口,凶残地扑向凌欢,眼看着就要吞噬凌欢,急切间,她却突然失声。 正当她几乎崩溃时,耳畔却传来凌欢的声音:“你快往山上逃啊” 与此同时,凌欢的身体,鬼魅一般消失原地,还未等尹幽湄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腰肢,被一双熟悉的大手揽住,随后娇躯被打横带着,向山上急驰,速度快若闪电。 熟悉的气息告诉她,这双大手的主人,正是凌欢。 “轰”的一声巨响,那巨大的蛇头,直接撞在一处凸出的山岩之上,巨大的撞击力,使得山岩直接碎裂成灰。 纷乱的碎石,犹如流星一般,不断击打在凌欢的后背之上,发出令尹幽湄心惊肉跳的,沉闷撞击声。凌欢身体震动时,嘴角溢出鲜血,不过,脚下的步伐,却更加鬼魅。 “凌欢,你敢戏辱本尊本尊要碾碎你的意志。”墨神从碎石粉尘中,缩回了巨头,朝着已逃上山的凌欢咆哮,这声音蕴含极致的恐怖气息,摧枯拉朽地碾压一切障碍,直接冲击凌欢那里。 凌欢的身体如遭重锤,闷哼声中踉跄冲出,嘴角溢出血丝,面色刹那苍白,但却毫不迟疑地再次提速,借着巨大的冲击力,以前所未有过的速度,冲向岛的纵深。 可墨神那巨大的头颅,在缩回的一刹那,又再次闪电般冲出,血盆大口愤然怒张,速度快到超越了极限,仿佛刚一启动就已直接降临。 凌欢的呼吸急促,双眼血色弥漫,正要不顾一切的,启用那隐秘的意志,强行干扰墨神,尹幽湄却突然修为爆发,喷出一口鲜血时,毫不迟疑地诧喝一声:“瞒天过海” 凌欢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震,似陷进了巨大的漩涡之中,等下一息再恢复视线时,震惊地发觉,已进入此岛的深处。 在他的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哇”,这是尹幽湄喷血的声音。刚才最为危机的一刻,尹幽湄修为爆发,用了他曾经历过的隐身术,躲过了墨神那恐怖的一击。 不过,这个隐身术,似乎比当初那个,又要高明许多。 她受重伤了凌欢霎时呼吸急促,内心犹如结冰,冰冷刺骨,忐忑地搀扶尹幽湄,不放心地问道:“湄儿你怎么了,那畜生有没有咬中你。” 尹幽湄抹去嘴角血迹,蓝眸中蕴含淡淡的温馨,苍白的俏脸,现出一丝奇异的嫣红,望着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没事,就是在隐身时,被墨神波及到了,不碍事的。” 在阳光的辉映下,尹幽湄的俏脸泛出奇异的幻彩,凌欢吞了口口水,费力将眼神,从尹幽湄那妩媚的俏脸上移开。 与此同时,此岛上忽然发出惊天巨响,刹那地动山摇起来。那墨神像是疯魔了,用坚如陨铁的长尾,不停抽打岛上的一切,巨眼中带着疯狂的杀机。 凌欢的眼神一凝,没有半点犹豫,一把拉住尹幽湄的小手,发力向着岛内深处,更高的山地疾驰。 尹幽湄心中一动,任由凌欢牵着,奔向更高的山地。而在他们刚刚立脚的地方,传来惊天巨响,飞沙走石,竟是墨神那巨尾再次扫来,这墨神的确发狂了,居然直接冲上岸。 冲到大岛最高处,凌欢松开尹幽湄的小手,自己却疾驰而去,环着四周凸出的峭壁,不停的放些枯木,并寻些古怪的东西,也随着枯木均匀放了,速度快得惊人。 尹幽湄站在最高处,望着凌欢全身心地忙活,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内心却从未有过的安详,坐在一处岩石上,痴痴地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温馨与甜蜜。 那墨神像已彻底陷入癫狂,在凌欢他们逃进岛内坪地后,它不但没有罢休,反而缩小身体,依靠身体在陆地上的游动,向着大岛的深处游弋,似乎不碾碎凌欢两人,誓不罢休。 它那百丈的身体,虽已缩小,可仍旧有十丈以上,所过之处,犹如泰坦碾压,山石碎裂,树木折断,草木枯萎。可它对此一概不顾,而是寻着气息,带着恐怖的杀意,冲进此岛的深处。 熊老大说这墨神,无法在陆地逞威,虽有道理,却不尽然。以往的墨神,之所以从未出现在陆地,那是因为没有必要,相对于海洋来说,陆地确是它最虚弱的地方。 可此刻,它的怒火尚未宣泄出来,对凌欢的怒意不散,冲入陆地又能怎样。在这世界,能真正威胁到它的存在,唯有超圣,可超圣早已消散在天地间,进入陆地,何惧之有。 “凌欢,你逃不掉本尊要让你魂飞魄散。”墨神巨眼充血,一边游动,一边朝着凌欢他们的方向疯狂嘶吼。 无数年来,墨神早就习惯了唯我独尊,没有人敢于违抗它的意志。可自见到凌欢后,接二连三被当猴耍,这种羞辱感,时刻腐蚀它的意志,若不能当即灭杀凌欢,将怒火发泄出去,它非得疯魔不可。 “畜生放肆,若非你喝了圣人的残墨,还不知龟缩在哪里偷生,竟敢在老子面前放肆,看老子等下不剥了你的皮。”凌欢冷冷回头,遥遥看向墨神的方向,魂力运转时嘲谑开口,随后又转身继续忙碌。 “凌欢,本尊要撕碎你”墨神愤怒的情绪,更是暴增,已到了无法忍耐的极致,它凄厉嘶吼,羞怒的声音在天地间轰然回荡,苍穹色变,大地震动。 原本这岛,距离宝岛虽远却不太巨,以前有些生物,早就被墨神的气息惊走,此刻竟有的少数生物,更是惊惶地远远逃遁,唯有蛇类的天敌,才会冲出巢穴,遥遥警惕地望着墨神。 尹幽湄的心神震动,这墨神实在太过恐怖,已不是普通的修士所能抗拒。可她始终搞不明白,凌欢一再羞辱墨神,究竟意欲何为,找那么多枯木,杂乱之物,围住大岛又是何意。 墨神虽然凶残、强大,可在陆地之上,行动确实迟缓,仅仅是上百里范围的岛屿,直线距离更近,可它硬是游弋了两天有余,方才深入到,被悬崖峭壁围绕的坪地。 等它刚一进入坪地,凌欢便用枯木树枝等杂物,将出口处堵上,那样子仿佛是瓮中捉鳖。可尹幽湄依旧不解,连粗壮的大树,以及坚硬如铁的岩石,都被墨神的身体碾碎,树枝又有何用。 到了此时,凌欢方才长长松了口气儿,并将捕捉到的,所有蛇类天敌,全都放在已被围绕的坪地中间。他自己却背着,临时用动物皮制成的,装了满满液体的大袋子,大摇大摆地迎向墨神。 “凌欢,你早就在墨神的体内,种下了干扰它的意志,也早就有了制服它的方法”尹幽湄站在凌欢的身后,眼神复杂地望着他的背影,娇躯急颤,蓝眸氤氲,颤声道。 “湄儿,你怎会有如此想法。”凌欢脚步一顿,蓦然回首,望着尹幽湄,见状心中一窒,疾步走回她的身边,放下兽皮袋子,拉住她的小手,焦声地问道。 尹幽湄蓝眸泛红,眼泪汪汪地凝着凌欢,颤声说道:“你早就智珠在握,我却傻乎乎的,用本源精血,启动瞒天过海之术,简直是自作多情。” 凌欢呆立当场,不知所措了半晌,突地定定地望着尹幽湄,嘿嘿儍笑不止,许久,方才将她揽入怀中,得意洋洋地道:“这样的湄儿,才是最有女人味儿的,夫唱妇随嘛。” 尹幽湄顿时又羞又恼,狠狠地捶打了凌某人两记,霞飞双颊地斥道:“不许你说,谁要跟你” 第153章:火烧墨神 被凌欢一番嬉闹,尹幽湄沉郁的心情尽去。她本想问问凌欢,究竟用什么方法,能制服,甚至灭杀墨神,可羞涩之下,没好意思问,只能站在原地,望着凌欢继续忙活。 不过,也没让她等得太久,凌欢就用行动告诉她,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对付墨神的了。说来也很简单,就是驱赶那些蛇类的天敌,刺猬、獴、狐狸等,与墨神对阵,这里没有其它动物,蛇类天敌倒是不少。 虽然这些动物相,对于墨神那庞大身体,显得微不足道,但所谓天敌,确给墨神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另外,凌欢背着的,那些兽皮袋子内所装的,是蛇类最“”的獴尿。 在墨神被小动物骚扰的愤怒,张嘴咆哮时,凌欢不失时机地,将那些獴尿,直接扔进墨神的嘴中。没想到,这些獴尿,对墨神的杀伤力巨大,在它吞下这些獴尿后,仿佛吞了毒药,立刻就地打滚翻腾,声势极为骇人。 无限久后,墨神才似奄奄一息的停止了滚动,可油黑发亮的身体,却已黯淡无光,甚至有了大量枯萎的皱褶出现。 从那隐藏在墨神体内的意志中,凌欢知道这墨神,是一个存活在超圣洗笔的小河中,存在了无数年的蟒蛇,由于受超圣的墨宝洗涤,已具有了智慧与神通。 正因如此,凌欢才会有了之前,尹幽湄无法理解的行为,那些手段,都是地球人都知道的,对付蛇类的有效方法。 可这墨神实在太过强悍,虽被凌欢用各种方法折磨,似乎已命悬一线,却仍是强大到能碾压凌欢。凌欢因而并未鲁莽行事,只是面含狡黠的微笑,远远的观察,寻找最佳时机。 该死,这凌欢实在狡猾,居然不上当。墨神已失去了耐心,不再伪装,而是猝然抬头,狠狠盯着凌欢,眼神中充满怨毒,许久方才仰天嘶吼,这声音超越以往任何一次,蕴含着滔天的戾气。 大岛震动,海浪滔滔,犹如末日,带着恐怖的漩涡,墨神直接冲向凌欢这里,超越闪电,似要直接碾碎凌欢。 凌欢早有准备,不要说他有分身意志传递消息,即便以他的智慧,也绝不会轻易相信墨神。此刻见状,脚下十步追云迅速展开,向着此岛的纵深疾驰,轻松躲过墨神的暗算。 “凌欢小儿,你逃不掉”墨神再无掩饰,身体游动,以百倍于之前的速度,长虹一般追向凌欢,开口时充满怨毒。 尹幽湄大惊失色,她怎么也没想到,到了此时,这墨神居然还有如此恐怖的威力,想来之前一切都是假象,是诱导凌欢以身涉险的阴谋。 可在她修为爆发时,耳畔却传来凌欢的传音入密:“湄儿,你不必追来,我自有办法对方墨神,你只要退到此岛的入口处,我很快就会回来。” 退到此岛的入口处凌欢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准备离开这里,进入大海。可这墨神在陆地都如此恐怖,进入大海,岂非更加危险。尹幽湄虽然不解,但仍是默默听从。她相信凌欢,就像此前率先逃离一样。 凌欢见尹幽湄果然退出,心中一喜,当即展开全速,直接冲到此岛最深处。到了无路可走之后,他突地取出圣剑,朝岩石上狠狠一擦,一阵刺耳的交鸣声,火星顿时四溅。 这些火星,全都落在他之前早就布置好的枯木上,阵阵青烟升起,竟是将枯叶点燃。很快,那些枯枝也被迅速点燃,一股刺鼻的气味,以及滚滚狼烟快速蔓延,隆隆扩散。 凌欢点燃了此处枯木,火速逃离,手中持着那着火的枯木,沿着他此岛一圈,不停点烟放火,很快整座孤岛,就被浓烟与大火覆盖,对墨神所在的坪地,形成了圆形包围圈。 尹幽湄看着凌欢,被浓烟熏黑的眉眼,却是喜不自禁的神情,不禁恍然,原来,凌欢最终的目的,是用火烧死墨神。蛇类最怕烟火,此时的墨神,已完全被烟火包围,只怕插翅难飞了。 凌欢远远望着,站在出口处,凝着自己的尹幽湄,不禁狠狠吞了口吐液。一路逃遁,她身上的黑袍早已破烂,光洁如玉的肌肤时隐时现,看得十分晃眼,凌某人两只贼眼,霎时烈焰腾腾。 尹幽湄只觉得,自己似要被那两只贼眼融化,可她仍旧装着不知,玉面含羞地迎了上去,掏出手帕,细心地为他擦去脸色的烟尘,红着脸儿地颤声道: “瞧把你乐得,水火无情,万一你刚才一不小心,将自己困在其中,那岂非危险。” “怎么可能,有湄儿你在一旁打劲儿,我是充满了力量。我如此努力,湄儿,你可要慰劳慰劳我才是。”凌欢嘻嘻一笑,捉住那只嫩白小手,在手背轻轻一吻,腆着脸道。 尹幽湄身儿一颤,缩回了小手,望了望凌欢,犹豫了一下,忽然毫无征兆地翘首过去,在他脸颊轻轻啄了一下,闪电后退,红着脸道:“坏胚子” 凌欢起先愣了下,随即便眉开眼笑地伸手,摸了下脸颊,又在鼻端嗅了嗅,贼贼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真是坏胚子。尹幽湄心中甜蜜,却是红着脸儿,暗暗娇嗔了声。 “凌欢,你这卑鄙小儿本尊咳咳”墨神嘶吼咆哮。它终于明白,是彻底中了凌欢的诡计。陷入烟火之中,又有刺鼻气味,使得它完全癫狂,朝着凌欢他们的方向,疯狂冲来。 可浓烟烈火之中,有凌欢临时制成的化学物质,对蛇类的刺激性很大,使得墨神,再也无法保持缩身状态,又再次恢复了百丈巨身,被烟熏火燎的范围更广,动作却更是缓慢。 尹幽湄呆呆望着墨神,在烟熏火燎之下,迅速枯萎,甚至疯狂翻滚,惹得孤岛地动山摇,可却怎么也无法摆脱,凌欢为它所精心营造的火场,不禁头皮发麻。 修为高深到,可以碾压敌人,这并不可怕,像凌欢这样,能让恐怖如墨神这般的存在,都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才是最难得,也是最深不可测的。 “这墨神,会不会被烧死”尹幽湄收回目光,目光柔和,却十分复杂地看了眼凌欢,突地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虎腰,心悸地道。 她倒并非是担心墨神,而是对如此惊才绝艳的凌欢,生出了担心的情绪,这是一种陷入情网的少女,对情郎患得患失的复杂心理。 望着火场中,已陷入虚幻的墨神,那疯狂挣扎的身影,凌欢无语凝咽,心情复杂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柳腰,喃喃长叹一声:“这墨神奇异,只怕没那么容易会死,但被削弱实力,那是肯定的。” 能让狡猾如狐,又孤傲的蓝色妖姬尹幽湄,如此失态,使得凌欢的心情悲喜交加,也有浓浓的感动。 许久,尹幽湄陡地推开凌欢,后退一步,蓝眸水雾渺渺,飒然一笑道:“不管它此次是否会死,只要有你这大才子在,我就是安全的,因我有你保护” 保护,当然要保护,全天候保护。凌欢贼笑兮兮的踏出一步,可惜尹幽湄似早有提防,已先一步退了出去,令某蠢蠢欲动的家伙,望而兴叹。 尹幽湄望着凌某人,那愕然的神色,不禁有些莞尔,咯咯一笑道:“凌大才子,你已困住墨神,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是火上浇油,还是迅速撤离” 唉条件太差,要是有笨类化学品,我定让这墨神更,即使当场要了它的命都有可能。凌欢回头深深地看了眼,被火焰彻底包围的墨神,再回头时,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地道: “走,我们立即离开,大火很快会将此岛彻底烧成灰烬,再不走,只怕就来不及了。湄儿你放心好了,如此大火,这墨神不死也得失去半条命。” 第154章:秘密背后 尹幽湄深深凝望着,那已成火场的孤岛,眼神幽幽,亦真亦幻,悲喜变幻莫测。 “怎么了”凌欢迈步走到她的身前,轻轻拉住她的小手,入手寒冷如冰,这在修为高深的尹幽湄身上出现,是件极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禁惊声道。 “没什么,只是感慨,这墨神如此恐怖的实力,在大火面前,却也虚弱的不堪一击。”尹幽湄反手握紧大手,冲他淡淡一笑,柔声道。 凌欢哈哈一笑,回望了眼身后孤岛,紧了紧大手,拉着尹幽湄迈步走出,眼神中满是轻松地道:“世上之事,本就难料,在大自然鬼斧神工面前,又有谁能御风升天 “即便有人能突破这里,可外面还有广漠星空,更有浩瀚宇宙,甚至还有可吞噬一切的恐怖黑洞,天外有天无穷尽也。” 浩瀚宇宙,吞噬一切的恐怖黑洞尹幽湄的神色凝然,惊讶地道:“凌欢,你说的可真,这黑洞真能吞噬一切” 呃,吹过头了,这世界的人,哪里理解黑洞的存在。凌欢拉着尹幽湄的小手,又回头张望了一眼,尴尬地轻咳一声迈步时,淡淡地道: “黑洞确实存在,这是一种密度无限大,体积无限小的天体,可吞噬超越它体积万亿倍的存在。不过,那些距离我们还很遥远,此刻,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免得被大火烤熟。” 尹幽湄恬淡一笑,亦步亦趋的任由凌欢牵着,回首张望,无限感慨地道:“如此美丽的岛屿,不久将会化成灰烬,真是可惜了。” 凌欢嘿嘿一笑,神情轻松地道:“湄儿你就放心吧,山也像人一样,会自行生长的。等到它恢复的那一天,我们带着一大群孩子,再回来,寻找我们美好的回忆。” “胡说,谁跟你有孩子”尹幽湄含羞带臊地,娇嗔了声,飞了个白眼儿,挣脱了凌欢的大手,疾步飞驰而去,心儿却又甜又酥。海风吹得她衣衫烈烈,仿佛那飘飘欲仙的出尘仙子。 不要孩子没想到湄儿是如此前卫,想做起丁克一族了。凌欢嘿嘿一笑,迈开大步,紧随尹幽湄身后,向着大海走去。 根据分身意志得到的信息,凌欢知道了宝岛的黑潭存在,他怀疑,这黑潭就是超圣洗笔的河道,其内存在令墨神产生智慧的秘密,因此,他踏进大海后,带着尹幽湄直奔宝岛而去。 当墨神出现,并与凌欢缠斗时,那熊老大离开现场,带着自己的手下海寇,径直驾船回归宝岛。他在心中已有了定计,决定乘着墨神离开,带着手下反出宝岛,投奔官军。 可等他带着大家,回到宝岛时,立即感到状况不对。他感觉宝岛上的气氛紧张,自己留守在岛上的手下,是一个人影都没见着,连自己那刚刚踏入魂道的宝贝儿子小宝,都不见踪迹。 “兄弟们操家伙,那汪六斤已经动手了。”熊老大神色凝重,带有焦急之色,森然命令道。而他自己,也抽出大刀,率先冲出,直接冲向宝岛最高峰,摆设香案的地方而去。 在他之后,刚刚登陆的那些海寇,也纷纷拿出武器,剑拔弩张地随后冲出,特别是那个海寇二子,更是积极。凌欢的修为,他们都曾亲见,有了这个强大的奥援,他们并不惧怕汪六斤的势力。 在凌欢还未出现时,二子这帮海寇,就对汪六斤势力很是仇视,毕竟汪六斤对熊老大他们这些,原本占据宝岛的势力,并不礼遇,而是多有龌龊,一直有削弱、蚕食的行为。 熊老大这帮海寇,只是被生活所迫,走上这条漂泊之路,骨子里,还是希冀回归故里,跟汪六斤手下,那些亡命天涯的悍匪截然不同。 在以往,若非是熊老大忍气吞声,勒令大家全部收敛,两方势力早就火并了。此刻有了凌欢的介入,墨神这个恐怖存在又已离开,那汪六斤更是身受重创,如此良机,熊老大等人没有任何理由放过。 熊老大他们一路冲出,遇到一批批汪六斤的手下。汪六斤的手下,似也得到攻击的命令,对熊老大等人,一言不发直接开打,所幸熊老大他们协同作战,逐一击溃汪六斤的手下。 可在临近最高峰时,遇到了最顽强的抵抗,双方进入胶着状态。到了此时,那汪六斤才出现在,对方的人群中,并走出人群,抱臂站定,朝熊老大满是嘲讽地,撇嘴嗤笑道: “熊老大,汪爷我让你带人捉拿那凌欢,你人没捉到,却带着手下公然攻击宝岛,莫非以为,汪爷受了伤,岛内守备空虚,想要造反不成。” 熊老大越众而出,冷视汪六斤,怒声道:“汪六斤,你将我们的人,都藏到那里去了,只要你将他们放了,我老熊保证,带着大伙离开宝岛,将这里双手奉送给你。” “哈哈”汪六斤恣意张狂地大笑道:“熊老大,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这宝岛本就是汪爷我的囊中之物,何须你来相让。至于你的那些手下,就作为你们背叛的代价,祭奠山神吧。” 熊老大闻言惊怒,大刀戟指汪六斤,睚眦欲裂地森然喝道:“汪六斤,你赶快将他们都放了,否则,老子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就你也配,汪爷我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碾碎你们所有人,简直是大言不惭。”汪六斤指着老熊等人,充满不屑地叫嚣道。 “汪六斤,别以为我老熊不知你的底细,告诉你也无妨,你所依仗的那个墨神,已被凌欢凌公子击杀了,马上凌公子就会赶到,到时看谁会被碾碎。”熊老大心中忐忑,却也只好硬着头皮,朝汪六斤回敬道。 此言一出,汪六斤心中不禁打了个颤,身体突地一抖,惊骇地看着熊老大,失声道“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你又能知道什么” 正如熊老大所言,墨神是汪六斤最大的秘密,更是他最大的依仗。此刻,忽然在熊老大的口中,说出墨神这个秘密,不管墨神是否出现意外,此言,都对汪六斤造成致命的影响,以至于他完全失态了。 很好,只要你忌惮就好,看来我冒险揭穿墨神,是最正确的选择。熊老大森森一笑,露出一丝明显的嘲讽,突地用足力气,大声讥诮道: “我不仅知道墨神,还知道在这绝峰之巅,存在黑潭,是那墨神藏身之处,你会定期抓些活人,去敬献给墨神食用,倘若抓不到活人,就将我们岛上之人秘密送去,是也不是” 熊老大此言一出,不仅是他的手下,连汪六斤的手下,都脸色大变,狐疑地望向汪六斤。甚至,离汪六斤较近的海寇,也都情不自禁像避瘟神一般,远远地避开他。 汪六斤此人极为凶残,不仅是对敌人,对自己的伙伴也同样如此。甚至有桀骜不驯的手下,都被他残忍地控制,当作食物,秘密的送给墨神。 “你胡说八道什么,汪爷我要撕碎你这造谣惑众的家伙。”汪六斤神色剧变,凄声暴喝,修为爆发时,忽然向熊老大狠狠扑来。 若任由熊老大继续说下去,那他的手下在下一刻,说不定会集体反水不可,他不能冒这样的危险。 更何况,墨神这个秘密,是决不能泄露出去的,否则还不知会招来,多少居心叵测的高手窥视呢。 “放箭”熊老大早有准备,见状将手狠狠一挥,早就蓄势待发的弓箭手,蝗虫一般,朝汪六斤射出一阵箭雨。 汪六斤森森一笑,大袖一挥,袖中有数不清的黑影,犹如闪电,带着惊雷之势凶猛撞向箭雨。而他自己,不但没有避让,反倒速度更快地扑向熊老大。 第155章:巨树 凌欢与尹幽湄并没有耽搁,而是展开全速,朝着宝岛的方向疾驰,不管大火是否能烧死墨神,尽快赶到宝岛,甚至离开大海,才是最安稳的做法。 有了分身意志存在,得到一些基础的信息,譬如宝岛的所在,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等他们赶到宝岛时,却惊愕地发觉,岛上一个人也没有,不仅是熊老大他们,连汪六斤以及他的手下,也都没了踪迹,仿佛都化在了空气中。 不过,两人经过细心观察,还是发现了一些异样状况。岛上有曾经打斗的痕迹,甚至还有斑驳的血迹,以及遗落在地的,一些武器、箭矢等。这种状况,越往岛内就越是明显。 尹幽湄跟在凌欢的身后,默然许久,突地沉沉地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缓缓道:“看样子,熊老大他们情况不妙,只怕那汪六斤,已肆无忌惮地动手了。” 何止是不妙,肯定出事了。凌欢的脚步霍然一顿,遥视宝岛最高山峰,神色同样凝重地道:“我们直接到最高峰看看,倘若熊老大他们不在,那定是被汪六斤他们,囚禁到别的地方了。” 尹幽湄抬头遥望最高峰,默然点头。情况很明显,熊老大他们都是普通人,不可能是汪六斤的对手。种种迹象表明,汪六斤为了对付凌欢,已孤注一掷,连墨神都不惜暴露出来了。 “我倒要看看,这个神秘的黑潭,究竟有何等莫测。”凌欢修为转动,一边小心戒备,一边率先跨步,向着最高峰疾驰。 尹幽湄紧紧跟随,却也凝神护住他的身后,防止遭到汪六斤的埋伏。 不过,两人的谨慎似乎多余,直到走到最高峰的山脚下,那摆有香案的地方,也没任何风吹草动,更别说是遇到危险了。 凌欢围绕香案转了两圈,仔细寻找,也没找到破绽。这香案平凡,没有任何奇异之处。种种迹象表明,这香案,仅仅是汪六斤与墨神沟通,与祭拜的地方。 随后两人不再犹豫,径直奔上绝峰之巅。这绝峰之上,并非怪石嶙峋,而是像平原般一马平川,除了有极少数的树木植物外,只有一个庞大到惊人的黑潭,几乎占据整个峰顶。 此刻,这里静谧无声,充满了诡秘的气氛,连最微小的生物都不见踪迹。凌欢与尹幽湄,沿途挑开各种数不清的藤蔓,缓缓靠近那黑的深沉的墨潭,不难看出,这里人迹罕至。 当两人踩着软绵绵的,不知积累了多少岁月才形成的,植被与枯叶所覆盖的大地,走到潭水近前时,心情也已紧张到了极致,不适的情绪越发明显。 忽然的,尹幽湄蓦地睁大双眼,那里充满了惊喜之色,带着激动的颤音,颤声道:“这里充满灵气,这潭水有古怪。” 凌欢的双眼微眯,盯着黑潭,缓缓点头。不用尹幽湄提醒,他早就有所察觉了。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发现,这深潭外表平静,内里却蕴含玄机。 在他的眼中,这深潭的水面,有丝丝奇异的气体冒出,仿佛煮沸的水汽,达到一定的浓度后,却又重新落入水中,周而复始并不消散。这些水汽所蕴含的,全是可直接吸收的精纯灵气, “难怪那墨神如此诡异,原来它所盘踞的深潭,竟蕴含如此浓郁的灵气。这些灵气得天独厚,犹如圣气洗礼,只怕是圣人所留,甚至其内存在圣人墨宝。” 尹幽湄点头,修为转动时,吸入大量灵气,这灵气果如圣气般纯粹,可直接吸收,完全化为本源魂力。她原本一直匮缺的本源魂力,数息间,便恢复了两层以上。 可随后,不管她如何吸收,体内犹如漏斗,再容不下一丝灵气,仿佛她的身体,已被灵气排斥。 “这些灵气也有古怪,凌欢,你试试看,能否直接吸收灵气。我好像只能吸收一点,就再无法容纳一丝一毫了。” 凌欢淡淡笑道:“我已试过,确实如此,这些灵气,不能无限制吸收。不过,那墨神既能达到如此程度,一定是长期淬炼的缘故,只怕其中存在我们不知的秘密。 “湄儿,你留在岸上帮我警戒,我下到这深潭之中,去探个究竟,再顺便搜寻汪六斤等人,是否隐藏在这水中了。” 尹幽湄望着他,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道:“凌欢,你别骗我,这岛上空无一人,即便有汪六斤等人,也无法直接威胁我。要有危险,也只有那墨神,在深潭之中,存在未知。” 凌欢见尹幽湄如此坚持,无奈一笑,只能偕同尹幽湄,一起潜入深潭。潭水虽然幽黑,可对两人的修为来说,辨明方向还是不成问题的。 两人一入水中,便感觉水温适宜,并有大量奇异能量渗入体内,这些能量,虽不能直接吸收化为本源魂力,却能不断淬炼身体,令经脉宽广,体质坚韧。 难怪那墨神的身体坚如陨铁,原来是长期被这些奇异能量淬炼的。凌欢与尹幽湄,在心中同时发出感慨。 这潭水幽深而宽广,仿佛没有尽头。不过,凌欢却拉着尹幽湄的小手,径直往靠近崖壁的方向潜去。虽然他的分身意志,只是潜伏在墨神的魂海深处,却也能得到并传出一些残缺的信息。 果然,在深潭靠近崖壁深处,有一条粗大的,犹如隧道一样的深水河道。通过这条漫长的河道后,水道便霍然宽广起来,一个奇大无比的山中世界,展现在凌欢与尹幽湄的眼前。 两人浮出水面时,立刻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这是一个中空的庞大山洞,不知存在多少岁月,也不知是怎么形成,其内除有一棵惊天古树外,只有奇形怪状的岩壁,别无他物。 这树巨大,充满了沧桑的气息,光秃秃的树干上,向外散出奇异的光芒,使得山洞内纤毫毕现。这光芒照在人的身上,酥麻惬意,直接淬炼体质,远胜水中灵气的千百倍功效。 两人从水中攀上山洞内,惊见脚下岩石竟是光溜溜的,仿佛被什么东西,打磨了无数的岁月,一直延伸到大树底下。 “看来,这棵大树就是那墨神的老巢了。”尹幽湄忐忑地拉住凌欢,指向大树,神色略显紧张地道。 凌欢望去,在大树四周的地上,存在无数白森森的骸骨,其中骷髅头居多,空气中也隐约有腐朽的气息飘散,虽被灵气净化,却仍是刺鼻难闻。 “不错,这些头骨,想来就是墨神吞食后所留。”凌欢竖起一指,在自己的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大声附和尹幽湄道。 与此同时,尹幽湄的耳畔,又传来凌欢传音入密的声音:“这些骸骨,多数是人类的头骨,怕是那汪六斤,送给墨神食用的人类所留。那汪六斤,应该来过这山洞,极有可能,此刻就隐藏在这里。 “湄儿你注意看,在那大树的底下,有一滴蕴含修为的鲜血,此人的修为极不稳定,极有可能,就是那熊老大之前所说的,他那初入魂道的儿子小宝,故意留下提醒我们的。” “凌欢你的意思,是那熊小宝被汪六斤抓到这里后,偷偷在地下留下痕迹,提醒我们,可他又怎知我们会来。”尹幽湄得到他的提醒,也传音入密道。 与此同时,她顺着凌欢,所提醒的方向望去,果然在大树下,有一滴鲜血,隐约蕴含修为之力。 “那还用问,肯定是熊老大等人,也一起被汪六斤抓了,让熊小宝得到我们”凌欢怅然一叹道。 可他话音未落时,心中却忽然冒出很强烈的危机感,来不及示警,揽住尹幽湄,十步追云刹那展开,急速向一侧接连暴闪。 第156章:遮天蔽日 几乎是瞬息之间,从那参天大树的背后,有十几道的黑芒呼啸而至,直接降临到,凌欢与尹幽湄,曾经立足的空中,速度之快,堪比闪电。 凌欢在迅速避开后,修为之力澎湃而出,大手挥时,在自己与尹幽湄的身前,接连构筑五道坚实的魂力壁障,仿佛要去阻挡,那些速度快得可怕的黑芒。 壁障刚刚成型,那十几道黑芒,就犹如灵动的活物,划着诡异的弧度,狠狠扑了过来,速度不减反增,并带着一股腥臭的气息。 这些黑芒,能浮在空中自由转动,速度快的惊人,正是与汪六斤当初袭击凌欢时,那个细小毒蛇乌芒一样的毒蛇。 不过,眼前这些毒蛇,似乎比那个乌芒更加凶悍,被壁障阻挡后,并不后退,反倒都将嘴一张,同时喷出一口毒液,十几道毒液,竟化着一道粗壮的毒箭,直接喷在魂力壁障的一个点上。 “刺啦”一声,首道壁障刹那冒出阵阵黑气,从中洞开了一个足球大的豁洞,这道粗壮的毒液之箭,余威不减,继续冲击第二、三、四,道魂力壁障。 而那十几条速度快得吓人,仿佛黑芒的毒蛇,则紧随其后,从那豁开的大洞中,直接穿过,带着腥风,凶残地扑向凌欢两人。 第五道魂力壁障尚未攻破,凌欢与尹幽湄就已闻到,有股淡淡腥臭的气息扑鼻而来。凌欢在提醒尹幽湄时,自己也瞬息闭气,防止中毒。 他的心中同时一动,在意念驱动下,那最后一道魂力壁障,突然急速压缩,化着一块一尺见方,蕴含恐怖气息的壁饼,迎着那道毒箭,更是迎着那十几条毒蛇,狠狠撞去。 这是他在经过尹幽湄提醒后,而触发的灵感,所创出的魂力子弹术法,此术是将魂力不断压缩而出。此情此景,子弹并不适合,他便将魂力不断压缩,凝练成的魂力壁障。 与此同时,之前已被穿透的四道壁障,虽有破损,却并未崩溃,在凌欢的意念下,也跟着压缩成一块,一尺见方气息更加恐怖的壁饼,从后向着蛇与毒液,急速撞去。 两块魂力壁饼,犹如巨大的铁钳,向着中间迅速合拢,压缩毒物与毒液的活动空间。 那道粗壮的毒箭,终于撞击在已化成壁饼的,最后一道壁障上,“噗”的一声,壁饼上光芒一闪,荡漾出一阵涟漪,毒箭就像撞在了镜子上,瞬间反弹,撞向紧随其后的蛇群。 蛇群惊叫闪避,似乎对自己所吐出的毒液,也显得十分忌惮。可如此一来,蛇群攻击的节奏,不但被彻底打破,而且还有被前后夹击的危险。 可恰恰在此紧要关头,尹幽湄忽然冲出,挡在凌欢的身前,修为爆发时,抛出了魂器软剑,向着大树的方向,迅速抛去,并随即出声示警:“凌欢小心” 凌欢全力控制魂力壁饼,根本没精力观察四周,闻言,蓦然抬头,惊见空中有一团黑影,正朝着自己急速扑来。而尹幽湄抛出的软剑,正是迎着那团黑影而去,并堵在自己的正前方。 他见了此物,不禁惊声示警道:“湄儿小心,那是汪六斤的魂器手套,可化着千万根细如发丝的黑线,很是歹毒。” 当初在书法圣殿外,汪六斤用一个黑手套,与凌欢对阵,最后关头,就是将这黑手套,化着无数气息恐怖的黑线进攻,速度快得惊人,十分的阴毒。 恰好那时尹幽湄正与太尊对敌,根本没注意到这一情况,因此,凌欢不得不提醒她。要知这玩意又细又多,万一遗漏了一根,那杀伤性都是恐怖的。 尹幽湄心中一动,意念动时,魂器软剑陡然爆出刺目华光,并急速旋转,强大的气势滔天而起,形成恐怖的光幕漩涡,迎着那黑手套,带着奔雷之势滚滚而去,速度惊人。 此时她的魂力,经过深潭灵气,以及古树奇异能量的洗礼,已有了一定的恢复,虽不能达到巅峰状态,但已与凌欢的实力相仿,对付汪六斤的暗算,已不显吃力。 这隐在暗处,向凌欢抛出黑手套的人,的确是汪六斤。他见偷袭已被发现,便从那巨树后转了出来,催动黑手套,向着尹幽湄的剑芒光幕,狠狠撞去。 此刻汪六斤的修为,已完全恢复,所受的创伤,也已痊愈。他见凌欢与尹幽湄两人,竟也潜进这墨神的老巢,眼看就要迫近古树,不得不出手偷袭。 先前熊老大率领手下,进攻到了香案前时,突然命令手下,朝汪六斤射出箭雨。在紧要关头,汪六斤不退反进,从袖中射出千万黑影,迎向那些黑压压的箭雨。 熊老大等人并不知道,汪六斤所发出的,就是魂器黑手套所化的,数不清的恐怖黑线。这些黑线带着可怕的神秘之力,并非是熊老大等人所能抵抗,更不是那些普通的箭矢所能匹敌。 那些箭雨,在触碰到黑手套所化的黑线时,立刻便崩溃。而这些黑线,在摧毁箭矢后,威力不减反增,朝着人群呼啸冲出,不仅是熊老大的手下,连汪六斤的手下,也在这些黑线的打击范围。 乌芒与黑手套,是汪六斤隐藏最深的秘密,墨神更是秘密中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在汪六斤的意识中,除了死人能保守秘密,他不会相信任何人,连亲近手下都不例外。 在熊老大说出墨神这个秘密时,汪六斤就起了杀心,不仅是对熊老大等人,甚至也包括他自己的亲信,墨神这秘密决不能泄露出去。 以堂堂中阶魂师的修为之力,全力以赴地对付熊老大等,没有一丝修为的普通人,刹那之间,那些黑丝,便穿进了所有人的胸膛,瞬间夺去了这些人的生命力。 而在关键时刻,那个海寇二子,却全力冲出,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熊老大的身前,尽数挡住了呼啸而来的黑丝。在熊老大睚眦欲裂中,海寇二子露出涩然,艰难蹦出一个字符:“走” 凄厉的声音还在回荡,二子便轰然倒下,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急速收缩,并迅速枯萎,须臾之间,除了留下森森骸骨外,连一点儿渣滓都不剩。 不仅是二子,几乎所有被黑线击中的人,都是一样的下场,仿佛身体一切,包括生命力,都被这些洗如发丝的黑线吸干一般,状况格外的诡异。 现场除了霍然呆立,近乎崩溃的熊老大,只有汪六斤一个大活人,凶残地站在熊老大的面前。 汪六斤阴毒地盯着熊老大,眼神中布满凶残之光,却有一丝复杂,在熊老大没反应过来前,便出手控制了熊老大。随后处理完现场,便直奔绝峰而去。 从熊老大泄露的信息中,汪六斤已是意识到,凌欢极有可能会踏入这座宝岛。汪六斤决定暂且留下熊老大一命,万一凌欢杀了墨神而来,熊老大便成了他的挡箭牌。 虽然他绝不相信,凌欢有能力杀死恐怖的墨神,但一向谨慎的习惯,让他决定带着熊老大,躲进墨神的老巢,静观其变。若墨神回归,那刚好将熊老大父子,当成墨神的食物。 倘若墨神真被凌欢杀死,那有了熊老大父子作挡箭牌,起码不会太过被动,从一开始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可令他震惊的是,凌欢当真带着尹幽湄,出现在这山洞之中,那是否就意味着,墨神被凌欢杀死了呢。一想到这种可能,就使得他禁不住毛骨悚然起来。 汪六斤被迫之下,业已现身,熊老大等人却不见踪迹,这让凌欢心中一突,有种不祥的预感。虽然他与熊老大没有直接利益,但熊老大最后离开时的选择,让凌欢无法坐视不理。 两道魂力凝练而成的壁饼,终于狠狠撞在了一起,那道毒箭,与十数条毒蛇,被砰然夹在了中间。即便是已凝练到极致,压缩到极致的魂力壁饼,也在挤压下,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同时,有阵阵黑气冒出,腥臭的气息更浓。可毒箭也失去了活力,化作一滩毒水,顺着铁壁,滚落地面,瞬间将地面岩石,腐蚀了一个幽深的大洞。 那些毒蛇,却在挤压之下,发出犹如老鼠一般,吱吱的怪声,瞬息枯萎,也一同跌落地面,不停翻滚抽搐,眼看已是一命呜呼了。 正全力冲出的汪六斤见状,立即发出疯狂的嚎叫。他双眼刹那布满血丝,怨毒地盯着凌欢与尹幽湄,疯狂喝道:“天女散花” 这十几条毒蛇,并非是他所有,而是墨神培养出来,用来看护老巢的恐怖存在。不仅是这十几条,包括之前汪六斤的乌芒,与那黑手套,甚至还有无数隐藏在暗中的存在,都是墨神培养的。 如今一战之中,便死去十几条之多,倘若墨神未死,回来后发现这一状况,还不得将汪六斤活吞了不可。 想到可怕处,汪六斤是真的彻底疯狂了。 在那黑手套果然像上次一般,化作数不清的黑线,疯狂扑向尹幽湄的剑芒光幕,更是扑向尹幽湄后,汪六斤再次发出凄厉的声音。 这声音怪异,犹如夜枭的凄嚎。可在这声音刚起时,那巨树背后,就发出窸窸窣窣的杂音,随即,有黑压压一片黑影,遮天蔽日一般,嗡嗡向着凌欢与尹幽湄扑来,令他们头皮阵阵发麻。 第157章:毁灭 映入凌欢与尹幽湄眼帘的,是令人遍体生寒的景象,一眼顾望不到边的黄蜂群,占据了整个视觉空间,速度惊人的从巨树后扑来,发出的声音,都令人头皮发炸。 这些黄蜂体积巨大,是正常黄蜂的五倍以上,尾部露出的毒针,散发出幽幽的光泽,带有可一击致命的气息。 原本汪六斤是无法调动这些毒蜂的,而这些黄蜂,也无法通过深潭,飞到外面去。不过,凌欢与尹幽湄,此刻已进入山洞,靠近了巨树,对这些黄蜂而言,等同于入侵者,它们必须驱逐。 “凌欢你要小心,这些巨蜂,是巫族蛊王金头蜂,被蛰中时会全身枯萎而死,阴毒无比,没想到这里有如此之多。”尹幽湄虽在操纵软剑,对敌汪六斤,却依旧分神提醒凌欢。 巫族蛊王那尹教主曾经说过,她所创出的魅魂力,就是从超圣之物中感悟,并由巫术演变而来,那么,这尹教主会否就是所谓的巫族呢。 凌欢心中一动,磁性围棋出现在身前空中,下一息,带着风雷之势,向着远远扑过来的蜂群呼啸而去。不管这些金头蜂如何恶毒,一力降十会,只要将它们从上消灭,剧毒有何惧。 不过他注意看时,的确发觉,这些大黄蜂的头部泛出金色光泽,金头蜂之称,名符其实。 尹幽湄提醒凌欢后,已无法再次分神,因汪六斤的黑手套,已化着千万黑线,撞进了软剑光幕中,发出令人发憷的吱吱声。 千万根黑线撞进光幕,并未被锋利的剑芒绞断,而是无限扭曲,随着光幕旋转,并逐渐深入,似乎要透过光幕,直击隐于光幕后的尹幽湄。 只是这些黑线,虽未被剑芒斩断,可那曾经幽黑的颜色,却逐渐变得黯淡起来,似乎是某种神秘能量,甚至是生命力在不断流失一般。 而与此相对,疯狂旋转的剑芒,也在逐渐变淡,甚至连旋转的速度,都仿佛被遏止,变得缓慢起来。 “细盲”尹幽湄见状,失声惊叫:“汪六斤你的魂器竟然是细盲,你竟宁愿被墨神下蛊,也要拥有如此恐怖的魂器” 细盲是什么玩意这汪六斤简直疯了,竟让墨神下蛊成为魂器,将性命拱手送给墨神来掌控。凌欢脚下踉跄,险些让磁性围棋失控,幸好此棋是磁性的。 “你你是什么人,怎知如此多的秘辛,连巫族与细盲都知道。”汪六斤心中一寒,高高跃起的脚步跌落在地,用毛骨悚然的眼神,看向尹幽湄。 尹幽湄面色一紧,忐忑地瞥了眼凌欢,银牙一咬,修为之力澎湃而出,软剑的剑芒,再次大盛,蓝眸中更是有妖异之芒,深处带着一丝羞怒的忿恨。 她最忌讳的,就是在凌欢的面前,将她与巫族之事联系起来,这是她一种本能的排斥。虽然凌欢从未当面表露过,厌恶巫族,甚至是玄教,可她却十分在意,凌欢对此的反应。 此前富春山居图丢失,凌欢几乎是一笑而过,可尹幽湄始终抱有愧疚之心,甚至怀疑,那取走宝图的人,就是自己的师傅,此刻就更容不得,再有一丝瑕疵出现了。 尹教主在秘境山洞中,向凌欢所说,由巫术创出魅魂术,那是真的。她确实精通巫术,与巫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作为她最心爱的弟子,尹幽湄对巫术,甚至对巫族,都不陌生。 而这也是尹幽湄一眼便看出,黑丝是一种叫细盲的可怕生物,也一眼能够看出,那巨大的黄蜂,就是蛊王金头蜂。有了认知,又懂得巫术,尹幽湄蓝眸发出妖异之芒,就是针对那些黑线的。 汪六斤神色再次大变,意念动时,欲强行收回黑手套。他已意识到,尹幽湄对巫族如数家珍,只怕有办法对付自己的黑手套。 这黑手套,确是墨神赐予他的魂器,也确是细盲所组成。这些细盲无头无尾,是一种极为阴毒的恐怖生物,与那乌芒同宗,细小的身体,能吸纳整个成人的生命力,并能将人类的血肉与生命力,吸收转化为,它们自身的能量。 之前海寇二子等人,就是在这些细盲的围攻下,眨眼间就仅剩一堆骸骨。甚至连刚才尹幽湄的剑芒变淡,也是细盲所为,其恐怖之处,由此可见一斑了。 只是汪六斤的反应,还是迟了点,在尹幽湄发动时,剑芒内突地蕴含有一种奇异的波动,这种波动,似乎对细盲那里,是致命的威胁。 波动所过之处,那些连剑芒光幕都消灭不掉的细盲,却发出诡异的响声,仿佛是遇到天敌而惨叫,又似失去生命力一般,惨叫声中逐渐枯萎。 “收”汪六斤发出的意念,终于通过某种神秘的联系,传到那些细盲身上,细盲化作黑手套,轰然奔溃时,遁回汪六斤的魂海。 可就在细盲崩溃的刹那,一直关注这边的凌欢震惊发现,这所谓的黑手套,已变成残破不堪的,像蜂巢一样的怪物。 黑手套收回时,汪六斤的身体如遭雷击,突地重重一抖,仰头喷出一口乌血,脸色刹那惨白,望向尹幽湄的眼神里,充满怨毒之色,深处更蕴藏惊惧。 与此同时,凌欢的磁力围棋,也已与恐怖的金头蜂群撞击在一起,可金头蜂的速度实在太快,在魂力棋撞击蜂群时,绝大多数的金头蜂,便已闪躲开来,只有极少数金头蜂,才会被直接击中。 此刻凌欢的修为,已是今非昔比,魂力棋的破坏力是强大的,那些被魂力棋击中的金头蜂,毫无例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就被击毙当场。 凌欢一见这些金头蜂,反应如此迅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毫不犹豫地心念动时,让磁性围棋直接炸开。魂力棋炸开所辐射的范围,即使金头蜂群再敏捷,也很难逃过打击。 尹幽湄见那汪六斤,已收回了魂器黑手套,望向汪六斤的蓝眸中,闪过一丝诡谲之色,刚才那种奇异的波动,再次出现。 “你你在我的魂器中,做了什么手脚”汪六斤忽然戳指尹幽湄,神情狰狞,凄厉地吼叫道。 此刻他的魂海内,魂器黑手套陡然翻滚,似受到某种神秘的力量影响,在翻滚中逐渐枯萎,随时有完全崩溃的趋势。 这黑手套,本就不是汪六斤,通过自身修炼出来的魂器,而是墨神赐予的活生物,一旦崩溃,反噬之力,就足以要了他的老命。 “我只是让它们变成死物。”尹幽湄神色冷漠,淡淡回应,那双蓝眸深处更显妖异,奇异波动更烈。与此同时,那把软剑,在她的意念驱使下,突地呼啸而出,直接冲向汪六斤。 想要杀了我,汪爷临死也要让你们陪葬。汪六斤双手抱头,脸上露出痛苦至极的狰狞之色,充血的双眼怨毒地盯着尹幽湄,更死死望向那呼啸而来的软剑,突地露出一抹疯狂,更有决绝。 在他的双眼露出疯狂时,魂海那翻滚的魂器黑手套,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黑手套已不再是曾经的样子,而是变得血淋淋的,似乎已失去灵性,没有了变化。 这汪六斤,竟狠心将魂器生生割舍。尹幽湄见此一幕,双眼中露出震惊,其内奇异的波动陡然消失。 她明白,在她的奇异之力作用下,即便汪六斤不强行将魂器割舍,魂器最终依旧会崩溃,甚至还会让魂海,都跟着崩溃,汪六斤此举丢车保帅,可谓相当的决绝。 可当汪六斤当真做出疯狂的选择,强行割舍了魂器后,对尹幽湄这里,仍有强烈的震撼,对别人狠不算什么,能够像汪六斤这样,对自己狠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噗”汪六斤喷出乌血,七窍间都有血迹溢出,可看向尹幽湄与凌欢那里,疯狂中充满阴毒,眼睛的余芒扫过已渐显枯萎的魂器黑手套,狰狞吼叫:“神树毁灭” 这声音凄厉,回荡四方时,汪六斤修为疯狂爆发,却不进反退,逆着金头蜂群,向着巨树方向暴退。与此同时,那渐显枯萎的黑手套,轰然炸裂开来,一股狂暴的气息,滚滚卷向汪六斤,更向巨树方向冲去。 此刻凌欢的磁性围棋刚刚爆开,强大的冲击波,在蜂群内肆虐,无数巨蜂被能量击中,发出怪异的鸣叫时直接崩溃,超越初阶魂师实力的能量爆破,对这些看似凶残的巨蜂来说,是致命的。 可巨蜂凶残,好似被此举激怒,所有的巨蜂,将阴森的幽幽之眼瞪向凌欢,振翅飞动中,全都转向凌欢,对尹幽湄与汪六斤视若无睹,仿佛对凌欢这里有刻骨仇恨,纷纷冲来,速度竟又快了数倍。 这些巨蜂是密密麻麻,多的让人头皮发麻,毒针幽深可怖,不要说一群,只是其中一个,蛰中一头大象,只怕也会让其一命呜呼了,更何况,是凌欢这个体型小得多的人类。 尹幽湄见了汪六斤的反应,眼中露出困惑之色,可那柄软剑,却没有收回,而是在意念下直接发出,冲向蜂群,犹如飞剑瀑布,一路绞杀过去。 可下一刻,她就露出骇然之色,那颗巨大的古树轰然一震,大地与山洞都随之震动,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在走向毁灭。 第158章:疯狂 随着那颗大树轰然一震,大地与山洞也跟着震动,那些疯狂冲来的巨蜂群,忽然齐齐发出诡异的叫声,霍然掉头向着汪六斤方向,也是巨树方向冲去,比来时还要快出数倍,仿佛那汪六斤捅了蜂巢。 那汪六斤确实捅了蜂巢,在大树震动后滚出一物,此物巨大如同小山包,形状也十分奇特,正是一个超大犹如生物的蜂巢,可这蜂巢滚出之后逐渐崩溃,有大量的神秘能量潮水散出。 这能量浓郁滚滚扩散时形成风暴,顷刻笼罩巨树四周,并迅速向四方蔓延开来。蜂群仿佛惧怕这奇异风暴,惊惶躲闪发出刺耳鸣叫,看向汪六斤那里充满暴戾疯狂冲去。 可这些奇异能量已将汪六斤淹在其中,滚滚扩散速度很快,一瞬间就将所有蜂群覆盖其中,甚至连凌欢与尹幽湄两人,也都淹没在风暴中,根本就来不及回避,也避无可避。 蜂群中那些巨蜂,在这风暴下,犹如冰雪遇到烈焰,直接崩溃消融化作风暴的一部分,根本无法冲到汪六斤的身前。 “不好,湄儿快逃出去,那棵巨树是这世界一切的根基,山洞将要崩塌。”凌欢收回魂器,见状骇然惊呼,面色苍白逆着风暴,刹那冲向尹幽湄而去。 尹幽湄双眼却前所未有的明亮,有深邃思索的神光闪烁,死死盯着那呼啸而至的奇异风暴,倏地收回那魂器软剑,却仍旧冲向汪六斤,朝凌欢淡淡传音入密道: “一切都因汪六斤而起,我们没时间逃走,只有控制住汪六斤,崩溃才会停止。不过凌欢你放心,这奇异风暴对巨蜂有致命威胁,对我们却有益无害。” 对我们有益无害凌欢随后追出,并未停下速度更快,可双眼却已紧紧盯向那扑面而来的风暴,眼神锐利,果然发现自己能吸收风暴中的能量,而那吸收了神秘能量的汪六斤,脸上带着无法遏止的狂喜之色。 “哈哈墨神果然已死,我等这一天,已足足等了无数年了。”汪六斤此时的神色极为激动,被风暴包围犹如疯魔,再不似刚才那般狼狈,连伤势都已恢复,整个人隐约都有了变化,渐渐与巨树的气息接近。 他对那墨神卑躬屈膝多年,一直都在隐忍等待这个机会,只要那墨神失去对这里的控制,他就能有办法替代,成为这棵奇异古树的第二个拥有者,成为修为滔天的恐怖修士。 此前他用毒蛇,用巨蜂群,甚至是他的魂器黑手套等一切,都是一种不断的试探,就是要确定墨神是否死了,又或是与这里是否还有联系。 潜伏在墨神的身边,汪六斤一直默默观察,知道墨神真正实力的来源,就是山洞里内这棵参天大树,一旦他的意志已此树相融,此树就可化作魂器,让他成皇成圣。 “此树是我的,我必将成圣”汪六斤双眼露出贪婪,更带着毫无遮拦地疯狂,看着巨树晃动中逐渐下陷,感受魂海内有了奇异联系,面色闪耀极致的狂喜。 可就在此时,一声凄厉吼叫从山体内传出,这声音蕴含滔天怒意,使得山洞崩溃的更加快速,甚至连空气都在轰鸣。 在这大石不断坠落的岩壁角落,毫无征兆的产生涟漪,有一个巨大而幽深的漩涡出现,在漩涡的那一头,隐约现出个浑身焦黑,身体巨丈的巨蟒,却是那被烈焰焚身的墨神,正从无限遥远的大海中呼啸而来。 墨神那双幽幽巨眼,带着惊天怒涛,透过无尽虚空,看向汪六斤这里。它明显能感受到这里的变化,甚至也能看到山洞内的一幕,它的咆哮,引动身后的大海巨涛起伏。 原来墨神是如此离开绝峰,如此进出大海的。汪六斤惊骇中带着疯狂,紧张的脸上却露出狰狞,朝着巨树喷出鲜血时,修为全力爆发,迎着风暴将修为之力直接灌入巨树。 “墨神你没死又能怎样,汪爷让这山洞崩溃,让那漩涡崩溃,汪爷就是巨树之主,巨树就是汪爷的无上魂器了。”汪六斤疯狂的眼中露出一抹惊喜,他感觉到这山洞的崩溃越发强烈,感觉到巨树与他的联系越发紧密。 尹幽湄蓝眸中露出复杂,此刻风暴已是临近,风暴中的奇异能量,直接冲入她的魂海,竟化作她本源魂力的一部分,一直亏损的本源魂力迅速得到补充,修为也急速恢复。 这棵巨树只怕是圣物所化,连依附的蜂巢内,都完全是由精纯的灵气孕育而出,难怪那些金头蜂如此恐怖。 尹幽湄最终还是全力冲向汪六斤,要阻止汪六斤那里的疯狂,虽然她的修为在迅速恢复,那墨神也陷入绝境,可一切的前提,是凌欢这里不能出现意外。 “汪六斤你找死。”凌欢的双眼寒光一闪,修为滚滚爆发,暴喝一声,速度比尹幽湄还快,直奔汪六斤那里。 他有过多次接触圣物的机会,魂海中更是存在数件圣物,对圣物的气息十分敏感,不仅察觉到巨树有圣物的气息,还敏锐的发现,巨树的震动存在规律,似是顺时针形成漩涡。 在凌欢的直觉感知中,这漩涡越来越明显,并带着光芒,这光芒与从尹教主眉中取出的,那方笔砚送离他与崔根三姐弟时,所发出的传送光芒极为雷同。 他要阻止汪六斤,阻止山洞的崩溃,打断巨树的一切进程。且对这汪六斤,他要杀此人的意念极为强烈,他已感觉到在巨树的背后,那个熊老大与一个少年正躺在那里,不知死活。 他在奔出时,铺天盖地的棋子已越过尹幽湄,带着恐怖气息,呼啸向着汪六斤冲去。虽然他也有吸收奇异能量,可却还是依然要出手灭杀汪六斤,阻止巨树漩涡的继续形成。 “哈哈你们都得死,都将化作我修为的一部分。”汪六斤恣意狂笑时,凌欢的魂力棋先到,身体随后而至。 在凌欢临近的瞬间,与汪六斤是四目相撞,巨树这里塌陷的更加严重,山洞的崩溃已无法挽回,连那墨神所在的诡异漩涡,也在寸寸碎裂,而此刻的凌欢与汪六斤处在同一个点,这个点很小又无限大。 “我只要灭了你,一切不攻自破。”凌欢淡淡一句话,身体紧跟魂力棋之后,狠狠撞向汪六斤。 第159章:割舍 “狂妄,这里我才是主人,连此刻的墨神也只有沦丧。”汪六斤森森长笑回荡山洞,猛地一步跨进树中,并顺势将熊老大与那少年一起踢入树中,大手挥出巨树产生一圈涟漪,轰然迎向魂力棋,更是迎向凌欢而去。 沉闷的撞击声回荡时,凌欢身体一震,嘴角溢出大量血迹,身体仅仅一晃咬牙停住,却也一步跨入巨树之中。 汪六斤那里神色大变,身体一震后退时,口中同样喷出鲜血,猛地抬头看向凌欢的眼神露出难以置信。 可就在此时,那墨神巨大的头颅忽然冒出岩壁,发出一声惊天咆哮,这声音带着滔天怒意,带着不甘,更带着恐怖的毁灭之力,四周一切咔咔裂响,裂缝丛生碎石崩飞,眼看这里的一切都将塌陷,从此埋葬绝峰之中。 而墨神这里,仿佛用尽了所有力量,竟是卡在那岩壁之中,只露一个巨大的头颅,犹自在狰狞凄吼。 若不离开,所有人都会葬在这绝峰之中。 “湄儿你离开这里,我不会有事的。”凌欢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意念动时从魂海深处飞出一个光点,这光点刚一出现,就迅速变大,直接降临到刚刚冲来的尹幽湄身上,诡异的泛起一圈涟漪,随即连同尹幽湄一起消失,无影无踪。 这个光点被凌欢一直秘藏很久,是当初尹教主那个笔砚,在传送时所发出的奇异之芒,被凌欢直接秘藏在磁性围棋的中轴中,此刻拿出,就是要将尹幽湄送到安全地方。 这一幕,让尹幽湄面色大变,她身子一晃想要让开,这气息她知道是什么,可此光芒太过奇异,只是眨眼间她就消失原地,再次出现时,已到了一个四处焦土的孤岛上。 “这里这里竟是南焦岛”尹幽湄一声悲呼,这声音沉郁凄婉,是她从未有过。这个所谓的南焦岛,正是在无数暗礁群围绕之中的,那个凌欢用来伏击墨神的孤岛。 此时不要说在遥远的南焦岛,即便是在宝岛的绝峰之上,也来不及援救凌欢,想要与凌欢共患难都不可能。 “那棵巨树与巫族圣树之神气息像极,只怕凌欢他们会被巨树送到巫族领地。”尹幽湄珠泪滚滚无声流淌,可她却坚信凌欢不会出事。 她遥遥注目宝岛方向许久,忽然转身,向着玄教圣岛的方向冲出。此刻到宝岛毫无用处,只有回去找到她师傅尹教主,得知巫族所在,才有机会救出凌欢。要知即便凌欢安全到了巫族,那也是个极其危险的地方,依然存在巨大的生死危机。 山洞中已是完全崩溃,通往墨潭的水道早已塌陷,这里的一切也正在接连崩溃,甚至在巨树的四周,已存在一个恐怖的漩涡,以巨树为中心,不断吞噬一切,向下方深陷,仿佛要沉入地府之中。 而这棵巨树上,则是出现了光幕涟漪,这光幕也在扭曲,将其内的凌欢与汪六斤等人,映照的十分虚幻,似乎要将他们撕碎摧毁。 可墨神那里,却对这光芒露出强烈的渴望,因它明白,这里无法坚持多久即将毁灭,而那光幕,就是离开这里的唯一方法。踏入光幕,就会离开这里,进入巫族的领地。 墨神巨眼中露出疯狂,更有对凌欢与汪六斤那里的怨毒,巨头剧烈晃动时,头颅霍然从中炸开,一条缩小了无数倍的小墨神冲了出来,带着狂热与仇恨,直接冲向巨树光幕。 这条小墨神,就是墨神最精髓的部分,类似于人类的元神,而这小墨神却极为虚弱,能力不及其本尊万一。可面对此时的状况,墨神没有选择,只有放弃本尊,让元神逃走。 要知即便被凌欢用计困在南焦岛,大火围困九死一生,墨神都没舍得放弃本尊,可见放弃本尊是真正万不得已的选择。 接二连三的变化,再加墨神元神分身的出现,让汪六斤刹那明悟,他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这棵巨树,此刻明白,脸色却是陡然大变。 而凌欢那里,神色却极为淡然,关键时刻,能将尹幽湄安全送出,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熊老大与那少年身在巨树内无法送出,但他却是尽力了。 他在送出尹幽湄后,身子向着汪六斤一步冲出,体内所有修为轰然爆发,无数魂力棋呼啸而出,直奔汪六斤而去。近在咫尺的魂力棋攻击,压根没有腾挪闪避的空间,直接笼罩汪六斤。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汪六斤狰狞怒吼,勾起熊老大与那少年的身体,挡在魂力棋正面。 他此刻已然明白,随着墨神的出现,短时间想要摆脱凌欢很困难,唯有利用熊老大两人,让凌欢束手束脚,甚至逼出巨树外,巨树一旦陷入地下,凌欢与墨神就无法可想了。。 汪六斤做事一向狠辣,身为海寇头子,又一直用鲜活生命供奉墨神,当明白无法彻底融合巨树后,仍旧义无反顾。他在抛出熊老大与那少年时,再次喷出鲜血,用意念加速巨树的沉没,更加速崩溃之势。 这还不算,他神情更加疯狂,狞笑着随即修为全开,脚下狠狠一踩,重重敲击巨树,魂力潮水扩散开来,直接碰撞巨树,巨树震动更烈旋转更快,光幕也更是刺目。 墨神元神呼啸而来,还没等接近,就被巨树的光幕排斥轰开,轰然撞击形成波纹扩散四周,这波纹有恐怖的毁灭气息,四散冲出时更加速山洞内毁灭。 “本尊虽不能让巨树化作魂器,但若论凶狠,若论对巨树的认知,汪六斤你还差得很远。”墨神仰天咆哮,露出狰狞带着强烈鄙夷,更有歇斯底里的疯狂。 诡异的是,在墨神露出强烈狰狞后,巨长的身体竟猝然一顿,一个虚幻的墨神脱体而出,逆着波纹冲击,向巨树迅速冲来,无视一切打击。 “意志脱体,墨神你竟敢如此做,就不怕元神崩溃么。”汪六斤身体剧烈震动,喷出鲜血时神色为之大变,露出极端的惊恐。 他已经感觉到,巨树对墨神那虚幻的意志十分雀跃,而对他这里却已出现排斥,甚至已经融合的部分都猛地收回。 汪六斤身体轰鸣,双眼鲜红如血带着疯狂,状若疯癫的忽然挥手,生生割断了他蕴含在光幕中的意志,同时也是切断那光幕波纹与大树的联系,巨树的下陷速度刹那暴增十倍以上。 第160章:斗转星移 “汪六斤本尊要杀了你。”那墨神虚影蓦然咆哮,露出强烈不甘,疯狂冲进波纹漩涡,竟是逆流而上,向着巨树冲来。 这虚影其实就是墨神的意志,它的意志之所以敢于脱离元神,主要就是要进入巨树。当初它还是没有智慧的畜生时,就是依靠巨树奇异能量的孕化,才有了今天。 在它想来,此次也仅是重新来过一次而已,可它没想到汪六斤居然割舍了自身的意志,要强行断绝它浴火重生的机会,这如何能忍。在它冲出时,巨口一张忽然喷出一股腥臭气息,直接降临到汪六斤的身前。 与此同时,那个已被抛弃的墨神元神,却忽然一震,在碎石乱飞中,霍然转身,向着墨神的本尊冲去,似乎其内还有一丝生命的气息,想要回到本尊体内,让本尊再有一丝意志死里逃生。 这墨神的确狡猾,那元神之内,居然还保留一丝意志,并非是真正孤注一掷,看样子一旦这元神归入本体,墨神还有能力逃过此劫。 而此时汪六斤已无法在意这些,他与凌欢所在的那个点,已无限接近消失,可汪六斤若不摆脱墨神此次攻击,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他在一狠心下,直接用出所有魂力,在身外布置了数十道魂力壁障,抵挡墨神的此次恐怖攻击。他与墨神一样的狠辣,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同样狠心,不管胜负,此次过后,他的修为将一落千丈。 凌欢大手一挥,所有魂力棋刹那织成一张大网,直接将熊老大与那少年接住。可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大网冲出了巨树外,向着墨神元神的方向冲去。 他心中一动,不但没有阻止,反而控制魂力网,更加迅速的朝着墨神的元神方向,更是墨神的本体方向冲去。 此刻墨神的元神刚好回归本体之中,本体震动时,岩壁上再次出现之前那个漩涡,更是遥遥可见,之前就曾出现过的遥远海面。墨神那巨大的头颅缩回岩壁,向着漩涡深处缓缓沉去。 “意志苏醒吧”凌欢双目一亮,淡淡开口时,墨神的本体露出挣扎,可这挣扎并不剧烈,很快就平静下来,继续向着漩涡沉去。 与此同时,魂力棋带着熊老大与那少年,也撞进了这岩壁漩涡,随着墨神的本体,倏然消失在漩涡里。 凌欢所谓的意志复苏,正是他启动了,当初留在墨神意志中的,那抹分身意志。原本他只是想要了解一些墨神的信息,此刻却因墨神意志最为薄弱,反而成功夺舍了墨神的本体。 这一幕,让墨神分离出来的意志彻底疯狂,就算它再狡诈,也不会想到凌欢在它的意志中,早就秘密埋下了隐患,此刻才发出致命一击。 “你们一个也逃不掉自爆”墨神完全疯狂,巨大的分神意志迅速膨胀,呼吸间隆隆的爆开,轰然崩溃,形成恐怖至极的强大冲击,使得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蓦然扭曲,直接撕裂虚无崩溃消散。 失去一切,让墨神彻底是兽性爆发,在最后一刻,竟不惜自爆元神意志,也要将凌欢与汪六斤,甚至这里的一切全都摧毁,临死都要对诸人反咬一口。 墨神的自爆,让汪六斤心中一沉,两颊急剧抽搐,就算一向狠戾的他,在此刻的墨神面前,也相形见绌。可他此刻根本无法阻止这一切,能勉强躲过墨神,那腥臭气息的袭击就算不错了。 汪六斤不敢怠慢,冲近自己的魂力壁障后,用少得可怜的剩余魂力,不断近距离加持魂力壁障,希冀能完全挡住墨神这疯狂一击。 此时的山洞内,气息混乱崩溃正急速的扩散,视线已看不清状况,唯有依靠感知力,才能勉强知道这里基本都已崩溃,唯有墨神自爆所引起的恐怖冲击,所形成的恐怖风暴,正席卷一切,甚至已降临到巨树这里。 凌欢此刻要送走熊老大与那少年的心急切,阻止崩溃的心更切,但他却深深明白,除非自己能完全阻挡这里的崩溃,挥手将一切威胁彻底消除,否则的话,不可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可他却想到了一个能彻底解决的办法,那就是加速毁灭。他有了想法,身子蓦然冲进巨树中心,盘膝而坐,绿色着魔古琴出现,双手轻拂琴弦,铮铮琴音回荡,犹如高山流水。 随着气势恢宏的琴音回荡,数不清的音符自指尖飞溅而出,带着恐怖的毁灭气息,直奔已是大范围崩溃的山洞世界,使得崩溃再次加剧,连这巨树似都彻底被掩埋。 甚至还有一部分音符,刚一出现就直接降临熊老大他们的身后,可怕的力量导致本就不稳的岩壁刹那崩溃,使得熊老大与墨神本体,也就是凌欢的分身意志得以逃生。 眼看凌欢这里忽然出手,并非是阻止而是加速崩溃,甚至连巨树这里都带来了巨大危机,汪六斤的神色终于完全色变,一旦巨树这里也跟着崩溃,那将只有死路一条。 汪六斤的双眼充满挣扎,若任由凌欢继续下去,那巨树这里肯定崩溃,可眼下就是自己去阻止,也断然来不及了。倘若自己不出手阻止,那只有离开,可一旦离开,巨树这里 而他压根就不想死在这里,他虽疯狂凶残,却十分的狡猾,此刻墨神已彻底灭亡,他有无限美好的未来,哪怕得不到这棵巨树,对他而言也有足够发展的空间。 “与我的姓命相比,巨树又算什么。不过既然汪爷我无法得到,凌欢哪怕得到,我都要他葬身在此。”汪六斤双眼布满血丝,倏然收回所有魂力,并伸手取出一个奇异的坠子,咬牙低吼一声,砰然捏爆。 坠子爆裂腾起一片奇光,汪六斤一跃而起融入其内,这奇光化作一圈涟漪,刹那消失。而汪六斤在消失之前,朝着巨树喷出鲜血,意念动时巨树直接扭曲,轰的一声崩溃开来,彻底沉没。 他要用自己已融合的部分,摧毁巨树切断凌欢的退路。那个坠子是个一次性传送物,更是他最后秘藏的宝贝,能将他传送到安全地带,有了此物,这里的崩溃再不能阻止他离去,甚至连墨神那毒液攻击,他都再不对抗。 可就在那毒液降临,巨树崩溃的同时,凌欢深吸一口气,眉中的紫电隐现,琴弦一震有四个紫色大字出现:“斗转星移” 第161章:大巫 凌欢最后弹出的“斗转星移”,这四个大字气息恐怖,几乎蕴藏了他全部的修为之力,甚至还包含不灭金身的威能,陡地作用在巨树世界,轰轰展开。 这是他最强战力的第一次现世,可如此强大的修为之力,却不是用来对敌,而是用来加速毁灭,只有加速巨树的反应,才能躲开一切,跟汪六斤的传送之意相仿。 四个惊天大字刚一出现,就轰然爆开,迅速扩散至巨树每个角落,整个巨树世界在这一刻,都为之一震后直接扭曲,有无形的气息与凌欢产生神秘联系。 这气息刚与凌欢产生联系,巨树内外就产生了一个玄妙的虚影,仿佛是巨树出现了分身,随之一切消失,而在消失的那一刻,凌欢的双目瞳孔内,霍然各有一株惊天巨树出现,仿佛是永恒烙印,气势滔天崛起。 而就在这巨树虚影分身出现的刹那,那刚刚被传送的汪六斤身体重重一颤,居然在这一瞬喷出一口精血,连同这精血一同失去的,是他所有的修为他即使能活着逃走,也成废人。 巨树内凌欢闷哼一声,面色惨白嘴角也溢出大量血迹,四周一切扭曲破碎,甚至连外界的着魔琴都随着碎灭,这在以往从未发生,而这里的一切,也随之显然无穷的黑暗,仿佛永恒沉沦。 巨树沉陷犹如毁灭,恐怖的毁灭之力不断拉扯凌欢的身体,仿佛要将他生生撕裂,凌欢大脑嗡的一下,深深陷入黑暗时,内心无比幽怨:“莫非湄儿不了解这巨树,我可指望这巨树能产生奇迹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也许仅仅是一瞬间的记忆断片,凌欢只觉眼前一花,撕裂感再次出现时,一切有了连接,感觉犹如重生,张开双眼发现已在了苍莽大山中,四周静寂无声。 这大山一望无际连绵不绝,记忆中北方的安岭原始森林,也不足此地广漠之万一。可此地再广漠,却有一物无法忽视,仅一眼,凌欢就无法挪开瞪目结舌地目光。 此物惊天,从茫茫山林的深处拔地而起直冲云霄,根本看不到它的顶端,让凌欢震惊,是因此物正是一棵惊天巨树,与那山洞中的巨树毫无二致,远远就能感受到其内的沧桑气息,甚至他体内都有一丝奇异共鸣产生。 凌欢凝望许久,双眼中露出明悟,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尘,迈开大步朝着巨树方向行去。 在通往巨树的前方,隐约现出一条崎岖的丛林小道,这小道崎岖难行,也不知当初是怎么就出现在这里的。不过以凌欢此时的修为,即使没有道路,穿行山林也毫无问题。 也不知行了多久,前方突地霍然开朗,一株株笔直高耸的大树,霍然取代了刚才藤萝密布的场景,太阳将灿烂的光线透过树叶缝隙,挥洒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显得斑斓而美丽。 凌欢只是简单扫视了一番,就穿过树丛,来到一个巨大的山谷。这山谷中有一汪碧青的大湖,湖水清澈见底,有浩渺的水汽在远处弥漫,尽头却是一个落差极大的宽广瀑布,远远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而在那瀑布背后的山崖上,赫然有一棵气势恢宏的巨树,隔着这湖远远望去,透过那氤氲的雾气,就能看清那巨树所在的崖上,围着巨树的四周,存在四条气度庄严天梯般的石阶,分别延伸向四个方向的老林之中。 在那四条石阶的尽头,有无数建筑忽隐忽现,这些建筑多是依山而建的竹木吊脚楼,甚至还有连成一片气势恢宏,风格同大唐传统建筑完全相仿的石制建筑,这些巨大的建筑上,有一排排金碧辉煌的门或窗户,也有琉璃飞檐。 “莫非我来到大巫蚩尤生活的部落了”在这人迹罕至的荒山密林,居然有如此多美轮美奂的奇异建筑,简直就是奇迹,凌欢瞪大了双眼,震惊的看着这无法置信的一幕。 “铃铃”一阵刺耳的响铃声,惊醒了震惊中的凌欢。不知何时,有四个脸上涂抹斑斓的部族模样的年轻人,将手中的弓箭对准凌欢,齐声喝问:“朋友自何处来,为何闯入我巨巫族的领地” 巨巫族不应该是巫族的么凌欢蓦然瞪大眼睛,惊讶地道:“这里是巨巫族我是圣树送来,要到巫族的领地,怎会到巨巫族呢” “圣树送来的”四人相互对望,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更有遮挡不住的喜色,又几乎是同时放下手中的武器,冲到凌欢的面前,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热诚。 “我是大巫部落的尹某” “我是最强大的瑶巫部落的姚某” “我是世代守护祖巫圣树的苗巫部落的炎某” “我们太巫部落是最虔诚的祖巫子民” 大巫部落与太巫都出现了,老子莫非真的闯进史前原始部落了么。咦不对,那个大巫尹部姓尹,会不会与那尹教主有关凌欢怦然心动,修为转动放出巨树的气息,却是惆怅地叹了口气,悠悠道: “唉,你们是什么部族我不关心,我只关心将何去何从,我要再次进入圣树内,回到我原来生活的地方。” 那四人明显感觉到,在凌欢修为爆发时,身上带有巨树的气息,不禁神色大变,露出无法掩饰的热切,异口同声地道:“这位道友,您到我们的部族,我们会让你参加巫法大战,只要你获得前十,就能有资格进入圣树内,那时你想要如何都可以。” 巫法大战进入圣树想如何都可以凌欢砸了砸嘴,腼腆地笑了,那样子居然显得难为情的模样:“什么是巫法大战,如何又能进入前十,我这人特别认真,有不懂的就一定要弄清楚。” 四人齐齐回答凌欢,眼神更加炙热:“巫法大战就是我们四个部族,每年进行的一次蛊术大比,死伤不计能进入最终前十者,可得到进入祖巫,也就是圣树内取宝,最终看各人的造化。” 凌欢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尴尬道:“如此我就选择,跟这位大巫部族的尹道友回大巫部族,毕竟我以前有位长辈,她也是大巫部族的族人,如此我也算是半个大巫部族人了。” “什么”四人几乎同时失声开口,除了那大巫部族的尹某,眼神露出狂喜外,其他三人则是死死盯着凌欢,目光里都流露出不善,甚至还带着恶狠狠的凶残之意。 第162章:巫法大战 其他三个部族的人羞怒异常,这不是在浪费大家宝贵时间么,倘若他早说与那孱弱的大巫部族有关系,谁还愿意搭理他,早在他开口之前先用箭射死算了,省得将来在巫法大战上,又多了个实力不俗的敌人。 不过四个部族之间虽然存在敌对关系,却不会公开厮杀,更不会因为一个外来的修士而发生流血事件,那三个部落的人,面色极为难看,沉默中相互叹了口气,最终却是转身离去。 那个尹某却是拉着凌欢,一脸的激动之色,这辈子他都没有今天这种兴奋的心情,毕竟刚才凌欢所展现的气势来看,是个修为不俗的修士,虽然不是巫族养蛊的修士,对如今的大巫部族,也是难能可贵的了。 “这位道友与我们大巫部族哪位前辈有旧,若是相熟的,说不定我们还能排出辈分,论为兄弟,那位前辈有没有教兄弟你蛊术,你身体内有没有祖巫的种子”这尹某人双眼带着炙热,一口气接连问道。 我湿,老子不过是借口而已,这个傻货该不会真信了吧。凌欢看的心中古怪,暗自咂舌,不过不得不费力解释,并旁敲侧击地打探这大巫部族,是否与那尹教主有关联。 这个年轻人叫尹三德,是大巫部族普通的族人,会一般的养蛊之术,这种养蛊术是巫术的根基,只有将自己所养的活蛊,达到五级以上,才能有资格被称为巫师,才算得上有真正修为的修士。 在以此巨树为中心的广漠区域,存在一个无形的结界,让这里与外界的人无法接触,即便有外界人能偶有闯入,那也是无法离开,若想离开唯有通过圣树,而那棵巨树,就是这里人共同信仰的祖巫圣树,也给这里的人们带来了神秘的力量。 原本大巫族是这里最强大的部族,有着辉煌的历史,可由于内外原因的长期积累,如今大巫族的实力已变得最弱,凌欢选择大巫族,不仅让其他三部族的人惊愕,连尹三德都感到不可置信。 这里地理特殊,随着时间的发展,四个部族为了领地,与争夺每年一次进入祖巫的名额,存在血腥的明争暗斗。不过也存在像凌欢这样的外来者,这些外来者要么机缘凑巧,要么修为不俗意外进入,可这些人即便想要通过圣树离开,也没有一个是选择大巫族的。 尹三德亲自带着凌欢奔波,希望能为凌欢争取一个不错的地位,可凌欢除了表现出不俗的修为外,并无明显级别的活蛊,只能被安排基础的饲养活蛊,甚至连尹三德的地位都不如。 大巫部族也就一千多人,从祖巫圣树最上首位有台阶通到大巫内部,这也导致其他部族眼红不已,甚至为了这个利益,其他三部族甚至联手对付过大巫族。所幸各个部族都有,像光幕一样的守护大阵存在,启动后外族无法进入,除非不计后果,否则不会灭族。 这个光幕保护着整个部族,各个部族都有不同的光幕护佑,以各部族四周存在的巨大篱笆为界,能进出各部族的通道,除了部族大门,就只有通往后山那祖巫的台阶了。 饲养活蛊的地方,位于后山的东侧,凌欢获得身份铭牌后,被带到后山饲养场,这个区域很大,有光幕与迷障分开,只有具备身份铭牌,才会被允许彼此进入,否则很难越界。 进入偏僻的低级饲养区,凌欢算是大开眼界,这里根本就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奇异世界,所谓的低级活蛊,除了一些常见的毒虫活物等动物外,甚至还有植物蛊。 尹三德也在这一区域,不过在此区,他算是很高级别了,毕竟他所饲养的活蛊,已达到三级,再有两级达到五级时,他就能成为真正的巫师,带着活蛊参加部族战斗了。 他在遇到凌欢后,便将外界警戒的任务留给他人,自己则亲自带着凌欢,安排一切事务,并最终将凌欢安排在他的隔壁的小院子里,这院子是他以前所用。 “这小院子本是我饲养一级飞蛇所用,从今天开始,它与里面的两条一级飞蛇,就归你饲养了。”尹三德在小院子外,对着凌欢细细解说: “其实活蛊饲养很简单,要么抓些活的凶兽让它寄生,要么用自己的身体饲养,我以前就是抓凶兽寄养它们,一直达到二级飞蛇能飞的程度,才带着它们出去放牧。” 飞蛇怎么给我的感觉,与汪六斤当初那乌芒是同一种生物。凌欢内心急跳,感觉这巫族的一行意义重大,之前的迷雾逐渐清晰,甚至连宝岛那个山洞内的秘密,都有可能在这里被揭晓。 当真正打开小院的大门,看到那所谓飞蛇的一瞬,凌欢笑了,笑容里却带着贼眉鼠眼的恍然,这两条飞蛇的模样,与山洞里汪六斤用来攻击他的,十几条毒蛇完全一样,无头无尾。 只是此刻这两条飞蛇还很小,颜色是灰的,并非是墨黑色。在发现凌欢的瞬间,两条小蛇迅速冲出,直奔凌欢而来,虽不能飞也看不出神情,动作却快也透出凶残。 凌欢笑嘻嘻的大手一招,两条小蛇便被夹在手指中动弹不得,在修为之力压制下,小蛇由凶狠变成了求饶,甚至向一旁的尹三德,发出奇异的求助声音。 在尹三德哈哈大笑声中,凌欢将这两条小蛇,直接扔回院子专门的饲养祠内,那里已存在一头巨大的寄生凶兽,此刻却是在术法压制下奄奄一息了。 通过刚才的接触,凌欢已是感觉到,这两条小蛇的气息,果然跟山洞内的那些乌蛇,以及汪六斤的乌芒气息很相似。 “这院子内除了饲养祠外,还有一间专门给你休息、或是修炼的简单屋舍。凌欢你放心,我已替你报名参加巫法大战,等一个月后,巫法大战就会正式开始,到时”尹三德热情的替凌欢收拾好屋舍,安慰凌欢道。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极为嚣张的声音打断,小院子的大门,也被人从外咣当一声撞开:“简直是痴心妄想,在这个低级区,唯有我才有资格参加巫法大战,别说这新来的外来户,即便是尹三德,你也不配。” 第163章:狂暴 闯进来的是一个青年,二十出头,穿着绸缎袍子,肩头立着一只大黄蜂,一看之下,就知是部落里高贵的族人。此人看起来修为不俗,神态十分傲然,压根无视凌欢,只是斜着眼乜向尹三德。 “尹布力你不要欺人太甚,这位凌欢道友,是我请到我们部族的贵人,我尹三德即使再落魄,也不能允许你出言不逊。”尹三德狠狠盯着来人,沉声指摘道。 可他在说话时,眼睛却是紧盯着那只大黄蜂,这只大黄蜂比正常黄蜂大了一套,不仅是四级活蛊,且还是蛊王,可以碾压他的三级活蛊了。 金头蜂看样子这里就是所谓的巫族了。凌欢双眼猛地一缩,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这大黄蜂,正是他曾在山洞内看到的,尹幽湄所说那种巫族的蛊王金头蜂,只不过,此蜂的个头小很多而已。 “尹三德你这个废物,又能请来什么样的高手。一直以来,我大巫族都没有外来者加盟,此人混入我族,只怕图谋不轨,金头蜂你去灭了此人。”那青年尹布力嘴角不屑,指向凌欢冷冷道。 他明明指挥金头蜂去攻击凌欢,却看也不看凌欢,只是将目光对准尹三德,那意思很明显,凌欢只不过是他的借口而已,他真正要对付的人,只是尹三德那里。 “尹布力你敢”尹三德金刚怒目,放出自己的三级活蛊,正是一条已能御空飞行的飞蛇,笔直冲向那金头蜂。 虽然这飞蛇只是三级,远不是那四级金头蜂的对手,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祭出了,自己的身体更是冲到凌欢的面前,去阻挡危险。若凌欢在他的面前有什么闪失,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面对那尹布力明显的蔑视,凌欢表情淡然,只是修为转动时,在尹三德的身后,对着那凶残扑来的金头蜂遥遥一指,这一指中带着墨神老巢内那巨树的气息,更带着毁灭之意。 “吱”的一声,那四级金头蜂冲出的身体猛地顿住,带着颤抖直线坠落在地,却怎么也无力飞起了。 尹三德那条飞蛇,原本对金头蜂瑟瑟发抖,此刻却已飞到金头蜂的头顶,没有攻击,只是不停盘旋,似乎有些茫然,又有些耀武扬威的味道。 “咦”尹三德与尹布力同时震惊,望着那只明显古怪的金头蜂,不知这金头蜂是怎么了,莫非是惧怕飞蛇,可那飞蛇仅仅是三级而已,根本就不是四级蛊王金头蜂的对手。 正当尹三德两人充满困惑的相互对视时,凌欢却沉声开口,冷冷喝道:“尹三德已对你手下留情了,尹布力你还不快滚,莫非等那飞蛇,杀死金头蜂你才觉悟么。” 他的声音中,隐约带着一丝神魂颠倒之力,让尹布力与尹三德都有些恍惚,仿佛事实就是如此。 尹布力定定地望着飞蛇与金头蜂,眼神极其复杂,脸色更是难看,许久才重重冷哼了一声,带着金头蜂拂袖而去。在没弄清楚情况前,他不会再轻举妄动,当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跟尹三德不对付是众所周知,大家也心知肚明,尹三德的祖辈原是大巫族的贵族,而尹布力的祖辈则是尹三德家的奴役,如今尹三德家没落,尹布力家取而代之,可算是世仇了。 随后尹三德也带着疑惑走了,甚至连跟凌欢招呼的没打,简直是失魂落魄的离开。他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的飞蛇仅仅是三级,怎会令尹布力那四级金头蜂恐惧的。 这件事倒将凌欢给点醒了,似乎这里的蛊物对巨树,以及墨神的气息,都存在敬畏。那么反过来说,自己若将这些气息变成一种养分,会否令蛊物都快速成长呢。 有此想法,凌欢决定在那两条已属于自己饲养的,两条低级小飞蛇的身上试试。倘若成功,就不需要自己费尽心力的去狩猎凶兽,更能增加进入祖巫圣树内的机会。 所幸与那世外桃源不同,这里的天地灵气还是十分充足的,即使用魂力催化蛊物,也不用担心魂力枯竭问题。 可修为之力毕竟得来不易,凌欢并没直接使用修为之力,而是弹琴引导天地灵力,让魂音绕梁的灵气饲养飞蛇。这样不但能饲养飞蛇,自己也能修炼,两者有效结合。 当凌欢拿出着魔琴,很快便有嘶吼热血狼的气息,从音符中传出:“就快要靠近,心跳的声音。呼吸麻麻密密。腥热气息,新鲜的记忆无所顾忌,无法停息。追逐血的诱惑。” 以凌欢如今的修为,弹奏的这曲狼音,所引起的魂音绕梁效果是恐怖的,浓郁的天地灵力,如同风暴从四面八方涌到小院内,甚至压缩到饲养祠的上空,与巨树气息甚至还有墨神气息不断融合犹如异变,这浓郁至极的气息对蛊物那里,是致命诱惑。 两条飞蛇刹那冲出,身体颤抖中高高昂起,犹如疯狂不顾一切冲向空中,似乎拼死也要跃出空中,去抢食那诱人的异变气息。 更是在同一刹那,连隔壁院子的尹三德,甚至所有低级区域,都齐齐激烈狂暴,越是靠近凌欢这小院子附近的活蛊,就越是狂乱,天地灵气的异变,让这些对气息感应,都极其敏感的活蛊莫名疯狂。 “怎么回事,莫非是魔音”如此大规模的异常反应,让所有低级区的族人震惊,似乎听到琴音,却露出茫然的神色,可还是竭力制止蛊物骚动,甚至启动护法大阵,隔绝蛊物与外界的感触。 “这琴音似是从凌道友那里传来,可蛊物为何会狂暴不止。”尹三德骇然色变,遥望凌欢那边,随即又怔怔看着自己那三级飞蛇,一狠心启动阵法。 “我这金头蜂怎么了,莫非疯魔。”那曾与尹三德有冲突的尹布力,距离凌欢这里较远,连琴声都无法听到,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脸上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震惊。。 可他还是选择启动护法大阵,让金头蜂感觉不到外面的气息,同时却是呼吸急促地看着自己那只,已显得极为狂暴的金头蜂,。 凌欢怎么也没料到,巨树与墨神气息,在魂音绕梁的作用下,竟与天地灵气发生异变,可他却明白必须出手,否则后果严重,下一刻他赶紧修为高速转动,在自己的小院四周,用魂力形成一个魂力壁障,将小院内气息隔绝,更是停止弹琴。 第164章:小墨 在低级区刚刚产生狂躁时,凌欢眼神就是一凝,修为转动结成魂力防护罩,并启动护法大阵隔绝了外界的感知,甚至还停止弹琴,天地间天地灵气那狂暴的状态迅速恢复平静。 不过,他看了眼空中那已被严重压缩,融合巨树与墨神气息的异变灵气,又看了看那两条正在发狂的飞蛇,大手一挥,有部分异变灵气通过飞蛇的身体,直接被他以强悍的修为之力,强行送入飞蛇体内。 可他此前封锁气息的动作还是显得晚了,距离最近的尹三德那条飞蛇,红着眼带着疯狂,嘶吼冲向凌欢这小院的方向,它已敏感的察觉到,异变气息就是从那边传来,可惜它的身体却被护法大阵阻挡。 即便尹三德花费大力气安抚,这飞蛇依旧疯狂,直到异变气息消失筋疲力尽时,才逐渐安静下来。 “魂音绕梁竟有如此奇效,这灵气混合体如同压缩凝练,对蛊物吸引力居然巨大。”凌欢望着吸收了异变灵气,正迅速涨大,气势也急速崛起的两条飞蛇,若有所思。 早在玄教圣岛时,他就用过魂音绕梁,可却没有如此恐怖的效果。此刻却能造成灵气异变,想来不仅仅是修为提升的效果,最大的因素只怕与他吸收了巨树气息,以及那墨神气息有关。 凌欢似有所悟,大手再次一挥,那依旧海量存在四周的异变混合灵气刹那凝聚,再凝练,最终在他的恶趣味下,凝结成超级浓度地黄丸模样的药丸,足有二十余枚之多,落在了他的手掌之中,浓郁的奇异香味萦绕不去。 此刻那两条飞蛇,已快速吸收了进入身体的异变灵气,身体更是涨大十倍有余,比尹三德的飞蛇都要大出一套,气势更是狰狞,可对凌欢这里,却露出明显的讨好之意,显然对药丸这里存在贪婪。 下一刻在凌欢惊愕的眼神中,这两条原本还不能飞行的飞蛇直接飞至他的肩头,用已明显变黑变大的身体磨蹭,显出亲密,只是对他手掌中的药丸,表现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凌欢目光闪动,沉吟片刻后将药丸收起。此刻他虽不知这两条飞蛇的级别,但却感觉到已是极为恐怖,若再喂食药丸,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此后一点点喂食的比较好。 此时他才明白,当初汪六斤那黑手套上的生物,为何能吞噬,比它们身体庞大千百倍的生物了,这种飞蛇根本就不能以正常的生物来看待。 两条小飞蛇见凌欢没有继续喂食的意思,虽有不甘,却不得不飞回祠内凶兽身上,最起码此时这只凶兽体内,已是被刚才异变灵气洗礼过。 凌欢见状莞尔,大手蓦地一招,直接将空气中还残余的异变灵气,送进凶兽体内,并随手送进一个药丸进入凶兽口内,让这凶兽发生变化,成为异变体质,更是长期寄养体。 有了这枚药丸存在,起码在短期内,我再不用操心所谓寄养了。凌欢将那凶兽,完美的变成飞蛇永久性的“饭票”,这想法大胆而实用,只要他定期将药丸送入凶兽体内,就万事大吉。 仅仅是两天后,凌欢就震惊了,那只提醒极为巨大的凶兽,又有一边灵气完美融合,可此刻却已什么都不剩,已被两条飞蛇,吸食的一干二净,甚至连骨架都不存在。 而这两条飞蛇,已完全变了模样,一尺长的身体乌黑发亮,有一头明显可看出存在头颅有角有须,与那墨神的头颅像极,只是缩小了无数倍而已。 如此看来,那墨神还没进化到终极版本,否则应该会飞才是。凌欢指着两条飞蛇,戏谑开口:“你们大的就叫大墨,小的就叫小墨吧。” 两条飞蛇,明显听懂凌欢的意思,体型较大的大墨欣喜,体型小一些的小墨却显出不开心,似乎大墨的名字应该是它才是。 “什么大墨小墨”尹三德刚好一步跨入小院,朝凌欢纳罕地道。可在下一刻,他就瞪目结舌,露出强烈的震惊,失口惊呼:“这这两条飞蛇是哪里来的,莫非是你饲养的那两只” “哦你说大墨小墨啊,他们就是我饲养的那两只。”凌欢也不回避,大大咧咧地解释道。巫法大战是有名额限制的,不透露出实力,又怎么有机会参加,若不参加,回家更是遥遥无期了。 “是你饲养的那两只”尹三德扫了眼,自己那只已是三级的飞蛇,再看向明显大出无数倍,露出凶悍气势的大墨小墨,呐呐地道:“凌道友凌前辈,您能不能将那只小墨让给我。” 他指着的是体型小一些的小墨,虽然大小墨是他送给凌欢的,但如今已不可同日而语,极有可能已是超越五级,开口向凌欢讨要,就显得十分尴尬了。 不过一直以来,他都是活在尹布力的阴影下,特别是对尹布力那只蛊王金头蜂,更是畏惧,此刻有机会拥有更加强大的活蛊,腆着老脸向凌欢请求,也是迫不得已。 与大墨相比,小墨的身体明显小了一些,按照尹三德的理解,应该小墨比大墨更弱些,讨要小墨时显得不那么贪婪。 可小墨的实际实力,比那体型更大的大墨也不逞多让,原本对大墨名字不是自己就很不舒服,但毕竟是凌欢所取,它也不敢怎样。 如今它见尹三德也敢如此小看它,顿时眼中露出凌厉寒芒,发出森森威胁的声音,在它那产生的简单意志里,只有凌欢才是真正主人,才有资格这般对待它,至于尹三德则毫无资格。 “三德兄弟,只怕你要失望了,这大小二墨食量惊人,估计你没能力饲养他们。”凌欢满面无奈,瞪了一眼小墨,实话实说道。 这倒非是他矫情,或是舍不得小墨,而是事实存在,以尹三德此刻的修为,根本无法驾驭小墨,更别提是饲养了,毕竟除了他之外,在这方世界内,还没人有巨树与墨神双重气息,更没能力让天地灵气异变,适合活蛊成长。 在凌欢的眼神中,刚刚还凶悍的小墨,立即垂下狰狞的头颅,露出乖巧讨好的模样,若非是凌欢在这里,方才那一刹那,它早就冲出,将尹三德直接吞噬了。 “食量惊人”尹三德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自己一直都在饲养飞蛇,如何喂食岂能不知,这小墨即使能消化,也就一尺来长,一只普通的凶兽,足够它消化很久了。 在他看来,似乎凌欢很不上道,找借口不想将小墨让给自己,尽管觉得凌欢修为深不可测,可想到自己曾经对其热情的招待,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些怨念。 第165章:探秘 “我已是三级饲养师,还差两级就能达到巫师级别,后山狩猎区四级以下的凶兽,我都能轻松猎杀喂食小墨,它的食量再大,我也足以应付了。”尹三德咬牙盯着凌欢,语气显得十分僵硬了。 可他的话音未落,小墨的身体一紧,眼中有凶芒闪烁,刹那一晃,速度之快堪比闪电,只是一瞬就出现在尹三德的面前,那可怕的尖角顶在尹三德的眉心,几乎穿入肌肤。 这一幕让尹三德神色大变,惊呼一声,猛地后退。他再看向小墨时,脸色已变得惨白,眼中更是充满了惊骇,瞳孔急剧收缩呼吸粗重。方才那一瞬,他感到一股强烈的生死危机,这种感觉使他身体颤抖,强烈的后怕直接蔓延全身。 凌欢淡淡冷哼了一声,小墨居然一颤,身体立刻蔫了,小心翼翼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凌欢,缓缓飞回他的肩头。 “这小墨已不是普通的飞蛇,而是一只有了异变的飞蛇,这速度,只怕五级飞蛇也望尘莫及。”尹三德深吸口气,眼中带着强烈的热切,死死盯着小墨,呼吸越加急促粗重,心跳超越雷鸣。 我要是拥有此飞蛇,尹布力那只蛊王金头蜂,又算得了什么,小墨能直接碾压对方了。尹三德想到这里,猛地抬头看向凌欢,心虚的同时,却充满了前所未有过的渴望。 凌欢哪里不明白尹三德的心理,可他更是明白,尹三德确实无法驾驭小墨,这小墨已产生了初级的智慧,不是普通修士,普通契约,甚至普通烙印就能控制得住的,倘若真送给尹三德,反倒是害了对方。 “三德兄弟,既然你如此执着,那就试试你的契约方式,或者是灵魂烙印,看看能不能带走,倘若可以,我不介意你带走小墨。”凌欢笑嘻嘻的望着尹三德,大大咧咧地道。 “好,凌道友爽快,那就一言为定。”尹三德精神一振,掩饰不住狂喜之色,直接一指点向小墨,五指结成古怪的手势,有奇异印记形成,并且口中还念念有词。 作为土生土长的部族后裔,又是曾经的贵族,可能修为不行,可对蛊物的契约烙印,灵魂印记方法,却是掌握了无数种,甚至还有更加高深的平等灵魂印记。 不过,这种平等灵魂印记,一般他是不会使用的,毕竟这种印记霸道,一旦形成几乎与蛊物同生死,要将自己与蛊物摆在平等的位置上,那不是他一个曾经的贵族,会做出的事情。 可他却有很强的信心,就算小墨再强悍,自己有不输于大巫师所拥有的秘法,足以让自己成功完成灵魂烙印了。 这印记正正落在小墨的乌角中,随即小墨露出一抹茫然,看到这副表情,尹三德信心更是大增,印记不断复杂改变,最终化作一道光,没入小墨的体内。 “哈哈搞定。”尹三德大喜,这是第一步,此步完成后,可与小墨建立初级联系,还需要后续一些步骤,才可完成真正的烙印,使得小墨成为自己战斗活蛊。 凌欢仿佛是真的撒手不管,只是乐呵呵的看着,不去理会,任由尹三德逐步完成印记,并发出古怪手势,试图去召唤小墨。可尹三德的动作,似乎激怒小墨,小墨猛地抬头,狰狞地盯着尹三德,眼中冷冽更有凶残。 这状态让尹三德面色一变,心脏瞬间加速跳动,一惊之下露出不敢置信:“不可能,怎会没成功,我这可是最强的灵魂咒法。” 他不信邪,在咬牙之下,接连变幻烙印术法,除了平等烙印外,只要是他记忆中最强大的术法,都用了出来,可最终他却没成功,甚至不但没效果,而且还更是激怒了小墨。 小墨眼中的凶光是越来越浓烈,到了最后,甚至带着灼烈的杀机怪啸一声,化作残影,在已是精神极度萎顿的尹三德四周飞了数周,方才很是不甘地回到凌欢的肩头。 若非刚才凌欢有过呵斥,只怕此刻的尹三德,已成了愤怒的小墨口中之物了。 直到小墨回到凌欢的肩头,恶狠狠的盯着尹三德,尹三德都没有反应过来,更别提是躲避小墨了。直到此时,尹三德才感觉到生死危机,小墨的速度,简直快到了极限,让他压根无法反应。 “这样好了,三德兄弟,你若是需要蛊物对付那尹布力,可以暂时借用小墨,但切记不能太过张扬。”凌欢蓦然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这一句话传出,小墨竟是发出呜咽声,似乎显得十分不乐意,却仍旧表现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可一旦看向尹三德,又是一副凶悍的模样,仿佛在怨恨尹三德打破了自己的好日子。 “喏,这是我提炼的,专门喂食蛊物的食物,你将它分百次喂食小墨,等到全部用光后,再将小墨送来就行。”凌欢不等尹三德反应,便带着狡黠的笑意,取出一枚异变灵气药丸,送给尹三德。 小墨与大墨的眼睛,瞬间转向那枚异变丸,充满了无法遮掩的渴望,似乎这枚药丸,对它们来说比任何物品都有吸引力。 “真真的”尹三德惨白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更有劫后余生的惊悸。此刻凌欢在他的心中,已变得更加莫测高深,能让小墨迅速成长并惧怕的存在,会是怎样的实力。 经历了刚才的生死遭遇,使得他的大脑到此时都嗡嗡炸响,身子哆嗦时更是反应迟钝,压根就没想到凌欢会如此大方,莫非自己是惊吓过度,产生幻觉了。 忽然的,尹三德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呆呆望着凌欢,忐忑地问道:“前辈你真的要将小墨送我几天,真的要送我珍贵丹药” 那递到眼前的药丸,所散发出的浓郁气息,终于让尹三德意识到,这一切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神色复杂的看向凌欢,颤抖着身体,深深一拜露出期待。 “当然是真的。”凌欢淡淡一笑,带着狡黠,缓缓道:“不过,我对这里不熟悉,三德兄弟你能跟我讲讲这里的故事,这里有没有族人曾经离开过” 第166章:蛊战 凌欢在尹三德的口中,终于知道了一些较为隐秘的事情,从这里确实走出过族人,那是位族中巫术最强大的女子。也有外来者踏入,就像凌欢这样意外进入的人,因此这里的人对外来者并不惊奇。 不过外来者一般都无法离开,唯有在这里终老,毕竟想要进入祖巫圣树内,是需要实力的,而巫法大战名额有限,更是需要经过层层战斗才能获得。 尹三德在得到自己想要后,拜别了凌欢,临走出前,他还将院子门给关上,在院子外又接连拜了几下,这才带着喜悦与震惊,赶紧离去。 “这位凌欢道友肯定是隐士高人,只怕普通的巫师,甚至是真正巫师都没他的实力,他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我的祖先有灵,送来帮助我的,我尹三德从此后将崛起。”尹三德想到这里,越发觉得自己所想正确,深吸口气,快步走远。 看着尹三德走远,凌欢的神色淡然,之前所引起的天地灵力异变,导致蛊物狂躁,甚至他这里的飞蛇异变,都逃不过有心人的打探,更何况他也没打算隐藏,毕竟他需要巫师的身份,需要进入巨树,需要离开这里回到大唐。 那名从这里离开的女子,凌欢觉得极有可能就是尹教主此人,尹教主以巫术的底子,在大唐创出魅魂力,成为了伪魂力的修士。 可凌欢此刻却以正宗魂师的实力,来冒充以巫术带来实力的巫师,那简直是皇子换狸猫,轻而易举的事情了。毕竟任何力量都不可能强过魂力,任何烙印都不能与意志相提并论。 “魅魂力是依靠巫术的力量,说白了就是依靠巫术咒语,而魂力是依靠修炼真正的精神之力,在某方面有相似之处,可前者层次却低了很多。不过那尹教主能用巫术创出魅魂力,已是很不简单了。”凌欢随着对巫术的逐渐接触,并深入了解,终于有了明悟。 可反过来一想,凌欢又有了不同的发现,这里的巫术完全不同于记忆中的巫术,也不同于记忆中的养蛊之术,似乎是修炼魂道的变异版,莫非这里是有修炼魂道的人创出,只不过是发展出异变的魂道而已。 “或许在这些部落里,可以找到一些痕迹,也正好借此机会,在这大巫族内引起注意,如此就可方便获得进入祖巫内的名额。”凌欢略一沉吟,嘿嘿一笑打定主意。 据尹三德讲,这里四个部族,修为最高的就是大巫师,相当于外界魂师的实力,四部也只有四人而已,另外只有神树内,所拥有的神秘力量,不过凌欢自付自己可勉强应对,行事谨慎却并不需要束手束脚。 “”一声奇异的响声,惊动了正盘膝比画,又不知时日的凌欢。他一直认为,自己的书底较弱,平时多以修炼书法为主,反正紫魂可自行修炼,不用害怕其它两道修炼停滞。 “咦这声音非金非玉,与文斗、武斗时的圣钟十分相似,莫非这里也存在文武斗不成。”凌欢在诧异之余,心中一动,起身离开小院,寻着声音行去。 他这是来到此地后,第一次走出小院,除了有好奇心驱使外,最大原因,还是想了解这里的一切,毕竟机会难得,能够多了解这里一点,就多一份对尹教主的了解,在他的内心里,早就确认尹教主还没死,更有莫名的危机感。 “什么人要进行蛊战,是文斗还是武斗。” “估计是武斗,一般相互文斗,大家都不会选择在对战区进行,更不会敲响圣钟。” 凌欢循声一路走来,不时看到有人走出,向着那声音的方向走去,相互之间还窃窃私语,似乎对所谓的蛊战很纳罕。 竟是蛊物战斗,看来这里极有可能,就是大唐的某个修士来过,所有的形式与大唐的魂斗很相似。 凌欢跟在那些人的身后,缓缓迈步走在最后,一行人穿梭了这片低级区域,踏上了一座占地极广漠的山峰。 一路凌欢淡淡看着四周,始终保持沉默,直至众人到了山峰的中段,这是一处被开辟出的广场,地面是山岩磨平,占地广大,比大唐魂殿的魂斗场要大出无数倍。 此刻正有无数人影呼啸而来,而在这山顶上已有不少人存在,其中有一个身着长袍的老者,站在那里,露出浓浓沧桑的气息,所有人以他为中心,看打扮就知是大巫部唯一的大巫师。 以凌欢的眼光一眼就看出,此人的修为,相当于初阶魂师的实力,其余围住此人的人,也差不多都达到高阶魂生的实力,只不过所表现出的气息,不是魂力,而是巫师之力罢了。 另外在场地中央,还有两人,这两人凌欢都认识,一位是尹三德,另一人正是与尹三德有仇隙的尹布力。两人的气势都很强,相对而立,那眼神似乎是在斗牛。 “原来是尹三德与尹布力在进行蛊战,还是生死之战。” “参见部族大巫师。”所有族人上前,向着老者恭敬一拜,显出这老者的大巫师身份。 这老者正是部族唯一的大巫师,他身后的那些人,都是部族长老,这里的部族是没有族长存在的,平日处理部落内事务,都是已大巫师为尊。 大巫师向场下众人摆了摆手,算是回答,只是将目光放在台上,默默看了尹三德一眼,心底一叹,从情感上他较同情尹三德,毕竟尹三德是利益受损者,可部落里的事情,是有部族规矩限定的。 “尹三德与尹布力,既然你们决定用蛊战的形式解决问题,那就开始吧。不过你们虽选择生死之战,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慎重对待,点到为止,毕竟活蛊饲养不易,你们是要付出代价的。” 大巫师的话,其实主要是说给尹三德听的,毕竟众所周知,尹三德的三级飞蛇,本就比尹布力的蛊王金头蜂要低,此战注定失败,无人看好尹三德。 尹三德两人听到此话,表情各有不同,尹三德发自内心的感谢,深鞠一躬。尹布力却是一振,脸上有些激动,连忙抱拳,看向尹三德时,神色更是傲然,仿佛他已将尹三德踩在了脚下。 此刻从山下,也有不少族人持续来临,人数不算太多,只有两百多人,毕竟尹三德两人的蛊战,是没有悬念的,随着他们的到来,在这广场的周围有近四百人环绕。 尹布力冷笑,神情冷傲,大袖一挥,立刻一道流光飞出,在半空这道光芒速度极快,更有阵阵尖锐嘶叫回旋,正是那只金头蜂:“四级巅峰金头蜂,尹三德拿出你的飞蛇吧。” 第167章:那双眼 尹三德心中有些紧张,此刻深吸口气,盯着尹布力更是盯着那只金头蜂,正要开口时,那尹布力抬起下巴,再次狂傲地道:“你若能邀请到助手,我不介意你使用其它的蛊物对战,但死活我概不负责。” 这尹布力是吃准尹三德没落,没人会愿意借出蛊物,更没有实力强大的盟友,因此狂妄的摆出较高的姿态,让尹三德更是下不了台。 随着他话音传出,那只金头蜂在尹三德的上方旋转一圈,化作金光落在尹布力的肩头,望向尹三德时露出凶残,狰狞的毒针剑指而出,仿佛在呼应主人的话语。 这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双眼露出震惊的光芒。蛊物级别的界定除了实力外,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蛊物的智慧,以及其与主人之间的契合程度。 眼前尹布力这只金头蜂的反应,已超越所有的四级蛊物,堪比五级蛊物的实力了,以尹三德那条三级飞蛇来说,完全不可能是这只金头蜂的对手,拿出来唯一的结局就是灭亡。 “此战过后,尹布力注定要辉煌,从此之后成为真正的巫师,如此年轻就达到巫师的程度,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这场蛊战未战结果就出来了,尹三德注定失败,还是取消赌战的好,我绝对看好尹布力这只金头蜂。”这是此地所有人的心中想法,当然凌欢不包括在内。 四周族人议论纷纷,声音并不算小,几乎一字不漏的落在尹三德,以及那尹布力的耳中。那尹布力神情得意,更是傲然,而尹三德却面色惨白,眼中布满血丝,一股热血涌上大脑,上前一步沙声道:“我有两条飞蛇,就先从最弱的开始吧。” 虽然他的那条飞蛇,经过他最近的新法饲养后,有了明显的不同,但他压根不认为能够战胜这只金头蜂,可到了如今这个程度,他不放出自己那条飞蛇尝试一番,内心又极不甘心。 随着他的话音,从他的袖中飞出一道乌芒,速度也是不慢,竟也达到刚才那只金头蜂的程度,大家定眼一看,发觉果然是尹三德的那条飞蛇,不过此时这条飞蛇,已超越了大部分四级蛊物的实力,在空中吐着信子,露出狰狞的杀气。 “咦,尹三德这条飞蛇竟有了变化,只怕普通的四级飞蛇,没有它这种气势与智慧,五级又不大像,真是奇怪了。” “可不是,尹三德这条飞蛇我前几天还见过,跟现在相比简直有云泥之别,莫非尹三德饲养方法已有了巨大改变,有了重大的奇遇。” 当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条正凶悍对视金头蜂的飞蛇时,在四周嗡嗡议论声中,凌欢的双眼露出一抹精光,只是玩味的看着,没有任何的明显举动。 外人不知道,他一眼就看出,这条飞蛇,已吸食过异变灵气的药丸了,只是吸收的不是太多而已。 他当初将那颗药丸给尹三德,并不在意对方是给小墨食用,还是给此刻这条飞蛇的,毕竟小墨那里,一旦没有药丸的补充,尹三德是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的。 面对凶悍的飞蛇,那只金头蜂依旧凶残,甚至神情中都带着跃跃欲试,似乎迫不及待要将飞蛇击杀。它的主人尹布力双眼却是一缩,露出了一丝凝重。 眼前这条飞蛇,虽然看样子已有异变,可尹布力仍旧有信心,自己的金头蜂可以击败,甚至击杀对方。 可刚才尹三德曾经说过,这条飞蛇是尹三德手中最弱的一条,倘若如此,那第二条强大的,又会强大到如何程度。蛊战尚未开始,尹布力的心中,就蒙上了一层阴影。 在一片喧哗声中,那位大巫部族唯一的大巫师干咳了声,见大家将目光都投了过来,四周也恢复了安静,便缓缓地道:“既如此,那就开始吧。不过虽是蛊战,但大家同族,我希望都能控制蛊物,尽量减少误伤。” 随着大巫师的话音传出,在广场四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尹布力将手一指,那只金头蜂立即翅膀震动,发出一声凶残的啸叫,犹如一道闪电,向着尹三德那条飞蛇冲出。 尹三德神色紧张,却同样将手一指,那条飞蛇身体晃动间,也一样凶悍冲出,没有以往见到金头蜂的怯懦,甚至已形成的蛇头上两眼冒着寒光。 两个蛊物带着啸叫,在空中轰然撞在一起,半空中一时间涟漪乍起,毒液四溅腥气扑鼻,毒芒交错中嘶吼声阵阵回荡。 尹三德看着眼前这一幕,双拳紧握的站立一侧,脸上露出格外紧张的神色,尽管他对这个决定不后悔,可当真正面对这一刻,面对飞蛇的惊险战斗时,心底的紧张还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尹三德一直以来,都是活在这尹布力的阴影中,被尹布力不断羞辱,甚至到了毫无尊严的程度。原本尹三德认为无力改变这一切,可凌欢出现了,小墨也随后出现,让尹三德看到了希望。 “飞蛇虽有一定异变,可惜没有翅膀,速度与金头蜂不好比拟。”凌欢只是一眼,便看出问题的本质,却是黯然一叹,没有任何表示。 果然在下一刻,半空中就传出一声凄厉的鸣叫,一道乌芒从空中坠落,一道金芒急速追出,幽幽毒针狠狠插进乌芒的尾部,血色闪动,直接将乌芒的尾部生生切断。 这断了尾部的乌芒,正是尹三德那条飞蛇,落下时喷出毒液,阻挡金头蜂的继续追击,而那金芒也正是尹布力的金头蜂,在刺断飞蛇尾部后,迅速升空险险躲过毒液袭击,同时也失去一击飞蛇七寸的最佳杀机。 不过即便如此,这只金头蜂也是盘旋于空中,凶残的盯着那条飞蛇,发出森森嘶鸣,带着胜利者的高傲与霸道,一如与它有莫名联系,直接操控它的主人尹布力。 尹三德神色巨变,身体巨震时连退数步,颤抖收回飞蛇后露出悲伤与涩然。虽飞蛇没有致命,可要想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则需要漫长的时间恢复,除非除非使用那位神秘的凌道友、凌前辈的药丸。 一想到凌前辈,尹三德神色再变,惶恐的眼神四处张望,终于在广场的一角,发现了正淡淡看着自己的凌欢,刹那间他如遭雷击的猛地一颤,双眼露出了死灰。 尹三德想到了自己的失败,想到了偷用对方药丸饲养自己的飞蛇,想到了自己手中唯一的大杀器小墨。可他那死灰的双眼却逐渐变亮,甚至连惨白的脸色都奇迹般出现血色。 因他看到了凌欢正微笑点头,星辰一般的双眼中却充满鼓励,更有强大的信心,仿佛是在告诉尹三德,失败不算什么,飞蛇受伤不算什么,一切的一切都不算什么,只要有他凌欢在,一切皆有可能。 第168章:玄机 凌道友他老人家竟如此厚道,不但不介意我偷用药丸,还要作为我坚定的后盾,能认识这样的神人,我简直太幸运了。尹三德死灰一般的脸色现出抹晕红,双眼霍然明亮,蕴含炙热的兴奋。 在尹三德的心中,凌欢的实力神秘莫测,一个能让普通飞蛇飙升到无敌状态的修士,只怕是无限接近大巫师的存在,这种人竟让自己遇到并结好,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若没遇到凌欢又没有小墨,那么尹三德是绝不可能,去接受尹布力这蛊战挑衅的,毕竟那是注定的一场败局,不管是蛊物还是自身修为,尹三德与尹布力都有巨大差异。 “这是注定了结局的蛊战,别说尹三德这条飞蛇,即便再取出百十条飞蛇出来,结局都是一样,尹三德用这种方式,只能成就尹布力的崛起,只能恭送尹布力登上巫师高位。”四周族人低声议论,声音渐渐传开,一字不落传入尹布力与尹三德耳中。 尹三德一改之前面如死灰的表情,望着尹布力那只金头蜂,神色很是镇定地淡淡摇了摇头,竟露出莫测高深的微笑。有了凌欢的支持,他没有任何担心,对小墨这里充满信心,对自己飞蛇的恢复与腾飞充满信心。 咦,尹三德怎会如此表现,是他的飞蛇差点灭亡啊,这种表情简直太诡异了。尹布力心中咯噔一下,可依旧高昂下巴,皱眉不悦道:“尹三德你飞蛇已败,还有什么要说的,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不是说过,这条飞蛇只是开始,我真正有实力的飞蛇还没拿出,你莫非等不及要让金头蜂灭亡了么。”尹三德冷冷一笑,扫了眼尹布力大大咧咧地回道。 “你,你简直找死,有本事就拿出飞蛇,看看到底是谁的蛊物灭亡。”尹布力死死的盯着尹三德,鼻息粗重地反驳道:“别又像这条飞蛇一般,是个银样镴枪头的货色。” 在尹三德的脸上,尹布力没看到弱者的怯懦,更没看到落败者的惊惶,却看到令他自己不安的气息,这让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他很讨厌这种一切不在掌握之中的局面。 “我本来准备留些情面给你,没想到你竟如此不识好歹,既如此我就拿出飞蛇,这飞蛇饲养不久性子很烈,若无法掌控杀了你的金头蜂,你可不能怪我不留同族的情面。” 尹三德接连退后数步,方才干咳一声,大袖甩出一道乌芒后,望着尹布力,更是朝着那乌芒缓缓开口道:“小墨你可不能由着性子,千万保留实力,留这金头蜂一条命啊。” 他这声音一出全场哗然,尹布力更是面沉似水颜色煞白,冷哼一声满是讥讽地道:“蛊战哪有不流血的,你只管放手一搏就是,金头蜂即便战死也是实力不济,绝不会怪谁,更不会虚张声势。” 是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我尹三德。尹三德眼中闪过一抹厉芒,神色一凝沉声道:“好既然尹布力你如此决绝,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小墨上” 可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噶然停住,脸色刹那变得难看起来,在他的话声中小墨不但没有冲出,反而向着台下冲去,只是一眨眼就冲到凌欢的身前,竟摆着尾巴露出讨好的神态。 “咳咳你这小兔崽子,尹三德叫你去战斗,你跑到这里作甚,今晚你的晚餐就是那只金头蜂,没有任何加餐。”凌欢极为尴尬的干咳一声,大手一挥赶苍蝇一般呵斥道。 与此同时,他抱拳向着四周做了个罗圈揖,极为腼腆地道:“在下凌欢,不好意思打搅诸位了,这小墨年纪尚幼见不得生,让诸位见笑了,回去后我定罚它跪键盘唱征服。” 小墨修长的身体竟是一颤,也忙不迭的转了一圈身子,向凌欢那般,向着四周不住点头,仿佛为了验证凌欢的话儿,更是在向众人逐一作揖赔罪,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儿。 跪键盘是什么玩意,莫非是此人饲养蛊物的新法。现场众人刹那哗然,看向凌欢与小墨那里,露出诧异与惊奇的眼神。 唯有大巫师等有限几个高手的眼中,刹那露出精芒,看向小墨那里充满震惊之色,看向凌欢更是现出凝重之色。 在他们的眼中,小墨的状态已超出任何一种蛊物,即便是大巫师自己亲手饲养的蛊物,也没有小墨这里的灵动,这已不是普通蛊物所能具备的智慧,简直能与传说中的妖相提并论了。 而对于凌欢这里,大巫师等人竟看不出深浅,凌欢在他们的眼中,犹如一团迷雾,似乎很是普通却又深不可测。部族内忽然出现这么一个厉害角色,不知是敌是友,让他们十分惊心。 “是你。”尹布力神色瞬息失去血色,猛的看向凌欢,呼吸立即变得急促,眼中露出惊色,隐有一丝困惑,更有灼烈的火焰。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凌欢,给他的感觉却又有不同,上次是无视,此次却是凝重,能饲养出小墨这样的存在,会是第一次那个普通到他蔑视的程度,只能说那时的他太过愚钝而已。 “我尹三德在这里,先谢谢凌前辈相助”尹三德神色郑重呼吸急促,上前数步,遥遥向着凌欢深深一拜,犹如弟子面见师尊。 随即在凌欢的挥手中,尹三德又向大巫师深施一礼,慎重地介绍道:“这位凌欢道友,就是我邀请来我部族,参加巫法大战的友人,已在部族有所报备,请大巫师您明鉴。” 大巫师等部族高手都是眼前一亮,看向凌欢时眼神火热,大巫师更是慎重邀请凌欢到台上后,方才用部族最高的礼遇对待凌欢道:“无妨,我部族能请到凌道友幸甚,不知凌道友能有几成把握。” “若对手是女子,我有十成把握,若对方是男子或是凶兽,则一成把握都没有。”凌欢竟是嘿嘿一笑,貌似诚恳地道。 大巫师那苍老的老脸狠狠抽搐了两下,须臾方才爽朗一笑,高声说道:“无妨,只要凌道友能进入最终入围名单,我将全力支持。现在就看看尹三德两人间,蛊战的结果好了。” 他所说的把握,当然是巫法大战的把握,而他也明白,凌欢这里并没有露底,却更有禅机。 凌欢对此一点而不以为意,反而骚骚一笑,回头看了眼紧跟身边,浮在半空的小墨,无声地将手一指。 小墨身体随之一震,猛地抬头,眼中刹那露出滔天凶焰,身子一晃瞬间冲出,根本就没有任何游动,就化作一道乌芒残影,直接降临到那金头蜂的面前,速度之快骇人听闻。 第169章:不死不休 在凌欢的大手一指之下,小墨这里随之猛地抬头,眼中刹那露出滔天凶焰,身子一晃瞬间冲出,化作黑芒直接降临那金头蜂面前,速度之快骇人听闻。 尹布力眼中露出一丝讥诮,小墨虽然速度不慢,可体型还是微小,却与真正的五级蛊物有着本质区别,与自己这只金头蜂相比,更是有些差距。 此前他还为尹三德那句最强的飞蛇而紧张,此刻却感觉完全可以放心,对眼前这只小墨,他有十足的把握,自己的金头蜂能瞬间碾压,就像刚刚那只飞蛇一般。 眼见小墨凶横冲出,尹布力意识动时将手一指,那只金头蜂瞬息冲出,随着他意识的散出,那只金头蜂发出无声嘶吼,直奔向小墨而去。 可就在金头蜂冲出的瞬间,小墨的身躯突然扭曲,竟在这一刹那,速度暴增化作残影,猝然的出现在金头蜂的头顶,这种速度已超出曾经太多,多到令人咂舌程度。 小墨的身躯化作残影,不仅远远超越刚才的速度,更是超越任何一种五级蛊物的速度,甚至引起恐怖的音爆,在轰鸣尚未散开时,小墨就在金头蜂反应不及中,凶残的一口咬下。 凄厉的惨叫自金头蜂的口中卒然传出,可这声音还没来得及扩散,就突然的戛然终止,金头蜂那硕大的身体,竟是被小墨干脆吞噬,连同那泛着幽光的毒针都直接吞下,化作了小墨实力提升的食料。 乌芒一闪,小墨像是得胜的将军,瞬息回到凌欢的身边,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滞,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修为稍低的族人,甚至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彻彻底底的秒杀对手。 平台四周在这一刻,陷入可怕的死寂状态,只剩下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声,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一切都是真的,脑海中更是永远雕刻着,刚才那一瞬的场景,一辈子再也无法忘怀。 尹三德大脑嗡鸣,眼神呆滞的呆在那里,他早就知道小墨这里实力强大,却没想到会强大到如此离奇的程度,击败金头蜂不稀奇,可连同毒针一起,秒杀并吞噬对方太过恐怖。 尹布力嘴角溢出鲜血,仿佛没有一丝感应彻底愣了,金头蜂的死亡太快,以至于让他措手不及。这只金头蜂与他之间,与尹三德与飞蛇之间有着本质区别,存在隐秘联系,金头蜂的死亡,导致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人群内那些原本对尹三德惋惜的族人,担忧之心尽去并有了惊喜,可这份惊喜太过狂野,导致他们呆立当场,脑海一片空白。 那位大巫族唯一的大巫师,这一刻双眼却是猛地瞪大,露出前所未有的精芒,眼神在凌欢与小墨之间来回巡视,眼中带着灼热的光芒,前所未有的强烈。 也不知过了多久,死寂的现场才恢复了人气,阵阵牙痛的声音传出,间或伴有嗡鸣的议论之声。 “秒杀,彻彻底底的完胜。” “这飞蛇看不出品级,只怕只怕是存在妖异变化,属于真正的异变飞蛇,太恐怖了。” “这速度,这速度只怕还不是此蛇的极限,它若展开全速,将会如何惊人。” “刚才尹三德说此蛇是借用,看来就是这位凌欢修士之物,此人能培养出如此凶蛊,只怕是巫师,甚至是大巫师了。” 在此时此刻,随着现场众族人反应过来,惊叹声阵阵嚣器,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投向凌欢,这个第一次在大巫族人面前,公开露面的陌生修士。 尽管尹三德不是主角,尽管他的那条飞蛇遭受重创,尽管最终是小墨大杀四方,可眼前这种状态,却让他激动的面色泛红,很想大声吼出。 他尹三德碾压了尹布力这个小人,为已没落的家族争光,他已压抑太久,此战意味着他尹三德的崛起,势不可挡的迅速崛起,这种凌驾于尹布力之上的强势,未来也将是波澜壮阔的美好。 尹布力终于在身子颤抖中,喷出了一口鲜血,金头蜂确实与他有烙印存在,随着金头蜂的死亡,对他这里也是一种创伤,重创之下连修为都有倒退,可让他受创更重的却是心神,被一直踩在脚下的尹三德反扑的噬心之痛。 大巫师身边那些族老中,有个年纪最老须发全白的族老冷哼一声,大袖一挥送出一股柔和之力,直接抹去尹布力的内在创伤,看向凌欢时眼中却弥漫杀机。 此人是大巫族资格最老的族老,也是尹布力投靠的最大靠山,眼看自己培养的年轻俊秀,竟败在一个外来修士的手中,这让他充满了强烈的嫉恨心理。 尹布力手中那只金头蜂,正是这族老赠予,也是他精心培养的蛊物,这本是他的骄傲,可却败在了凌欢这个异变的小墨手中,这份难堪更胜于尹布力的惨败。 “这位凌道友你这只飞蛇,本是我族存在的唯一异变蛊物,只是机缘凑巧被你饲养,不足以证明你饲养能力的强大,此兽不算,你可再拿出一只亲手饲养的蛊物,与老夫手中这只金头蜂决战。” 这位族老的话隆隆扩散,令四周族人神色有了变化,尹布力那里更是现出喜色,这意味着族老会将一只实力真正强悍的,远超任何普通蛊物的蛊王再次赠予他,这是天大的惊喜。 “原来这只飞蛇,竟是族中唯一存在的异变飞蛇,难怪能碾压那只实力堪比五级的金头蜂。” “我就说嘛,此人仅是少年,哪来饲养蛊物的经验,只怕想借此飞蛇,直接晋升最后巫法大战的名额,真是人心不古啊。” “无尘族老是族里饲养蛊物的绝对权威,一眼就能看出端倪,这次只怕此人处境不妙了。” 在这四周之人的嗡鸣议论中,尹布力眼中闪过奇异之色,抹去嘴角的血迹,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凌欢,声音里面带着嘶哑,掷地有声的厉声吼出。 “这位凌道友,你用我族唯一异变飞蛇与我金头蜂对战,存在欺骗,我不服。你若真有本事,我们再换一只蛊物,再来一次真正的蛊物对战,不死不休。” 话语回荡间,尹布力身体一震,大手挥出时有一物飘浮与他身前半空之中,此物刚一出现,就陡地显出身形,足有拳头大小,浑身散发出金色光芒,并有恐怖至极的气息弥漫。 第170章:摧枯拉朽 众人都明白,尹布力此次拿出的金头蜂,肯定是无尘族老赠予,可何时又是通过什么方式拿出,没人能够知道。 不过这对大家来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这只金头蜂,已完全推翻了大家的认知,这是一只从未见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过的真正蛊王,似乎是异变到了极致的蛊物。 这金头蜂一出现,气息才刚刚散出,立刻令众人色变,成片、成片的到吸气声此起彼伏,人们已震惊到了极点,再看向凌欢的眼神,甚至都带着浓浓的怜悯。 这只金头蜂通体金亮,头顶甚至隐约存在一个王字,尾部露出的毒针更是粗壮,双目赤红泛着嗜血的凶光,现出狰狞的神情,身上有一股超越五级的威压滚滚扩散开来。 “这是一只真正的异变蛊王,竟已看不出品级,它的威压简直太可怕了。” “这只金头蜂是无尘族老最新饲养的蛊王,似乎是数年前巫法大战中,在圣树内所得,此刻看来它已达到五级实力了,能在短短数年的时间内,就成长为五级,无尘族老的确了不起。” “的确是的,当初我大巫族还不算太弱,我也有幸参加了那年的巫法大战,亲见无尘族老得到此物,另外还有其它部族也得到类似的蛊物,只怕如今也发展的很是恐怖了。” 四周之人在看到这只金头蜂时,震惊之后,便有人认出来历,顿时传出低声议论,令四周众人更是震惊。 凌欢的双目闪过一丝精芒,盯着金头蜂若有所思,这只金头蜂,与墨神老巢内那些金头蜂极为神似。他完全可以肯定,这里的圣树极有可能就是宝岛上那棵巨树,至于为何会呈现如今这种状态,唯有参加巫法大战进入圣树中,才能找到端倪。 这只金头蜂在半空划了个弧度,又再次停在尹布力身前,张开大嘴露出利齿,冲着凌欢无声咆哮,似在示威又似恐吓,身体更是做出蓄势待发的压迫状态。 一群金头蜂老子都见过,一只又算得了什么。凌欢嘿嘿龇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为这只金头蜂所惑,只是大手一挥,一道黑芒闪电冲出:“大墨迎战。” 在他挥手之间,一道黑芒刹那出现,正是凌欢所饲养的另一条飞蛇大墨,可此时的大墨已有不同,比原来小了一大套,甚至比小墨那里都显出瘦小,完全不似上次那般粗壮恐怖。 可若仔细看时,就看出不同之处,此刻的大墨,已有了曾经那只巨蟒墨神的影子,只是缩小了亿万倍而已。如今这大墨,已完全异化,不仅身体缩小,甚至连气息都内敛,这是最近凌欢用药丸喂养的结果。 这这条飞蛇,怎么会变小,莫非凌道友凌前辈没将那大墨拿出,这可如何是好。尹三德面色大变,盯着大墨猛看,欲言又止最终却选择沉默,只是极为紧张的观望。 尽管他非常希望凌欢能赢了这次战斗,可他也明白,面对眼前这只蛊王金头蜂,即便凌欢拿出大墨,也未必能够胜任,人家凌欢保留实力,不将那大墨拿出也可理解。 随即他神色又变得平静,毕竟他赢过一场,接下来即使输了,也并非不可,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的好。 大墨一经出现,那只金头蜂的双眼就猛地扫来,落在大墨的身上时低声吼叫,露出森森的利齿,一闪之下,直奔大墨这里而来,速度之快甚至远超刚才的小墨。 金头蜂的凶戾似乎并没影响到大墨,大墨那里神情懒散,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可在凌欢的话音回荡时,它却猛地抬头,吐出信子发出哧的一声。 这声音并不大,跟普通的蛇类没啥区别,可听在那金头蜂的耳中,却不啻惊天雷霆,大脑嗡地一下轰鸣,有那么一刹那的空白,甚至连冲出的身体,都为之一挫。 就是这一息都不到的刹那,大墨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猛地冲出,速度之快犹如瞬移,径直降临金头蜂的头顶,与此同时它张嘴喷出一股毒液,完全覆盖身下的金头蜂全身。 “嗤啦”一声,原本显出非凡气势的,从神秘圣树那里带出的奇异金头蜂,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轰然崩溃,当场化作飞灰,消失在空气中不留一丝痕迹,仿佛它的存在只是幻觉。 在大墨的眼中,这种级别的金头蜂,根本不配作为它的对手,若非凌欢这里命令,它只怕连抬眼看一下的兴趣都没,更不会像小墨那样,对如此低贱而肮脏的劣等食物感兴趣。 从始至终,那只蛊王金头蜂都如同配角,之前所有的表演,仿佛只为显示大墨这里的不凡,没有其它存在的意义,最终连一息都不到就黯然退场,被摧枯拉朽地碾压成灰,比刚才那只金头蜂还不如。 死寂,现场一片死寂,碾压,彻彻底底的碾压。 直至黑芒一闪,大墨重新回到了凌欢的身边,再次露出懒散的样子时,现场所有族人,这才都是齐齐倒吸凉气,呼吸急促的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这一次,再没有人敢于小窥大墨那懒散的状态,这种懒散反倒更显出大墨的奇异,短暂的沉静后,随之爆发出滚滚嗡鸣的哗然,仿佛沸腾的开水一般喧嚣。 “这条飞蛇绝不是普通的飞蛇,比圣树那里带出的金头蜂还要凶悍的存在,只怕是超级异变的飞蛇了。” “这位凌道友究竟是如何饲养,竟能将飞蛇培养的如此恐怖,秘法,他肯定是有独家秘法的大巫师。” “刚才无尘族老说那小墨是族中唯一飞蛇,莫非这条大墨是这位凌道友从外界带来。” 随着众人的哗然,尹布力面如土灰,身子下意识地退后数步,虽然刚才那只金头蜂与他这里不存在烙印,可对他心神的震动却是从未有过的强烈,使他第一次产生恐惧与退缩,甚至还有后悔。 尹三德这里却是完全瞪目结舌了,他可以肯定,眼前这条飞蛇就是大墨,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对他来讲,将是一生中最为巅峰的时刻,前后强烈心理落差,让他连惊喜心情都显得战战兢兢。 那位须发皆白的无尘族老,神色极为难看,看向了凌欢那里的眼神,带着至极的阴沉,甚至还蕴含明显的杀机。 第171章:又见血契 大巫师深深地看了一眼凌欢,眼神莫测高深若有所思,随即扫向其旁那无尘族老时,则是稍稍皱了一下眉头却没言语。 其旁那位无尘族老,却是眼角跳了跳,仿佛没察觉到大巫师的气息变化,神色难看地看向凌欢,眼神带着至极的阴沉,甚至还蕴含明显的杀机,可看向大墨与小墨那里,却充满贪婪。 “这小墨是我族唯一异变飞蛇,那大墨却是我从圣树圣殿内带出,没想到竟落到你的手中,这位凌道友毕竟不懂此蛇真正饲养之法,还是将这两条飞蛇都归还给我的好。”无尘族老将牙一咬,莫测高深却隐有威胁地说道。 大小墨这里太过奇异,已到了让无尘族老垂涎三尺的程度,他认为只要能震慑凌欢,大巫师这里即使不悦,也不会强行拦阻,终究凌欢并非本族之人。 “这位无尘族老,既然你说这大墨是你从圣殿带出,那你肯定留下烙印,倘若如此,你直接带走它就是,何须问我。”凌欢的眼中闪烁一抹寒芒,看向无尘这里露出冷冽。 老子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凌欢对这无尘族老已有了厌恶,话语却是一阵见血不留任何余地。 “什么这大墨是无尘族老从圣树圣殿带出的,难怪会如此奇异,这凌欢竟能得到此蛇,这运气简直逆天。” “咦不对啊,从来没听过无尘族老有这种飞蛇,他一直不都是饲养金头蜂的么,况且圣树圣殿奇异,能带出一只金头蜂就不错了,再带出一条飞蛇,似乎不太合理。” “是啊,这位凌道友说的在理,从圣树圣殿内带出的奇异飞蛇,无尘族老没有理由不留下烙印,更不会让此蛇流落到外人手中,除非像刚才赠予尹布力的金头蜂一般赠送。” 一时间众人目瞪口呆,纷纷议论。 在这四周一片哗然中,无尘族老面色连续变化,现出极为难看之色,身体也重重一震,仿佛被人狠狠地锤击了一下,却是在无声中咬牙掐诀,想他堂堂大巫饲养蛊物第一人,即使没有烙印,也一样能控制这条飞蛇。 可他无声向大墨掐诀的行为,虽是隐蔽,那些法决印记却是对大墨这里有了影响,忽然的大墨那里将头一昂,冲着无尘族老那里“嘶”的一下,发出嘶吼,犹如咆哮。 这声音并不大,在其四周传出时,四周那些部族中人,却都齐齐色变,他们感觉这嘶吼奇异,令人心神震动如同碾压。 无尘族老身体如遭雷击,接连退出数步,只觉得脑海嗡鸣心神震动,抹去嘴角血迹时,咬牙之下正要用出他最隐秘的法决,耳畔却回荡凌欢的话语。 “无尘族老你的法决存在问题,若实在不行,可以用最隐秘的血契,此法甚至能胜过烙印。” 通过感应无尘族老的修为波动,凌欢已能肯定,此人所习练的脉络与尹教主极为神似,这让他想起了董双波的血契之法,只要此人当真用出此法,那么就能肯定,尹教主就出自这里。 无尘族老的脸色,此刻已难看到了极点,可他在咬牙之时露出狰狞,口中森森呢喃时喷出血雾,手中掐诀中那血雾竟诡异扭曲,下一刻就降临大墨头顶,向着大墨头脑印去。 大家都知这大墨不是老夫又如何,即便没有烙印存在,只要对这飞蛇完成血契,此蛇一样对老夫惟命是从。无尘族老双眼弥漫血丝,可对大墨那里去势在必得,刚才他要用的,也确是这血契之法,凌欢说出又如何。 周围的部族众人,个个脸色古怪,看向凌欢那里充满震惊,一个外族人,竟能得知大巫族最隐秘的血契之法,简直太离奇了。 可他们看向无尘族老那里,却带着玩味,认为无尘族老给族人丢脸了,你想霸占人家凌欢的飞蛇,可以直接抢夺,睁着眼睛说瞎话,似乎太不要脸了。 大墨缓缓抬头,死死盯着那飞来的扭曲血雾,没有吼叫,而是浑身一震猛地张嘴,冲着那血雾一口咬去,竟生生将血雾吞噬,随后便眼泛凶光的看向无尘族老,吐出猩红的信子犹如威胁。 “此蛇此蛇竟连血契都能吞噬,而且看那样子,似乎血契对它没有作用。”众人瞬间鼻息粗重,难以置信的望着大墨,它又一次用行动,强烈震撼大家的心神。 四周在这一瞬无比死寂。 可在这片死寂中,却有无尘族老这个异类,血契被吞噬,使得他惨哼一声,身体颤抖时喷出一大口鲜血,看向大墨那里充满震惊之色,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血契这一秘法,是他所知最强横的咒语法术,也是他这一脉甚至整个大巫族,乃至这片世界内最强大的秘术,可如今不但没将那大墨控制,反倒被其吞噬,吞噬秘术烙印的存在从未所见。 那董双波所使出的血契,与此刻这无尘族老的血契相比,简直有云泥之别,老子可能肯定,那尹教主就是这里出去的人,而且还与大巫族这无尘族老同脉。 凌欢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明显的嘲讽,嘿嘿一笑道:“这位无尘族老,你的血契只怕还没学到家,竟然没有形成烙印,不过没关系,我来助你让大墨显出真身。” 他已完全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不再遮掩,而是冲大墨冷喝一声:“大墨现行。” 他的话语传出时,四周众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在了大墨那里。大墨那里猛地抬头,忽然飞出半空,仰天嘶吼,这声音冲天而起,犹如惊雷轰轰传遍八方,所有人所携带的蛊物无一例外,全都颤抖伏地,似在敬畏又似膜拜。 在吼声中大墨身体暴涨,足有一丈有余,完全是个缩小般的墨神,它那乌黑的身体上烁烁发光,竟如披了层完美鳞甲,只是这全身鳞光青光刹那闪耀,在它的头顶化出一道巨蛇虚影,这虚影巨丈气势惊天,正是完整的墨神形象。 第172章:水寒啸 大墨嘶吼中身体变大,在头顶形成墨神虚影,这虚影气势惊天,连部族修为最高的大巫师都为之色变,四周众人更是心神被强烈震撼,呆呆地看着大墨,看着它头顶的墨神。 此刻大墨已超出他们的认知范畴,能大能小的蛊物似乎从未见过,更何况还是能形成巨龙一般虚影的存在,不要说无尘族老去烙印大墨,即便是大巫师这里,都没资格去掌控大墨。 无尘族老脸颊急剧抽搐,面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时喷出一口鲜血,直接一头栽倒在地,眼睛一番竟是昏迷。 一个修为接近魂师的巫师,竟能无缘无故昏迷,这种状况简直太离奇了。可他无法不昏迷,现实摆在眼前,若再面对大家,只怕会被大家的眼神穿透,况且此刻大墨的状态,更凸显他刚才的霸道只是一种小丑行为了。 可就在无尘族老昏迷倒下之时,遥遥传来一声冷哼,带着不容置疑的傲然与霸道之意,这声音初时似很遥远,可这声音尚未散去,一道人影就从远处急速出现,刹那临近。 “无尘他说这两条飞蛇是他的,那就定是他的。” 这人影速度极为骇人,呼吸之间就现出身形,此人一声白袍,生的极是俊朗,看不出具体年龄,可阴沉的双目中却露出沧桑。 他一出现,那原本昏迷的无尘族老便奇迹苏醒,一跃而起朝此人深深致敬,满脸的尊崇之意:“无尘拜见师尊,给师尊大人您丢脸了。” “参见水族老。”几乎所有人见到此人,神色都带着尊敬,齐齐抱拳一拜,甚至就连尹三德那里,也在神色变化间,向着此人抱拳深深一拜。 可他在退后时,却用秘法传音给凌欢道:“此人是我族唯一存在百年以上的外姓客座族老,名叫水寒啸,修为深不可测,据说跟我族第一女奇才为情侣。” 此人与大巫部第一女奇才是情侣关系百十年前就出现的家伙,会不会与那尹教主有关。凌欢收了大小墨,望向来人,眼中闪现一丝玩味的光芒。白发苍苍的无尘族老,却称呼这看起来极为年轻的家伙为师尊,看起来极为怪异。 这水寒啸一脸阴沉,单手背后走到场中,站在那无尘族老的身前,大手一挥似在回应众人,又似对无尘这里表达不满。 大巫部的大巫师朝水寒啸露出笑意,点头拱手似对此人也现出尊重,在大巫部,能得到大巫师如此礼遇的人,几乎不存在,有此可见此人在部族中的地位不凡。 面对大巫师的礼遇,这水寒啸也显出不同,向着大巫师与其身边的众族老抱拳致敬,可对凌欢这里却甚是轻慢。 “这两条飞蛇奇异,既然我徒儿喜爱,那就请大巫师成全,如此,此次巫法大战我将亲自参加,为大巫争取更多机遇。” 他在讨论凌欢的飞蛇,却无视凌欢的存在,只是对大巫师那里言明,如此傲慢的作为,无不说明对凌欢这里的轻蔑,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强者,对弱者蝼蚁一般的无视。 他那姿态,似乎就算凌欢是饲养飞蛇的临时主人,在他的眼中也不足以让他正视,此人这种姿态,凌欢刚才就曾遭遇过,那无尘族老的态度如出一辙,可最终在凌欢的眼中却如小丑。 大巫师扫了眼身边众族老,见大家正用一种意动的眼神看向自己,不禁显出踌躇露出沉吟。不说这水寒啸行为坏了族内的规矩,即使以他的直觉,也感觉到凌欢并不寻常。 他是族内地位最高,也是修为最强大之人,按照大唐魂力框架算,能达到初阶魂师的巅峰修为,可就是他这样的修为,竟看不透凌欢的深浅,这让他多少生出忌惮。 况且凌欢来到部族时间极短,却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培养出大小墨这样强悍的蛊物,足以证明对方的不凡,而这也是没落的大巫部最急需的。 可若一口回绝水寒啸的要求,也极为不妥,毕竟对方是大巫第一女奇才尹淑珍的情侣,修为也极为不弱,倘若尹淑珍突然回归,发现水寒啸这里受了怠慢岂非不美。 可当大巫师无意间看到凌欢双目时,原本纠结的心神猛地一顿,露出震惊之色,眼里更是流露出火热,须臾冲凌欢双手抱拳,极为认真的道: “此事恐怕不妥,凌欢道友乃是我族尊贵客人,他的飞蛇,我这小小巫师也做不了主,还是请水寒啸族老与凌欢道友商量,若他愿意我是无话可说。” “尊贵客人”他此话一出,身边那些族老心中一惊,看向凌欢那里眼神有些异样,尤其是无尘族老双眼更是猛地一缩,眼神在凌欢与大巫师身上来回巡视。 就连水寒啸的双眼都是一闪,微不可查的收缩了一下后,第一次正视凌欢时,神色有些诧异,也有了凝重之色。 甚至大巫师的话语回荡间,就连四周的族人,听闻此话,也都心神有了巨大变化,目光落在凌欢身上时,有了震撼之意。 这大巫师有古怪,莫非是从我身上看出了什么凌欢嘿嘿一笑,大大咧咧地道:“我这两条飞蛇性格执拗,这位水寒啸水族老若喜爱,可以用秘咒,只要它们愿意跟随,我定双手奉上。 “可若它们不愿意跟随,那我就无法可想,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水族老喜爱它们,而它们却不识抬举,不喜欢你这调调,我也不好强迫。 “不过,为了公平起见,在水族老试过它们后,也让我在你的蛊物中挑选一番,这才显出水族老与我一样大度不是。” 他心中暗笑,这水族老主动送上门来,正是自己了解尹教主秘密的最佳突破口。他始终对尹教主这里存在不安,若非顾忌到尹幽湄的感受,他都会从尹幽湄口中去打听了。 “在大巫族乃至这方世界,若论掌控蛊物,我水寒啸是第二,则没人敢称第一,既然凌道友你提出,那水某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对蛊物的绝对掌控。”水寒啸嘴角闪过一丝不屑,昂头傲然道。 凌欢也不多说,只是将手一甩,送出大小墨两个飞蛇,自己则退后数步让出空间,莫测高深的静立一旁。 第173章:金色种子 水寒啸狂傲自有其存在的理由,他一直痴等到如今的那个女子,曾经是这方世界最强横的存在,超出这个世界最强大巫师都是甚多,对一切蛊物的控制存在恐怖手段,一些最奇异的秘法,他这里也有学习。 自从百多年前那个人离去后,他就是这个世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大小墨即使再奇异,在他的不传秘法之下,唯有乖乖屈服,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的可能。 “飞蛇之始于土龙,喜栖息于土中,是为土属性,五行之中木克土,水某有幸得圣树种子一枚,虽无法生根发芽,却是木之始祖,可令天下蛇类臣服,即便存在烙印也无一例外。” 水寒啸那傲然的声音,在场中回荡不绝,似在炫耀又似传道,使得四周不少族人都露出尊敬,眼中更有火热。 圣树种子墨神老巢内的那棵参天巨树,会不会就是尹教主从这里带出的种子,那老子被送到这里,岂不是危险到了极致。凌欢的心中咯噔一下,感觉到有股隐藏很深的力量在窥视着自己,可他面上却没有任何异样,看向水寒啸那里现出淡然。 水寒啸神色傲然的抛出一物,那物初始只有指甲大小,可到了半空却迅速变大,变成拳头大小,并向四方八面散出奇异气息。 这气息有淡淡清香,所有感觉到此气息的蛊物齐齐骚动,不管是几级又或是什么属性,众人慌忙收起自己的蛊物,对水寒啸这里露出敬仰。 可这对其它蛊物有着致命香气,落入两条飞蛇的鼻中,它们却仅是望了一眼,就没有丝毫的反应,小墨不去理会,大墨依旧慵懒。 “表现很不错,也难怪无尘对它们极是喜爱,果然有独特之处,对圣树种子这里都有一定的抵抗力。不过,在我无上秘法启动时,它们将现出疯狂。”水寒啸的双眼一亮,却是修为鼓动傲然道。 他的修为转动时,手中掐诀,手势艰涩难懂,却有奇异波动形成,在这波动之下,那枚种子嗡鸣震动,按照某种奇异的方式,在大小墨的头顶旋转,并散发出浓郁的气息。 尽管众人已将自己的蛊物束缚,可在这气息之下,那些蛊物却再次发出更狂暴的躁动,众人都为之色变,被迫启动秘法将蛊物与外界隔绝,这才渐渐恢复平静。 纵使其它蛊物都对此气息显出狂暴,可处在直接辐射范围的大小墨这里,却仍旧表现平静,唯有小墨那里,甚至身子一动远离原地,仿佛对这气息很不感冒。 这也难怪,不管这种子如何奇异,气息如何诱人,可大小墨那里被异变灵力改变了胃口,要知凌欢所提供的异变灵力,不但是天地间最为精纯的能量,圣树与墨神气息,甚至还含有他的不灭气息,这可是任何生物都最为渴望的追求。 众人露出震愕,看向水寒啸那里透着玩味。 水寒啸脸色有了变化,大小墨的反应出乎意料,他眼角抽搐了一下,咬牙中修为之力恐怖而起,那枚种子怦然裂开,展现出其内金色的本质,这一刻不仅是气息,甚至还发出柔和的金光,这金光连草木都现出摇曳。 可大小墨这里 它们抬头懒洋洋看了一眼,神情却没有变化,依旧悬浮半空,似乎显不出一点儿兴趣,就算那还不能变化身体,修为相对弱些的小墨,也都是兴趣缺缺对此毫不理会。 凌欢心神震动,这棵种子所发出的金光气息,与巨树那里别无二致,只是没有巨树的光幕强横而已。 不过同时他的心中又松了口气,大小墨这里经过不灭气息洗礼已是蜕变,对巨树气息有着绝对抗体,自己这里是不灭体,一旦有人利用巨树对付自己,应该也会出现同样效果。 “咦这两条飞蛇竟连属性瑕疵都不存在,这很好,可没有关系,蛇类除了属性外还有天性,水某还有更加高深的秘法,此法针对蛇类天性,可保万无一失。”水寒啸干咳一声,神情现出难堪。 可他眼角抽搐中咬牙挥出一物,此物出现在大小墨头顶时瑟瑟发抖,身体却如同束缚,悬浮空中无法动弹分毫,更是从身上散发出奇异气息,这气息有符箓符文,显是秘法所致。 这一次在场所有人都为之色变,空中的物体竟是一只活的黄色蜥蜴,它与普通的蜥蜴又有所不同,是用真正秘法饲养久远,对活蛊这里存在绝对诱惑的符箓食物,此物没有任何蛊物能够抗拒,更何况是天生喜食的蛇类。 “普通蜥蜴都是蛇类最爱食物,而水某这只黄金蜥蜴对蛇类来说,更是前所未有的诱惑,这只黄金蜥蜴经过水某秘法炼制数十年,若是吞噬了它,足以让任何活蛊发生质的飞跃,连升数级。”水寒啸又恢复了自信,扫了眼众人傲然道。 他拿出圣树种子本就不易,更何况还拿出这独一无二的黄金蜥蜴,简直是真正的忍痛割爱了。可即便如此,大小墨那里依旧没啥反应,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仿佛对其它活蛊诱惑无限的黄金蜥蜴,对它们来讲就是垃圾。 凌欢唯有摇头苦笑,当初他还是初次喂食大小墨时,才使用了原本就存在的凶兽,随后在无意中用变异药丸喂食大小墨,其内又蕴含着他自身的不灭气息后,导致大小墨这里完全蜕变,胃口也极为刁钻,对普通食物完全没有兴趣。 这也很好理解,毕竟纯能量是不存在渣滓的,即便是凌欢他本人,在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后,已完全不需要普通食物,况且大小墨本身食量有限,不可能为了黄金蜥蜴,而且影响吞食异变药丸的量。 水寒啸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大小墨,脸色现出苍白,可如今已骑虎难下,面对四周无数双族人看来的眼神,他不得不强大精神,露出了格外勉强的笑意。 “非常不错,看来水某要拿出真东西才行了。”水寒啸双眼带着血丝,咬牙中修为疯狂运转,大手一挥一股强大的修为之力直接降临黄金蜥蜴那里,黄金蜥蜴的身体霍然爆裂,一股奇异的气息滚滚散出。 第174章:灵魂烙印 在水寒啸的修为之力压迫下,那只黄金蜥蜴瞬间爆裂,体内散出浓郁到极致的芬香,这种芬香不仅是活蛊那里,就连人类都有种想要吞食的冲动。 可大小墨它们,依旧是反应平平,没有任何要去食用的迹象。 水寒啸双眼内的血色更多,双手疯狂掐诀,无数连族老都震惊的术法出现,闪耀着奇异的光芒,不断落入黄金蜥蜴,甚至是大小墨的身上,可两条飞蛇依旧故我。 四周的族人神色逐渐现出古怪,他们看着水寒啸在短时间内,展开无数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手段,甚至连额头都能看到滚滚的汗珠。 可大小墨这里依旧没有丝毫反应,对眼前一切毫不理会。 作为一直为凌欢担心的尹三德,神色间除暴露惊喜之外,还有浓浓震惊与古怪之色。就连其他族老都是皱起眉头,唯独大巫师这里,则透着更加了悟的眼神,再次看向凌欢的双眼。 “他眼里倒影的那个影像是真的,我大巫族要腾飞了。”大巫师心神震动,蕴藏难以遏制的激动。 水寒啸双眼已是赤红,死死盯向大小墨带着疯狂,双手舞动化作残影,狂暴的修为之力直接作用黄金蜥蜴,与那金色种子那里,使得两个本不相干的物体,在糅合后怦然炸开,化作金色能量干脆没入大小墨的体内。 如此诡异的状况一经出现,四周所有族人的神色都为之大变,水寒啸此举,不但是对两大奇物种子与蜥蜴的浪费,甚至对他本身的修为,也是一种自损与浪费,可水族老莫非是疯魔了不成 “这是失传已久的,最远古的巫术灵魂烙印”众位族老毕竟见多识广,齐齐显出骇然之色,双眼急剧一缩。 就连大巫师这里,也都是双眼猛地收缩。 大巫族原本辉煌,主要原因就是凭借此术,灵魂烙印极为霸道,一旦巫师与蛊物之间形成灵魂烙印,将会形成同生共死的可怕局面,除非蛊物奇异,否则巫师是绝不会用出此法。 “不错,此法就是失传已久的灵魂烙印,可我这烙印又有不同,它仅对活蛊形成单面烙印,尽管对我的修为有所损伤,却不与蛊物形成共生死局面,普天之下唯水某一人可用此法。”水寒啸面孔瞬间苍老许多,却是傲然开口,话语滚滚回荡四方。 此法在整个巫师界,都是仅存于传说,没人真正了解此法,这也是他隐藏最深的手段,作为可超越巫师的存在,他完全可以依靠此术,让任何普通活蛊在一夜之间,就能达到他一半修为的实力,这是何其恐怖的存在。 “灵魂烙印” “竟然是传说中的灵魂烙印,而且还是单方面对蛊物存在的灵魂烙印,水族老竟能用出,他的实力,简直超越任何大巫师了”四周之人纷纷抽气,震惊中一片哗然。 “灵魂烙印一出,这位凌欢道友要哭泣了,在此术之下,两条飞蛇再是奇异,也只能乖乖就范,成为水族老真正的烙印蛊物,说是无敌战宠都不为过。” 水寒啸傲然站立,尽管修为受损,身体也打着颤儿,可他却很享受众人那震惊的态度,与火热的眼神,灵魂烙印一出,接下来已变得毫无悬念可言,若非是被逼到绝境,若非族人都在观望,一向不接受失败的他绝不会如此疯狂。 可很快他的面色就是一僵,显出强烈的难以置信,不但是他这里,就连四周所有族人,也都齐齐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大小墨,连风都挡不住的困惑与震惊。 大小墨这里露出愤怒的情绪,死死盯着水寒啸,似乎受到某种压制,否则会冲出将水寒啸撕碎,压根就没有一丝被烙印的样子,这种状况简直太匪夷所思了,要知那可是灵魂烙印啊,四周刹那死寂,唯有粗重的呼吸气。 这一幕的出现,让水寒啸那里震惊之余,喷出一大口鲜血,心神轰鸣中脸色惨白,踉跄后退时呐呐失态:“怎么会这样,这可是巫术界最高术法灵魂烙印啊,对这两条飞蛇怎会没用,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损毁了圣树种子与黄金蜥蜴,又让自己这里折损了修为,并暴露灵魂烙印的秘密,最终得到的竟是丢脸的失败,这个失败所付出的代价简直太惨重了。 到了此时,他都在怀疑,自己这灵魂烙印是否存在错误,毕竟灵魂烙印的恐怖,是绝不可能出现此时这种离奇状态的。 凌欢露出诡异的笑容,他没想到这水寒啸竟送了份大礼给他,有了圣树种子与黄金蜥蜴的融入,他在大小墨的身上感应到了改变,这让他对圣树与神秘的尹教主这里,有了更深层的了解。 在这方奇异的世界里,是先有了圣树才会诞生巫术,尹教主只是借助而不是创造圣树,大唐那里的巨树,与这里的圣树本就是一体,只是这种玄妙是他此刻所不能理解罢了。 更让凌欢极为无语的是,水寒啸的灵魂烙印并没失败,而是以一种让他完全意想不到,使得他哭笑不得的方式存在。 “大巫师您看事到如今,这位水族老应该已是无话可说,是不是也让小子我试试手段,有来有去才显公平嘛。”凌欢无视那水寒啸,贼笑兮兮地望着大巫师,抱拳一拜道。 这大巫师曾多次注意过凌欢的眼睛,这点凌欢不仅知道,而且还是故意而为,在他的双目中,存在巨树的倒影,那是当初在墨神老巢时,凌欢就有所察觉的,到了这里,他认为可以利用一下。 这里的人们对圣树的尊崇,已到了无限盲目的地步,这刚好可以拿来利用,那会更容易在这里生存,甚至更容易进入到最终巫法大战的名单中,这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大巫师点头回应,随即看向水寒啸,没有任何言行,仿佛只是注目。可随着他的眼神,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水寒啸,犹如是一种鞭挞,使得水寒啸这里极为难堪。 他抬头死死盯着凌欢,眼中透着恨意,更有凶残的杀机,甚至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疯狂。 可在下一刻,他却陡地平静地道:“我还有方法没有使出,既然这位凌道友如此急切,那我就拿出蛊物让他烙印。不过,我这蛊物奇异,若凌道友没有信心,最好别出手,否则出了差池,水某可不负责。” 他在话音回荡间,眼中却闪过一丝明显阴毒的诡异。 第175章:黑暗禁咒 水寒啸眼中怨毒之意隐藏极深,外人不可查,可众人却从他的话语中,品味到强烈的异样,都是明白他即将拿出的蛊物,肯定有惊天实力,否则不会在看了大小墨的表现后,还敢如此自信。 几乎是所有人,对他即将拿出的蛊物都充满好奇,更有浓浓期待,也都将热切的眼神投了过来。 感受到众人的热切,水寒啸仿佛又恢复了不少信心,大手一拍胸口,取出一个奇异的袋子,将那袋子猛地一抖,立刻有一道光芒飞出,并有阵阵恐怖的咆哮传出,气势极为惊人,滔天的压力向着凌欢那边滚滚扑去。 可众人的注意力,压根没放在那冲出的蛊物上,而是将火热的眼神,都投向了他手中那只袋子上,且都齐齐发出牙痛的抽气声。 “乾坤袋这竟是乾坤袋” 凌欢的双眼露出强烈光芒,他这种表现,并非是针对乾坤袋,即便再奇异的乾坤袋,也奇异不过地球传说的空间戒指,或是芥子空间,他主要是对发出咆哮的蛊物震惊。 严格的说,水寒啸所发出的,不是一只蛊物,而是一个蜂巢不错,就是金头蜂的蜂巢,而且其内存在数量多到让人头皮发炸的硕大金头蜂。 当初在那墨神老巢内,海寇头子汪六斤就曾经用蜂群,与蜂巢袭击过他与尹幽湄,金头蜂与此时的金头蜂大小相近,可当初对那蜂巢,却没机会关注,此刻他才真正注意到,所谓的巨大蜂巢,其实却是一只巨大到骇人程度的巨蜂,一只身体巨丈的恐怖蜂王。 这一刻凌欢完全可以肯定,那墨神的老巢内,所存在的生物,甚至连那只恐怖的墨神,都是这方世界流传出去的,至于说那墨神沧桑,存在无数岁月,是否就是尹教主带出去的,就令凌欢百思不得其解了。 此时的凌欢压根来不及细想,而是在修为疯狂转动时,直接取出着魔琴,双手轻拂悬空而立的着魔琴的琴弦,刹那之间空中有一声声韵味淼淼、如泣如诉的琴音回荡。 在高山流水的琴音刚起时,凌欢的魂海就突地震鸣,圣殿在嗡鸣中燃起紫芒大炽,随之有一股奇异之力滚滚扩散,引动天地间的天地灵力产生共鸣,飘袅不绝犹如和音。 如此奇异的琴音刚一出现,所有人的脑海就瞬息出现山青青、水碧碧的高山流水的场景,修为略低的人,当即显出沉醉的神情。 甚至连那些原本还很狰狞,凶残瞪着凌欢的金头蜂却忽然安静下来,即便是那只充当蜂巢的巨蜂那里,也只是略有挣扎后,就变得与其它的巨蜂一样,神情平静的徜徉半空,呈现出一种懒散沉迷的状态。 “魂力幻境这凌欢竟是大唐的修士”族老们见识广博,修为精深,立即显出惊色,骇然望着凌欢。 “魂音绕梁这竟是传说中的魂音绕梁”大巫师毕竟对凌欢早有猜测,见此情景,立刻联想到大唐修士中,仅存于传说的境界。 尽管他早就认定凌欢是大唐的修士,而且还是与圣树有关的强大修士,可当看到眼前这一幕时,那种震惊依旧惊天。 魂音绕梁那是一种恐怖的境界,几乎可与魂道的最高境界,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相提并论,倘若如此,那这位凌欢的修为,就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凌欢所弹奏的音符,确实是蕴含幻境的存在,当初在墨神的老巢内,初遇那些恐怖蜂群时,凌欢没机会也没能力创造幻境,此时此刻,面对多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蜂群,幻境是最好选择。 可他对这金头蜂群却没什么兴趣,之所以用此法,不是为了烙印获得,而是为了控制毁灭。他所营造的幻境,着重照顾的,就是金头蜂群这里,对其它地方影响不大,毕竟他的修为还没达到如此恐怖的程度。 就在众人为现场的状况所震惊时,一直懒洋洋的大小墨忽然动了,没有任何征兆,两条飞蛇猛地无声无息的冲进蜂群,犹如猛虎冲进了羊群,直接吞噬蜂群里的金头蜂,只是短短数十息的时间,数量庞大的金头蜂,除了那只巨蜂,全都被吞噬殆尽。 这就是凌欢所要达到的效果,将那蜂群当作飞蛇的食料,飞蛇是个很奇异的物种,能吞食千百倍自身身体的生物,并将吞食的生物化作修为的一部分。 可即便如此,若非是凌欢在暗中强迫,大小墨这里,对金头蜂也是没心情吞噬的。尽管吞食金头蜂也能增长实力,可与那作用恐怖的药丸相比,简直就是垃圾了。 也许那只巨蜂与蜂群存在玄奥联系,当蜂群不断消失中,它这里不断颤抖,最终仰天发出一声嘶吼,这声音极其尖锐,迅速回荡时四周空中产生涟漪,四周有一个巨大的光幕显出,竟是凌欢的魂力造成的一个幻境空间。 这光幕一出现,那只巨蜂犹如压制,再次低头,虽有躁动却似挣扎不出,并又缓缓变得徜徉起来。可能是这巨蜂过于巨大,大小墨围绕旋转,却有种无处下嘴的感觉。 诡异的是,大小墨明明与巨蜂同样处在幻化空间内,却仿佛不受影响,行动极为自如。 “怎么会这样,这绝不可能”水寒啸连续喷出数口鲜血,身体颤抖中不断后退,整个人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之中。 他无法接受眼前事实,这些金头蜂奇异,连他这里都无法绝对掌控,凌欢却仅仅凭借一曲琴音,就能让他这里除了巨蜂外,几乎失去了所有,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的。 此刻他双眼赤红,整个人看起来面目狰狞,眼中暴露出一股滔天杀机,他无法接受,被凌欢这个所谓的小修士击败,而且还是一无所有的惨败,杀机凸显时他掐诀步罡疯狂施术。 随着他的疯狂施术,在他的手腕上,各戴着一只钻金龙纹护腕,于数息后怦然爆裂,化作黑色的符文直接穿透光芒,降临到其内的蜂王头上,没入其中。 第176章:最后疯狂 在水寒啸的疯狂施术下,他手上的两只龙纹护腕爆裂,化着奇异的黑色符文,直接遁入蜂王的头颅内,蜂王忽然睁开血色双眼,身体震动中产生迅速膨胀,变得足有十丈以上。 这已不是蜂王蜂巢的模样,而是在符文的作用下,完全异变成一只带着翅膀的奇异黑龙,此龙狰狞恐怖,刚一成形就仰天发出一声滔天嘶吼,这嘶吼气息惊天,超越大巫师,甚至是初阶魂师的存在。 如此恐怖的气息,直接冲破光幕,隆隆扩散开来,弥漫四周,让周围的族人骇然色变,有不少修为低的径直喷出鲜血颤抖后退,甚至有部分修为极低的族人当场昏倒。 就连实力强横无匹的大小墨这里,都因在毫无防备之下,而被可怕的冲击力震飞出去,虽没有过大的伤害,样子却是极为狼狈。 “黑暗禁咒” “水寒啸你简直是疯魔了,竟用出最恐怖的黑暗咒术,还不赶快住手。”大巫师尽管知道阻止已是不及,却还是在神色大变时发出厉喝。 发动这种禁咒,需要消耗施咒者太多修为,并且需要的条件也极为苛刻,可说施咒者即使是成功施出,在此咒发动结束后,通常也会变得异常虚弱,而且这个禁咒虽有传说,却从未有人见过,即便是大巫师这里,都不知如何使用这个秘法。 果然,水寒啸在施出此术后,整个人瞬间现出苍老,脸色更是惨白的吓人,身体甚至枯萎到了极点,可他却死死盯着凌欢,发出低吼:“杀了这凌欢,杀了他所有的蛊物,我要撕碎他” 在水寒啸疯狂低吼下,那黑龙瞪着血色巨眼,张开血盆大嘴,神情狰狞的朝凌欢刹那冲出。它那样子充满了残暴,似要将凌欢直接撕碎吞噬,更是要将眼前一切生物全部撕碎。 幻化空间迅速扭曲,刹那崩溃,大小墨震飞,黑龙狰狞扑来,凌欢这里空门大开。 凌欢冷哼一声,眉中紫电隐现,双目射出夺目寒芒,双手轻拂琴弦冷冷暴喝。 “圣天书” 琴弦颤动,从凌欢指尖与琴弦的接触处,蹦出一个个独特的硬笔文字,这些文字奇异,闪烁紫芒,一经出现,便立即降临黑龙的身前,带着厚重之势,刹那没入黑龙体内。 在人们不可见的凌欢魂海,紫魂挥手泼墨,一个个珍珠一般飘逸的文字,从他的指尖迸射而出,带着出恐怖的气息,隆隆散出,这些文字甚至带着圣人的气息。 被这些奇异文字入体,黑龙那狰狞变得更加狰狞,狂暴中在半空猛地翻滚,似承受了无法形容的极致痛苦,已完全停滞了继续攻击凌欢的锐气,可看向凌欢的眼神,却带着更加滔天的凶残与疯狂。 这一次凌欢所发出的,正是当初对付董双波的手段,却是融合了圣天书之力,这些文字此刻在黑龙的体内横冲直撞,强横无匹的摧残着黑龙体内的一切,诡异的变幻着不同形状,那种狂暴无法形容。 此时凌欢的修为,已非当初小魂生可以比拟,这些文字不但狂暴,而且还有圣人那无上霸道之意,像无数山峰在滚滚碾压。 “嗷呜”黑龙疼得浑身颤抖,眼中的疯狂被茫然与恐惧取代,凄厉嘶吼,可这声音似被压制,摄人心魂却是无法伤人,强烈的撕痛感,让黑龙完全狂暴,庞大的身体在疯狂抽搐,扭曲中逐渐枯萎,犹如被强行掠夺。 “爆”凌欢双眼紫芒大炽,冷冽开口。 “轰”的一下,黑龙体内发出巨大闷响的同时,身体也跟着轰然爆开,化作了血末齑粉霍然消散。 与此同时,在空中有奇异能量没入凌欢的魂海,直接化作修为的一部分,凌欢久未长进的境界扶摇直上,干脆达到前所未有的,初阶魂师巅峰状态。 凌欢收起着魔琴缓缓迈步,在他迈步的那一瞬,仿佛天地瞬间渺小,整个世界被他身影取代,犹如风暴,更似雷霆。 境界提升后气势外放,这是第一次,而且是不受控制。那些文字爆裂后化作能量,竟将黑龙身体中最纯粹的能量,也一并融合带回,导致凌欢脑海嗡鸣心神震动。 这种震动无形扩散,让他身上的气势,一时间不受控制的外泄散出了一些,瞬间就笼罩这一片天地,使得众人心神震动身体颤抖,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 此刻的人们,才猛然惊觉,在凌欢的身上,隐约有紫光萦绕,这是一种至强的气息,是完全可以碾压所有人的大能修士。 凌欢苦笑,但不得不强行收敛,将外泄的气息迅速收回。可从黑龙身上所收到的能量中,他得到了更多信息,尽管这并不是他的初衷,可一切都不受控制的发生了。 “这是什么术法,简直太恐怖了,那黑龙可是经过禁咒加持的恐怖存在啊” “这位凌欢修士太可怕了,竟有如此深不可测的修为。” “他果然是大唐修士,而且还是拥有圣天书的可怕修士。” 直至半晌后,阵阵牙痛声骤然传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刹那凝聚凌欢,眼中带着骇然与震撼,更有敬畏。 就连那些在部族中,一直高高在上的族老,也都呼吸急促,眼中露出强烈震撼的光芒,更有一抹无法压制的敬畏。 甚至连大巫师那里,此刻也都是身体一震,双目露出滔天精光,直勾勾地盯着凌欢,他的呼吸急促,神情前所未有过的兴奋,数息后方才恢复过来。 而在武斗场上,水寒啸而是面如死灰的呆立那里,身体颤抖时神情复杂地死死盯着凌欢,惊惧中却又燃起无限疯狂。 此刻他的一切颜面已是荡然无存,甚至还有他所有的一切蛊物,那可是他赖以生存的所有,如今都化作虚无,他不甘心。尽管明知凌欢这里强大,可他还是要让凌欢付出代价,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水寒啸的面目彻底狰狞,神色内充满了凶残,血色双眼已是赤红如血,盯向凌欢时已完全被疯狂取代,似要将凌欢一寸寸的碾成碎片。 他忽然的,猛地踉跄冲出数步,仰天喷出一大口血雾,狰狞狂笑,森森暴喝:“残血秘法” 第177章:崛起 水寒啸带着不甘,最终却疯狂喷出血雾,血雾化作血色人形,凶残的冲向凌欢,这血色人形的状态,与太尊曾经的残血极为相似,又有所不同,可凌欢的神色彻底冷冽。 他没料到这水寒啸的疯狂,竟如同那倭人太尊,而且还使用了最邪恶的残血之法,不禁再没任何犹豫,冰冷开口“大墨,小墨。” 就在他话声传出的刹那,已经回到他身旁,悬浮半空的大小墨猛地一震,原本随意的状态,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恐怖的气息,幽深的双眼,顷刻间暴露出摄人的凶残与疯狂。 此前它们存在的凶残本性,甚至是恐怖的实力,一直都被凌欢压制,没有得到凌欢的允许,它显露的只是懒散,可这一刻它们得到了解脱,终于可以毫无忌惮的显露出来。 在隆隆轰鸣间,一股浓烈到极端的残忍气息,直接从它们的身上散出,它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大,大墨的身体达到三丈开外,就连小墨这里都有一丈开外,片片鳞甲覆盖,利爪长角泛着青黑的光芒。 在这一刻,它们完全变成另一种恐怖生物龙 “吼”大小墨几乎是同时嘶吼,这声音并不巨大,却在每个人的心神中滔天震鸣,仿佛是一股飙风,使得众人刹那色变,甚至有修为较低的族人嘴角溢出血丝。 可大小墨这声嘶吼,却并非是针对其他人,主要的打击目标就在水寒啸,这吼声在水寒啸的脑海炸响,犹如雷霆轰鸣,水寒啸在喷出一大口乌血后,全身剧颤的望向大小墨,眼神里尽是惊惧与骇然。 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忽然有一种可怕的烙印气息嗡鸣响起,就仿佛大小墨是他的主人,而他只不过是大小墨这里,单方面拥有灵魂烙印的战宠而已,大小墨这里一个念头,就能让他灰飞烟灭。 “怎么会是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水寒啸骇然后退,难以置信的望着大小墨喃喃失声。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曾经他用圣树种子,与黄金蜥蜴糅合而成的灵魂烙印,去烙印大小墨,最终却完全无效,此刻想来不是无效,而是形成了相反的灵魂烙印,自己成了大小墨的战宠。 这诡异的状况,让他瞬息亡魂大冒,眼前一黑软软倒在地上,在倒下的一瞬间,隐约看到有两道滔天巨影直接冲出,速度之快难以形容,顷刻间就出现在那血色人形的身前,轰鸣之声惊天动地,一股涟漪迭起的波纹产生后,一口吞向血色人形。 被他寄予厚望,最后的杀招血色人形,传出了凄厉惨叫,一如他所发出,那凶残扑出的身形直接被大小墨一口分食,连一点儿渣滓都不剩,再接下来水寒啸的世界变成黑暗。 黑芒陡地一闪间,大小墨退回到凌欢的身旁,猩红的舌头伸出体外,舔去嘴上溢出带有诡异气息的血迹,喉咙蠕动似将那血色人形直接吞咽,视这凶残的血人如同无物。 直到此时,大小墨方才缓缓缩小,又再次变成刚才微小的模样,神色上依旧懒散,却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冷血与残忍,再没人敢轻视它们的存在。 在这个方圆不算巨大的平台四周,胆小的族人身体颤抖,面色惨白早就完全呆滞。胆子大而修为又精深的族人,也是呆愣当场,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告诉大家,方才一幕是无比的真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阵阵牙疼蓦然传出,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刻,凝聚在了大小墨的身上,这些目光里都显露出骇然,也有强烈的震撼,甚至还有一股抑制不住的心神激荡。 “龙,它们居然是真龙。” “黑龙,它们是黑龙,尽管它们还没完全成熟,可已具有了龙的一切潜质,这是蛊物的最高层次蛊神,我大巫族有自己的蛊神了,我大巫必将腾飞。” “难怪它们有众多奇异之处,原来它们已化龙了,倘若它们一旦成熟,那可是堪比圣树的存在啊”四周大巫的族人议论滔天,人人心神的震惊前所未有。 这一刻没人再记得水寒啸,即使有人无意中扫过那里,也是直接忽视,众人此时的眼中,唯有那两个看似不起眼的飞蛇,震撼之意超越雷霆轰鸣。 就连那些部族的族老们,也都是呼吸急促,眼中暴露刺目地光芒,那是贪婪到极限的表现。 还有大巫师这里,此刻也是身体一震,双目露出灼热的精光,直勾勾的盯着大小墨,看着大小墨一丝不动却能悬浮空中的身体,他连呼吸都显得粗重,许久方才恢复常态。 “这位水寒啸族老的事情,还请大巫师与众族老公平处理,若不方便处理,我不介意亲自出手。”凌欢向着大巫师与众族老抱了抱拳,转身甩袖而去,所过之处众人纷纷避让,有敬畏也有惊惧,甚至还有俯首显出崇敬。 修士之间讲究的就是实力为尊,而这一点,在这里尤为明显,更何况凌欢不仅修为深不可测,而且蛊物这里,更是堪比圣树的恐怖存在。 就连那水寒啸,也都掐好时间的让自己不再昏迷,他看着凌欢离去的背影,看着凌欢身后跟着的大小墨,眼中呈现惊惧更有敬畏,此刻再没一丝傲然与嫉妒,面对能弹指碾碎他的存在,剩下的唯有恐惧。 可眼看凌欢即将离去,大小墨随之消失,忽然的,水寒啸发出一声凄厉哀嚎,连滚带爬的冲到凌欢身后,直接跪伏于地凄声道:“求凌道友,凌前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我来生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 此刻他才猛地想起,他如今已与大小墨这里产生烙印,若不祛除如鲠在喉,甚至大小墨这里一个念头,都足以让他生不如死了,更何况刚才他还一再挑衅凌欢。 在这一刻水寒啸的心中,以往的傲然,坚持的一切都是浮云,求得凌欢原谅才是最重要的。 第178章:惊天存在 在水寒啸跪伏于地,向凌欢卑微乞怜的话语传出时,阵阵倒吸气声此起彼伏,众人几成见过,不可一世的水寒啸水族老有如此一面,凌欢在众人心中更因此而无限拔高。 凌欢头也不回,淡淡冷哼了声,顷刻一股威压蓦然散开,笼罩水寒啸四周的同时,大小墨这里身体一震,有种隐秘的奇异气息刹那出现,随之消失在水寒啸的体内。 随后凌欢不再逗留,再次迈开大步瞬息远去,只是他在离去时,目中看似平静,其深处却有一抹寒芒迸射。 就在刚才那一刻,他从烙印的气息中,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东西,而这正是与那神秘离去的大巫强者尹淑珍有关。 那尹淑珍与尹教主之间,有着太多神似之处,此趟大巫之行,对凌欢来说可算收获巨大,他对尹教主这里一直存在极深戒备,直觉告诉他,这尹教主对他这里,存在与那墨神一样的贪婪。 这水寒啸尽管狂傲,对凌欢这里也多有不敬,可凌欢并没赶尽杀绝的心理,此人对他来讲犹如蝼蚁,再说他参加了巫法大战后,便会离开这里,实在没必要在对方完全崩溃下出手。 凌欢那强大的气势一经散出,大小墨这里也跟着杀机弥漫,尤其是大墨,身体更是又有暴增的趋势。 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凌欢的气息中,甚至还隐藏黑龙的气息存在,更有圣树那沧桑的气息隐现,这些气息恐怖至极,在四周刚一扩散就稍纵即逝,可让距离最近的水寒啸,以及大巫师与众族老,都齐齐色变。 除了凌欢外,大巫师是这里修为最高之人,也最能直接感受到这两股气息的恐怖,这让他心惊的同时,又有种难以抑制的狂喜,清咳一声遥遥抱拳道: “凌欢道友敬请放心,从此后您就是我大巫部最尊崇的贵宾,巫法大战必有您出手的机会,而我大巫部无论何地何人,都将对您彻底敞开,您但有所命无不相从。” 他的语气也不是客气,而是不折不扣的恭敬,一种将凌欢凌驾于他大巫师之上的尊崇。他的话语回荡中,众人无不侧目,看向凌欢这里无不露出震惊与心悸。 凌欢回头看了大巫师一眼,抱拳一礼,转身带着大小墨飒然离去,在场众人无不随后离去,可再次看向尹三德时,眼神里明显带着羡慕与畏惧,而看向尹布力那里,却有着明显的不同。 随着众人的离去,水寒啸也阴沉着脸狼狈离去,那位无尘族老犹豫了一下,紧跟水寒啸身后离去,仅剩下的大巫师与其他族老中,终于有一位族老忍不住,迟疑的向大巫师困惑开口: “这位凌欢确实深不可测,大小墨也更是有了黑龙的雏形,可水族老毕竟与尹淑珍有旧,倘若她真的回归,我们不好交代,况且你给凌欢的礼遇,是否太过离谱了。” 大巫师神秘一笑,看着这位族老,淡淡说道:“离谱你莫非没看到这位凌欢道友目中的树影,刚才他身上有圣树与超越黑龙的气息,你莫非也没察觉。 “至于说尹淑珍这里,即便她回归,可那水族老有错在先,且人家凌欢道友并未痛下杀手。 “再说,当初尹淑珍离去时,是借助那圣树的力量,又岂能与此刻凌欢道友相提并论,此刻的凌道友,那可是已融入圣树气息,体内仿佛有了圣树的认可。” “融入圣树的气息,有了圣树的认可”那位族老双目一缩,露出思索之色,可很快的他就面色猝然一变,猛地抬头看向大巫师,神色内显出一抹无法置信:“你莫非是说,他” 不仅是他,就连其他族老在这一刻,也露出现出震撼之意,目光中也都有了一丝了悟之色。 “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凌欢道友,定是圣树送到这里,而非像其他的外来之人,是在茫茫山林之中,无意中闯进了我们的领地一样,若真如此,那此人就是圣树的特使,是圣树送到我们大巫族的救世主。”大巫师神秘一笑,双目绽放深邃。 “你们也该察觉,此人是大唐正宗魂道修士,而且其修为也超越我们任何人,甚至我这里都探不出他的深浅,这样的人物,你们以为会在意我们这一方小天地。 “我们只要在他还未离去前,让我大巫部获得腾飞的基础,就是我最大的期望,而这个期望,就落在无尹三德身上,更落在我部蛊物的无限提升之中。” “我部族蛊物的提升”众族老双目顿时射出精芒,心跳前所未有的快过。他们太清楚蛊物的提升,对整个部族的重要性了,那是任何部族强大,甚至是腾飞的基石。 大巫师眼中迸芒,扫了眼众人,斩钉截铁地定下基调:“此时你们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紧急商议一个万全之策,如何让他愿意接受我们的善意,心甘情愿的为我们提高蛊物实力,或是为我们培养自己的人才。 “若是他愿意,不管需要多少资源,只要我们能够办到的尽量满足,不久的未来,我们大巫部族再创辉煌,成为超越其他部族的惊天存在,也未尝是不可能。或许有一天,我大巫部族,甚至有一统诸部的可能。” 大巫师在众人震惊之中,背对无数憧憬的眼神,大袖一甩转身化作一颗流星,迫不及待地朝着部族禁地而去。这些规划,必须一样样全都仔细考究,来不得一点儿闪失。 在他们对凌欢这里有了众多猜测,诸多考究安排之时,凌欢已回到了那个小院子里。他这一路走来,所过之处犹如风暴,所有人都用敬畏的眼神关注,随后就是滔天的议论。 这方世界,毕竟与外界不同,大家都有蛊物存在,而在蛊物之间,又存在某些隐秘的联系,尹三德与尹布力蛊战,大小墨的惊艳,以及凌欢这里的不凡,早就通过某种奇异的方式,传遍了整个大巫部族。 但凡听到此事之人,在知晓了凌欢那恐怖的表现,以及大小墨那里的奇异,甚至是化身黑龙的经历后,都是纷纷倒吸口气,心神震撼到了极限。 第179章:神秘强者 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后,凌欢盘膝而坐闭目沉思,他此刻已极为肯定,墨神老巢内的巨树,与眼前这巫族的惊天圣树是同一棵,是超圣所有的圣物,至于为何会存在两方世界,他暂时无法查明。 当初在那山洞之内,汪六斤想要毁灭一切,获得巨树成为魂器,最终却被凌欢灭杀,而那些奇异的巨树气息,则几乎全被凌欢这里吸收,这也导致了凌欢出现在此,更导致了大小墨的异变。 这种异变让凌欢彻底明白,墨神老巢内的一切生物,都是墨神通过此种方法变异而来,而那巫族尹淑珍也存在相同的能力,若非巫法大战尚未到来,圣树那里还没有开启,凌欢都忍不住要进入圣树内部。 他相信,自己这里一旦进入圣树内部,必有惊天发现。 数日后的凌晨时分,在凌欢的小院外门旁,有个年轻人在不停走动,现出犹豫之色,最终还是推门而入,直奔凌欢那里,出现在凌欢的面前时突地跪下,望着凌欢露出哀求,神色极为诚恳。 “我本早该来感谢前辈大恩,可又怕打搅您清修,今日实在迫不得已,那日尹布力蛊战失败,心怀怨毒之意反出大巫族,投奔了瑶巫族,并请动那瑶巫族的强者向我出手。 “那位瑶巫族强者的蛊物极为恐怖,我被其在魂海种下蛊毒,并勒令今日辰时于黑森林蛊战,否则必让我魂海崩溃。而他们所提出的蛊战,正是您的蛊物大墨小墨。” 这跪地之人,正是此前借小墨,与那尹布力发生蛊战的尹三德。他此行也实在是迫不得已,此前蛊战结束后,他甚至拒绝了,大巫师等对凌欢这里的特殊企图,此刻若非山穷水绝,他绝不会找上凌欢。 “那些人在你的魂海中,种下什么蛊毒,那位瑶巫族的强者,又究竟有多强大,莫非那尹布力对其隐瞒了大小墨的奇异”凌欢眼中精芒一闪,挥手让尹三德站起回话。 蛊毒这个字眼,让他极为敏感,他没料到那尹布力,竟疯狂到叛逃部族的程度,尽管这里的部族,其实就是尹幽湄嘴里所说的所谓巫族,可他还是被尹布力的疯狂所震惊。 “那尹布力定有所隐瞒,甚至是故意渲染大小墨的奇异,引起那位强者的觊觎之心,毕竟那位强者的蛊物是另一种飞蛇,只是体积极为细小,很难被人察觉的细盲而已。”尹三德深知凌欢不喜礼俗,起身后恭敬站立一旁,神情中带着忐忑。 细盲那人给尹三德下的蛊毒居然是细盲,这里果然是巫族领地,那尹教主定是这里的尹淑珍。凌欢心中震惊,神色却不变,淡淡点头道:“既如此,你在前面带路,我们这就去会会那个所谓的强者。” 原本他是不准备参合此事,最多利用体内墨神与圣树的气息,直接将尹三德魂海内的蛊毒灭杀,甚至他自己都不用动手,即便是大小墨这里,都能在无声无息中,用一种奇异方式消灭蛊毒。 可细盲这个蛊物的出现,却让他改变了主意,巫法大战即将开始,一旦进入圣树内部,只怕就会离开这里,而在离开之前,对这里多一份了解,对尹教主那里就多一份把握。 “是”尹三德眼中露出惊喜,立即恭敬前行。他在来之前还以为,凌欢最多借出小墨就不错了,没想到凌欢竟如此轻易就答应下来,有了凌欢的存在,所谓强者,所谓的蛊毒,简直不堪一击。 大小墨。凌欢随后迈步走出时,暗中向大小墨发出意念,大小墨刹那飞出,落在尹三德的两边肩头,表面没有异样,却在无声无息间,就发出奇异波动,直接碾碎了存在尹三德魂海中的蛊毒。 通过大小墨反馈的信息,凌欢发觉,存在尹三德魂海内的所谓细盲,的确与当初那汪六斤的黑手套所化细盲类似,只不过体形更加微小而已,这也难怪尹三德会在无声无息间被下了蛊毒。 那个所谓的黑森林,处在一处无尽的山脉之中,就是尹三德曾经与凌欢说过的,凶兽活动的一片广泛区域,这片区域不属于任何部族,但大家饲养蛊物,都是从这里获得凶兽。 犹豫黑森林深处凶兽实力较为恐怖,一般大家猎杀凶兽,都是在外围进行,而对方与尹三德相约的地方,也正是处在外围区域。 凌欢想要仔细观察一番,那所谓瑶巫族强者的一切,因此让尹三德带着大小墨先行,他则故意落在后面静观其变。 在接近辰时前,凌欢已行至一片奇异的山林的边缘,这里的草木与其它地方都有所不同,似乎都是光秃秃的没有枝叶存在,连山石都是一种灰扑扑的感觉,一如当初秘境圣山内,那个神话曲谱空间死地一般。 才一进入这片山林,凌欢那强大的听觉,就隐隐约约听到了有人在前方对话,其中有一个愤怒的声音,正是先一步到达的尹三德。 “尹布力你欺师灭祖叛出部族,就不怕让你祖上蒙羞么。” “要说让祖上蒙羞,也唯有你这投靠外人的尹三德,少废话,既然你将那人的大小墨全都带来,那便将他们留下自行离去,否则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尹布力你竟出尔反尔,我明白了,你们根本就不是为了蛊战,而是想要阴谋得到前辈的大小墨。” “现在才知道,尹三德你不觉得太迟了么。” “你你们欺人太甚,我跟你们拼了,大小墨杀光他们,不管我将发生什么,都要杀光他们。” “尹三德你竟不顾我的蛊毒咦,原来你已将蛊毒解了,难怪你敢口出狂言,可你以为如此我就没办法了么。”一个妖冶的女声带着轻蔑,冷笑道。 这声音一出现,使得已是靠近的凌欢眼神一凝,身上汗毛孔倒竖,尽管他与此人只是有过一次接触,但对其特殊的音色与语调,却有着极为深刻的记忆,若没记错的话,这声音的主人,与那屈东来曾经的妻子姚金莲极为神似,只怕两人就是同一人。 第180章:法器 瑶巫族,姚金莲原来这女人竟是瑶巫族人,难怪当初在野人岭时,听她谈吐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妇人,她莫非是尹三德所说的瑶族强者凌欢加快步伐,很快便出现在尹三德他们的外围。 他在外围的林边停住脚步,在这里已能看清现场的状况,而对方却无法看到他的存在。果然在一处不算开阔的空地上,尹三德正冲着对方咆哮,情绪似乎十分激动。 而在尹三德的对面,有两男一女,其中有个极为年轻的男子,凌欢并不认识,另外一位男子,正是那叛出大巫族的尹布力,还有一位衣着暴露,像个熟透果实的妖冶女子,正是凌欢所猜测的姚金莲。 虽然此刻这姚金莲穿着异族服装,气质上也有了不同,甚至连面孔都有了细微的变化,可凌欢还是一眼就认出,她就是屈东来的休妻姚金莲。 而在他们的中间空地上,有一个闪烁术法幽光的黑色大网,此刻这网中有存在两条飞蛇,竟是大小墨,不知何故大小墨一动不动的躺在网中,似乎已是昏迷,也难怪尹三德会情绪激动。 这女人身上竟有修为波动,虽不算高,却也堪比高阶魂生的实力,在大唐时我怎么没发现这女人有修为,是原本就有修为,还是此后有了奇遇 凌欢脸上现出凝重,双目烁烁盯着姚金莲,目中有寒光一闪而过,快步跨出时,已将头脸盖住。到目前为止,他身上所穿衣物,都是当初崔老怪送给他的那身黑袍,此时刚好用来遮挡。 “你们不守规矩,竟敢用卑鄙的手段困住大小墨,赶快放了他们,否则我就是拼了这条小命,也要讨了说法。”尹三德双目布满血丝,怒目圆睁朝对方咆哮。 尹布力冷笑一声,看都不看尹三德,直接走向黑网处,右手抬抓起向那只黑网时,尹三德疯狂冲出,大手一指在掐诀间他的那条飞蛇猛地冲出,此刻这条飞蛇已恢复如初,甚至比曾经更加凶猛,可能是当初凌欢送他的药丸起了作用。 可就在这一刹那,尹布力眼中暴露出浓浓的轻蔑之意,右手抬起一挥中现出一只金头蜂,此蜂巨大,是他曾经金头蜂的两倍有余,全身都已现出金色,散发出恐怖的气息,刚一出现,就仰天低吼,直奔飞蛇而去。 “真正的蛊王”尹三德神色一变,可不等他有所反应,金头蜂与飞蛇就轰然撞在一起,飞蛇惨叫倒飞,金头蜂傲然盘旋,一击之下,便重伤尹三德的飞蛇。 尹三德闷哼声中身体一顿,面色苍白中喷出鲜血,眼中显露浓烈的惊骇,可他在颤抖中,唯有狼狈倒退,那只全身金色的金头蜂,此刻正阴冷的盯着他,与已是坠落在地的飞蛇。 “若非你我本是同根,我念及旧情,今日你与那飞蛇,必丧生于我金头蜂毒针之下。”尹布力傲然冷哼,轻蔑的看了一眼尹三德与飞蛇后。一把将黑网收起,转身正要离去时,却似有所觉,猛地转头看向林边走出的一位黑袍人。 尽管来人连头脸都被包在黑袍之中,可尹布力却一眼认出,正是让他从高高在上坠落尘埃的凌欢,对凌欢这里,他可谓刻骨铭心。 “是你,没想到你还敢出现,那正好,就让我师尊将你挫骨扬灰,杀了你后,刚好祛除大小墨这里的灵魂烙印。”尹布力双眼一缩,神色刹那露出复杂之色,更有一丝疯狂之意,可脚下却飞速倒退,退至那女子身后。 “哈哈这两条飞蛇的确不俗,尹布力你快将它们献给师尊。”另一青年眼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讥诮之意,却是哈哈一笑,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此人一眼就看出,大小墨这里极为非凡,尽管大小墨还是飞蛇的状态,可在外形上,已完全区别他的飞蛇,有了龙的雏形。 “凌前辈,对不起,我刚才一不小心,竟着了他们的道儿,被他们”尹三德也看到黑袍人的出现,同时也认出这黑袍人就是凌欢,虽然不明白凌欢为何遮住头脸,可脸上依旧浮现狂喜,心中立刻大定,却也有深深的羞愧之意。 凌欢并不理睬尹布力,更没出手阻止对方带走大小墨,只是朝尹三德点头回应,去将大手一挥,两道奇异光芒一闪即没,遁入大小墨的体内,淡淡冷哼:“大小墨。” 他的声音并不奇特,可大小墨那里却偏偏有了反应,原本犹如昏迷的大小墨,双眼刹那寒芒闪动,身子同时一晃,速度彻底爆发,带着那张奇异黑网一瞬冲出,转瞬之间,就从尹布力的手中挣脱,飞临凌欢的身旁。 与此同时,凌欢将手一抬,似有无形气息产生,只是一瞬,那张黑网便如行囊,直接从大小墨的身体缩小脱离,落入凌欢的大手之中,已是缩小成一只妇人包头发用的包网。 凌欢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伸手抹去包网上的印记,将那只包头网扔给已行至他身边,恭敬静立的尹三德:“这只包网是一件不错的法器,我已抹去上面的印记,你只要打上烙印,就能使用,就当是为你讨些利息。” 此刻凌欢已完全确定,对面这女子,就是曾经见过的姚金莲,而这只包网虽很奇异,可对见惯了圣物的凌欢来说,却是普通,他压根就不将此物放在眼里。 尹三德眼中闪现惊喜,露出发展内心的敬意,致谢后随即将那包网烙印收起,再次恭敬站立凌欢的身旁。 尹布力曾经见识过凌欢的厉害,面对如此突发状况,他虽也震惊,却并不敢强出头,而是躲在一边,眼神复杂的望着凌欢,眼中有敬畏,更有怨毒之色。 可那青年却不知厉害,见凌欢不但藐视他,而且还将他师尊的法器包网取走,惊怒之下眼中寒光一闪,冷哼声中将手一指:“找死” 在他的袖中,立刻有道灰光闪现,刹那冲出时化作一头巨大的灰狼,此狼形状奇异,狼头人身,就见它猛地转头,森森的盯着凌欢,更是盯着大小墨那里,顷刻化作灰光,直奔凌欢这里呼啸冲出。 凌欢见此皱了下眉头,冷哼声中,他身边悬空游弋的大墨猛地抬头,仰天发出一声低吼,吼声一起,立刻轰动山林,群兽爬伏,露出敬畏之意,与此同时,它身体一晃猛地冲出,直接撞向那只巨狼。 大墨的速度之快,落在那青年的眼中超越闪电,使得他面色大变,那只巨狼似感到极致危机,冲出的身体也是在半空一顿,竟是不战而退的警惕的看向大墨。 第181章:至高无上 大墨似对这只巨狼不感兴趣,原本冲出的身体忽然一顿,悬停在巨狼的头顶,再次发出声凶残嘶吼,这声音并不响亮,可听在凶兽与眼前这只巨狼的耳中,却震动心神,身体颤抖中再次退后。 也许是凌欢这里并没发出停止的指令,大墨不再犹豫,而是再次化作黑光一瞬冲出,速度之快犹如黑色闪电,眨眼间与那只巨狼轰然碰触,轰鸣回荡,凄厉的惨叫传出时,这只巨狼顿时崩溃爆开,在一片血雨碎屑中轰然消散。 电光火石之间,那道惊天动地般的黑光,在半空化作了一条弧形光带,刹那回归凌欢的身边,化作大墨的模样,以一种极为高冷的姿态俯视尹布力他们。 至始至终,它都没有变形,依旧是那瘦长的普通飞蛇的样子,更是连怎么杀死巨狼都没人能够看清,甚至连那巨狼身体都不屑于吞食,可偏偏能震慑群兽,让它们暴露虚弱,现出敬畏与臣服。 “黑龙”此刻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脑海瞬间,全都浮现出一样的惊叹。那青年面色变化,呼吸急促,身体倒退中喷出鲜血,看着半空中的大墨,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疯狂与贪婪。 “它果然是黑龙,传说中可呼风唤雨的黑龙,它是我的,从此刻开始,他只属于我姚金莲的”姚金莲诡异一笑,抬手指出时,她的手中出现了一张金黄符箓。 这符箓只是一张泛着金光的黄纸,上面画着一些晦涩难懂的符文,丝丝金光从这纸上散出,一经出现就扩散四方,一种诡异的气息缭绕不绝,并迅速向着大墨这里飞来。 “咒印符箓”凌欢双眼微不可查的一闪,猛的爆射出夺目精光,心神震动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本随意的状态,忽然变得无比凝重,大手一挥间有道紫光蓦地冲出,直接碰撞那张符箓。 这页符箓在凌欢的脑海有清晰认识,那是圣天书之中,对魂道起源道的注解,这是最早没出现魂道时,远古道家最犀利的术法手段,而此刻这金色符箓,是其中比较厉害的一种术法,比这里的所谓秘法烙印要高强百倍。 如今这种近乎失传的术法,却出现在姚金莲这个女人的手中,而这个女人一直以来,给凌欢的印象,只是普通妇人,前后落差太大,让凌欢心神极为震惊。 那紫光速度之快骇人听闻,只是一闪之间,就从众人的眼前消失,而那张符箓,却是金光尽去,轰然燃烧,犹如精华尽去一般化作灰烬,从头到尾,众人都没看清,那道紫光究竟是何物。 可这紫光的奇异,却是骇人听闻,仿佛是天地间,至圣至尊的无上存在,众人只是有一刹那感觉到,这紫光内有一股能凌驾一切的气息存在,这气息恐怖,可令天地色变。 不要说其他人,就连尹布力与尹三德这两位,对凌欢了解可算很透彻的人,见到这一幕都是呆在那里,尹布力倒吸口气,尹三德完全愣住。 一个惊天的术法,还没展现出恐怖的威力,就在刹那间烟消云散,这就好像是主角忽然崩溃,对正怀揣无限憧憬期待好戏的观众而已,简直是无法接受的事情,甚至能让人失去理智掀桌子,而姚金莲此刻就是这要掀桌子的人。 “你是何人,刚才究竟使出什么妖法,竟将我的至尊符箓销毁,快将那紫光法宝献上赔偿,否则我定让你有来无回,”姚金莲脑海嗡鸣间,遥指凌欢厉言呵斥,全身气势更是全面爆发,甚至还在暗中启动秘法,通知更厉害的奥援前来助战。 她总觉得凌欢似曾相识,可就是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这般厉害的人物,要知那至尊秘法,即便是巫族最强大的存在,也对抗其一次攻击,更何况此术可是能多次使用的顶级宝物,是远古留存下来,为她祖上秘存的秘宝。 老子要说出名字,只怕你会原形毕露。凌欢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姚金莲,大大咧咧地道:“那紫光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专门将妖人炼化成人丹所用,你确定需要。” 他从出现到此时,一直刻意改变腔调,此刻见姚金莲没认出来,心中大定。他刚才使用的,正是书殿内存在的奇异圣天书,只不过不是圣天书的原形,而是圣天书之中,那可万千变化的书字而已。 其实即便是让姚金莲看出真实身份,也是无妨,可在没进入圣树内部前,他并不想节外生枝,因此才有了隐藏身份的手段。 原本他来此,并没预料到会遇见姚金莲这个女人,只是想证实细盲的存在,更是想更加仔细的了解,这里与大唐出现的诸多奇异生物,是否完全相同,可姚金莲并没拿出细盲,反倒使出远古术法,这让他在惊愕的同时,又有了继续逼迫对方,再使出更厉害术法的想法。 紫光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姚金莲小嘴微张,开阖之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大脑已是一片空白,太上老君这个字眼完全震撼了她的心神。 瑶巫族留存下来的远古秘法记载中,的确有一位无上存在的人物,那是位超越大唐超圣存在的真正仙神,他就是凌欢嘴里所说的太上老君,若当真如此,那紫光简直是真正惊天的存在。 正当她无比震惊,又带着无限的贪婪时,远处天空却忽然疾驰几道长虹,犹如流星一般呼啸而来,当前一人站立在一只巨大黄蜂之上,这只黄蜂足有三丈大小,一双翅膀掀起的轰鸣巨响,甚至都超越雷霆。 而那站在其上之人白面斜眉,长衫飘飘一脸的冷傲尊贵,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他的到来立即让姚金莲双眼一亮,抬头看向天空时,她神色露出激动:“单中天你快来,这里有人欺负我,我要得到他的紫光。” “紫光是啥玩意姚金莲你先别急,有本公子在此,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那啥紫光即使再厉害,我都让他变成死光。”那单中天长发飞扬,站在那巨蜂之上踏空而来,犹如飘飘欲仙的仙人,神色也极为傲然,充满了高高在上之意,仿佛是天地间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尤其是其脚下那只巨蜂,三丈大小的身躯,充满了恐怖的气息,尾部伸出的毒针,犹如利剑,泛着令人窒息的可怕气息,使得所见之人,无比心神巨震,神色更是露出骇然之色。 第182章:逼破苍穹 单中天在半空中气势滔天,他身边有数位身着华贵瑶巫族服饰的族人,也是实力堪比高阶魂生存在的高阶巫师,这些人仅差一线,就是大巫师的存在,也是脚踏巨大蛊物,气势汹汹而来,显出嚣张的气焰。 此刻这些人众星捧月的簇拥着单中天,在半空呼啸而来,单中天神色狂傲至极,淡淡的看了一眼大地,他打眼就看到了大小墨,大小墨这里的奇异,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 至于身着奇装异服的姚金莲,他不用看,眼睛的余光就能察觉到,甚至是其他的存在,在他眼里直接忽视,那些人对他而言,简直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压根不需要去关注。 “咦,这两条飞蛇已具有黑龙雏形,只要我稍加调教,用不了多久,就将成为与本公子脚下,这只蜂皇一般无上的存在,这种生物唯有大唐才会存在,没想到在这巫族之地也能看到,很是不错。”单中天俯视众生,倨傲的声音回荡山林: “在来此之前,本公子在南海之上,曾经有幸偶遇一只真正的黑龙,那黑龙已具有智慧名唤墨神,怕是眼前这两条飞蛇的始祖了。” 就在他开口之时,悬空而立在凌欢身边的大小墨,倏地抬头,眼中露出残忍杀意,冷冽刺骨的紧盯着那只巨蜂,暴露出一股如临大敌的肃杀之气。 除了它们之外,至于其他蛊物凶兽,此刻在半空那只巨蜂恐怖的威压下,瑟瑟发抖中现出畏惧,如同臣服。 “蜂皇,竟是蜂皇”尹三德更是面色立即苍白,他看着半空中来临的瑶巫族之人,看着那只恐怖的巨蜂,看着巨蜂之上的单中天,呼吸显出急促:“大巫师,此人竟是大巫师” 随即他下意识看向静立一旁的凌欢,见凌欢眼神露出思索之色,却依旧是大大咧咧浑不在意的样子,不知怎地,心底竟忽然平静如水。 听了单中天之言,此刻半空中其他瑶巫族的族人,也都发出轻松的笑声,纷纷出言附和。 “单大巫师来自大唐帝国,又云游四方见多识广,能见到传说中的黑龙不足为奇,眼前这两条飞蛇虽不成气候,但在单大巫师您的调教之下,定能让我们一睹真正黑龙风采。” “这两条飞蛇确实非凡,普天之下也唯有单大巫师才有资格拥有,更只有单大巫师才能让它们成为真正黑龙。” “如此罕见的异变飞蛇,都能让单大巫师遇到,也是这两条飞蛇的运气。” 众人笑声中神色都带着谦恭,对单中天那里赞叹之词潮水涌出。单中天听着这些话语,神色中露出极为受用的得意与意动,对大小墨这里他确实意动。 “单中天你少磨蹭,姑奶奶我被人欺负,你赶快给我将那人灭杀,夺得那奇异紫光,那紫光我要定了。”姚金莲间单中天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压根没着急替自己找回场子,很是不爽,不耐烦的娇嗔道。 与此同时,她伸手指向凌欢,目光中却露出怨毒之意,嘴角更有充满了嘲讽的冷笑:“那大巫族的黑袍人,识相的你赶快将紫光交出,说不定我会饶你不死,否则定让你成为蜂皇腹中之物。” “既然你是大巫族人,那本公子也不强人所难,只要你解除与这两条飞蛇的烙印,并献出紫光给瑶巫族玉女姚金莲,我必让你全身而退,否则”单中天鼻孔朝天,压根就没看向凌欢,而是极为傲然的说道。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终于还是无意中顺着姚金莲手指方向,眼神淡淡地扫去,看到凌欢身影极为熟悉,楞了一下并没细思,而是打眼看清了凌欢那身黑袍,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可当他看到凌欢连头脸都被笼罩在袍子内,仅露出一双精光闪烁的深邃双目时,不禁倒抽了口冷气。他原本就与玄教有过深入接触,对玄教的着装与身份识别了如指掌。 此刻凌欢身上的这身由崔老怪赠送的黑袍,那是只有玄教长老以上级别的大人物才能使用,而且这种款式与打扮,那是如假包换的玄教大人物,这样的人物修为起码是魂尊以上,是强大到能随手碾碎他单中天的恐怖存在啊。 凌欢那隐藏在面罩下的脸上,显出一丝古怪的笑意,一步跨出时微微抬头,玩味的望着空中那高高在上的单中天,藏在袖中的大手,悄无声息地向那空中的蜂皇招了招手,一股只有蛊物才能感觉到的奇异气息,刹那降临到那蜂皇的身上。 “否则本公子不介意咳咳”单中天还没吃准凌欢是什么来路,脚下蜂皇就忽然躁动不安的晃动身躯,双眼猛地闪动,出现罕见的思索光芒,仅是一瞬间身子直接飞出,落在凌欢身前时低垂头颅,现出驯服的姿态。 在这蜂皇那简单的智慧中,它感觉到凌欢刚才那一息,有一种可令它产生巨变的气息,这气息对它这里无法抗拒,甚至它在灵魂深处还有一种震撼,令它瑟瑟发抖,这在前主人单中天的身上,是绝对没有的。 单中天身体踉跄,修为转动时才稳住身形,蜂皇的反应让他立即发出牙痛的抽气声,甚至连呼吸都仿佛停顿,脸色也急剧变化,脑海更是强烈轰鸣,显出难以置信到极限的神情。 此人定是玄教大人物,竟以强横的修为震慑了我的蜂皇,不行老子得赶快离开这里,否则别说对方的蛊物,即便是自己的蜂皇,甚至是自己的小命,都存在危险。单中天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遁走,而且是越快越好的遁走。 可与此同时,与单中天同行而来的,那些瑶巫族的大人物,在这一刻傲然发话:“那个黑袍人,不管你在大巫族是什么地位,可在我瑶巫族单大巫师的面前,都要乖乖现出臣服,若惹得单大巫师不喜,我等必将你碾碎。” “即便是那大巫部大巫师亲临,也得向单大巫师双手献上飞蛇,黑袍人你竟敢犹豫不决。” 草泥马,你们这群蠢货,非要害死老子才肯罢休,你们不说话难道会死么。单中天不禁打了个寒颤,朝那蜂皇发出离去意念,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身时强笑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很重要的事情,得赶快回去办,各位我先行一步了。” 第183章:一嘴毛 可单中天却是无法离去,那些跟随他而来的大人物,立即催动奇兽随后围上,无数体型庞大的蛊物,直接将他的退路堵死,甚至还有人不明所以的纳罕道: “单大巫师您为何要走,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得到这两条飞蛇来的重要,等我们收拾了眼前这黑袍人,带走飞蛇后再走不迟。” “是啊单大巫师,这两条飞蛇极为不凡,只要您稍加调教,就可成为真正的黑龙,甚至与您所见的那只墨神一样惊天,不可就此放弃啊。” 不放弃飞蛇,难道要老子放弃自己的生命。单中天心中惊悸,心念动时驱动蜂皇升空,欲冲开众人的簇拥,可神色间却呈现急切之意,嘴上更是接连道: “本公子想起的此事极为重要,那是一种饲养蛊物秘法的大事,眼前这两条飞蛇虽是奇异,却不及此法万一重要,我必须现在就走” “单中天你也不想想,若非我姚金莲帮你骗过墨神,逃离了大唐,更是献出我瑶巫族秘法,这才有你如今修为,你会有今天,你若敢离去,我定跟你没完。”姚金莲眼看单中天竟不管不顾的就要独自离去,虽然奇怪,却在暴怒下戳指怒斥。 就这模样,还是瑶巫族的玉女凌欢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一幕,眼神流露古怪之色,更有思索的精芒闪现,尽管他不知单中天是为何,会对自己这里生出忌惮,但他却能肯定,对方绝没看出他的身份。咦,帮单中天骗过墨神逃离大唐 就连一直提心吊胆的尹三德这里,乌达部的乌尘等人,也是被这离奇一幕看的愣住,脸上显露疑惑之色,暗中纳闷这所谓的单大巫师为何虎头蛇尾,可不知为何他竟下意识的看向凌欢,潜意识告诉他,其中原因肯定出自凌欢的身上。 到了此时,不仅是他们如此,就连瑶巫族的那些所谓大人物们,也都看出了单中天不对劲。 “姚金莲你简直太放肆了,若非有我帮助,你姚金莲也不可能从墨神那里得到助力,更不会有如今这般修为。你再敢啰嗦,本公子进入圣树后,就立即回归大唐,瑶巫族的烂事,本公子一概不问了。”单中天极为羞怒,挥袖间正要驱动蜂皇立即离去时,凌欢却忽然大手一挥,淡淡开口。 “单中天你见到本尊竟敢不拜,莫非我圣教外宗扬城府分舵的人,没告诉你圣教的规矩,此刻,你有问过本尊,是否要放你离开么” 凌欢发觉单中天关注自己的服饰,比关注自己还要多无数倍,已是隐约明白,对方只怕误将自己当成玄教中人,而且还是当成了崔老怪那种级别的人物,心中不禁一动,拿出了一块古玉印章,这印章正是兰亭石碑其中一角,更是玄教的教主令。 圣教的本尊者此人竟有玄教的教主令,他他莫非是玄教那深不可测的教主,故意隐藏身份自称尊者单中天在凌欢的话语中,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勉强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猛地转身看向凌欢。 当初邗县单家,曾与玄教外围势力有过深入接触,虽然只是玄教外围势力,可单中天却对玄教有着较为深刻的认识,对古玉印章教主令更是明了,此刻见到,差点没惊得魂飞魄散。 可他的心底,却充满了憋屈与愤怒的嘶吼,更有滔天的后悔之意。怎么会这样,这里是巫族领地,并非是大唐帝国,更不是玄教圣岛,怎么会出现玄教的大人物,这让老子在这方天地中,如何还能有好日子过。 单中天心中悲愤,可转身时却使劲眨了眨眼睛,仿佛才刚刚看到凌欢一般,神色中立刻展现谦卑,却是没有开口,而是在飞速思考,究竟怎么与凌欢解释。 可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开口,姚金莲那个年轻的弟子,看到单大巫师终于正面对着凌欢,心底松了口气儿的同时,盯着凌欢态度极为凶横地道:“你到此时还敢犹豫,耽误了单大巫师宝贵的时间,简直是该死,单大巫师定会将你挫骨扬灰。” 此人的态度,远比曾经还要嚣张,在他的眼中,单中天是至高无上的存在,随便一个眼神,就能碾压四大部落所有族人,自己这方有单中天支持,那还不是为所欲为了。 这,这货眼睛有毛病了么,没看出老子都显出恭敬了。单中天闻言脸色大变,内心更是咯噔一下。那青年的话落入他的耳中,使得他汗毛孔根根竖立,双眼惊恐的睁大,身子仿佛筛糠一般颤抖,想起以往玄教的种种可怕手段,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单中天你的确够威风,怎么你也认为我这两条飞蛇是保不住了,或是你有让本尊跪地乞怜的资格。”凌欢收了古玉印章,却是发出古怪的笑声,看向已是降了下来的单中天,话语却是森森。 单中天的身体更如筛子般,不但颤抖的更烈,甚至汗湿通透,骇然之间正欲开口解释。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单大巫师出言不逊,莫非要单大巫师打到你下跪不成。”姚金莲那小弟子青年怒吼一声,神情不仅嚣张还很激愤。 他的最强蛊物被大墨杀死,让他对凌欢这里恨之入骨,此刻有了报复的机会,哪里又能放过凌欢,在他的心里,最好单中天能狠狠压榨凌欢,甚至让他获得十倍赔偿才更合理。 “你给老子闭嘴”单中天的双眼都急红了,尤其是当他看到凌欢眼中的不善后,更是发自内心的颤栗,哪里还能让那二五青年继续下去,他在强烈惊恐之下猛地雷霆暴喝: “再敢啰嗦,老子立即将你喂蜂皇去。”他惊怒之下的声音,带着强大的修为之力,滚滚传出时让在场所有色变,尤其是那个青年,更是面色变化中骇然后退,嘴角溢出血迹时看向单中天的眼中,暴露惶恐与困惑之意。 “单大巫师,您这是为何,此人极为嚣张,之前还”那青年愣愣看着单中天,眼中充满困惑与惊恐,试图分辩什么。 可他压根不明白,单中天真正惊惧的是什么,话到一半就被单中天冷酷至极的话语打断。单中天心中怒火滔天,这怒火从双眼内显露出来,一副要生吞了青年的模样,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蜂皇杀了他” 他的指令并非是意念,而是蕴含强大的修为之力吼出的,这话语不仅让那青年失色,更令所有人惊惧。 “呜”那蜂皇狰狞吼叫,直接向着那青年冲出,模样极其凶残。 第184章:至尊还是蝼蚁 面对忽然翻脸的单中天,与凶残扑来的蜂皇,那青年亡魂大冒,想也不想,立即脸色惨白的冲向姚金莲,凄厉呼救:“莲姐救我师尊救我” 极致的骇然下,他唯有想到最值得信赖的师尊姚金莲,只是在慌乱之中,甚至连两人之间最暧昧的关系,私下里的昵称都脱口而出,可见其已惊惶到了极点。 姚金莲对蜂皇这里也有隐秘的手段,毕竟这只蜂皇本就是她之所有。她脸色极为难看,面色变化中无声制止了蜂皇的杀意,只是看向凌欢那里的眼神,却充满了复杂。 此刻连她都意识到,一身黑袍的凌欢有些不同,这种不同并非是修为,而是身份,由于单中天的疯狂反应,导致她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是她曾见过不可一世的大太监刘二,此时的凌欢衣着举止,不正如那刘二一般。 如此诡异的一幕,立刻让四周的瑶巫族人震惊,面色变化时纷纷退后,可看向单中天的表情,却立刻变得警惕起来:“单大巫师,您这是为何” 面对众人的质问,单中天压根没有理睬,而是跃身而下,噗通一声跪在凌欢的面前,用前所未有的卑微姿态,无比恭敬地道:“扬城分舵执事单中天恭迎来迟,请尊者责罚,竟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惊扰您的大驾,单中天有罪,请尊者责罚吧。” 单中天的话语还在回荡,立刻就引起一阵阵的惊呼,从四周接踵传出,无论是站在凌欢身边的尹三德,还是一直隐藏后方的尹布力,甚至是瑶巫族众人,全都面色彻底大变,纷纷神色骇然,充满了难以形容的震惊。 尊者单大巫师竟如此谦卑的敬呼这人是尊者众人一个个呼吸急促,看向单中天与凌欢时,犹如见鬼般惊秫。 “单大巫师竟是此人的僚属” “单大巫师已是修为滔天,那这人的修为又该多高” “难怪这两条飞蛇已有黑龙的雏形,单大巫师都已是大巫师,能培养出蜂皇的存在,那么此人又是怎样的存在,传说中的巫神么” 尹三德不仅是瞪目结舌那么简单,简直有流泪的趋势,他怎么也没料到,凌欢的恐怖,已超越大巫师,令单中天这个敌对大巫师都俯首称臣,那又该是怎样的存在。 凌欢眼中闪过一丝神光,却是极为平静的拍了拍尹三德的肩膀,朝单中天淡淡说道:“你将如何遇到墨神,以及如何来到这里的经过,跟这位小兄弟说说,另外,你的这只蜂皇不错,就送给这位尹三德了,若有需要,我会找到你。” 话语还在回荡时,他便大袖一甩,转身离去,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大小墨也随后离去,临走时还狠狠瞪了眼蜂皇,似乎对方未能现出敬畏,心底十分不爽。 凌欢不顾可怜巴巴看着他,呈现忏悔与哀求的单中天,迈步中飒然而去,留下一地溜圆的眼球。尹三德更是在呼吸急促中浊泪滚滚,这是受宠若惊的泪,更是扬眉吐气惊喜的泪。 单中天恭恭敬敬的向凌欢一拜,脸上竟也露出受宠若惊之色,虽对蜂皇这里有不舍之意,却还是带着恭敬遥遥抱拳道:“敬请尊者放心,我定幸不辱命,完成尊者您的重托。” 单中天内心总算是松了口气,身体不再颤抖,他之前险些被吓死,此刻眼看凌欢走远,这才站起了身,倨傲与冷酷又再次回到脸上,不过对尹三德这里却还是显出谦和,并如实将自己的经历说出,更忍痛将蜂皇送出。 等到尹三德离去后,这才高昂其尊贵的头颅,转身看向那些目瞪口呆,神色有些迟疑的瑶巫族人: “也许你们不知,刚才那位尊者,是我们大唐帝国最神秘莫测,势力也是最庞大的圣教尊者,算是我的尊长,修为已入化境,没想到我流落至此,如今也能在此偶遇。” 单中天眼珠一转,稍稍解释了一下后,便也背手离去,所去方向正是瑶巫族那里。路上他尽管有些心痛蜂皇的失去,心中劫后余生之感,却很是强烈。 可他随后与姚金莲再次单独交流时,又对凌欢那里升起了疑惑,玄教对外拓展,一般都是外宗所为,势力从未出现在这里,凌欢的出现十分诡异,想到了凌欢临走前的话语,两人的心中渐渐出现困惑,甚至还有浓浓的怀疑。 往大巫族方向那连绵不绝的山林之中,坐在蜂皇之上的尹三德随后追上凌欢,并收起蜂皇小心跟随,更是将单中天的经历说出。 果然与凌欢的猜测一样,那姚金莲与单中天逃离野人岭后,在大海之上遇到了墨神,由于姚金莲身上有巫族气息,并祭出家传秘法,才获得了墨神的帮助,不但回到巫族,而且还得到蛊物作为魂器,修为更是暴增。 此刻小心翼翼跟随在凌欢后面的尹三德,看向凌欢背影的目光里,不但有发自内心的尊敬,甚至还有一脸狂热。他可不管什么墨神,或是大唐帝国,他所在意的就是眼前这位,犹如神帝一般存在的男子。 眼见大巫族领地已是遥遥可视,一路小心不敢说话的尹三德迟疑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小心开口:“凌前辈您将那人的蜂皇给我,这份大礼是否太重了,对那位瑶巫族单大巫师,好像显得不公啊。” 凌欢嘿嘿一笑,暗中发出气息,直接将那蜂皇体内一切烙印全都祛除,并帮助尹三德悄悄完成烙印,脚步却没停淡淡地道:“有什么不公,一只普通的大黄蜂而已,此刻我不便暴露身份,等到巫法大战时,他们若也进入圣树之内,我必杀之。” 他此刻的确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以单中天的秉性,必将倾尽全瑶巫族之力,也要找他的麻烦,他虽不惧,却不想给大巫族,尤其是尹三德这里造成影响。可一旦到了圣树之内,即使暴露出来,也可以凭借实力,甚至是对圣树的掌控,彻底灭杀单中天两人,以绝后患。 普通的大黄蜂,灭杀大巫师尹三德只觉心神刹那轰鸣,如同雷霆轰轰而过,听得倒吸口气,看向凌欢的目光,瞬间更为狂热起来。 在他看来蜂皇几乎是蛊物中的至高存在,更何况还要灭杀部族中,最至高存在的大巫师,那可是实力深不可测的大巫师,并非是小人物啊,可到了凌欢的嘴里仿佛蝼蚁,这一刻凌欢的身上,顿时被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华彩。 第185章:圣树开启 时间一晃,转眼间已到了圣树开启,巫法大战的日子。 圣树开启,是四大部族最为隆重的大事,更是四大部族获得蛊物,重新增长实力的大好机会。 那位大巫族的大巫师并没失信,在巫法大战之前,大巫族本部竞争进入圣树名单中,的确有凌欢的名字,而且还是不经过筛选,直接晋级到巫法大战最后名单的人。 在大巫部族自己的竞争中,除了大巫师与几大族老外,只有水寒啸以及尹三德入选。水寒啸能如此快就恢复过来,并最终争取到进入巫法大战的名单,让很多人感到震惊。 可更让人震惊的是尹三德,尹三德这里凭借凌欢的帮助,更有强大的蜂皇存在,甚至还有凌欢又再次送他数枚药丸,竟击败其他的竞争对手,意外进入最终名单之中。 至于说凌欢这里没有参加大巫的竞争,就直接进入最后名单中,在整个大巫部族内部,没人提出异议,毕竟那次与水寒啸的战斗,让整个大巫部族都为之震动。 况且,尹三德原本是个小人物,却在人家凌欢的帮助下,奇迹进入最后名单,足以显示出,凌欢的深不可测,谁会有胆子找麻烦提出异议。只是大家都没意识到,那个白须族老无尘,却一直都没出现。 巫法大战有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圣树开启时,大家进入圣树光幕内,竞争进入圣树内部的最后十人名单,这一阶段不论生死,剩下十个人之后,圣树自动将这些人送进树世界。 树世界内极为奇异,仿佛自成一方世界,那里有无数生物存在,只要能获得并带出外界,就是实力强悍的蛊物了。不过一旦有人在树世界内,被那些实力恐怖的生物攻击到,就如同出局,瞬间就会被圣树直接排斥,回到现实之中,甚至还有人因而陨落,不过大家都有默契,各部族在圣树内各凭手段,绝不相互厮杀。 当初那个尹淑珍,也是在树世界中,出现了此种情况,可她却没回到巫族领地,而是不知被传送到哪里去了,但这里的人都坚信,她会回来的,因她是这方世界历史最强者。 正是有了这种原因的存在,所有外来者进入这里,都愿意为各部族出力,所想就是能进入圣树内,寻找回去的道路。 可这圣树每年只开启一次,而且又限制进入的人数,从而导致了各部族之间,越来越激烈的明争暗斗,甚至更存在隐藏的血腥杀戮,若非其它部族忌惮那尹淑珍,只怕此刻的大巫族,早就被其它部族兼并,甚至是灭族了。 在尹三德与尹布力曾经发生蛊战的广场上,大巫师神色凝重,做最后的战前鼓动:“我大巫部原本强大,可如今已连续数年未有突破,在巫法大战上都是空手而归,这一次,我希望大家同心协力,能够再创大巫族曾经之辉煌。” 大巫师所面对的人,只有大巫族最终进入圣树的各人,其他人是没资格参加这次战前动员的,而凌欢作为唯一没参加选拔,进入这次动员会的人。他们人不多,总共只有十人,其实人多了也是没用,一旦进入真正的巫法大战,反倒成了累赘。 大巫族这些所谓的精英,神情肃穆中,又带着无法遏止的紧张,更有期待。其中尤以尹三德的反应最为激烈,这是他人生最重大的转变,也是最辉煌的一天。 大巫师间大家没有异议,深深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凌欢,又再次说道:“尽管巫法大战是不允许相互残杀,但为了安全起见,我部族之人,应该同心协力结成一个方阵,以防止被他族之人合力袭击。 “还有一点大家都要记住,此次巫法大战不同以往,我们有了凌道友的加入。若条件允许,大家都要以凌道友为中心,在保证他顺利进入之后,再尽力争取。好了,若大家没有其它见解,那么现在就开始登山吧。” 在他身边的众族老们,神色凝重的朝凌欢抱拳一拜。尹三德更是神色激动中,带着恭敬,朝凌欢深深一拜。唯有水寒啸那里,虽然也随之抱拳,眼神里却蕴藏一丝异样。 凌欢无声点头,心底则有些异样,尽管他明白大巫师如此做,只是为能笼络自己,可他还是暗中决定,在离开之前将大小墨,与剩余的药丸留给大巫族,只要能回到大唐,就会有墨神这个分身存在,那么大小墨就显得多余,他不想将这里的生物带出去,以免影响大唐。 就在此时,圣树那个方向,忽然一阵轻微的震动,随之有冲天光芒扩散而出,形成一片片的光芒波纹,刹那间隆隆萦绕,其内恐怖的威压,甚至连凌欢他们这里都能感受得到。 “走”大巫师盯着圣树方向,深吸了口气,神色露出执着,大袖一甩中身子带头跃起,化作长虹直奔圣树而去。 其他人也相继跃上自己的蛊物,意念动时直接飞走,就连尹三德也是跃上蜂皇背上,催动下紧跟而起。那水寒啸新的蛊物竟是一节翠绿的竹子,这是这竹子如同长蛇,竟能变幻大小,在空中高速飞行而去。 只是众人在空中时,都将眼睛盯向凌欢,想看看凌欢是否是乘坐大小墨,而大小墨又变成什么模样。 凌欢湿湿一笑,大手一挥,一道墨色光芒出现,这道光芒一经出现,便化作一个巨大飞字,仿佛带翅的巨兽,在凌欢脚下一闪间,托起凌欢的身子,呼啸而去。 此刻凌欢的书法修为,不但能泼墨化形,而且还能随意变幻,倘若这是在大唐那里,定会让世人为之震惊,可这里的人虽然不知这代表着什么,却是一样瞪目结舌,他们以为凌欢这是某种神秘的蛊物。 只有大巫师眼中露出极致的骇然,他明白这是大唐魂道修士的书法之道,而能达到泼墨化形程度的修士,起码都是超越魂尊以上实力的存在。他在震惊之余,却又露出滔天的兴奋,自己这方有了凌欢这个真正大人物加入,此次大巫族必定斩获颇丰,他仿佛看到了大巫族腾飞的未来。 在接近圣树的空中,可以看到其它三个部族,也同样有差不多十人左右破空而来,其他的人凌欢并不在意,只是与姚金莲以及单中天他们一道,有个驼背老翁却让他心中一凝。 第186章:妖 这驼背老翁模样极其平凡,身材也很矮小,整个人看起来一点气势都没有,可脚下毫无蛊物存在,却能踏空而行,甚至连脚步都不动,偏偏速度极快,似乎极为信步闲庭。 此种状况,跟魂道修士的踏空滑行极为相似,虽然不及魂皇的御空飞行,可也不是普通修士所能做到,尤其是在这方世界,能有如此表现,其修为之强令凌欢色变。 此人的气息并非是巫师之力,而是真正的魂道之力。凌欢双眼一缩时,神色露出一丝凝重。他在这人的身上,感觉到了汪六斤身上的气息,这足以证明,对方魂海内即便没有真正的魂器存在,起码也有类似汪六斤那黑手套活蛊的魂器存在。 凌欢看到了踏在又一只蜂皇身上的单中天,正一脸傲然的与那驼背老翁并肩飞行,在他们的身后,是脚踏一个古怪生物的姚金莲,以及同样神情带着高高在上瑶巫族高手。 看到了姚金莲脚下的那个古怪生物,凌欢的双眼又是一凝,这脚下的生物,虽然不是十分巨大,凌欢却能一眼认出,这生物就是当初在墨神老巢内,所见的那种像是蜂巢一般存在,也是水寒啸曾经拿出过一次的蜂王。 他的心中顿时就是一动,不易觉察的扫了眼水寒啸,却没看出对方有任何异常反应,似乎没觉察到姚金莲的蜂王,更没觉察到他在观察。 其它两个部族来的人也都在十人左右,整体实力却比大巫族略强一些,最低都是堪比高阶魂生巅峰存在的巫师,而且人人都带着振奋与凶煞之意。 “凌欢,那黑袍人竟是凌欢。”单中天与姚金莲也与凌欢一样,在观察着其它的部族,尤其是大巫族这里,当看到一身黑袍,却已将头脸露出的凌欢时,震惊之余,暴露出残忍到极限的怨毒与杀意。 “此番巫法大战,可能会出现变数,那瑶巫族竟出现两位大巫师,其他数位巫师,也无限接近大巫师的实力,大家定要小心戒备,尤其是尹三德,你定要紧跟凌道友确保安全。”大巫族的大巫师在临近中,也察觉到瑶巫族的强大实力,脸色变化时开口提醒。 在尹三德忙不迭点头应承中,凌欢微微皱了下眉头,心底暗叹一声,此次巫法大战只怕不是存在变数,而是会出现前所未有的突变,尹三德紧跟自己,反倒更加危险。 可凌欢却没说明,此时即使说出也是迟了,在尹三德惊愕的神情中,凌欢刺破尹三德的肌肤取些精血,于悄无声息下,让大小墨与尹三德完成认主烙印,尽管大小墨极为抗拒,但凌欢却狠心完成。 随后他又悄悄将剩余的异变药丸,全都送给尹三德,并传音入密告知一切。尹三德虽然狂喜,面色却是惨白,他觉得凌欢此举,似乎有离去安排后事的感觉,这使得他有种仿佛天塌地陷般的压抑感。 凌欢不仅是为了保护尹三德,也确实是在安排他离去后,大巫族这里的后事。他不知道进入光幕后,会有怎样的变化,却能肯定,自己不会再回到大巫族了。 “我本不是这方世界之人,到了圣树内就会离去,不过尹三德你放心,这里的一切,我会了断,不会给你与大巫族留下后患。”凌欢眼中露出一抹狠辣之意,最后一次传音给尹三德后,修为爆发时,直接冲进光幕之中。 随着众人相续进入,光幕收缩,在其内出现一方巨大的广场,这广场被光幕萦绕,已完全看不出外界的一切。 正如大巫族的大巫师所言,此次巫法大战有些反常,四大部族之人相继出现在广场上时,都主动分成四个区域,相互之间有了强烈的提防,尤其是对瑶巫族那里,更是充满了戒备之意,毕竟对方竟有两位大巫师,更有近十位无限接近大巫师的高阶巫师,实力强大到可碾压任何一个部族的存在。 众人分别站立在广场四角的方向,几个部落的大巫师之间,显然不会有太多的交流,只是相互冷视一番后,连一些明面上的客套都没有,就立刻决定了出战。 “此战可能出现血腥杀戮的场面,诸位如若感觉实力不济,出现危险之时,只要冲向光幕边缘,就会被送到外面,那样就将安全,切记不可妄自逞能”大巫族的大巫师扫了眼众人,沉声开口。 四大部族近五十余人,没有任何言语与客套,在这方小小的广场上,两两混战,瞬间就起了轰鸣,相互直接展开了大战。 找上大巫部族的是祖巫部族,原本苗巫部族也想找上大巫族,毕竟在四大部族中,大巫族看起来最孱弱可欺,可瑶巫族却找上了苗巫部族,他们只能奋起对抗。 每个部落内的众人,在此刻如同一个团体,相互之间是亲密伙伴互相支持,可苗巫部族相对于瑶巫族来说,却是实力相差太大,一番战斗之下,仅能将瑶巫族其中数人击败,就被全体出局。 就连其部族的大巫师,都在单中天与那驼背老翁的联手下,被迫逃离,甚至连他们所有的蛊物,全都被单中天等人一个不剩的击杀。此战过后,苗巫部族的整体实力一落千丈,部族衰落已成定局。 瑶巫族最终留在场地上的族人,依旧有七人之多,却将苗巫部族全体驱逐出局,甚至苗巫部族有数人还被残忍击杀,这份恐怖的战力,可算是具有压倒性的优势,更是充满一股肃杀之意。 他们这里迅速结束战斗,那边祖巫部族与大巫族的战斗也接近尾声,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四大部族中,最孱弱的大巫部族,竟意外击败祖巫部族,成为了这一战的最后胜利者。 不过大巫部族也付出了巨大代价,除了大巫师,凌欢、尹三德,与水寒啸之外,其它所有部族成员全被驱逐出局,这一战让众人领略了,尹三德手中三大巫蛊的厉害,尤其是大小墨这里,对其它的蛊物,具有绝对压倒性的优势。 若非大小墨这里的奇异,以尹三德的修为,是不足以支撑到最后的。如今的大小墨,一旦化形,已完全有了黑龙的模样,实力更是超越蛊皇,与传说中的妖神似。 第187章:袖里乾坤 大小墨形成妖化,对这里的所有人都形成震慑,一直表现平淡的水寒啸,都在脸色变化中有了一丝异样,双眼寒芒一闪时,眼里蕴藏一抹贪婪,甚至还有不易觉察的阴毒。 面对场上仅剩下的,大巫部族的四人,瑶巫族众人缓缓逼近,对凌欢等人形成一个弧形包围圈,却并未率先出手,而是都森森盯着凌欢他们,无声中气势逐渐攀升。 忽然的,作为大巫部族中一员的水寒啸,那根奇异蛊物竹子猛地冲出,将对此毫无防备的大巫族大巫师直接控制,竹子化作藤蔓,将大巫师结结实实绑在原地,不要说战斗,即便是逃命都很困难。 这一幕的出现,让尹三德与大巫师全都瞪大了眼,神色甚是难看,甚至有茫然与愤怒。历代巫法大战,从未出现过如此之事,此情此景,大家哪还不知,水寒啸这里分明是背叛。 而瑶巫族众人,却表现淡定,丝毫不显出惊讶,显然对方似有预料,又或是早有准备。 “大巫师你不必担心,我水寒啸并没背叛大巫族,只不过是与瑶巫族达成协议,要在此次巫法大战中,击杀凌欢,此战过后,我大巫族依旧能得到一半的蛊物。”水寒啸面色阴沉,带着大巫师迅速冲到瑶巫族战队之中,朝大巫师歉意道。 大巫师脸色铁青,冷冷盯着水寒啸,寒声说道:“水寒啸你为了私人恩怨,竟不顾部族利益,况且凌欢道友还曾手下留情,放了你一条生路,你恩将仇报,以为就能伤害到凌道友,简直是痴人做梦。” 他坚信凌欢与圣树存在某种神秘联系,因他清晰记得,凌欢双目中曾经露出的圣树影子,更是有圣树的气息,甚至还是被圣树送进这方世界的,他不认为在圣树内,有谁有能力击杀凌欢。 到了此时,那位驼背老翁方才清咳一声,背手走出朝大巫师淡淡道:“尹大巫师你不必恼怒,水寒啸乃是明智之举,击杀了凌欢这个外来者,圣树内一切才是我们整个巫族所有。不过尹大巫师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击杀你” 他的话语还在回荡中,眼中却是寒芒一闪,大手一挥间一道黑芒刹那冲出,直接击中尹大巫师的前胸,一阵涟漪泛起,咚的一声,尹大巫师倒飞而出,翻滚中却被凌欢伸手接住。 “姚大巫师你这是何意”水寒啸神色大变,失声惊呼,连尹大巫师被凌欢救下都顾不得在意。 凌欢咳嗽了一声,心底隐隐有些内疚,意念动时圣剑秋水蓦地出现,挥手间将尹大巫师身上竹子斩成数段,在水寒啸的惨哼声中,他收回圣剑冷声道:“没想到,汪六斤你竟懂得夺舍之道,夺取了这姚大巫师的身体,修为更是有了不小的长进。” “夺舍” “哈哈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不过这也无妨,在这方世界,有我汪六斤在,凌欢你休要得到圣树一点帮助,你也必死。”那驼背老翁猖狂大笑,声音果然是汪六斤的嗓音。 汪六斤承认自己夺舍瑶巫族大巫师,而作为瑶巫族的其他族人,毫无一丝异样,甚至连作为瑶巫族的玉女姚金莲,对此都显出坦然。 “多谢凌道友出手相救,尹某没齿难忘,从此刻开始,我大巫族对凌道友无条件支持,一切敬请道友安排。”尹大巫师眼神复杂的扫了眼汪六斤等人,方才朝凌欢深深一拜。 方才若非是凌欢早在他身周布置魂力壁障,仅汪六斤那突然一击,就足以要了他的老命,对此他有较为清醒的认知。 凌欢湿湿一笑,眉中紫电隐现中大手一挥,极为霸道地说道:“无妨,等真正到了圣树之内,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在他的话语回荡间,汪六斤等人的身边忽然传出一声凄厉惨叫,瑶巫族有个实力无限接近魂师的族老,轰然倒地,立即气绝身亡,而在他的眉心出,多出一个指甲大小的圆形窟窿。 众人无不骇然,此人眉中的那个窟窿,分明是凌欢挥手间击出的术法攻击,可在座之人,无人看到凌欢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又是通过什么方式办到,可眼前众人的人数,刚好成为十人,达到圣树进入圣树内的条件。 果然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光幕就是一阵晃动,光芒一闪间,众人发现已进入到一方奇异的世界内,这种感觉犹如传送,而这世界一片苍茫,仿佛是一片荒古所在,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隐隐存在,散发出恐怖的气息。 遥遥看去,可以看到有四座巨山,其内都隐约有实力可怕的生物存在,使得这里显得步步危机,仿佛只要一不小心,碰到了这些生物,就会被瞬间撕裂吞噬。 凌欢在刚一踏进这里,就瞬间感受到了,如同墨神那大妖的气息,那气息驳杂不一,似乎此刻存在的妖众多。 仅仅是大家刚一进入的瞬间,就立刻看到远处有一片黑云,似察觉到了有外人闯入,瞬间呼啸而来,黑云内竟是多到令人头皮发炸的飞蚁,这些飞蚁足有鸽蛋大小,数量超越万千,卷在一起铺天盖地,速度之快刹那临近,每一只飞蚁双眼都是红色的,透着一股疯狂。 甚至这无数只飞蚁,每一只散发出的修为波动,都超越五级蛊物,堪比普通的巫师实力,尤其是其中两只体型是其它数倍之巨的蚁皇,更是堪比大巫师。 众人面色大变,巫族之人对圣树内并不陌生,可从未出现过如此诡异的状况,以往出现的生物,最多是十个八个,更没有这群飞蚁出现,可此时却出现数量如此多,实力如此恐怖的飞蚁,这还如何猎取,怕是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 “袖里乾坤”水寒啸尽管与那竹子不存在烙印,但竹子被毁,还是受了内伤,抹去嘴角血迹,阴冷的看了眼凌欢,大手一挥,那只乾坤袋陡地飞出,瞬间冲向蚁群中那两只蚁皇,带着一股奇异的波动。 两只蚁皇几乎没有一点抗争,就一头撞进乾坤袋内,而那些蚁群失去蚁皇,不知何故,也情不自禁地往乾坤袋内钻,只是瞬息之间,原本让众人毛骨悚然的蚁群,就一只不剩,全都被收进了乾坤袋中。 当水寒啸收起乾坤袋时,尹大巫师神色变化,眼中流露骇然之色,尹三德更是惊骇,甚至连作为此时水寒啸盟友的瑶巫族等人,也现出难以置信与凝重。 第188章:十步杀一人 凌欢神色平静,可心神却有震动,他并非为水寒啸的表现,以及蚁群的反应震惊,而是为这里的气息感到震惊,因到了这里,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有种通透感,就仿佛当初在书法圣殿内,对圣殿的感应一般。 莫非这里所谓的圣树,真的是圣物所化凌欢隐约有种猜想,他清楚知道,刚才即使水寒啸不出手,自己也能在弹指之间收服那些蚁群,就仿佛操控书法圣殿内雷云劫那样。 “我水寒啸沉浸巫术多年,岂是你这乳臭未乾的小子能比拟的,凌欢你凭借狗屎运得到异变黑龙,就想为所欲为,差的还远,今天我就让你见识我真正的实力。”水寒啸低吼声中面目狰狞,脸色却是刹那惨白,手中显出繁杂手势,霍然将那乾坤袋扔向凌欢的头顶。 将无数只飞蚁甚至连蚁皇收入乾坤袋,水寒啸似乎显得十分轻松,可偏偏抛出乾坤袋时,他却显得极为吃力,似乎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 可众人都明白,水寒啸并非是抛出乾坤袋显得吃力,而是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势掐诀,大家极为困惑,甚至是震惊,水寒啸如此表现,莫非在短短时间内,就已炼化了那多到令人头皮发炸的飞蚁。 在水寒啸的低吼中,那乾坤袋瞬息降临到炼化的头顶,乾坤袋口大大张开,其内有一物飞出,飞出刹那化作一个人体,仔细看时竟是大巫族那个久未现身的无尘族老,此刻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无法置信与茫然,却是轰的一下,身体立刻崩溃碎裂。 声声嘶吼从无尘的碎裂体内传出时,两只巨大的蚁头露出,可无尘那崩溃的身体却并没消散,而是迅速蠕动,犹如万千飞蚁,直接投入那两只巨大蚁口中,刹那间,就形成了两只蚁头的身体,每只都有一丈开外,当无尘彻底消散后,两只丈余之巨的蚁皇霍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此刻它们已异变的完全妖化。 水寒啸双眼赤红,神色狰狞中充满疯狂,遥指凌欢凄声嘶吼:“给我杀了他。” 随着他的吼叫声回荡,那两只飞蚁仰天大吼中,也随之嘶吼,怒睁两只血色双眼,直奔凌欢凶残冲去。 这两只妖化的蚁皇已不能叫做蚁皇,身上所散发的气息,甚至超越曾经的大小墨,连修为恐怖的大巫师都为之颤栗。 凌欢神色如常,嘴角却泛起一丝讥诮,抬起手指朝着两只蚁皇轻轻一指四周众人都在心神震动中,齐齐凝望,眼前的世界,似只剩下那狰狞蜂皇,以及凌欢那淡淡一指。 轰鸣滔天,凄厉的惨叫蓦然传出,那两只蚁皇忽然的发出挣扎嘶吼,身体剧烈颤抖,似乎受到了难以承受的巨压,可仅仅是数息之间,两只蚁皇就调转头颅,一头撞进空中的乾坤袋中,乾坤袋颤动中直接落入凌欢的手中。 水寒啸打出手诀欲夺回乾坤袋,可乾坤袋内的烙印已不存在,对他的手诀没有一丝反应,他顿时魂飞魄散,脑海嗡鸣时露出难以置信,可身体却瞬间后退,带着惊骇到极端的神情凄声挣扎:“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的心底完全被恐惧占据,在这诡异的一幕出现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声音回荡中,他的身体刹那远去撞向这方世界的边缘,一阵莫名的涟漪产生,似要将他直接传送出去。 “我有说过让你离开了么。”凌欢冷冷一笑,右手抬起一指,立刻他眉心紫电隐现,双目中巨树倒影刹那显现,一股沧桑的气息滚滚出现,瞬间扩散开来,随着那轻轻一指与这方世界似有呼应。 在水寒啸半截身子也出现外界,松了口气的刹那间,那空中的涟漪忽地扭曲,使得水寒啸的身体如被挤压,凄厉而短促的嘶吼发出时,轰然崩溃爆开,只剩一个虚影如同蚁皇一般,落入乾坤袋之中。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为之骇然,尤其是汪六斤等人,更是彼此对望,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惧。 “竟能与圣树结界产生呼应,水寒啸明明已进入结界,都被击杀。” 大巫族的尹大巫师呆了一下,呼吸急促的死死盯着凌欢,眼神里除了心惊,全部被炙热占据。这一刻他有种感觉,凌欢不仅仅是圣树特使那么简单,怕是能沟通甚至是操纵圣树。 尹三德更是呼吸急促,面色都激动的红了起来,他紧拳头,双眼充满了狂热,此刻在他眼中,凌欢就是天威,是他这辈子最崇敬的存在。 可就在这一瞬间,似乎所有人都呆滞的刹那,瑶巫族众人在汪六斤的带领下,竟不约而同的瞬间同时出手,刹那属于他们的蛊物,齐齐咆哮,直奔凌欢而去,而在蛊物冲出的瞬间,他们也紧跟其后凶残冲出。 他们的眼中除了疯狂,更有滔天杀意,甚至还有浓烈到极点的贪婪之意。尽管他们不明白,凌欢为何能操控这里的结界,但身为完全敌对的存在,他们却明白一个道理,若不击杀凌欢,大家唯有困死这里,更别说得到什么宝物了。 此刻在他们出手的瞬间,凌欢猛地转身,眼中露出强烈的杀机,右手抬起在半空迅速挥动,仿佛是在挥毫泼墨:“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十个人们从未所见的紫色简体硬笔书法大字,立刻出现在半空中,带着冰裂的杀气,刹那迎上那些蛊物,与操纵蛊物的汪六斤等人,更是将一切都陷入紫色光幕之中。 轰鸣之声惊天,凌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四周的蛊物与大字冲击,紫光中鲜血四溅,使得凌欢立足之地四周,彻底陷入一片血光之中,外人无法得见其内状况,只能看到一片血光。 “卑鄙,圣树之内只为抢夺宝物,你们竟卑鄙合击凌前辈,我跟你们拼了。”尹三德睚眦裂目,怒声咆哮中,正要去出手援助时,可却被尹大巫师出手阻挡。 虽然尹大巫师也极为愤怒,可他毕竟修为高出尹三德太多,敏锐的察觉到,凌欢的气息极为强势,并非是受到创伤的样子。 况且这些紫色大字气息恐怖,连他这个堂堂大巫师都为之颤栗,魂道的泼墨化形他知道,却从未见过,更没听说过有紫色文字的说法,这些文字气息恐怖,带着毁灭之意,必定惊天。 第189章:凶残收割 血气滔天中,凌欢的身形从其内走出,身周有一层淡淡紫芒闪烁,冷眼看着汪六斤等人,耳听惨叫声持续传出。 那些看似凶悍的蛊物,只是一个照面都被紫色大字直接碾碎,紫色大字摧枯拉朽中,甚至还将那些修为略弱,来不及躲闪的瑶巫族族老也干脆碾碎。 在凌欢挥毫泼墨之时,见识过泼墨化形的汪六斤,单中天,还有姚金莲就面色大变,身子本能顿住的同时,修为全面爆发,疯狂后退,侥幸之中躲过了一劫。 “泼墨化形怎么可能,凌欢他仅仅是个魂生而已,怎会有泼墨化形之形”单中天眨眼间就逃出数丈开外,站稳脚步时面色苍白,看向凌欢的目光带着惊恐。 “紫色的泼墨化形,莫非泼墨化形也有异变,可凌欢仅是魂师而已。”汪六斤一样远远逃离,面色大变连声惊呼。 此刻的姚金莲同样不慢,逃离时面色苍白,骇然的看着凌欢:“凌欢他已强大到如此恐怖的地步,当初在野人岭上,他还是普通的小魂生,这才过去短短数月啊。” 她想到了密林中凌欢的威严,更想到了她还有一张真正的王牌没有拿出,可此刻凌欢的出手震慑她的心神,让她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威压,明白哪怕是立即逃走,都毫无希望,唯有 姚金莲在生死存亡之际,双眼暴露求生的挣扎,更有疯狂的狰狞,喷出一口鲜血,抛出一物的双手掐诀间低吼:“残血巫符” 在她的低吼中,一道刺目光芒出现空中,这光芒出现时显出符箓的样子,这符箓化作了一张模糊的面孔。 “凌欢你虽能感应圣树气息,操控结界,可在我残血巫符面前,唯有陨落,老娘就夺舍了你的身体,做一回真正的男子。”姚金莲发出森森怪笑时,身体轰然崩溃,那张符箓所化的模糊面孔,却现出她的样子,带着凶残刹那冲到凌欢的面前。 “残血巫符姚金莲你怎有我大巫族的秘法,这是尹淑珍的术法。”尹大巫师急声示警时,却不进反退,一把拉过身边的尹三德急速逃走:“凌道友快躲开,这符箓有夺舍之能。” 尹淑珍的秘法之术凌欢的面色一变,身子毫不迟疑的急速后退,并向尹大巫师相反的方向疾驰。可他的神色,却前所未有的凝重,体内全部修为,在这一刻急速运转,奔驰中双眼精芒电闪,看的不是符箓,而是圣树的最上方。 这此术法相类似的,他就经历过数次,可此次这秘法给他的感觉压力最大,在这道符箓中,他感觉到了尹教主的气息,那是超越太尊,甚至超越被圣光带走时顾君的恐怖气息,这气息充满狂暴,仿佛能吞噬一切。 就在凌欢望向圣树上方时,空中忽然出现涟漪,一个惊天的漩涡形成,在这漩涡的中心,有一道血色长鞭出现,这长鞭只有儿臂粗细,却以惊人的速度,直奔那张符箓而去。 长鞭带着恐怖的气息,呼啸着从漩涡中抽向那张符箓,符箓幻化的姚金莲的面孔上,暴露出滔天惊骇,可还没等她有所反应,这长鞭就抽在了符箓上,符箓崩溃成灰,在姚金莲凄厉的惨叫声中,化作一滴金亮血滴,瞬间被长鞭吸收。 可长鞭在吞噬了那滴血滴后,并未退去,而是震动了一下,刹那冲着距离最近的汪六斤卷去。汪六斤魂飞魄散,顷刻启动,速度快若闪电,冲到单中天身前,一把抓起单中天,向着长鞭远远抛去,而他自己却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向远方急蹿。 凌欢呼吸急促,心神震动,可他不敢停留,反而修为爆发时化作长虹,流星一般向着圣树深处奔去,在那里,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也许那是生机所在。 他此刻已然明白,这圣树曾被尹教主炼化,虽没成功,却能借助圣树力量,那个漩涡就是圣树力量,而长鞭则是尹教主的力量,那个愚蠢的姚金莲,所谓的残血巫符,其实就是尹教主故意放出去的饵而已,甚至所谓的魅魂力,只怕也是尹教主的饵。 “咦,用蛊物为魂器,修炼了魅魂力的大唐修士,不错不错。”空气中有一个古怪的声音悠悠回荡,在这声音回荡时,单中天凄厉惨叫中身体崩溃,有一个如同蜂巢一般的血色生物,同时崩溃间化作血水被长鞭直接吞噬。 果然是尹教主,她果然没有死。凌欢魂海轰鸣,十步追云爆发时速度暴增数倍,向着深处那气息所在疾驰。 此时他已完全明白,当初那尹教主故意放走自己,并非是出于好心,而是怀揣某种邪恶用心,如同那太尊一般,对他的魂道圣殿存在贪婪,而且最为恐怖的是,那些曾经修炼伪魂道的人,最终都是在为这尹教主做嫁衣。 魅魂力竟是这尹教主创出,为了一己私利的鱼饵,等到时机成熟,她就会收割这些成果,而那些修炼了魅魂力的人,都将如同那姚金莲一般,化作尹教主修为的一部分。 而当初她放了我,只是没到收割的时机,此刻她虽不知有我,却一样会收割,因为这里已被姚金莲那个蠢女人引动,尹教主不会让这里如何人活着离开,否则秘密不保。凌欢呼吸急促,面色越发苍白,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 果然在下一刻,身后传来那汪六斤的凄厉惨叫,凌欢没有回头,而是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他从来到这个世界,经历过无数的生死危机,可眼前这一次的危机,却是最为凶险的一次,一旦陨落,将形神俱灭。 他此时的速度之快,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爆发出了他此刻的极限,甚至还超越很多,直奔那气息所在冲去,沿途不管遇到什么,都是直接冲过,哪怕途中有生物攻击了他,他都没有停留,甚至都没还击,他要将所有的修为,都放在奔跑之中。 可他的速度再快,却无法与那血色长鞭相比拟,在这方世界内,那长鞭仿佛是至高存在,呼啸而过时速度之快,难以形容,眨眼就追到了凌欢的身后。 第190章:魂音浩荡 凌欢已将自身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呼啸间便冲进一处绝峰山脉之中。到了这里,那种气息越发浓郁,更有一股淡淡的威压隐现,甚至连紧随他身后而来的长鞭,都如同受到压制,速度缓慢下来。 在这山脉的绝峰之巅,存在一株奇树,这株树木明明笔直冲天,可在凌欢的眼中,却不是树的模样,仿佛那是一个活物,甚至他魂海之中的绘画种子,还有书法魂殿都有强烈的反应。 凌欢到了这里,更没有丝毫迟疑,笔直冲向山巅,可冲向山巅之路并不平坦,存在无数深渊与奇异生物,这种深渊内有恐怖气息弥漫,即便是凌欢此时的修为,只要触及也会陨落,而那些生物更是恐怖,每一只所散发出的气息,都超越大小墨甚多。 在半山之处,先一步逃离的尹大巫师与尹三德两人,正艰难的曲线向着山巅冲去,身后有无数生物凶残追逐,看那趋势,到不了山巅就定会被那些生物灭杀。 而凌欢这里才刚刚冲进深渊附近区域,就立刻看到从深渊内,有一群从未所见的黑虫此刻冲出,瞬间呼啸而来,这些黑虫指甲大小,数量数不胜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每一只都带着令他心悸的恐怖气息,透出一股疯狂毁灭之意。 凌欢的面色数变,忽然全身气势勃然爆发,大手一挥乾坤袋冲出,到了空中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在这光芒的笼罩下,那群透着毁灭气息的黑虫,被直接卷进乾坤袋中,比当初水寒啸收服飞蚁的手段还要高明,也更是迅速。 可就在这时,那根紧随凌欢身后的恐怖长鞭,已转瞬及至,眨眼间就已降临,尚未触碰,凌欢就有种喘息困难之意,仿佛连四周空气都变得凝固。 凌欢双眼一闪,身体刹那冲出,以从未有过的高速,直奔前方那株奇异之树而去,犹如流星赶月。 可由于他刚刚气势爆发,导致那些追逐尹大巫师与尹三德的恐怖生物,也霍然掉头,向着他这里凶残冲来,仿佛要惩罚凌欢的嚣张之举。而在他的身后,那根血色长鞭,也是急速追来,隐隐带着碾压一切的威能。 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危急时刻,凌欢全身修为全面爆发,甚至不惜动用紫魂的本源能量,十步追云更是展开到极限的速度,在这生死危机中,用出了全部潜力,闪躲中呼啸而去。 即便如此,凌欢也没收回乾坤袋,而是在意念的驱使下,驱动乾坤袋,一路收服了数不胜数的海量生物,往往是在与生物交错的眨眼间,就立刻让所有生物身不由己的撞进乾坤袋内,在他想来,若是放弃了未免可惜。 尽管如此做并没影响到他的速度,可身后那根长鞭,速度却惊人,距离他也更是近了。 凌欢呼吸急促,眼看那血色长鞭来临,他咬牙间再次增加紫魂本源能量的散发,这种珍贵能量带动修为立刻运转,身子闪烁中刹那就出现在了远处,面色现出苍白,可却没有丝毫停顿,直奔山巅而去。 一路凌欢仿佛是飙风,但凡所有遇到的生物,都会被他用摧枯拉朽的手段,以闪电般的速度,用乾坤袋去直接收走。 一片片生物群体,一只只个体强悍的生物,在这圣树形成的无数年间,从未有人敢于触碰,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始终无法被人收走的恐怖生物,在凌欢这个异类到来时,在血色长鞭的压迫下,竟全被一扫而空。 可那根血色长鞭的速度之快,却是超越闪电,一路划破了虚空,豁出了一条长痕,距离凌欢只有数丈之遥,致使凌欢的生死危机之感,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强烈。 只是当他看到尹三德两人,尚未到达山巅之时,眼睛瞬间红了,此刻他已无法再去仔细考虑,而是再次加速,身体划过的痕迹不再笔直,而是有了极为明显的弧度,目标却依然是山巅。 原来刚才他之所以收服生物群,之所以修为滚滚扩散,最大的目的,就是减轻尹三德两人的压力,更是不让血色长鞭威胁到尹三德两人,并非是他这里对无穷生物的贪婪。 “你身上竟有不灭的气息,可不管你是谁,我都要让你灰飞烟灭。”那疑似尹教主的声音,从那漩涡之内滚滚传出,回荡在这方世界,那根血色长鞭,甚至在须臾之间,直接冲到了凌欢身后两丈之遥。 她还不知道我是谁。凌欢在前方面色苍白,双眼闪过一丝亮色,一路呼啸眼中更有坚定,一路所过威压越大,可魂海内的绘画种子,以及书殿那里,却越发显出躁动。 在尹三德两人终于登上山巅之时,导致凌欢的速度之快,瞬间达到极致,呼吸之间便冲开一切,也呼啸闯入到山巅,甚至无限接近那奇异之树旁。 可到了此时,当凌欢大手触碰到那奇树的刹那,那根血色长鞭也呼啸卷来,瞬息间就卷住了凌欢的身体,猛地一勒,一股恐怖到极限的气息,顷刻便将凌欢禁锢,并隆隆冲向凌欢的魂海。 而与此同时,凌欢魂海那颗绘画种子,书殿甚至还有紫魂那里,也同时与奇树那里有了联系。可凌欢却没有什么喜悦之意,眼中更是露出绝望,他没想到这长鞭居然无视奇树,依旧能将他逼上绝路。 在被这血色长鞭束缚的一刻,凌欢的脑海立刻轰鸣,魂海震动似要刹那崩溃,甚至连魂海内的一切,都仿佛要从魂海里脱体而出,一股撕心裂肺的冷冽之意,从魂海深处浮现,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令他窒息。 “山川素纸装,晓风残月入华章。一毫漫卷千秋韵,七彩融开几度芳。山路松声和涧响,雪溪阁畔画船徉。谁人留得春常在,唯有丹青花永香。” 凌欢的眼中露出狠辣决绝之意,魂海震动时,绘画种子陡地散发出夺目光芒,瞬间与奇树那里有了一种玄奥的联系,几乎在他魂海摇摇欲坠,身体即将与魂海失去联系的瞬间,一首蕴含奇异之力的画意七言诗魂音,在他的魂海滚滚扩散,天地间似有共鸣。 第191章:玄天之名 “鸟语花香此诗居然能引动天地共鸣,让我来看看你究竟是谁。”漩涡内那个声音,带着诧异,却有强烈的威严缓缓传出,一股恐怖到极限的气息刹那笼罩四周,无穷的恐怖威压滚滚扩散而出,导致凌欢的身体猛地颤抖,魂海似要崩溃,其内一切仿佛要与他的身躯分离开来。 在这方天地内,这声音的主人手段恐怖,可怕气息让凌欢的魂道圣殿如被束缚,有一股大力猛地缠绕,仿佛要直接从身躯内拽出,修为逐渐消失,就连紫魂这里也都失去联系,似乎成为了蝼蚁般,脆弱的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可他的双目却有耀眼紫光现出,眼中更有巨树之影,眉中紫电甚至是完全映现,就在此人的声音刚刚回荡之时,他意念猛地一动,乾坤袋内有一物忽然飞出,弹指冲入那个恐怖的漩涡之内。 与此同时,乾坤袋在他的意念之下,直接降临到尹大巫师的手中,此刻的尹大巫师,眼神里充满惊骇,却一样呆立如同禁锢,任由乾坤袋落入手中,却没有任何作为。而尹三德更是失去所有能力,犹如冰雕静止不动。 当那物冲入漩涡的须臾间,空气中离开回荡起那人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水寒啸你竟杀死了水寒啸,不管你是谁,我都要将你挫骨扬灰。” 这声音蕴含滔天怒意,蓦然传出时惊天轰鸣,如雷霆一般在这方世界内隆隆炸响,让天地为之色变。一股恐怖到极端的威压轰然扩散,使得凌欢三人身体颤抖中喷出鲜血,摇摇欲坠中似要崩溃。 可凌欢在全身猛地颤抖时,魂海内有一股强烈到极限的意念传出,这意念不但传入到奇树那里,甚至还顺着血色长鞭,遁入到半空漩涡之中,奇树出现奇异共鸣,漩涡内更是有一丝意念回应。 与奇树相互共鸣的,是魂海内的书殿,更是那发出刺目华光的绘画种子,而漩涡内与凌欢意念呼应的,正是他当初留在富春山居图题跋中,那含有他魂道之意的精纯气息。 到了此时,他已完全肯定,当初从书法圣殿上,拿走富春山居图的人,就是眼前此人,也是他一直都强烈戒备的尹教主,在这危机关头,唯有这富春山居图的存在,才能给他带来一线生机。 果然在那恐怖漩涡中回应之意刚刚传来,一道流光就蓦地出现,这流光速度惊人,刚一出现就遁入凌欢的魂海之中,仿佛它原本就是凌欢之物,甚至是凌欢的魂海魂器。 就算是隔着虚无,隔着无尽的距离,但在这一刻,这一抹流光却能在刹那之间,就直接降临凌欢的魂海,令魂海的崩溃为之停滞,甚至连这方犹如静止的世界,也为之猛地震动。 还有原本静止不动的尹大巫师,以及陷入茫然的尹三德,在这一瞬,也都纷纷全身震动,各自喷出鲜血,神色间有了复杂到极点的震撼,甚至不约而同的冲向凌欢这里。 当这流光刚刚降临凌欢的魂海,就与那颗绘画种子直接融合,魂海内轰然震鸣,这种强烈的震鸣,甚至快速扩散到外界,圣树这里都为之嗡鸣一片,并发出耀眼的金光,一念之间就将整个世界妆点成金色。 就在此时,在半空的漩涡之中,忽然的,传出一个年轻女子的惊呼声:“师傅您快住手,在圣树空间内的人,是徒儿的朋友,师傅您若要杀他,就先杀了湄儿好了。” 这声音带着哭腔,更有决绝与惊惶,却仍旧悦耳好听,可此声一起,那漩涡一阵动荡,似受到某种强大干扰,又或是施法之人心境有了激荡,凌欢这里更是毛孔倒竖,双目瞬间通红。 这个声音对凌欢来说,已深深雕刻在神魂里,她正是在危机时刻,被他从墨神老巢送出去的尹幽湄。他不难想象出,此刻的尹幽湄,肯定是挺身而出,挡在尹教主的身前,试图阻止尹教主继续逞凶。 “不管他是谁,此刻他已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不杀他绝不可能,不仅是他,连圣树内所有的人都得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湄儿你找死”漩涡内传出尹教主一声愤怒到极限的怒喝,紧接着似有闷哼声传出。 这声闷哼声几乎是弱不可闻,可偏偏凌欢这里不仅清晰听到,而且是不啻凄厉惊天炸雷,他瞬息之间发出了声怒啸,这声音蕴含滔天杀意,更有惊人气息逼破苍穹。 就在此时,那棵所谓的圣树之上,似与凌欢的啸声呼应,一圈强烈到极致的涟漪产生,并隆隆扩散,带着耀眼之光滔天而起时,极速向四周滚滚辐射,轰鸣回荡中大地震动,山林呼啸。 而在这个光芒的中心,涟漪的交汇之处,一个人面蛇身的模糊身影摇曳中出现,这身影并非实质,却有无穷威压与威严的气息出现,让人在瑟瑟发抖时,生出顶礼膜拜之意。 “我名玄天,在你的身上,我感受到有一种至高无上生命的气息,你是谁,来自何方”这人面蛇身的身影凝着凌欢,有曼妙声音传出时,蕴含魂道之意,天地为之共鸣,连空中漩涡都为之停滞,血色长鞭更如同静止。 人面蛇身的玄天那玄女仙子也是人面蛇身,是否是同一人,可她口中的至高无上生命又是什么意思,在这方世界,她莫非不是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凌欢似有所感,强行压制心中滔天之意,虽身体被长鞭束缚不能行动,面上却展现敬意缓缓开口:“凌欢拜见前辈,我来自遥远的华夏文明,是龙的传人,请问前辈您是否是开创魂道的玄女仙子” 尽管看不清此人的具体样貌,可凌欢却能完全肯定,这玄天就是大唐人人传颂的玄女仙子。只是他没料到,传说中玄女仙子业已身陨,怎会出现这圣树之内。 在这一瞬,这玄天的声音再次传出,似有缅怀之意,更有柔和:“你果然来自华夏,与我的主人同属玄脉,玄天等这一天已是恒久,终于到了要完全消散的一天。以我玄天之名,赠你魂道传承圣树” 第192章:结束 随着玄天声音回荡,从她身上有道冲天光芒照耀世界,璀璨至极,瞬间直奔凌欢而去,在凌欢反应不及之时,这道光芒融入魂海,与那颗星辰般的绘画种子彻底融合。 在融合这光芒的同时,凌欢的魂海猛烈震动,整个体内都为之轰鸣,阵阵磅礴到极致的魂道之力,在他魂海内爆发开来,导致第四个魂道圣殿画殿隆隆形成,与其余三殿一般气势恢宏,而他的境界也扶摇直上,蜕变 “这就是我最后的本命圣魂力,拥有了它,你将能突破这个世界的桎梏,修炼永远没有瓶颈”玄天那轻柔的声音,在真正消散时回荡。 在这蜕变中,尹大巫师与尹三德面色都是大变,呼吸前所未有过的急促,凌欢的气势崛起让他们震惊,可心底却有股恐怖的危机,在悄然间滚滚爆发。与此同时,在他们的心神中,传来凌欢的话语。 “这里即将崩溃,尹三德你们赶快逃向来时的方向,我会送你们安全离开。” 尹三德迟疑了一下,可一旁的尹大巫师却是双眼收缩,他毕竟修为精深,一直觉极为灵敏,此刻心惊肉跳,再加对凌欢无条件信任,毫不犹豫一把抓住尹三德,修为全面爆发身子一晃全速而去。 就在此时,那棵圣树猛地强烈震动,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灰色,这是代表了死亡的灰色,甚至轰然消散。可随着圣树的崩溃,有扭曲的波纹滚滚扩散,除了凌欢这里外,其它所有一切,都在迅速变灰消散。 尹大巫师面色大变中,露出恐惧与骇然,一股强烈到了极致的危机感,致使他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带着尹三德瞬间远去,那灰色波纹如潮水般,追逐着他们的脚步,将身后的一切彻底淹没。 在这生死危机之时,尹大巫师与尹三德两人的耳畔,忽然传来凌欢沉沉吟诵:“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声音奇异,带着强大的圣树气息,更有玄奥的魂道之意,一股紫色风暴蓦然出现,这风暴刚一出现,便直接降临到尹大巫师他们身后,一如破浪的飙风,将他们猝然卷起,向着来时方向呼啸冲出,超越闪电。 随着世界的崩溃,随着尹三德两人的远去,凌欢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再关注,而是在感受体内蜕变中仰望天空。 半空中那根恐怖的血色长鞭也未能幸免,随着世界的崩溃,也渐成灰色走向崩溃,隐约间传来尹教主凄厉惨叫。在尹教主的惨叫声中,那巨大的漩涡也猛的震动,一道道裂缝刹那出现,随着世界的碎裂,也逐渐崩溃成灰。 与此同时,这一方天地,除了凌欢与脚下方寸之地外,所有山石大地,所有草木生物,都在这一刻,成为了灰色,随着崩溃,化作了滔天风暴,呼啸天地四方。 在这风暴中,尹大巫师与尹三德两人安全冲出,可神色却是剧变,回头望时露出复杂,身后的圣树、圣山,甚至一切都已成灰,留在原地的是一片虚无,却没有那位给他们大巫族带来崛起,惊才绝艳的少年身影。 两人带着敬畏,带着感激,更有无限期待与敬意,向着虚无深深一拜。那位犹如神帝一般存在的少年,他是否安全离开,又到了哪里,是否还会回来,他知道整个大巫部族的期待吗 当一切黯淡成灰,当修为达到前所未有的恐怖高度时,凌欢的眼前不再是虚无,而是当初离开大唐世界时,那个宝岛绝峰所在,这里依旧有一方巨大的墨潭,在墨潭的一边,躺着一名女子,另外有一个浑身黑袍的老者,看不出男女,正是当初的尹教主。 凌欢并没移动一步,却能出现在这里,犹如是传送,又犹如原本就在这里。此刻以尹教主为中心,有一股波纹产生,一如圣树世界内的毁灭,这波纹正极速扩散,已很快波及到那倒地女子那里,所过之处皆已成灰化作虚无。 那尹教主的身体静止不动,如被束缚,肉身正逐渐成为灰色,甚至飞快的变得透明,可他却发出不甘的吼叫,声音凄厉,带着强烈到极致的怨毒:“残血风暴” 她的面色完全成灰,甚至已黯淡到了极限,可她的眼中却露出极致疯狂,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凌欢,浑身气势陡然爆发,一股浓烈到极端的血腥气息滔天而起。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圣树世界内存在的人中,竟有凌欢,到了此时,她再无顾忌,祭出最疯狂的术法,就算身体毁灭,就算凌欢的魂道尚未成熟,她也要夺舍。 随着这股血腥气息的爆发,在她身周血雾翻腾,形成一片血海,天地间无数道惊人的煞气滚滚而来,融入血海,直接从她的身周向四方爆发开来,这是大唐世界内,所有修炼魅魂力之人的修为之力,此刻被她直接掠夺,一如凌欢的猜测那般,可这却意味着,有无数人为之陨落。 有了大量魅魂力的加入,血海迅速扩张,犹如血色天幕,呼啸间向凌欢这里横扫,甚至还覆盖了躺在地上的那位女子。 尽管凌欢看不清躺在地上女子的面容,可直觉告诉他,那就是尹幽湄,只是此刻尹幽湄似乎昏迷,对世界成灰,甚至是滔天血幕毫无所觉。 凌欢猛地抬头,双目通红露出浓烈寒光,修为全面爆发中意念转动,气势瞬间滔天而起时森森开口:“分身墨神” 与此同时,一道紫光从凌欢这里呼啸而出,刹那之间卷动地上的女子,直接降临到凌欢的双臂之中,仔细看时,正是双眼紧闭,已陷入昏迷的尹幽湄。 而在血色天幕铺天盖地而来时,幽幽墨潭之中,忽然的,有一道惊天水柱冲天而起,一道惊天黑影破浪而出,向着那血色天幕凶狠冲去,正是那条身躯巨大的墨神,而此刻的墨神体内,已有凌欢的分身意志,成为他可控制的分身存在。 墨神与那血色天幕,在凌欢与尹教主之间的半空,轰然相撞,在这惊天巨响的回荡间,血色天幕与墨神倒卷向灰色世界,尹教主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带着不甘,喷出鲜血时身子蓦然倒飞,直接崩溃在灰色世界中。 随着他的崩溃,那血色天幕也随之崩溃,可已冲进灰色世界,并被血色天幕完全笼罩的凌欢分身墨神,也未能幸免,在双重巨压下,直接爆体,这种爆体犹如有圣尊修为的修士自爆,其威力之强难以形容。 巨大的冲击波成为漩涡风暴,一路摧枯拉朽碾压扩散,使得这里一切都为之崩溃,虚空更是犹如扭曲,在凌欢完全反应不及之时,径直波及而来,将凌欢与尹幽湄的身体,完全笼罩在这恐怖的风暴之中。 一阵痛彻心腑的撕痛感潮水涌来,凌欢眼前开始模糊,身体扭曲倒飞前使出全部修为,只能勉强在自己与尹幽湄的身周,形成一道他能力所能达到极限的保护壁障,随后就眼前一黑,仿佛世界彻底陷入黑暗,可他双手却死死搂住双臂之中的人儿,仿佛永恒守护。 这次漩涡风暴前所未有,似乎是由血色长鞭转到尹教主身上,又由尹教主传导了圣树内的毁灭,将圣树内的毁灭引到宝岛之上。只是短短数个弹指之间,整个宝岛就崩溃成灰,化着虚无,从大唐这方世界径直消失,仿佛大海之上从未有过宝岛的存在。 依稀间凌欢的眼前有了光亮,视线由模糊逐渐转为清晰。此刻在他的面前出现一位白衣女子,正凤目含泪,却又巧笑嫣兮的深深凝着他。 “凌欢你终于来了,看到你我的生命不再孤独” “原来是你婉君” 两人相视而笑,四目相对中蕴含灼烈,更有浓浓相知,一笑踏空而起。 凌欢手持圣剑秋水追向幼土,我还有太多精彩没有展现,你这家伙竟然画上句号;幼土提着电脑抱头鼠窜,我也是人,稿费不够养家糊口的啊,请手下留情,更加热血、冷酷的剧情,留在年后初八发的新书里,可好 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