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霸道Mafia的呆头鹅娇妻》作者:可达ya   简介:   我叫齐木沙耶,平平无奇公安精英,潜伏任务结束刚从横滨夜店回来。   隔壁同事告诉我,她收到小道消息:横滨黑X党干部对夜店小姐一见倾心再见倾情,在小姐辞职离开后,不惜动用黑暗势力,砸下一亿巨款,也要找到那位小姐的踪迹。   我:???   我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心机深沉诡计多端的黑X党干部,想要得到我的人和真心,以此来打击兢兢业业砸钱将我捧上头牌之位的富家少爷。   看着眼前一米六零身姿娇小还总是不带保镖出门的小少爷,想到那一位里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重力使兼战力天花板,我就愁得想要叹气。   “中也先生,要不我们报警吧,”我握住他小小的手掌,认真地向他提议,“让警察来保护你。”   阅读须知:   ①CPchuya,非1v1小甜饼,走剧情,男主中间会下线20+章。   ②一般中午12点更新,如果没更新当天就莫得啦。   ③做人,最紧要就系开心。   →预收:《[综]今天咸鱼也在努力追逐爱情》   内容标签: 综漫 职场 文野 柯南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木沙耶 ┃ 配角:横滨文豪、金发公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她逃,他追,他们插翅难飞。   立意: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只有坚强勇敢的打工人。 第1章 今天的雨,下得比杉菜离开道明寺那天还要大。   我的第一位相亲对象叫做降谷零,是一个金发黑皮的警校生,听妈妈说他很快就会毕业踏上正式岗位。   “是位英俊的小伙子呢,而且还是警察学校的首席,”妈妈单手捧着脸,露出梦幻般的笑容,“说不定会成为沙酱的后辈。”   幸好爸爸还没回来,不然他肯定又会抱着妈妈嗷嗷直叫,嚷嚷着妈妈是不是不爱他了,声音大得整条街道都能听见。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拒绝了我的天然呆老母亲,严肃地告诉她:“妈妈,我不喜欢年下。”   “沙酱是因为跳级所以才会比较早毕业啦,认真算一算降谷君比你还大两岁呢,”妈妈坐在我身边,歪着头一脸认真地询问我,“沙酱不想去见一见对方吗?”   隐隐约约似乎还能看到妈妈头顶竖起恶魔般黑色的小角。   我:……   “当然想。”我求生欲十足,迅速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   “那就说好了,”妈妈一合掌,瞬间阴霾扫去笑得春暖花开,“这周日早上九点在三町目的公园门口见面。”   我发现我的老母亲在给我挖坑,并且找到了证据。   但我莫得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跳进坑里。   趁着妈妈去准备晚饭,我直奔上楼敲响了弟弟的房门,企图让他救救他这位可怜无助又弱小的姐姐。   “在让我相亲,让你交朋友这件事情上,妈妈表现出非同一般的执着,”我很愁,愁眉苦脸地询问弟弟,“弟弟,你可以帮帮姐姐转移妈妈的注意力吗?比如说逃学打架,干一点叛逆期会干的事情。”   十六岁的弟弟面无表情地拒绝了我。   我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拜托了楠雄爸爸,我可以包下你这一年的咖啡果冻。”   ‘别这么喊我,’他无语地瞥了我一眼,‘你又不是不清楚妈妈这么积极给你找对象的原因。’   “所以说当初莫名其妙被分手的那个人是我,为什么你们比我还耿耿于怀,”我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嗷嗷直叫,“我不管我不管,我这才刚上班呢,还是预计007的公安警察,暂时没有时间谈恋爱。”   ‘……你是三岁小孩子吗?’   闻言我立马弹坐起来,指责他:“弟弟,你变了。这时候你应该抱着我不放,嗷嗷直哭不允许姐姐嫁人才是。”   弟弟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三秒,一扯嘴角:‘呵。’   我一直觉得这个弟弟如果不是因为有超能力,一早就被人打了,哪还能健健康康长这么大。不过我宽宏大量,不和他计较。灵光一闪,我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兴奋地与弟弟分享:“妈妈那边不好劝,要不就从相亲对象身上下手好了。你觉得我用「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来拒绝他怎么样?大家都是警察,他肯定能够理解我这种崇高的使命感与保卫国家的决心的。”   弟弟用一个字评价:‘傻。’   两个字:‘很傻。’   三个字:‘傻透了。’   暴击——   我狠狠地敲了一下弟弟的脑袋。   说起来我为什么要找弟弟商量,就算他是一个超能力者,但他单身啊,母胎单身,还是个未成年,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种成年人的苦楚。   我果断走了,回到房间瘫在床上,给在横滨上大学的闺蜜黄濑凉太打了一个电话,询问这位见多识广的心灵之友,有没有办法可以拒绝相亲。   “我才二十岁,正是花一样的年龄,”我丧得不行,都想为自己掬一把同情泪,“刚毕业还想多玩两年呢,暂时不想踏进婚姻的坟墓。”   “要不直说你工作很忙,没有时间谈恋爱?”   “我的老母亲根本就不会相信我这番托词,虽然我是真的很忙。”   “工作性质需要保密,不能暴露身份?”   “如果真的到那种程度,我连父母弟弟都不能见,更别说给你打电话了。任务内容确实需要保密,但我所在的岗位还没有到需要处理掉一切人际关系的程度。”   “找一个男生假扮成男朋友如何?”电话那边他努力给我出主意,“不仅可以拒绝相亲,逢年过节也可以搪塞无数亲朋好友的询问和介绍呢。”   我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好有道理,问他:“这个男生要在哪里找?”   他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其实吧,凭借我们的友谊我当然是不介意去假扮你的男朋友。但是,”他话音一转,语气里都带上几分无辜,“齐木阿姨会相信吗?”   “……我妈妈只是天然,但她不傻。”我木然地告诉他。   以我和黄濑凉太的关系,以后结婚他来当我的伴娘或者我去当他的伴郎,我妈妈都不会感到意外,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摩擦出爱的火花。   “唉。”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电话那边的黄濑凉太也跟着叹了口气。   我的心灵之友说他也莫得办法了,要我自己加油。我能怎么加油,我不想加油。很愁,就是很愁。但妈妈牢牢站在齐木家的食物链顶端,我也莫得办法。   周日很快就到来,天还没亮的时候我就被精神十足的妈妈从床上薅了起来。看了看外面雾蒙蒙的天色,我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不是约在九点吗?”   正在翻看衣柜的妈妈扭过头,一脸无辜地说道:“女孩子打扮可是要花费很多时间的。”   ……这并不是你提早三个小时喊我起床的原因。   “妈妈,我可是讲求效率是第一生命的职场精英,20分钟就能撸出一整套足以走红毯的完美妆容。”我试图挣扎,让妈妈同意我再睡两个小时。   “诶?可是今天是沙酱第一次相亲,我还以为沙酱昨晚会期待得睡不着,一早就起床准备呢,”妈妈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   我一秒朝我的老母亲露出一个完美的职业化笑容:“我立马就起床。”   我错了,我竟然和黄濑凉太说我的老母亲是天然呆,这分明就是天然黑啊。   妈妈帮我挑选了一条纯白色连衣裙,还心灵手巧地为我画了一整套约会专用桃花妆。该怎么说呢,好看是好看,但如果接下来我不是去相亲的话我会更加有心情来欣赏这套妆容。   爸爸在旁边嗷嗷直哭不允许女儿这么早嫁人,虽然我很高兴他和我站在同一阵线上,但作为齐木家食物链底端的他说话并没有什么用处。我试探性地把目光投向了我可爱的弟弟,他正在被竖着恶魔小黑角的妈妈威胁,要是搞破坏的话断了他的零花钱让他以后都买不到咖啡果冻。   ……行叭。   这些人都靠不住,我只能自己努力。   公园里人来人往,散步的老年人、约会的情侣、带着孩子的母亲,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只有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得宛若一条狗。   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我抬头看向天空,一滴水珠正好滴在我的额头。   下雨了。   稀里哗啦地下着暴雨。   我看着外面乌漆嘛黑的天空,努力往墙角缩了缩防止暴雨溅到自己,一边喃喃自语:“今天的雨,下得比杉菜离开道明寺那天还要大啊。”   ‘回去吗?’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被敲进脑海里,我一扭头就看到弟弟那头粉嫩嫩的碎发,在灰蒙蒙的雨天里像是一朵柔软的樱花。   “我被放鸽子了,”我眨了眨眼,对弟弟说道,“纯真少女的第一次相亲,就被人放了鸽子。”   弟弟沉默了好一会,才问我:‘你能稍微收敛一下脸上的笑容吗?’   “诶?!”我一惊,连忙揉了揉脸,努力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那现在呢?看起来有没有很惨,惨到妈妈再也不会让我去相亲。”   ‘没有。’弟弟冷漠地回答。   我一梗,默默说道:“弟弟,偶尔善意的谎言会更加讨人喜欢的。”   弟弟呵呵一笑,表示拒绝。   当初是年纪大的弟弟叛逆期,没有和家人商量过就跳级跑去了英国剑桥念书;现在是这个年纪小的弟弟叛逆期,说什么都顶嘴,我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实在当得太不容易了。   “唉,”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偏头看向屋檐之外,“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了。对了,我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弟弟你帮我看看他现在在哪里,现在还没有到场该不会出事了吧。”   ‘卷入案件里了,’弟弟挤出了斗鸡眼,看起来就呆呆傻傻的,‘要去看看吗?’   这是我弟弟无数个不值得一提的超能力之一——千里眼,可以不受空间距离限制观察到千里之外的事物。   我想了一下,问他:“会有危险吗?”   弟弟唔了一声:‘警察已经将现场包围起来,估计很快就能抓住犯人。’   我立马应道:“那就算了。”   ‘不过就算他现在赶过来也需要一个小时以上,’他又问了我一遍,‘要回家了吗?’   “虽然前来相亲并不是出自我的意愿,但是既然来了,就要把态度摆端正,”我义正辞严,批评我那思想觉悟不过关的弟弟,“我再等一会,弟弟你就留在这里陪我唠嗑吧,不然一个人呆着也是无聊。”   然而弟弟十分没有姐弟情谊地拆穿了我:‘你就是不想回家被妈妈念叨而已。’   我:……就、就挺尴尬的。   我强作淡定地转移话题,故作可怜,吸了吸鼻子惨兮兮地说道:“好冷,我被雨淋得好像快要没有知觉了。”   ‘容我提醒你,你现在正在屋檐下躲着雨,别什么都照搬影视剧。’说是这么说,但嘴硬心软的弟弟还是默默地调高了我周边的温度。   从身躯到四肢,掌心到指尖顿时都暖了起来。我觉得自己现在估计红光满面地像是刚从澡堂子出来,感动地抱着弟弟使劲蹭,嗷嗷直叫:“弟弟,姐姐永远喜欢你。”   ‘笨蛋,’短暂的沉默过后,弟弟才别别扭扭地推开了我,‘我又不是小孩子,别总是抱来抱去的。’   我的弟弟齐木楠雄。   是一个傲娇。   “没关系的,”我又迅速蹭过去抱住他,“就算你是傲娇姐姐也喜欢。”   ‘……滚。’   傲娇就是如此不诚实。   我懂的。   一边抱着软软的弟弟蹭,一边看完了一部电影,对方依旧没有出现。眼看天色已经暗下来,我估摸着从早上九点等到傍晚六点的我已经充分展现出自己的诚意,决定放弃等待回家干饭。   弟弟问我要不要一秒放晴,我想了想,十分心机地拒绝了:“这种阴暗的雨天更加能衬托出我的惨。”   特别是老母亲还怀揣着一颗浪漫的少女心,淋着暴雨回去总比踩着盛阳回去会更加遭人心疼。果不其然,我的老母亲心疼地把我抱在怀里揉了一顿。   毕竟还是个连第一面都没有见过的相亲对象,对方并没有很莽撞地登门,而是选择托人来向我道歉,问我还愿不愿意见面。   我让妈妈替我传达我的意思,告诉他:没关系的,我也是警察,十分理解他的行为。以后好好工作,保护人民,把国家当做我们共同的恋人来守护。   这是成年人迂回的话术,简洁明了翻译过来就是不了不了,不见不见。   妈妈一脸可惜,握住我的手说道:“上次也是遇到意外,如果沙酱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再约一次的。”   “不了,”我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妈妈,“妈妈你看,第一次相亲就遇到意外,这不吉利……咳咳咳我是说这就说明我们没有缘分。既然没有缘分就不要强求了,强扭的瓜不甜。”   “可是——”   “没有可是。”   虽然还是一脸遗憾,但幸好妈妈没有再说些什么。   为了逃避下一次相亲,我特地跑去敲领导的办公室,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需要外派的任务。   我的领导坐在办公桌后,双手交叠托住下巴,朝我露出一个足以上新闻采访的笑容。   亲和、职业、找不出错处。   他对我说:“正好有一个任务,我思前想后就只有齐木你能够胜任了。”   我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突然就冒出不好的预感。 第2章 不想当歌舞伎町女王的社畜不是好公安。   我的这位领导,是一位与众不同的领导。   一般来说,警察厅的工作更偏向于决策、指挥、管控,特别是我们这种职业组,四舍五入就是坐办公室统领全局的。但我的领导不同,他坚信下基层才能真正锻炼一个人的能力,所以在他的领导下,几乎所有人都会被派去做个三两年外勤任务,等升到警视再调回总部。   所以,作为一个新人,我被领导派去横滨当一名夜店小姐。   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种新型致幻剂在地下流行,通过某条线公安得知这种新型致幻剂的源头就在横滨。他们查到了中间人——一个不良黄毛,经常会出入一间名为C-CLUB的夜店,次次一去就开一间包厢,关上门不知道在里面干些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男性客人的身份不好接近黄毛,暂时也没有合适的线人可以安插进去,所以公安决定派出一名女性公安,伪装成小姐接近他。   而我,就是那名被派出的女性公安。   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以前是我泡吧,现在是吧泡我。完全没有被吧泡的经验,我只能遵循自己一贯的学霸思维,跑去图书馆翻开颜如玉和黄金屋。呆了好几天,我终于从角落里翻出了一本粉红色封面的,上面还盖了一个大红色的戳——R-18。   《夜场女王和她的男人们》   封面上赫然写着这几个大字。   再往下是这本书的简介:   当天真单纯的少女遭遇家道中落,沦落夜场。   霸道黑手党:一个亿,替我生个孩子。   不良邻居:小姐姐,怕打雷的话我的房门随时为你敞开哦。   冷漠杀手:女人,你以为你逃的掉吗?   ……   三年后她脱胎换骨,惊艳夜场,成为一代女王。   妙啊。   我眼睛一亮,把这本人间至宝翻了一遍又一遍,仔细揣摩女主的性格,并且结合女主经历给自己安了一个落魄悲惨少女的人设。   警察厅那边可以帮忙准备身份资料,为了符合人设我还在横滨老旧小区租了一间小单间。常驻横滨之前,我特地回家拜了一下弟弟,保佑我工作顺利武运昌隆。   “信楠雄,得永生,”拜神拜佛不如拜楠雄,我恭敬地递上咖啡果冻作为贡品,双手合十,闭眼祈福,“保佑我顺顺利利成为歌舞伎町头牌……啊不,是任务成功才对。”   齐木楠雄:……   科学玄学全部准备妥当,我的自信心爆棚了。别说是完成任务,我觉得自己成为头牌称霸歌舞伎町都指日可待。   “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位小姐,”妈妈桑咬着烟,一脸嫌弃地说道,“若不是看在你那张脸的份上,早就把你赶出去了,平白让你留在这里败坏我的名声。”   我:……   我:!!!   胡说八道!我可是公安精英,聪明、机智、演技超凡,伪装成个夜店小姐而已,完全难不倒我。   “嘴不甜腰不软,连最简单的抛媚眼都学不好。”妈妈桑把目光落在我的胸脯上,眉头一皱,冒出一个语气词——   “啧。”   我:?!   我立马双手交叠挡在胸前,愤怒地咆哮:“鄙视我的灵魂就算了,竟然连我的肉/体也一起鄙视,没有人可以承受这种侮辱。”   “那你就滚。”妈妈桑冷静地说道。   滚是不可能滚的,公安精英就是任务完成率百分百。我放下双臂,淡定地回答:“但我早就不做人了。”   妈妈桑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嗤笑。   可恶!等我成功查到线索,就以打〇扫〇的名义把这群人通通抓去吃猪扒饭。   但那就是查到线索以后的事情了,我现在依旧只能在妈妈桑的魔爪下挣扎求生,老老实实地伪装成一位夜店小姐,寻找机会接近嫌疑对象。   在妈妈桑和众位小姐长达一周的鞭笞下,我的身心饱受折磨,连白米饭都少吃一碗,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妈妈桑也终于勉强松口,放我去待客。   我扯了扯身上夜店小姐专属超闪亮贴身长裙,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个夜店小姐,莫得感情莫得钱,只有任务和升职。   ——就是干!   催眠完自己,我冷静地询问妈妈桑:“我的客人在哪里?”   “那里,戴着黑色礼帽的那位,”妈妈桑朝角落一抬下巴,她指间夹着香烟,悠悠抬眼睨我,嘱咐道,“就算摸你屁股也要好好受着,要是被客人投诉我就直接让你滚蛋。”   我:???   我不满地应道:“我当然知道。”   就算我是菜狗,那也是一只有尊严的菜狗。这种连菜狗都不屑的问题,用得着一遍一遍地嘱咐我吗,夜店小姐的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   顶多事后套他麻包袋而已。   我在内心默默地补充一句。   妈妈桑为我挑选的第一位客人,坐在我踩点时发现能一览整间夜店的绝佳位置,穿着黑西装披着黑大衣,头顶黑礼帽脖子上还缠着一圈choker,总而言之打扮得比我这位夜场小姐还要骚包。   难道是隔壁牛郎店的绝美牛郎过来拉动内需的?   管他是谁,无论是谁都要好好干!   我一秒扬起一个被妈妈桑用戒尺抽打出来的甜美笑容,掐着男人最爱的细嗲嗓音说道:“我是沙织酱,要怎么称呼客人呢?”   褚发青年抬头扫了我一眼,下一秒就懒散地将目光落回手中的红酒杯,不咸不淡地应道:“随便。”   “好的,随——咳咳咳。”我连忙咬住舌尖把随便先生这几个字咽下去,见对方望过来,立马扬起甜美假笑,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幸好我反应灵敏。   我在内心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坐在这位客人身边,我默默地偷看他,但他却一直没有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似乎连和我讲话的打算都没有。咦?奇怪,来这种地方不和小姐聊天玩乐那要干什么,总不可能就是找一个喝酒的地方吧。   我想了想,觉得他可能还没有适应,还没有放开自我,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个被动又慢热的男人。作为一个敬业的小姐,暖场这种事情当然要由我来做。妈妈桑掐着我的耳朵教导过我,问天气太过低级,问工作太过冒犯,要是看不出客人身上有什么可以切入的点,就从爱好和食物谈起。虽然套路,但总归不容易犯错。   我扫过对方骚包的打扮,眼睛一亮,努力尬夸:“客人,您的打扮真帅气,品味超级赞的。”   “嗯。”男人应道。   “这件大衣是手工制作的吧,材质和设计竟然能同时兼顾舒适度和挺拔度,肯定是名家大师所做。”   “确实。”   “您的choker也点缀得恰到好处。”   “还好。”   ……行叭。   我已经尽力了,但这位客人实在不配合。   无论我说什么,这位客人都用最简洁的词来回复我,漫不经心地搭话,显而易见地心不在焉。大哥,你要是看不上我就发话啊,我保证麻溜滚蛋让下一位小姐来替代我。算了算了,只要你不投诉我一切都好说。要是投诉我的话,我……我就抱着妈妈桑的大腿喊冤!   正好我刚刚就从余光瞄到从门口走进来的不良黄毛,干脆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黄毛难得没有开包厢,而是坐在大堂的卡座里,喊来了三两个小姐一起喝酒。   夜店内人声纷杂,灯光昏暗,我们又离得远,我听不清他说的话也看不清他的口型,只能勉强从他的行为动作判断对方的目的。我暗中观察了好一会,发现那个不良黄毛和其他来夜场的男人并没有区别,喝酒大笑、调戏小姐。   难道今天只是单纯地来寻欢作乐,而不是来做违法乱纪的交易的?   看来要找个机会混到对方身边才行,我不留痕迹地收回目光,余光扫到桌子上竖立的餐牌,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情。   我忘记让这位客人请我喝酒了!   夜店小姐的业绩全部都来源于客人点的酒,为了防止妈妈桑又叭叭叭地喊着要炒我鱿鱼,我试探性地出声询问:“客人,您能请我喝一杯酒吗?”   “嗯?”褚发青年偏头看了我一眼,干脆利落地一扬下巴,“想点什么就自己点。”   来啊,给老子开一瓶皇家礼炮,业绩直接爆表,看谁以后还敢称我为菜狗。   ……开玩笑的。第一次接待客人还是低调一点比较稳妥,再说了要是他付不起钱,这笔酒费最终还是要从我工资里面扣的,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我翻了翻菜单,略过好几页的酒名,只剩下一些水果拼盘和花生瓜子,唯一看起来能够填饱肚子的就只有炸鸡。   我想了想,又向男人确认了一遍:“我真的什么都可以点吗?”   他干脆利落地一点头。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因为今晚是我第一次接待客人,妈妈桑不放心地掐着我的耳朵念叨了好几个小时,午饭加晚饭都没吃,我觉得再不吃点东西肚子就要叫起来了,那时候场景估计会更加尴尬。喜滋滋地点了啤酒和炸鸡,把餐牌交回给服务员,我没想到一扭头正好对上褚发青年那双钴蓝色的眸子。青年喝了一口红酒,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说道:“你看起来和这里的小姐不一样。”   我:!!!   啥、啥意思?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他是一双慧眼看透了我的卧底身份吗?还是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夜店多了一条规定,点啤酒和炸鸡就是卧底。   表面上稳如老狗,但内心早已慌得一批。我努力转动自己聪明的小脑瓜子把今晚所有事情过了一遍,但始终找不出自己是哪里露了马脚。   不可能啊,来夜店卧底之前我可是把《夜场女王和她的男人们》、《那些年我在夜店当小姐的日子》这几本书都翻烂了。别说是夜店小姐,我觉得自己连妈妈桑都可以胜任,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暴露。   我偷偷摸摸打量男人的脸色,但男人并没有看我,随意抿了一口红酒后他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注视着某个方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正好看到不良黄毛在嘻嘻哈哈地揉小姐姐的胸。   我懂了。 第3章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方为人上人。   这个男人不想聊天,只想揉胸。   以往的小姐姐估计已经很有眼色地主动邀请他了,但我们喝到现在我却还没开口,所以他才会表现得如此冷淡。   万万没想到这份工作需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但我是谁,我可是爱岗敬业的公安精英,不就是揉胸,我可以的。   所谓卧底就是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干常人所不能干,实在气不过等事后再去套他麻包袋就行了。我咬咬牙,迅速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建设,痛下决心说道:“我的胸不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揉吧。”   结果男人并没有动,还无语地瞥了我一眼:“你是傻子吗?”   呵,愚蠢的男人,你的险恶用心我早已看透。   我懂的,像这种想要揉胸还需要别人主动开口邀请的男人,说是道貌岸然衣冠禽兽都夸奖了他。他肯定会假意推托两个来回,才一副恭敬不如从命但内心早已高兴得飞起的模样来揉胸。   “来吧,客人,”我主动脱下毛茸茸的披肩,敞开胸怀,“请温柔地对待我。”   我都这么主动了,你就干脆一点吧,别磨磨唧唧了。要是妈妈桑骂我没有招呼好客人,又要拿炒我鱿鱼来威胁我,我就打爆你的狗头。   对方依旧没有动,沉默了三秒之后,他笃定地说道:“你是新来的吧。”   “咦?!”我震惊了,“这也能看出来吗?”   难道这就是夜场老手的眼力?!这男人看起来人模人样,果然就是个变态。   “毕竟就你这样,”他说着说着还嫌弃地瘪了瘪嘴,“肯定没两天就因为业绩不过关被解聘了,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待客。”   我:……   屁话这么多,不就是想说胸小你不揉。怎么了,现在胸小还不配当小姐了是吧。   我在内心呵呵一笑,但表面上还是笑得春暖花开,温婉地告诉他:我会让另外一位小姐姐来接替我,那肯定是他喜欢的类型。   跑了跑了,跑之前我没忘把我点的啤酒和炸鸡带走。这种只看中欧派的狗男人,不配吃我点的东西。   “沙织。”   听到来自妈妈桑的召唤,本来打算直奔后台吃鸡的我只能拐了个弯,老老实实地走向吧台边上的中年女人,乖巧地问她有什么事情。   妈妈桑朝我露出一个柔情似水的笑容,温声细语询问我:“我应该教导过你,起码要喝两三轮酒才可以借故离开。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没有惹客人生气吧。”   “绝对没有,”我一脸正色,真诚得恨不得对天发誓,“那个狗咳咳……客人嫌弃我的胸小,所以我就很有眼色地主动提出让其他小姐来替换我,他正乐着呢。”   妈妈桑一顿,狐疑地问道:“你确定?”   “当然。”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妈妈桑还是怀疑:“那位客人说了什么?”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眼神和行为都直白地表现出他要揉胸,超级想要揉胸,不想聊天只想揉胸。结果我都把披肩脱下来盛情邀请他了,他却不动手,还骂我傻。”我瘪瘪嘴,怒道,“他就是嫌弃我的胸小,哼!这种肤浅的男人不配得到我这样的美人。”   妈妈桑:“……”   她突然低头揉了揉太阳穴,摆摆手不耐烦地让我滚蛋:“算了,去喊艾莉接替你,别杵在这里碍眼。”   什么叫碍眼,我什么时候碍眼了!你这是在看不起我这个未来的头牌……啊不公安精英!   我气鼓鼓地想反驳,但看着妈妈桑的脸色,思考三秒后果断决定端着炸鸡麻溜地滚了。   算了算了。   公安精英就是要有宽广的胸怀,心怀祖国与人民,我不和她计较。   妈妈桑口中的艾莉是我们这里的头牌之一,前凸后翘,媚眼如丝,业绩常年稳居前三。听其他小姐姐说过,有一个普通工薪族砸锅卖铁都想要和她春风一度,可那一点钱连开一瓶皇家礼炮都不够,最后连她床边都没摸着。   我老老实实地把妈妈桑的话转告给她,想了想放心不下,拉住小姐姐柔软的小手严肃地提醒道:“艾莉姐,千万别被那个男人的外表骗了,看着人模人样但实际上就是个肤浅的狗男人,待会肯定会猴急地上手揉胸,说不定还会粗鲁地弄疼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艾莉眼尾一挑,染着凤仙花的指甲一戳我的脑门,声音又软又媚:“小傻子,等你多接待过几个客人就会知道,那种只想着揉胸的男人最容易对付了,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们乖乖把钱包里的钱全部掏出来。”   高、高手啊。   我肃然起敬,讨好地凑过去:“艾莉姐,你可以教教我要怎么做吗?”   “卖惨,有多惨就讲多惨,甚至可以更惨。言语中透漏出对他们的崇拜和依赖,把他们捧上天,让他们以为自己是你的上帝你的救世主,在你身上找到存在感和成就感,”她摆摆手,“针对不同男人有不同的方法,下次再来教你。”   我挺拔身姿,目送这位夜场女王离开。   她的高跟鞋踩在瓷砖地面上发出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声响,火红色的鱼尾长裙像是一朵盛开的红莲,一步一步摇曳生姿,一举一动一瞥一笑都透露出「老娘最美」的气势。   可恶!超级羡慕,什么时候我也能成长为这样立派的女人啊。   下一秒长长的一声咕——打断了我的注目,我沉默了三秒,低头摸了摸肚子,放缓声音,温柔地告诉它:“等急了吧,现在我就来喂饱你。”   说实话,这只炸鸡皮不酥肉不嫩,味道很一般,完全比不过我的老母亲的手艺。不过我现在饿了,能填饱肚子就行,也不强求色香味俱全了。   啃了两只鸡腿,我正准备对鸡翅膀下手的时候,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人。妈妈桑逆着光站在门口,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我好一会,蓦然露出一个笑容:“沙织,你可以先回去了。”   我:???啊?   肮脏的成年人的夜生活不是刚开始吗,为什么这么早就叫我回去。我可是准备吃完这只炸鸡,补充好体力再接着下一场的。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妈妈桑的脸色,小声询问:“我不用接待下一位客人吗?”   “今晚你辛苦了,”妈妈桑朝我挤出一个笑容,“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晚继续加油哦。”   “其实还好,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奋战到天明……我知道了,立马就回去。”眼见妈妈桑脸色突变似乎又准备抽出戒尺鞭笞我,我求生欲十足,立马转变话题。   结果我还没走两步,妈妈桑又把我喊住了。   “最近横滨不太平,”打扮精致的中年女人磕了磕香烟盒,点燃了香烟,“夜里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别乱跑。”   我眨了眨眼,乖巧地应了声知道了。   “还有,”她抬眼睨我,“要是这周都不能让客人满意,你就给我滚蛋,我这里不需要吃干饭的家伙。”   谁吃干饭了,今晚的事情真的不能怪我啊。从头到尾我都温声细语脸带微笑,比服务行业还要服务行业,准备用我博览群书的知识储备和他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理,甚至都做出巨大牺牲给对方揉胸,鬼知道对方又狗又肤浅,竟然还看不上我这种内外兼修的美人。   这能怪我吗?   这当然不能怪我,一切都是那个狗男人的错。   ……然而我的愤怒莫得用处,在妈妈桑眼里,有钱就是上帝,客人是不会有错的,错的只能是我这只菜狗。   我试探性地问她:“那妈妈桑你能给我挑一位好说话一点的客人吗?”   她一扯嘴角,笑容毫无温度:“你是在怀疑我的眼光吗?”   “不敢不敢。”我立马摇头。   人生不易,社畜叹气。   唉,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边发信息给我的警察厅同事,一边穿过了一条没有路灯的捷径回到公寓。   头顶昏暗的灯一闪一闪,花白的墙壁起皮脱落,不远处还有野猫嗷嗷的叫声,宛如恐怖片片场。这是我为了符合人设特地挑选的地方,毕竟我现在只是个穷困潦倒的落魄少女,不得不进入夜场赚钱,总不能住在一户建,一回家还有妈妈亲手烹饪的美味饭菜。   也不知道旁边住的是什么人啊,搬进来已经有小半个月了都还没有见过我的邻居。   我四处看了看,但两侧老旧的铁门都关得紧紧。正想低头从包里翻出钥匙时,我听到旁边楼梯传来一声接一声的脚步声。   ——嗒。   ——嗒嗒。   我下意识扭头看过去,直接与一个身穿绿色夹克的红棕发青年对上了视线。   看着像一个不良青年,而且——   我不留痕迹地扫过对方的腰侧,肋骨处的位置。   虽然横滨因为各种各样的关系导致政府管辖权力很低,但在这个禁枪的国家,连这种平平无奇的不良青年身上都带有枪是不是过分了。   鼻梁上贴着创可贴的红棕发青年大概也没想到会撞见人,眨了眨眼睛,勾起嘴角朝我随意地一抬手:“哟!”   我瞅着他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眼熟。   老旧的公寓、脸上带伤的不良青年、态度轻浮又痞坏、身上还带有枪。   ……这他妈就是《夜场女王和她的男人们》里面女主和她的第一个男人相遇的场景啊! 第4章 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   不良青年和夜场小姐。   听起来就是很牙白的展开。   《夜场女王和她的男人们》里面也有这样的场景,初入夜场的女主青涩、稚嫩、一身正气……啊呸,是一身傲骨。她看不起夜场的客人们,认为那些都是拿钱侮辱她灵魂的狗男人。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不良青年也是这种人,第一次见面就轻浮地调戏她,和她说夜场小姐和不良青年简直就是绝配,更何况他们还如此有缘分成为邻居,问她要不要和他来一炮。可是在后续的相处过程中,她慢慢爱上了这一个家世悲惨但却始终没有放弃、口花花却内心柔软、多次在危险中保护她的青年。   书中详尽地描述了女主和不良青年在狭小的、老旧的出租屋里汗如雨下的场景,很多次,无数次。   糟、糟糕,脑海里已经快要有画面了。   我连忙压下自己的胡思乱想,正想开口——   “你——”   “你——”   我一顿,默默地盯着他看。   “不,没什么,”他打开了我旁边的门,一手扶着门框,朝我咧开一个看起来就痞痞的坏笑,朝我摆摆手,“晚安,小姐。”   我以前生活的环境果然太过单纯了,上一次遇到不良竟然还是在国中的时候?!   不过之后我们也没有再碰上,我很快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反正我是伪·夜店小姐·真·公安精英,书本里的情节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   上一次艾莉说教导我如何应付客人,人美心善的她说到做到,特地给我开了一门艾莉小讲堂。   她说,像我们这种夜店小姐,如果想要做强做大,最重要的就是人设,要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特色。   我握着笔,认认真真地做笔记。   “火辣小野猫、纯情小百合、骄纵大小姐、柔弱菟丝子,”艾莉缓缓吐出一口香烟,转头不咸不淡地看我,“你觉得哪一个你能做到。”   这他妈有什么难的,我可是被称为未来の千面公安的女人。领导亲口认证,这是只有我能够完成的地狱难度任务。   我十分自信地拍着胸口告诉她:“我觉得我都可以。”   “不,你不可以。”妈妈桑呵呵一笑,“我不要你觉得,只要我觉得。”   她扭头对艾莉嘱咐道:“教她最简单的东西就行,就她这个脑子能消化不了那么多。”   我:……   “哈?妈妈桑你这是在……我知道了。”公安精英能伸能屈,在决定我任务能否完成的恶势力面前,我老老实实低下我高贵的头颅。   “最简单的啊,”艾莉一顿,缓缓说道,“那就卖惨吧,惨得让对方心疼你,肯在你身上砸钱。”   “但是,”她话音一转,“可以惨,绝对不可以丧。那些男人都是来吐苦水的,是要用你柔软的胸怀治愈他们的,若是你的负能量更重,那可没人喜欢。”   柔软的胸怀?我迟疑地问道:“是要让他们揉胸的意思吗?”   “那是最低级的手段,小傻子,”艾莉睨了我一眼,眼尾一挑,“声音、眼神、各式各样的肢体语言,这些都是手段。”   我:???   这单个单个词我能听懂,怎么合在一起我就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简单点,让我们说话的方式都简单一点。我挠了挠头,迟疑地问她:“那个,艾莉姐你能不能讲得通俗易懂一点?”   她看着我,似乎还叹了口气:“简单一点的说法,身世凄苦不得不到夜场赚钱养家,但你却积极向上乐观面对,坚强又柔软,我上次就是和你的客人这么说的。这样能懂吧,人设我都给你立好了。”   我:!!!   我懂我懂,这我当然能懂!这就是《夜场女王和她的男人们》里女主的人设啊。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我借机问了一下那个不良黄毛的事情,并没有明确地指出那个人,只是问她有没有什么常来的或者小费给得很大方的客人。她用一种“嘿嘿我看透了你的小心思哦”的了然目光扫了我一眼,随口给我数了几个,其中就包括那个不良黄毛——高桥浩太。   我转头就问妈妈桑,下次可不可以让我去接待对方。   妈妈桑语气平淡:“为什么?”   作为一个贫困少女,我用了一个完美的理由:“听姐姐说他的小费给得多,我缺钱。”   “那也要有命拿,”妈妈桑扯着嘴角冷笑一声,“那家伙脾气可不好,就你这种菜狗能招呼好他吗?”   “我当然可以,”我不服气地应道,“在艾莉姐的教导下,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沙织,现在的我是歌舞伎町明日女王の沙织。”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等你什么时候业绩第一再说吧,”她摆摆手,完全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现在就老老实实先去招待那些普通的工薪族。”   突然觉得,我的任务完成之日遥遥无期啊。   在白天C-CLUB还没有营业的时候,我特地回了一趟东京警察厅报告任务进程。却没想到领导办公室的门紧紧关着,我扫了一圈,把目光落在坐我隔壁的同事上,询问她:“领导办公室有人?”   她告诉我:“新人在里面。”   我一脸茫然:“新人?”   “今年警校刚毕业分派过来的,金发黑皮、童颜翘臀,不仅是位大帅哥,听说还是警校首席,”同事蹬着地板,连带着办公椅一起滑到我身边,嘿嘿一笑,“怎么样,齐木你有兴趣吗?”   感不感兴趣是一回事,我怎么觉得这个描述似曾相识,像是在过去放过我鸽子一样。   正好听到咔嚓一声门把手被拧开的声音,我迟疑地看过去,与一双紫灰色的眸子对上了视线。对方明显愣了一下,下一秒像是不认识一般朝我温和地笑了笑,移开了视线偏头和走在他身旁的领导低声交谈。   我:……   我很镇定地扭头继续和同事说话。   放鸽子的相亲对象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不觉得尴尬,你也不觉得尴尬,那尴尬就不存在!   “怎么样?”同事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帅吧,听说还是单身哦。机会难得,赶紧下手。”   我正想告诉她我亲友曾经可是时尚杂志顶级男模,外貌于我如浮云,就听到来自领导的召唤。幸好我的领导事务繁忙,简单介绍一下双方之后就直奔主题,领着我回办公室听取我的汇报。   我告诉我的领导,我已经深入C-CLUB,完全融入,只等恰当时机,就可以接近嫌疑人获取情报。   领导思索一番,问我:“具体需要多久?”   不愧是领导,问问题就是一针见血。我眼神漂移了一下,双手背在背后,努力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妈妈桑明确说过,只有头牌才有自己选择客人的权力。现在有两种办法,第一种是警察厅派人伪装成客人,砸钱把我捧上头牌,这个时间短但花费较大;另一种就是靠我自己努力成为头牌,但这个存在不确定性。”   闻言领导用一种丝毫不掩饰的探究眼神打量了我好一会,看得我整个人都要应激炸毛的时候,才露出一个亲民的笑容,温声道:“我相信齐木的能力,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   其实我是想说,我比较推荐第一种办法的。但领导都这么开口了,不行也要行,谁让我们的工作一贯是以结果为导向的。   头秃地从领导办公室退出去,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准备回横滨换上我的超闪亮贴身长裙,撸起袖子加油干了。   “齐木小姐,稍等一下。”   听到身后有人喊我,我下意识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就看到降谷零快步朝我走过来。   我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既然要假装不认识,那就贯彻到底。   千万别来和我说相亲的事情啊,我现在只想和你成为纯洁的前后辈。   但人生就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停在我两步远的位置,低头看着我,微蹙着眉,斟酌着开口:“齐木小姐,关于之前的事情——”   我一个激灵,差一点就冒出一句告辞。   别,千万别告诉我你想要再续前缘,我们的缘分在那天就已经断得干干净净了。   “——我很抱歉,”他一脸歉意,接着说道,“本来应该登门道歉的,但以我当时的身份,我担心太过冒昧与唐突。”   “没关系的,作为你的前辈……咳咳咳同事,你的行为我理解的,如果我是你也不会放着案件不管跑去相亲。”实际上你没来更好,你要是来了我妈妈那边就不好收场了。   他抿了抿嘴角:“可是——”   别可是了,没什么好可是的。   是工作不辛苦还是弟弟不叛逆,为什么要把时间花在相亲上!   我企图让他意识到我无心相亲一心工作的决心,但又不能直白地告诉他我对相亲莫得兴趣,要是这句话传到我妈妈耳边那我估计要完。想了又想,我摆出我二十年来最认真的表情,告诉他:“而且我现在也已经有恋人了。”   “……诶?”他明显地愣住了,下一秒像是觉得这样不礼貌一般连忙又加多了一句,“恭喜你。”   “我有托我妈妈传达过,不知道介绍人有没有告诉你,”面对他强掩惊讶的神情,我迎着光,一脸深沉地告诉他,“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   “……噗咳咳咳,抱歉。”他立马握拳抵在唇边,别过脸像是在掩盖些什么一样轻咳了一声。   我:???   我一脸严肃地指责他:“我发现你在嘲笑我,并且找到了证据。”   “没有,当然没有,”他睁大眼睛,努力摆出一副诚恳的表情,“我觉得这一句话很棒。作为警察,我们就需要有这样的觉悟。”   我狐疑地看着他:“真的?你没有骗我?”   他真诚地看回我:“真的,我没有骗你。”   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他,金发黑皮的青年浑身上下都写着正直,散发出一种一般人没有但我肯定是有的正义之气。我就和弟弟说嘛,同为警察他肯定能懂的。弟弟还骂我傻,他这个象牙塔里的高中生才是傻子呢,一点都不懂成年人的担当。   如果是攻略游戏的话,我的头顶肯定接二连三地冒出好感度+1了。我欣慰地看着这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握紧拳头激情飞扬:“以后我们一起加油,努力工作,保护公民。”所以就不要再想相亲的事情了。   他像是愣住了一般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反应过来,顿时露出一个温柔而又俏皮的笑容:“我会的,齐木前辈。”   窗外的阳光正好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那一瞬间冰雪消融大地回春,我甚至听到了枝头花开的声音。 第5章 配合调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   我:……可恶!竟然是美色攻击!!!   我连忙告辞,一边往外走一边给我的心灵之友拨打了视频电话,在见到他那张精致的小脸蛋时才缓过劲来,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别的不说,就美色方面我的心灵之友就没有输给过别人。   我朝他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正想开口,对方就一脸木然地说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这个表情莫名其妙地令人恼火。”   “黄濑,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发生了什么,”我表情浮夸地告诉他,“我差一点就被美色/诱惑住了,所以赶紧来看看你冷静一下。”   “更改一下我刚刚的说辞,”他沉默了三秒,朝我挤出一个略带狰狞的笑容,“你刚刚的表情有理有据地令人恼火。”   我:……   “这不是重点好吗!”我不满地说道,“而且我是在夸你帅呢。”   “并没有觉得你在夸我……算了,我早就该习惯你是这样的人了,”他扶额,“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见到谁了?”   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相亲对象。”   “……卧槽!”他一愣,下一秒反应过来立马惊呼一声,“发生了什么,不是说他放了你鸽子。等等!你不是拒绝他了吗,你们两个又是什么时候混在一起了,我要准备当你的伴娘……啊不伴郎了吗!”   “伴郎什么的,这你倒是想太多了,”我淡定地安抚他,“黄濑,你冷静一点。”   “这让我怎么冷静啊!”他看着都像是要从屏幕里跳出来,“快!坦白不杀!”   我掐着下巴,唔了一声,缓缓说道:“他成为了我的后辈。”   黄濑凉太一顿,眉头一皱:“嗯???”   “之前妈妈介绍给我的时候他还在警校见习,现在他毕业了,正好分派到我的部门。刚刚在办公室碰上,聊了两句,”我豪爽地摆摆手,“不过我现在冷静下来了,还是决定沉迷工作升职加薪。”   “什么嘛,工作和恋爱又不冲突,”他看了我一眼,默默地又补充了一句,“起码对你来说是这样的。”   “黄濑,你还年轻不懂,”我老气横秋地教育他,“著名反派DIO都说了,人类是有极限的。目前我准备把全副精力放在工作上,自然没心思谈恋爱。”   他默然:“实不相瞒,我一直都觉得你们姐弟三不是人。特别是你那个长得和小赤司一模一样的弟弟,我总觉得要是他爆发了能在三天之内毁灭全人类。”   这人平日里看着傻乐傻乐的,竟然这么灵敏,一眼就看出我弟弟隐藏在普通人之下的超能力者身份。   想是这么想的,但我还是没好气地睨他:“你他妈骂谁呢,需要我把出生证明拿给你看吗?”   他不满地嚷嚷:“就你们的变态程度,伪造一个出生证明完全不是问题好吗!”   我:……   “咳咳咳扯远了,那你们现在不是相处得很尴尬嘛,除非你拒绝的时候……不,等等,”他一顿,狐疑地看向我,“我有点信不过你,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拒绝对方的。”   “虽然被我弟弟吐槽过,但我还是觉得这句话超级棒的,”我迎着光,一脸骄傲地告诉他,“我对他说,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   “……我觉得你弟弟说得没错。”   “……滚。”   这群还处于象牙塔的学生,每天就是打球和打球,完全不懂得我们这些公务人员的艰辛与觉悟,还是同为公职人员的降谷零懂我。   我自觉在这件事情上和这群天真单纯的学生仔没有共同语言,三言两语把他搪塞过去,挂了电话赶回横滨准备营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是月曜日,来的客人并不多,还都被其他小姐姐们霸占了。这样不行啊,没有客人我的业绩从何而来,没有业绩我又该如何成为头牌,不能成为头牌就意味着我不能随意选择客人……就是好愁!   我特地跑去找妈妈桑,告诉她:“我不怕苦不怕累,就算是变态也无所谓,只要钱给得多就行,能不能让我多接待几个客人。”   “你没关系,我可有关系,”她慢悠悠地抬眼睨我,“我可不能让你砸了我的招牌,自然要慎重地为你挑选客人。”   她特地在“慎重”上咬了重音。   我:……   我觉得你在唬我,并且找到了证据。   拜托,妈妈桑你回忆一下你帮我挑选的第一个客人是什么货色。这哪里算是慎重了,分明就是瞎选的。   想是这么想的,但要是我真的这么说出来估计今晚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说起来妈妈桑你可能不信,其实我什么客人都能应付的,”我一脸正色地告诉她,“真的,我可以的。”   妈妈桑让我滚,去打扫卫生间也好,去擦干酒杯也好,总而言之不要杵在面前碍眼。   “妈妈桑,我——”   “滚。”   我:……   我灰溜溜地跑了。   站在夜店小姐顶端的妈妈桑,明明都是些见人无数眼神老辣的老油条,但这一位竟然如此眼盲,看不透我的精英本质。   简直就是给我困难的任务雪上加霜!   坐在吧台后一边擦酒杯,一边和艾莉姐闲聊,套取不良黄毛的情报时,我看到有两个人走向妈妈桑,高个的青年拿着笔记本,说了些什么。而妈妈桑明显也认识这两个人,眉头微微蹙起,看着就心情不太好。   能让妈妈桑心情不好的人,肯定不是客人。   我求知地看向身旁的艾莉。   她了然地告诉我:“是横滨的武装侦探社。”   我:……!!!   我一个激灵,立马扭头认真打量那两个人。   高个的青年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身穿一套卡其色的马甲,柑蜜色的小辫子垂在背后,表情严谨而又郑重,看起来就是刻板又较真的人。身边稍矮一些的有一头微卷蓬松的黑发,双手插在沙色的风衣兜里,脸上带着轻佻而又随意的笑,怎么看怎么不着调。   我第一次听说这个侦探社,还是前几天我同事告诉我的。妈妈桑告诫我,最近横滨不太平,让我晚上不要在外面乱走时,我特地留了个心眼,发信息询问警察厅的同事,并从他们那里得到一手消息。   横滨发生了三起陪酒女被杀事件,死者都是消失了也不会有人重视,也不会有人追究的底层人物,再加上新闻并没有公开,所以这件事情并没有在公众里引起波澜。同事还神秘兮兮地给我八卦,说公安得到小道消息,横滨军警将这件事情委托给武装侦探社。   我:???   作为国家机构,竟然会把自己的工作委托给这种名字一看就政治不正确的民间私人侦探社?   我很想吐槽,但该吐槽的对象太多,一时不知道该从何槽起。特别是现在,艾莉姐用一种看乡村小妹的眼神轻飘飘地睨我,慵懒地吐出一口烟雾:“连他们都不认识,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不好意思,我常年住在东京,而且前几年还因为弟弟叛逆跟着去国外留学,并不是很了解你们横滨的情况。   “这个侦探社,”我迟疑地问她,“很出名吗?”   “给你一个忠告,”她淡淡地开口,“像我们这种人要想在横滨生存下去,起码要认识Port·Mafia和武装侦探社这两大组织。Port·Mafia行事隐秘也就算了,武装侦探社成员的脸最好一一记在脑海里。”   我:……   当地政府在搞什么啊,公信力和威慑力差到这种程度。还从什么政,回乡下种番薯算了。   通过口型我得知他们是在询问关于陪酒女的事情,他们想要知道有没有外人不知道的内幕消息。但妈妈桑说她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别在为难她这种底层人物了。   我觉得妈妈桑在说谎,但我没有找到证据。   我聚精会神偷看,过了一会那两人神神秘秘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黑发青年离开了原位,而小辫子青年四处扫了一圈,像是发现了目标一般动作一顿,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小姐,”他朝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请问你现在是否有时间,我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一下。”   我:???   我看了看左手边的艾莉,又看了看右手边的调酒师,不可置信地指向了自己。   他点了点头。   好吧,这位青年慧眼如炬,一眼就挑中了与众不同的我。   他很上道地点了一瓶红酒给我刷业绩,自我介绍说他叫国木田独步,来自武装侦探社。并不是什么坏人,让我不用紧张,他只是询问几个简单的问题而已。   我不紧张啊,如果你是坏人的话该紧张的那个人反而是你。   配合调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如果是警察的话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你们这种私人侦探社?行叭,看在军警把这个事件委托给了你们的份上,要是别的私家侦探社我肯定理都不理。   面对他的询问,我老老实实地摇头:“我不清楚。”   大哥,你选错人了。第一起陪酒女被杀案件发生在三个月前,那时候我都还没来横滨,真的不了解情况。目前我手头上的情报就是警察厅的情报,警察厅的情报就是横滨军警上报的情况书,四舍五入就是你们接到的委托内容。   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份,我确实也不应该知道关于这起案件的情报。不要告诉我夜店小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是艾莉,不是我这种菜狗。   “哪怕是一点点不对劲的地方都可以,就算与案件无关的事情都可以,”青年努力弯了弯唇,放缓了声音像是在安抚我一般,“您能回忆出来些什么吗?”   嗯?这句话听着怎么有一点不对劲。   我看着他,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大概是见我没有及时回话,他迟疑地喊了我一声:“沙织小姐?”   “我——”   “国木田君,你猜猜我——”   我正想开口说话,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跳跃的男声。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在夜店明明暗暗的暧昧灯光中我对上了一双鸢色的眸子。眸子的主人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猛地一顿,眼睛都微微睁大。 第6章 贼喊抓贼是刑侦影视剧的经典套路。   我:???   小哥,我们认识吗?   我困惑地打量这个黑发青年,仔仔细细过了一遍,确定自己脑海里并没有关于他的记忆。而且就我现在这一副夜店小姐专属浓妆,就算是我亲爸过来都要犹豫很久才能认出这是他女儿,更别说是这种我都没有印象的人了。   他缓缓地眨了眨眼,突然一个大跨步过来捧住我的手。   “美丽的小姐,”他笑弯了眉眼,问我,“要和我一起成为正义使者吗?”   我:???   哪里来的大龄中二病患者,再说了我本来就是正义使者啊,不存在成不成为的问题。   反正他也不是客人,我迅速缩回手,正想严肃表示穷拒的时候,国木田独步比我更快一步,直接拽着对方的衣领,咆哮:“太宰!太失礼了!如果你还是这种行为回去就让织田作教训你!”   没错,实在太失礼了,对于夜店小姐来说他这简直就是令人发指的白嫖行为。   “嘛~冷静一点~”被称作太宰的黑发青年无辜地举起双手,“我只是想和小姐拉进一下关系而已。”   拉进关系的办法是给我砸钱帮我刷业绩,而不是偷摸我的小手吃我豆腐。   反正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我站起身表示自己到点你们该续费了……啊不,是没什么可以说的了,你们可以走了。   国木田独步很有礼貌地道了谢:“非常感谢沙织小姐的配合,这段时间还请您注意安全。”   “沙织小姐?”太宰眼睛一眨,单手捧心,浮夸地咏叹,“这名字实在太过美妙了,简直与您本人一样。”   ……好轻浮,看得我拳头硬硬的,想让他知道我的拳头也十分美妙。   为了防止我的耐心告罄,做出会被妈妈桑解雇的举动来,我默默地退后一步拉开自己与这位轻浮男的距离。   但我万万没想到,对方一个大跨步迅速逼近,再一次抓住我的手,又是抹泪又是哀嚎,还强硬塞了一张名片给我:“最近横滨发生了几起针对美丽的小姐们的案件,沙织小姐可一定要注意安全才行。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您遇到什么事情,请随时联系我。”   “我知道了。”我随意点点头,也没敢抬头看他那张脸,只想赶紧把他搪塞过去。要是他再靠近,我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了!   “当然,”他眨巴眨巴那双闪烁着微光的鸢色眸子,“就算没有事情也欢迎沙织小姐。”   小哥,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你该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所以才这么热情……咦?   我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我的见识有限,没见过几个这种明明白白写着轻浮的男人,但他轻浮得来好像对我热切过头了。   对一个第一次见面、有可能成为被害者的夜店小姐过于热情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对上他那双含着温软笑意的鸢色眸子时,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贼喊抓贼这种经典套路在众多刑侦影视剧里屡见不鲜。   苦苦追寻的连环杀人犯一直隐藏在警察身边,通过身份便利一次又一次获取情报犯下罪案逃脱追捕,直到最后一幕揭晓,众人才恍然大悟。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陪酒女被杀事件的真凶!   我的眼神立马就犀利起来,仔仔细细打量他那张精致的小脸蛋,以及怎么看都怎么不怀好意的奸诈笑容。这人长相不错,腰肢纤细,嘴巴也甜,简直就是做牛郎的一把好手。人类作为视觉动物,会对长相好看的人产生好感,放下戒备。这个男人肯定是凭借美貌先把那三位落魄的小姐骗身骗心,玩腻了之后再将她们残忍杀害。   我越想越觉得真相就是这样,都想直接把他逮捕起来。但理智让我克制住了,且不说我目前的身份不适合做这种事情,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就没有他犯罪的证据。就算现在以嫌疑人的身份逮捕他,估计没到二十四小时就不得不把他放出来,反而打草惊蛇。   “如果遇到危险的话,”我并没有直接应下来或者是拒绝,而是选择模棱两可地回复,“我会联系你的,太宰先生。”   他看着我,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声:“可以哟,毕竟我可是正义使者呢。”   呵,你说你自己是正义使者就是了吗,你怎么不说自己是改造人汽水超人2号。   我掐着下巴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国木田独步暴躁地在说些什么,而太宰治则是一脸无辜地举起双手表示他误会了。薛定谔的公安精英直觉告诉我这男人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说不定他早在过去就已经杀了数百个人了。   ……但我莫得证据。   这就很令人头秃了,我总不能伪造证据吧。   “给你一个忠告,”身旁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妈妈桑走到我身边,在香烟的白雾中显得她的眼神沉甸甸而又轻飘飘的,“别喜欢在夜场里认识的男人,无论是怎么认识的。”   啥?妈妈桑你在说什么?   我看着像是喜欢他吗?   我这分明就是要逮♂捕他的眼神好吧。   随意地摆摆手,我表示妈妈桑这就是在杞人忧天:“妈妈桑你想什么呢,我现在莫得感情一心赚钱。那人一看就穷得连瓶冬佩利都开不起,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而且,”我严肃地告诉她,“他还是个白嫖党,连瓶啤酒都不点就借机偷摸我的小手。妈妈桑,你要告诫众位小姐妹,以后离他远远的,可别被他那张俊俏的小脸蛋给骗了。”   白嫖可是夜场小姐最深恶痛绝的事情了,管他长什么样子,第一印象直接降到负数。不能直白地告诉她们远离这个连环杀手括弧疑似,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保护我众位小姐妹了。   妈妈桑看了看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读懂我话里的意思,一脸难以言喻地问我:“……沙织,你知道我最看重你哪一点吗?”   “我的美貌。”我抚上自己糊了一层妆容的脸,一脸深沉地回答。   妈妈桑:“……”   她朝我微微一笑:“是明明自己傻,却总有一种把别人当做傻子的笃定与自信。”   面对这种诋毁我的话,我自动自觉翻译成:沙织,你拥有积极乐观向上的美好品质,面对困难和傻缺都能自己调节自己,这可是夜场小姐必备技能之一,很快你就能够成为歌舞伎町明日女王了。   “谢谢妈妈桑对我的夸奖。”我一脸坦然地道谢,没想到妈妈桑平日里总是不假辞色,其实对我评价这么高。啧啧啧看她一副成熟女人的模样,万万没想到还是个傲娇。不过也对,毕竟她天天嚷嚷着要炒我鱿鱼,但我现在都还在C-CLUB待得好好的。这不是傲娇是什么?这就是傲娇。   妈妈桑:“……”   她摆摆手不耐烦地把我赶去接待客人了。   别啊,我还有事情想问问你的。   我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一边才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小声问她:“妈妈桑,刚刚侦探社的国木田先生问我知不知道陪酒女被杀事件。”   她点燃了香烟,声音平淡:“所以?”   “敏锐如我发现了一件事,”我十分严肃地指向自己,“我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被害人选。”   “嗯?”她轻轻地冒出一声鼻音,挑眉看着我没说话。   把从警察厅那里得知的一手消息模糊再模糊,我掰着手指告诉她我的推理:“虽然国木田先生没有明说,但从他的说辞里不难猜出被害陪酒女并不是头牌一类角色,更有可能是底层中的底层。客人少、业绩差,在这个比卷心菜还卷、把KPI当做维生素的夜场里,踩着被解雇的边缘苟活。”   “这描述你不觉得很耳熟吗?”我一脸正气地指向自己,“这不就是现在的我吗?”   妈妈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但我相信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多久,我很快就会有回头客来关顾我的生意了,”我义正辞严,“不过那是不久以后的事情了,现在重中之重就是保护好自己,为C-CLUB发光发热添砖加瓦。妈妈桑,你肯定知道一些内幕消息,就告诉我吧。”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大家都什么关系了,你还拿这种场面话来搪塞我,”我努力向这位软硬不吃的女人打感情牌,“妈妈桑你就告诉我吧,我也好做好防备。”   我磨了她许久,她才缓缓吐出一口香烟,斜眼睨我:“别相信男人的话就足够了。”   “……你这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呢?”   “那么补充一句,”她抖落烟灰,“夜场里的男人,你可以相信他的钱,但绝不能相信他的爱。”   我发现妈妈桑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内幕,但她不告诉我。   我耗尽无数脑细胞,费劲我毕生所学,终于从她口中套出了一点有用的消息。据三位死者的底层小姐妹们说,在被害前她们都曾提过自己准备从良,和一个老实男人过活。   我:!!!   我懂了。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我掐着下巴,眯起眼睛一脸高深地说道:“那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   妈妈桑垂眸看着燃着橙光的香烟,神色淡淡:“那又如何?”   还能如何。我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告诉警察啊,凭着这份情报基本能侧写出犯人。”   “之后呢?”   之后?我挠挠头:“逮捕犯人,由法律做出公平公正的审判,让他为自己的错误赎罪。”   “沙织,你要清楚法律并非无所不在。这里并不是伸张正义的地方,”妈妈桑说,“顾好自己已非易事,没有人愿意自找麻烦。” 第7章 人生就是起起伏伏伏伏伏。   有一句人生名言,叫做:我懂得很多道理,却依旧过不好这一生。   我明白妈妈桑的话,也知道她说得在理,但我就是不照做。叛逆,我做人就是这么叛逆。   请示过领导之后,领导表示优先探查致幻剂,剩余的事情充分给予我自主行动的权力。四舍五入就是只要不暴露身份我怎么干都行,他也不管我,所以我撸起袖子加油干了。   经过多方面探查,结合内部消息和外部情报,所有信息都指向一件事:武装侦探社是一个正义组织,社员都是正派人士。   愚蠢!以为这样就可以骗得过我的眼睛吗?表面是一个十足老好人,暗地里却是杀人犯的电影我看得多了。不过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别的不说,就太宰治那张明明白白写着轻浮的脸,完完全全不能和老实男人挂钩啊。   我抱着脑袋冥思苦想,还跑去询问我经验丰富识人无数的夜场导师艾莉,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太宰治是戏精学院毕业。   没错!他的戏精水平过于高超,以至于能够顶着那张精致帅气的小脸蛋,愣是扮演出一位老实本分人,还骗过无数小姐。   ……这可越来越难办了啊,我只是个新人,没遇到过这种咖位的犯罪分子的。   我正愁得不行,思考找到太宰治是连环杀人犯的证据的一百种手段,妈妈桑突然把我喊了过去,让我工作时间别摸鱼了,赶紧去招待客人。   ——我倒是想招待客人,可你不让我去啊。   我在内心嘟喃了一句,一边披上披肩,一边往外走一边随口问她:“是一位什么样的客人?”   妈妈桑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反问道:“你觉得你能接待什么样的客人?”   行了,不用多说,我已经懂了。   在妈妈桑眼里,我此等菜狗就只能去接待普普通通工薪阶层,就算得罪对方也不会对C-CLUB造成过大的负面影响。   如我所料,穿着平平无奇社畜专用黑西装的男人拘束地坐在卡座上,大抵不到三十岁,双手抱着酒杯,眼睛躲躲闪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放。   这种情况我很有经验的,我接待的大部分客人都像他这样,全身上下都写着老实本分,和小姐多说两句话都会脸红。   除了我的第一位客人。   那是我唯一接待过的夜场老油条。   “客人你好,我是沙织酱,”我坐在他身边,露出现在最流行的元气甜美笑容,“请问怎么称呼您?”   “山田,山田悠真。初次见面,沙织小姐你好。”他明显在强作镇定,还偷偷摸摸地往我的反方向稍微挪了挪。   “悠真先生,直接喊我沙织酱就好。”我从善如流,开启了今晚的第一个话题,“我前两天发现前面那条街道新开了一间甜品店,甜甜圈做得最好,外酥内嫩甜度合适,悠真先生喜欢吃甜食吗?”   “还好。”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像是觉得这么回答不礼貌一般,他连忙又应了一句:“有机会我会去尝尝的。”   “如果口味偏淡的话,我推荐那一家的燕麦饼干,拿来当做早餐也很不错。”见他对这个话题莫得兴趣,我十分有眼色地换了另外一个话题,“悠真先生看起来工作就很忙,平日里肯定没时间做早餐,燕麦饼干配上牛奶正正好。”   “嗯,谢谢你的提议,”山田悠真看了看我,迟疑地问道,“沙织小姐是怎么看出来我工作很忙的。”   通过我名公安的敏锐观察力。   不过十级眼力如我,不会干出叭叭叭说出自己推理这种不合时宜的事情来。这个时候没有人需要真相,他需要的是我柔软的胸怀。   “悠真先生看起来有些疲惫,”余光扫过他放在一边的公文包,我微微弯起眼角笑道,“工作一整天,您辛苦了。”   这句话直接就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他苦闷地灌了一口啤酒后,开始抱怨艰难的社畜生活。据他说他就职于一家IT公司,工作是软件开发。部门人际关系复杂,派系斗争严重。他本不想参与这些,老老实实做出了一番成绩,却没想到得来的却是上司嫉妒同事远离。   职场不易,辞职可治百病。   按照他的描述,我实在想不通他还留在这家公司的理由。   我换了个含蓄一点的说辞地问他:“悠真先生有想过换一份工作吗?”   万万没想到这么正常的解决手段,却得到他一个诧异的眼神。他连忙摇摇头:“不行的。好不容易才转成正式工,而且辞职也很难找到下一家单位,对方还会怀疑我的忠诚性。”   我眉头一皱:“忠诚性?”   像我这一行对国家对人民忠诚也就算了,你一个在恶劣环境打工的为什么还要对公司心怀忠诚,这明摆着就是向恶势力低头啊。   他好声好气地给我解释:总而来说就是公司虐我千百遍,我待公司如初恋。我爱公司,公司是我的第二个家,要对公司心怀感恩与忠诚。   这是什么狗屁说辞???   偏偏他还面露期待地问我:“沙织小姐,你能理解吗?”   我不能。   完全不能。   但小姐如我不会这么说。   嘴里一边应着“我懂”、“我明白”、“您辛苦了”夜店小姐话术必备三件套,我面带柔情笑意,轻声说道:“悠真先生,您已经很努力了。”还能在那种环境干下去,除了努力我都想不到第二个形容词了。   他一怔,似乎露出了一个略带兴奋的表情。   我:???   这个奇怪的神情一闪而过,我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他很快就收敛神色,摇摇头,他抿嘴朝我笑了笑:“沙织小姐肯定看不起这样的我。”   看不起倒不会看不起,只不过我想不通你这种技术性人才明明就是个香馍馍,却还死守在那家辣鸡公司的原因而已。   但我不能这么说,我连忙摇头,着急否认:“怎么可能?真要说起来,该被看不起的那个人是我。您不清楚,我在这里吃不饱睡不好钱也少,妈妈桑总说要把我解雇了。遇到的其他客人也不像悠真先生一般友善,还对我动手动脚——”   可恶!明明是假装通过卖惨来宽慰他的惨,为什么越说越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惨了。   再说下去热泪都快落下,我连忙止住话题,一锤定音:“所以我懂的,能够理解悠真先生的感受。”   “是吗?”他看着我好一会,突然垂眸笑道,“原来沙织小姐也是。”   我坚定地点头:“我就是。”   “我觉得我很快就会有回头客了。”   山田悠真离开以后,我是这么对妈妈桑说的:“我们都是艰苦社畜,产生了无限共鸣。”   妈妈桑镇定地吐出一口白雾,问我:“你接待的哪一个不是社畜?”   我认真思考一番,才不确定地回答:“似乎都是,毕竟你就是以这个标准来替我挑选客人的。”   “那么他们有再指名你陪酒吗?”   “……他们只是工作忙,所以暂时没空闲过来消费而已。妈妈桑我告诉你,”我嘴硬,“你别小看我,最迟这个月就会有人指名我了。”   “如果没有?”   “要不要打赌!”我已经想好了,要是我赢了的话就让她答应让我去接待高桥浩太,要是我输了顶天就加班干活给她的C-CLUB带来一个亿营业额……好吧,我做不到。   我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结果她白眼一翻,嗤笑一声:“C-CLUB业绩垫底,你有什么资本和我打赌。”   “妈妈桑,你别小看——”   “滚。”   我:……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山田悠真那种把苦往肚子里咽的卑微本微。如果不是因为我身带获取情报的任务,早就辞职不干了。   接下来一周,我望眼欲穿地等啊等,别说是回头客了,连客人都没有两个。我蹲在后台忧愁地摸着并不想摸的鱼的时候,余光突然扫到妈妈桑从外面走进来,神色淡淡地扫了我们一圈。   “来了条大鱼,但他特地指明了要点某位小姐,”她吐出一口烟圈,“偏生他还不记得名字,只说了——”   指明了对象?   难道?!   我一下子就提起了精神,紧接着听妈妈桑说道:“——要黑发、呆头呆脑、新来的那个。” 第8章 薅羊毛薅羊毛,此时不薅何时薅。   嗐,这描述一听就不是指名要我。   我缩回脑袋,继续忧愁地摸鱼,思考自己有没有别的出路。却没想到妈妈话音一顿,突然用一种探究的、迟疑的、沉思的目光看向我:“黑发多的是,但呆头呆脑可不好找,我们这里的小姐都聪明伶俐得很……嗯?”   我:???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捧着心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妈妈桑,你对我有误解。”   妈妈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好一会,吸了一口烟自言自语:“呆头呆脑,应该就只有沙织一个人了。”   我:!!!   她这简直就是在质疑与鄙夷我高贵的灵魂,就算是个莫得感情的卧底,我也怒了:“你可以因为我是新来的而选我,也可以因为我是黑发而选我,但绝不能因为呆头呆脑而选我,我也是有尊严的。”   “再废话就炒你鱿鱼,就你这业绩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尊严,”妈妈桑呵呵一笑,冷漠地瞥了我一眼,“赶紧滚过去,要是又惹怒对方今晚就给我收拾床铺滚蛋。”   我:……   齐木沙耶啊,你可是忍辱负重的公安卧底,能够忍常人所不能忍,干常人所不能干,这一点小事算不了什么的。等收集到情报我们就把这里一锅端了,现在就先与对方虚与委蛇吧。你可以的,作为公安精英你可以的,奥利给!   我觉得自己这份卧底工作实在是太惨了,每天不给自己一个奥利给简直都待不下去。   虽然新来的就我一个,但就我这种从内而外都写着机智的警察厅公安精英,怎么可能是客人要找的呆头呆脑的那位。我觉得妈妈桑肯定找错人了,估摸着去逛一圈就能回来,我连外套都没穿上,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去找人。   结果我就看到勉强算是脸熟的褚发青年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挑了挑眉,扯着嘴角嗤笑道:“我就知道,只要说呆头呆脑的,那肯定就只有你了。”   我:……   大哥,你不是嫌弃我的胸小吗,为什么还要特地指名要我啊。   我知道了,这种情况艾莉姐有说过的。旁人来夜店都是来寻欢作乐、诉说生活苦闷的,但有一种男人,生活实在过于苦逼,上司压榨底下反叛妻儿离家,长久的压力导致他们秃了头肥了肚,最重要的是还变了态,需要靠羞辱比他们更底层的夜场小姐才能获得快感。   这不,上次他羞辱我的肉/体嫌我胸小,这次他准备羞辱我的灵魂了。   但我们这种服务行业莫得尊严,我只能维持端庄的八颗牙笑容,柔情善意地欢迎他的到来。面对这种男人,绝招就是左耳进右耳出,管他瞎逼逼些什么,听过就算了绝对不留着过夜。   “我现在点酒的话是算进你的业绩里了吧,”对方一边翻餐牌一边问道,“开一瓶皇家礼炮,你还想吃别的吗?”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咦?等等,他刚刚说了什么?   我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一脸懵逼:“啊?”   他合上餐牌,抬眼看向我,沉默了三秒,像是惊叹一般感慨:“你的业绩肯定不过关吧。”   我:……!!!   啥玩意,从见面到现在不过三分钟,这个男人为什么又来怼我业绩不过关,这些狗男人也太难伺候了吧。   吸吸呼吸吸呼。   我在内心重复告诉自己:冷静,沙耶你要冷静。这个男人生活很苦的,老板压榨底下甩锅天天加班,说不定妻子还给他戴了一顶有颜色的帽子。作为公安精英,你要有宽阔的胸怀来包容一切,包括这个变态的男人……如果实在气不过,等任务结束就去套他麻包袋好了。   洗脑完自己,我三步并作两步坐到褚发青年身边,维持原本的笑容问他:“一瓶不够吧,要不我们再来一瓶?”   “我倒是无所谓,”他休闲地靠在椅背上,单手握拳拄着脸侧,抬眼睨我,“不过你能喝得下吗?”   “如果我能喝得下,”我试探性地问道,“你会开多几瓶吗?”   “当然。”他一扬下巴,想都没想就应道。   天降一个冤大头,此时不刷待何时。   我兴奋了,拿出之前备考警察厅的斗志,撸起袖子说干就干。   今晚绝对要把这个男人的钱包薅秃!   就是干!   我喜滋滋地把威士忌倒入酒杯,身后突然传来对方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对于这个散发着金钱味道的冤大头,我态度十分良好地回答:“沙织酱。”   “真名?”   “艺名。”   他随意地点了点头,似乎也没有在意,伸手接过我递过去的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怎么样,”他偏头看我,给我抛出了一道送命题,“比啤酒好多了吧。”   我:???   现在夜店小姐要求掌握的技能里还有品酒这一项的吗?还是说在我不知道的事情,夜场内卷再一次升级。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灵光一闪突然懂了。他是故意问我的,如果我能头头是道讲出这杯威士忌的优点,没有羞辱到我的他肯定会恼羞成怒,说不定一气之下直接投诉到妈妈桑那里。如果我什么都讲不出来,他又可以借机羞辱我一顿。   我单知道这个男人狗,却没想到他可以狗到这种程度,随随便便的一句话都在给我挖坑。   反正我也说不出来,心态放平任他羞辱,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诚恳的模样:“很好。”   褚发青年:“……”   他沉默了三秒,笃定地说道:“你肯定分不出好坏吧。”   “不,这杯威士忌,”我一顿,真诚地说道,“真的很好。”   “……算了。”   ……咦?我疑惑地看向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白白放过。   他一脸无语地睨了我一眼:“本来也没指望你能说出些什么来,就你这种呆头鹅哪里懂得品酒。”   ……呵呵,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捧着酒杯抿了一口威士忌,偷偷摸摸地打量这个男人。昏黄色的暧昧灯光下钴蓝色的眸子像是深海一般流淌着细碎的银光,虽然他的行为一言难尽,但不可否认单单就外貌而言他确实比我过去见过的极大部分人都要好看。五官精致,纤秾合度,既没有发福,更谈不上秃头……也不对哦,我狐疑地看向他的头顶。他一直都戴着一顶黑色的小礼帽,说不定这是为了掩盖他秃头的真相。   “你在看什么?”他突然偏头瞥了我一眼。   我在看你有没有秃头……我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这么告诉他。   “客人,我敬您一杯。”我立马去碰他的酒杯,仰头直接干了。虽然有点对不起这一瓶价值六位数的皇家礼炮,但我真的喝不出什么区别来。   “喂!等一下,”大概见我看着他,他嘟喃了一句,“没人要你喝这么多。”   等等!他该不会是后悔了吧,不是说好的我能喝多少就点多少吗?我还准备今晚直接刷下我一个月的业绩的。我立马拍着胸口表示:“请放心,我的酒量很好的,一个人干了这一瓶酒都不是问题。”   “哈?这不是酒量好不好的问题,”他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别过脸小声说道,“算了,再开两瓶行了吧。”   我:???   我不懂了,不过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懂不懂也无所谓,反正他肯开酒就行。   我们两个人一共开了三瓶皇家礼炮四瓶冬佩利,其中有大半数都进了我的肚子里,我都能察觉到吧台那边妈妈桑不可置信的目光。   哈哈哈看你还敢不敢称我为菜狗,我可是一晚就刷足了C-CLUB一整周的业绩了,以后我要学着螃蟹在这里横着走。   酒过三巡,我偏头看向一边举着酒瓶嗷嗷直叫的酒鬼青年,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客人,你喝醉了。”   “没醉!”他恶狠狠地瞪我。   这是醉鬼的专属台词吗?我竖起两根手指问他:“这是几?”   他似乎嘟喃了一句什么,看着我微微拧着眉,像是在确认些什么,又像是在思考刚刚我说了些什么一般。   醉了醉了。   连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都要思考这么久,不是傻的就是醉了。   “客人,你——”真的喝醉了。   我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兴奋地喊出声:“三!”   我:……   我扶额:“酒量这么差就别学人喝酒了,话说就你这身高成年了没有,可千万别学那些不良少年,觉得喝酒抽烟是一件很酷炫的事情啊。”   “谁未成年了,你这个混蛋!”   在场的人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像未成年啊。我在内心嘟喃了一句,但还是好声好气地询问这位金主爸爸:“你自己的名字总该记得吧,还有家庭住址,我找人把你送回去。”   “嗯?你才酒量差!”他骂骂咧咧地凑过来,伸手按住我的肩膀,眯着眼睛凑近打量我。脸离得很近很近,近到我都能看出他钴蓝色的眼睛里映着暧昧的昏黄色灯光。   他说:“我叫中原中也,你——” 第9章 短·小·精·悍。   还没说完他就打了一个酒嗝。   咦——   毁天灭地的发酵味道扑面而来,我对这个酒鬼嫌弃得不行,伸手正想推开这个毛茸茸的脑袋,余光却扫到玻璃桌上那个造型大气做工精致的酒瓶。   突然就觉得这个酒嗝都可可爱爱。   我认真地想。   啊,这是金钱的味道。   看在金钱的份上,我可以包容你的一切行为。   顶着和善的姨母笑,我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眼睛一眨突然就笑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拎起酒瓶跳到沙发上,大笑声响彻整间夜店。   我:???   “哈哈哈你喝醉了,再来一瓶,今晚我要干掉你们所有人。”   面对吧台边上妈妈桑杀必死的犀利目光,我一个激灵迅速把对方拽下来:“中也先生,你冷静——”   他用着不符合娇小身躯的力道,直接挣脱开又踩在沙发上,骂骂咧咧嚷嚷道:“我没有醉,你才醉了!”   我根本就没有说你醉了啊!   是我太年轻,竟然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和心胸包容这种酒鬼。   “你的客人你自己负责好,”更麻烦的是,妈妈桑还在一边凉凉地泼冷水,“要是他砸坏了什么就从你今晚的提成里面扣除。”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我都觉得妈妈桑故意想要赶我走了,明明别的小姐姐遇到这种情况妈妈桑都会出面帮忙,偏生只有我一个人要自力更生。   为了防止他给其他客人添麻烦导致我被扣工资,在服务员小哥的帮助下,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搬到楼上供VVVIP客户休息的包厢。这人看着娇娇小小,个头还没我高,竟然这么能闹腾,酒瓶子都差点砸爆我的脑壳。   这大概就叫短小精悍。   “再开一瓶!”他踩在床铺上,用着能把这张床踩塌的气势,举着酒瓶子嗷嗷直叫,“我还没醉,再喝!”   “不,你醉了。”在床板咯吱咯吱的声响下,我强作镇定地反驳他。不不不,我要相信这张床不会这么脆弱的,要是塌了就是它质量有问题,我绝对不会接受从我的提成里面扣款的。   “你才醉了!”他恶狠狠地瞪我,钴蓝色的眸子又大又亮。   和酒鬼讲道理是没有用处的,在把他敲晕和拿水泼醒之间犹豫了三秒,看在他可能会成为一只可持续发展肥羊之王的份上,我深吸一口气努力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好声好气地安抚他:“好好好,我们再喝一杯。”   “真的?!”他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狐疑地看向我。   “当然,我从不骗人,”我诚恳地看向他,“所以你先坐下来可以吗?我去拿酒过来,等一下我们再一起喝酒。”   他看着我,似乎在估量我刚刚那句是真话还是谎言,好一会才勉勉强强盘腿坐在床铺上,闹腾腾地要我去拿酒。   拿酒是不可能拿酒的,我把解酒药倒进洗干净的酒瓶里,连哄带骗才让他喝了一口。   他吧唧吧唧嘴巴,拧着眉疑惑地看着酒瓶:“怎么味道怪怪的?”   “这是88年的森伊藏,”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醇厚、饱满、完全没有酒精的刺激。中也先生您之前肯定没有喝过,所以才会不习惯这个味道。”   “嗯?”他又抿了一小口,吧唧嘴巴像是在回味,闻了闻瓶口,眉头紧紧地拧起,“还是怪怪的,感觉像是变质了。”   “森伊藏就是这个味道了,”我毫不心虚地胡扯,循循诱导,“中也先生你再试一口看看,说不定下一口就爱上了这种味道呢。”   他将信将疑地又喝了一口。   “是不是开始能够感受到它的余甘,越喝越觉得回味无穷。”   “好像有一点点。”   “是吧,要不你再尝尝看?”   我拿出小时候哄弟弟吃药的精力和耐心,哄着他一口一口把解酒药喝完。他吧唧吧唧嘴巴抱着酒瓶,脑袋很快就一点一点地睡了过去了。   替他脱鞋脱袜脱外套,艰难地把他塞进被窝里,我才趴在床边心累地叹了口气:“总算睡着了,再闹下去我今晚的提成都补不够你砸碎的东西了。”   他似乎不满地嘟嚷了一句什么,但眼睛还是紧紧闭着的,眼尾处还染着淡淡的飞红。   早在他闹腾的时候帽子就掉落在一边,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不仅没有秃头,头发还很茂密。微卷的褚发乱糟糟地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颜色像极了横滨海岸线与天际交界的落日。   “长得人模人样,却是个喜欢折磨小姐的变态,”听着对方的呼噜声,我嘟嚷了一句,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不过我心态牛逼,只要你给我刷业绩,怎么变态我都能承受。”   安顿好这个酒鬼,我才功成身退准备回家困觉,但还没走下楼就被妈妈桑拦住了。   她说:“今晚留在这里。”   “不、不会吧,”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虽然这个男人今晚确实点了几瓶高档酒,但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要把我出货了吧。”   “你倒是想得美,”妈妈桑呵呵一笑,朝隔壁房间一扬下巴,“睡那里,客人要是有什么动静给我随时爬起来照料他。”   我:……   妈妈桑,我的定位是身残志坚……啊不外柔内坚的夜店小姐,不是贴身女佣啊。   “其实吧,”我试图挣扎,“我的睡眠质量超好,敲锣打鼓都醒不来,肯定注意不了客人的动静的。”   妈妈桑淡淡地一点头:“那行,把你今晚的提成分一半给别人,我就让其他人来替你。”   我:!!!   “睡什么睡,年轻人不需要睡觉!”我一个激灵,立马拍着胸口应道,“放心交给我吧,我保证睁眼到天明,他翻个身我都立马去查看。”   以前摸过的鱼,都是要还的。   嗐,人生不易,社畜叹气。   一个晚上不睡倒也不算什么,以前也不是没有试过通宵赶论文。我干脆回到中原中也所在的房间,瘫在一边的沙发上戴上耳机追剧。   这是六神通主演的侦探剧,还是前段时间弟弟推荐给我看的。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地他就对这部剧嫌弃得不行,还让我也不要看了,说主演就是个妹控变态,看多了让我也跟着变态就不好了。   ……弟弟长大了,我已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早上的时候我接到了来自大弟弟的跨国电话,我偏头看向还在睡梦中遨游的褚发青年,起身去了外面接通了电话。   半掩住房门,我拍了拍脸让自己精神一点,才笑嘻嘻地问弟弟:“弟弟,想姐姐了吗?”   他短暂地沉默了三秒,用一种十分温柔的声音问我:“姐姐的工作很辛苦吗,昨晚竟然都通宵了。”   “……我发现你在偷窥我,并且找到了证据。”我才说了一句话,对方怎么就如此准确地猜出我通宵了一晚上啊,人类根本就做不到这种事情。我估摸着不对,狐疑地问他:“你该不会又双叒叕入侵我的手机吧,这件事情上你可是有前科的。”   对方反倒是十分无辜地回答:“姐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了不让我们担心都会装成一副超级精神的模样,这时候说话声会比平常高了几分。结合姐姐目前的工作性质,一猜就猜出来姐姐肯定好几天没有休息了。”   啊?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而且弟弟你不是个科学家吗,怎么现在还兼职侦探了。   我挠挠头,莫名其妙有种被弟弟当场抓包的感觉,尴尬地笑了一声:“没事啦,姐姐健壮得像头牛,年年校运会第一名,你不也清楚的。”   再往下讨论说不定会演变成天才弟弟数落社畜姐姐,身为姐姐我的威严何在。我果断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过头问他最近的情况。大弟弟聪明得很,学习方面从来都不用我操心,就是人际交往这方面多年不改他的中二病,我怕他交不到朋友,就像妈妈怕我孤独终老一样……不,两者还是有区别的。弟弟交不到朋友,是真的交不到朋友。我孤独终老,只是妈妈觉得我会孤独终老。   “除了姐姐、楠雄还有妈妈,其他都是猴子啦,我和他们都没有共同话题。”   又来了,他的经典猴子论。   ……以及爸爸,你果然是齐木家的食物链底层。   我在内心默默地为我可爱的老父亲掏了一把辛酸泪,算了算了,只要弟弟开开心心健康长大,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强求的了。   “姐姐也不强求你一定要交朋友了,只要你觉得现在也过得开心就行,”我揉了揉脸,“生活费够花吗?姐姐现在的工资养大你和楠雄完全没有问题,别省着,该花钱就花钱。你们还是长身体的时候,牛奶和鸡蛋一定要多吃点。”   “姐姐才要照顾好自己,”弟弟在电话那边说道,“不,还是由我来照顾姐姐吧。果然还是要提早毕业,这样才能更好地照顾姐姐。”   我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把一颗幼小的种子种进土里,每天浇水除草,施肥除虫。看着他一天一天长大,长成了一颗鲜嫩的大白菜。   父母恩爱,弟弟孝顺,除了工作有点令人头秃之外,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很完美了。   我欣慰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不用着急啦,慢慢来就好,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姐姐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姐姐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来养姐姐。我现在已经攒了80亿存款了,就算姐姐不工作也没关系。”   “知道啦,知道你心疼姐姐。放心好了,我现在过得很好,身边的人都很照顾我,”我笑得停不下来,“不说了,姐姐准备去工作了,等过阵子我有空了就去看你。”   我挂了电话,转身准备回房间看看金贵的客人醒了没有,却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中原中也站在门边。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突然进房,他好看的钴蓝色眸子都微微睁大。 第10章 双亲重病,底下两弟。家境贫寒,急需用钱。   我很淡定地举起手:“中也先生,您醒来了。”   “嗯,”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醒了。”   “你饿了吗?我去给你买早餐,有什么忌口的吗?”   “不用。你——”他用一种奇奇怪怪的微妙眼神看着我,突然抿了抿嘴角,“不,没什么。”   我:???   你有话直说啊,为什么要打哑谜,是在考验我的机智和敏锐吗?   我估摸着他刚刚应该是听到了我和弟弟的电话,所以感到好奇,想要了解情况又称八卦。认真想了一下,电话里弟弟的声音他听不见,而我对弟弟说的话并没有透露出什么信息,才一边给他倒水一边告诉他。   “刚刚是我弟弟,”我把水杯递给他,“他现在在念书。”   我聪明的大弟弟齐木空助,十八岁,正在英国剑桥攻读博士。   他接过水杯,胡乱应了一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中也先生,你有话可以直说的。”   闻言他再三迟疑,试探性地问道:“你的父母——”   来了,夜场客人必定探究小姐身世的桥段。   面对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剧情,我很兴奋,自己准备了这么久的人设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问:夜店小姐的人设都是怎么样的?   答:是惨,很惨,非常惨。   一定要客人心疼,心疼到大把大把砸钱的惨。   “我家发生了一点意外破产了,现在爸爸需要靠舔上司皮鞋才能拿到微薄的薪酬,生重病的妈妈苦苦支撑这个家庭照顾我们,底下还有两个正在念书的弟弟。”我熟练地背出早就准备好的身世背景,半点没有卡壳,“所以我不得不休学出来打工,赚钱养家。”   此乃谎言。   ……好吧,有一部分是真的。   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起码生活无忧,爸爸舔上司皮鞋……啊不当漫画家编辑的工资足够支撑家里的开支,完全用不着我提早休学出来打工。而且现在我脱离学生身份成为了社畜,警察厅工资也可以让弟弟吃咖啡果冻吃到饱。   “虽然家里的状况不太好,但爸爸勤快妈妈温柔,两个弟弟也很懂事,还拿到了奖学金呢。”   我一边说一边蹲在他面前准备替他穿鞋,却没想到他抬手直接制止住我,抿紧唇角:“没有人要你做这些事情。”   抬头看着他,我眨了眨眼,蓦然笑了,让他不要在意:“没关系的,这种事情我很熟手的。”我可是带大了两个弟弟,别说是穿鞋,我帮你搓澡都行。   “反正不用你做。”他很坚决,似乎还带着一点莫名其妙地不满,自己直接抢过我手上的手工皮鞋套上。   对此我十分茫然。   咦?我还以为他会趁我穷羞辱我呢,怎么突然醒悟了。   他摆摆手没再说话,干脆利落地下楼刷卡付钱,头也不回径直离开。   见此情形,妈妈桑不咸不淡地瞥了我一眼,神情淡淡,暗含威胁:“沙织,别告诉我你又把客人给惹怒了。”   我:???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   我挠挠头,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全程都很懵逼:“我也不知道,明明我是按照艾莉姐的说辞来的,把自己打造成一位身世凄惨但却积极生活的坚强小姐,但他无缘无故就生气了。”   可是妈妈桑不相信我,她坚信我肯定又做了什么脑抽而不自知的事情,把客人给惹怒了。   我:……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明明我什么都没干,她却天天把锅扣在我头顶。更重要的是,她是我的老板,掌握我的生杀大权,为了防止被炒鱿鱼我还不能反驳她。   收拾好东西,我忧愁地踏上回去困觉的道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段时间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工作,突然直面阳光,只觉得灿烂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有一种吸血鬼见光死的感觉。   这样不行,作为正派人士怎么可以见不得光。我是人,又不是DIO。   在内心默念三遍:齐木沙耶你是公安精英,是从光明中诞生的女人。我猛地睁开眼,抬头直面初升的太阳——   “嗷呜——”   下一秒我就捂住眼睛哀嚎,觉得自己都要瞎了。   “噗——”   是谁,是谁在偷窥我?!   我立马扭头看过去,使劲眨了眨眼睛让视线恢复过来,就看到三个穿着深蓝色制度的高中生。两男一女站在不远处的路口,正看向我这一边。   其中留着一头粉色尖刺短发的少年挠挠头,朝我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他偏头和同伴说着话,我看着他的嘴巴,认出了他的口型:“诶,我倒是觉得小姐姐超级可爱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小兄弟你很有眼光啊。   “你这个笨蛋,一看就是会被漂亮女人欺骗的类型,小心以后被女人骗身骗心还把你骗了个倾家荡产!”他身旁的短发少女立马就不满地嚷嚷起来。   ……行叭,我就当做你在夸我漂亮了。   还有一个黑色短发的少年面露无奈之色,看着他们两个没说话。   我笑着朝他们挥挥手,粉色短发的少年立马也兴奋欢快地挥舞着手臂,短发少女则是警惕地盯着我看。   现在的少年们还真可爱啊,我国中的时候也是这么青春来着。至于高中,我就跟着叛逆期的弟弟一起去了英国,一边念书一边头秃地养弟弟。   在内心感慨了一句,我也没有再理会那几个少年,转身拐进小巷口。眼前的光线立马就暗了下来,大概是因为这条小巷常年不见阳光,比外面凉了许多,偶尔几只流浪猫从我身边经过,迅速跳上墙头消失不见。幽深的小巷里只剩下高跟鞋踩在石板上的清脆声响,我晃悠悠地回到公寓,却没想到会迎面撞上推门而出的隔壁不良青年。   他看着我,眨了眨眼睛,随意地朝我一挥手笑道:“哟!又见面了。”   这是个可能会和夜店小姐发生这样那样关系的不良青年。   这样那样这样那样。   作为看客很爽,作为当事人就很牙酸的事情。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给任务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决定不和这个人有过多牵扯,直接从源头解决问题。   随意地一点头表示已经打过招呼了,我准备越过他直奔我的房间,却没想到踩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块,八厘米的高跟鞋直接一崴,我顿时失去了平衡。   诶——   视线颠倒,我看到青年睁大了眼睛,着急地朝我伸出手:“小心——”   糟了!根据《夜场女王和她的男人们》的情节走向,接下来肯定是身为女主的我,用着能把牛顿气得揭棺而起的神走位直接把他扑倒在地并且来了个嘴对嘴接吻。同时也是这一摔,直接把双方心头上的那只无辜小鹿给摔了个眼冒金星咚咚乱跳。   作为莫得感情一心任务的公安精英,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脑海里才晃过这个想法,身体已经下意识单手撑地准备一个腾空翻落地。而此时我又迅速反应过来,脑海里在一瞬间哔卟哔卟地冒出了警笛声,大红色的「警告」在疯狂刷屏。   我现在是夜店小姐。   正常情况下夜店小姐不可能有这种条件反射。   卧了个大槽!   我赶紧又松了手,整个人砰的一声巨响砸在地上,一时间我只觉得眼冒金星,差一点都能摸到彼岸的船只。   “吧唧。”我死了。   “这个时候就不要自己配音了!”青年一边崩溃地吐槽一边把我拽起来,“明明我都准备抓住你的手了,你为什么要躲开啊。”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不和你扯上不该有的关系啊。   刚站稳,我迅速退后一步,警惕地盯着他看:“我没事,谢谢你。”   “话说,我也没有干过什么吧,”他皱着鼻子挠脑袋,“你这也警惕过头了。”   你现在没干,不代表以后不干,就让我们保持陌生的邻居关系吧。我想了想,想到了一个绝佳理由,一秒露出一个怨恨的神情,用我价值一个亿的绝佳演技咆哮道:“滚开,你们这群该死的不良青年。别想着骗我,我再也不是以前天真无邪而又貌美的我了。”   青年:“……”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呵,你肯定也和那个人渣一样,想对我骗身骗心还骗钱,之后就消失不见。被妈妈桑强制带去堕胎的那一天起我就发誓,再也不与你们这些不良有任何接触,一心只追求身价上亿的有钱人。”   “我不是——”   “呵!你是不是想说你不是那种人,你不会做那种事情,你不过是想扶我想帮我,是我含血喷人。”面对青年呆滞的目光,我冷笑一声,先声夺人,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早就看透了你们这些小伎俩,也就是当年我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才会被骗。”   我都说到这种份上了,稍微懂点成年人社交礼仪的肯定不会自讨没趣地接近。如果他心里没点数,那……那我就搬家! 第11章 How are you?   我成为头牌了。   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说实话我也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局面。   自从那一次把中原中也灌醉之后,他只要一来C-CLUB就指名要我陪酒,而且次次点的都是贵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高级酒,一瓶瓶酒的提成都高得吓人。短短几周我的业绩直升第一,遥遥领先第二名。   面对妈妈桑狐疑且不信任的目光,我自己也很懵,完全想不通他次次指名要我陪酒的用意。若是说他想要羞辱我,他来来回回就那几句“呆头呆脑的”、“你这只呆头鹅”、“你的业绩肯定不过关”,完全没有攻击性,我都听腻了。   我抱着脑袋苦思冥想许久,又跑去图书馆翻书,努力动用我的一切知识储备。排除掉一切不可能,最后就只剩下唯一的真相:这个男人,对我这只菜狗小姐,真香了。现在是砸钱给我刷业绩,下一步就准备爬上我的床了。   想明白这件事情之后,我十分严肃地抓住妈妈桑,告诉她:“这个男人就是想要搞我。他透过我存在一点点点不足的肉/体,看出了我灿如盛阳的人格魅力,发现我是如此的清纯不做作,所以拜倒在我的亮片长裙下了。说实话,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厉害,竟然能够感化那种靠羞辱小姐找快感的变态。”   妈妈桑看起来很想吐槽,但因为不符合她的人设所以忍住了,一脸难以言喻地问我:“沙织,我有一个问题好奇了许久,到底是什么养成了你这般盲目自信的性子?”   我没理会她,紧绷着脸接着说道:“那人是有一点钱,但妈妈桑你千万要把持住,可千万别这么容易就把我出货了。”   也不知道哪个词触到了妈妈桑的敏感点,她神情一滞,下意识拧起眉头。“算了,”她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就知道你这种蠢货做不出这种‘精明事’。”   “精明事?”闻言我十分懵逼,“我做了什么事情?”   “总而言之,我这里绝对容不下私底下和客人上/床的小姐。若是客人约你出去,时间、地点、对象、时长、全部列明清楚,向我报备。”   “妈妈桑你在说什么?”我更懵逼了,完全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跳到这个上面。   妈妈桑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莫名其妙就叹了口气:“那人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总不至于山珍海味吃多了,想尝尝你这种清纯不做作的小白菜。”   我:???   我理所应当地反驳她:“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不说我有趣的灵魂,单就我的美貌也值得他图谋啊。”   妈妈桑:“……”   她微微一笑:“沙织,我就喜欢你这么普通却又如此自信。”   “那能因为什么,”我理直气壮地反问她,“总不能是因为他心善,特地来给我这只菜狗刷业绩吧。”   妈妈桑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说不定还真的有这种可能。”   拜托,这种绝世好男人早就被别的女人预定了,可不会来夜店找小姐刷存在感。   毕竟我还要逮着机会去接近高桥浩太,自然要维持自己勤奋的穷逼人设。就算自己是头牌身份也从不松懈,来者不拒且努力给自己找活干。短短时间里业绩和工作量直冲第一,都可以评上C-CLUB十大模范员工。   但我不满足于此,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接待客人这条路存在风险,而且中原中也也不是每晚都会过来。在客人给其他小姐们砸钱点了好几次香槟王之后,我看着业绩表,不可避免产生了危机感。   暗中观察了好几天,我还请教了现在在干互联网运营的同学,在他的指导下我终于发现了一条商机。   现在旅游业发达,作为本国特色风俗产业之一十分有利于吸引国际友人前来消费。但语言不通总归存在麻烦,夜店工作人员外语水平有限,连最基本的服务都难以提供,因此错失大量外籍客人。   在察觉这件事情之后,我迅速跑去找妈妈桑,和她商量着把能够提供外语服务作为C-CLUB的亮点之一对外宣传,以此吸引满怀好奇心的客人们。   面对我的毛遂自荐,妈妈桑十分镇定地敲了敲烟盒,抬眼睨我,慢悠悠地说道:“你还挺努力给自己找事情干的啊。”   “因为我穷啊,”我一脸深沉地回答,“如果有资本谁不想躺平。”   妈妈桑顿时嗤笑一声:“是是是,我们C-CLUB庙小,连头牌都在哭穷。”   “我又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一家老小无数张嘴全都系在我身上了……算了,这不是重点。说真的,妈妈桑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我跳过了这个话题,认认真真地翻出小本本给她看我的计划,“艾莉姐给我打造的人设是身世凄苦但积极向上,但这样的人设不够有噱头,所以我觉得可以补一个东大肄业,托福满分,努力工作就是为了重回大学圆自己的读书梦。”   “你是东大的吗?”妈妈桑问我。   我老老实实摇头:“不是。”   我剑桥毕业的,但我有认识的富家少爷在东大念书。   “你托福满分吗?”   “没考过。”   我当年奋战的是雅思。   “那你闭嘴。”   我:……   我不死心,公安精英就是要有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但我的英语一级棒,比我吹牛逼还厉害,里三岁精通八国语言七岁黑入国家系统十岁建立商业帝国的天才说的就是我,完完全全能糊弄过去。”   “哦?”她呵呵一笑,显而易见地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那你现在念两句给我听听。”   我很流畅地用英语背出《我有一个梦想》,抑扬顿挫,波澜起伏。   面对妈妈桑震惊的神情,我很淡定。   我可是家道中落的女主人设,在落魄之前该接受的教育一个不落,会背一篇著名演讲稿有什么问题.jpg。   妈妈桑很惊讶,妈妈桑也很贪心。   她问我:“除了英语,你还会其他外语吗?”   “只要你需要,我没有不会的。就算现在不会,我也可以认真学会。”卑微本微兼职内卷本卷一脸深沉地回答,“别说英语,汉语、韩语、法语、意大利语、德语我都可以会。”   妈妈桑:“……”   虽然妈妈桑最后还是没同意我立东大学霸的人设,但在提供外语服务这件事情上她勉勉强强松了口,还让我去教小姐们说会几句外语。作为交换,如果有外籍客人,她会优先考虑派我去陪酒。   C-CLUB迅速兴起学外语的热潮,作为沙织外语角创始人没有之一,我动用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让各位小姐姐掌握最基本的交流用语。   Howareyou?   I’mfihankyou.Andyou?   这段对话可以解决百分之七十的问题。   至于剩下百分之三十,那就不是几天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我策划的外语服务路线十分有效,短时间内吸引了大量好奇却担心语言不通的外籍客人们,给我的C-CLUB带来零点零零一个亿的收入。   看着账号里直线上涨的数字,我按耐住自己点一瓶香槟王昭告天下的冲动,强压下跳上吧台蹦迪的兴奋,十分冷静地告诉妈妈桑,再给我多来两位客人。只要干不死,我可以往死里干。   知识就是财富,知识改变命运。   这句人生哲理诚不欺我。   夜店的工作十分顺利,我估摸着暂时莫得问题,所以抽空跑去处理另外一个案子。   今天我不是歌舞伎町女王沙织酱,而是时间管理大师沙老师。   被害的都是底层小姐,四舍五入穷困潦倒,所以我特地穿上一件老旧但干净的连衣裙,还给自己扎了两条清纯的麻花辫,保证变态看了都想下手。   看着落地窗里的自己,我很满意,想必太宰治也……卧槽!我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咖啡厅里面抓着服务员小姐姐的手,笑成了一朵闪闪亮亮小雏菊的黑发男人,就是太宰治。   这个狗男人!!! 第12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   你不可以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既然选择对我下手,那就贯彻到底啊。   我怒了,我急了。   我迈着正宫抓奸的步伐,气势汹汹地推开玻璃门,挤开那位即将跳入狼口的小姐姐,径直坐在太宰治旁边,露出一个温婉却又不容拒绝的笑容:“太宰先生,您还记得我吗?”   “呀!沙织小姐,像你这样美丽的小姐我怎么可能忘记。”他的眼睛猛地发亮,几乎要闪瞎我,“没想到能见到你,我实在太开心了。”   哼!狗男人。   前一秒才深情款款地抓着别的女人的手,下一秒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还说想我,你以为人民警察会相信你的狗话吗?!   我默默地撇了一眼一旁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看着我的小姐姐,扭头朝太宰治挤出虚假的笑容说着虚假的话:“我也很高兴。”   “那真的太好了。”狗男人如是说道。   这位睁眼瞎的狗男人完全没有解释他刚刚的行为的打算,自顾自替我点了一份甜甜圈和冰可乐,便忧心忡忡地问道:“沙织小姐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上次还说就算没有事情也可以联系你,现在有别的女人了,觉得我是累赘了吗?呵,我就知道这种轻浮的狗男人向来都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我在内心呵呵一笑,但表面上还是露出一丝丝忧愁,开始我的胡说八道:“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太宰治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眉头一拧:“难道是?”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双手拽紧裙摆,用我价值一个亿的演技假装成一位担惊受怕的小姐,“我晚上回家的时候会经过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最近总会听到一些奇怪的脚步声跟在我后面,但我转过头去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找过军警,但没有切实证据他们也不受理,只让我夜里不要出门,”我咬住嘴唇,微蹙眉头,“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太宰先生,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沙织小姐请放心!”他立马捧着胸口,义正辞严,“就算豁出性命,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我向你承诺。”他说。   他说这句话的事情,似乎整个世界都在附和他。   云层散开,一道阳光破窗而入。纷纷扬扬的光线如同金纱一般披在他眉眼上,落在他鸢色的眸子里,像极了电影里单膝下跪向女王宣誓的骑士。   ……这狗男人!肯定就是持美行凶。   仗着自己那张精致的小脸蛋,给穷苦的小姐们编织一道要命的谎言,引诱她们走向深渊。   再一次感激我那位杂志封面的心灵之友,在如此美色之前我才能保持平常心态,而不是反手把他扣住,直接把他整个人压在玻璃窗上,怒吼“狗男人,这套对我没用,正义的小伙伴今天就要把你逮去吃猪扒饭”。   “我相信太宰先生,”我朝他弯眉一笑,“那就麻烦你了。”   太宰治眼睛一眨,也笑了:“这是自然,我一定会查出犯人的。沙织小姐,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在你周围吗?”   有的,就是你。   我假装思考了三秒,摇头:“都是些寻常客人,白日我都在家里休息,很少外出。”   “那客人里面有对你特别热衷,想要约你出去,或者才见过几面就说喜欢你,轻浮地表示想与你共度一生吗?”   不好意思,还是只有你。   我依旧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这人不会看眼色,说话做事也不机灵,妈妈桑一直都不看好我,不过是幸运了些才遇上几位贵客。”   “当然不是,在我看来纱织小姐既美丽又聪明,蕴含着蓬勃的生命力,实在令人心生向往,”面对我没有半点用处的说辞,太宰治倒也没说什么,依旧维持着原本的笑容,握着我的手掌认认真真地说道,“请你务必保持警惕。犯人惯常是会伪装成那种‘虽然我贫穷、长相普通、不善言辞,但我怀有一颗真心,愿意将全部东西都送给你,只有你喜欢’的老实人,以此来骗取小姐们。”   “沙织小姐,”他弯起眉眼,“千万不能被骗了噢。”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特别是他这种连环杀人犯括弧疑似。   我很愁,我都这么努力钓鱼执法,就差在额头上写着‘别犹豫,就是干’,太宰治竟然这么沉得住气。别说是对我下手了,他甚至都不会主动来找我,除了遇见括弧我主动接近时会口花花两句,说自己一定会保护好我,一定会抓住凶手,让我注意不要被所谓的老实人给骗了,他连多余地接触都没有。   该不会是因为我成长为头牌,所以他转变目标了吧。   唉——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沙织小姐?”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朝对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走神了。”   “没什么,沙织小姐最近肯定很忙吧。我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你的排名还没这么靠前,”我的回头客②号山田悠真双手接过厚重的啤酒杯,朝我微微弯唇,“恭喜你成为头牌。”   其实你可以直接说上一次我还是垫底来着,这一点直面惨淡真相的勇气我还是有的。   我十分成年人地谦虚道:“运气运气,也多亏了悠真先生一直以来的支持与帮助。”   “我并没有做什么事情,相反,”他苦笑一声,“我只点得起这种廉价的啤酒。抱歉,按照沙织小姐目前的身价,本不该来接待我这种客人的。”   “什么叫做这种客人,对我来说悠真先生和其他客人都是一样的,”我十分严肃地反驳他,“请不要这么说,您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可是——”   “没有可是啦,”我主动和他碰杯,“悠真先生这种话只会让我难过。我们喝酒吧,过一会啤酒暖了喝起来就没有这么痛快了。”   他看着我,也配合地抿了一口啤酒,垂眸腼腆地笑道:“沙织小姐真温柔。”   我:……   万恶的亚撒西啊,前两天艾莉姐还告诉我,不知道怎么夸赞客人时就夸他亚撒西来着。   我漫无边际地想着,但嘴上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会有这种想法的悠真先生才是真正温柔的那个人。”   他照旧从秃头上司吐槽到心机同事,作为听众我都觉得他的职场环境实在过于恶劣,想再一次劝他辞职。   我挣扎着出声:“要不——”   “什么?”他歪头看向我,朝我露出一个羞涩的浅笑。   “要不你考虑一下找其他工作?”我小声建议。   他笑了笑,也没有正面回答,反倒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我:“那沙织小姐有想过换一份工作吗?”   我老老实实地摇头。   “为什么呢?沙织小姐在这里也过得很辛苦吧。”   表面原因是夜店小姐来钱快。   实际原因是我要在这获取情报。   总的来说,我目前都不可能辞职。   “我不是悠真先生这种技术型人才,也没有其他养活自己的本领,只能在这里陪酒卖笑。”我随口找了个满分理由搪塞过去,“虽然很辛苦,但能遇到悠真先生这样温柔的人,我已经觉得自己足够幸运了,工作也没有那么难熬。”   他一怔,蓦然垂眸笑了一声:“如果他没有出现就好了。”   我楞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抱歉,说这种话的我实在太过自私了,”他摇摇头,嘴角都弯起温柔而又苦涩的弧度,“请忘记我刚刚的话吧。”   忘不了啊,我又不是计算机,想删除内容就删除内容。   我一脸深沉地想,追问只会增加双方的尴尬,我十分会做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寻了其他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今天的沙织酱依旧是个称职的歌舞伎町女王。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一向十分配合我的悠真先生,这回却像是读不懂我这显而易见的转移话题。他抿了抿唇角,将酒杯放在玻璃桌台上,目光突然坚定起来。   “沙织小姐,我知道你和她们不一样,不会因为我穷就看不起我,”他咬着牙,下定决心一般问我,“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我:???   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跳到这个话题上面。   “虽然比不上那些有钱人,但最起码也能让你过上温饱富足的生活。”他朝我逼近,又重复了一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看着对方坚定的目光,我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良心,呐呐地说道:“……对不起。”   ——算了算了,反正我现在业绩稳居第一,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就不要欺骗良家妇男的感情了。   我努力在内心说服自己。   对方一愣,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许久才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是我不对,突然这么说肯定让纱织小姐为难了。那今晚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先离开了。”   他慌慌张张地起身,拎起旁边的公文包就往外走,动作过于忙乱,途中还差一点被沙发角绊倒。   “悠真先生,小心——”我下意识想要伸手扶他却被他避开了。他也没看我,含糊不清地说道:“那我就先走了,纱织小姐也早点回去休息。”   我:……   哇—— 第13章 不尴尬的办法是代入进角色。   我很忧愁,好歹我们也一起干了这么久的忘忧酒,没想到世事难料,说断就断。   但像我这种明明白白的社畜没有时间可以忧愁,送走山田悠真没多久,C-CLUB就来了几位有钱人。他们开了一间包厢准备谈生意,让妈妈桑找四个最靓最甜的小妞过去一对一陪酒。   妈妈桑本来不想让我过去,可我好歹顶着一个头牌的名号,这种场合不出现的话明摆着看不起那群一到场就开了香槟王的贵客。她只能千叮咛万嘱咐,让艾莉姐一定要看好我。   我:……?   “妈妈桑,你就没什么要叮嘱我的吗?”我不甘心地凑过去。   结果妈妈桑瞥了我一眼,眉头一皱:“我不求你能讨他们欢心,别惹怒对方就行。实在不会说话,你敬酒就行,再不济就傻笑,反正你也就只有这个优点了。”   别家是无论孩子多大都是妈妈的宝,而我这里却是无论我干得如何都是妈妈桑的菜狗,我这头牌当得没有半点意义啊。   紧跟在艾莉姐身边,我挠挠头问她:“有钱人谈生意一般不是去料理亭吗?就算想去夜店,也该去Z-CLUB和X-CLUB那种最低消费六位数的高档场所,怎么会来我们这里。”   “有钱人的喜好自然千奇百怪,我们只要服侍好他们就足够了。”艾莉姐扭头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想到了妈妈桑的话,不放心地嘱咐道,“谨记夜店小姐话术三件套,千万不能得罪他们。”   “我懂、我明白、您辛苦了,”我给艾莉姐比了个OK,十分自信地让她不用担心,“放心放心,我会做的。”   艾莉姐看着我,叹了口气。   我:……?   不会吧,我这人看起来有这么不靠谱吗?怎么个个都觉得我不行,混进C-CLUB到现在我应该还没有搞砸过吧。   宽敞的包厢里坐着四位男人,其中一位背对着我和身旁的男人说着话。他穿着简单的深灰色衬衫,细碎的头发像极了干枯的蔷薇色。   我正琢磨着这发色迷之眼熟,似乎和某位国中同学一模一样,对方就偏头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与我四目相对。   瞳孔地震。   卧槽!我从来都没想过会遇到熟人的。赤司你怎么了,你怎么可以来这种不健全的场所,许久不见你已经长成立派的成年人了吗?   看着对方惊讶得略微紧缩的瞳孔,我跟在艾莉姐旁边,强作镇定地坐在他身边,朝他露出甜美假笑:“你好,我是沙织酱。”   赤司很快就收敛起神色,朝我温和地笑了笑:“你好。”   就、就挺尴尬的。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扣地的脚趾,在内心疯狂给自己洗脑:   现在的我是沙织小姐,而不是齐木沙耶。   赤司也不是我的同学,他只是一位来寻欢作乐的客人。   “客人,我敬您一杯。”数秒后,我紧挨着他的肩膀,捏着酒杯笑得甜腻腻地朝他敬酒。   赤司:“……”   他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融入进角色之后,我放平心态,一边喂他吃西瓜,一边还悄悄给他比划眼神。询问他需不需要我把那群有钱少爷灌醉,方便他干事。   赤司朝我眨了眨眼睛,轻轻地摇头。   行叭,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自作聪明多管闲事了。顿时收回助攻的小心思,我安心给他喂瓜。   这群有钱人商业互吹完才开始商业谈判,谈着谈着又掺杂进商业互吹。八面玲珑的艾莉嘴甜又会看人脸色,另外两位小姐姐也是会说话的主,时不时插两句话活跃气氛,逗得众人发笑。至于我……我专心给赤司喂瓜!   他们嗨到深夜,也不知道达成了几个亿的交易之后才心满意足地散场。我也满意,今晚的努力工(摸)作(鱼)又给我带来零点零零零一个亿的收入。   看着其他小姐姐们都十分有服务精神地把各自负责的少爷们送到停车场,又是留LINE又是交换推特的,企图发展成长期合作关系,我也有样照样地带着赤司到角落里进行秘密谈话。   “幸好今晚是你,”我不留痕迹地查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我们这边,才松了口气小声说道,“要是黄濑那个傻狍子,他那尖叫鸡一般的惊呼估计响彻整间C-CLUB,那我也该准备卷铺盖回去了。”   赤司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也跟着一起压低声音:“说实话,我也被吓到了,没想到你会以小姐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   我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忧愁地叹了口气:“嗐,工作不易,你懂的。”   他笑了笑没说话。   我也没准备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和他抱怨工作,果断跳过了这个令人忧伤的话题:“赤司,你现在准备——”   话还没说完,我的后背突然泛起针扎似的刺痛感和灼热感,红色的感叹号在大脑里哔卟哔卟地响个不停。我虎躯一震,正准备扭头查看让我不舒服的地方,赤司就突然喊了我一声。   “沙织小姐。”他低头朝我靠近过来,鼻尖差一点都要触碰到我的脸侧。   咦——   我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后面有人。”他小声说道。   我:!!!   我努力遏制住自己回头查看是哪个瘪瓜在偷窥我的冲动,动用我价值一个亿的演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小声问赤司:“是谁?”   “躲在阴影里,看不清楚。”   “竟然能避开你的直死之魔眼,”我喃喃自语,“看来对方也不简单。”   赤司:“……齐木。”   “咳咳咳抱歉,请原谅我。”我老老实实地低下头道歉。   过没多久赤司就直起腰,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他走了,敌意很明显。而且,”他似乎轻轻地拧了拧眉,看向我,迟疑地说道,“是针对你来的。”   针对我的啊,那就没问题了。   我挠挠头,松了一口气:“没事,没两个敌人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干这行的。对我有敌意的人多着去了,不是针对你的就行。”   结果赤司不仅没被安慰到,反而眉头一皱,脸色略微严肃:“发生了什么?”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我摆摆手让他不要担心,“可能是记恨我又能扒上大腿的小姐吧,之前就有人在传我背着妈妈桑和客人上床了,想让妈妈桑把我赶出去。”   “工作危险,你要注意安全,”赤司一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想了想,拒绝了:“暂时不用,目前可控,我自己可以解决。”   他也没有强求,脸上依旧维持着温和的笑意:“我明白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务必联系我。”   “放心放心,我一贯是不会和朋友客气的人。”我摆摆手,“你也快回去吧,过阵子有时间我们再聚。”   拒绝了他的相送,我拎着包晃悠悠地踏上回家的道路。   “沙织小姐——”   沙织小姐已经下班了,现在是齐木沙耶。   ……算了,社畜如我必须做好24小时待命的准备。   我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一道黑影朝我扑过来。   浓郁厚重的酒味扑面而来,来人的面孔隐藏在昏暗的路灯下,我辨认了好一会才辨认出来,迟疑地喊道:“悠真先生?”   “沙织小姐,”山田悠真顶着一张快哭出来的脸,“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   年纪轻轻不要沉迷爱情,不如和我一起建设祖国吧。   面对这个一直嘟喃着喜欢的醉鬼,我的良心在隐隐作痛,整个人愁得不行,只能努力把他架起来:“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   他还是在哭,低低哑哑地哽咽:“你是不是嫌弃我穷,我知道我比不上那群有钱人,但我有的东西全部都可以给你的。”   “我、我不需要你的东西啊。”   “那沙织小姐想要什么?只要我有,我什么都愿意给你,你喜欢我好不好。”   我现在只想要你好好回家乖乖睡觉,第二天清醒之后意识到我就是个骗钱的渣女,彻底顿悟远离夜店,换个工作好好生活。   “我——”   “就一个晚上,”他打断了我的话,低声说道,“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沙织小姐今晚能陪陪我吗?之后我就彻底把你忘掉。”   “悠真先生,你别——”   他看着我,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也不眨:“我求求你。”   咦——   我看着他,莫名其妙觉得这副场景有一种奇怪的既视感,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第14章 问题:《野犬的报恩》中野犬是谁。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我抱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奇怪念头跟着山田悠真一起回去,最开始他也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没有半点异常举动。我们温情地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理,我正以为是自己想多的时候,他给我倒了一杯水。   喝水是不可能喝水的,不能喝离开过自己视线的饮料这是所有夜店小姐的共识。我齐木沙耶就算是渴死也不会喝水,啤酒果汁也一概拒绝。   ……之后他就炸了。   如同冷硬的雕塑一般,山田悠真低着头,立在原地纹丝未动,大片的阴影遮挡住他大半张脸。   “沙织小姐,我真的很喜欢你。”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手上的水果刀反射着凛冽的银光。他朝我走近,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我真的很喜欢你。”   说实话,直到今晚他出现之前,我的怀疑对象一直都是太宰治,从来没有变过。只是灵光一闪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所以我才遵循自己的直觉跟着他回来,想着能不能消除自己的怀疑而已。   万万没想到,他真的就是那一位杀害数位小姐的连环杀人犯。   偏头看向直接被我撂倒在地的山田悠真,我忧愁地叹了口气,摸出手机联系我的直属部队悄悄把山田悠真带回去。   笔录是不用做的,后续搜查也不用我参与,我这种内部人士打个招呼就行。   深夜的横滨吹着凉凉的海风,我抬头看着沉甸甸的夜空,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放回前方,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粉发少年站在不远处,十分自然地举起手上的便当:‘妈妈说你工作辛苦了,知道你肯定又忙到深夜,特地煎了牛扒给你补补身子,让我跑腿送饭。’   “……这里是悬疑剧剧场,美食番请直走左拐。”   说不难过是假的,我恹恹地趴在矮木桌上,拿筷子戳了戳依旧冒着热气的牛扒,实在一点胃口都没有:“好歹也是认识的人,突然发现对方是连环杀人犯,感觉自己丧丧的。”   “弟弟弟弟弟弟,”我嗷嗷直叫在榻榻米上打滚,“快来让姐姐抱抱。”   ‘别嚎了,’弟弟丝毫没有姐弟情地喊我起来,‘快点吃晚饭,妈妈让我等你吃完把盘子一起带回去。’   “吃饭吃饭吃饭,”我一下子就弹起来,气鼓鼓地瞪他,“在你眼里姐姐就是个莫得感情的干饭机吗?”   弟弟面无表情:‘那你吃吗?’   “……吃。”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齐木家的教育理念就是:就算有天塌下来的大事都要好好吃饭才行。   妈妈煎的牛扒一如既往色香味俱全,烘得整个胃都暖洋洋的,被酒精熏得晕乎乎的大脑顿时清明不少。   想到今晚的事情,我一下子就皱起眉:“弟弟,我觉得不对劲,感觉整件事情都充满了违和感。”   犯罪目标是底层小姐的犯人为什么会对我这个头牌下手。   一向通过欺骗感情手段的犯人为何这次如此简单粗暴。   而且我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种没有根据的怀疑念头。   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我严肃地询问弟弟:“弟弟,你怎么看?”   弟弟用一种微妙的目光看了我好一会,才慢悠悠地说道:‘你可以当做是野犬的报恩。’   啊???猫的报恩我有听说过,狗的报恩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救过……好吧,准确来说是在我的帮助下你救过一只野犬的同伴,四舍五入也就是救了这只野犬,所以他前来报恩了。’   “……弟弟,你能不能讲人话?”   弟弟突然看了看窗外,用一种很讨打的无辜表情看着我:‘呀咧呀咧,电视剧准备开始了,我就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下一秒他就消失在原地。   ……就是好气!   咦?等等!现在可是深夜,弟弟你要看什么电视剧。   我很好奇,挠心挠肺地想知道真相,但弟弟那边又不能问。我和两个弟弟一早就约定过,不想说的事情可以保持沉默但绝对不能撒谎,作为交换对方可以自己查但不能再追问。暗地里查了许久,我连一点点线索都没能查出来。   我:……   这、这条野犬还挺神秘的啊。   我也莫得办法,只能暂时按捺下好奇,重回到C-CLUB,兢兢业业地继续当我卑微的夜场小姐。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精通外语的小姐,我正在用我绝佳的英语招待外国游客时,妈妈桑突然领着另外一位小姐姐过来接替我。虽说语言不通,彼此指手画脚鸡同鸭讲也是一种乐趣,但这样莫名其妙的截客可是夜场小姐的大忌,要是别的小姐姐肯定闹情绪了。   以妈妈桑的经验应该不会干这种事情才对啊,我露出个困惑的表情,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妈妈桑就一脸了然地朝角落抬了抬下巴:“你的客人来了。”   哦,我懂了。   比起这种一次性肥羊,肯定是可持续发展的肥羊之王比较重要。   我过去的时候,中原中也已经点好了酒,他把餐牌递给侍者,转过头问我:“你还会说英语?”   英国留学四年,剑桥毕业学霸,当然会说英语。   但这显然不是一个穷逼夜店小姐该有的经历,而且妈妈桑也不同意我立这种学霸人设,我只能十分镇定地告诉他:“因为我是一个努力的小姐,在听说招待外国人能拿到更多小费之后,悬梁刺股,熬夜苦学,企图从他们身上薅下……咳咳咳更好地招待他们。”   他顶着一张难以言喻的神情沉默了三秒,突然虚握着拳抵在唇边笑了一声,笑意都要从钴蓝色的眸子溢出来。   我:???   这难道不热血、不励志、不值得热泪盈眶吗?   我眉头一皱:“嗯?我发现中也先生在嘲笑我,并且找到了证据。”   “咳咳咳,”他捏了捏额角,轻咳了好几声勉强止住笑意,抬眼挑眉,“自学?那你还挺厉害的啊。”   我耿直地回答:“我以前念书的时候学过,勉强算是有一点基础。”   “也对,你还上过学啊。”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   没上过学才奇怪吧。   我挠了挠头,也没有理会他的奇奇怪怪,掐着这个机会顺势夸他:“我口语一般,肯定比不过中也先生的。”   他这种有钱人,别说是外籍教师了,肯定直接飞到国外感受全英环境。   “我的外语一般,”出乎我的意料,对方一摊手直白地反驳,“基本沟通没问题,但更专业的有翻译和律师。”   ……不愧是有钱人,配备齐全,哪里用精通这么多东西,身边的人全部帮他安排妥当。   中原中也扫了我一眼,眉心一皱,不满地问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没有没有,我什么表情都没有。就是吧,”我揉了揉脸,忍不住感叹,“我只是在想,有时候人和人的差距,真的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   “……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怎么可能!”我立马瞪大眼睛捧住胸口表示真诚,“中也先生,我不允许你这么想自己。”   中原中也:“……”   他扶额:“算了,就你这个脑子,和你计较这些完全是浪费时间。之后呢?”   我对他时不时地鄙夷习以为常,直接无视掉前半段他对我的诋毁,谨遵艾莉姐「可以惨,但绝对不可以丧」的教诲,握紧拳头,充满斗志:“等我攒够钱,就离开这一行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哦?”他抬眸看我,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感兴趣,“你准备做什么?”   “我要念大学。”英国剑桥毕业的我如是说道。艾莉姐说要展现出自己积极阳光向上的一面,以我过去贫瘠的人生经历实在是想不出要怎么样才算是积极阳光向上,总不可能告诉他我的目标是成为警察厅长官吧。   “……那还真的挺励志的。”中原中也干巴巴地回道。他端起酒杯,随意抿了一口,问道:“你准备攒多少钱?”   我唔了一声,思考了一下如今的物价,不确定地回复:“先定个小目标,攒他一个亿再说吧。”   中原中也:“……”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以言喻,我正困惑地想问他怎么了的时候,对方却蓦然笑出了声,失笑道:“这可不是个小目标。”   “那就少一个零?”我试探性地问道。   他没说话。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隐隐作痛,捂着心口艰难地竖起两根手指,我痛心道:“顶多少两个零,不能再少了,再少连给弟弟买咖啡果冻的钱都不够了。”   中原中也看着我,捏了捏鼻梁,一脸无奈地应道:“就你这呆头呆脑的,真的能考上大学吗?”   废话!我不仅考上大学,考上的还是名校。   我发现这个男人又是嫌弃我的胸,又是鄙视我的脑子,但却次次都指名要我陪酒,还帮我把业绩刷到了第一名。   这大概就是书本上的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真香。   “考不考得上大学这种事情总要试试才知道嘛,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吗,尝试了可能会失败,但不尝试一定会失败。”我一边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红酒,一边随口应道。把酒杯递给对方,我歪头唔了一声:“不过这估计已经几年后的事情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处。”   他不置可否,随口应了一声,也没有再说话。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我看了看他,选择安安静静地干酒。在干了两杯,我正准备仰头直接把第三杯干掉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抓住。顺着黑色的皮手套看过去,尖尖的下巴之上是他那双流光溢彩的钴蓝色眼眸。   “怎、怎么了?”我一脸茫然。   “你看着我喝就行,”他一脸无奈地撇了撇嘴,“次次点的酒有大半都进了你的肚子里,我就没有喝尽兴过。”   难道他嫌弃我是个莫得感情的干酒机?   不、不至于吧。而且他之前喝醉的那一次我可是费了大劲才防止他把夜店给砸了,妈妈桑都准备扣我工资了,我哪里敢再让他喝醉。   “单单喝酒也没意思,要不我们玩游戏吧,”我试探性地问道,“谁输了谁喝酒。”   “嗯?”他挑眉看向我,像是在沉思一般过了一小会才应道,“可以,要玩什么?”   夜店里还能玩什么。   我朝他嘿嘿一笑:“当然是玩点刺激的东西。” 第15章 一只肥羊不够,亿只肥羊勉强。   ……那是不可能的。   顶着中原中也微妙的目光,我问服务员要了骰子,表示:“摇骰子,点数大的赢。咦?中也先生你是不是有点失望……嗷!”   面对我愤怒的目光,他十分镇定地收回拳头:“就玩这个吧。”   这个男人,肯定在想一些不健全的游戏。啧啧啧……嗷!   “为什么又要打我?!我根本就没说话。”我捂着脑袋气鼓鼓地瞪他。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想一些令人火大的事情。”他淡定地解释,随手拿起骰盅,“点数大的赢,对吧。”   可恶!我齐木沙耶今晚就要让你一口酒都喝不着。   十分钟之后——   “……你该不会是出老千吧。”   “怎么可能,”我一脸正色,“我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中原中也明显不信,直嚷嚷:“运气不好到一盘都没赢?骗人也找一个好借口啊。”   “中也先生,你要知道,”我一脸深沉,“有的人运气就是这么差的了。这种人在生活里惨得不行就算了,竟然还要被人怀疑出老千,实在是给她惨痛的人生雪上加霜。”   中原中也:“……”   看到他这副表现,我挺了挺胸,更加理直气壮了:“你说我出老千,你有证据嘛,你现在就是在冤枉我!”   中原中也沉默了三秒,气不过地狂揉我的脑袋:“可恶,你别被我抓到了。”   而且我确实也没有出老千,我只是有特殊摇骰子技巧而已。这还是我的大弟弟教我的,当年我们靠着这一招打遍天下无敌手,直接就攒够了留学的学费。   顶着一头炸毛我一脸无辜地看着对方,结果他似乎更气了,我觉得我的脑壳都快被他揉出火苗来。   “中也先生——”   “闭嘴!”   行叭,你是金主你说了算。   到最后今晚开的三瓶酒里面有两瓶半都被我这个莫得感情的干酒机干掉了,我都听到他小声嘟囔我一点都不像是个女人,这么能喝酒。   喂喂!你这是在搞性别歧视啊。   中原中也又双叒叕给我带来零点零零零一个亿的收入,妈妈桑觉得我实在幸运过头,竟然被我撞上一只瞎了眼的肥羊。   “不,”她看着我,笃定地说道,“是只除了眼睛,别处、特别是脑子都出了问题的肥羊。”   “哈?”我对此忿忿不平,“妈妈桑,我早就说过了你对我有误解,我可是实力和美貌并存的好不好。不就是一个中也先生,我的征途可不会在这里止步。”   她优雅地捋了捋头发:“说起来,你该不会给对方下了什么迷魂药吧。我告诉你,我这可是正经夜店,不干那种违法乱纪的事情。”   “哪里需要那种下三滥手段,”我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我本身不就是最好的迷魂药,比所有药物都管用。”   她直白地翻了个白眼。   愚蠢的妈妈桑啊,我都在这里干了这么久,竟然还没看出我的精英本质。   不过托中原中也的福,我总算能够顺利接触到不良黄毛。本来妈妈桑还让我牢牢抓住中原中也就行,别老是念着那几个小费给得丰厚的不良,但被我拒绝了。对此我理直气壮:“谁会嫌弃钱多,我可是很穷的。上有老父老母,底下还有两个弟弟需要我养。”   “一只肥羊还不够你养全家人吗?”妈妈桑嗤之以鼻,“普通工薪阶层小半年的工资可都比不上你一晚的提成了。”   “可是中也先生又不是每天都来,我当然要逮多几只肥羊来薅羊毛。再说了,我的征途可是星辰大海,”我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一只肥羊当然不够,亿只肥羊才勉勉强强。”   妈妈桑:“……”   幸好我一直都是有钱就行变态也可的励志形象,妈妈桑并没有再说什么,安排我跟着艾莉一起去接待黄毛高桥浩太。   临进包厢前,一向风轻云淡游刃有余的艾莉难得沉着脸,郑重地告诫我:“在这里逢场作戏拿小费也就罢了,除此之外绝对不可以暗地里接近他,那男人不是良善。”   我一愣,严肃地点头。   当然,我就是来获取情报的,后续的逮捕工作暂时还轮不到我来执行。   包厢内大概有五六个男人,黄毛灰毛红毛没有一个发色是重合的,在昏暗的包厢里灿灿生辉,看得我眼角一抽,下意识就想起了国中那群彩虹战队。   这群人的头头估计就是高桥浩太,我靠在他的怀里,一边给他剥葡萄皮,一边听他吹嘘:“等干完这一笔,老子给你们分个几十万花花。”   不良A讨好地替他满上酒:“不过横滨可是被Port·Mafia所掌控的,老大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他们地盘进行交易,对方能同意吗?”   黄毛眯着眼睛:“我早就收买好他们了。”   不良A一愣:“什么?”   “他们首领想必也不知道底下的人背着他偷偷干这些事情,”黄毛嚣张直笑,“Port·Mafia也不过如此。”   哦呼。   要不去给Port·Mafia告密,让这两群人狗咬狗,之后公安坐收渔翁之利。   脑海里划过这个想法,表面上我还是笑得甜兮兮地给他喂葡萄。   通过对话我得知这一批药是某个成员都是酒名的跨国犯罪组织研发出来的,据说研发初衷是为了让人体亢奋起来,三天三夜不睡觉都能够high到爆炸的那种亢奋,常用在战场或者任务括弧非法中。但这个犯罪组织里面出了一个二五仔,偷偷摸摸生产药物拿出来卖了换钱,而黄毛就是接头人。   怎么回事,这些犯罪组织人员管理做得这么差的嘛,怎么尽是二五仔啊。   狗咬狗咬狗。   我觉得可以。   后半场几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也没有再谈致幻剂的事情,从金钱吹嘘到女人,听得我都想打爆他们的狗头让他们知道不尊重女性的下场。   忍住忍住。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等任务结束才能动手。   “大哥,”不良B突然用一种下流至极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心照不宣一般地朝黄毛嘿嘿一笑,“要不今晚——”   黄毛眯了眯眼睛,暗自点了点头。   之后在场几个不良交换了一个在我看来明显得不得了的隐晦眼神,轮番过来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给我敬酒,一看就是想趁我醉干坏事。   愚蠢的男人啊,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可是千杯不醉吗?就你们这点小酒量,不说干翻你们,干翻你们乘以二都没有问题。   艾莉姐大概也是看懂了他们的意图,看向我隐晦地拧了拧眉。她很快就笑成了一朵娇艳的牡丹花,娇嗔着替我挡了好几杯,眼见这几个渣准备把目标转向艾莉姐,我连忙出声拉回他们的注意力:“单单喝酒也没意思,不如这样,我们玩划拳吧,谁输了谁喝酒。”   周围的不良都在起哄,黄毛脸上挂着坏笑:“当然,小美人的要求我可不舍得拒绝。”   便宜不能白白让你占了,起码也要从你身上薅下一层羊毛来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才行。我扫过玻璃矮桌上的几瓶红酒,微微一笑:“浩太君,就只剩下这几瓶酒了,玩都玩不起来,完全不够尽兴呀。”   一个小时后——   “到点了,欢迎客人们下次再来。”   我晃了晃脑袋,越过横七竖八瘫在沙发上、地面上的不良们,淡定地起身往外走。   艾莉姐似乎想要扶我,但被我拒绝了:“艾莉姐,这一点酒我都没放在眼里。我还没虚到需要别人搀扶的程度,区区直线我还是能走出来的。”   见她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要和我说,我竖起手掌让她稍等五分钟,直奔后台撑着洗漱台。   呕——   我吐了。   “沙织,你还好吗?”艾莉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担忧地问道,“我那里有解酒胶囊,等会你吃几颗。”   “我没事,”甩去脸上的水珠,我连抽了几张纸巾擦脸,“我可是人称酒神的女人,艾莉姐你别担心。”   艾莉姐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沙织,这种客人我见多了完全能应付过去,你不该揽到自己身上的。”   “他们原本的目标就是我呀,总不能让艾莉姐白白替我背了锅。”   “可是——”   “而且我后面也报复回去了,点了好几瓶顶级香槟,直接把他们的钱包薅秃噜。放心啦,艾莉姐,”我顶着一双熊猫眼,抬起头十分严肃地对她说,“为了钱,就算再屈辱我也能干,从一开始我就是怀着这样的觉悟踏进C-CLUB的。”   公安精英就是一心任务,毫不畏惧傻缺和变态。   只要你给我刷业绩,别说几瓶酒,我可以陪你喝酒喝到天荒地老。   艾莉姐惊讶地眨了眨眼,蓦然笑了:“说实话,我本来并不看好你的。对比起这里的其他人,你太过没有欲/望了。”   我:???   我一脸懵逼:“我这么努力干活搞钱,你竟然还觉得我没有世俗的欲/望?”   “并不是指你工作不努力,只是,”她一顿,才接着说道,“太过干净,不像底层的人为了往上爬可以不择手段。你像是在富足的幸福环境里长大,想要的东西都唾手可得,所以对事物欲求很低,不争不抢。也正因如此,不需要看人脸色,不需要讨好别人,不需要费尽心思说好话让对方高兴。”   “……艾莉姐,我怎么觉得你在批评我的业务能力。”   她笑了笑,摇头:“是我想错了,你这般觉悟哪能是没有欲/求的人。我年轻时若是能有你这般觉悟,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待在此处。”   她嘴角含着亲昵的笑意,轻声道:“沙织,这就是你能在短短时间内成为头牌的原因。在这里,唯有舍弃尊严的人才能踩着尸骨爬上去。”   我挠了挠头,一时间竟没能分辨出对方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释然地笑了,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背:“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会和妈妈桑说——”   几声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她的话,妈妈桑敲了敲门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她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我脸上,淡淡地说道:“沙织,你的客人来了。”   我一愣,点点头表示我这边很快就能收拾好过去。妈妈桑垂眸应了一声,让我赶紧,别让客人等着急了。   她并没有说是谁,但我知道的。 第16章 来不及解释了,皮皮虾快上车。   能被称作是我的客人的就只有一位。   肥羊之王——中原中也。   这一位金主可是我摔断腿磕破头,只有还有一口气都要爬过去陪酒的存在,我连忙重新画了个妆,咕咚咕咚灌了一杯柠檬水飞奔着去见他。   但对方似乎还是发现了,鼻尖动了动,拧着眉问道:“这一身酒味,你今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不多不多,啤酒红酒白酒加起来应该有十来瓶吧。如果不是我体质特殊,估计已经酒精中毒进医院了。   我拍着胸口,自豪地对他说:“我一个人干翻了五六个男人。”   “……这并不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吧,”他无奈地瞥了我一眼,“感觉怎么样?”   “中也先生你放心,绝对会让你尽兴。”我自信地回答,就你这点小酒量完全可以再干翻你一个。   他看着我,似乎更加无奈了:“没有人问你这个,我是问你难不难受?”   啊?我挠挠头,老老实实地回答:“稍微有点晕,但神志还是清醒的。”   “赶紧回去吧,”闻言他摆摆手,“今晚不用——”   不用什么?!他想说什么?!该不会是想要换一个人来陪酒吧!   “不行!”我一秒酒醒,迅速抓住了他摇动的掌心,态度很坚决,“我是绝对不会把中也先生让给其他人的。”   在任务完成之前,你这只肥羊之王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想到这个,我抓得更紧一些,脸上都带上几分肃穆:“中也先生你别想着能把我甩掉。”   “……”他看着我,好一会才不满地别过脸嘟嚷了一句什么,一脸烦躁地应道,“知道了知道了,等会你看着我喝就成,明白了吗?”   不陪酒叫什么小姐,我可是很有职业素养的。我正想义正辞严地表示拒绝,对方似乎看透了我接下来的话,迅速补充:“否则你就回去。”   “我明白了。”我立马应道。   “嗯?嗯。”大概是我应得太过爽快,他又看了看我,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放松下来,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握着他的手。中也先生个子矮,手掌也小,完全没有握着成年男性的手的感觉。黑色的皮手套将他整个手掌都包裹起来,和袖口之间形成一小截绝对领域。   看起来就好涩。   我淡定地放开了他的手,问他今晚想要喝什么酒。按照惯例他给自己点了几瓶高档酒,看了看我之后给我点了一杯柠檬苏打,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果盘和小吃。   小姐失格。   客人在大口喝酒,我竟然在喝苏打。   我看着他,挣扎地蹦出一句:“中也先生,其实我可以。”   他瞥了我一眼,笃定地回道:“不,你不可以。”   我:……   “相信我——”   “闭嘴。”   行叭,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中原中也并没有呆很久就离开了,把他送走我也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掐指一算他起码在C-CLUB,好吧在我身上砸了九位数,以我目前的业绩只要没有意外……算了算了,不立fg了,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想是这么想的,但我还是忍不住兴奋地蹦了两下,结果我忘了自己正穿着八厘米的细高跟,落地时差一点就崴到了脚。   “嗷!”我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脚踝,“人果然不能……得意。”   卧槽!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我。   又出现一个针对陪酒女的连环杀人犯吗?!   我暗自警惕,没有回头,依旧按照原来的步伐不急不缓地往前走。估摸有三、四个人,对方的脚步声很杂乱,偶尔还有肉/体碰撞的声音。   “嘿嘿嘿大哥,今晚我们能够爽一爽……嗝。”   “小、小声一点,别被她发现了。”   呵!吃我一拳!   再走两分钟会到达一个分叉口,一边是人来人往的大道,另外一边是一条没有路灯的小巷。因为走小巷可以缩短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所以我平常都会走小巷回到公寓。   我眯了眯眼睛,就在我准备拐进小巷来一个瓮中捉鳖,让这群酒鬼知道他们选错人了的时候,一辆银白色的跑车在我身边停了下来。我立马退后一步,警惕地盯着车窗。车窗摇下,一点一点显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对方一扬下巴,语言短促有力。   “喂!上车。”   看着车里熟悉的褚发青年,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忍不住“啊”了一声。   “傻站在那里做什么,”他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赶紧上车,我送你回去。”   跟踪我的人好像因为中原中也的到来已经跑了,我扶着车门琢磨了三秒,决定还是听从他的话,老老实实地坐上车系好安全带。   “中也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话还没有问完,他就脸色糟糕地啧了一声,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你是在找死吗?”   我:???   我一脸懵逼:“为什么突然骂我?就算你有钱,也不能想骂就……不,你骂吧,怎么骂都行。”   我怂兮兮地低下我高贵的头颅。   毕竟这是金主,在我完成任务之前都得罪不起的。要是他砸钱捧另外一位小姐,我业绩第一的位置就不保了。第一名的位置不保,妈妈桑就不让我去接待那个不良黄毛。不让我去接待不良黄毛,我的任务就完不成。我的任务完不成,我公安精英的名号就凉了!   ……想想都可怕!   脑袋被人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我懵逼地抱着脑袋抬起头,就看到褚发青年直视前方。车窗外明明灭灭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形成一片时刻变动的、不规则的阴影。   他抽空看了我一眼,像是在告诉他自己一般小声说道:“算了,本来也没有指望你这只呆头鹅能有多机灵。”   我:???   虽然我已经习惯了被你骂呆头鹅,但这次你起码给一个骂我的理由吧。   ……算了,你有钱,怎么骂我都行,我绝对任打任骂绝不反驳。   “笨蛋、蠢货、呆头鹅。”他像是在发泄一般又骂了几句。   我:……   行叭,你开心就好。   “中也先生,”我看着他,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你这算是酒驾了吧。”   “……这是重点吗?”   这当然是重点,在警察面前酒驾,哪怕我不是交通部的,我都可以逮捕你了。   我摇头,捧着心口义正辞严:“当然不是,不说是开车,就算你想开飞机都行。要是有人敢拦你,我就架着火箭筒把他们啪啪啪都打下来。”   写作卧底读作卑微。   说的就是我。   “你这家伙还真的是——”说着说着他莫名其妙笑了一声,下一秒又板起脸,但很快又笑了。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捏了捏鼻梁,还抽空瞥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他妈都被你气笑了。”   “笑了好,”我晃着脑袋一本正经地表示,“笑一笑十年少,多笑笑中也先生就变回小孩子了。”   中原中也:“……如果没有我,你肯定早就被辞退了。”   我:???   我又干了什么?我不是都已经成功把你逗笑了吗,有哪个小姐能把客人逗笑,为什么还要怼我的业绩?   我觉得中原中也这个人实在是奇怪,要说他讨厌我吧,但他次次都指名要我陪酒,还在我身上砸了一大笔钱。要说他喜欢我想睡我吧,他却特别喜欢骂我,毫无理由地骂我,莫名其妙地骂我,虽然也没有攻击力,但就是总骂我。   实在想不通这件事情,我只能当做有钱人总是有些怪癖的。国中同学——某位少年御曹司不也精分了,中也先生这种怪癖估计在有钱人里都不能算作是事了。   公寓离C-CLUB并不远,只不过因为开车只能走大道所以花费了一些时间。   我想了想,这可是位贵客,实打实的贵客,怎么可以把他当做司机让他送我回来就走了呢。   “中也先生,如果不嫌弃的话上楼喝杯水休息休息吧。”我拿出十二分的热情邀请他。   他用一种奇奇怪怪的眼神扫了我一眼,摆摆手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不了。”   我懂的,就连揉胸他都要推脱两个来回,现在肯定也是战术推脱,我要是真的信了以他这种捉摸不透的脾气估计又要生气了。   “来吧来吧,”我拿出老鸨招客……咳咳咳对待贵客的架势强硬地拉着他往楼上走,“就在楼上,几层楼梯就到了。”   “喂!你这家伙——”他眉头一拧,似乎想挣脱开我的手但却半点没有用力,很轻易就被我拉上了楼梯。   呵,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我租下的公寓是1LDK的户型,虽然空间并不宽阔,但基本的生活用具一应俱全。中原中也随意地扫了一圈后,扭头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一脸无奈地说道:“多多少少对异性有点警惕心啊。”   “啊?”我一脸茫然,并不懂他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傻子吗?”   哦,这句我懂了,他在骂我。   “我,”他伸手指向他自己,没好气地说道,“是你的客人,作为小姐你到底懂不懂把客人邀请回家的含义啊。”   这句话充分展现了中也先生对夜店小姐的不了解,就算是想要进行那种交易,也只会约在酒店里,根本就不可能带回家。   家,是我们这种孤苦女子的心灵港湾、是我们内心深处的归宿,是……咳咳咳扯远了。不过他现在这么说的话,难道是在暗示我——   我看着他,迟疑地问道:“中也先生是想和我困觉吗?” 第17章 皮皮虾跳车跑了。   中也先生看着我,还干脆利落地翻了个白眼:“不想。”   “……啊?”   “啊什么啊,”他没好气地说道,“你在想些什么啊。人傻就算了,还总是在乱想些有的没的。”   竟然还把锅扣到我头上?!明明就是你先乱说些有的没的啊,我只是顺着你的话接下去而已,现在竟然还来怪我。   我很生气,为他的无耻感到生气。于是我垂着脑袋,呐呐道:“对不起。”   卧底不易,社畜叹气。   唉——没有一个夜店小姐可以在客人面前雄起。   结果他似乎更不乐意了:“干嘛莫名其妙地道歉啊!”   “那我收回?”我试探性地问道。   中原中也:“……你还是闭嘴吧。”   我:……   这个男人过于难伺候了。   ……但他有钱,有钱就是老板,我这种还需要靠他刷业绩的卑微小姐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过活。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年轻就这么有钱,长得不差还能夜夜笙箫,他到底是什么家庭背景。   我想了想,试探性地问他:“我能问一下中也先生的职业吗?”   财阀?官二代?暴发户?   原谅我只是个普通人,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能这么有钱了。   他看着我,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算是公司高管吧。”   “这样啊。”我喃喃自语,点了点头。这么年轻能当上高管,要不就是能力超乎寻常的强,要不就是家世本就不差,在自己的家族企业里当小老板。   “嗯?怎么了?”   看在他帮正义的公安警察小姐刷了这么久业绩的份上,我良心发现地问他:“现在不是在C-CLUB,我能以非夜场小姐的立场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似乎有点疑惑,但还是干脆利落地一点头:“问吧。”   我上上下下打量他,暂时没有发现他有砸锅卖铁穷困潦倒的倾向,稍稍松了一口气:“从最开始到现在,零零碎碎加起来你在C-CLUB都已经消费了九位数了,会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吗?”   他挑眉笑了:“怎么?别告诉我你想劝我回归正途,别再去夜店那种地方。”   “那倒不至于,”我摇头,“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我都是成年人了,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还真的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啊。”   我:???   我说了什么,为什么他突然就冒出这一句话来。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在我看来中也先生的心思那才叫摸不透。我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些什么,但他似乎也没准备回答,摆摆手说了声“我走了”,转身就准备离开。   “诶?”我一惊,连忙迎上去,“这么快吗?”   “不然呢?”他白了我一眼,“难不成还能在你这里过夜?”   不不不,过夜还是算了。要是在这个月黑风高夜你兽性大发,我是选择撂倒你还是撂倒你。但我不能这么直白地拒绝,没有一个夜店小姐可以对客人说不。纠结来纠结去,我挣扎地蹦出一句:“若是中也先生不介意打地铺的话。”   “我介意。”他干脆利落地应道。   好的,现在说不的人是你,雨我无瓜了。   他看着我,不知道又发现了什么,瘪了瘪嘴角:“既不会说话,那一点小心思也一猜就中,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夜店小姐。”   ……就是好气!   但我看在钱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我假装没听见,淡定地替他开了门,踏出屋门前他脚步一顿,扭头没好气地朝我说道:“喂!以后你——”他一顿,拧眉看向了某个方向。   我下意识也跟着偏头看了过去,正好对上了红棕发青年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睛。隔壁那位不良青年站在楼梯口,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抽动,像是看到了一头猪在天上飞。   中也先生看着他,似乎想努力回忆些什么一般,迟疑地问道:“你——”   “就是个路人!”我一个激灵迅速应了一句,推着他往下走,“不认识,从来都没有见过,雨我无瓜。”   “我又没有说什么,”他一边被我推着往前走,一边扭过头无奈地说道,“你着什么急啊。”   “我怕中也先生误会,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人,连他的名字都不清楚。”等到了楼下,我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确定那个不良青年不在,才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打量他。见他露出一个微妙的神情,我立马捧着心口睁大眼睛认真地对他说:“请放心,我最喜欢中也先生了。”   似乎有飞蛾撞上了路灯时发出清脆而又短暂的声响,月色很暗,但我依旧可以看清中也先生怔愣的神情,他瞪大的钴蓝色眸子,像极了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难道是被我的告白感动到了,觉得这几个月在我身上砸的钱没有白花?   我想了一下,连忙乘胜追击,迅速补充了一句:“我永远都喜欢中也先生。”   “……你是笨蛋吗!”他抬高了声音,直接握紧拳头,恼羞成怒地狠狠给了我脑袋一锤。   “打吧,只要你高兴想干什么都行,”我梗着脑袋凑过去,嗷嗷直叫,“就算你总是骂我我也还是喜欢中也先生。”   ——你这只肥羊之王。   我在内心补充。   面对我如此深切的表白,中原中也不仅不感动,还狠狠地锤了我几下,恶狠狠地威胁道:“闭嘴!别胡说八道了。”   “我才没有胡说八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他气不过地又锤了我几下,“你就是想让我给你刷业绩而已。”   “钱也是中也先生的一部分,”我理直气壮,“我喜欢中也先生的钱和喜欢中也先生根本就没有区别。”   “……你闭嘴吧,”他的神色顿时平静了下来,还白了我一眼,“就你一句话要是别的客人扭头就去找别人了。”   我看着他,仔细琢磨他刚刚的那一句话,确定了一件事情——   “可是中也先生不会的,”我伸手抓住他的衣摆,认真地说道,“因为中也先生和别的客人都不一样。”   别的客人都是来寻欢作乐,但你是来羞辱小姐的,当然不一样。   “所以我最喜欢中也先生了。”   反正我毫不在意你的羞辱,公安精英能够承受一切重任,只要你一如既往、从不改变、始终如一地指名要我陪酒,并且还点下一瓶又一瓶高昂的酒,那你想干什么都行。   他再一次怔住了,看着我,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下一秒——   “……笨蛋!”他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又双叒叕骂完我后扭头就走了。   此情此景此种表情外加言语,如果是楠雄弟弟我肯定毫不犹豫地确定他在傲娇。但中也先生……呵,中也先生可不是这么容易读懂的男人,他的心思可是很难猜透的。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反其道而行之,比如说他就是在骂我,直白地在骂我而已。   “只要是中也先生——”   “闭嘴!”他头也没回,直冲冲地钻进了车里,“赶紧回去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银白色的跑车里,听到引擎启动的声音——   “喂!”车窗摇下,露出对方那张带着不耐烦神色的脸,“都叫你赶紧回去了。”   我没动,顺便刷一波好感:“我在这里看着中也先生离开。”   “……啧。”他眉头一拧,“你再不回去我就——”   “那我就先回去了,中也先生早点休息。”没等他说完,我转身跑了。按照一贯的套路,这个男人肯定会拿业绩来威胁我,要是我再不听话他就去找别的小姐。啧,也就现在能被你威胁到而已,等我完成任务看你还怎么恐吓我。   “笨蛋。”似乎有一道模糊的声音顺着夜风窜进我的耳朵里。   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才踏上所住楼层的楼梯口,正拐了个弯准备回去,就听到一道声响。   老旧的吸顶灯在一闪一闪,连带着红棕发青年的眼眸也跟着泛起一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他站在我的房门前,眼神躲闪地偷瞄我,别别扭扭地和我打招呼:“你、你回来了啊。”   我:???   我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刚刚那一位,”他一顿,纠结地问道,“是你认识的人?”   认不认识也雨女无瓜啊,你就是个路人甲,管我这么多干嘛。   我警惕地盯着他,一声不吭。   这个男人明显是在蹲我回来,明明之前基本都没有交流,顶多就见面点个头的关系,为什么见到中也先生之后他一直凑过来问七问八企图套话啊。   “话说,”他显而易见地眼神飘移,没话找话,“好歹是邻居,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立原道造,你呢?”   我看着他,眼角一抽,突然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难道他吃醋了?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像是《夜场女王和她的男人们》里的不良青年一样,自顾自地脑补,把我当做是他的女人,在见到中也先生时突然产生了危机感。   不、不至于吧,我们就没接触过几次,怎么莫名其妙就对我芳心暗许了。   不过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管他想要干什么。我只要不理他,一直不理他,怎么样都不理他,他就不能得逞。   我越过他迅速跑回了房间,途中他似乎想要抓住我,但公安精英岂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抓住的,我一个蛇形走位避开他,并严厉表示要是他再纠缠我我就要报警了才顺利回到房间锁上门。   为了防止多生事端,我是不是要准备搬家才行。   我掐着下巴思考了三分钟,决定要是还有下一次就果断搬家。 第18章 进击的小姐决定包养破产的金主。   后来我又接待了高桥浩太好几次,他这人虽然热爱吹嘘,但关键交易信息却一点都没有暴露。我艰难套了好几次话,和他干酒干得他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出来了,终于从他嘴里套出了下一次交易的时间。而且我还非常凑巧地得知了Port·Mafia的首领已经得知此事,并准备派出「黑蜥蜴」在交易当晚将这群在黑手党地盘为非作歹的地痞流氓宰掉。   真的非常非常凑巧,那时我刚从卫生间里出来,正准备回去继续下一轮的干酒,就听到拐角隐蔽处有人在讲电话,那人似乎是「黑蜥蜴」里的一个底层武斗派。   ……之后我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如果不是多次探查确定情报无误,我都快以为有人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特地给我挖坑了。   我给警察厅的领导打了报告,领导说如果Port·Mafia出面的话这件事情会转交给其他部门执行,我这边的工作基本可以算作是完成了,等交易结束确定收尾我就可以回归警察厅。   啊???就这么把功劳让出去吗?   领导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朝我露出一个令我发毛的笑容:“总归要卖给他们一个人情。”   上层们的弯弯绕绕就不是我这种没有背景的新人可以知道的事情了,反正对我来说结果是好的就行。   面对再一次跑腿送饭的弟弟,我一脸深沉地告诉他:“弟弟,最近发生了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估计很快就能结束这个任务了。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保密原则我不能告诉你,虽然我觉得你估计也知道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从今往后请叫我幸运女神。”   对此,弟弟高深莫测地回答:‘你以为的幸运,其实都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操控。’   “啊?”我一脸懵逼。   ‘你依旧可以把他当做是野犬的报恩。’弟弟一副“老子是手握剧本的卡密”的笃定神情。   我:???   我揉了揉脸,觉得自己此时的表情肯定古古怪怪:“那一条野犬还挺知恩图报的啊。”   弟弟口中的野犬肯定不是简简单单一条狗,没有一条狗可以牛逼到这种程度,又是送犯人又是递情报的。所以肯定是某一个人……不过一般人应该也没有这种能力,那肯定是个高人。   我竟然救过一个高人???   那我岂不是可以称作高高高人???   弟弟看了看我,慢悠悠地说道:‘提醒你一句——’   “——在你的帮助下嘛,我记得的,”我摆摆手,“但对方怎么就只报答我不报答你啊。而且以前怎么没发现有这么个人存在……嗯?”   我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我是四年前跟着空助弟弟去英国留学的,前阵子才毕业从国外回来。这四年间我和楠雄弟弟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更别提在他的帮助下去拯救野犬了,所以事情肯定是发生在我去留学之前。   那位野犬君是近期才出现的,也就是说他是最近才见着我,并且清楚我的身份,还能够得知一般人不知道的情报。   想一想最近出现在我身边,并且帮助我的人——   ——是中也先生啊!   我大惊,原来这就是他一直在骂我却始终如一地给我刷业绩将我捧上头牌的原因。   ‘……不是他。’   “我又没有说是谁,”我警惕地看着弟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听不见我的心声的。”   ‘他那种人,’弟弟眯了眯眼睛,‘若是不想被你知道,你这辈子都发现不了。’   我:……?   ‘过去本就足够麻烦了,虽然现在他……’弟弟一顿,似乎跳过了某个关键词,一锤定音,‘依旧是个大麻烦。’   一般来说作为二次元之神的弟弟是不会出错的,但认真想一想,我身边符合野犬条件的嫌疑人就只有中也先生一个人了啊。   我看着许久没来关顾我生意的中也先生,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上一次见面还是他送我回家的那一次,之后好长时间他都没有过来,难道是去探查高桥浩太和Port·Mafia的情报了?   “干嘛!”中也先生炸毛,“干嘛用这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我?”   “中也先生,”我迟疑地问道,“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总是指名我吗?”   “谁经常——”   我盯——   中原中也:“……”   他扬起下巴,色厉内荏:“你管我,我乐意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乐意指名谁就指名谁。”   行叭,有钱人的癖好不是我此等穷人能懂的。   我也没有在意这件事情,像往常那样把餐牌递给他问他要点些什么酒。   “如果,”但他并没有接过餐牌,还突然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莫名其妙就变得别别扭扭,别过脸也没有看我,“就是如果——”   我:???   “就是,”他看向我,不知道又想到了些什么,眉头一拧,泄气一般说道,“算了,当我没问。”   什么叫做当你没问,你是根本什么都没问。别勾起别人的好奇心之后不说了,这种行为可是很过分的。我不满了:“中也先生,你有话就直说啊。”   “没事!”   “快说。”   “哈?我都说了没——”   我抓着他的袖子,坚决地看着他。   中原中也一顿,又别扭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没钱了,再也点不起高档酒,你——”   “啊?”我一脸懵逼。等等!什么叫再也点不起高档酒,这位金主大人难道破产了?还是说他夜夜笙箫给我砸钱的行为导致入不敷出,接下来就准备砸锅卖铁流浪街头了。别、别了吧,为了我不值得的,我只是个莫得感情的公安卧底,不可能和你有感情纠纷的,而且你不是也不想和我困觉吗。   他看着我,突然暴躁起来,压着帽子低声直嚷嚷:“啊啊啊所以我都说了——”   “那我养你。”我对他说。   “……什么?”似乎短暂地安静了几秒,他眨了眨眼,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呆呆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让他稍等一会就跑回到后台休息间从自己的柜子里翻出银行卡,跑回去强硬地塞给他。“这是我在C-CLUB攒下的钱,当然,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从中也先生点的酒水中抽取的提成,”我唔了一声,“毕竟酒水税费比较高,加上别的零零碎碎扣了挺多钱的。具体我也没算过,不过卡里起码有几百万吧,最基本的生活费是没问题的。”   他拿着银行卡,眉头拧得紧紧的,神情既古怪又别扭:“真的给我?”   我点点头,反正等我任务结束这笔巨款也是上交国家,还不如物归原主。   “你不是很缺钱吗?”   现在不缺了,我的任务都快结束了,已经没有保持头牌身份的需求。但这就不能告诉他了,我随口找了个理由:“我现在可是头牌,很容易就能挣回来,努力努力接多几个客人就是了,中也先生现在比我更需要这笔钱。”   对此他不仅不感动,还抬高了声音骂我:“你是傻子吗?这不是你辛辛苦苦攒下来养家的吗,竟然随随便便就送给别人。”   “我才没有随随便便把钱给别人呢,”我不满地纠正他,“我只是把钱给中也先生而已。”   “中也先生并不是别人。”我认真地看着他说道。毕竟这笔巨款是从你本人身上薅羊毛薅下来的,当然不能算作是别人。   他怔怔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掐指一算,有头牌身份加持,最后我这几天起码还能攒个十来万,实在不行以后再从我警察厅的工资里划出一部分偷偷地补助他。爸爸妈妈两个弟弟,现在再加上一个中也先生,看来我以后要更加努力工作才行。好愁,真的好愁,这位金主怎么莫名其妙就破产了呢,我还不好问他是因为什么事情破产,不会真的是因为我吧,正义的公安警察承受不了这种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   “没关系的,”见他还一副呆呆傻傻没有回过神来的模样,我想着破产果然能让人一夜白头,努力鼓励他,给他打气,“中也先生,还有我在呢,所有困难都会过去的。”   “……什么嘛,你这个笨蛋。”他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压着帽子低下头嘟喃了几句,听着又像是在骂我。   我:???   为什么又要骂我,哪个小姐能像我一样送钱给他啊。这还不是叫做还,毕竟这些钱也是我的劳动所得呢。   “说笑的,”他直接把银行卡塞回给我,“自己收好,别随随便便就把钱给别人了。”   我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一脸懵逼:“啊?”   中原中也看了我一眼,还一副态度恶劣的模样:“啊什么啊,都说了是开玩笑的,我还不至于沦落到连酒都喝不起的地步。”   “……一点都不好笑。”   “干嘛,你……”他一顿,拧着眉打量了我好一会,才别过脸小声地说了句,“抱歉。”   “我都做好承担起中也先生下半辈子的觉悟了,”我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一个人可以随随便便地担负另外一个人的人生。结果中也先生现在告诉我,刚刚你只是在开玩笑的。”   “……对不起。”   我依旧面无表情地棒读:“反正在中也先生看来,我也只是个靠着你过活的底层小姐。别说是开玩笑了,被打被骂被侮辱都是应该的,不该对尊贵的客人发脾气。”   “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他高声说道,下一秒便抿紧嘴角,低声道,“别生气了,刚刚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   嗯?什么怀疑我,怀疑我什么?   ……呸,这才不是重点。   我斜眼睨他:“那你以后不能再骗我。”   “哈?!”他眉尾一挑,“我本来也没有……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答应你总可以了吧。”   “好勉强哦。”   “……你别得寸进尺。”   我看着对方无奈的面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等我卧底任务结束回归警察厅,估计也没有机会再和中也先生见面了。   ……突然忧愁。   送走中原中也后,我看着我的众位小姐妹们,长长地叹了口气。   “别在这里唉声叹气的,影响夜店形象。”妈妈桑睨了我一眼。   从菜狗干到头牌,妈妈桑对我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假辞色啊。   我趴在吧台冰凉的大理石桌上,扭头正想和妈妈桑抒发一下我满腔的不舍,余光正好扫到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一下子就精神起来,在外面跑个十圈都不是问题的那种。   “啧。”我清楚听到身旁的妈妈桑冒出一声不耐烦的语气词。   那是一位貌美的和服女人,身材高挑面容精致,橘红色的眼影更添几分妩媚。她收起纸伞,不慌不忙地扫了一圈。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女性客人在这种场所实在显眼,除了一小部分是因为好奇想要见识一下的,大部分、极大部分都是来抓自己的男朋友/未婚夫/丈夫的。   哦、哦呼。   我兴奋吃瓜,看着妈妈桑走向客人准备处理这个瓜。她们短暂地交谈了两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妈妈桑似乎看向了我这一边。   ……好吧,不是我的错觉。妈妈桑让服务员招呼好女人坐下之后就径直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停在我面前,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脸上,声音听不出情绪:“沙织,你的客人。”   我:???   “啊?!”我一脸懵逼,“找我的?我不认识她啊。”   “讲话滴水不漏,套不出什么信息来,”妈妈桑脸色难得地郑重,“那女人不是善茬。”   “会不会是同行来踢场子的?”我琢磨着提出自己的猜测,“她的和服带子是系在前面的,这不就是花魁的穿法嘛。”   游女和小姐本质上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四舍五入都是取悦男人的服务行业。对方长得这么好看,以前肯定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我估计她应该是不服我歌舞伎町女王的名号,所以特地来找茬的。   妈妈桑眯了眯眼睛:“总而言之你先去看看,好歹是客人,总不能怠慢了。”   “如果我们打起来了——”我小心翼翼地举手询问。   “那人应该不至于做出这般有失体面的事情。不过若真的打起来,她也确实是同行的话,”妈妈桑话音一转,眼神一凛,“那便挠花她的脸,可别让人平白看低了我们。”   有妈妈桑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还怕她让我委曲求全呢。   挺起我的小胸脯,我踩着嚣张的步伐走过去,扬起下巴告诉她老子就是歌舞伎町女王沙织酱,找我有什么事情。   “妾身名为尾崎红叶,”对方丝毫不在意我的挑衅,还露出一个浅淡且压迫感十足的笑容,“前阵子听中也提过沙织小姐的事情,便想着来看看。”   我:???   我:!!!   我懂了。 第19章 我告诉她,从今往后我要为你洗手作羹汤。   她是中也先生的女人。   过去式。   至于现在时,当然就是我。[拍胸口.JPG]   自从中也先生成为了我的常客之后,便冷落了这个女人,致使她夜夜独守空闺。其他客人均不如中也先生有钱有颜,更或许是在漫漫长夜的耳鬓厮磨中这个心如浮萍的女人已经爱上了中也先生。几经思虑,她痛下决心,为爱奔走,给我下挑战书,企图重新夺回中也先生的心。   哦呼。   我已经脑补出上万字的剧情了,还给这篇拟了个文名:《冷艳小姐:无情客人你哪里逃》。   哈哈哈哈……咦?等等!那我岂不是其中的炮灰女二,还是结局会很惨很惨的那种。   我果断掐断了自己的脑洞。   女人抬起眼皮,优雅地压了压发髻,嘴角微弯:“沙织小姐果真年轻貌美,难怪中也会沉迷。”   如果此时坐在我对面的是其他人,哪怕是个陌生人也好,那就是进行商业互夸的节奏了。但现在不是,这是个来势汹汹的竞争对手,明赞暗讽,是来砸场子的。   看在中也先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帮我刷业绩的份上,我决定好心地帮他打发走这个纠缠不清的「前任」,就当做是我临走前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我镇定地说出坐下后的第一句话:“中也先生是我的,你别奢想了。”   “哦?”女人挑了挑眉。   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爱我,我也爱他,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爱」?”女人笑了,“沙织小姐,身在此处,你不觉得这个词汇特别可笑吗?”   “不觉得,”我歪着头看她,真心实意地表示,“不可否认这里确实存在一些名为「爱」的谎言,但「爱」从来都不是可笑的事情。”   她问:“即便被欺骗的那个人是你?”   呵,愚蠢的女人。   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挑拨离间吗,这一套对我是没有用处的!   我笃定地应道:“即便被欺骗的人是我。”   “太天真了。”她看着我,似乎叹了口气。听着并没有讽嘲的含义,反而像是长辈在看到晚辈不争气时的担忧和恨铁不成钢。   奇奇怪怪的。   我也没管,接着说下去。   “虽然这么说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但对我来说,”我告诉她,“起码目前是这样的,我还没有遇到过会让我丧失对「爱」的期望的人和事情。我所遇到的所有人和事,包括中也先生,都让我坚定「爱」这件事情。”   她笑了一声:“你只是足够幸运罢了。沙织小姐,你见过多少男人呢?”   不多不多,铁打的中也先生流水的客人。   但在这位疑似花魁的「前任」面前我不能输了阵势,我面不改色地扯谎:“尾崎小姐,我可是头牌,你觉得我见过多少男人。”   尾崎红叶笑:“听闻你从新人起便是中也一直关照你。”   什么?竟然连这种机密……好吧,这不是机密。整个C-CLUB哪个小姐姐不知道我能拥有如今的地位,全是由中也先生一手捧起来的。虽然也有几个想把中也先生挖过去,但奈何他对我一心一意,从不换人。   在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上撒谎并不明智,我转变方式,趁机给她一计狗粮攻击:“确实,中也先生一直都很照顾我。尾崎小姐你知道吗?有一次中也先生来的时候我才刚接待完一批客人,他闻到我身上厚重的酒味,心疼得不行,坚决不让我再喝酒,让我陪他聊聊天就好。那一晚,我们聊到了深夜,中也先生最后还趴在我的腿上睡着了,小小的呼噜声像极了稚嫩的羔羊,哄得我整个心头都软软暖暖的。”   我还努力抿出一个娇羞的笑容:“从来没有客人会像他那般顾及我的感受,温柔而又周全地照顾着我,始终陪伴在我的身边。”   ……此乃谎言。   但我也莫得办法,中原中也根本就没有对我做过什么甜甜蜜蜜的事情。他对我做的最甜的事情,就是一如既往、始终如一地给我刷业绩。   我本以为面对我甜到掉牙的说辞,女人会嫉妒,嫉妒到发狂,甚至扑上来企图拽我头发……虽然下一秒会被我反杀。但出乎我的意料,她只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温声说道:“我自然清楚,中也一贯是会照顾人。”   呵,竟然摆出一副很懂中也先生的亲昵模样。   我眉头一皱,看来我小看她了,聊天到现在竟然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不温不火地说着话,仿佛自己已经放下了中也先生一般。   ……那她过来干嘛,总不至于只是来看看中也先生的「新欢」长什么样子吧。这种无聊事情连我都干不出来,更别说是这位打扮精致举止优雅的女人了。   想了想,我决定给她最后的致命一击,没有一个身如浮萍的女人可以承受这道必杀技:“我前两天还和中也先生约定好了,过阵子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就辞职,从今往后为他洗手作羹汤。”   这时候女人终于显露出一丝真实的情绪,惊讶地瞪大了眼。   “噗——”下一秒她就笑了,她抬起手臂,宽大的衣袖遮挡住大半张脸,笑道,“中也那孩子倒是瞒得紧。”   废话,这种事情告诉你这个「旧爱」干嘛。   我正想开口,一道高扬而又熟悉的声音从我背后直直窜进我的耳朵里。   “大姐头!”来人直接坐在我身边,像是急冲冲赶过来一般还在喘着气,“你怎么会在这里?!”   尾崎红叶嗔怪地睨了他一眼:“怎么?护得这么严实,还不允许我过来看看?”   “才不是,”中原中也神情明显一顿,但很快就解释道,“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尾崎红叶不慌不忙:“那又是怎样的。”   他一梗,破罐子破摔:“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又知道我是如何想的?”尾崎红叶明显在逗他,挑挑眉略有些揶揄,“我和沙织小姐可聊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情。”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他嘟喃着看了我一眼,“这家伙呆得很,惯常是会胡说八道的,寻常人都理解不了她的脑回路。”   我:???   我只觉得自己满头问号,已经猜不透事情的走向了。   大姐头?   怎么听着像是小弟对老大的称呼,这位尾崎小姐不是中也先生的「旧爱」吗?别告诉我这是爱称,这爱称也过于不健全了一点。   “中也先生。”我拽了拽他的衣袖。   “干嘛?”他拧着眉、略略带着点不耐烦但又没有恶意地扫了我一眼。   我也不在意,警惕地看了看尾崎红叶,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这位小姐不是你的前任吗?”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对大姐头尊敬一点,”他一梗,顿时没好气地应道,还敲了敲我的脑袋,“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我的脑子怎么了,这不就是很正常很顺畅的推理嘛。你问问别的夜店小姐,一个女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踏足夜店,除了「旧爱」来砸场子和「正牌」来抓出轨,还能有别的第三种情况嘛。   我有些不服气:“那她找我干嘛?”   “就是好奇。”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   “好奇什么?有什么好好奇的?为什么要好奇?”我灵魂发问三连发。   “就是好奇而已!”他恼羞成怒地应道。   我发现中也先生在心虚,并且找到了证据。   他心虚些什么啊?我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旁一直看着我们在笑的尾崎红叶,实在想不明白。   “好了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尾崎红叶抚平衣摆,站起身,“我那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中原中也立马也跟着起身:“大姐头,我送——”   “不用,我的车在外面等着我。天色也不早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沙织小姐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说完,她也没有等我的回应就朝中原中也微微弯唇,“中也,我应该教导过你。”   “我知道了,”他压着帽子,偏头瞥了我一眼,见我看着他很快又避开了,“我会把她送回去的。”   “来的匆忙,没带见面礼,是我疏忽了,”她低头朝我温婉一笑,“沙织小姐,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品酒。”   “啊?啊,好的。”我挠挠头,还有点懵逼。   “所以刚刚那位到底是谁?是中也先生你的……”尾崎红叶走后,我才小心翼翼地凑到中原中也身边,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词来,“长辈?”   “算是吧,”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以后见到喊她大姐头就是了。”   估计是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更甚至异父异母的姐弟。中也先生家里有矿,肯定也是什么豪门财阀背景,有钱人家里面可是各种弯弯绕绕,不是我这种工薪阶层能清楚的。我点点头,给他比了个OK表示不必多言,我懂了。   结果他还眉头一皱:“啧,一看你就没懂。”   “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不满地否认,以前我也是有陪过妈妈一起追肥皂剧的,“尾崎小姐对你来说肯定既是亲人又是上司,态度既亲昵又尊敬,遇到麻烦既想找她倾述又想要瞒着她。”   “……虽然确实是这样,”中原中也先是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随即慢慢变得难以言喻,最后低头扶额,“但这句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然而就是说不上来。”   “因为你对我有误解,总觉得我傻,”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所以就算我说出来的就是真相,你还是会局限在自己错误的固定思维里,下意识地怀疑我的话。”   “……别以为我没听出你在骂我。”   我立马诚恳地否认:“我可没有。”   中原中也短腿一勾架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偏过头睨我:“刚刚你和大姐头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那可就说得多了。   “没说什么,”我努力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就是聊了些家常而已。”   “……说真话。”   “这就是……好吧。”眼见对方脸色越来越糟糕,我连忙转变话风。想了想,我端正坐姿,一脸正色地对他说:“不过在我告诉你之前,你要相信我,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我。”   闻言他沉默了。半响后他揉了揉太阳穴,咬牙切齿:“说吧,我承受得住。”   我企图狡辩……啊不,是解释:“我以为她是你的前任,是准备过来抢中也先生的。我当然不可能同意这种事情,所以就说了一些重话,想要让她死心。”   “……直说。”他咬着牙根说道。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中原中也的脸色:“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不我们跳过这个话题。”   “赶紧——”   “我爱你。”我打断了他的话。 第20章 当三流小姐陷入豪门情仇。   面对中原中也怔愣的神情,我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告诉她,中也先生爱我,而我也爱着中也先生,很快就要结婚了。”   中原中也:……   他低头揉了揉太阳穴,也没有说话。   “对不起,”我小心翼翼地瞅了瞅他,垂着脑袋,呐呐地向他道歉,“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解释的。”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如果中也先生是豪门的话,他的家人怎么可能会允许他和一位夜店小姐在一起。而我刚刚还对尾崎红叶说他准备娶我,要是传到他家长辈耳朵里,说不定会觉得他不堪重用,剥夺他继承人的身份……好吧,可能没有这么夸张,但多多少少肯定会有些负面影响。   虽然尾崎红叶刚刚并没有流露出反对的态度,但这肯定是有钱人家的表面功夫,不屑于和我这种底层小姐多加计较。赤司他爸爸不就是这种作风,当初黄濑还和我抱怨过说以后一定要在外面帮赤司过生日,再也不想去赤司家受他爸爸的脸色了。   唉,好愁——   送我回去的路上,中原中也明显心不在焉,无论我说什么都随口回答,直接就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状态。   唉,真的好愁——   特别是今晚过后中原中也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出现了,也不知道是在处理我的事情还是因为生气了,有几个嫉恨我能扒上他的小姐都在传我是不是被抛弃了。   “别理会她们,”艾莉姐还安慰我,“夜场就是这样,客人来来往往,一个走了下一个来了。”   我恹恹地趴在吧台上,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的。   坐在一边高脚凳上的妈妈桑偏头睨我,声音带着些许告诫的意味:“沙织,我告诉过你的,别爱上夜场的男人。”   可我也没有爱上中也先生啊。   我忧愁地叹了口气:“妈妈桑,人生如果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只是个莫得感情的公安卧底,来到C-CLUB是为了获取新型致幻剂的情报,从没想过自己会陷入这种豪门情仇里面的。但公安精英就是要处理好自己留下的烂摊子,趁着白天我跑去图书馆寻求黄金屋和颜如玉。翻看了无数本豪门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无一例外,所有的女主都选择远走高飞。   我还偷偷摸摸地给我的心灵之友打了电话,询问他:“黄濑,如果你只是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三流小模特,有一天扒上了性转版赤司,靠着他在娱乐圈里平步青云——”   “闭嘴啊!这个假设太可怕了,我都不知道该骂你诋毁我,还是骂你诋毁小赤司了。”电话那边黄濑凉太嚷嚷打断了我的话。   “你听我说完嘛,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不,就你这个比喻我完全严肃不起来,只觉得可怕。”   “我也没办法,我身边找不到靠谱的人可以分享烦恼,”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具体情况需要保密,只能用这种比喻来咨询你了。”   “……太狡猾了。”他似乎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我有点不确定。   “我说小齐木太过狡猾了,你都这么说了身为挚友的我还能怎么办!”黄濑凉太似乎还嘟喃了几句什么,最后才痛下决定说道,“你说吧,我肯定好好听着。”   我揉了揉脸,慢慢地把事情告诉他:   机缘巧合之下,三流模特凉太扒上御曹司大小姐赤司的大腿,靠着对方的资源与人脉在娱乐圈里平步青云。某一天,一个男人找上了门,小模特以为对方是大小姐过去包养的旧情人,便在对方面前说了假话,说是自己准备和大小姐结婚了,让对方不要再心存妄想。可没想到的是那人是大小姐同父异母的哥哥,豪门世家容不下这种登不上大堂的女婿,更甚至对大小姐这种不成熟的行为感到不满,准备剥夺她的家族股份继承权,让她好好清醒一下,明白身为御曹司大小姐该做的事情和承担的职责。自那天后大小姐好几天没再出现,小模特清楚地知道自己犯了错,他想要补救,但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听完我的叙述,黄濑凉太沉默了许久许久,才用一种微妙的语气说道:“我就不问也不去深究为什么你会遇到这种狗血的豪门情仇了,反正你们的工作内容和保密原则我还是稍微知道一点的。现在只有两个问题,大小姐喜欢小模特吗?啊啊啊一代入进我和小赤司的脸果然很可怕。”   中也先生喜欢我吗?   我笃定地告诉他:“不喜欢,大小姐甚至还嫌弃小模特短小,天天都骂他又呆又傻。小模特至今都不知道大小姐明明总是打他骂他嫌弃他鄙夷他,却依旧捧他上位的原因。”   “……我真的是强忍着羞耻和暴躁听完的,而且我都不敢深思,一深思感觉底下都是深渊,小齐木你过阵子一定要请我吃饭补偿我才行。”黄濑凉太气虚地接着问道,“那么第二个问题,小模特喜欢大小姐吗?”   我喜欢中也先生吗?   我告诉黄濑:“小模特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很明白地知道,自己想要的只是模特一哥的地位而已。他很感激大小姐捧他上位,但并没有对她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   “那就断了吧,”黄濑凉太对我说,“一切关系都断得干干净净。若实在不行,便离开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见面。”   我一向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很快就做好了决定。   交易结束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警察厅的通知,说是任务结束,准备撤回。   我向妈妈桑提了辞职,顺便把一个信封交给她,告诉她:“如果中也先生来找我的话,就把这封信转交给他吧。”   妈妈桑并没有看我手上的信封,反而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像是要一直深入到灵魂一般:“沙织,我应该告诉过你——”   “绝对不可以爱上在夜场里认识的男人,你都提过很多次了,”我摆摆手,表示她想多了,“我知道的。只不过前几天给他添不少麻烦,就当做是我最后为他做的事情了。”   “我这里一向是不探究到来和离开的原因,”妈妈桑的指尖轻轻地敲着吧台,“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我对她说。   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当初租房用的就是假信息,反正全程线上沟通也没有人会真正地去查身份证件,只要钱能按时打进账户了就行。和中介说了一声自己不再租了之后,我踏上了回东京的新干线,直奔警察厅汇报工作。   “报告,”我双手背在背后,对办公桌后的领导说道,“齐木沙耶已顺利完成任务,正式回归。”   “欢迎回归警察厅。”领导朝我微微一笑。 第21章 不是帅不帅气的问题,他是很少见的那种。   领导说,这次任务我立了大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估计能破格提前升上警部,现在先给我放一周的假好好休息一下。   妈妈心疼得不行,直说我瘦了许多,日日做大餐念叨着要给我补充营养。   爸爸则是呜呜直哭,抱着我说要不辞职算了,他再努力努力舔上司皮鞋养我。   倒也不至于这么夸张。   好不容易安抚好爸爸,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满满当当几乎都快要挤下去了。看得我嘴角直抽,连忙喊住了准备再烧两个菜的妈妈:“妈妈,够了够了,这些我们都已经吃不完了。”   “才不够,沙酱你看看你自己瘦了多少。趁着沙酱这几天休假,妈妈要努力把沙酱养肥才行。”   “就是就是,爸爸这几天都会早点下班,沙耶有想吃想玩的就告诉爸爸,爸爸去帮你买。”   妈妈&爸爸:“呜呜——沙酱/沙耶。”   我:……   爸爸妈妈的爱,是我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看着眼前肉菜堆成了小山的饭碗,我面容呆滞地拿起筷子,努力干饭。   休假第一天,我是爸爸妈妈和弟弟的大宝贝,想吃什么妈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爸爸就买什么,还有一个可爱又傲娇的弟弟可以玩。   我:“弟弟快来让姐姐亲亲抱抱举高高。”   弟弟:‘滚。’   休假第二天,我和我许久未见的心灵之友约了饭。他咋咋呼呼地表示如果不是他见多识广心理承受能力一级棒,总有一天会被我吓死。   对此我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有干啊,你可别随随便便就冤枉我。”   “你这个撒谎不眨眼的大骗子!”黄濑凉太不满地喊道,“我要点最贵的牛扒和红酒了。”   我的挚友千万条优点之一,就是不该提起的一句话都不会多说。你看,他都没有问我小模特和大小姐的后续。   休假第三天,连带着黄濑凉太我和国中的彩虹战队一起干饭。在一群象牙塔大学生中,作为唯一的社畜我拍拍胸口十分有担当地表示这顿饭我请了……结果我还正在干饭的时候赤司就悄悄去结账了。   桃井五月拉着我的小手直抱怨:“当初竟然一声不吭就跑去国外念书,明明说好我们要一起去桐皇的。”   “我也莫得办法啊,”我摊手,无奈地说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吾弟叛逆伤我心,就算再怎么聪慧当时他也才十四岁,总不能让他一个人自己待在国外吧。”   “就像当初的阿大一样,”桃井五月也跟着唉声叹气,“当初我为了他都快愁秃了头。”   “喂喂!”一旁的青峰大辉不满了,“别随随便便抹黑我啊。”   休假第四天,我亲爱的老母亲把我喊了过去。我以为她准备问我今天晚上想要吃些什么的时候,她握着我的手,笑眯眯地告诉我:“沙酱,妈妈前两天已经在问妈妈的小姐妹们了,看看这两天能不能寻到一个靠谱的相亲对象,趁着你还在休假见上一面。”   我:???   我辛辛苦苦干了好几个月才换来了七天休假,就不能让我放松心情快快乐乐地干饭吗?为什么要提这种不开心的事情?   ……好吧,对我来说不开心,但对妈妈来说是天大的喜事。   我觉得这样不行,妈妈一见到我就会想起相亲的事情,又会去和那些我至今都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家庭妇女姐妹团们求推荐。那些阿姨最热情了,随随便便就能扒出几个适龄青年来。   以任务频繁、身份保密、时常出差、上下班时间严重弹性为借口,我费劲千辛万苦说服爸爸妈妈后在千代田附近的公寓租了一间房,企图逃避相亲,准备独自生长。   两房一厅一卫一厨一阳台。   独住的话完完全全够用了。   精装修公寓拎包入住,需要我收拾的东西并不多,我就带了几件上班穿的西装制服。至于休闲衣服,对于我这种007社畜,完全没有穿休闲服的机会。   “弟弟,”我和蔼地摸了摸楠雄弟弟的脑袋,“看在你辛辛苦苦帮姐姐搬家的份上,要是以后你叛逆期离家出走,姐姐会收留你的。”   弟弟冷漠地回了一个‘滚’。   我知道的,面对姐姐如此温柔好意,弟弟只是在用他的傲娇掩盖害羞而已。   花了两天收拾公寓,最后一天我瘫在床上休养生息,迎接即将到来的社畜生活。就连三餐都懒得动手,召唤孝顺弟弟前来投喂咸鱼姐姐。   放假的时间犹如宇宙飞船,上班的时间仿佛乌龟在爬。   这果然是一条绝世真理。   重新上班的第一天,同事凑过来问我:“齐木,之前你卧底的地方是横滨对吧。”   我点点头:“怎么了?”   “那你知道横滨的Port·Mafia吗?”   “知道一点,”我想了想,把自己现有的情报分享给她,“驻扎在横滨的黑暗势力,统领横滨的里世界,港口边那几座大厦便是他们的据点,我远远有见过几次。不过据说他们一贯奉行的是隐秘主义,我卧底期间也没有见过几个Port·Mafia的人。”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妈妈桑从头到尾都觉得我是条菜狗,就算中也先生来了,我当上了头牌,她对我的菜狗想法半点不变,只不过从真实菜狗转变为幸运菜狗而已。所以她一直都只让我去接待中也先生和普通工薪阶层,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才勉强放我去接待高桥浩太。   “前两天你休假的时候我接到一个来自横滨的情报,”她嘿嘿坏笑,凑得更近一些神秘兮兮地和我八卦,“Port·Mafia的干部对一位夜店小姐一见倾心再见倾情,在夜店小姐辞职离开后念念不忘,甚至动用了Port·Mafia的情报网去寻找对方。”   我:!!!   现实生活竟然也能这么刺激的吗,果然艺术源于生活啊。   “哇哦,”我兴奋吃瓜,恨不得去便利店买上两包薯片和同事好好八卦八卦,“霸道黑手党的逃婚小姐吗?之后呢,之后他找到了吗?”   “等等!”在她开口之前,我一个激灵发现了盲点,“我先肤浅地问一个问题,夜店小姐的颜值不用说我都清楚。那位干部呢?该不会是个满头白发大腹便便的色老头吧,这种剧情过于现实我不吃的。”   “我也没亲眼见过,”同事掐着下巴,“不过据我某个在内务省异能特务科工作的小伙伴说,Port·Mafia现有的几位干部平均年龄不到三十。情报里的这一位只有二十出头,年少有为……呸!应该是年少恶徒才对。”   行了,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我安心下来期待地看着她,兴奋吃瓜:“之后呢?”   “还没找到呢,不过算算时间正好是你任务结束回归警察厅的那段日子,”同事眉尾一挑,随口揶揄道,“说不定找的那个人就是你哦,你前段时间不就在横滨夜店卧底嘛。”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只是凑巧而已,”我摆摆手,只觉得她的想象力太好,“夜店的人员流动率大得你无法想象,我都差一点被妈妈桑炒鱿鱼了。再说了,要真的是Port·Mafia干部我还能察觉不到嘛,那种刀口舔血的人肯定全身上下都写着「老子/黑.道/莫惹」。”   毕竟我的夜店卧底生涯,简单概括起来就是铁打的中也先生流水的客人。如果真的有一个对我这么执着的黑手党,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同事掐着下巴思考一番,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是非常有道理。”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身体力行感受公安警察007的工作时间。终于在一个月之后顺利升上了警部,比原定晋升时间提早了小半年。   职业组的晋升速度本来就比坐火箭还快,掐指一算,按照一般流程我再攒个两三年经验就能当上警视了……希望那个时候我的头发还在。   十一月的时候气温突降,一夜入秋。最明显的感受就是某天深夜下班,我拖着一副被工作掏空的身体,晃着晕乎乎的脑袋,踩着软绵绵的步伐走出灯火通明的警察厅大楼时,被晚风吹得寒毛炸起狂打喷嚏,一个激灵差一点踩空从楼梯上滚下去。   吓、吓死我了。   我连忙拍了拍扑通直跳的心脏,连着几天通宵我觉得自己都开始心律不齐了。   “齐木前辈?”   听到身后有人喊我,我下意识转过身,就看到金发黑皮的青年从光亮的楼内朝我跑过来。他停在我面前,朝我温和地笑了笑:“齐木前辈也是刚下班吗?这个点地铁也停运了,我开了车,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家。”   不了不了,还是别了。   好歹也是第一任相亲对象,就算我觉得你很可爱,但该保持的距离我还是会保持的。   我连忙摆手拒绝:“不用麻烦了,我已经联系了计程车,很快就到。”   对方顿时露出一个了然而又无奈的笑容:“就当做是后辈想要和前辈打好关系了,毕竟以后我还有许多需要向齐木前辈学习的地方呢。”   “你说呢,齐木警部。”他朝我眨了眨右眼,调皮中又略带少年气。   可爱,想答应。   不不不,齐木沙耶你冷静一点。   我觉得降谷零特别戳我的癖好,不是帅不帅气的问题,他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神情真诚又认真,腰板直直的,很正气。   “前辈?”大概是见我没有回答,他疑惑地又喊了我一声。   把持住啊,齐木沙耶你不是这么肤浅的人,你可是个正义伙伴。我正想开口拒绝他,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我和降谷零都下意识看向了声源处。   “不用了哦,”那人从阴影中走出来,直接走到我的身旁,朝我弯了弯眼角,“我会送她回去的。”   降谷零拧眉:“你——”   咦??!!!!!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认错。这、这确实是——   “弟弟,姐姐想死你了!”我兴奋地直接一把把他搂在怀里,撸着他的脑袋嗷嗷直叫,“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去接机啊。”   “因为要给姐姐一个惊喜呀。”我可爱的大弟弟笑道。 第22章 论炸/弹与弟弟的正确用法。   我拎着弟弟回家了。   现在是凌晨,爸爸妈妈估计早就睡着了。我也没打算回去吵醒他们,和降谷零道别后就拎着弟弟回公寓。客房简单收拾一下就能住人,实在不行睡沙发和打地铺也是一个选择。幸好我弟弟像我一样豪爽大气,从不讲究这点小事,推着我回房间让我早点休息,反正他正在倒时差睡不睡也无所谓。   “晚安,姐姐。”   “晚安,弟弟。”   问题:原本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里多了一个弟弟是什么感受?   回答:超棒、一级棒、棒到上天了。   一早起床就有弟弟的爱心早餐,至于是他自己做的还是出去买的……无所谓,我从来都不强求这种小事,有的吃,而且还很好吃就行。   他会送我上班,会嘘寒问暖,每天精准预测当天天气告诉我该添衣还是带伞。不关心我有没有男朋友,不关心我上班能不能挣到钱,只关心我辛不辛苦累不累,会不会生病,有没有准时休息和吃饭,比我身体里的细胞小姐姐和小哥哥都尽职。   “呜呜呜,”我一边吃弟弟送过来的便当,一边泪流满面地向同事炫耀自己天下第一好弟弟,“男朋友算得了什么,我有弟弟就够了。”   “……这句话太变态了,齐木。”同事木然地回答。   “那是因为你不懂弟弟的好处。”   “更变态了啊!”同事双手捧脸,无奈地看着我,“不过说起来,你这种自带一个姐控弟弟的,一般来说都不好找男朋友。”   “我有两个弟弟。”我停下吃饭的动作,给她比了个二。   “……那就更不好找了,”她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所以还在念书的时候,你弟弟肯定没少干那种撕掉你情书,对喜欢你的男生作恶作剧的事情吧。”   “哈?”我歪头想了想,“没有诶。”   同事:???   “情书和第二颗纽扣我还是有收到的,只不过当时我无心恋爱,全部都拒绝了而已,”我挠了挠头,“时间更往前一点,他们和我初恋相处得都还挺好的。不过我觉得最主要原因是我初恋就是个软性子,有时候被欺负了也不会反击回去,只会哭唧唧地找我求安慰。”   “咦???”同事不可置信地抬高声音,随即掐着下巴上上下下扫了我几遍,用一种‘真相永远只有一个’的犀利眼神,笃定地说道,“一般来说,初恋都是没有好结果的。”   “你说得对,”我微微一笑,“他只留了一句‘我们分手吧’,隔天就出国留学,至今杳无音信。”   同事:“……你的便当看起来真好吃。”   我:……   不过既然提到这个话题,我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当初分手的场景。   明明提分手的人是他,顶着一张快哭出来的脸也是他,委屈巴巴地像是雨中屋檐下的小狗,仿佛狠心抛弃对方的那个人是我一般。   而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提分手的原因。   嗐,分手了还想这么多干嘛,还不如想想明天轮休要和弟弟去哪里玩。   楠雄和空助两个弟弟同住一屋的话,东京一晚上就能爆炸复原好几回。我也清楚这两个弟弟从小到大就不对付,对此作为姐姐的我尝试过无数遍从中调解,企图让他们成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成员。但我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有奏效,这两人次次一见面都要闹翻天,偏生以这两个人的能力,还真的是能够闹翻天。   在家里度过一个其乐融融的团圆夜之后,空助就跟着我回公寓。我问他明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他说他不想出门,只想在家和我一起打游戏。   我知道的。   我的大弟弟齐木空助乖巧又听话,他是在迁就007的社畜姐姐,想要我在假期里好好休息。   呜呜呜,我永远喜欢弟弟。   “妈妈最近一直在给姐姐找对象呢,上次那个黑皮猴子也是其中一个吧,”弟弟一边操控马里奥,一边笑眯眯地说道,“那只猴子才配不上姐姐,姐姐是天上的月亮,他只是地底的甲鱼,能够看他一眼已经是十辈子修来的荣幸了。”   我:……   虽然我已经习惯了弟弟说话的方式,但有时候还是觉得稍微过头了。   “空助,”我偏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教导他,“这话有些过分了。在我面前这么说就算了,要是当着别人的面我可是会生气的。”   “抱歉抱歉,”弟弟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他放下手柄,凑到我身边委屈巴巴地道歉,“因为我害怕姐姐会被别人抢走,所以才闹了小孩子脾气,姐姐能原谅我吗?”   “……”我气不过地拽了拽他的刘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装可怜,从小到大都是这一套,我已经看透你了。”   “姐姐——”他拉长了声音,表情诚恳又可怜。   “……下不为例。”   可恶!明明知道他是在装可怜,可偏偏我还就吃这一套。   我气不过,箍住他的脖子正想使劲揉他的脑袋泄愤,让他知道来自姐姐的愤怒,玄关处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门铃响。   叮咚——   叮叮咚——   “奇怪,”我放开弟弟,挠挠头起身去开门,“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我啊。”   知道这间公寓位置的也就家人和黄濑凉太他们几个,就算是来找我他们也会提前发信息告诉我,不可能这么匆忙上门的。该不会是□□的吧,怎么可能,我这种正义人士……卧槽!还真的是□□的。   门口站着的是一位巡查,他向我们出示了他的证件,告诉我们这一层发现了一枚炸/弹。不过□□处理班已经初步控制住,让我们不要惊慌,有序下楼进行避难。   我:???   啥?炸/弹?我这里不就是平平无奇住宅区吗,怎么会有炸/弹?   我很好奇,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拆炸/弹专业户已经来了,我这个非专业的公安警察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为好,事后找万事通同事八卦一下案件即可。   我很镇定地转过头喊弟弟:“弟弟,别玩了,我们准备逃命了。”   弟弟:???   他眉头一拧,隐隐露出些许不耐烦和不满,就被我拽走了。   “听话,”我十分熟练地顺毛,撸了撸他的脑袋安抚他,“我们快走吧。”   许多穿着防爆服的警察拿着防爆盾围在电梯口出来那条过道的靠窗位置,最里面最中间隐约能看到一个人蹲在炸/弹前面,歪头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正在说着话。大约是察觉到什么,他突然偏头看了过来,在看到我时露出一个惊讶而又玩味的神情。   我:???   大哥,你又是谁?为什么一副我和你兄弟有过这样那样关系的吃瓜表情?   “就是那个设计粗糙威力低下毫无技术含量的劣质品打扰我和姐姐的二人世界吗?”弟弟眉头一拧,直接从白大褂里掏出工具。他的动作太过自然且迅速,淡定从容得像是政府派过来拆炸/弹的特殊专业人才,警察先生们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就窜到了炸/弹前面。   我:???   等一下啊弟弟,你在做什么?!   “等——”   我才冒出一个音节,甚至连一个完整的词都还没说出来,就看到弟弟收回工具,朝我露出一个可爱又乖巧的笑容,邀功一般地喊道:“姐姐,我们回去继续打马里奥吧。”   看了看地上已经看不出炸/弹原样的零部件,又看了看周围神情呆滞完全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警察先生们,我默默放下我的尔康手,镇定地点点头,迅速窜过去把弟弟带走:“警察先生,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查案。”   淡定。   我弟弟是年仅十八岁的剑桥博士,IQ218的天才。   只要他想他连哆啦A梦都能造的出来,不就拆个炸/弹,多大点事情啊。   “等等!”我是这么想的,这些没有见过天才的警察先生们显然不是。其中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拦在我们面前,拧着眉慌乱地摆动双手:“你们、你、你,不是,我是想说——”   他越着急就越说不出来,急得都冒出汗来。   不远处正在避难的普通居民都停下脚步,看着这边窃窃私语。我一转头,几乎所有警察都用一种震惊的、像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弟弟,他们手上的防爆盾像是要把我们围起来一般。   我知道这只是我的错觉。   他们只是很正常地表现出他们的惊讶,如果现在拆炸/弹的不是弟弟而是爸爸的话,我肯定表现得比他们还夸张,说不定尖叫声都能震碎这一层的玻璃窗。   两个弟弟从小就很聪明,聪明到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楠雄还好,一直都安安静静的不主动和别人起冲突。但空助不是,他看不上同龄的孩子,觉得他们就像是头脑没有发育过的猴子,和他们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小孩子的喜恶从来都是直白而又露骨的,这样与众不同的空助自然是所有孩子们孤立和欺负的对象。   晃了晃脑袋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我握紧弟弟的手把他护在身后,冷静地朝警察先生们解释道:“我弟弟是个天才,实验室里比这个炸/弹更精密的机器多的是,他都能拆开拼凑。”   “哈哈哈,”率先打破这个氛围的是那个用奇奇怪怪眼神看我的警察,他扶着后脑尬笑,“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了不得啊,作为专业人士我都有一种输掉的挫败感了。弟弟现在还在念书吗?毕业了有没有兴趣来□□处理班就职啊。”   “谁是你弟弟了。”我眉头一皱,不满地反驳他。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喜欢到处认弟弟吗,能喊空助弟弟的只有我一个人。   他耸耸肩,朝我露出一个无辜的神情。   “更何况如弟弟所说,这个炸/弹确实很粗糙,一看就不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员组装出来的。”我低头扫过那一堆零部件,在看到某样东西时却忍不住眉头一皱。   “是个接收装置呢。”弟弟凑过来,了然地说道。   “也就是说犯人手上有遥控器,即便计时器停止他也依旧能够通过遥控器引爆炸/弹。”我抬头看着弟弟,迟疑地说道,“既然这样,如果我是犯人的话——”   ——如果我是犯人的话我肯定会留在安全、但是又能够看到炸/弹爆炸情况的地方啊。   卧槽!我一惊,立马穿过一群警察跑到落地窗边查看底下的情况。底下已经被警察用警戒线封锁起来,警戒线之外是密密麻麻的吃瓜群众。 第23章 绝世帅哥为何单身至今沦落至相亲局面。   犯人被抓住了。   ……不是我这么突然,而是事情本来就是这么迅速。   现在可是科技的时代,查案靠的是什么?靠的是DNA、指纹、监控和各式各样的电子手段。而这一些,恰恰就是我弟弟最擅长的事情。   弟弟直接就入侵了公寓监控和CCTV,通过人像比对锁定嫌疑人对象,骑上他的火箭炮直冲云霄,把犯人逮住丢进警视厅了。   而此时距离他把炸/弹拆除不过十来分钟。   左后方是警视厅,右后方是警察厅,站在一圈政府机构大楼的十字路口上,头顶烈日,我只觉得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姐姐,打扰我们的猴子已经解决掉了,我们回去继续打马里奥吧。”乖巧的弟弟声音又甜又软,俊俏的小脸蛋笑出了一朵花。   弟弟,为何你对马里奥如此执着。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今天一整天你都念叨着要打他。   我在内心感叹了一句,正想开口应下来,就听到一道熟悉的男生从身侧传了过来。   “诶,那不是——”   “齐木前辈?”   下意识扭头看过去,我看到降谷零在距离我们几步远的位置,身边跟着的是那个用奇奇怪怪眼神看我的拆弹警察,两人脸上都带着几分惊讶。   降谷零看了看弟弟,最后将视线落在我身上,有些疑惑地问道:“前辈你不是在轮休吗,怎么还过来了?”   “你可以把我当做是,”我一顿,一本正经地告诉他,“热心的东京群众,前来提供犯罪线索的。”   他缓缓眨了眨眼,顿时笑了,下垂眼都弯成了好看的月牙:“不愧是前辈呢。”   他的衬衫稍稍有些皱了,身上传来浓郁的咖啡香味,看他眼下隐隐的青黑以及眸子里掩盖不住的疲倦,我猜他这几天肯定都是在警察厅里过夜。但即便是这样他的腰板依旧直挺挺的,身上那种看不见但却能清晰感受到的正义灼光半点不灭。这个后辈本来就很戳我的癖好,更何况现在还是一副我十分熟悉的被工作掏空的公安社畜状态,我觉得自己对他的好感度瞬间又提升了几分。   我看着他,指了指眼睛下方忍不住关心了两句:“降谷先生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黑眼圈很重。”   “嗯,”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刚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正准备回去休息一下。”   公安的保密原则我懂的,也没准备追问,连忙催着他回去:“那就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和弟弟也准备回去了。”   “那我就先走了,前辈也早点回去,”说着说着他又弯了弯眉眼,“过两天见。”   他真可爱。   咳咳咳冷静一点。   降谷零走后,我才把注意力放回到弟弟身上。我抬头看了弟弟一眼,他脸上依旧是往常的笑容。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他低下头问我:“姐姐?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一些,”我掐着下巴唔了一声,斟酌着语气说道,“在很多人眼里不太好听的话。”比如当面说降谷先生是猴子或者甲鱼之类的,我本来都在想要是弟弟真的这么说,我也该严肃下来发脾气让他知道这是一种十分不礼貌的行为了。   “姐姐今早才说过,要是我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的话你会生气的,我可不想惹姐姐生气。”弟弟歪着头摆出一张无辜的神情,问我,“不过姐姐对待他的态度和对待别人的都不一样,姐姐喜欢他吗?”   我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喜欢,但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这个后辈确实很戳我的癖好,说是理想型都不为过。但这离「想要在一起」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并不是所有的「有好感」、「喜欢」都会「想要在一起」。   空助弟弟一直待到了新年,新年的第一天,我们全家人按照惯例去神社祈福。神社很热闹,人流来来往往,爸爸妈妈走在前面,我左右各拎着一个弟弟在后面慢吞吞地跟着。   “姐姐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我一抬头就看到空助弟弟一如往常的笑脸,隔壁楠雄弟弟明显也是一副“你们这群无聊的人类我一点都不好奇哦”的傲娇模样。十分淡定地伸出食指在他的嘴巴上比了个×:“愿望说出来就不准了,别想着套我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把硬币扔进钱箱里,摇响铃铛,鞠躬拍掌,闭眼祈福。   ——希望爸爸妈妈和两个弟弟平安喜乐。   ——希望我早日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我想了想,想到了今年……不,应该叫去年才对,帮助了我很多的人,又在内心补充多一句。   ——希望中也先生快高长大,争取二次发育突破一米八。   新的一年新的气象。   妈妈说新的相亲对象也已经找到了,随时都可以约个时间出来见一面。   我:???   妈妈,为什么你的行动力比身为公安警察的我还要迅速和果断。   “是一位十分帅气的先生,妈妈看到照片时都惊呆了,”她摆出一张超级认真的表情,“比六神通还要帅气,妈妈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帅气的先生,沙酱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如果年轻十来岁,”说着说着她还双手捧脸,露出梦幻般的娇羞笑容,颧骨上都染着红晕,一副少女思春的模样,“妈妈肯定会着迷的。”   ——能有多帅啊。   时尚杂志封面模特可是我心灵之友,连带着他那一群彩虹战队各个都是校园风云人物的存在,从国中一直看到现在我对「帅哥」这种生物已经有抵抗力了。我在内心一边吐槽一边接过妈妈的手机,美色攻击从来都对我莫得……卧槽!真的好帅。   高大的青年戴着一副小圆框墨镜,鼻梁高挺,薄唇如初春的八重樱般既粉又嫩,宽松的白色T恤隐隐露出平直的锁骨。阳光落在他柔软的银白发上,泛着跳跃的银光,连带着晕染出一层细小的光圈。他坐在草坪上,似乎偏头在和别人说着话,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是不是很帅气。”妈妈期待地看着我。   我艰难地点点头。   人的审美各有不同,但「美」这件事情是共通的。面对足以登上顶级杂志的脸和身材,我实在违背不了良心否认。   妈妈更期待了一些,眼睛都在闪闪发亮:“那沙酱是不是超级想和这位帅气的先生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我:……   我老老实实摇头:“实不相瞒,这倒是没有。”   这位先生确实很帅气,惊天地泣鬼神的帅气。但如果仅仅看脸就决定是否恋爱的话,那我早八百年就和黄濑凉太处成对象了,那还能像现在这样,吃饭逛街聊男人。   ……宛如闺蜜。   “诶——”妈妈拉长了声音,一脸苦恼与失望,“为什么?”   因为比起脸,对我来说其他特性更重要。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这种程度的帅哥竟然还需要相亲?”丝毫没有被美色蒙蔽双眼的我狐疑地看着妈妈,“妈妈,不是我说话不好听,他该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妈妈歪头想了一下:“介绍人说是在私立宗教类学校担任老师,估计是平日里工作繁忙,所以才拖着一直没有恋爱吧。”   “那也不至于相亲,就他这张脸喜欢他的人可以绕整个警察厅一圈了。”我还是怀疑,“第一任相亲对象因为还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警校里也就算了,这位不是已经出来工作了嘛。可供选择的人那么多,哪里还需要和我这种从未见过的女人相亲,能成功的几率比拆盲盒拆到自己想要的那一款还低。”   妈妈唔了一声,提出了她的猜测:“可能人际圈比较固定,私立宗教类学校听起来就管理很严格,对教师的风评应该要求很高。”   “我以我公安精英的名义发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放心啦,介绍人我是认识许多年的好姐妹。她说这位是她,”妈妈一顿,一口气不停地接下去,“的妹妹的同学的远房亲戚的孙子的校长的朋友的儿子的同事,绝对靠谱哦。”   ……这么远的关系你和我说靠谱???   我是不信的,但天真单纯不做作的妈妈相信了,所以她让我也要相信。   这样不行啊,我企图挣扎,按耐下自己隐隐作痛的良心背刺对方一剑:“妈妈,这人这么帅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类型,在感情上肯定不专一,要是他对我骗身骗心骗钱怎么办。”   妈妈歪着头,一脸无辜地问我:“诶?黄濑君也很帅气,那他是这种花花公子类型的吗?”   “……不是。”   虽然外表看起来很轻浮,但我的挚友确确实实只是一只天真可爱的傻狍子。   “所以不能以貌取人哦,沙酱。”妈妈笑眯眯地说道。   我:……   我知道了,在妈妈面前我就没有赢过一次。   妈妈行动力十分迅速地定好了见面时间,吸取上次教训,这回她约在了一间咖啡厅。环境清幽雅致的咖啡厅里回荡着轻缓的音乐,听得我昏昏欲睡,只想回家缩进温暖的被窝里睡个回笼觉。   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我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十点十五分。约定时间是上午十点,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我的相亲对象连人影都没见着。鉴于来自第一任相亲对象的经验,这一位相亲对象该不会也陷入什么事故里面了吧。   我琢磨着不对,幸运EX的我,相亲对象应该不至于倒霉到这种程度。   叮铃——   就在这时咖啡厅门口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我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门外走进来一个银发男人,下巴尖尖身材颀长,一双大长腿几乎能到旁边服务员小姐姐的腰间以上。   我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我懂了!   我知道为什么此等帅哥还需要出来相亲了!   我就和妈妈说这么帅怎么可能还需要相亲,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结果她还不相信我。 第24章 生命能量听起来就像是那个不能练的功。   我的第二任相亲对象,人民教师五条悟,是一位视觉障碍者。   他戴着黑眼罩,遮挡住小半张脸的眼罩类似于皮料材质,在?阳光下泛着一种柔和又细腻的微光,和身?上那一套接近于黑色的深色制服搭配得正好。   不?不?不?,不?能这么?武断就判定他瞎。出门戴眼罩而已,这又不?能直接和眼盲画上等?号,说不?定他只是做了眼科手?术近段时间不?适合见光。   而且这可能是我不?懂的国际时尚呢,我努力想要说服自己,虽然?我也不?懂这种百分百会阻碍行动的打扮为什么?能成为时尚。   “五条先生——”   “齐木小姐——”   我一卡,就看到对方比了个手?势,示意我先说。   我绞尽脑汁,斟酌着语气和措辞,怕自己误会了导致双方尴尬:“五条先生你的打扮真特别,戴着眼罩不?会行动不?方便吗?”   他歪着头,无?端显露出几分无?辜:“不?会啊。”   ……什么?人戴着眼罩不?影响行动?   第一:高手?。   第二:瞎子。   第三?:抱歉,我暂时还没想到。   而且一般高手?都还做不?到这种程度,必须是绝世高手?才行,相亲遇上的几率比彗星撞地球的几率还低。   我再次用成年人迂回的话术进?行确认,把餐牌推到他面?前:“我推荐这里的草莓慕斯,五条先生你喜欢吃什么??”   “那就草莓慕斯吧,我的口味一贯是偏甜的,”他抚上眼罩,似乎才听懂我的暗示,笑道?,“本来应该换上墨镜的,但临时遇上了一些事情没来得及回去?换,希望齐木小姐别介意。”   他笑起来的时候粉嫩的嘴唇上翘,本就长得好看的青年,现在?更是有一种春风席卷着八重樱而来的感觉,即便是戴着眼罩也能看出他的帅气。   呵,我在?内心?冷笑一声。   帅有什么?用!竟然?隐瞒这么?关键的信息欺骗相亲对象,如果不?是我脾气好已经?拿可乐泼你一脸怒吼“你这个诈骗犯竟然?欺骗相亲对象吃我正义一拳”了。   “说实话,我没想过齐木小姐还愿意和我见面?,”对方又抚上脸上的眼罩,露出一个歉意而又期待的表情,“毕竟寻常人都不?能接受这种事情,我也做好了独身?一辈子的准备。”   我:???   我:!!!   妈妈!你还说介绍人靠谱,你被骗了!那个介绍人肯定是收了他家的钱财,才隐瞒如此重要信息,违背良心?把这个男人介绍给你女儿的。   估计是担心?眼盲儿子孤独终老的可怜老父老母瞒着他做下的决定,这么?一想这个男人也是无?辜,我实在?不?好迁怒于他。   看了看他脸上的眼罩,我努力维持镇定:“其实我之前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既然?都见了面?,就当做交个朋友也好。”   难怪中也先生过去?一直骂我傻,我确实是傻的。   照片里他都戴着一副去?街边装瞎子拉二胡都完全不?会有人怀疑的小圆框墨镜了,我竟然?都没有发现?!   这简直就是公?安精英失格。   “诶?”他拉长了声音,像是觉得惊奇和不?可置信一般,上身?前倾稍稍凑近过来,仿佛在?压抑着猫咪般咕噜咕噜的笑意问道?,“齐木小姐不?介意吗?”   我十分镇定地告诉他:“在?我心?里众生平等?。”   平不?平等?是一回事,但你这个可是骗婚行为,是要被人暴打的骗婚行为!只不?过因为你不?知情外加我脾气好所以才不?和你计较而已,骗婚本质是没有改变的。   他笑了一声:“真期待今天的约会。”   不?不?不?,还是不?要期待比较好。   见面?,约会,约会,约会,见家长,结婚。   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以上流程会在?半年内走完。毕竟是相亲不?是谈恋爱,本来就是直奔着结婚去?的,成年人一向讲求效率。   但我觉得,以上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我努力不?往他脸上的眼罩看,故作镇定,企图让他明?白我不?想相亲,只是因为我不?想相亲,和他的眼睛无?关。   “听说五条先生是教师,平日里工作繁忙吗?”   我已经?想好了,要是他说他工作忙,那我就顺势表示我的工作也忙,更希望能找到一个工作清闲的对象。两个同样工作繁忙的社畜根本就没有时间培养感情,与其浪费时间磨合还不?一定有好结果,还不?如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干脆利落地说清楚。   要是他否认,我就推脱说自己工作太忙,生活和工作两者难以协调与兼顾,担心?不?能很好地顾及到对方的心?情,希望对象有自己的事业和爱好。   总而言之,无?论怎么?样都能找到借口。   现代生活节奏飞快,特别是东京这种大都市,成年社畜连睡觉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空闲时间极其有限。相亲不?同于谈恋爱,本来就是把「自己有的」和「自己想要的」摆到明?面?上来,合适就继续,不?合适就散。   “齐木小姐是警察,那工作肯定很忙吧,”他一手?托腮,一手?捏着银色小叉子朝我一笑,“不?用顾忌我,我的工作时间很弹性的哦。”   ……大哥,你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而且你不?是人民教师吗,工作时间怎么?个弹性法。难不?成还能想去?上课就去?上课,不?想上课就瘫在?家里。   我把我的疑惑问了出来,他晃着小叉子好心?地解释:“私立类宗教学校和普通的学校有很大区别,学生们上课的时间也很自由,而且比起坐在?课堂教学更多是实训。”   实训?是指到职场上实习吗?既然?是私立宗教类学校,该不?会是去?教堂或者神?社之类的场所吧。   我越听越觉得奇怪,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教堂和神?社还有这种校企合作模式:“那你们的主要课程包括什么??”   他唔了一声:“生命能量的起源及应用之类的。”   我:???   实不?相瞒,这听起来像是某种不?能练的功。   我觉得不?对劲,各方面?都很不?对劲,什么?不?正经?的课程才会教导生命能量。努力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我企图探查情报:“诶?能说得更详细一点吗?”   “齐木小姐想知道?吗?”   “想知道?想知道?。”   他嘴唇一弯,往后一倒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勾起二郎腿,恶作剧一般拉长了声音:“抱歉呢,这可是学校机密。”   我:……   更像是那种不?能练的功了!   正义的公?安警察被老母亲逼迫去?相亲,却没想到相亲对象明?面?上是教师,实际上却是XX功团伙之一,而那所奇奇怪怪的宗教类学校就是他们的据点。她顺藤摸瓜查出真相,撞破一起引爆社会新?闻的大案,直接就晋升为警察厅警视,走上人生巅峰。   这剧情玄幻得都不?敢这么?写啊!   不?过应该是我多想了吧,现实哪能戏剧性到这种程度。我掐着下巴隐晦地打量他,青年闲适地靠在?椅背上,精准地叉起慕斯上面?的草莓张开?口整颗咬下去?,染上了草莓汁的嘴唇粉嫩嫩的。大约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他抬起头轻轻地、尾音上扬地“嗯”了一声。   对于大部分普通人来说宗教本来就是带有神?秘色彩的事物,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忌讳也很正常。再说了我可是警察,应该没有哪个罪犯会犯蠢到自己跳到警察面?前,就算想要反其道?而行之消除猜疑也不?是这么?个方法。   压下心?中的疑虑,我朝他笑了笑表示没什么?,正准备挖块蛋糕压压惊的时候,突然?就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快速地朝我的后背靠近。我还没来得及思考是什么?,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反手?握住小银叉转身?往那道?带着令我不?舒服的恶意划去?。银叉在?空中划出一道?暗芒,但什么?都没有触碰到,从银叉传递到掌心?的就是划破空气的触感而已。   我低头看着掌心?,张开?又握紧,总感觉刚刚那道?触感有点奇怪,但细细一想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碰到。   奇怪。   我拧着眉看了看周围,但并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   “齐木小姐?”坐在?对面?的五条悟似乎挑了挑眉,喊了我一声。   “抱歉,”我放下叉子,挠挠头自己也捉摸不?透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感觉好像有不?好的东西靠近,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想了一会实在?想不?明?白,我只能把这个归咎于警察的应激性。毕竟公?安警察本来就是充满危险性的职业,特别是我这种每天跑外勤的,头顶都具现化地竖立「危」这道?旗子,为了保护自己进?化出过于敏感的应激反应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诶——”他拉长了声音,问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齐木小姐看不?见吗?”   啥?我要看见什么??你又在?说什么??   我拧眉看着他,气氛莫名其妙地就诡异了起来,像极了恐怖片的前奏。   “刚刚确实有一个「咒灵」朝你飞过来,之后就被你「祓除」了哦,”对方突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上身?朝我前倾过来似乎在?观察一样,“齐木小姐今天还真的给了我很多惊喜呢。”   “……哈?”我一脸懵逼,“咒灵?祓除?”   这种神?道?用语我虽然?不?了解但也还是有在?电视剧里见过的,可是为什么?要突然?提到这个……等?等?!你不?是看不?见吗? 第25章 刀了这个预言家。   青年才俊英年早瞎,绝望之?下他?加入了某一个自称能让他?重见光明的X组织,并?且修炼那种违法的功。但他?不知道那只是个骗局,深陷其中,还自以为开了通天神眼,能够看到寻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   这种案例并?不少?见,我看着对方,心情复杂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连忙喝了口可乐压压惊,准备开启我的嘴炮之?路。   我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老老实实相个亲还能遇到这种事情的。   质疑只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和逆反情绪,我用上当初在C-CLUB学?会?的技巧,软着嗓音,用着“天啊客人你好棒棒哦赶紧来教教我嘛”的语气,睁大眼惊奇地询问他?:“五条先生,什?么是咒灵?”   对方似乎在一瞬间拧起眉头露出?一个惊讶的古怪神情,但很快就恢复为原来的模样?,短暂得让我以为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他?依旧靠在椅背上,歪着头声音懒散:“嘛~本来这是不允许告知普通人的事情,但齐木小?姐似乎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五条悟简单明了地给?我解释了诅咒、咒灵、咒术师。   用普通人的语言翻译过来,就是妖鬼,和除去妖鬼的人。   我:……?   我弟弟是个超能力者,因为工作关系我也知道异能力者的存在,但咒灵什?么的是不是过于不科学?了。就算是想要编故事,你编一个练功飞升都比这种玩意来得实际啊。   我觉得他?是个骗子,可能就是被那个所谓的宗教类学?校洗脑,转而又去洗脑别人。   ……但我目前还没有找到充足的证据。   “也就是说,身为咒术师的你,能够看到咒灵?”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维持在恰到好处的震惊之?中,企图再从他?嘴里挖出?情报,“那我刚刚消灭……啊不,是祓除的也是那种从诅咒中而生的东西??”   “没有咒力,看不出?术式,使用的也不是咒具,更不是术师,”五条悟手肘抵在桌上,单手托腮,皱起鼻尖,“看不见却还能够祓除咒灵,齐木小?姐果然很神奇呢。”   我莫名其妙有种他?在骂我的感觉,但我坚定这只是我的错觉而已?。他?就是在夸我,夸我与众不同,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抱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五条先生你提起我还以为我只是过于敏感了,”我假装一副相信了的模样?,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尴尬地挠了挠脸,“以前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些灵异……咳咳咳对我这种普通人来说的灵异事件,三观稍微有点被冲击了。”   他?似乎在看我,明明戴着一副黑眼罩但却有一种实质性的视线落在我脸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齐木小?姐的接受能力还真好。”   “毕竟我是警察,各式各样?的事情见多了,因此锻炼了我的适应力吧,”我一本正经?地回答,抬眸看向他?,视线落在他?的眼罩上时迟疑地问道,“那五条先生的眼睛——”   别告诉我这双眼睛的设定是看不见普通事物,但却看得见所谓的咒灵。还是因为那种乱七八糟的天道束缚,获得力量就要付出?代价之?类的。   “自然看得见,”他?咧开嘴一笑,“眼罩遮挡不了我的视线哦。”   我试探性地挥挥手:“这样?也能看见?”   他?抓住了我的手腕,手指纤长骨节分明:“都可以看见的哟。”   我缩回手,反而把菜单推过去:“那你能看见第一行字吗?”   挥手能够带来微风,虽然细小?,但敏锐一些的人或者像我这样?从小?就练习武道的人能够察觉并?精准握住并?不稀奇。但!如果你能做到量子盲读,那我齐木沙耶愿称你为最强。   五条悟并?没有回答,反而歪着头,还显露出?几分无辜:“话说,从我一进来齐木小?姐就把我当做是瞎子了吧。”   瞎不瞎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是个骗子。   呵!你有本事招摇撞骗,没本事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吗。   “毕竟五条先生戴了一副眼罩,”我也不着急试探他?了,放平心态,做好和他?虚与委蛇的准备,“平常人戴着眼罩定会?阻碍行动。冒犯一问,五条先生戴着眼罩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要耍帅?   那就不会?采用这种入眠式戴法,应该学?着海盗只遮挡住单只眼睛才对。   显示自己牛逼之?处?   那有可能,向别人展现他?视觉受阻却行动与常人无异,为他?的组织招募信徒。但一般来说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作为示范随意展示一下量子盲读即可,完全没有必要从一开始就戴上眼罩。   面对我的问题,他?无奈一摊手。   “你就当做是咒术师奇奇怪怪的癖好好了。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他?一顿,咧开嘴笑了,“是特别的。”   我……是特别的。   中间是不是少?了眼睛这个词。   “是不是那种,”我看了看他?,含糊不清地说道,“数百年一遇的、拥有特殊能力的「六眼」。”   啊——说错了,我是想说眼睛来着,六眼是什?么鬼。正想开口解释,却没想到五条悟拉长了声音,似乎有些惊奇:“诶?齐木小?姐知道?”   “知道知道,知道一点点而已?,具体就不太清楚了。”我胡乱点头搪塞过去。   佛教里有三明、五眼、六神通,现代科学?团队也证实了在眼耳鼻舌肌肤之?外的第六感的存在。我心里想着这两件事情,一个口误说成了「六眼」,却没想到误打误撞正好撞对了,对方还真的以为自己修炼出?一双神奇的「六眼」。   我发现对方是骗子,并?且找到了一点证据。   “那修炼出?这双「六眼」,”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不那么古怪,正襟危坐地问他?,“五条先生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齐木小?姐比我想象中还要了解得更多呢,”他?笑了一声,“确实存在「天与咒缚」,但并?没有施加在我身上。”   我:???   我这是又瞎猫碰到死耗子了?以后?不自称公安精英了,干脆自称预言家算了。   “天生?”我的表情立马微妙起来。虽然我弟弟这个超能力者是在一窝普通人之?中诞生的,但小?说里面大部分设定这种能力都是依靠血缘继承,有时候为了保障血缘的纯正性还不允许对外通婚。也就是说……我迟疑地询问他?:“五条先生是世家出?生吗?”   他?意味不明地问我:“齐木小?姐,你知道御三家吗?”   总不会?是江户川时代的将军家、纪州家、尾张家。   我老实摇头:“我不知道。”   他?用拇指指向自己,突然露出?一个亮晶晶的笑容:“我现在是御三家之?一——五条家的家主哦。”   我:……?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我竟然能连续踩中三次以上,预言家也不是这么当的,你该不会?是根据我的说辞现编的吧。大哥,你这样?不行啊,没有一点新意,什?么都被我猜中了那你还怎么骗我啊。   我发现对方是骗子,并?且找到了亿点证据。   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他?附和我的说辞还是他?的设定全部被我奶中,但无论我说些什?么他?都能够自圆其说,像他?这种已?经?自成一套逻辑体系的实在不好攻破。   ……而且我的嘴炮能力真的一般,能做到不被洗脑已?经?很棒棒了,要我反洗脑实在有些为难我。   我们从咒术的起源一直聊到现在咒术界的情况,听他?的描述,基本上可以把如今咒术界概括为以下几个字:   传统当道,新锐崛起。   不说恢宏壮阔,这个世界观设定还真的挺完善的,完全没有自相矛盾的地方。   我咬着吸管看着他?,觉得事情越来越难办了。能讲得这么头头是道逻辑融洽,先前肯定做了无数准备,这就表明这不是什?么刚成立的三流小?组织,说不定已?经?骗过无数人了。   “五条先生,你——”我正想说话,他?的手机响了,锲而不舍地一直在响。我一愣,比了个手势,示意他?随意,不用在意我。   偷听偷听。   我假装礼貌地看向落地窗外,实则竖起耳朵认真偷听。   他?顿时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接通了电话:“什?么嘛,伊地知。我出?来的时候不是告诉过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打扰我吗。我现在可是在相亲,在和超可爱的小?姐相亲呢。”   呵,愚蠢的男人,以为夸我就可以让我放松警惕了吗,我不吃这一套的。   “任务?特级咒灵?一定要我过去处理?”   我懂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战术撤退。说什?么不能打扰他?,那都是说给?我听的屁话。他?肯定是暗地里给?自己的同伙打信号,让对方以有急事找他?为理由?给?他?打电话,接下来肯定是找借口离开——   他?突然面向我,说道:“齐木小?姐要一起去吗?”   我:???   就算没有开扩音也能模模糊糊听到电话对面那人在崩溃地大喊些什?么,但五条悟像是半点没有听见一般,竖起食指像是个诱拐犯一般循循诱导:“是特级咒灵哦,齐木小?姐肯定也想要见识一下吧。”   这该不会?是,我暗自警惕起来,传销的一贯手段吧。把我骗过去之?后?关起来,再给?我洗脑成他?们的信徒之?一。   “不会?打扰到五条先生吗?”   “没关系没关系,毕竟我,”他?一顿,咧开嘴一笑,“是最强的。”   “那我就打扰了。”我毫不犹豫点头应了下来。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机会?难得,连这点深入敌营的觉悟都没有干什?么公安,还不如回家种番薯。   我趁着他?不注意给?弟弟发了条信息:   ——弟弟,姐姐和相亲对象一起去干妖怪了,告诉妈妈我今晚不回家干饭。 第26章 诅咒源自于人类的负面情绪。   开车来接我们的人名为伊地知?洁高,自称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辅助监督。   也就是五条悟就任的那个宗教系学校。   黑发中?分,戴着?黑框眼镜,穿着?刻板的黑西装,一副比社畜还要社畜的模样。对方表情震惊得几乎颜艺,看了我好一会,才扶了一把眼镜,强作镇定地打了声招呼:“您好,我是伊地知?洁高,请多多指教。”   我:???   我觉得十分莫名其妙,完全不懂为什么?他要用这种像是看到猪在跳钢管舞的震惊表情看着?我,但还是礼节性地回道:“伊地知?先生你好,我是齐木沙耶。”   我更没想到的是,我才打完招呼对方顿时露出?一个感动得快要哭出?来的神情,还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非、非常高兴认识您,齐木小姐。”   我:……   这人以前的生存环境到底有多艰难啊。   不过听隔壁部门的同事说过,传销组织一向?盛产PUA,里面宣传的都是今天的苦是为了明天的富,每天就两颗小白菜饱腹,连肉沫都没有。怪不得这一副被生活掏空了身体的肾虚脸色,这人一看就是组织里面的底层,被五条悟狠狠压榨的那一种。   我看着?伊地知?洁高偷偷摸摸地把五条悟拉到车边,一边把一个东西塞给他,一边崩溃地说着?话。   “五条先生,真的没有关系吗?就算是校长介绍的对象,但这么?正常的小姐和你相?亲真的没有关系吗?”   “……伊地知?,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实不相?瞒,我也觉得他在骂我。   “您让我向?真希小姐借的咒具我已?经借来了,但是,”伊地知?洁高偷偷摸摸地看了我一眼,在对上我的眼睛时明显吓了一跳,又把五条悟往旁边拉了拉,小小声说着?话,“这也太?过乱来了吧,齐木小姐不是只是位普通人而已?吗?校长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呵!说话声再小又怎么?样,我可是会读唇语的。   不过没想到他们避开我讲悄悄话竟然还在用咒术的设定,我眉头一皱,觉得事情越来越难办了。这群骗子如此敬业,思维逻辑如此严谨,组织纪律如此严明,肯定不是什么?新型小组织,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听说过。   我们的目的地在市区一栋待拆迁的废弃大?楼,路上五条悟给我科普了,他告诉我因为这是远近驰名的探险地点,久而久之积累了无数人类的恐惧,所以生出?了咒灵。根据他们咒术界的设定,诅咒源自于人类的负面情绪。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还是没有把我想问的问题问出?口?。   ——消灭全人类不就可以永绝后患。   我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过于中?二了。   熟悉的警戒线将?整栋建筑都围了起?来,四处还守着?穿着?制服的巡查。伊地知?洁高说他们已?经将?周边500米的居民全部疏散,我们随时都可以进入祓除。说实话,这个时候我已?经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是骗子团伙了。能够动用政府机构,拥有在短时间内疏散居民的组织力和威信力,要是真的有这样的骗子团伙早就登记入册了,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难道他口?中?的咒术是真实存在的?   我狐疑地打量着?这一群人,暂时把这个问题按捺下?去。   “齐木小姐。”在踏进废弃建筑前,五条悟突然喊了我一声。   “五条先生?”我脚步一顿,扭过头疑惑地看向?他。   他双手插在兜里,偏头朝天空扬了扬下?巴:“你有看出?来什么?变化吗?”   啊?这是趣味问答还是脑筋急转弯?问题来得太?突然了吧。   虽然正是一月冬季,但目前正处正午,太?阳高挂,烘得整个人都暖洋洋得犯着?困。天空和我出?门的时候一样,依旧湛蓝得没有一朵白云,干干净净晶莹剔透。我看着?毫无变化的天空,琢磨了好一会,实在琢磨不出?他这句话的深意,只能试探性地说道:“为了防止被普通人发现这里的情况,你们特地设置了类似于结界的屏障?”   “哦呀,简直难以想象齐木小姐在过去完全没有接触过咒术呢,”他几乎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我们将?之称为「帐」。”   ……还真的又双叒叕被我踩中?了。   淡定淡定,不就是又奶中?了他们咒术界的设定嘛。今天我可是预言家,百发百中?预言家。   “对了,差一点就把这个给忘了,”他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副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镜,朝我咧开嘴一笑,“我特地让伊地知?去借的,齐木小姐想要试试看吗?”   我眉头一皱,并没有随随便便就接过来,抬眼警惕地看着?他,问道:“这是什么??”   “咒具,可以让你看到咒力的小道具,”他说,再次朝天空扬了扬下?巴,“齐木小姐可以看看现在有什么?变化哦。”   懂了。   AR眼镜。   我将?信将?疑地戴上眼镜,透过透明的镜片,我看到这栋建筑像是被一个透明的罩子盖住,不明黑泥倾注而下?,很?快就将?这个透明罩子染黑,眼前的视线顿时就暗了下?来。   我:???   我立马压低眼镜,天空依旧是原来的湛蓝色,偶尔还有几只飞鸟略过。   我:……   这、这就厉害了。   “看到了吗?”五条悟问我。   我一脸深沉地点了点头,下?意识看向?了他脸上的眼罩。   说不定,我以为的眼罩也不是眼罩,而是我这种平平无奇公安精英没有见过的高科技,就像是电影里戴上就能看到一个人身上所有细节和信息的那种黑科技眼镜。下?一次要问一下?弟弟现在国际最?高水平的科学技术发展到什么?程度才行,我觉得自己?都已?经被这个时代所抛弃了。   五条悟带着?我继续往前走,直到一个明显的分界点里停了下?来。前方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过道,不知?何处而来的、犹如摇曳烛光一般的昏暗暖黄光线照亮了这条路。两侧无数个纸门,上面是浓墨色彩画下?的瑰丽春宫图,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纸上跃出?来。   我下?意识又压低眼镜,肉眼所见前方只是一处相?宽敞的空间,与其他废旧建筑并没有什么?不同。   墙壁残破斑驳,蜘蛛网遍布墙角,灰尘浮浮沉沉。   ……你们有这个技术,干点什么?造福国家造福社会的事情不好,为什么?要来招摇撞骗啊。而且这、这也太?大?手笔了吧,为了骗我加入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啊。我就是个平民,从我身上骗不了几个钱的,我的全副身家说不定都补不回来这一次的开销。   “哦呀哦呀,”身旁的五条悟意味不明地说道,“是生得领域。”   我:???   生得领域又是什么?,你们咒术界的设定太?过不接地气了吧,就不能用一些通俗易懂的词汇吗。   “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由咒力构建出?来的领域,不过这只是没有施加术式的未完成领域。虽然对方很?弱,”他低头面向?我,“但也不要从我身边离开哦,齐木小姐。”   我随意点点头表示我明白了,虽然我觉得眼前一切都是AR眼镜的效果,但莫名其妙总觉得后背发凉,像是四处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注视着?我一般。因此我还是暗自提高了警惕,下?意识把手伸进包里。可我没有摸到我的手/枪,反而摸到了另外?一样东西。   行叭,防身的话这个也够用了。   深吸一口?气,我跟着?五条悟一起?踏入这一条瑰丽的过道里。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我踏进去的那个瞬间,原本的景象以我们为中?心如潮水般褪去,裸露出?这座废弃建筑原本的模样。   我:???   我:!!!   等等!这个AR场景转换得太?过突然了吧,丝毫没有预兆。别告诉我你们准备和我说我就是天选之子,能够消除一切咒力,所以这个由咒力构建出?来的领域才能够在一瞬间消散。那下?一秒是不是会有一个狐狸跳出?来,问我要不要成为马猴烧酒……啊不咒术之子。   这个设定实在太?过套路,我看了看五条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还是第一次见,就算是我也稍微有些被吓到了呢,”五条悟唔了一声,“哪怕是未完成领域,但一瞬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我还没有见过有咒术师能做到这种程度。”   “所以,”我迟疑地问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们准备用什么?设定。   “诶——”他拉长了声音,连带着?整个人都萌哒哒的,“这个是我想问的事情哦。”   “齐木小姐刚刚做了些什么?呢?”下?一秒他的声音就危险地低沉了下?来,甚至染上一种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几乎炸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气息。   我差一点摆出?攻击的动作了。   差一点。   肌肉紧绷到在微微颤动,我瞬间就提起?警惕,慎重地盯着?他一举一动。   “开玩笑的,”他双手一合,令人泛起?鸡皮疙瘩的危险气息顿时散去,歪着?头笑道,“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我紧紧盯着?他,见他没有杀意也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和动作,压下?心里纷纷杂杂的情绪,许久之后才勉强点点头。   这个男人很?危险,是我二十年来见过的最?危险的男人。   除了我弟弟楠雄之外?。但楠雄从来都不会对我散发出?这种带有威胁性的危险气息,在我和妈妈面前他一向?软得像颗团子。   我发现他不是普通骗子,并且找到了证据。   我一边警惕着?身旁像是在庙会里休闲散着?步的五条悟,一边亦步亦趋往前走,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那道熟悉的声音并不是通过空气传进我的耳朵里的,而是像是敲键盘一样直接敲进了脑海里。   ‘啧,妈妈到底是怎么?认识这种麻烦人物,还介绍给你的。’那人说道。   我:!!!   弟弟!你怎么?来了!来喊姐姐回家干饭吗!   我不留痕迹地用余光扫了五条悟一眼,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觉一般走着?路。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依旧跟在五条悟身边往前走,一边听着?楠雄弟弟一贯冷淡的声音敲进我的脑海里。弟弟又啧了一声,说这个男人麻烦得很?,让我以后不要和他见面了。   ……如果他不是骗子,我等会就打发掉,当然不会再和相?亲对象见面。   可惜弟弟听不到我的心声,不然我都想问问他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骗子了。   ‘他不是骗子,也不是瞎子,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咒术师,’弟弟下?一秒就说道,“这里也确实存在一只杀害了数人的特级咒灵。”   ……我们姐弟两果然心有灵犀。   不过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不科学,真的存在诅咒和消灭诅咒的人群啊。   ‘除非灵魂脱体不然我的超能力解决不了那只咒灵,不过你——’弟弟话还没说完,话音一转,语调都急迫了一些。   ‘——它来了。’ 第27章 有一个大宝贝想给你看。   什么??   什么?要来了?   弟弟你把话说清楚啊。   我刚冒出这?个问题,一个以我目前的国文水平暂时还描述不出来的奇异种突然在我和五条悟中?间。明明我连眼睛都没有眨,那个怪物就这?么?突兀地?、凭空地?出现了。   人型怪物似乎在笑,勉强可?以称作是嘴巴的地?方?两端微微勾起?。眼睛又圆又大,但并不是会让人觉得可?爱的那种圆滚滚,空洞洞的像是照不进光线的两个窟窿。大抵是没有眼皮,它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用那张诡异的笑脸对着我。   我:!!!   卧槽!弟弟你的高能预警不合格啊,我完全就没有做好直面这?种怪物的心理准备。   我被这?个突然出现在身边的怪物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抬腿一个飞踢,只见怪物尖叫一声,化成粒子消散在空中?。   ……消失了?   我:???   根据在咖啡厅里发生的事情?,我眉头一皱,迟疑地?询问双手?依旧插在裤兜里、完全没有一点紧张的五条悟:“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特级咒灵?”   五条悟点点头:“是的哦。”   “所?以,我是把那个咒灵祓除了?”   不会吧不会吧,听他科普的咒灵等级设定,特级咒灵可?是连集束炸/弹轰炸都消灭不了的最高级,怎么?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被祓除。这?也太没有排面了吧,我都不知道该夸自己牛逼还是吐槽对方?竟然水到这?种程度了。   “齐木小姐还真的给了我很?多惊喜,”五条悟上身朝我倾过来,上上下?下?看了我好一会,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戴着个眼罩能看出什么?来,笑道,“要不要来当咒术师,有我作为推荐很?快就能成为一级咒术师了哦。如果?是齐木小姐的话,成为特级咒术师也不是不可?能呢。”   我的头顶又准备冒出问号了,连忙揉了揉脑袋压下?去。我觉得自己今天头顶问号的次数略多,这?样不好不好。   ‘拒绝他。’弟弟的声音再一次敲进我的脑袋里。   ……我也没准备答应他啊,我亲爱的弟弟。   姐姐现在干警察干得好好的,莫名其妙跑去当什么?咒术师,还是我一点都不了解的咒术师。   成年人向来是不直接说不的,我随意扯了个理由,表示自己依旧对警察这?一职业爱得深沉,以后会认真考虑他的提议的。   他一摊手?,叹道:“真可?惜。”说是这?么?说,但我一点都看不出他的遗憾。   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咒灵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解决了。弟弟说他要把一个笨蛋先送回去,让我不要拖延赶紧回家?,别和这?个麻烦人物扯上关系。   ——笨蛋?   ——哪个笨蛋?   ——你竟然和一个笨蛋在一起?,还要送笨蛋回家??   我听他的语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工作太忙,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两个弟弟好好相处,充当知心姐姐的角色,陪着青春萌动期的弟弟们聊聊少年维特的烦恼。他该不会是暗戳戳地?交了女?朋友但是没有告诉我们吧,说起?来他之前也说过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的弟弟齐木楠雄,二次元之神,谈了一位人类(?)女?朋友。   我下?意识打了个寒战,总觉得这?个说辞怎么?想怎么?奇怪,连忙从脑海里删掉,把心思放回在五条悟身上。   “第一次见到咒灵,”把眼镜还给他,我们顺着原路往回走,路上他问我,“齐木小姐有什么?感想吗?”   AR技术→咒灵→似乎很?强→菜狗。   莫名其妙我和妈妈桑同步了,突然就理解了她看我时的心情?……不!是不一样的。这?只咒灵是真的菜,而我只是妈妈桑觉得我菜,存在质的区别。   但我不会和第一次见面、相处不过几小时的相亲对象说这?种直白的话,成年人的社交可?以很?麻烦的。所?以我含蓄地?说道:“和我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他笑了一声,笑声里总有一种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调调:“是不是觉得他们超弱的。”   “听你的科普,我还以为要费很?大力才能把他祓除,但没想到这?么?简单他就消散了。”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齐木小姐能做到这?种程度。”   实不相瞒,我也没想到我能做到这?种程度。说不定我是一个超能力者,只不过因为以前看不到咒灵,所?以才没有发现这?个事实。   收尾的事情?轮不到五条悟去做,候在外面的伊地?知洁高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见到我们出来,拧着眉头看了我许久,才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我:???   五条悟勾住他的肩膀,咧嘴一笑:“宰了你哦。”   伊地?知洁高很?明显一抖,迅速问道:“五条先生,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好歹也是齐木小姐的相亲对象,”五条悟放开对方?,朝我走了过来,“送她回家?这?件事情?当然我自己做就行。”   伊地?知洁高立马露出一个十分怀疑的神情?。   我看了看他们两个,得出一个结论:五条悟在伊地?知洁高心里肯定不是值得尊敬的正面形象。   不过也是,会带一个第一次见面的普通人括弧我直接去祓除咒灵,还是等级最高的特级,这?人要不就是过于自信自己的能力,要不就是个疯子。   冬天就是天黑得特别快,我们不过是在回去的路上顺便吃了点小吃填饱肚子,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道路两侧的路灯亮了起?来,夜风凛冽,我拢了拢身上的大衣,看着对方?一身单薄的制服,自己都替他觉得冷。   “五条先生,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好心地?对他说,“天气也冷,你赶紧回去吧。”   “没关系没关系,”他随意摆摆手?,“正好我也有些?问题想要和齐木小姐谈谈。”   别啊,要是你跟着我回家?,妈妈以为我们进展很?顺利怎么?办。   “齐木小姐有兴趣来当咒术师吗?”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朝我发出挖墙脚的信号了。   “抱歉,”我依旧含蓄地?拒绝了他,“我目前暂时没有转行的打算。”   “这?样啊,”他鼓起?腮帮子,一脸遗憾地?叹道,“本来想带齐木小姐见识一下?特级咒灵,引起?你的兴趣的,结果?我都还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就被你祓除了呢。”   不不不,我觉得这?个不能怪我,我也没有想到你们口中?炸/弹都消灭不了的特级是这?种菜狗,比歌舞伎町沙织酱还要菜的那种狗。   “果?然,听校长的话老老实实过来相亲实在是太好了,齐木小姐果?然如校长所?说是个十分特别的人呢,”他双手?一合,嘴角一弯,愉悦地?说道,“今天的相处十分愉快,作为交换,我可?以给齐木小姐看我的大宝贝哦。”   我:???   我:!!!   什么??!   什么?大宝贝?   别告诉我是我想象中?的那个大宝贝,这?人看着人模人样,但其实是个露〇癖的变态。还是说他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在他内心第一次相亲见面,四舍五入就可?以doi了。   我一个激灵几乎炸毛,下?意识退后几步,还差一点被地?上的石头绊倒,吓得口齿不清:“这?、这?不太好吧。五条先生,我觉得我们还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咳咳咳当然就算熟悉到那种程度这?种场合也不合适吧。”   “没关系的哟。”他单手?勾着眼罩上边缘,笑着朝我慢慢靠近,直接就突破了该有的社交安全距离。他的笑声低沉又色气,让我下?意识就打了个寒颤:“齐木小姐别这?么?说,说得我都感觉不好意思了。”   雅/蠛/蝶!   咳咳咳说错了。   脑海里亮起?了红灯,哔卟哔卟哔卟响个不停,我的公安直觉在警戒我这?个男人准备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找准机会,在他左脚落地?的那个瞬间蹲下?身单手?撑地?一个扫堂腿企图把他绊倒。但他的动作比我想象中?的要灵敏,万万没想到他还能反应过来轻盈地?往旁边一跃,我们两个的距离又拉进了些?许。   啧,这?个男人果?然很?强。   一击不成,我勾出包里的手?铐,弯腰避开他伸过来的手?直接扣在他的手?腕上,正想借此绊住他的动作一个翻身将他的双手?扣在背后。但他的动作比我更快,力道比我更大,来回过了几招,他猛地?收回被手?铐铐住的那只手?,我被他带得一个踉跄,还来不及松开手?铐就被他反手?扣住。   下?一秒我就被他压在墙上。   冰冷的手?铐顺着手?腕往下?滑,他背对着圆月,冷清的月色落在他银白色的发梢上,用一双带着烟雾的烟蓝色眸子看着我。眸子里什么?都有,但又什么?都没有,简直就像是珠宝一样。   “好看吗?”他笑吟吟地?问我。   “就这?个?”我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你刚刚说的大宝贝就是指眼睛?”   好看是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眼睛了,像是一望无际、一直延伸到世界尽头的天空一般。但我先入为主地?以为你想让我看那啥,这?时候你却?突然告诉我你想给我看的是你的眼睛,所?以……稍微有点落差?   “齐木小姐表现得可?真冷淡啊,”他眨了眨眼,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一脸可?惜地?摊手?,“我还以为你会很?惊讶呢。”   大哥,你扒个眼罩而已为什么?要跟解开腰带脱裤子一样磨磨蹭蹭色气满满啊,我还以为你想要干些?什么?不健全的事情?呢。而且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再好看说到底不也还只是一双眼睛,你要是告诉我眼罩之下?是四只眼睛说不定我现场就给你表演个《呐喊》。   想是这?么?想的,但要是这?么?说出来就过于不礼貌了。我矜持地?点了点头,一边解开手?铐一边歉意地?道歉:“对不起?,刚刚是我误会了。”   “诶——”他拉长声音,眼睛一弯,揉着手?腕,笑得坏兮兮地?问我,“齐木小姐误会了什么??”   “误会了你想要袭警。”我淡定地?说道。   “如果?是齐木小姐的话,”他上身倾过来,压低声音笑道,“也可?以给你看哦。”   我很?镇定地?无视了他这?句话,收回了手?铐,朝他冷淡地?一点头:“我家?离这?里不远,五条先生不用再送了。”   “真冷淡——”他拉长了声音抱怨道。   ——哦。   我在内心更冷淡地?应了一声。   “明明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借机诱导你成为咒术师来着,”他一合掌,歪头一笑就做好了决定,“既然这?样,那就给齐木小姐看看别的东西吧。”   “手?伸出来。”他竖起?掌心,笑吟吟地?对我说。   我:???   不是吧,大哥你又准备搞什么?事情?,我今天一头问号都压不下?去了。   “来吧来吧。”   “五条先生?”   “来吧,齐木小姐。”   相亲对象朝你伸出了手?,并让你也一起?伸出手?。   ……这?真的不能怪我多想。   我警惕地?看着五条悟,他就站在原地?笑吟吟地?维持着原本伸出手?的姿势,盛情?邀请我:“是很?神奇的东西,绝对会让齐木小姐惊讶哦。”   这?个男人应该不至于油腻到趁机握住我的手?,我狐疑地?看了他好一会,才试探性地?伸出手?……之后就被什么?东西隔绝住,无论怎么?使劲都触碰不到他的掌心。   咦——   我瞪大了眼睛,抬头惊讶地?看向了五条悟。   “齐木小姐还是不愿意当咒术师吗?”   我摇头。比起?咒术师,要不你先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吧。   掌心之间依旧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黑眼罩挂在纤细的脖颈上,他惋惜地?说道:“真可?惜啊,难得见到这?么?适合成为咒术师的人。”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   懂了。 第28章 [番外] 肥羊之王与他驯养的呆头鹅。   “中也,最?近怎么都不见你人影?”   听到尾崎红叶的?声音,中原中也停下脚步,老老实实地应道:“首领派我去查近期在地下流行的?新型致幻剂的?事情,我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估计过两天就能收网。”   对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尚且稚嫩、还需要她一?点一?点教导的?孩子,既然是他的?任务,尾崎红叶也没?有多问。她看了看对方,笑道:“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心情不错。”   这本?就是她随口一?说,却没?想到对方一?愣,别别扭扭地嘟喃了一?句:“哪里有,不就和平常一?样。”   “哦?”见他这副表情,尾崎红叶反倒来了兴致,挑眉问道,“是发生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没?什么,”中原中也抬手压着帽子,下一?秒却忍不住笑了,“任务中遇到了一?只?呆头?鹅,呆头?呆脑的?。”   既不会说好话,也不会讨人欢心,就连让客人请她喝酒的?技巧都烂得一?塌糊涂。中原中也想,若是没?有他,那只?呆头?鹅肯定待不了两天就被?解雇了。她家里那么穷,还有两个弟弟要养,要是流落街头?的?话肯定活不下去。反正他也要去调查情报,也不是不可以顺便替她刷刷业绩。   这只?呆头?鹅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海量……好吧,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优点。自从?指名她之后,就没?有一?次他能喝得尽兴,自己才干了一?杯对方几乎就把一?瓶干下去了,半点都没?有给他留点的?想法。   有一?次喝到深夜,他吹了好一?会风让自己清醒一?些后才去开车,却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下班回家的?呆头?鹅。对方蹦蹦跳跳甩着包,比幼儿园的?孩子们还要幼稚,完全没?有发现后面还跟着几个意图不轨的?酒鬼。   解决对方不过三两下的?事情,但这只?傻里傻气的?呆头?鹅肯定没?见过这种场面,要是被?吓哭了反倒会让他觉得头?疼。   “喂!上?车。”他喊了对方一?声,看着她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只?觉得更气了。要是今晚他没?有出现,有没?有想过那群酒鬼会对她做出什么糟糕的?事情来。特别是见她半点警惕性也无,热情邀请他上?楼时,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算了,他根本?就不该指望这只?呆头?鹅能机灵起来。   这只?呆头?鹅说,她喜欢他,最?喜欢他,永远都喜欢他。   他又不是不经世事的?愣头?青,自然明白对方会这么说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出手大方,给她带来巨额收益罢了。   但情感和理智归于?大脑不同的?部位管控,明白归明白,他却还是别扭起来,甚至还莫名其妙地觉得对方没?有撒谎,说得都是真话。   嗤——   怎么可能是真心话。   想是这么想的?,上?班的?时候,他看着眼前?的?下属,还是轻咳一?声,假装镇定地询问:“你经常去夜店吧。”   下属:!!!   难道上?司想让他介绍一?下?   他立马恭敬地回答:“偶尔有去过几次,听闻横滨里Z-CLUB和X-CLUB的?服务最?好。”   只?不过价格也是最?高,下属在内心想,那不是他这种底层小人物能消费得起的?地方。不过他上?司有矿,完全就不会把那一?点钱放在眼里。   中原中也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他根本?就不在意横滨哪里的?夜店高档,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里的?小姐很会哄客人吧,为?了让客人消费什么假话都能说,”他假装不在意地问道,“比如说喜欢之类的?。”   下属:!!!   门?口的?尾崎红叶:!!!   下属&尾崎红叶:这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他的?上?司/她一?手带大的?崽被?夜店小姐骗身骗心了。   像他们这种在刀尖上?行走?的?人,烟酒色一?贯是不忌讳的?。随时便可能丧了命的?人,哪还有这么多忌讳,自然是及时行乐得多。中原中也嗜酒众所周知?,时常也会抽几根烟,但唯独在色一?方面,这么多些年里似乎也没?见过他有对哪个女人执着过。   下属觉得这样不行,连忙摆出一?副嫌恶的?模样,告诉他:“夜店小姐自然都是谎话连篇不择手段,等到客人没?钱了,她们立马就换了个面孔,前?一?秒还温柔小意,下一?秒就像见着什么不可回收垃圾一?般恨不得踢得远远的?。”   明知?道是谎言,可是有一?个柔情善意的?貌美女子依靠在怀里,身躯柔软声音轻柔,听着自己抱怨,温柔地拂去心上?的?忧愁,这谁能顶得住啊。   下属在内心冒了个泡。   对方实在过于?义愤填膺,像是被?当做垃圾踢走?的?人便是他自己一?般。中原中也被?他这份气势微微吓到,结结巴巴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别激动。”   “所以千万不能相信那些女人的?话,她们只?会扒皮吸血,掏空您最?后一?点价值。”下属笃定地总结。   中原中也:……   过去尾崎红叶就带他参加过各式酒会,因?为?他的?权势地位想要讨好他人也并非少数,他自然明白有些人的?话能信有些人的?话听听就算。可他还是觉得,那只?总是傻乐傻乐的?呆头?鹅做不出这么精明的?事情来。   果不其然,在他并不高明的?试探下,对方傻愣傻愣就把自己的?积蓄全部送给他。   ……就是好气!   这么蠢,一?看就知?道她肯定随随便便就会被?别的?男人骗去。   尾崎红叶的?到来是他想都没?想过的?事情,更糟糕的?是,见着对方了然而又打趣的?面容,他别扭地像是被?家长发现自己早恋的?青少年一?般。   ……呸,这是什么狗屁形容。   他一?向是知?道这只?呆头?鹅的?脑回路不是寻常人能懂的?,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以为?大姐头?是自己的?旧情人,还胡说八道了一?通。   若单单被?大姐头?和首领打趣也就算了,他觉得麻烦的?是,黑手党里说不定还会风风火火地传上?干部和小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那些流言蜚语一?向香艳得比三流还下流。已经能预想到接下来的?局面,中原中也只?觉得头?疼。   他想着事情,完全没?注意对方说了些什么,含含糊糊地搪塞了过去。   等回到据点已经是深夜,大抵是没?想到他还会回来,尾崎红叶稍稍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在沙织小姐那里休息了。”   “怎么可能,我和她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中原中也压着帽子别别扭扭地说道,“大姐头?,今晚她就是在胡说八道,她一?贯呆呆傻傻的?,你别当真。”   尾崎红叶自然清楚对方为?何在她面前?说那些话,半掩着脸,温婉一?笑:“看来沙织小姐是把我当做你的?旧情人了,在我面前?示威呢。”   “啊?不是的?,就是——”好吧,这一?点他还真的?否认不了,也不知?道对方那个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还能联想到这些毫无边际的?东西。中原中也连忙解释:“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就是傻,没?有恶意的?。”   见状尾崎红叶也忍不住笑了:“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护得紧紧的?。”   “我才没?有!”   尾崎红叶虽然觉得中原中也这副表现实在有趣,但也没?打算逗过头?了:“若是喜欢便带回来吧,夜店鱼龙混杂,总在那里呆着也不是个办法。”   “哈?”他抬高了声音,恼羞成怒地喊出声,“我才不喜欢呢,大姐头?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尾崎红叶看着他这副表现,只?觉得想笑。垂眸看着琉璃色的?落地窗,她轻声说道:“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会彼此需要,对于?彼此而言我们都是独一?无二的?。”   中原中也:???   “中也,你总归该多看一?些书了。”   中原中也:……   就连首领都在打趣他:“听闻中也君在外面有一?位红颜知?己?爱丽丝酱可是好奇得很,天天念叨着要去看看是怎么一?位美人呢。”   中原中也:……   他在内心嘟喃:那家伙算得上?什么红颜知?己,既不温柔体贴又不善解人意,一?个劲地犯傻罢了。   他会去C-CLUB全是为?了探查新型致幻剂的?情报,等事情结束了似乎也没?有再?过去的?理由了。   中原中也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等到事情结束处理好后续已经是数周之后,他没?想到的?是,他再?去C-CLUB时那只?呆头?鹅却不在了。   妈妈桑说她辞职了,只?留了个信封要她帮忙转交。公?寓空无一?人,也没?有联系方式,中原中也只?能倒回去C-CLUB,想问问有没?有人清楚她去了哪里。   面对他的?询问,妈妈桑只?轻轻地呼出一?口烟雾,轻描淡写地说道:“先生,我们这种场所一?贯是不追究来处和去向的?。”   会在夜店里当小姐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能对外人告知?的?苦衷,所有人约定俗成不去探究别人的?身世。没?有人知?道她家在哪里,连她从?什么地方来的?都不清楚,只?知?道她家里穷得很,明明当上?了头?牌却半点没?有放松,只?要钱多再?变态的?客人她都能乐呵呵地过去。   虽然为?了维持头?牌的?身价妈妈桑并没?有频繁地让她去接待客人,但只?要妈妈桑开口她就从?未找过理由拒绝,也从?未抱怨。为?了提成眼睛眨都不眨就把一?瓶酒灌下去是常态,有时候一?晚喝的?酒比她们一?周喝的?还多。   明明身处苦难,却像是不知?苦难为?何物一?般。   即便是嫉恨她能扒上?中原中也这个金主的?其他小姐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   信封薄薄的?,里面只?有一?张小纸条和熟悉的?银行卡。   中原中也知?道这张银行卡,她曾经以为?自己破产了,将?她辛辛苦苦攒下的?积蓄全部交给他,递到他的?掌心里,说她决定担负起他的?下半辈子。   “那个笨蛋。”他咬牙骂道,将?目光落在对折起来的?纸条上?。   纸条上?只?有短短几句话,几乎一?眼扫过去就能看完。   「非常抱歉在中也先生的?长辈面前?说了那些话,肯定给你添了许多麻烦吧。   本?来是想当面向他们解释,告诉他们那晚都是我在胡说八道,全部都是我的?奢想。我只?不过是个夜店小姐,陪酒卖笑度日,中也先生只?是玩玩而已,根本?就不可能会喜欢上?我。   可我后来认真想了想,像我这样的?人,说的?话大抵也不会有人听,离开反倒是最?好的?选择。   非常感谢这几个月来中也先生的?照顾,祝好。   银行卡密码是******」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   他就知?道,以那只?呆头?鹅的?脑回路,肯定又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可现在他又能如何,就算他想解释对方却早已消失不见,他根本?就不知?道去何处找她。   没?有照片,不知?姓名。   更糟糕的?是,夜店昏暗,为?了更亮眼些一?贯都是化的?浓妆,和平日里的?打扮判若两人。   他动用黑手党的?情报网寻了几日,还没?寻到结果就接到首领的?召唤。   西方敌对势力兴起,已经严重威胁到黑手党的?势力,需派一?个武斗派前?去歼灭敌人。   时间不定,长则数年,短则几月。   办公?桌后的?黑发男人面露无奈之色:“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将?此任务委派给中也君,只?是情况紧迫,这件事情也唯有中也君能处理好了。”   中原中也双手背在背后,平静地应道:“我明白了,首领。” 第29章 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他?,是行走黑夜的咒术师。   她,是平平无奇公安精英。   他?深知他?们两人处于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即便……咳咳咳扯远了。   总而?言之五条悟是想说:咒术师和非术师是两条不能相交的平行线,就像现在,哪怕我们之间?离得那么近,但却?又是那么远。无论再怎么努力,我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厚厚的、看不见?的厚障壁,非术师永远都融不进咒术师的生活。   更加简单粗暴一点,就是不当咒术师的我,与身为咒术师的他?是没有?结果的。   不过我认真想了想,还是觉得我这个猜测过于无厘头,思维过于跳跃。就算是要拒绝,他?这话也说得太过含糊,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听懂的,所以我决定小心翼翼地试探他?来核验我的想法?。   我示意他?伸出手,像刚刚那样掌心对着掌心。明明空无一物,却?始终触碰不了。   “我们之间?存在「无限」。”我对他?说。   无限接近,但却?始终不能触碰,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样。   他?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扩大了:“不愧是能考上警察厅的职业组,齐木小姐果然聪慧。”   我:……   我的猜测竟然对了?!   成年人的话术果然如此迂回?,想要拒绝也不明说,绕了千百条弯弯曲曲。也幸亏他?遇到的是我这样聪明又识趣的女人,不然别人肯定理解不了他?话里的深意。   至于我会不会因为被他?拒绝而?觉得尴尬,那倒还好,成年人的相亲就是直奔主题,早点说清楚总比拖拖拉拉耽误双方时间?来得好。而?且我本来就不想来相亲,倒不如说拒绝了更合我意。   “我懂我懂,我当然明白。”我连连点头。   “那就好,”五条悟笑了,“那就不需要我多加说明了。”   他?以前?的相亲对象应该都没理解他?的意思,不过他?表现得这么含蓄,比我那个「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还要含蓄一百倍,也不能责怪别人听不懂。如果不是有?前?面?那些?铺垫,我都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想展现自?己的超能力……啊不对,专业术语是术式才对,哪能猜出他?话中有?话呢。   本来是想让他?以后直白坦率一点,但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算了。作为一个刚被拒绝的相亲对象,我也没有?那个立场和资格,还是不要多嘴比较好。   为人处世这一方面?,我可是很厉害的。   我家过两条街道就到了,也没有?让这位已经打上「gameover」标签的相亲对象再送。慢悠悠地晃回?家,途中还给弟弟带了他?最喜欢的咖啡果冻。   大概是听到钥匙开门的声响,我一推门进去就看到妈妈候在玄关处,用她那双发着绿光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   我:……   有?点吓人。   她一脸期待地问我:“沙酱,相亲还顺利吗?”   对方拒绝了我哈哈哈。   不行,不能笑。   我努力绷紧脸上的肌肉,怕自?己脸上的表情太过扭曲,还连忙垂着脑袋,沉下声表示:“妈妈,五条先生拒绝了我。”   “诶!”妈妈惊呼了一声,“发生了什么?”   “他?的身份有?点麻烦,家世背景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家能触及的,具体情况不太方便直说,”我一边往屋里走,含糊不清地告诉妈妈,“所以五条先生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诶?!”妈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五条先生难道不是一位帅气的人民教师而?已吗?”   “除了帅气的人民教师,他?还有?一个不适合让普通人知道的身份,”我想了想,举了个她能理解的例子,“就像弟弟超能力者的身份一样,不过比弟弟还要麻烦很多。”   消灭咒灵保护人民的咒术师。   致力成为普通人的超能力者。   怎么想都是前?者比较麻烦。   不过说实话,他?的身份麻不麻烦其实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公安警察的身份也很麻烦,我只是寻了个借口搪塞妈妈而?已。   ……不过这种事?情就不方便让妈妈知道了。   “那不是骗婚嘛!”妈妈气鼓鼓地说道,“这种事?情应该在一早就说清楚呀。”   “大概是不方便和我们这种普通人直说吧,今天?也是因为发生了一点意外他?才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的,”我认认真真地交代她,“和介绍人说不合适就行,别的就不用多说了。毕竟是被人拒绝,我还是要面?子的。”   妈妈气鼓鼓地表示那是对方没有?福气,让我不要丧气,她会努力给我寻找下一个相亲对象的。而?且她还脑回?路清奇地意识到一件事?情,帅比都是不靠谱的,所以她要把目光转向了老实人。   我:???   这时候你不应该直接放弃让我去相亲这件事?情吗?我最亲最爱的妈妈,放弃在某种时候也是一种美德啊。   “妈妈,我有?事?情要问楠雄,很重要的事?情,就先带着他?上楼了。”我拎起弟弟果断就跑了。   弟弟坐在凳子上,我坐在床边,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许久才开口:“弟弟,今天?的事?情——”   ‘姐姐,你也是个超能力者。’弟弟打断了我的话。   我:……?   问:平平无奇活了二十年,才发现自?己是一个超能力者是什么体验?   答:谢邀,心情平静,心态平和,心如止水。   我很淡定地抬起手虚空压了压,示意弟弟等会再接着说下去。大脑放空了三分钟,我偏头看向窗外,外面?万家灯火。二十年回?忆杀闪现,我想到了两个弟弟刚出生的模样,皱巴巴得像一个猴子,裹在抱被里身躯又小又软。不知不觉他?们都长这么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我这个姐姐也可以功成身退,这辈子也没有?什么遗憾……咳咳咳想远了。   我揉了揉脸才回?过神来,又揉了揉脸,一脸深沉地说道:“我已经接受了这个设定,弟弟你可以继续说了。”   弟弟说,我的超能力名为「正道的光」,可以消灭幽灵妖鬼,就像今天?祓除的那只咒灵一样,只不过因为我看不见?那些?灵异事?物所以才一无所知。至于用在人身上,可以提升自?己的亲和力降低别人、特别是凶犯的警戒心,引人走向正道,用在嘴炮上面?有?奇效。   “……这他?妈叫什么超能力,你还不如直接说我拥有?一身正气,专克各路妖魔鬼怪奸佞恶徒算了。”   弟弟瞥了我一眼:‘这件事?情我也是前?不久才听别人提起的,你——’   “等等!”我发现了盲点,狐疑地看着弟弟,“别人?这个别人是谁?男的女的?我认识吗?就是你口中的那个笨蛋?”   ‘……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哪里无关紧要了,这件事?不知道有?多重要,”我摸了摸下巴,超不超能力现在也不重要了,现在我更关心的是少年楠雄的烦恼,“弟弟,你有?喜欢的人吗?”   弟弟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行叭,我换了个问法?:“那学校里有?人喜欢你吗?”   齐木楠雄:‘……’   弟弟可疑地沉默了。   我看着他?,也沉默了。   下一秒我捧着胸口,惊讶到结巴:“真、真的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弟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就是很普通的吃惊表情。”我揉了揉脸,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内心持续刷屏的卧槽,才不至于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弟弟。其实认真想一想,这种事?情也不奇怪的。我看着弟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不定那个女生就是喜欢弟弟这种平平无奇的性格和模样呢。   弟弟冷漠地瞥了我一眼。   “说起来,你和姐姐一样长得就是一副校园风云人物的脸,”我捧着脸说道,“如果你愿意撤掉施加在你身上的「平平无奇」意念控制,喜欢你的人肯定会更多。”   ‘……你能别拐弯抹角地把自?己夸耀一顿吗?’   “我这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对此我理直气壮,“姐姐前?一份卧底工作的妈妈桑都说了,我就只有?这张脸能看得过去了。”   ‘……’弟弟扶额。   莫名其妙像是在骂自?己,我晃了晃脑袋,把话题拉回?到正题上:“要是有?少年楠雄的烦恼记得和姐姐倾述,姐姐是过来人,起码能给你提供一些?经验。也就不追问你了,我们回?到超能力这件事?情上吧。”   弟弟说,他?认识的人里面?有?一个灵能力者,可以看到灵和咒灵,通过灵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并?告诉了他?。不过因为我什么都看不过,告诉我和不告诉我没有?区别,所以他?也就没有?对我提起过。   他?告诉我,一般来说灵是生物死?后的意念残留物,而?咒灵是人类负面?情绪的集合体。灵没有?伤害人类的能力和意图,咒灵却?恰好相反,前?两日千叶爆炸事?件也是咒术师在祓除咒灵时没有?设置「帐」引起的。   ‘即便看不见?,但它们是真实存在的。’   “反正我的超能力对祓除咒灵有?奇效,”我往后一倒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心血来潮地冒出一个想法?,“要是公安混不下去了,就去当咒术师好了。”   不过应该不会有?那个时候吧。 第30章 菜狗前辈正在传授菜狗后辈她的菜狗经验。   上班第一天,领导说要交给我一个大案子。   我:???   好吧,我懂的,年前年后是犯罪高峰期。和普通的上班族不一样,罪犯们都?上赶着这个时候来刷业绩。   领导微微一笑,双手交叉托着下巴:“齐木,我一直都?很欣赏你的能力,相信你这次也不会辜负我的信任。”   上一次领导满意我的能力是什么时候来着,我恍恍惚惚地想,好像是我卧底C-CLUB的时候,领导让我自力更生,加油成为头?牌的那一次。   慌了。   瞬间慌了。   该不会又要去?夜店当一个莫得尊严的小姐吧,遇见中也先生已经花完了我这辈子的运气?,我可不敢保证这一次还能遇到?肥羊二号。   “而且和你之前在横滨的潜伏任务有相似之处,以你的经验和能力都?能够很好地完成。”   我:……   我这该死的乌鸦嘴!   但我们这种体制内的特殊岗位没有资格对上级说不,我只能双手背在背后,公事公办地应道?:“我明白了,请问任务主要内容是?”   “别着急,”领导笑了一声,“这次我给你找了个搭档配合你行动,等会再一起说。”话音刚落,我身后便传来的清脆的敲门声,与之同时响起的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领导,您找我?”   我:……   我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降谷零大概也没想到?领导办公室还有我在,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礼貌地点头?示意问好:“齐木前辈。”   我点头?:“降谷先生。”   “说起来,齐木和降谷都?是警校首席,”领导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叠在小腹,身姿闲适地笑道?,“机会难得,我想听听你们对公安的看?法?。你们也放松一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在意上下级关系。”   没有看?法?,领导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已经做好迎接地狱级别难度任务的准备了。   ……但我不敢。   这位领导的作风就是越打感情牌,态度越温和,就越证明这个任务不简单,我已经看?透他的套路了。掰扯了好一会,我把保护国?家保卫人民这个中心意思翻来覆去?用各种不同的措辞说了一遍之后,我的领导才进入主题。   “保密原则你们也都?清楚,我就不重复了。任务并不难,以你们两?人的能力想必很快就能完成,”领导将一张照片推到?我们面前,嘴角依旧是那种职业化的浅笑,“杀了他,并嫁祸给吉川赌场。”   我:!!!   闻言我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扭头?看?向了身旁的降谷零。他和我一样,脸上满满的不可置信。   领导看?着我们两?人,突然笑了:“当然,鉴于这个任务的特殊性,是否接这个任务的决定权在你们手上,并不是强制命令。如果?你们不愿意,我自然也不会勉强。”   领导这种话,说了和没说其实一点区别都?没有。我想了一下,可能也什么都?没有想,便应道?:“我明白了,随时可以行动。”   “降谷你呢?”领导把目光转向了降谷零。   “……随时可以行动。”我听到?降谷零的声音。   “那么齐木为队长,降谷你听从她的安排,”领导站了起来,朝我伸出手,脸上依旧是那种职业化、让人看?不出真实情绪的笑容,“祝你们成功。”   我握住了他的手。   身为正义的公安警察,竟然要执行杀人的任务。而且这还不是挟持事件里SAT为了保护人质将犯人击毙的那种情况,目标对象在没有直接、现场威胁到?别人生命的情况下就需要被「政府」处决。   我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壳疼。但现在不是脑壳疼的时候,我招招手让降谷零跟着我过?来,找了空的谈话室准备先粗略谈谈任务部署。公安里面机密多得是,随随便便就是SSS级任务,连带着这里的谈话室隔音好得在里面蹦迪都?没人能听见。   我用上我的学霸脑子迅速把标着「内部机密」的文件迅速过?了一遍之后,把它推到?了降谷零面前,抽出笔和本子把要点记下来。   目标对象:山口?太郎,男,43岁,山口?组的掌权人。   说到?山口?太郎就不得不提山口?组与吉川赌场的地盘争夺战。   吉川赌场准备扩大经营范围,但附近都?是山口?组的地盘,他们多次协商不成,后期还起了纷争。据悉,山口?太郎已经多次借着赌博的名义进赌场闹事,虽不至于□□,但总归带来许多负面影响。可吉川赌场开门迎客,总不能把他这位地头?蛇赶出去?。   但!   是的,但。这也是这场任务的最主要原因。   所谓纷争只是山口?组和吉川赌场做给世人或者政府的一场表演,实际上山口?组早已打算将地盘让给吉川赌场,每年收取赌场十五个点的交易额作为报酬。   吉川赌场背后是海外势力,政府不可能放任本土黑/帮和海外势力勾结在一起。阻止交易,打压山口?组势力,警示其他蠢蠢欲动的势力,对于政府来说这就是一箭三雕的举措。   我现在依旧很好奇公安的消息来源,这种顶天了也就个位数知道?的机密机密再机密到?底是怎么被公安截取到?的。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我捏着钢笔敲了敲桌子,抬头?问降谷零有什么看?法?。   降谷零脸色很严肃,从领导办公室出来他就是这一副心事重重的脸色:“借着山口?在赌场闹事的时机,通过?「赌场人员」的手把他除掉。”   至于是真的赌场人员还是假的赌场人员,这并不重要,只要没有证据假的就是真的。   我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可以。目标对象由我解决,你负责协助我,以此作为前提——”我们再确定一下伪装身份。   话还没说完,便被对方着急打断:“可是,前辈我——”   降谷零整张脸满满地写着“我来动手,前辈协助”,急着就要反驳,看?他那副模样还能拿出十来条理由驳回我的意见。怎么回事,看?不起我这个小队长吗!我立马板着脸凶他:“我是队长。降谷警部补,你需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大概是第一次见我发?怒的样子,他瞪大了眼睛,就像刚刚在领导办公室一样,怔愣地看?着我没有说话。许久之后,他才抿紧嘴角,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青年耳朵都?沮丧地耷拉下来,嘴角抿成一条平直冷硬的线,半垂着头?也没有看?我。我看?着这位喜欢的后辈,心和态度都?软了下来。   “并不是看?不起你,也不是不需要你,我自然明白你的能力很强。我也是警校首席,比其他人都?清楚要成为首席有多艰难,”我告诉他,“降谷先生,我们是公安,领导的意思很明白,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这种事情,到?时候的搭档也可能是别人。”   “但我是你的前辈,”我看?着他那双怔忪的紫灰色眸子认真地说道?,“前辈需要保护后辈,仅此而已。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但在我这里就是这样。”   降谷零看?着我,突然就笑了,像是乌云散去?阳光洒满大地那种轻松而又惬意的笑容,这也是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后他露出的第一个笑容。他伸手将额前的碎发?往后捋:“该怎么说呢,这种被前辈保护的感觉很糟糕。”   我:???   这么帅气?的台词你竟然觉得糟糕?   “前辈是长姐,所以才会养成这种照顾人的性格吗?”   “这和长姐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他又笑了,下垂眼都?弯成了月牙:“是,我知道?了。”   可我看?着你的表情,完全没有你知道?了的感觉啊。   ……不过?算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种小问题的时候。   我们继续探讨任务细节,动手的人是我,而我们需要是「赌场人员」动的手,所以很快就敲定了我性感荷官的身份。至于降谷零的话,我纠结了好一会,都?没有想好让他伪装成哪一种身份会更加利于配合我行动。   “感觉客人和侍者各有各的好处,我也一时琢磨不出来哪一个更好,”我头?秃地揉着脑袋,“降谷先生,你自己决定吧。”   降谷零拧着眉也在思考:“我需要权衡一下二者各自的利弊。”   而且还需要结合他个人的经验。我当过?莫得尊严的底层夜店小姐,和弟弟一起混过?赌场攒了第一桶金,出老千……咳咳咳特殊摇骰子和发?牌等等赌场技巧一级棒,伪装荷官这个身份并没有问题。我想了一下,询问他:“你之前有类似的潜伏经验吗?”   降谷零回答:“之前基本都?是获取情报和探查人员信息的任务,暂时没有与赌场相关的。”   我含蓄地问他:“那你会一些能在赌场用上的特殊技巧吗?”   他眉头?一皱,迟疑地问道?:“出老千之类的吗?这种我暂时没有掌握。”   也对,降谷先生一看?就是个正直的人,怎么可能会这种技巧。我依旧含蓄地告诉他:“这个问题不大,我略懂一点,可以教你一些速成的。”虽然比不过?空助弟弟,但也是能赢上两?把的。不过?在赌场里不能做的太过?分,见好就收才不会陷入麻烦。   降谷零短暂地沉默了三秒之后,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别问了,你问了我也不可能告诉你这些小技巧是弟弟教我的,更不可能让你知道?未成年的我和弟弟还去?过?无?数赌场实战过?,去?年还靠着这一招在C-CLUB混得如鱼得水。   不过?说起来赌场和夜店一样,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我第一次接待客人时,妈妈桑是怎么嘱咐我来着。我想了又想,终于想了起来她对我说过?的注意事项。   “降谷先生,我接下来的问题可能有些冒犯,”我秒变严肃,紧绷一张脸看?着他,“不过?这个问题对于这次任务来说很重要,希望你不要介意。”   降谷零明显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应道?:“齐木前辈你说。”   现在他不是相亲对象降谷零,而是任务搭档降谷零,所以我想问的问题一点都?不过?火,就是任务所需而已。我迅速进入公安状态,摆正脸色地问他:“你有被人抓过?屁股吗?” 第31章 啪——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降谷零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头顶都要?砸下一个大红色的?感叹号来表达他的?震惊了?。   气?氛突然就沉默且尴尬了?起来,他看了?看我,微蹙着眉,估计是在思考我现在是不是在仗着前辈身份实施职场性/骚/扰。   我:……   大胆!我是那种人吗?!   我正想开口解释虽然他确实很可爱我也很喜欢他,但我绝对不会干那种威逼利诱的?事情的?时候,他才谨慎地?开口:“如果是男性朋友之间的?玩笑,那应该算有?的?。”   我一秒回到公安状态,掐着下巴上上下下认认真真地?打量他:“也就是说你不会排斥被同性抓屁股。”   “不,”他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小声提醒,“我觉得不能直接作?出这样?的?结论。”   我没管他,继续问:“那异性抓你屁股呢?”   他又沉默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才斟酌着语气?慎重地?回答:“我没有?这种经历。”   “也就是说你自己?也不清楚?”我点点头,抬头看着这位正派的?青年,一看就不会抓人屁股也不会随随便?便?被别人屁股的?青年,突然问他,“那你要?试试看吗?”   降谷零:“……?”   我都能看到他头顶的?问号了?。   “赌场里鱼龙混杂,同性异性都可能来抓你屁股。你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为了?防止你条件反射地?把别人撂倒,”伸出手虚空抓了?抓,我真诚地?询问他,“需要?我帮你提前演练一下吗?”   降谷零:“……”   他朝我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不用的?,前辈。”   这种事情不试试怎么会清楚,我又认真了?几分:“要?先让你感受一下到时候才不会被吓着。放心,这种事情我很有?经验的?。”   降谷零微笑,十分坚持:“真的?不用了?。”   “行叭,”我有?点可惜地?收回爪子,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对了?,有?些人可能还会说一些粗鄙之言,比如你的?屁股这么翘干起来肯定很爽之类的?。不要?放在心上,实在气?不过等任务完成?我陪你一起去套麻包袋把他们揍一顿。”   大概是没听过,或者?没想到正义?的?公安小姐能直白地?说出这种脏话,他像是被惊着了?一般缓慢地?眨了?眨眼,下一秒就轻咳一声躲躲闪闪避开了?我的?眼睛,抿紧嘴角胡乱点头应道他清楚了?。看着他那副略带娇羞的?模样?,我都有?一种自己?仗着前辈身份实行职场性/骚/扰的?错觉了?。   这当然是错觉,公安的?露骨之言能叫做性/骚/扰吗,这叫做工作?要?求教学所需。这是个还没见识过人间险恶的?后辈啊,身为前辈我要?好好教导他才行。   “要?是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和我说,”我认认真真地?告诉他,“如果你觉得只有?一个人被抓会不好意思,我的?屁股也可以被你抓。”   闻言他明显怔住了?,看了?我好一会,才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前辈以前也有?遇到这种情况吗?”   “我曾经伪装成?了?底层得不能再底层的?人物,哪怕是对方把你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你都要?甜甜软软地?朝他笑。”我告诉他,“我们是公安,身后是人民是国家。为了?完成?任务达到目的?,没有?性别没有?尊严,什么事情都要?干。”   我的?第一份卧底工作?中,妈妈桑告诉过我就算是被摸屁股也要?好好受着,艾莉说唯有?舍弃尊严的?人才能踩着尸骨爬上去。而我也早就做好了?各种觉悟,就算被人揉胸也在所不惜。   说到揉胸,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第一次见面中也先生就想要?揉我的?胸,可直到我离开他都没有?如愿。   “所以,”我挠了?挠头拉回思绪,五指张开伸出手,真诚地?询问降谷零,“需要?我抓一抓吗?”   降谷零拧紧眉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许久才勉强一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迟疑地?问我:“我现在需要?站起来吗?”   对于他如此觉悟我很欣慰,但还是摆摆手:“这种事情最重要?就是措手不及,你现在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个时候试探你莫得用处。”   还没确定好侍者?和客人哪一个更优,我们想了?两个方案,将目前能够想到的?细节全部都补充进去。把流程粗略地?过了?一遍,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遗漏的?,我想了?想觉得再干想下去也没有?用处,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就到此结束。   降谷零一边收拾文件,一边问我:“前辈要?回家吗?”   我摇头:“我在附近租了?一处公寓,工作?日一般都住公寓,等休假了?才回家。”当然,最主要?是为了?逃避相?亲。   “我还有?一点问题想要?请教前辈,今晚能一起吃个饭吗?”   在相?亲对象降谷零和任务搭档降谷零之间纠结了?三秒,我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拉面味道不错,可以吗?”   他笑道:“我不挑食。”   深夜里的?警察厅依旧灯火通明,时不时三两个社畜路过。我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停下脚步,转过头喊了?他一句:“对了?,降谷先生。”   “什么?”他偏头疑惑地?看向?我。   “你——”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降谷零:!!!   他明显被吓了?一跳,耳朵都要?支棱起来的?那种。如果不是我退后一步的?动作?更快,都要?被他反扣住手腕压在墙上了?。   真可爱。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一这么想,明明很正常的?事情就会变得古怪了?。而且说不定还违纪违规,被隔壁部门找去喝茶的?那种违规。   “前辈,你——”他一顿,迅速反应了?过来,严肃地?拧起眉头。   我看向?沉思中的?青年,指导性地?询问他对刚刚的?反应有?什么看法:“降谷先生,如何?”   “我学习过格斗,遇到这种情况下意识就是攻击回去,”降谷零微蹙着眉,“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被吓到并?没有?问题,一般人都会被吓到,但不能做出攻击的?反应,”我想了?一下自己?是怎么做的?,“我的?反应比较快,就算是下意识动作?但中途就会察觉到不对,迅速矫正过来。”   前面的?青涩反应并?没有?问题,但他后面条件反射的?攻击就过于明显,哪怕也能找到理由但总归会让人心生警惕。   见降谷零还抿紧嘴角一脸严肃地?思考这件事情,我安慰他:“反应这种事情可以训练的?,说不定我拍多几下你就习惯了?。”   “……前辈,我觉得这种训练方式可能不太全面。”降谷零回答。   这其实和PTSD的?脱敏疗法有?点像……好吧,这是我胡扯的?,毕竟我也没有?系统性学习过心理学。想了?想还是别在自己?不专业的?方面误导他了?,我努力提出自己?的?经验:“要?不你趁我不注意试一下我,借此仔细观察我的?反应?”   他胡乱应了?下来,一看就不准备按照我的?说法来做。这样?不行啊,我一颗前辈心愁得不行,降谷先生我知道你是个正派青年,但任务里可不管你正不正派,为了?完成?任务就算是强吻一个猪头……好吧,一想到那个场景我也脑壳疼。   不过前辈是不能在后辈面前表现出自己?不成?熟一面的?,特?别是刚刚都还在他面前说出了?要?保护后辈这种帅气?台词。我很认真地?告诉他:“降谷先生,伪装就是要?成?为另外一个人。跳出目前的?身份、性格、经历,把一切都融入进「角色」,做出符合「角色」的?动作?,哪怕这是「降谷零」不会做的?事情。”   我问他:“我看起来像是随便?拍别人屁股的?人吗?”   他抿着嘴角摇头。   不说我那两个已经长大的?弟弟,我连我的?至亲好友的?屁股都没拍过。若不是任务需求,我怎么可能拍你这个需要?保持社交距离的?第一任相?亲对象。   我接着问:“你觉得你是会拍异性前辈屁股的?人吗?”   他看了?看我,依旧摇头。   感觉今天的?话题已经走不出这个身体部位了?,我挠了?挠头说道:“所以说,你不是这种人,我也不是这种人。但为了?任务我这么做了?,你这么做也只是因为任务而已,并?不是真实的?你。”   总而言之,就是突破自我。   更直白一点,是我不做人啦!   DIO名言,人类的?能力是有?限的?。所以只要?有?不做人的?觉悟,什么事情都能干成?。   严肃的?事情到此结束,我点完豚骨拉面将餐牌还给服务员后,就看到降谷零还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喊了?他一声:“别想啦,接下来是干饭时间。我妈妈说了?,吃饭的?时候不要?想会令人苦恼的?事情,这样?才能感受到食物的?美味,为辛苦的?一天补充能量。”   他抬头看着我,又笑了?:“前辈一看就是从幸福的?家庭里出生的?。”   “嗯?还好,”我一边把筷子递给他,一边说道,“不过妈妈确实对我的?人生产生很大影响。”   我的?超能力者?弟弟都说过了?,如果不是妈妈和我的?悉心教导,他估计都会成?为毁灭世?界的?大魔头……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做过什么,才会让这位弟弟立志成?为普通人。   我们都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一边喺啦喺啦地?吃拉面一边扯些有?的?没的?。他说了?一下他的?幼驯染以及在警校的?三位好友,我告诉他我有?两个超级无敌可爱的?弟弟,都还在念书。   说着说着,我微妙地?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感觉气?氛怪怪的?。我看了?看降谷零,他弯着眉眼听我说话,见我突然停下来看着他,还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问我怎么了?。   好像也很正常,正常地?和工作?到深夜的?饿肚子后辈兼搭档一起吃饭,正常地?聊天,又没有?说什么暧昧的?话以及做出暧昧的?肢体接触。我想了?想决定跳过这个问题,任务之前了?解搭档熟悉性格,这一点问题都没有?。   “没什么。”我摇摇头,并?且拒绝了?他的?阻挠,摸出钱包坚决以前辈的?名义?请他吃饭。   “就当做提前庆祝我们任务成?功了?,”我一脸严肃地?对他说,“一起加油,就是干!”   许久他才放下手,无奈地?笑了?笑。   “那就说好了?,等任务结束由我回请。”他说。 第32章 性感公安在线发牌。   我把我压箱底的出千手?法传授给?降谷零,他也不负众望地在短短几天?迅速掌握其中的精髓。可惜的是,任务时限紧迫,现在没有?时间让他熟练并运用到实践中去。   出于各种考虑,我最终还是决定让他假扮成客人来配合我行?动。   “身份相同确实更利于我们接触与协作,可局限也很明显,同为?赌场工作人员我们的工作和能够接触的人有?很大一部分是重合的。身份不同则正好相反,”我一边琢磨着计划以及我们两?人的实力,一边对他说,“我们分开行?动会更加高效。降谷先生,你怎么看?”   说到正事,降谷零脸色随之严肃起来,点头应道?:“了解。”   接下来我们需要分开混进赌场,作为?任务前的动员讲话,我想了好一会,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需要对这位精英后辈嘱咐的。该说的他都知道?,不该说的……那也就不说了。可偏生这又是必备环节,任务前没有?动员讲话就像在立fg一样?,总感觉不吉利。   “降谷先生,任务意外很多?,我们不可能全?面地纳入进计划里,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是了。你出过外勤,肯定也清楚,我就不说废话了,”我绞尽脑汁,耗死无数脑细胞,只能憋出一些套路的话,“如果任务中出现各式各样?我们目前还预测不出来的紧急情况,我希望你不要顾及我们的身份,做出最有?利于任务完成的行?动就好。”   他眨了眨眼,笑道?:“我明白了,前辈。”   话虽套路,能用就行?。   同样?,招数不怕旧,好用就可以。   我再一次伪装成贫困少女混进赌场,并且向面试官展示了我神奇的出千手?法。至于这些技巧是怎么会的,这还不简单。家里穷,长期生活在鱼龙混杂的贫民窟,隔壁不良青年见?我可爱,闲着没事做教我的。   大抵是因?为?我自带技能前来面试,貌美又机灵,面试官对我很是看重。直接录用我不说,还让赌场经理亲自栽培我这颗赌场未来之星。   赌场经理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性,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看起来像是会笑一般,举手?投足绅士而又斯文。   ……看起来就不简单,看着斯斯文文,说不定操起刀来能打十个?壮汉。   我默默地跟在他身边,听着他用轻柔而又舒缓的语调介绍这栋大厦的构造。整座大楼都是吉川的地盘,底下四层是赌场,往上六层购物餐厅电影院一应俱全?,再往上便是酒店套房,楼层越高价格越高。   “有?一点需要提前和你说明,”他弯了弯眉眼,温声细语说道?,“我们这里是正经赌场,禁止工作人员和客人发生性关系。”   结果我转头就看到一位穿着火辣的陪赌女郎和客人尔侬我侬、热情如火地搂在一起接吻。   我:???   我怀疑地看向赌场经理。   “但有?些客人并不是赌场能够得罪的,拒绝对本人、对赌场来说都没有?好处,”他平静地告诉我,“因?此自然是看人下菜,你明白吗?”   懂了。   这和夜店小姐一样?,穷人连小姐的床边都摸不着,富人却可以为?所欲为?。他是在告诫我,这些客人不是我这种穷苦少女能得罪得起的,要是客人想对我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我不能大喊“滚开,你们这一群该死的男人该死的钞票,把我当做什么人了,我可是正经的赌场小妹”,只能默默地承受甚至去迎合这种事情。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糟糕而又现实,我要成为?新世界的神,创造一个?新世界。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关键是完成任务,暗杀山口组组长山口太?郎。   我露出一个?苦大仇深的神情,做出一个?贫困少女最直接的反应,沉声反问:“多?少钱?”   赌场经理看着我,突然就笑了:“若是能让客人高兴,自然不会少了你那一份。”   “这些年我也带过不少新人,刚来的时候都像你这样?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可一个?一个?啊,后来都退缩了,逃的逃跑的跑,”他勾起一个?带有?暗示性意味的笑容,“沙罗酱,可别让我失望。好好干,你想要的都能实现。”   我一脸深沉地点点头。   愚蠢的赌场经理,你要是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就不会露出这一副下流的笑容了。   忘了说,我这次的假身份叫做高木沙罗。20岁,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国中毕业在社?会底层混迹多?年。偷鸡摸狗,为?了生活什么事情都干过。   沙耶、沙织、沙罗。   我已经想好了下一个?假身份的名字,就叫沙雕。   我问他:“什么时候工作?”   “一般要经过三个?月的岗前培训,考核通过才能正式上岗。你要是表现得好我可以帮你申请提前上岗,住宿和制服我们这边会统一安排。还有?,”他眼珠子往下移动,落在我的胸脯上,状似遗憾地叹道?,“下次塞多?几个?胸垫吧。”   我:???   我:!!!   愚蠢,你以为?这就能惹怒我吗。我告诉你,我早就习惯被人羞辱肉/体了,这都是这一年来血与泪的经验积累。   上班第一天?,性感公安在线发牌。发牌、报局、杀赔,出千手?法完全?用不上。现在赌场讲求的都是科学和概率,充分印证了“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句老话。   上班第二天?,我收到了500円小费,正好可以买两?瓶可乐。但培训的时候培训员着重强调过,工作人员不能私自收小费,要是被发现绝不留情立即开除。我只能含泪向领班上交我那500円,结果领班还用那种看乡村小妹的鄙夷眼神看着我,嫌弃地接过那一枚硬币。   怎么了,500円就不是钱了吗?你要是嫌弃就还给?我啊,这可是我辛苦一整天?的劳动所得。   上班第三天?,我终于见?到了我的目标对象。四十出头的壮汉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顶着众人目光大摇大摆地晃了进来,我都看到机灵的赌场小弟去通知经理过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山口太?郎的目光在我脸上短暂地停留了几秒,似乎有?些惊讶,还流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但他很快就恢复为?原本嚣张跋扈的模样?,嚷嚷地自己?昨天?在这里输了多?少钱,赌场肯定出老千,不然不可能连输十来把。   这种事情不是我这种低级荷官可以处理的,这一层的赌场经理很快跑过来,温声细语地询问山口太?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呸。这群戏精。   我一边发牌,一边心算赔率,一边留出半分注意力放在隔壁桌的山口太?郎身上。   “我这个?人一向大方,也不和你们计较了,”双腿架在赌桌上,他扬起下巴嚣张跋扈地说道?,“把我的钱还给?我这件事也就结了。要不然我会让你们知道?,在这里我山口太?郎有?一百种方式让你们活不下去。”   “山口先生,我们借一步谈谈?”赌场经理好声好气?地询问他。   “你这态度倒是比前两?天?那个?要好,”他一挑眉,整个?人倒在椅背上,态度恶劣地回?答,“但是我拒绝。”   来来回?回?好几个?经理,但山口太?郎就一副“你们这群小马仔不配和老子我说话”的无赖表现,说什么都不听,最后烦了还差点把赌桌给?掀了。到最后赌场明面负责人出面,在山口太?郎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他才露出一个?差强人意的笑容,勉强抚平衣摆起身:“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负责人和蔼可掬地笑道?:“我们的诚意已经准备妥当,烦请山口先生移步前去一看。”   我也想知道?你们准备了什么诚意啊,也带上我一起去看看吧。   ……但我目前只是个?低级荷官,没有?这种权限。   我悄咪咪地目送他们远去,却没想到山口太?郎会突然扭过头来,直直地与我对上了视线。那一瞬间他微微睁大了眼睛,不是带有?敌意的目光,我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例子来形容他看我的眼神。   像是农户看到了一只能生金蛋的老母鸡。   金贵是金贵,但不过是一只掀不起风浪的老母鸡。   我百分百确定之前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实在没想明白为?什么他要用这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我,不过现在也不是想明白这件事情的时候。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借着这件事情我有?意无意地接近山口太?郎,明里暗里表示自己?不想努力了,只想过上躺着享受的生活,费尽力气?创造独处的机会。   终于在某一天?下午,他经过我身边时悄悄地将一张卡片塞进我的掌心里。   那是VVVIP行?政套房的房卡,位于大厦二十三层。那一层楼住的都是达官显贵,要不有?钱要不有?权要不有?名声。这些人没有?一个?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出入赌场这种地方,所以为?了保障隐私,那一层楼不仅没有?设置摄像头,连电梯都隐藏在内部,系统都是特地加密过的。除了所在楼层的房卡之外,仅有?少部分工作人员手?里的万能卡才能刷卡到达。   ……而我,就是那少部分人员之一。   之前偷过清洁阿姨的万能卡,通过我无所不能的科学家弟弟破解复制了一张。   悄悄给?降谷零打了个?暗号,交班之后我回?宿舍换了一套衣服,才避开人群偷偷摸摸溜上二十三楼。一路走过我遇到好几对激情四射的男女,紧紧搂在一起翻滚跳跃,交换唾液和体温,看得我觉得自己?都要长针眼了。啧啧啧,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之下,这群人竟然这么自由,赌场果然是无限放大人性的地方。   行?政套房里除了山口太?郎还有?三个?保镖,我已经提前策划过,这人应该没有?让保镖在一旁观看他doi的爱好,我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暗杀他。   我没想到的是,对方明明就是一副干就完事的壮汉形象,把我迎进屋后却不紧不慢地开了瓶葡萄酒,邀请我陪他一同品尝这一瓶82年的波尔多?,一副要与我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模样?。   我:???   懂了,这就是所谓高雅人士的调情。   脱裤就干?俗!俗不可耐!   不过警惕的公安精英不可能喝这种来路不明的葡萄酒,鬼知道?他有?没有?在里面下药,就算我有?经过抗药训练也不准备以身犯险。假装抿了一口,我抬起头使劲朝他眨眼睛,企图让他明白我的意思。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小姐误会了,今日邀请你过来并不是因?为?想与小姐春风一度,享受鱼水之欢。”   我:?   你特地把房卡塞给?我,不是想睡我是想干嘛,难不成想让我陪你赌两?把吗?   我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轻笑一声:“我手?头上有?一笔划算的买卖,不知道?小姐是否愿意参与。”   我:??   且不说平平无奇赌场小妹身上有?什么值得黑/帮大佬图谋的,要是我不愿意你打到我愿意不就行?了,黑/帮手?段什么时候这么温和了。   我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并且找到了证据。   我警惕地问他:“你想说什么?”   “虽然不是我喜欢的那款,但如此美人,若是平日里我肯定不舍得拒绝,也难怪那个?人心心念念许久,”他毫不掩盖地打量我,最终将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即便照片模糊不清,可依旧能够看出——”   他一顿,接着说道?:“——你和那位小姐长得可真像啊。” 第33章 替身公安的替身攻击。   我:???   替、替身?不?会吧,我长得这么大?众脸吗?   眼睛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精光,他好声好气地问我:“小?姐怎么会到这种地方工作,这里工作强度大?,客人也不?礼貌,肯定过得很辛苦吧。”   为了钱。   啊不?,是为了杀你才对。   我一声不?吭地盯着他没说话。   山口太郎毫不?在意我的态度,随意笑?了笑?,声音又放缓了些:“若是说我与小?姐一见如故,想尽些绵薄之力?,小?姐定然不?会相信。只不?过是各取所需,互利共赢。”   我盯着他许久,才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那一份新工作,轻松、惬意、钱也来的快,”他挑挑眉,补充道,“对方金钱、权势并不?亚于我,是一个好选择。”   我懂了。   怀柔与进献。   他不?想睡我,想让别人睡我。   他认识的另外一位黑/道大?佬,有一个爱而不?得或者是英年早逝的白月光,所以想要拿外貌相似的我去献媚。我就说嘛,要是他自己喜欢,威逼利诱赌场施压,千百种手段又快又有效,何必对我这般友善,一点一点设套诱导我跳进去。他此举是想要我念着他的情,以后在那位黑/道大?佬面前多说好话,吹吹耳边风。   我万万没有想到任务途中还能发生这种戏剧性插曲,智商53万都预测不?出来。不?过也多亏了这件事情,我才能如此顺利接近山口太郎。他大?概也是警惕着赌场预先知道提前行动,特地避开赌场的人把我喊了过来。   我暗自扫了一圈,目光所及只有我们?两个人,保镖们?都守在外面的客厅里。   赌场门口设置有金属探测器,别说是手/枪了,连一柄短而窄的裁纸刀都带不?进来。用扑克牌划破脖子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现实中就别想了。把酒瓶砸碎拿碎片捅进他的心口,那声响估计会把房外的保镖吸引过来。最主要的是,他并不?是那种草包大?佬,从腥风血雨中踩着尸骨一路成为山口组组长,格斗能力?不?容小?觑。   我放下酒杯,暗自勾了勾手腕上的链子,冷静地告诉他:“我需要考虑一下。”   “我明白你的顾虑,这个圈子里也确实有一些什?么都玩的,你在这里工作想必也见识过几起。会犹豫也很正常,你只是图钱,没想着把命给丢了。”他单手托着腮,晃着酒杯,轻笑?一声,“放心,我见过对方几面,是个怜香惜玉的主,跟着他只会享福而不?是受苦。实话告诉你,若不?是因着你这张脸和?那位小?姐相似至极,我也犯不?着这么费心费力?。”   “那位小?姐?”   “我也没见过真?人,手头上仅有几张别人偷拍的照片,”他随意耸了耸肩,“轮廓和?眉眼都与那位歌舞伎町女王神似,若不?是查过你的背景,我肯定都要把你们?当?做同一人了。”   歌舞伎町女王?   我眉头一跳,突然冒出了不?好的预感?。不?会吧不?会吧,事情应该不?至于巧合到那种程度。   “沙罗小?姐,还有别的问题吗?”他像是看着一只在掌心上蹦跶的菜狗一样,闲适地靠在椅背上轻笑?道,“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个男人,”我一顿,才接着说道,“是谁?”   “若是小?姐愿意接下这笔交易,我自然会把对方的资料双手奉上。”他看着我,慢悠悠地笑?了,“沙罗小?姐,考虑得如何?”   说好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你这个大?骗子!   我咬咬唇,假装自己被金钱所蛊惑,勉强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开始?”   “自然是越快越好,”他笑?了,起身走?到我身边,朝我伸出手,“合作愉快。”   我握住了他的手,抬眼问他:“那个人是谁?”   “那可是位大?人物,年纪轻轻身居高位,里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在笑?,眼睛里却?没有流露出笑?意,“Port·Mafia能有如此地位他功不?可没。”   前缀这么多的吗,你就不?能直接把名字告诉我。   ……行叭,你直接说名字我可能也不?认识,还是用这种修饰词来表示那位先生的牛逼吧。   “传闻中的重力?使,干部中——”   就是现在。   趁着他的注意力?被分散,我扯开手链快速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直接往后倒在地上蹬着腿借力?勒紧链子。   “你——唔——”   成年男性的身形比我高大?许多,力?道很大?,背对着压在我身上不?住地挣扎,手肘砸在铺着毛毯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砸在我心头上一般。我怕他踹倒一边的凳子把外面的保镖引进来,只能咬着牙用尽力?气扯紧手链。   金属手链深深地陷进皮肤里,我察觉不?到痛,只感?觉身上那道身躯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我不?敢松手,怕他只是假死借此欺瞒我。直到半分钟,大?概是一分钟过去了,我才慢慢地松开手,小?心翼翼把还带着余温的身躯从我身上推下去。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本该有力?跳动的地方如今却?一片平静。   他死了。   宛如恶鬼一般,布满红血丝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挤出来。   目标人物确认死亡,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外面的保镖作为「证人」并不?需要灭口,我也不?恋战来回过了几招把他们?敲晕就赶紧跑了。但我低估了这一群专业保镖的实力?,万万没想到我跑没几分钟,就听到身后响起杂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好几道粗粝的声音。   “别跑!”   你说不?跑就不?跑,我是傻的吗?   分叉口多的好处就是就算保镖追上我,也不?能确定我是无辜路人还是正义?杀手。我一边跑一边把外套反穿,抽出塞在裤子里的衬衫下摆,还努力?把裤脚藏进长款衬衫里。凭直觉随机选中好几个分叉口,我拐了三两个弯,却?始终能感?受到一道沉闷又急促的脚步声在跟随我。   ……???不?可能啊,我一向就是幸运EX,怎么突然就变了。   我咬咬牙,又拐过一个路口,却?没想到前方有一个人,径直就窜进我的眼底。那人穿着黑衬衫黑西装,系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柔顺的淡金色碎发垂在脸侧,莫名其妙显露出几分不?符合他气质的色气。他一见到我便惊讶得稍稍瞪大?了眼,但很快,几乎就在零点几秒内就严肃地朝我比了个手势,下一秒脸上露出富家公子般轻浮的笑?容。   我懂他的意思。   他会负责拖住来人,让我往他身后不?远的拐角拐过去。   但他不?知道,追出来的保镖不?止身后一个,最坏的情况是保镖已经联系上赌场人员,这一层被封锁起来,我再跑下去反而更加容易暴露。   后面是追着我跑的保镖,前方是准备接应我的任务搭档,这个时候我需要怎么做才可以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安全逃脱。   这一层没有监控,我跑得比野犬还快对方估计也没看清我的正脸,身上穿的是再普通不?过的制服,途中还进行了简单的伪装,如果这么做的话——   脑海里刚冒出这个想法,我已经扯掉发带扑向了降谷零,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倒退一步整个后背砸在墙上,来不?急喊疼连忙压低声音对他说:“吻我。”   “得罪了。”我听到他咬牙说道,下一秒就低下头吻住了我的嘴唇。是说吻大?抵也不?太准确,他只是整张脸压了下来,嘴唇与嘴唇之间?相互碰撞贴合而已。   这种情况下,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别的部门需不?需要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基本上每个公安在正式上岗前都需要接受色/诱方面的培训,特别是我们?这种跑外勤还时不?时去干潜伏任务的公安。我还记得当?初我上这门课时,教导员告诉过我们?:“人设很重要,不?被别人怀疑的前提就是你要做出符合你身份的事情来。举个简单例子,你在酒吧里去搭讪目标任务,套取情报。你们?聊得很好,这时候如果对方表现出想要更近一步接触时,你们?会怎么做?”   这还能怎么做,除了做还能有第二种选择吗?!   整间?教室顿时喧闹起来,我当?时也是high到不?行,和?旁边的女生一起嚎得最大?声。教导员也跟着我们?笑?了,一边笑?一边拍拍手制止我们?,眉尾上挑,显得他既俊且痞:“嘿,小?伙子小?姑娘们?,这种情况就是新手村水平,你们?可别给我笑?。还有喊得最大?声的那几个,我告诉你们?,以我这么多年教导这门课程的经验,喊得越大?声的就越怂。“   我迅速闭上了嘴巴,隔壁女生也是,之后我们?两还对视了一眼,暗笑?了起来。   见我们?安静下来,教导员才接着授课:“这时候千万别给我立什?么纯情人设,也别给我干巴巴地嘴碰嘴。你看,我都不?愿意把那个动作称为接吻。酒吧里搭讪是为了什?么,正常人会怎么做,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用我说了吧。”   降谷零是赌场客人,我是性感?荷官。   我们?正在接吻,因为什?么而接吻,之后又准备做什?么?   因为他看上我,因为我想要攀上这位有钱的客人。   至于之后的事情,要是没有人打扰的话除了干还能有什?么事情。   留了七分注意力?在拐角处那保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稍稍用力?将他整个人朝我拉过来,我伸出舌头勾住了他的舌头。   手掌之下的背部肌肉瞬间?都紧绷起来,大?概过了几秒之后,他一直都虚空扶在我腰侧的手掌终于往下滑动,狠狠一抓。 第34章 接吻之后记得擦嘴巴。   我松了一口气。   说真的,要是?他接收不到我的暗示,或者放不下身段,那我下次说什?么都?不和他一起出潜伏任务了,有这种队友还不如我自己单干。   ……虽然任务搭档这种事情?也由不得我决定,上面发话,我这种底层就只有听从命令的份。   我兜里有万能门卡,但目光扫过的房间门铃液晶屏上都?亮着请勿打扰的指示灯,只能一边搂着降谷零接吻一边亦步亦趋地往前走,好几次都?不小?心?踩在他的皮鞋上,途中还遇到了好几对干柴烈火正准备燃起来的男女。   感?觉这条过道的荷尔蒙已?经爆表了,我下意识动了动鼻尖,而?且这里的人比起我在夜店里见到的似乎放纵许多。夜店不是?没有打炮的人,我以前在C-CLUB的时候也碰上过几次,但都?没有这里的明目张胆。   降谷零像是?发现了我的小?动作,手掌上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就继续揉捏起来。   我也没顾得上他这种像是?捏面团一般莫得灵魂的捏法,一边注意着暗处的保镖,一般查看周边是?否有空房。走了小?半分钟,我终于发现了一处房门不再亮着请勿打扰的标示,门前的地毯上还有细微的车轮痕迹,说明清洁车刚在这里进?出。   勾着降谷零的脖子往那边走,他大抵是?察觉到我的意图,顺着我的力道倒在门口上,借着他的身躯遮挡我摸出万能门卡打开了房门,他用脚把门踹上。   刚关好门,降谷零连忙松开手,退后一步拉开原本过于紧密的距离:“我——”   “嘘!”我示意他先不要出声,趴在门上通过猫眼往外看。穿着黑西装的保镖站在房门前左右查看,压着耳机向对方报告。隔音很好,我勉强认出了他的口型,说是?他这边没有发现。耳机那边的人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他眉头一拧迅速消失在猫眼所能观测的范围里。   我没有贸然地开门查看,透过猫眼看了好一会才确定对方是?真的离开了。   检查一圈确定房间里没有安装任何?不该安装的设备后,我才勉强松了一口气,招手让降谷零坐下休息,我们暂时安全?了。   “我们暂时没有暴露,”我冷静地告诉他,“目标已?经确认死亡。”   闻言降谷零露出一个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紧绷的复杂神情?,但很快他就掩下了所有情?绪,应道:“那就好。”   “休息一下吧,我们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再出去。”   “嗯,我明白?了。”他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我,突然神情?有些别?扭与尴尬地指向了自己的下巴,“前辈,这里,唾液。”   “啊?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很淡定地用手背擦掉下巴的唾液,刚刚吻得太?激烈,下巴都?糊了一层湿哒哒的唾液。   他垂眸看着地面,抿紧嘴角,声音低低沉沉地说道:“刚刚的事情?对不——”   “别?别?别?,千万别?道歉,这就是?任务,你一道歉就显得很奇怪了。”看他那脸色我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连忙制止他,“而?且做出亲吻命令的那个人是?我,伸出舌头……咳咳咳给?你暗示的也是?我。”   “这种场合里干巴巴地接吻实在太?假了,别?说抓屁股,为了打消对方的怀疑就算是?现场来一炮也要干下去,”我给?他刚刚的行为点赞,“你做得很好,应变能力很强。”   他看着我,勉强点了点头,把话题转回到正事上来,和我确定逃跑路线。这一层有钱人多的是?,山口组没有权势滔天到可以长时间封锁或者闯进?房搜查,更何?况赌场方不可能让山口组组长在赌场被暗杀的消息宣扬出去,搜查行动自然只能暗地里进?行。我们只要不露出马脚,做好准备换个地方再来一炮的py交易伪装,他们不会拦住我们。   降谷零看着我,努力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说道:“所以,我们等一下可能需要亲密一点。”   我比了个OK表示明白?。任务里我很放得开的,只要你也放得开,那就没有问题。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我们准备撤离。临出门时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又迅速倒回去。   “等一下。”我先跑去浴室打开花洒,又跳到床上疯狂滚了几圈,营造出一种刚刚战况很激烈的假象。看着皱巴巴的被子和床铺,我掐着下巴思考:“没有迷之□□,要不我洒点水?算了算了,就当做男方不行中途萎了所以根本就没能干……”   我猛地咬住舌尖把想要说的话吞回去,默默扭头看了一眼降谷零。他对上我的视线,朝我微微一笑。   突然就觉得有点冷。   我抖了一下,果断跳过这个问题,扫了一圈确定房间已?经布置成一副激烈的事后状况,招呼着降谷零赶紧撤离。   “我可以的。”途中他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   “嗯,你可以的。”我很镇定地回复。   途中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蹲守,我们很顺利地就离开了赌场,顺利到我都?要以为那只神通广大的野犬君又在暗地里做了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应、应该不可能吧,知道这种SSS级任务的两只手都?能数过来,而?且基本都?是?政府高层。若对方真是?那种我接触不到的顶级高官,那我哪还能来出这种危险的任务,肯定把我扔去那种危险度很低但功绩性很高的地方刷业绩,轻轻松松就升上高位了。   听完报告,我的领导很干脆地表示纸质版明天再交上来也没关系,今天放我们回去调整一下。我就喜欢他这一点,虽然也会画大饼,但实质性的奖励一个不少,升职加薪,放假也放得足够干脆。   任务结束,所处的环境再加上心?态都?放松下来,原本紧绷的神经突然就倦怠下来。我只觉得整个大脑糊成一团,搅一搅都?可以拿去糊墙。   “前辈,你还好吗?”走在我身边的降谷零一脸担忧地问了一句。   我捏了捏鼻梁压下作呕的欲望:“我没事的,就是?累了,那我就先走了。”   “我送前辈你回——”   “不用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报告明天再说。”我摆摆手,实在没有再说话的精力,也没有再理会他,转身就离开了警察厅。   没想到一踏出警察厅就看到候在楼下的粉发少年,身上穿着我一直都?吐槽到不行的绿色制服。我震惊地退后一步,捧着心?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难道——”   ‘不是?我,’他面露无奈地说道,伸手拎过我肩上的小?方包,‘我和妈妈说过你今晚回家吃饭,她应该已?经在准备了。’   “我猜也不是?,我们一早就约定过的,”我顿时瘫成一坨圆饼趴在弟弟的肩膀上,嗷嗷直叫,“弟弟,姐姐不想努力了。”   弟弟推了一下我的脑门,没好气地回答:‘这话你和齐木空助说去,他肯定很乐意听。’   “楠雄你难道不乐意听嘛,”我搂着他不满地使劲蹭,“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姐姐再也不爱你了,我要飞英国找空助!”   弟弟冷漠地说道:‘我可以直接送你过去,省去你乘飞机的功夫。’   “这不就是?偷渡嘛,正义的公安警察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闻言他似乎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走吧,我们回家。’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趴在他的肩头上,轻声说道:“弟弟,你太?瘦了,硌人。”   但弟弟并没有搭话,我疑惑地抬头看向他,就看到他抬头似乎正在注视着某一层。   “怎么了?”我也跟着抬头看过去,但玻璃窗在反光,也看不清楚他在看些什?么。   ‘没什?么,’他低头看回前方,应道,‘附近都?有监控,我不方便用超能力,我们打车回去吧。’   “弟弟长大了,已?经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我放开了他,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再也不是?那个会偷偷摸摸拉着我说长大以后要嫁给?姐姐的小?男孩了。”   ‘……我以前也没说过这种话。’   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只是?忘了,我可记得牢牢的。”   齐木楠雄:‘……你要试一下超能力者的记忆力吗?’   我果断摇头。   路上堵车堵得厉害,计程车开开停停。我打了个哈欠,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身子一歪就倒在弟弟身上。   ‘睡吧,’我挣扎着想起来,但弟弟却压住我的脑袋,‘到家了我再喊你起来。’   闻言我也懒得动弹了,枕在他的膝盖上,努力维持意识清醒,嘴里嘟喃着:“可恶,明明姐姐的膝枕才是?王道,现在竟然反过来——”   ‘闭嘴。’弟弟冷漠地打断了我的话。   “嘤弟弟你好凶。”   ‘需要我帮你入睡吗?’弟弟眼镜一闪,抬起手做手刀状朝我微微一笑。   我:……   我迅速闭上眼睛:“ZZZZZ。”   ‘……别?犯蠢。’我听到弟弟无奈的声音,与此同?时脑海里回响着安眠曲,意识慢慢飘远。   我睡着了。   梦里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到家,只觉得被窝很暖很软,很安心?地睡了很长很长一觉。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头脑清明,立马参加一个铁人三?项都?没有问题。   我自然清楚这都?是?超能力者弟弟的功劳,又是?一顿亲亲抱抱举高高,还偷偷摸摸给?他塞了零花钱。“姐姐工作忙没时间陪你,”我笑吟吟地撸着他的脑袋,“和朋友们一起去吃咖啡果冻吧。要是?缺钱就和姐姐说,我现在养你和空助半点没有问题。”   ‘那家伙才不需要你养。’弟弟无奈地说道。   “需不需要是?一回事,我养不养是?一回事,”我乐呵呵地扎好头发,“你和空助都?是?姐姐最宝贝的弟弟,姐姐当然要对你们好。”   面对来自姐姐的直球,傲娇弟弟果不其然别?别?扭扭地转移了话题:‘你再废话就要迟到了。’   “咦——这个点肯定塞车塞成狗,拜托你了,楠雄特快列车。”   ‘别?这么喊我。’   “楠雄爸爸!”   ‘你亲爸正在楼下哭着闹着。’   托楠雄特快列车的福,我踩着点踏进?了警察厅,精神抖擞地遇到了后辈降谷零。对方大概是?看到我精神抖擞的模样,笑弯眉眼朝我问好:“齐木前辈,早上好。”   任务结束,搭档降谷零又再一次回归到第一任相亲对象兼后辈降谷零。我迅速跳出任务状态,用平日里那种正正经经的态度对待他,点头回道:“日安,降谷先生。”   他猛地睁大眼睛,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看着我。 第35章 前辈,你愿意吗?   我看?着他的表情,莫名其妙就升起一种自己是个?拔吊无情的渣女的错觉。   错觉错觉,当然是错觉。   接吻是我懂他懂的任务所需,除此之外?我已经明?确把握好同?事之间的关系,又没有玩弄他的感情,算什么渣女。   但怎么说呢,这是我喜欢的后辈,还露出这种耳朵都要耷拉下?来的沮丧神?情,用一种不可置信的委屈表情看?我,我……我心虚了。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感觉无论说什么都只会让场面?变得更加尴尬,只能借着去写报告的理由?跑了。   花了大半个?小时把报告写好给领导送过去,领导一边随意翻着,一边闲聊般问道:“齐木,你觉得降谷如何?”   如果问这句话的是别人,我肯定?认为对方想要拉郎配了。但现在问我的是我的领导,那他就只是单纯地?想问我降谷零的工作能力,在任务中的表现而已。   我想了想,不偏不倚地?回答:“适应力和?应变力很强,暂且有些青涩,但假以时日必能成为出色的公安警察。”   “这可是很高的评价啊,”他笑了,将报告放在一边,双手?交叉垫在下?巴处,抬头看?我,“那你对自己的看?法呢?”   公安精英,天下?第一,就是牛逼。   但这么直白实在不符合职场社交原则,我换了个?委婉的说法:“我认为自己可以跃向更高处。”翻译过来就是我现在已经站在高处,但这并不是我的终点,我的终点是星辰大海。   领导大概也是听懂了我这种成年人的含蓄表达,开怀地?笑出声:“你的能力担得起你这句话。”   “齐木,我一直都很欣赏你,”领导说,“你和?降谷的能力我都看?在眼里。”   很奇怪的是,我听出了他话语间的遗憾。   我自然明?白他是因为什么而遗憾。   离开领导办公室,我回到位置上才?刚坐下?,同?事就凑近过来,用胳膊肘撞了撞我的手?臂,隐晦地?朝降谷零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小声说道:“你对新人干了些什么?”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那他怎么一副被?你渣过的表情?”   “……你的眼力就不能用在正?经的地?方吗?”我恨警备企划课里面?都是一群眼力毒辣的家伙,特别是这个?在公安里面?干文书工作的,掌握大大小小无数机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见同?事还想八卦,我立马打断她?,板着脸说道:“领导今天要的报告你写完了吗?”   同?事:“……齐木,你现在竟然也能掌控我的弱点了。啧,我他妈自己写都比修改底下?交上来的报告来得容易。”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新人齐木吗?”我哼了一声,“我也从齐木亚古兽进化成齐木暴龙兽了。”   同?事:“再见。”   把这位明?明?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却依旧有心思八卦的同?事打发走,我才?悄悄地?偷看?降谷零。他垂着眸,正?在看?手?上的报告。不知道是不是敏锐地?察觉到我的目光,他突然抬头看?向了我,在对上我的视线时明?显一顿,很快就掩饰什么一般低头继续看?文件。   我:……   别、别这种我渣过你的表现啊,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过吧。   遇事不决,就找黄濑。我艰难地?从我繁忙的社畜生活中抽出一个?晚上,把这位自由?自在的在读大学生约出来干饭。   “啊啊啊感觉自己要死掉了,”我趴在桌上捂着心口,感受到急速跳动的心脏,只觉得头晕眼花脑子混沌,“这半个?月加起来我就没睡满30个?小时,我觉得自己每一天都在过劳死的边缘大鹏展翅。”   “你这也拼命过头了,赶紧吃完回去休息吧,这时候你还约我……等等!”黄濑凉太突然警惕,“你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应该不止吃饭这么简单吧。以前都是我主动约你,而且你这个?大忙人一般还都约不出来,这次为什么莫名其妙约我出来吃饭。”   “不愧是我的挚友,”我坐直起来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一脸欣慰地?笑道,“果然只有你最懂我的心。”   “等一下?等一下?,”他连忙抬手?制止我,拍着胸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郑重地?说道,“可以了,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就算你告诉我明?天是世界末日我都能接受。”   我摆摆手?让他放宽心:“别紧张,就是一个?男性心理状态的问题而已,作为成年男性你肯定?很懂的。”   “我现在听到你有问题要咨询就害怕,”黄濑凉太扶额,气虚地?说道,“你说吧,我努力回答。”   我想了想,斟酌着用词:“男性会因为肉/体接触就爱上完全没有感情基础的女性吗?”   黄濑眉头一皱:“哈???”   “比如说我们接吻之后你会爱上我吗?”   “……你为什么要亲我?而且这是什么魔女的诅咒吗?亲一下?就会爱上对方,现在童话故事都不这么写了。”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别吐槽,我这是在很认真很严肃地?询问你。”   “这能怪我吗?!”他不满地?嚷嚷道,“小齐木,你这问题本来就槽点很多。”   “别转移话题了,所以会还是不会?”   “这个?问题不能这么简单定?论啊,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同?的男性,不同?的女性,都会有不同?的结果。”   我:“……好麻烦。”   他不满:“喂喂,你可别小瞧男性了。”   “我什么时候小瞧了。”   “事先确认一下?,”他看?了看?我,“如果又涉及到你们那边保密原则就不用回答了。第一个?问题,那位女性是你吗?”   我点点头。   他的目光秒变犀利:“我就知道。别的暂且不说,你这张脸就连我这种见多识广的退役人气模特都否定?不了。”   “……我觉得你在骂我,并且找到了证据。”   “我只是在实事求是地?分?析,”他一本正?经地?回答,“第二个?问题,对方受欢迎吗?”   这我哪里知道,我和?降谷零所在的部门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是搞职场恋情。也就茶后饭余同?事会随口八卦几句调节紧张的职场氛围,但也没有人会当真。我想了想,谨慎地?回答:“你也知道我工作忙到头秃,实在没有精力去观察这件事情。我只能告诉你,在我眼里他很帅气。”   闻言他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之后才?接着问道:“第三?个?问题,你所谓的肢体接触是谁主动的?”   我毫不犹豫地?告诉他:“我。”   黄濑凉太:“……”   他扶额,气虚地?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他知道你们所谓的肢体接触不是出于情感的原因吗?”   我笃定?地?说道:“清楚。”   “以我对你的了解,再加上上述问题的回答,”黄濑凉太信誓旦旦言之笃笃,“要不就是纯情男孩,要不就是对你心动了。也许在发生肢体接触之前他就对你有好感,只是你这个?小傻子不知道而已。”   “……黄濑,许久不见你胆子肥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我觉得不太可能,之前我和?他也没怎么接触过,他也不是那种只看?脸的肤浅男人,”我一边戳着盘子里的烤肉,一边思考,“而且他这么帅气,喜欢他……等等,这种事情也说不准,毕竟他的吻技略显青涩,稍微深入一点就害羞得不行。”   黄濑凉太:“……小齐木,我真的害怕了。”   “你害怕什么?”我没好气地?睨他,“我才?害怕,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根据我的推理,降谷零估计就是没有把任务和?生活彻底分?开,现在还陷在任务状态中,所以见到我才?会别扭。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不用去管他,等过两天他自己想明?白走出来就好了。   我是这么想的,但对方显然不是。在某个?仍在工作的深夜,我靠在墙角给自己灌咖啡续命的时候,就听到一道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响起。   那是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的略带沉闷的声响,我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熟悉的金发黑皮青年出现在拐角处。他抿紧嘴角,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直直看?向我的眼睛,沉着声说道:“齐木前辈,可以给我半个?小时吗,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谈。”   我:……!   “对我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可以吗?”   对方的表情太过严肃,言语太过认真,我纠结了三?秒还是应了下?来。   我们所在的地?方位于过道尽头,大概是为了节约用电,头顶的吸顶灯并没有打开,唯一的光源便来自前方拐角处。降谷零点了一罐咖啡,靠在我身边的墙上,仰头喝了一口后才?缓缓开口:“我明?白前辈的意思。”   我:???   等等!你明?白什么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发出什么信号。   “无论出于哪种原因都好,确实是该和?没有结果的相亲对象保持距离。我清楚前辈恪守礼仪,不想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想让我有无端的误会。但是我是真的,”他扭头看?向我,背对着光源,“真的想和?前辈好好相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   那叫可悲的厚障壁。   ……好吧,这不是重点。   虽然事实确实是这样,但被?他亲口说出来总感觉多了些奇奇怪怪的意味。我企图搪塞过去:“降谷先生,你多想了。”   他却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在警校的时候就有听说过前辈的名字,名校毕业、多次跳级、全科满分?,即便是女性体格力量先天不占优势的格斗术也从未被?超越,是数十年来唯一一位女性首席。”   我知道我很牛逼,主观意义上和?客观意义上都很牛逼,但被?自己喜欢的后辈这么直白地?将我的牛逼之处说出来,还是莫名其妙觉得有点羞耻。   “所以我一直都对前辈很好奇,总想着要见一见这一位警校传奇。公安的工作很忙碌,我们两人基本没有交集,直到前阵子那场任务。”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总有种他正?在认真注视着我的感觉。他说:“我真正?感受到前辈强烈的使命感以及保护国家的觉悟,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这位后辈已经夸了我一个?晚上,再夸下?去我都快要觉得不好意思了。我正?想开口让他别再吹彩虹屁了,就听到他接着说道:“我很敬佩前辈,想要和?前辈好好相处,不希望前辈因为之前的事情与我产生隔阂。”   他问我:“前辈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第36章 [番外] 青年零君的烦恼。   降谷零在警校的时候就有听过齐木沙耶的名字。   二?十岁剑桥毕业、Ⅰ级公务员考试全国总分第一、警校首席、全科满分毕业。   萩原研二?还?惊叹过这到底是不是人类,随随便便一项都是寻常人不可触及的顶端,她一个人竟然能占这么多项。   诸伏景光倒是笑着解释,优秀的人自?然处处都是优秀的,更何况是她那种顶尖优秀的。   教官在骂他们是他带过的最差一届时,偶尔也会提到上?一期的警校传奇齐木沙耶,流露出一丝惋惜。   他自?然明?白?对方在惋惜些什么,即便是这个时代,女性要出头总会比男性艰难许多。教官是在惋惜,若齐木沙耶是男性,以她的优秀卓越可以在这一条路上?走得更远。   她是女性,他是混血。   在体制内都是显而易见的劣势。   哪怕他们再优秀,这两点足以磨灭一切光环。   降谷零有时候想到这件事情都会忍不住发笑,也会想见见齐木沙耶,看看她是否因?为自?己?的女性身?份而挫败而苦恼。   周末和好友们出去购置日用品时正?好接到了家里长辈的电话,说是给他找了个相亲对象,若是没问?题的话下周日早上?九点在三町目的公园门口见面。长辈还?笑着说自?己?听别人介绍时也吓了一跳,以那位小姐的条件哪里还?需要找什么相亲对象,喜欢她的怕是多得数不过来。对方长得精致秀气,履历也是一等一的顶尖优秀,唯独稍稍普通的也就是家世,但那也是个生活无忧的小康家庭,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上?他。   哈?相什么亲,他现?在根本就不准备恋爱。   他正?准备回绝,便听到长辈说道:“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据介绍人说也是警察,早你一期刚从警校毕业,是个叫齐木沙耶的小姑娘。”   降谷零:!!!   认认认识,这名字有谁不知道。   “hihihiro,”他觉得自?己?惊得要口吃,“家里长辈给我找了个相亲对象。”   诸伏景光惊讶得瞪圆了眼睛,下一秒便笑了:“我是不是该说恭喜来着。”   萩原研二?天生在这方面就竖起了雷达,一手一个迅速把伊达航和松田阵平拽了过来,八卦地看着他问?道:“什么什么?我好像听到了相亲这个词。”   降谷零没有理会这个八卦精,看着已经黑下来的手机屏幕,努力不让自?己?的脸色太过古怪:“你知道对象是谁吗?”   “我们认识的?”诸伏景光眉头一拧,疑惑地想了一圈也没能确定?人选,“之前的同学吗?”   他摇头:“不是同学,没有见过面但听说过她的名字。”   萩原研二?笑了:“这描述,总不能是那位警校传奇小姐吧。”   降谷零沉默了,见他这副表现?的其他四个人也沉默了。   好一会大家反应过来,萩原研二?震惊地退后一步,捧着胸口不可置信地喊道:“卧槽,别告诉我真的是她。我前两天还?被教官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我要是有齐木沙耶半分优秀他可就该烧高香了。”   “长辈替我约好了下周末见面,”降谷零迟疑地问?道,“我——”   “放心,我绝对会帮你打扮得帅气十足,”萩原研二?笑得贼兮兮地勾住他的肩膀,“降谷啊,你这运气什么时候也能分我一点。”   降谷零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   可是人生总会有意外?,在周日前往公园的路上?他撞上?一起案件,几乎没有犹豫他就主动参与进去解救人质。等一切结束已将?近傍晚,天乌沉沉的一片。雨越下越大,他赶过去的时候就在想,这么大的雨,齐木沙耶可千万不要等着他。   幸好幸好,他在雨中转了一圈没见到人,还?问?了附近便利店店主有没有见过一个黑发女性,大抵到他鼻尖这么高。   店主朝对面屋檐下扬了扬下巴:“小伙子你来晚了一步,那小姑娘在那里站了一整天,刚刚才和她弟弟一起走了。”   降谷零自?己?也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别的。   错过之后也没有机会再见,很快他警校毕业,被分配到警察厅警备部警备企划课。基于这个部门领导的作风,大家好像都神出鬼没的,他待了几天都没能把人认全。有些只短暂地见过一面便连着好几个月都消失了,连名字都不知道,后来才听其他前辈说是去做长期任务了。   见到齐木沙耶纯属意外?,那天他刚从领导办公室出来,便看到一直空着的位置上?坐在一个人。那人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一只猪在天上?飞一般吃惊。   啊,是齐木沙耶。   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诶,是齐木沙耶!   这是他的第二?想法。   没想到她和自?己?都在同一个部门,先前大抵和其他行踪不定?的前辈一样在外?潜伏吧。果不其然,短暂地见过一面后对方又消失不见。公安内部之间都相互保密,他不可能去问?别人,也不可能问?得到齐木沙耶在做着些什么任务。   其实他也能察觉到,即便只短短地接触过几次,齐木沙耶正?躲着他。也不能算是躲,她只是和他划出一条明?确的界限。说话客客气气,半分没有越界,礼貌而又疏离。   直到那一次任务,大概算是他和齐木沙耶有过真正?意义上?接触的那一次,才见过、认识、触碰到真实的她。   她的专注、她的认真。   她的信念、她的觉悟。   她的直白?、她的接触。   她的身?躯,和她的吻。   他明?知道是任务,也一直在告诉自?己?那就是个任务,可还?是会觉得别扭。   但另外?一件事情牢牢占据了他的心思,他暂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情别扭这件事情。   他杀人了。   准确地说是她杀人了才对。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脸色有多糟糕,糟糕到他甚至在担心对方会不会对这份需要为了「秩序」杀人的职业产生阴影。这种案例并不少?见,即便是在紧急情况下不得不开枪将?犯人击杀,但有些警察依旧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从而退居二?线。   他想送她回去,但预料之中她拒绝了。说起来她似乎一直都在拒绝他,像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   可他怎么可能放心得下,正?想跟上?去却被一点事情绊住,等到他迅速处理好时对方已经消失在过道里。趁着等电梯的时间,他透过玻璃窗往下看,就看到了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可靠的、高大的、无所不能的前辈,抱着一个粉发少?年像是在撒娇。   ——真好啊。   他突然就冒出了这个想法。   介绍人说过她有两个弟弟,这应该就是年岁较小的那一个吧。   齐木沙耶说过,她的两个弟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弟弟了。   可降谷零看着底下那人,隔着远远的距离对上?对方那双冷淡且带着警告的眼睛时,他就在想,齐木沙耶这两个弟弟可一个比一个麻烦啊。齐木空助也好,齐木楠雄也好,一点都不像正?在念书的普通孩子。   不过齐木沙耶也不能用「普通」来定?义她,有这样的两个弟弟也不奇怪。   冒出这个想法时,降谷零都忍不住笑了一声。   不过令他稍微能松一口气的是,第二?天齐木沙耶就恢复为原来元气满满的状态,就是有一点——   他拧着眉头,略带郁闷地向好友倾述:“hiro,真的有人可以把工作和生活完全分开吗?”   诸伏景光唔了一声,看了看他之后弯起眉眼:“总感觉你想问?的不是那种如何平衡工作与生活的问?题。”   确实也不是,他把任务内容模糊再模糊,还?用了当初上?岗培训时教导员的例子:“平日里疏远你、避免一切业务以外?接触的人,一起去酒吧套情报时她会对你笑,眉眼弯成了月牙,就像是在看着恋人一般的笑法。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能稍微拉进一点,结果等任务一结束她又迅速回到原样。”   他皱了皱鼻尖,苦恼地对自?己?的好友诉苦:“感觉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像是个傻子一样一直在纠结任务里发生的事情。”   “zero,”闻言诸伏景光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这表现?得太过明?显了,要是松田他们在这里可该嘲笑你了。”   降谷零:……?!   “而且你口中的那位小姐,我也已经猜出是谁了。”   降谷零:……?!   “肯定?也不止对你笑一笑这么简单吧,你们还?做了别的亲密接触。”   降谷零:……   降谷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符号来表达他的心情了。   诸伏景光看着他这副表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公安本来就介乎于黑和白?之间,有时候为了完成任务会采取不那么干净的手段。所以这一男一女该不会干了那种事情吧,他又看了看降谷零,对方一副别扭得像是个喜欢也硬说讨厌的毛头小子模样,越看越觉得就是那一回事,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不那么惊悚,斟酌着措辞询问?:“你们——”   “我们接吻了,”就算是在冲动的少?年时期会一起翻看H杂志的挚友,说起这个降谷零还?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尴尬,别过脸又补充了一句,“很深入的那种吻。”   深入到什么程度呢,降谷零漫无边际地想,按照杂志上?的说法,大概三秒后他们就会来一场灼热的性/爱的那种程度吧。齐木前辈不也说了,为了任务她也会——   掐、掐住!下一秒他就在脑海里狠狠揍了自?己?一拳,不要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诸伏景光沉默了好一会,表情也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别的什么,才扶额笑了一声:“说实话,就你刚刚那个表现?我还?以为你们发生关系了。”   “不过说起来,就算是任务所需,”好友揶揄地朝他眨了眨眼,“这还?是我们zero的初吻吧。”   降谷零恼羞成怒:“闭、闭嘴啊,初吻还?在的hiro根本就没有资格说这个。”   诸伏景光:……我好心听你青年零君的烦恼,你就是这么背刺我一刀的???   还?谈不上?是喜欢和爱,但齐木沙耶是他不排斥的、欣赏的、甚至有好感的女性。这样的女性用她柔软的身?体贴近他的胸膛,用舌头勾住他的舌头的时候,对于某种程度上?还?是个冲动、率真、尚且稚嫩的23岁降谷零来说,实在是很煎熬的一件事情。若不是他清楚自?己?当时正?处在随时都可能暴露和丧命的紧急情况下,身?体都估计会显露出令两人难堪的生理反应。更煎熬的是任务结束后齐木沙耶对待他的态度和任务前一模一样,谈不上?疏远,但过于公事公办,用网络上?流行的说法,就是他们之间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顶着会被嘲笑的风险,他发邮件询问?在异性问?题上?最为如鱼得水的萩原研二?:[萩原,要怎么和女性相处?]   对方回得很快,几乎就是秒回:[哦哦哦我有酒你有故事,我们今晚聚一聚?]   降谷零:……   他顿时有种自?己?干了一件傻事的感觉。   嘲笑归嘲笑,但萩原研二?还?是给他提了几个他听着觉得还?行但实际效果不知道怎么样的意见。   “齐木小姐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因?为你先来,那我好好好别勒我了是我错了,”萩原研二?揉了揉脖子,没好气地说道,“降谷你不厚道啊,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人生导师的吗?”   降谷零呵呵一笑。   “算了算了,总而言之你先打直球试试看。齐木小姐估计就是守礼仪不想和你这个第一次相亲就放她鸽子的渣……正?义警察行了吧,别再动手了,”见降谷零又准备动手,萩原研二?连忙转变话音,“不想和你有过多牵扯,你直说让她不要再念着那件事就行。”   降谷零勉强点了点头。   “不过说实话,”萩原研二?嘿嘿一笑,勾住他的肩膀,“你这么在意她,就算现?在不喜欢那离喜欢也不远了。”   喜不喜欢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他自?然清楚齐木沙耶从一开始就不想要相亲。   “不过她那个弟弟感觉超级麻烦的,降谷你……唔估计很有难度。”   她满心满眼都是工作,顶多再加上?那个他只见过几面的弟弟,现?在根本就没有恋爱或者?结婚的打算。   在深夜的警察厅里,降谷零喊住了齐木沙耶:“前辈,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谈。”   其实他都明?白?,也没有别的想法。   “想要和前辈好好相处。”   他只是想要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改善他和这一位他尊敬的前辈的关系。是真的很可惜啊,因?为相亲因?为错过这种事情导致他和她之间产生隔阂。   “前辈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齐木沙耶朝他伸出手,并握住了他的手。   他眼睛一眨,忍不住笑出声。   和「喜欢」的前辈打好关系,工作上?也很顺利。   这可是双重的喜悦啊。   降谷零没有想到的是,过没多久领导就把他喊了过去。对方没有任何场面话,把一份材料推到他面前,直接进入主题:“关于这个长期潜伏任务人选,我在你和齐木之间思考了许久,暂时来说更倾向于齐木。降谷,你怎么看?”   在这种犯罪组织卧底,肯定?不止杀人这么简单吧,说不定?还?需要做很多很多违背本性的事情。但如果是齐木前辈的话,肯定?也能很好地完成任务。   他这样想,嘴上?却说:“我推荐我自?己?。”   “哦?为什么?”领导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降谷,你应该清楚接受这个任务需要面对些什么。上?次任务动手的人是齐木,也出乎我意料地完成得很好,这也是我目前更偏向她的原因?。”   但你却特地找他来问?话。   降谷零冷静地想,这就说明?领导更想由他来接手这项任务。可领导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够说服领导自?己?的理由,这就是对方特地找他过来的原因?。   论枪击、论格斗、论身?体素质,齐木沙耶都是当之无愧的警校首席。   论演技、论话术、论情报搜索,她历经大大小小无数潜伏任务并完美完成。   ——越是身?居高位越不愿意改变现?状。   降谷零想,说出了所有高层最想听的回答:“以齐木前辈的能力自?然能够胜任此项工作,但她是女性,从人身?安全、心态理性等各方面来说,身?为男性的我会比她更加适合担任卧底。”   “你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大部分人是这么认为的。”   “降谷,”领导单手握拳拄着脸,笑了,“齐木在我面前夸过你。我现?在明?白?了,你确实担得起她的夸赞。”   降谷零没有说话。   “想必你也清楚,我们这个部门都是精英之中的精英。说句实在话,能进到这里,能出现?在我面前的都是优秀得不能再优秀的人物。若单单只是一个首席的名头,打动不了我。”领导紧紧盯着他,像是猎鹰在盯着猎物一般令人心颤,“齐木做到了,降谷你呢?”   23岁的降谷零,接到了潜伏跨国犯罪组织的命令。 第37章 少年楠雄的烦恼。   即便看不清,但我却能?想?象出他?此时的神情,肯定是平日里?我最喜欢的、认真的、正派的神情。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一想?到那副场景,心脏在那一瞬间像是被那种粗粗的红色箭头?噗哧一下贯穿。   我被击中了。   这真的不能?怪我,这个后辈本?来就长在我的癖好上,现在还端着我喜欢的认真模样和我讲话。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除了答应他?就没有第二种选择。   对方都这么打直球了,再纠结下去就显得我特别矫情。我长呼一口气,大大方方地朝他?伸出手,认真地做自我介绍:“齐木沙耶,警察厅警备企划课警部?,请多多指教。”   “降谷零,警察厅警备企划课警部?补,”他?笑弯了眉眼,握住了我的手掌,“齐木前辈,请多多指教。”   气氛很微妙地发生?了变化,仿佛隔在我们之间的厚壁障无形中消散了一般,那是和竖起?厚障壁的五条悟完全相反的两种感觉。我自己也觉得这个变化很神奇,有种心灵之门突然敞开了的感觉。不过弟弟说了,我的超能?力是亲和力up,说不定其中有超能?力的作用呢。   “降谷先生?。”我喊了他?一声。   他?笑了笑:“前辈直接喊我降谷就好。”   “降谷,”我从善如?流,“以后也——”别再喊我前辈了,直接喊我齐木就行。   我还没说完,一道哭喊声突然从拐角处传来,下一秒就冒出同事那一颗炸毛的脑袋:“齐木你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家伙,摸鱼竟然不喊上我……降谷,你也在啊。”   同事一梗,迅速变回平日里?那副精英范,朝我们矜持地一点头?:“我过来买一罐咖啡醒神。”   我:……   我默默地投了个硬币,把咖啡扔给?她,就当做是她这番戏精表现的演出费了。   被她这么一打断,降谷零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什么:“那我们回去吧。”   他?走?在前头?,我和同事跟在后面?。同事贼兮兮地朝我挑了挑眉,张了张嘴比了个口型:[有情况?]   [你在想?什么呢,]我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前后辈之前正常交流。]   [那他?怎么不和我交流。]她白了我一眼。   [因为我美。]我一本?正经地回道。   她的白眼几乎都要翻到天上了。   喂喂!别的不说,我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好吧。不然领导为什么唯独挑中我这个新人?去夜店潜伏,不就是看中了我成?为歌舞伎町女王的潜能?。妈妈桑也说过了,我除了美貌一无是处……咦?这话怎么感觉在骂我自己。   不过美貌是需要花费时间和金钱去维持的,像我这种昼夜颠倒、饮食不规律外加压力山大的社畜,最终能?够得到的只有秃头?。   工作严重饱和,一份劳动力无限压榨成?十份,我都想?和领导提议多招几个人?来分担任务。但我知道,我的领导肯定会说宁缺毋滥,这可是精英部?门,不是精英他?才看不上眼。但精英也是人?啊,你们这工作量就不是人?类能?够完成?的,就算是我的超能?力者弟弟也不一定能?够完成?。   其他?部?门都在羡慕嫉妒公安对个人?信息一查一个准,连犯人?幼儿园和谁闹过别扭都能?查出来,除了我们遍布全世界的协助者之外,这都是我们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   连着大半个月不眠不休跑遍全国后,领导良心发现,也可能?是意识到他?底下这群印堂发黑面?如?土色的社畜们再不休息就要与世长辞,终于松了口在零点的钟声敲响放我们回去,还给?我们放了三天假,让我们自己协调好轮休时间。   放假对我来说就是回家咸鱼瘫着,享受老母亲的投喂。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的老母亲一见?面?就给?我了一个大惊喜。   “之前你工作忙,我也就没敢打扰你,”老母亲朝我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前阵子介绍人?联系过我,说五条先生?对你的印象很好,想?问问你的想?法。”   我:???   他?是想?了想?不甘心,觉得错过我这种天纵奇才是这一辈子的遗憾吗?别了吧,我暂时还没有转职的打算的。   “当然,被我搪塞过去了,”她话音一转,接着说道,“一方面?我知道沙酱对他?没有产生?恋爱之情,另一方面?相亲讲求的是坦诚,上次的事情我还在生?气呢。就算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但这也不是欺骗我家宝贝女儿的理由。”   我:!!!   我看着我那世界第一可爱的老母亲,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忍不住嗷得一声扑过去抱住她:“妈妈,我永远喜欢你!”   “呀!妈妈也喜欢沙酱,”她笑着揽住我,揉了揉我的头?顶,“放心哟,妈妈会好好给?沙酱把关的。今后要更加努力才行,明天就去问问小?姐妹们还认不认识年龄相仿的青年才俊。”   ……妈妈,你失去我的爱了。   她计划着计划着,突然叹了口气:“最遗憾的还是降谷先生?,你们工作相同,部?门相同,彼此都有共同语言,也可以相互扶持。”   “妈妈你别想?了,我和降谷他?就是单纯的前后辈,都已经当面?说清楚了。上次他?就说了只想?把我当成?——”我一顿,下意识拧起?眉头?。   说起?来,好像很久没有见?过降谷零了。   我认真地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只记得那天深夜我们消除了可悲的厚障壁,之后好像还吃了一顿饭,再后来我忙得连我爸叫什么名字都快不记得了。不过公安这种身份本?来就是神出鬼没,可能?对方像我之前一样接了一个长期潜伏在外的卧底任务吧。   “——当成?前辈。总而言之,我和降谷是不可能?的。”拉回发散的思绪,我笃定地说道。   我的老母亲看着我,忧愁地叹了口气。   我也很忧愁,为了防止这份双倍的忧愁再次翻倍,我果断把弟弟抓出来干饭。双手捧着脸,我忧愁地问他?:“弟弟啊,你什么时候能?找个女朋友让姐姐开心一下。”   ‘你自己不痛快,就非要让我也不痛快吗?’弟弟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   “你这是对我有误解,我是这样的人?吗!我只是在尽身为姐姐的义务,关心一下我那叛逆期的弟弟而已。”我捧着心口义正辞严。   弟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连忙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真的真的,我要是撒谎的话就诅咒我弟弟这辈子都吃不到咖啡果冻。”   齐木楠雄:‘……某种程度上,你和那家伙一样令人?火大。’   “你看,我的工作我的生?活你都了如?指掌,我却一点都不了解你的近况了,这可是姐姐失格。”我凑过去,八卦地询问他?,“我记得你上次说过学校里?有女生?喜欢你,是个怎样的女生?,我有见?过吗?”   短暂而又?微妙地沉默过后,弟弟面?色平静地用意念控制把声音敲进我的脑海里?:‘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件事情了。’   上一次。   我第二次相亲。   你说过有一个笨蛋。   “弟弟,我是警察,你这一套在我面?前是没用的,”我掐着下巴,露出一个犀利的眼神打量他?,微微一笑,“哦呀,看来我可爱的弟弟也不是毫无感觉啊。”   齐木楠雄:‘……’   “姐姐也是过来人?,清楚高考的压力很大,因此有些家庭会禁止孩子们恋爱。但我们可不是那种家长,爸爸妈妈和我都不强求你出人?头?地,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我言之灼灼说完这些煽情的大道理,兴奋地凑过去问他?,“所以你有照片吗?”   ‘……没有。’   “那个女生?果然存在!”   短暂的沉默过后,弟弟面?无表情地问我:‘你现在是在把公安的套话技巧用在自己的亲弟弟身上吗?’   弟弟竟然在打感情牌。   我这个没有世俗欲望的弟弟竟然也学会了打感情牌?!   那个女生?肯定不简单。   能?让弟弟春心萌动的女生?,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幻想?一下,肯定是个活泼可爱的女生?。外貌也许不是很出众,但性格开朗又?爱笑,总是围在性格安静的弟弟身边闹,企图把这个孤僻阴沉的少年拉出自己的小?世界。   她在闹,他?在笑。   他?们一起?手牵手走?过校园的小?道。   Doki——   我顿时捂住心口,露出一个欣慰的老母亲笑:“是个好孩子呢。”   ‘……你能?别自顾自地脑补吗?’   我越来越好奇那个能?让超能?力者弟弟心动的女生?是谁了,兴致勃勃地提议:“弟弟,明天我去接你放学吧。趁着我休假,我要努力和我可爱的弟弟培养一下姐弟情。”   ‘我拒绝。’   “拒绝无效!”   “齐木君?”   前方突然有人?喊了我一声,我偏头?看过去,就看到自带圣光的美少女快步走?过来,雀跃却保持矜持地打招呼:“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齐木君。”   ——哦呼!   一个惊叹词就要冒出来,我连忙捂住嘴巴,震惊地看着眼睛里?藏不住羞□□恋的少女。更加震惊的事情还在后头?,她身后又?一个人?冒了出来,金发黑皮的辣妹一看到弟弟,眼睛猛地亮了起?来:“诶!超棒诶,没想?到今天能?偶遇楠雄。”   我:!!!   “楠楠楠雄?!”我震惊到结巴,“这两位是——”   弟弟的暗恋者?!   两个?!而且还是超级可爱的女孩子?!   弟弟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还心累地叹了口气:‘麻烦人?物,你别胡思乱想?。’   我真蠢,真的。我一直以为目标是成?为一个平平无奇普通人?的弟弟,在平平无奇的PK学园过着平平无奇的校园生?活,万万没想?到他?的校园生?活竟然这么刺激。   美少女疑惑地看向我,迟疑地问道:“这位是?”   我迅速摆正立场,让两位可爱的女孩子放心:“初次见?面?,我是楠雄的姐姐,同父同母,血浓于水。”   我和蔼地看着两个风格迥异但都十分可爱的女孩子,越看越喜欢。就是不知道,哪一位才是我的弟媳呢。 第38章 (二更)明天是四月的最后一天。   自带圣光的美?少女名为?照桥心?美?,金发黑皮的辣妹是相卜命。   她们?都喜欢我弟弟齐木楠雄。   ——哦、哦呼。   弟媳候选人,还是乘以二。   “和楠雄一样喊我姐姐就好,”我欣慰地看着她们?,乐呵呵地正想招呼她们?坐下?,“不介意的话——”   ‘闭嘴。’弟弟冷漠地打断了我的话。   “你们?——”   ‘闭嘴。’   我:……   我是很?想和两位美?少女培养培养感情?,八卦八卦弟弟真实的校园生活。但我的弟弟不想,他整张脸都写着拒绝,还在我脑海里敲下?一个又一个的‘再废话就告诉妈妈你现在特别想恋爱’。   弟弟啊,你以为?姐姐不了解你吗?你说是这么说而已,就你这傲娇性子肯定不会这么做,我早就知道你比谁都嘴硬心?软了。但作为?一位绝世好姐姐,我自然要顾及弟弟傲娇的情?绪,只能默默地把邀请的话咽下?去,忧愁地看着两位美?少女,听着弟弟用三毛钱借口离开,还不能否认。   ‘我和姐姐还要去帮妈妈买酱油,先行离开了。’   这个借口真的烂透了。   但我只能默默起身,遗憾地表示以后?有机会再见。   “弟弟弟弟弟弟。”   齐木楠雄:‘……’   “楠雄楠雄楠雄。”   他没好气地转过头?问我:‘你又怎么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赶上?走在前面的弟弟,嘿嘿一笑:“这种事情?就别瞒着姐姐了吧,你喜欢的那个女生是照桥还是相卜啊。”   ‘……你赶紧回去上?班吧。’   我也没在意他的傲娇发言,唔了一声:“我个人是比较喜欢相卜的。”   ‘为?什么?’   “弟弟你不也知道,我喜欢降谷,所以对?同样金发黑皮的相卜比较有好感啦,”我想了一下?,补充道,“这可能就是爱屋及乌。不过喜欢这种事情?,还是本人的意愿比较重要。你自己?喜欢就行,不用管我的。”   弟弟似乎有些惊讶地瞥了我一眼:‘你倒是直白。’   “喜欢就是喜欢呀,这种事不至于瞒着你。所以,”我一顿,兴奋地凑过去,贼兮兮地问他,“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都不喜欢,’他没好气地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   “——骨架子,你还能听到最真实的心?声。这些我都知道,”我摆摆手,“但是楠雄,爱情?可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外人看来是不足是缺点,在心?爱的人眼里都只会觉得可爱得不行。”   弟弟无奈地说道:‘妈妈应该会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我一摊手:“我只是不想谈恋爱,但并不代?表否认爱情?,这两点可是很?不一样的。”   弟弟呵呵一笑:‘你是这么想的,但妈妈可不是。’   唉,好愁。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我的老母亲相信,我只是因为?工作太忙,还要养弟,所以暂时才不想恋爱不想结婚。真的不是因为?被?爱所伤,初恋的事情?我早就释怀了啊。   ……但我的老母亲不相信。在她眼里,在青梅竹马的初恋突然不告而别后?,女儿念念不忘心?灰意冷,仿佛再也不相信爱情?一般,单身至今,还可能孤独终老。   就是好愁。   休假第二天,爸爸上?班弟弟上?学,一想到我要独自面对?着我那热情?如火的老母亲,我就怂了。果断借口约了黄濑凉太他们?逛街,拎包就跑。   “唉,黄濑君也是个好孩子,”对?此?妈妈捧着脸叹道,“可惜你们?都没有那方面想法?。”   我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们?有——”   妈妈朝我微微一笑:“那就立刻结婚吧,不然我会误会沙酱是想拿黄濑君当做挡箭牌而拒绝相亲的哦。”   我:……   妈妈,你不去当警察简直浪费了你的才能。   我果断摇头?,连忙说道:“怎么可能,我就开个玩笑而已。我和黄濑是什么关系,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啊。”   妈妈彻彻底底断掉了我和黄濑假扮情?侣的念头?,我想了一圈,也没想出来第二个可以假扮男友的人选。我认识的同龄人里面就只有我一个人被?催婚吗?不可能吧……好吧,还真的有可能。先排除警察厅的同事,我国内的小伙伴们?全部都还在念书,就算被?催婚那也是毕业之后?的事情?了。   我忧愁地拨通了黄濑凉太的电话,说我准备去横滨溜达一圈,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干饭。   “……你又有问题想要咨询我的意见了吗?”电话那边黄濑凉太怀疑地问道。   “哈?你把我当做是什么人了,”我理不直气也壮,“我就不能单纯地约一下?我的挚友,吃一顿单纯的饭吗?”   对?方显然更加不满,声音都抬高了几分:“这能怪我吗?怎么想都是小齐木的错吧。你也不想想这几次你主?动找我都是因为?什么,我对?你的来电都快要产生阴影了。”   “……所以你吃还是不吃?”   “吃!当然要吃!小齐木请客的话我要吃神户牛肉。”   愚蠢的象牙塔学生,以为?一顿神户牛肉就可以把我吃破产了吗?我可是晋升速度犹如坐火箭的职业组精英,别说养你一个小模特,左拥右抱都没问题。   ……但公安精英是不会干这种违规违纪的事情?的。   黄濑在横滨国立大学念书,这是一所偏差值高得吓人的名校。虽然他解释过他高三那年奋发图强再加上?体育特长才踩着线被?录取,但我还是很?怀疑。就他国中那份不堪入目的成绩单,要怎么奋发图强才能考上?这种名校。   他所在的常磐台校区建设在一座山上?,坡道长且多,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绿荫蔽日,鼻翼间萦绕着清新的青草味。来来往往都是青春洋溢的大学生,我看着这一群稚嫩且青葱的孩子们?,都忍不住叹道:“感觉我已经脱离学生时代?许久了,心?态沧桑,不再年轻。”   黄濑一脸无奈地回道:“我们?不是同龄吗?别用这种老头?子的语气说话。”   “学生,”我指向他,又指向自己?,“社畜,身份已经存在质的区别。”   “平常社畜可不会像你这样007,”他拍了拍心?口,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就算清楚工作各有不同,但次次找你,你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我都快要对?毕业工作这件事情?心?生恐惧了。”   “所以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深沉,“千万别想不开来当警察,你会猝死的。”   “……与其诅咒我,不如你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我觉得繁忙的工作使得我们?之间竖起了可悲的厚障壁,过去可爱又烦人的人气偶像挚友现在都学会吐槽我了。   “说到警察,”黄濑显然想起了什么,“小青峰好像准备当警察来着。小桃井前阵子还问我你最近有没有时间,一起约出来吃顿饭给他提点建议。”   “其实公安和警察还是有一点区别的,”我掐着下?巴唔了一声,“若是能成为?职业组自然最好,起点最高晋升最快。但以我对?青峰的认识,他估计是考不过国家Ⅰ级公务员考试。”   黄濑凉太煞有其事地点点头?:“Ⅰ级那种万里挑一的精英考试,我认识的人里面估计就你和小赤司能通过,你们?两个可恶的大学霸。”   “不过这种事情?重点是看他的职业规划,若是他喜欢参与进探案救援这种实操性工作,升不上?去也没关系,”想到警察厅警视厅司法?厅公安以及上?层长官们?的弯弯绕绕,我忍不住露出一个沧桑而又微妙的神情?,“上?层领导可是很?复杂的,一个字都能掰出八百个意思来,若是没有那个脑子还是不要参与进去比较好。”   “喂喂!别告诉我这些人间险恶,我还想积极向上?拥抱阳光的。”   “挚友,你要知道我也是很?难的。”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之间想到那人死时惊恐又怨毒的模样,忍不住低声又重复了一句:“真的很?难啊。”   走出校园之后?周边的环境明?显繁华许多,耳边的人声一下?子就吵杂起来。即便是这样,黄濑凉太的声音依旧清晰可闻,他低头?看向我,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无奈地说道:“我也知道你们?那些保密原则麻烦得不得了,但要是想约人吃饭的话,我永远奉陪哦。”   “挚友啊,”低落的情?绪顿时消散,我感动地吸了吸鼻子转身撞进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嗷嗷直叫,“我永远喜欢黄濑凉太。”   “是是是,你喜欢的人可真多。”   “放心?,在我心?里除了弟弟父母和这个国家,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出这种我超级想要吐槽的话了。”   “那是因为?你觉悟不够,”我放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毕竟我的恋人是——”在看到停在马路对?面那辆银白色跑车时我卡住了,一时忘记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黄濑偏头?疑惑地看向我。   我挠了挠头?,偏头?看向那辆跑车,不确定地拧起眉头?:“我只是觉得那辆银白色的跑车有点眼熟。”   想了一圈,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我只能选择放弃:“应该是我记错了,我身边能买得起这种高级跑车的人,都不会选择这种高调的款式。”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这还是定制款,我认识的人里面估计就小赤司能买得起了。”   “赤司要是开这种跑车,我会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又犯病了。”那辆跑车一看款式就高调得很?,现在这个赤司谦逊有礼,完全不是这种风格。想不起来就算了,一辆跑车而已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事情?。我举起手嗷嗷直叫:“希望5月能对?我善良一点!”   “快了快了,”黄濑凉太安慰我,“后?天就是5月份了。”   “希望天降一个亿,我不想努力了。”   “……这就过于不切实际了。” 第39章 震惊!野犬君竟然是。   横滨国立大学与港未来21之间只有一个站的距离,我们两个运动健将也不准备乘坐电车,决定慢悠悠地晃过去。   走着走着我想到一件事情,掐指一算:“你?不是说青峰想要当警察吗?要不我们喊上五月他们一起吃饭吧,等我下一次休假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也行,”黄濑凉太?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微微皱了皱鼻子,“对了,小桃井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   “啊?”我一脸茫然,“没?有听她提起过诶。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青峰?不会吧都二十来岁了还在?中二期吗?”   “与小青峰无关啦,她喜欢的作者,好像是叫做织田什么的,在?网上被人黑来着。”他歪头想了一下,不确定地回答,“你?也清楚我平日里不怎么看书,这件事情还是之前聚会时听她和小绿间谈起才知道的。”   “你?们竟然瞒着我聚会?!”我震惊了,“我还是你?最重要的挚友吗?”   “且不说你?的关注点歪了,”黄濑凉太?低头朝我露出一个莫得?感情的微笑,“我有约过你?,你?知道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对不起。”007社畜默默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我知道的,我要不就没?有时间回信息,要不就是回正在?加班,总而言之莫得?空闲。这不能怪我,我也不想拒绝我的挚友,但我的工作不允许我答应。   黄濑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没?好气地扫了我一眼:“别说是逛街唱K,后来连吃饭都不敢找你?。我们都知道你?工作忙压力大,想着你?若是空闲下来还是在?家休息比较重要,后来都没?敢约你?出来。”   “对不起啦,”我双手合十,垂着脑袋疯狂道歉,“等忙过这段时间我们再好好聚一聚。你?们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由我请客。”   “聚会就算了,你?好歹也要注意一下身体,别拼过头了。”   “放心放心,我还是很注重劳逸结合的。处理文?件累了就去出外勤做任务,身体和脑子总有一个在?休息。”   “……别随随便便歪曲劳逸结合的意思啊!”黄濑凉太?吐槽完之后忍不住低头扶额,“这样不行,次次和你?在?一起我都会不知不觉之中成为吐槽役的角色,这不符合我的人设。”   明明就是他的问?题,竟然还把?锅扣到我的头顶。   ……算了算了,看在?我之前放了他这么多次鸽子的份上,我不和他计较。   我凑过去看他发邮件问?桃井五月要不要一起干饭,明明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他分成好几封邮件就算了,那?一连串的语气词和颜文?字表情实在?看得?我脑壳疼。   “黄濑,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是年少时那?副模样。”   “……我发现你?在?骂我,但我找不到证据。”   我一脸深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气横秋地叹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黄濑凉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从事的是效率为第一生?命的公安,连带着我发邮件都喜欢简洁明了长?话短说。周围同事也都是这种?风格,所以乍一看黄濑这种?充满了生?活气息的温情邮件,莫名还有些怀念。   “真?好啊,”我一脸欣慰地看着他,“多么天真?无邪烂漫可爱。黄濑,你?是个生?活在?幸福里的孩子,这就是我为之奋斗的目标,我不眠不休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黄濑凉太?:“……你?还是闭嘴吧。”   许久不见,我们友谊的巨轮已经沉底了吗?   我正想开口?,前方突然传来兴奋的喊声,几道稚嫩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是正义使者姐姐!”   我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群小萝卜头接二连三地快跑过来,围在?我身边兴奋地喊道:“真?的是正义使者姐姐。”   我:???   我困惑地看着这几个围着我的小萝卜头,实在?没?想起来对方是谁:“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才不会认错人!”年纪最大的男孩拍着胸口?,自豪地说道,“正义使者姐姐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这一辈子都会记得?,怎么可能会认错。”   作为正义的公安警察,我救人这件事情很正常,也很频繁,难道之前我帮过这几个小孩?我挠头想了很久,还是没?想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群孩子,困惑地扭头询问?我的挚友:“黄濑,你?认识他们吗?”   “你?这个当事人都不记得?,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双手撑在?膝盖上半蹲下来平视几个孩子,扬起一个bulingbuling闪闪发亮的笑容,“你?们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位姐姐的?”   但这群小孩子并没?有回答,反而像是盯着人贩子一样警惕地盯着他,其?中一个还震惊地退后一步:“男朋友?!”   黄濑凉太?:???   小男孩捂着心口?,痛心疾首地说道:“可恶,我还想着正义使者姐姐当我们后妈的。”   我:???   我一扭头,就看到黄濑凉太?和我同款“???”表情。我这还不到当妈的年纪吧,就已经有人想要我当后妈了吗?   几个小男孩立马凑在?一起,用着我和黄濑都能听清的声音嘀嘀咕咕。   “要不劝她分手?”   “虽然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是织田作没?有这位男朋友君帅气。”   “笨蛋真?嗣,男人可不能看外表,看的是气势。”   “就算是气势,织田作也赢不了啊。”   “但是在?顾家这方面织田作是不会输的,与谢野医生?说过,女人最看重的是男人的品质。”   “没?错没?错,正义使者姐姐才不是那?种?只看脸的肤浅女人。”   ……我确实不是,但这并不是现在?的重点,还有织田作又是谁。眼见他们越扯越远,我连忙打断:“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是谁?”   幸介、克己、优、真?嗣,姓氏织田。   四个小男孩仰着脑袋,自豪地说道:“我们是少年警察团。”   “……警察团?”我迟疑地应了一句。   最年长?的男孩认认真?真?地说道:“我们和正义使者姐姐约定好了,要成为帮助他人拯救世界的英雄。她说了,等到那?个时候,等到我们成为英雄的时候,我们就能再一次见面。”   我:……!!!   另外一个小男孩拉着我的衣摆,笑得?腼腆又可爱:“没?想到我们还没?有成为真?正的英雄正义使者姐姐就出现了。你?肯定是看到我们的努力,所以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吧。”   一股热流顿时涌入心尖,我感动地吸了吸鼻子,蹲下身一把?搂住这群国家的朝阳:“没?错,你?们说得?没?错,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了。”   “喂喂!小齐木你?别这么冲动啊。”头顶传来黄濑凉太?崩溃的喊声,不过我没?管这个不知道人间真?情的家伙。我的善举结了善果,我帮助他们,他们帮助别人,别人又帮助别人。当今社会就需要这种?正能量啊,这样社会、国家、人民才会变得?越来越美?好。   我吸了吸鼻子:“所以我是什么时候救过你?们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难道是成为警察之前的事情?可我前几年都呆在?英国念书,回国的次数少得?可怜,更别说是救下横滨的孩子们了。   “五年前,”小男孩认真?地说道,“那?群坏人抓我们去当人质的时候,就是你?从天而降救下我们。”   五年前?   我微微拧着眉,我就是在?将近五年前跟着空助弟弟去英国留学的。在?这之前的话——   “后来织田作告诉我们,那?是一个叫做mimic的国外组织。他们的首领想和织田作决斗,但是被织田作拒绝了。”   我想了很久五年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在?脑细胞都耗尽的时候终于想了起来。   “坏人抓住我们当人质,想要以此胁迫织田作答应。我们被关在?面包车里面,车底还安了炸/弹。”   记得?有一天,我带领两个弟弟在?家里打扫卫生?的时候,一只蟑螂从冰箱底下窜出来。我可爱的超能力者弟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些他听不到心声的昆虫。正想展现自己的姐姐力,脱下拖鞋解决掉那?只可恶的小动物时,楠雄已经应激性?地逮住我瞬移到一间废弃教堂里。   “太?宰先生?说——”   我和楠雄在?那?里见到了数十个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呢?放学不回去,小心国木田君教育你?们哦。”前方突然传来一道含笑的男声,我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就看到穿着沙色风衣的黑发青年站在?不远处的阳光底下,漫步朝我们走过来。   “太?宰先生?!”其?中一个男孩跑过去,拽着他的衣摆把?他拉过来,兴奋地说道,“是当初那?位正义使者姐姐,就是她救了我们。”   黑发青年停在?我面前,眉眼依旧含着初见时的笑意:“我知道哦。”   我慢慢地站直起来,看向太?宰治,莫名其?妙冒出一个想法。伸出手挡住他的右眼,仔仔细细打量许久,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想了想忍不住问?他:“你?能露出一个聪明一点的表情吗?”   他也没?有制止我的动作,笑容依旧是那?种?轻飘飘的甜腻:“好过分,我现在?看起来不聪明吗?”   不仅不聪明,还有点轻浮,看得?我拳头硬硬的。但成年人不会这么直白地说话,我矜持地回答:“更加庄重的神情。”   闻言他垂眸笑了一声:“是这样吗?”   话音刚落他的笑意蓦然沉寂,嘴角平直眼神淡漠,鸢色眸子沉甸甸得?透不进光。   冷漠、孤寂而又厌世。   还带着令人心惊的危险。   他的神情瞬间从三月初春转化成寒冬腊月,看得?我心头一跳,头皮都差点炸了。   “五年前第一次见面,我就是这种?模样吧。”他眼睛一眨,危险的气息散去,恢复为原本轻浮的笑容。“看起来变化很大呢,你?都认不出我来了。”   我想起来了。   五年前,在?郊外废弃教堂里。   他穿着肃穆的黑西装,抱着一位将死的青年,悲恸得?嘴唇都在?颤抖。   靠着弟弟的超能力,我无数次回到过去,在?数不清的失败过后我终于把?那?个流浪汉打扮的海外军人组织一网打尽,救下那?位将死的青年和他的孩子们。   “确实变化很大,”沉默许久之后我才应道,“而且我的记忆力也没?有好到能牢牢记住五年前的一个黑手党。”   “是吗?”他不在?意地笑道,“听着真?令人难过。”   可是他的表情一点都看不出难过。   “弟弟说我曾经救过一个人,所以他来报恩了,”我问?他,“之前那?些事情都是你?做到吗?”   正常情况下,我应该是不会忘记这件齐木沙耶人生?无数大事件之一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次穿越时空,这个世界为了维持稳定强制修正,模糊了我的记忆。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那?二次元之神的弟弟在?搞鬼。他讨厌麻烦,更讨厌我沾惹上麻烦。明明是我手把?手把?他带大,他却总是一副“我养大了这个家”的沧桑老父亲模样。   随着他们的叙述,像是揭开了那?一层薄纱,过往的记忆一下子就鲜明起来。   最开始的时候楠雄并不同意我的做法,且不说参与进黑手党纷争会带来怎样的麻烦,蝴蝶效应之下本就不允许改变过去。空助也难得?地站在?楠雄那?一边,拒绝我以身涉险。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咬着牙向两个弟弟承诺:“如果真?的因为我的行为导致世界被毁,那?我会再一次回到过去,纠正这个结果。”   他们拒绝不了我,最终也只能答应我的请求。   太?宰治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我:“齐木小姐的愿望是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能实现吗?”   “你?想要什么?”   “天降一个亿。”   “可以哦。”   我:……   “不不不还是别了,我开玩笑的。”我连忙摆摆手,一夜暴富的方式基本上全部?都写?进刑法典里了,我可不想被抓去吃猪扒饭。   太?宰治大概是猜到了我的想法,笑着应道:“放心好了,不会违法也不会被发现的。”   这不是会不会被发现的问?题,而是根本就不能做。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我看着太?宰治,他也看着我。   其?实在?之前我就已经预想过,如果有一天我见到那?位深藏功与名的野犬君,肯定会一股脑地把?问?题全部?倒出来。结果现在?他站在?我面前,我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   他站在?原地看着我,脸上依旧带着原本清浅的笑。   我纠结来纠结去,勉强憋出一句:“你?真?的从良了?”   “要一起成为正义使者,”他朝我眨了眨眼睛,“这件事情过去就和齐木小姐约定好了。” 第40章 心有猛虎身似奶猫。   脑壳疼。   是真的疼。   我抱着脑袋嗷嗷直叫:“黄濑你说,为什么人生这么复杂?”   “好?啦好?啦,别想那么多了,你们?齐木家家训不是天塌下来都要好?好?吃饭吗?”黄濑把筷子塞进我的掌心?里,“已经上菜啦,赶紧吃吧。”   我捏着筷子,忧愁地叹道:“我只是个平平无奇公安精英,承受不了这种重任的。”   “……小齐木,麻烦你认清现?实,你这人根本就和?普通半点都沾不上边。”   “大胆!竟然敢吐槽你的挚友,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是是是,你再不吃就凉了,这道菜凉了味道就变了。”   对面的桃井双手捧着脸,笑得贼兮兮的:“你们?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呀。”   “毕竟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我理所当然地一?摊手,“我妈妈都快把他当儿子养了,感情当然好?。”   “我国中的时?候还想过你们?会不会成为情侣,帝光全校都在传你们?是情侣,”说着说着她还故作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没?成也就算了,竟然还混成了姐弟,感觉自己萌的CP被毁了。”   “世事难料啊。”我也装模作样?地叹道。   黄濑不愧是我们?之间最爱玩的社交小王子,选的餐厅实惠又美味,我都默默干掉了两碗白米饭。   正?所谓温饱没?事干,我们?讨论了一?圈接下来的行程,也没?谈论出结果,于?是默默看向了最熟悉横滨的黄濑。   黄濑凉太歪头想了想,手掌一?合,兴奋地提议:“说起来你们?知道港口?那一?片的库房吗?我们?学校都在传那里闹鬼,夜里会有鬼火徘徊,我们?今晚去探险吧。再喊上小黑子小绿间他们?,人多才?好?玩呀。”   闻言我瞥了对面的青峰一?眼,默默说道:“别了吧,我们?这里不是有人被鬼吓哭过吗?”   “谁怕了!”青峰大辉怒吼。   我一?脸无辜地摊手。   上学的时?候也不是没?参加过这种试胆大会,但这都二十来岁了,又不是中二病的国中生,谁还对这种深夜探险感兴趣啊。   “我赞成!”   “哼!我才?不怕呢,去就去!”   “三票啦,小齐木呢?”   我:???   是我被职场虐得心?态不再年轻了吗?怎么跟不上这群年轻人的想法了。   “那就这样?啦,”黄濑自顾自地做好?了决定,“我喊上小黑子他们?,今晚要是谁被吓哭了,谁就要请吃M记。”   “等等!我还没?答应的。”   “小齐木不想去玩吗?”黄濑顿时?失落地垂下脑袋,不存在的金毛耳朵都耷拉成飞机耳,“你工作这么辛苦,本来还想着让你放松一?下的。”   我:……   “好?几个去过的同学都说很刺激,我当时?就想着,等你有空一?定要带你去玩一?下。”   我觉得我这个心?软的毛病要改,一?定要改过来,不然老是被这群小混蛋们?牵着鼻子走。   顶着黄濑期待的小鹿斑比目光,我勉强同意今晚一?起去港口?边的废弃仓库探险。   ……之后我们?就翻车了。   万万没?想到所谓的鬼火是香烟上的那一?点橙色火光,我们?不小心?闯进一?起犯罪现?场,被三两个守在门口?的持枪壮汉团团围住。   Port·Mafia?   我不留痕迹地扫过那一?群人,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这里可是横滨,若他们?真的是黑手党,没?有必要如此偷偷偷摸摸。   他们?把我们?带进仓库里,越过人群我看到弓着身体侧躺在地上的男人,修长的双手双脚都被麻绳绑住。他白衬衫沾上血迹和?尘土,旁边那人还羞辱般地踩着他的脑袋碾了碾。   我看着他,他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那一?瞬间,我久违地感受到了窒息。   卧槽!这不是我许久没?见的后辈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有很多疑惑,但现?在保命要紧,解惑留到以后再说。   把我们?抓过来的男人低声?朝人群中央的凤眼男人说了几句话,凤眼男人抬头朝我们?的方向看了过来,轻轻笑道:“看来有几只迷路的小猫咪误闯进来了。”   确实是误闯,不指望你能?送这几只迷路的小猫咪回家,起码把我们?放生了吧。   凤眼男人说:你在想桃子吃。   好?吧,他没?有说出如此粗俗的话,他只是用行动和?神情证明了这句话。   “前面就是港口?,”他不咸不淡地嘱咐手下,“杀了丢海里。”   我:……   我:!!!   做事果断干净利落,在职场中这是一?个非常优良的习惯,作为警察我也不得不夸赞你一?句。   ……如果不是用在我身上就更好?了。   等等!等等啊!要不我们?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变通的余地。我们?就是几只无辜的小猫咪,什么都不知道的,放我们?离开吧。   我正?准备开口?,企图用我那虚无缥缈的超能?力「正?道的光」劝说这群罪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旁边那个长相十分不正?派的男人用下流的目光看向我和?桃井五月,暗示性?地说道:“老大,那两个女人长得还不错。反正?也是死,不如死之前——”   我是谁?我可是歌舞伎町头牌沙织酱,这种难听?的话、下流的目光对我来说屁都不是。所以我很淡定,此时?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但我的小伙伴不是,他们?没?有听?过这种粗鄙之言,一?下子就炸了,最激动的青峰大辉脸色铁青几乎要弹起来怒道:“你们?这群混蛋——”   “哦呀,这里还轮不到——”   “冷静一?点!”我立马呵道。这个小傻子,对方的枪口?都对准你了,还不赶紧夹着尾巴做人。   举枪指向青峰的男人偏头瞥了我一?眼,笑了起来:“这位小姐倒是识趣,要是再多说一?句就别怪我开枪了。”   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   保证不会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第三者,也绝对不会报警。   ……别说说服他们?了,这些理由?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是公安警察,要是敢杀我你们?就完了。   我长得像黑手党大佬的白月光,伤我一?根毫毛都会招致百倍报复。   ……我又没?有疯,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这么威胁他们?,那估计会死得更快。   我绞尽脑汁想了许久,自己都想不出来对方放过我们?的理由?。头好?痛,我的专业是公安而不是谈判专家,这种情况真的不是我的专场。   “哦,女人?”   我们?这边的动静大概是引起了凤眼男人的注意,他走到我面前,掐着我的下巴,强迫我仰起头,眯着眼睛笑道:“确实是个美人,怪不得你们?心?动,看得我也心?痒痒的。”   不用你说,我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歌舞伎町女王沙织酱的名号不是白喊的。   “可以。”我开口?。   他挑挑眉:“什么?”   “你们?不就是艹我,我保证张开双腿配合。但是——”   “嗯?”   七个男人,身上都带有枪。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顺利逃脱。   如果只有我和?降谷零两个人,也可以顺利逃脱。   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这边有一?窝普通大学生。就算这群大学生们?曾经和?魔法篮球签订了契约,但他们?早已脱离能?够拯救世界的中二期,变回一?个普通人。   身边的桃井五月在颤抖着身躯小声?哽咽,我咬咬牙,扬起下巴对面前的凤眼男人说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凤眼男人勾起半边嘴角:“美丽的小姐总归是有特权的,请说。”   “你们?也看到了,”我朝桃井五月的方面歪了歪头,对上他那双眼睛,挑衅一?般地开口?,“她现?在怕成这样?,肯定也玩不尽兴,我一?个人陪你们?玩好?了。别看我这样?,我可是玩得很开的,再来多几个男人也没?问题,保证让你们?爽翻天。”   “等一?下,小齐——”   “喂!齐——”   “闭嘴!”我低声?呵道,扭头扫了黄濑凉太他们?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怎么样??”我抬头看回站在我面前的男人,“你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   凤眼男人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还是说,”我一?顿,沉声?嗤笑道,“你们?这群男人连我一?个小姑娘都征服不了啊。”   “这种情况下,挑衅确实很有用。勇敢的小姐,”凤眼男人笑了,拍了拍手掌,“如你所愿。”   七个男人,我能?引开三个最好?,四?个也行,五个勉强。   最初提议的炮灰A粗鲁地拽着我的手臂把我拉起来,朝凤眼男人□□:“老大,那我先来?”   我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哼笑一?声?:“一?个人?拜托,别这么看不起我。”   朝踩着降谷零脑袋的炮灰B扬了扬下巴,我舔了一?下嘴唇:“说起来,我觉得你挺帅的,要不一?起?”   降谷零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嘴里被塞了破布估计他会当场出声?制止。他眼里的意思太过明显,他是想让我不要只身犯险。   但我不听?。   就是不听?。   炮灰B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不过还没?等他说些什么,眼前的视线突然翻转,下一?个瞬间疼痛感才?从左脸传到大脑神经里。   我:……   我:!!!   我告诉你,我只是为了维持柔弱女子形象所以才?没?躲开而已,不然你早就被我揍趴在地上了。我呸!哪里来的野鸡竟然还敢打我,等我把这群普通学生崽安全带出去,我不教你做人就不叫公安精英!   刚刚那句话大概是激怒身旁的炮灰A,戳中他迷之自尊心?,他一?扬手又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一?时?间眼冒金星,无数只蜜蜂在我脑海里嗡嗡直叫。   ……好?气!   但是我要忍下去。   公安最重要的能?力是什么?就是能?忍,各种情况都要「忍」。   炮灰A整张脸都扭曲起来,拽着我的衣领强迫我抬起上半身:“哈?你这个女人是在看不起我吗!”   “男人啊,性?和?暴力总是分不清楚,”我舔去嘴角的血迹,朝他咧开嘴一?笑,“怎么?觉得自己不行所以恼羞成怒了?大哥,要是不行就说啊,我又不会嘲笑你。”   “你在找死!”眼见炮灰A又要给我来一?道反派破颜掌——   “冷静一?点。”凤眼男人突然不轻不重地呵斥一?句,他眯了眯眼睛,警告性?地看向了炮灰A。大概是积威已久,炮灰A一?下子就熄了火,讪讪地放开拽着我衣领的手:“老大,我——”   “玩归玩,别闹得太过了。”他神情淡淡地嘱咐了一?句,朝炮灰B扬了扬下巴,“若想去便一?起去吧。”   “是!我知道了,老大。”炮灰B兴奋地跑了过来,眼神下流地看向我,脑海里估计已经在演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艾莉姐名言,这种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最好?对付了,因为他们?脑子塞满了废料,留不出半点思考的空间。   凤眼男人偏头又吩咐了一?声?:“你也跟着过去,看着他们?别玩得太过了,不然待会不好?收拾现?场。”   但凤眼男人那种冷静派最难搞,各种意义上都不好?解决。我不留痕迹地扫了一?圈,抬眼看向凤眼男人,冷静地问他:“你不一?起吗?”   凤眼男人慢斯条理地拂去袖子上的尘埃,朝我弯了弯眉:“祝你玩得愉快,勇敢的小姐。”   人模狗样?的。   我在内心?疯狂地呸他。   头皮一?紧,炮灰A直接拽着我的头发拉着我往外走,被绑在背后的双手在粗粝的地板上摩擦摩擦,疼得我龇牙咧嘴的。可恶!在送你去吃猪扒饭之前我绝对要把你打得四?分之三死。   “臭·婊·子,接下来我会让你哭着求饶。”男人阴沉地说道。   呵呵,等一?下你就会知道求饶的那个人是谁了。   头皮疼得要炸了,我咬咬牙任由?他把我往外拖,即将到达门口?的时?候一?声?巨响引得所有人抬头看向了声?源处。   嗞喇——   铁门在水泥地板上划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响,听?得人心?尖一?颤,下意识拧起眉头。   不知道何时?到来的西装男堵住整个大门,为首的灰发男人目光扫向我们?,嘴里说着文绉绉的敬语:“十分抱歉打扰各位了,听?闻有些鼠辈在Port·Mafia的地盘进行违法交易,这可真令人头疼啊。”   头皮一?松,我整个人被迫直接摔在地上,后脑砸在水泥地板上都把我砸懵逼了,一?时?间眼冒金星头脑发晕。但「危」这个大字在整个大脑疯狂刷屏,我咬紧舌尖迅速清醒过来,连忙翻了个身警惕地看向门口?黑压压的一?群西装男人,身边几个炮灰都举枪,神色郑重又谨慎地呵道:“P-Port·Mafia?!”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灰发男人在扫过我的脸时?似乎短暂地停留了一?秒,之后才?不咸不淡地将目光落在凤眼男人身上:“如此粗暴地对待柔弱的小姐,这番行为可不是绅士所为。”   咦???   这群人难道是——   凤眼男人原本不咸不淡的笑意顿时?收敛,沉声?说道:“Port·Mafia的行动部队「黑蜥蜴」,百人长广津柳浪。” 第41章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黑手党把我们给救下了。   对面是那群犯罪分?子,这一边……好吧,这一边也是一群犯罪分?子,只不过中?间夹了几个无辜路人。持枪的黑手党护在我们两侧,他们的头头广津柳浪走在我身边,态度不亢不卑:“此处并不安全?,请允许我护送各位出去。”   从今天开始公安称霸里世界,公安牛逼……呸!应该是公安失格才对,竟然陷入还需要黑手党救援的困境。   糟了,我越来越好奇传言中?那一个爱我爱得不要不要的黑手党干部了。现成的答案就在我面前,我好想问他,超级想问他,哪怕不说?名字给我看看照片也好。   ……但是不行。   起码现在不行。   幸好八卦的吃瓜之心没有掩盖我公安精英的理智,我努力压下微妙的心情,半搂着桃井五月,偏头看向仍然困在敌方?阵营的降谷零,咬了咬牙小声问广津柳浪:“能帮一帮对面那个人吗?”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这种情况下把降谷零单独留下来只会更加危险,双方?紧张的氛围一触即发,发生枪战难免会把降谷零牵扯进去。   广津柳浪大概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短暂地怔愣过后很快应道:“自然。”   以我的警察身份实在不该相?信黑手党,但这个时?候我还是松了一口气,抿紧嘴角点?点?头:“麻烦您了。”   刚踏出仓库,视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仅有柔和的月色给这片平整的铁皮库场披上模糊的光。我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我身上,落在我刺痛的左脸上。没有杀气也没有敌意,对方?似乎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注视着我。下意识偏头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可夜色太黑,对方?也隐藏在浓郁的黑暗之中?,我什么?都看不清。   此情此景,会躲在暗处看我的人,会是谁?   是那位黑手党干部啊!是他,绝对是他,我的公安精英直觉告诉我肯定是他。   脚尖的方?向一转,我想走近一些看清藏在黑暗之中?的人,但一道身影突然挡在我面前,灰发男人垂眸说?道:“小姐,这边走。”   “沙酱?”一直紧紧挽着我手臂的桃井五月也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句。   可恶!不要挡住我追寻真相?的道路。   如果是我一个人我估计就跑过去抓住对方?……好吧,我不会这么?做,按照公安的一贯作风我只会假装离开实则躲在角落里暗中?观察。但现在不行,我身后还有一群莫得战斗力的小伙伴们,只能强行压了又压我的好奇心,收回目光应道:“我知道了。”   我们走没多远,身后突然传来接二连三的枪声,几乎震碎耳膜的枪声打破了这个寂静的夜晚。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身边的小伙伴一下子就苍白了脸,桃井五月腿一软整个人几乎倒在我身上。   广津柳浪偏头看向库场的方?向,轻声叹道:“如此沉不住气,把贵客给惊扰了。”   我没管他口中?意味不明的「贵客」,把桃井五月搂得更紧一些,放缓了声音安慰她:“别怕,我在这里。”   桃井五月噙着眼泪点?了点?头。   “走得动?吗?需不需要让青峰背你?,还是我来背你?。”   她摇头拒绝了:“我自己可以的。”   “好,”我也没有强求,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捂紧耳朵,什么?都不要想。”   看着她伸手捂住耳朵,我让黄濑凉太他们跟紧一些别走散了,才扶着她继续往前走。虽然我也清楚这个动?作不能完全?掩盖住枪声,但聊胜于无。   “小姐不害怕吗?”身旁的广津柳浪突然问了一句。   不怕,我可是见过大场面的公安精英。再说?了,要是连我这个唯一能应付这种情况的人都怂了,这群没有见识过人间险恶的大学?生们怎么?办。   但警察的身份就不能告诉他了,我说?:“我不能害怕。”   广津柳浪温声笑了:“您很勇敢,看来是他多虑了。”   我眉头一皱:“他?”   广津柳浪一脸无辜地朝我眨了眨眼。   我:……   黑手党一直把我们送出这片库场,送到了亮着路灯的大道。灰发男人虚握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一声:“那在下就送到此处。”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我知道现在不是套话的好时?机,而且他肯定也不会说?,于是只能礼貌性地应道:“非常感谢您。”   “不过是受人所托,”灰发男人依旧是那副温文儒雅的模样?,不亢不卑地回道,“夜路危险,小姐今后还请注意安全?。”   “受人所托?”   “咳咳那在下便先行告辞,各位路上小心。”   我:……   我发现了,他就是想要我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可偏偏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可恶,如此恶趣味的黑手党,挑起了我的好奇心却又不解答,他绝对是故意的。   身边的小伙伴们都用一种奇怪而又了然的目光看向我,但一句话都没说?。我知道他们的意思?,他们肯定是认为黑手党会救下我们的原因百分?百在于我,还是因为那种不能问的公安机密。   ……虽然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不过我不准备把这件事情告诉这几个天真单纯的大学?生,且不说?这是公安机密,解释清楚太过麻烦,还是不说?为好。   四处扫了一圈确定目前安全?,周边也没有奇奇怪怪的视线,我才看向这里除了我之外最为可靠的成年人:“绿间,你?是这里面最为靠谱的人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绿间拧起眉:“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我告诉他。我当然知道那群人不可能活下来,但我关?心的是降谷零,我要回去确认他的安危。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我千里召唤世界第一靠谱的弟弟,让他帮忙护送这一群大学?生安全?回家。   ‘他没事,已经和组织的人汇合了,你?现在过去反倒麻烦。’下一秒脑海就响起弟弟冷淡的声音。   弟弟!在我心里你?是最靠谱的人物没有之一。   有弟弟这句话,我彻彻底底松了一口气,把这群大学?生们一个个安全?送到家。   发生了这种重大事件,第二天我就连忙赶回警察厅,捡着重点?把横滨港口事件梳理成报告给领导送过去。与此同时?,神奇的万事通同事又给我带来一个劲爆的消息。她把一份报告递给我,一通啧啧啧:“横滨果然是事故频发之地,外来人员多又不好管理,还有地头蛇驻扎,怪不得大家都不愿意被调去横滨任职。”   “港口发生爆炸,七人丧命?”这个熟悉的数字让我眉头一跳,我接着翻下去查看现场照片。   “所有人都在传是Port·Mafia的黑蜥蜴干的,横滨政府方?也默认了是黑手党下的手。但是,”她一摊手,“莫得直接性证据。子弹口径是最常规的那一款,黑市里随处可见。而且你?懂的,监控总是在不该坏的时?候坏了。”   还是有证据的,而且那个人证就坐在你?面前。   ……但我不能告诉你?。   “海外走私团伙,枪支弹药到人蛇毒/品都有涉及,”我眉头一拧,“这种性质的案子肯定有在国际刑警组织备案。不是我看不起横滨政府,以他们的能力肯定处理不了,警察厅或者外交部准备出面吗?”   “所以现在统一对外说?辞是内部分?赃不匀。”   “……这理由傻子都不相?信吧。”   “齐木啊,你?还年轻没见识过这种弯弯绕绕,”同事蹭过来勾住我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道,“事实是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的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你?要知道,他们最乐意看到狗咬狗了。”   我:……   行叭,这确实就是最好的理由了。   “而且死者,唔用一句政治不正确的说?辞,政府方?早就想处理掉他们了,只不过这次被黑手党抢先一步而已。”同事蹭过来,指向了报告上那具看不清原样?的尸体,又是一通啧啧啧,“这个男人死得最惨,别的基本?都是中?枪休克外加爆炸导致呼吸管灼伤,起码也算有个全?尸。就他一个人左半边头颅全?都碎成了渣渣,听说?有个鉴证科的新人都吐了。”   “拷问?威慑?”我拧着眉想了一下,“那应该不会只针对一个人。还是说?因为他运气最差,炸/弹正好就在他的脑袋旁边。”   “谁知道呢,”她耸耸肩,“Port·Mafia的黑蜥蜴一贯手段残忍,说?不定这男人得罪过他们。”   “这个人,”我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连忙咬住舌尖压下自己微妙的心情,又往后翻了翻,“有个人身份信息吗?”   “后面有,你?看,”同事翻了几页,翻到了死者信息那一页,“脑袋碎成豆腐渣的就是这个。”   我记得这个人。   那天晚上就是他连扇了我两巴掌。   这个瞬间我冒出了一个不好的猜想,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这个猜想过于吓人。   这是黑手党的报复行为。   因为我。 第42章 老实人做错了什么。   我?的权限不足以查阅黑手?党资料,万事通同事也不清楚,我?又不至于头铁到跑去问领导。认识的人里面,唯一?知道当?晚后?续的就只有降谷零,可?他现在在卧底,我?也不好因为这种事情去打扰他,只能暂时按捺下?疑惑,继续投身于工作之中?。   感觉这个世界对我?充满了恶意。   ……而且还?是双倍的宇宙恶意。   因为我?的老母亲为我?找到了第三任相亲对象。   面对跑腿送饭顺便传达消息的弟弟,我?十分?严肃地说道:“弟弟,食不言寝不语,齐木家的家训你不记得了吗?”   ‘齐木家什么时候有这一?条家训了,’他呵呵一?笑,‘妈妈说她已?经找到——’   “啊我?不听我?不听,只要我?不听我?就不知道!”我?捂着耳朵嗷嗷直叫。但我?的嚎叫莫得用?处,弟弟的声音还?是直接敲进我?的脑海里。   ‘——下?一?任相亲对象,让你有空回家一?趟,她会和你详谈。’   我?:……   妈妈你这行动效率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干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呢。   但没有一?个齐木家的孩子能够拒绝他们的老母亲,我?只能抽空回家一?趟,迎接新的风暴。   我?可?爱的老母亲握着我?的手?,认认真真地告诉我?:“沙酱你放心,我?特地了解清楚了。对方和你一?样都是个老老实实的公职人员,朝九晚五铁饭碗,这一?次肯定?没有问题。”   这听起来问题就很大啊。   我?很严肃地拒绝了妈妈,甚至不惜自黑一?把:“我?很肤浅的,除了帅哥我?都不要。而且前面两个相亲对象这么帅,要是第三任太丑的话?我?会觉得落差太大,那样更加成不了。”   “不是丑,是老实。”妈妈一?本正经地纠正我?,睁大眼?睛信誓旦旦,“沙酱,相信妈妈的眼?光啦,我?一?看照片就知道那位先生是个能一?起好好过日子的老实人,简直就是结婚最佳人选。”   “……妈妈,你别再重复老实这个词了,你越说我?越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妈妈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种我?是个渣女,玩够了所以找个老实人接盘的信息。不、不会吧,有谁能像我?一?样勤勤恳恳工作踏踏实实做人,对待感情和生活都认认真真,简直就是当?代模范青年。   我?想拒绝,但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莫得办法的我?只能任由兴致勃勃的老母亲在非工作日的清晨,把我?从柔软的床铺里薅起来,乐此不疲地帮我?梳妆打扮。   我?不快乐,弟弟也不允许快乐。妈妈把我?拽了起来,我?强行又去把弟弟拽了起来,还?义正辞严:“最爱的弟弟都还?没看到绝美的姐姐,我?不允许相亲对象先看到。”   齐木楠雄:‘……’   这一?次相亲地点定?在水族馆门口,在见到第三任相亲对象的那一?面,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妈妈会多次强调这是个老实人了。   对方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身穿双排棕色西装外套,白衬衫的纽扣系到最顶上一?颗。就连嘴角的那一?颗本该像玛丽莲梦露一?样性感的黑痣,点在这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古板。   平平无奇的公务员先生一?推眼?镜,口吻严谨而又郑重地做自我?介绍:“齐木小姐你好,我?是坂口安吾,就职于内务省。”   “齐木沙耶,就职于警察厅。”我?恍恍惚惚地握住他的手?,感觉自己不像在相亲,反而像是在什么公职系统人员见面会。   说实话?,坂口安吾靠谱、贴心、考虑周全?,会察觉到我?穿着好看却不方便的高跟鞋,并且不留痕迹地提出在附近的咖啡馆小作休息。如果有这样的同事,是一?件十分?令人安心的事情。   但生活里的话?,看看我?的挚友是黄濑而不是绿间就明?白了。倒也不是相处不来,但我?更喜欢和小甜饼快乐地玩耍。   在等?待咖啡的时候,坂口安吾率先开启了话?题:“我?之前因为公务,在横滨待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是一?座十分?美丽的城市。齐木小姐有去过横滨吗?”   实不相瞒,我?也因为公务,在横滨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十分?认同地点点头:“去过,是一?座十分?有活力的海港城市。”   我?们都属于工作内容需要保密的艰苦社畜,所以也没有多谈工作的事情,围绕着横滨的风土人情展开友好地探讨。他告诉我?,他最重要的两位挚友目前就在横滨工作,他们见到我?的话?一?定?会很高兴。   我?:……?   等?等?!我?们今天不是第一?次见面而已?吗?还?没到见朋友见家长的关系吧。   我?含蓄地表达出:我?是一?位矜持的传统女性,这种事情对我?来说还?是太快了,等?我?们熟络一?点再说也不迟。   我?估计他应该听出了我?的意思,因为坂口安吾一?愣,眉眼?和嘴角都弯出一?个无奈的弧度。   “是我?太着急了,”坂口安吾轻轻笑了,“因为齐木小姐是一?位十分?令人敬佩的女性。”   我?:……?   这是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正想用?成年人迂回的社交艺术证实我?的猜想,对方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一?脸歉意地告诉我?他有要事需要处理,需要马上回内务省一?趟。   我?懂我?懂,同为社畜我?当?然懂。   我?连忙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我?的,工作要紧,坂口先生你先去忙吧。”   家中?老母亲对我?这么早回来表示疑惑,我?唔了一?声,也没准备隐瞒她:“他有急事先走了。而且怎么说呢,我?感觉坂口先生好像不准备和我?有长远的发展。”   “诶?为什么这么说?”   我?挠挠头,自己也有点说不准:“他说我?是令人敬佩的女性,一?般人哪会在第一?次相亲见面就说这种话?,四舍五入就是拒绝的意思了吧,比如说你很好但我?们不合适之类的。”可?要是拒绝,那他应该不会提出带我?去见他的朋友吧。   妈妈一?脸无辜地反问我?:“沙酱是最厉害的警察了,这难道不值得敬佩吗?”   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我?思前想后?都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在妈妈积极的牵线下?,我?们勉强约过几次。但作为两个繁忙的社畜,不是我?接到紧急任务需要先行离开,就是他收到上级通知不得不赶回内务省,这相亲完全?相了个寂寞。   站在商场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经过无数对情侣,我?下?定?决心:今天就和坂口安吾说清楚,告诉他我?们这样是没有结果的。   “齐木小姐。”   来了!新的风暴即将降临于齐木……咦?   穿着白衬衫黑裤子,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方框墨镜,身姿颀长的青年迈着大长腿快步朝我?走过来,露出一?个封面杂志模特的帅气笑容:“好久不见,齐木小姐。”   “你好,五条先生。”再见,五条先生。   我?是想这么说的,但成年人的社交就是如此无奈。   “确实呢,”五条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之前有提出过再见一?面,但齐木小姐你的家人说你这阵子忙得不着家,实在抽不出时间来。”   妈妈,我?爱你。   我?在内心默默地向我?的老母亲告白,表面还?是连连应道:“真的不好意思,警察这份工作您也清楚,本就要每日每夜地坚守在第一?线。”   “我?当?然知道,”他突然竖起食指,提议道,“正巧遇见,如果齐木小姐没别的要紧事,要不我?们现在找个地方聊聊未来?”   “不好意思,我?约了人等?一?会见面。”   “方便再加上我?一?个吗?我?没关系的哦。”   “不太方便。”我?含糊不清地应道。你没关系我?有关系啊,我?是疯了还?是傻的,怎么可?能带着第二任相亲对象去和第三任相亲对象约会。   我?正想搪塞过去,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喊打断了我?的思绪。   “五条老师,你明?明?说过你不介意师生恋的!”   “当?初你不是还?答应过我?,说学校容不下?我?们,就带着我?私奔到远方吗!”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难道以前你对我?都是玩玩而已?。”   一?眨眼?的功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穿着深色制服的一?男一?女已?经抱着五条悟嗷嗷直哭:“老师,你不爱我?了吗?!”   嗯???   我?看向五条悟,觉得自己整个表情都不对劲了。   师生恋。   有问题。   和复数个学生谈师生恋。   很有问题。   和复数个性别不同的学生谈师生恋。   十分?有问题啊!   我?就说那间私立宗教学校不是正经学校,我?就知道五条悟不是什么正经人。你们看,他竟然丧心病狂到对学生下?手?。   我?狐疑地看着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向文部省举报他的打算。   这种败类老师,绝对不能留下?来!   面对我?灼灼目光,五条悟很淡定?地给?了男生一?拳,朝我?一?笑:“学生顽劣,让齐木小姐见笑了。”   “老师,你竟然……诶?!是可?爱的漂亮姐姐。”   我?:???   小哥,我?们见过吗?   粉色短发的少年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我?:“我?们之前在横滨见过,就我?们去横滨废旧大楼的那天,钉崎和伏黑也在的。”   刚刚还?抱着五条悟哭着闹着的女生一?脸狐疑地打量我?:“你确定??怎么看都是不同的两个人吧,这张脸都不一?样。”   “诶?明?明?就是一?样的啊。那天早上小姐姐还?穿着一?条黑裙子,和我?们打了招呼。”少年苦恼地挠挠头,“小姐姐不记得我?们了吗?”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印象了。   不过按照你的说辞,那时候我?应该还?在横滨当?小姐,那就更加不能承认我?们见过了。所以我?很镇定?地告诉他:“你认错人了。”   “诶——”少年拉长了声音,似乎有点不甘心,但很快就挠了挠头,朝我?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这样啊,那可?能真的是我?认错了吧。”   看他们如此阳光有活力,也不像是被?五条悟骗身骗心的模样。我?点点头也没有再理会这几个少年,偏头看向了五条悟,正准备开口告辞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喊了我?一?声:“齐木小姐?”   我?一?扭头就看到坂口安吾站在不远处,迟疑地看向我?们。   我?很镇定?。   公安精英就是要有这种临危不惧的心理素质。   一?个是没有结果的第二任相亲对象,一?个是正在进行但估计也没有结果的第三任相亲对象,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就都是他们的。   我?正准备开口,说辞都已?经想好了,却没想到他们两个相互打了声招呼。   我?:???   世界这么小的吗?   “工作缘故与五条先生见过数面。”大概是看到我?困惑的神情,坂口安吾解释。   既然和工作相关,四舍五入就是要保密的了,我?点点头也没多问,默默退到一?边当?我?的背景板。却没想到他们两人说完成年人的客套话?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我?。   我?:?   看我?做什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啊。   我?思考了三秒,顶着五条悟和他三位学生微妙的神情,果断带着坂口安吾跑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和坂口先生先走一?步。”   坂口安吾是一?位十足的绅士,他并没有多问五条悟的事情,还?好心地转移了话?题,告诉我?楼上有一?间意式餐厅卷心菜肉卷味道最好。如果我?暂时没有别的想法的话?,可?以尝试一?下?。   齐木家的孩子从来都不挑食,我?拍着胸口自信满满地告诉他:“我?什么都吃的。”   他笑了笑,应道:“那就好。”   “那么我?们就——”坂口安吾一?顿,眉头微蹙,朝前方看过去。   我?:???   我?疑惑地抬起头,在对上来人的视线时,便看到对方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一?样,缓缓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半响,他咬着牙说道:“骗子。” 第43章 (二更)你抽烟喝酒,但我知道你是好男孩。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到中原中也,张了张嘴,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才猛然惊醒。也没时间理会?坂口安吾,我连忙借故自己有事需要?先走一步,拎着包跑去追中原中也。   可是我找了好久,几乎整层楼到找遍了,都没有找到我想要?找的那个?人。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东西突然就窜进我的眼底,我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消失在前面不?远处的拐角,连忙追了过去。   那人戴着我熟悉不?过的黑色小礼帽,卷卷的褚发搭在肩上,随着他的步伐黑发的大衣扬起又落下。   “中也先生。”我拉住了对方的手腕。   “滚开。”他并没有回头?,冷着声说道。   “……对不?起,之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咬了咬嘴唇,松开了握住他的手,“我只是想对你说这?句话,我知道中也先生不?想见我,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你这?个?骗子,”他说,“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   “你说得对,我就是个?骗子,我不?该对你家人说你爱我……咦?等等!”我懵逼了一瞬,忍不?住“啊”了一声,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还敢问?我。你明明就是,”中原中也转过身看我,眉头?一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迟疑地问?道,“难道你不?是异能特务科派过来接近我的卧底?”   “哈?异能特务科?”我一脸懵逼。虽然我有听说过这?个?明面上不?存在的机构,但这?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不?是在讲我骗了你家人说你爱我这?件事情?吗?   “你不?知道?”他像是在确认我的话是真是假,狐疑地问?道,“那你怎么会?和教授眼镜……也就坂口安吾在一起?”   我:……   好吧,夜店小姐身份是假的。我确实从一开始就骗了你,差点都忘了这?回事了。   “我从良了,”夜店小姐人设不?能毁,我镇定地告诉他,“家里的条件也慢慢改善,妈妈托关系帮我找了个?相亲对象。”   他眉头?一皱,表情?像是听到了有头?猪在海里自由?泳一样古怪:“相亲?”   他这?副表现让我莫名其妙觉得有点尴尬,但还是点点头?:“坂口先生是我的相亲对象,妈妈说对方是个?老实本分的公?务员,工作稳定福利好,不?抽烟不?喝酒,不?纹身不?泡吧,无?不?良嗜好,正?适合接盘……咳咳咳适合结婚,让我和他好好相处。”   中原中也:“……”   怎么感觉我把抽烟喝酒泡吧的中也先生给骂进去了,我挠挠头?觉得应该是错觉,便?接着说道:“事情?就是这?样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中也先生,也没想到你认识坂口先生。”   “你被骗了。”短暂的沉默过后?,他一脸难以言喻地说道。   “咦?为什么这?么说?”我试探性地问?他,“难道对方不?是老实人,看中我的美色,特地设下仙人跳对我骗身骗心?”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蠢透了,”他顿时没好气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还仙人跳,你在想些什么啊。”   大哥,你也是一如既往的不?讲道理啊。说我被骗的是你,现在否认的又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想打架吗,我告诉你我从小到大打遍天下无?敌手,从来就没有怂过。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坂口先生?”我气鼓鼓地反问?他。   他支支吾吾了好一会?,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出来,一锤定音:“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好对象就是了。”   “咦——中也先生像是在心虚,说别人坏话还找不?出原因。”   “闭嘴,你这?只呆头?鹅!”   “噢啦,你急了你急了,中也先生你急了。”   他一梗,抬起手恶狠狠地敲了好几下我的脑袋,我觉得再来两次我聪明的脑瓜子都要?被他敲傻了。   这?男人说不?过就动手,我捂着脑袋气鼓鼓地瞪他。   “怎么?”他抬高了声音,“不?服气吗?”   不?服气是不?服气,但我有错在先,还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所以我不?和你计较。   “没有没有,”我果断摇头?,还重?拾回我夜店小姐的老本行,老老实实地说着他的好话,“不?过我知道的,坂口先生肯定没有中也先生好。”   “什么嘛,”他一愣,嘟喃了一句,还瞥了我一眼,“都去相亲了,还敢说这?种话。”   “我也不?想相亲,但是妈妈一直念着那些事情?,很担心我会?嫁不?出去孤独终老,”我双手捧着脸,忧愁地叹了口气,“我理解她的心情?,拒绝不?了她。”   千错万错,一切都是初恋的错。   没错,事实就是这?样的。   “哈?她让你相亲你就去相亲啊,”他莫名其妙地啧了一声,“你这?么蠢,随随便?便?就被人骗去了。”   “才不?会?,而且坂口先生是个?老实可靠的公?务员,不?会?骗人的。”   “都说你被骗了!”   “哪里被骗了,你说清楚啊!”   “……反正?你就是被骗了。”   行叭,问?题又绕回来了。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我看着中也先生,莫名其妙有点别扭。特别是想到当初我做的错事,感觉更别扭了。   “中也先生最近过得好吗?”我尴尬地挠了挠脸,垂眸看着地面,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开启这?个?话题,“之前那些事情?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对不?——诶?”   我抱着脑袋懵逼地看着他。   “你这?个?笨蛋,”他紧紧咬着牙,像是在克制住自己怒火一般,一个?字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就没见过有人能蠢到你这?种程度。”   行叭,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错了,你想骂就骂吧,我绝对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我安静如鸡地垂着脑袋,但莫名其妙的他似乎更气了,声音都抬高了几分,连着锤了好几下我的脑袋:“你这?个?傻子,现在还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我偷偷地、不?服气地抬头?瞅了他一眼。   “哈?!你这?是什么表情?,觉得我说错了吗!”中原中也炸了。   我:……   我立马垂下脑袋,诚恳地说道:“我什么都没想,我只是一头?虚无?的雷狗子。”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的声音顿时沉了下来,没好气地睨我,“你这?脑回路什么时候才能正?常一点。”   我的脑回路一直都很正?常啊,是你不?懂我的梗而已。雷狗子这?么可爱你竟然都不?知道,这?能怪我吗,明明就是你的错。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我迅速摇头?:“没有没有,这?真的没有。”   机智如我迅速转移话题:“中也先生,你吃饭了吗?”   “别转移话题,”但他完全没有上当不?说,看着又想要?捶我,虽然最后?还是忍住了,“总而言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   什么意思?我想什么了?   他瞥了我一眼,顿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大姐头?没有嫌弃过你,懂了吗?不?说明白一点,就你这?脑子肯定又在想完全没有边际的东西。”   好像懂了,但又没有完全懂。   我皱试探性地问?他:“你的意思是,你家里人不?觉得我们身份相差很大吗?”   不?会?吧,你是财阀我是小姐,一个?在金字塔顶端度假,一个?在金字塔底下搬砖。不?说人和人了,这?比人和狗的区别都大啊。   “除了你这?只呆头?鹅,根本就没有人计较过这?种事情?,”他说着说着像是气不?过,又戳了戳我的脑门,“大姐头?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她还……咳咳咳反正?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也就是说,”我迟疑地、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问?道,“中也先生你家里会?允许我们结婚这?件事情?吗?”   “哈?谁和你……”他一顿,看了看我的脸色,才压着帽子暴躁地说道,“是是是,可以了吧。”   “真的吗?他们真的会?允许我这?种小姐进门吗?”我狐疑地看着他,还是有点不?相信财阀会?同意一个?底层小姐入门。那可是财阀,无?论是电视剧里的还是里面的财阀,对他们那群人来说真情?一文不?值,脸面可比感情?重?要?得多了。   “我都说是了!”本来脾气就不?算好的男人大概是被我惹急了,声音都抬高了几分,“没有人会?对这?件事情?有异议,也就只有你一个?人想些乱七八糟没有边际的东西,还自顾自地偷偷跑掉。再说了,只要?我想,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结婚。你跑什么跑,谁允许你作出这?一副自我牺牲的模样逃跑的,说我不?相信你,明明在这?点小事上你都没有信过我。”   太、太大声了。   眼见周边的人都看向我们这?一边,我尴尬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正?想让他小声一点,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我一扭头?就看到坂口安吾咳得整张脸都涨红了,一手扶着墙,一手疯狂砸着胸口顺气。   我:……   我觉得我也要?窒息了。   各种意义上的窒息。 第44章 他逃,她追,他们插翅难飞。   说句实在话,虽然?坂口先生是我的相亲对象,但我们既没有正式确定恋爱关系,又没有默认双方拥有结婚的打算。见面次数少得可怜,完全谈不上感情基础,可我此时却莫名其?妙有一种给?他戴了绿帽的错觉。   坂口安吾用一种古怪到我都?不知道?如何形容的眼?神看了我们好一会,才勉强镇定地点头?:“我明白了。”   不不不,你明白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不明白。   不过,我看了看坂口安吾,说不定这是个摆脱相亲对象的好机会。   我迅速握住中原中也小小的手掌,也没管对方毫无力道?地想要挣脱,义正辞严地对他说:“坂口先生,既然?被你发现,那我就不瞒着?你了。我和中也先生真心相爱,但因为身?份差距过大受到两家人阻挠,这也是妈妈会急着?要我结婚的原因。”   坂口安吾认识我,他肯定知道?我家就是普通的小康家庭。他也认识中也先生,必然?清楚对方是能在夜店砸下上亿巨款的富豪。现实可不是童话故事,灰姑娘发生的几率比青峰通过Ⅰ级国家公务员考试成为警察厅长官的几率还要低。   果不其?然?,他用一种更加微妙的眼?神看了我们许久,才附和我一般点了点头?。   “但我爱他,他也爱我。这份爱意给?予我无尽的勇气,我决定为了他向这个不公平的世?界抗争。”我十分流畅地背出八点档肥皂剧的台词,感谢我的老母亲,为了让我对爱情充满向往,多年来坚持不懈地抓我陪她看电视剧。   闻言坂口安吾的神色几经变换,不知道?想起?什么,原本微蹙的眉头?微微松开,捏着?额角笑了一声:“我明白了,祝你们幸福。”   “承你吉言。”我紧紧握住中原中也的手,坚定地对他说。   坂口安吾一如既往的绅士,十分有电灯泡的自觉,很快就借故离开了。他离开以后,我才放开中原中也的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不好意思,拿中也先生当做挡箭牌了。”   中原中也睨了我一眼?,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不满:“你就不能和你妈妈直说你不想相亲吗?”   “……我不敢。”   中原中也:“……”   “总而?言之事情就是这样,”我果断跳过了这个令人忧伤的话题,“接下来中也先生有什么打算吗?”   他偏头?看向一边,应了一声:“准备回横滨吧。”   说到横滨,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神神秘秘地问他:“中也先生,我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想问问你,你现在有空吗?”   “嗯?”他干脆利落地一抬下巴,“有事就问。”   我想问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也不是可以被别人知道?的,所以我拽着?中原中也在周围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隐蔽又有长凳可以坐的地方。   没管他嘀嘀咕咕念叨着?我像是在做贼,我偷偷摸摸地看了看四周,才凑过去小声问他:“中也先生,你家里有矿,还是横滨本土的,肯定认识很多人吧。”   他睨了我一眼?,笃定地说道?:“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要用肯定的语气说出疑问句啊。算了,这不是重点,”我又凑得更近一些,“你认识Port·Mafia吗?”   “……你想说什么?”短暂地沉默过后,他才冷静地问道?。   总感觉他的语气奇奇怪怪的,我挠了挠头?也没管这个小问题,接着?说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发现Port·Mafia的干部暗恋我。”   “咳咳咳你这家伙咳咳咳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中原中也突然?就炸了,头?发都?要炸起?来的那种,整个人几乎要从凳子上跳起?来。   我一头?雾水,实在想不通他反应这么大的原因,连忙把他拉了回来,让他坐好别咋咋呼呼的:“你这么激动干嘛,我说的是Port·Mafia,又不是说你暗恋我。”   “谁暗恋你了?!”他炸得更厉害了。   中原中也。   一如既往地难以交流。   我深吸一口气,熟练地给?他顺毛:“是是是,没有人暗恋我。”   “别这么看低自己!”   我:……   我累了,真的累了,让我们回归主题吧。   我弟弟小时候都?没有这么难哄,这个成年人怎么这么麻烦。费尽心思用尽耐心,好声好气地顺了许久毛,见中原中也哼哼唧唧坐回长凳上,勉强算是平静下来我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中也先生,你知道?黑手党干部正在寻找一位夜店小姐的事情吗?”   “……知道?。”他干巴巴地回答。   “据说他对那位貌似天仙的夜店小姐一见倾心再见倾情,在对方离开后茶饭不思迅速消瘦,不惜动用黑暗势力也要找到那一位小姐。传言他还在里世?界下了悬赏令,谁有那位小姐的消息,谁就能获得一个亿巨款,一时间整个横滨掀起?了找小姐的热潮。”   中原中也像是在忍耐些什么一般,张了张口,最后低头?扶额长叹一口气:“我就知道?最后肯定会发展成这样。”   “而?我,”我严肃地指向自己,“就是那位小姐。”   中原中也:“……”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我恰巧和那位夜店小姐长得十分相似而?已。”我迅速补充一句,“因为我对这个传言中的黑手党干部完全没有印象,记忆里我根本就没有接待过黑手党的人,更别说是干部级别的了。”   他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说不定你见过但你不认识而?已。”   “怎么可能?!你这是在质疑我歌舞伎町女王的敏锐眼?光,”我立马挺直腰背,不满地反驳他,“那种腥风血雨走出来的人物肯定全身?上下都?写着?「老子/黑.道?/莫惹」,一米八五虎背熊腰凶神恶煞,最重要的是脸上还要有两道?伤疤,说不定还是独眼?龙。这种类型的人物,出场自带BGM,要真的有见过我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沉默了好一会,中原中也才语气微妙地问我:“谁告诉你黑手党干部长那个样子了。”   我挠挠头?:“我也没见过,不过电视剧里都?长那个样子。”   我没有权限查阅黑手党高层的资料,身?边的万事通同事也不知道?,弟弟也不告诉我。总不能跑去问领导吧,我还没头?铁到那种程度,所以只能按照常识猜测了。   “所以中也先生认识那一位干部吗?”我凑过去,好奇地问他,“你们有钱人不是经常会开宴会进行?商业互吹……啊不商业洽谈吗?”   他含糊地应了一句:“勉强算是认识吧。”   “那你有在C-CLUB见过他吗?等?等?!”我发现了盲点,脸色都?变得古怪了,“你们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中也先生你认真想想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常客,可在我离开后对方却莫名其?妙下了悬赏令找我,”我大惊,“他在抢你的女人!他是在向你示威!他明明白白在挑衅你!”   中原中也沉默了,我也沉默了。   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还有这样的内幕,我就说嘛我根本就没见过什么黑手党干部,对方怎么莫名其?妙就爱上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上次黑手党救我的原因也就很好猜了。他是想刷我的好感度,耍的还是欲擒故纵的小把戏。杀人诛心,比起?得到我的肉/体,得到我的心更加能打击到中原中也。   “万万没想到黑手党干部如此心机深沉诡计多端,”我怒道?,坚定地对中原中也说,“中也先生你放心,我永远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就算他得到我的人,也别想得到我的心,我的一颗真心永远在你身?上。”   中原中也:“……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的脑回路,总而?言之闭嘴吧。”   我越想越觉得事情麻烦了,忧心忡忡地嘱咐他:“听说他很强,战斗力是里世?界的天花板,要不中也先生你报警吧,让警方来保护你。横滨军警信不过的话你可以找警察厅,那里都?是人才。”   当然?,我也是人才之一。   他一句话没说,扶着?额头?长叹一声,看上去疲惫至极。   我懂的,这种财阀斗争耗损心力,动辄就牵扯到国家经济。中也先生肯定是想到以后要面对的局面,所以累了吧。   这个时候要怎么给?他打气呢,我绞尽脑汁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挤上副驾驶座死活闹着?他开车回横滨,一路直奔山下公园,隔着?宽阔的港口我指向海对面那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大厦。   “中也先生你看,那栋黑色大厦就是黑手党的据点,”我坚定地看着?他,“总有一天你会攻上黑手党的顶端。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中原中也:“……”   “区区一个干部,我们中也大人就没有怂过。”   中原中也:“……你能别说话,让我安静地待着?吗?”   行?叭。我们坐在旁边的长凳上,吹着?海风,我晃着?腿偏头?看向中原中也,他整个人都?是那种疲惫到褪色的状态。   唉——有钱人也不容易啊。   富人的烦恼各有不同,穷人的烦恼千篇一律。   像我这种介乎于?富和穷之间,知足常乐,就什么烦恼都?没有。   吹了好一会海风,吹得我正想打个喷嚏的时候,身?旁的中原中也突然?出声:“你——”   “什么?”我扭头?看他。   中原中也拧着?眉,许久才憋出一句:“总而?言之黑手党干部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别想那么多,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我挠了挠头?,反应过来,大惊:“你准备向黑手党发起?进攻……啊不,是商业战争了吗?”   “不是,你这脑子到底是——”他一顿,泄气地揉了揉脑袋,“算了算了,你就当做是这样吧,和你解释不清楚。”   “你放心,”我十分有身?为人质的觉悟,拍着?胸口向他保证,“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就算被对方抓到也一句话不会透露,虽然?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商业机密。你不用管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那里才是你的战场。”   “都?说了对方不会对你——”   “我不是很懂商业战略,也帮不上忙。但我的精神与你同在,”我握着?他的手,认认真真地告诉他,“我一直都?相信中也先生。”   他怔怔地看着?我没说话。   我猛地站起?身?,一手高举指向海岸那边的大厦,激情昂扬:“总有一天,那栋大厦会写上中原中也的名字。”   “……你还是闭嘴吧。” 第45章 初恋那件小事。   拒绝了中原中也的相送,我自己搭电车回到东京。   站在家门口,我深吸一口气?才怀揣着踏上战场的心情推开了沉重的家门。果不其然?,我可爱的老母亲一秒出现在玄关?,身姿之敏捷,行动之迅速,让我这个受过训练的公安精英都自愧不如。   她用那双亮得发绿的眼睛盯着我,仿佛已经看到我穿着婚纱走入教堂,兴奋地问我:“沙酱,和坂口先生约会还顺利吗?妈妈之前就?告诉过你,坂口先生是个老实?本分人,这回绝对没问题的。”   老不老实?本不本分我不确定,但我知道他十分懂得看人眼色善解人意。都不用我多嘴,自己给自己寻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我故作严肃地告诉她:“妈妈,我和坂口先生约会的时?候遇到了之前任务结识的人。”   妈妈一惊,瞪圆了眼睛惊呼:“诶?那怎么办,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还好,我搪塞过去了,”我含糊地应道,“当时?我伪装用的身份比较复杂,和那个人的关?系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最重要的是现在依旧不方便暴露身份,所以我只?能借故拒绝了坂口先生。”   “沙酱你没事?就?好,”妈妈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多问,“坂口先生那边需要妈妈做些什么吗?”   我压下兴奋的心情,一脸深沉地摇头?:“不用,坂口先生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不过以后我们可能不方便见面。”   妈妈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一脸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意外?,妈妈总算是消停了一些,不再热衷于给我找对象。   中原中也。   一如既往地给力。   我永远喜欢中原中也!   没有相亲的压力,我觉得自己整个人轻盈地都快飞上天了,工作效率达到质的提高,连带着领导看我时?的笑容都加深了几分。   领导把我喊了过去,笑吟吟地说道:“齐木,最近状态不错啊。”   “谢谢您的夸奖,我会再接再厉。”我双手背在背后,老老实?实?地回着成年人的职场场面话。   他随意将一份文件摆在我面前的桌上,休闲地靠在椅背上,脸上的笑容半点不变:“我这里有一个小任务,想必你也能完美完成。”   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说肯定又是那种能够直接把人送进地狱的任务了。   据公安驻扎在海外?的情报机构报告,意大?利老牌黑手党首领Vongo·Decimo与两位守护者会在三天后前往横滨,准备与Port·Mafia进行见不得人的交易。   “去探查他们的交易内容就?好,别的就?不用多做了。”领导轻飘飘地说道。   我:……   别用这种今晚煮个泡面的轻松语气?交代我这种地狱级别的任务好吗,任务也是有尊严的。   我很愁,愁到头?秃。特别是同事?还假装好心,贱兮兮地给我建议:“用你的貌美如花去色/诱黑手党教父呗,别说是交易内容了,以后吃香喝辣,躺着享受。”   “滚,”我补充,“滚远点。”   “不过那种见识过众多美色的黑手党教父,也不是这么好色/诱的,”同事?故作嫌弃地打量我,一通啧啧啧,“身段不魅,笑容不甜,声音不脆,说不定你还不行呢。”   我发现她在挑衅我,并且找到了证据。   不过——   “这种激将法对我来说是没用的。”我睨了她一眼。   我指挥着我的直属机动部队们混进横滨各大?五星级酒店,让他们时?刻关?注近段时?间入住的客人,特别是那种一看就?气?度不凡、身后跟着三两个保镖、十分有黑手党风范的客人。   通过各种排查以及公安各路线人情报,我把目标定在靠近海港的一间五星级酒店里。我就?知道,海景总统套房可是有钱有势之人出行的标配,别的破烂房他们肯定看不上眼。   窃听?器和定位器已经准备妥当,还是政府新研发的、能够躲避金属探测器的高科技产品。熟练地伪装成服务人员,我摁下门铃,礼貌地说道:“客房服务。”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作为五星级酒店的五星级工作人员,我正想露出一个八颗齿的职业女?性笑容,展现我公安精英的职业素质,开门的银发青年便暴躁地低声怒吼:“你这女?人在搞什么鬼!”   我:???   咦?这个小哥我曾见过的。   “噗——”下一秒,沙发那边传来一道笑声,对方的声音温和又清雅,“好久不见,沙耶。”   诶——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退后一步:“纲吉?”   等等!我混进的是彭格列的房间啊,怎么黑手党没见着,反而见到了我那一位不辞而别的初恋兼幼驯染呢。   我懂了,是幻术攻击。   海岸那边的黑手党流行一种名为「火焰」的超能力,其中一种属性的火焰能够制造出以假乱真的幻境。   疼痛是破解幻境的最有效办法,我毫不犹豫给了自己一巴掌,力道之大?把自己都给扇懵了,但眼前的景象丝毫没有变化?。   可恶!区区幻术师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我可是写作齐木沙耶读作正道的光的公安精英。我果断拔出藏在背后的手/枪,正准备一边自保一边离开这个陷阱——   “沙耶。”对方的声音微微沉下去,紧紧捏着我的手腕,“不要伤害自己。”   手腕上的触感太过真实?,温度、力道,甚至指尖那一点粗粝的质感,都与真人一模一样。我迟疑地看着对方,在他的默许下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感觉自己头?顶都冒出大?写加粗的懵:“真的是纲吉?”   “是我。”他的语调维持在愠怒的边缘,强硬而又克制地把我拽到沙发边上坐下。冰袋外?面裹着毛巾,他扶着冰袋小心翼翼地压在我的右脸,轻声说道:“都红了。”   “纲吉?”   “是我。”   “泽田纲吉?”   “沙耶,是我。”   某一位名侦探说过,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即便再怎么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   “你是彭格列的,”我看着他这一身板板正正的黑西装,微微抬眸看向他那张与年少时?相比多了几分线条的轮廓,脸色微妙地问道,“头?头?,Vongo·Decimo?”   他抬眼对上我的眼睛,蓦然?弯出一个无奈的弧度:“是。”   “呵!哪里来的傻逼幻术师,制造幻术也不讲究科学。就?他那踩只?蚂蚁都嗷嗷直叫的软性子当什么黑手党教父,”我直接拂开他的手,反手扣住他的脖子把他压在沙发上,枪口抵在他的眉心,扯着嘴角威胁道,“开枪就?能打破这个幻术了吧。”   身旁顿时?响起狱寺隼人一如既往暴躁老哥的怒吼声:“十代目!你这女?人胆敢——”   “沙耶,真的是我。”身下的青年打断了他的话。我再熟悉不过的少年长成了青年的模样,他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手臂软软地垂下,眉眼无奈地告诉我:“你很清楚,我并非幻术。”   “……我宁愿是幻术,”我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松开手,把他拉了起来,“别告诉我这就?是分手的原因。”   泽田纲吉,我的初恋。   也是导致我妈妈执着于让我去相亲的罪魁祸首。   在一起的缘由?我已经记不清了,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大?概是谁有心无心的打趣,或者是周边同学不怀好意的起哄,反正莫名其妙我们就?以情侣身份相处。   七年前,他留下一句“我们分手吧”后就?远渡海外?,两个弟弟相继迈入叛逆期。头?秃的我无心恋爱一心养弟,妈妈却?以为我被爱所伤,忧心忡忡我会孤独终老,每天都致力于给我介绍对象。   想要报仇。   ……但我做不到。   初恋已经出落成牛逼哄哄的黑手党教父了,我一个小小的公安警察拿什么报仇,我做不到啊。   泽田纲吉看着我,垂眸苦笑一声:“若我说是,你肯定会生气?吧。”   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不止生气?,我会直接打爆你的狗头?。”   “沙耶。”温润的棕色眸子湿润润的,他用多年前那种可怜巴巴的小白兔眼神看着我。过去也是这样,次次被我那两个坏脾气?的弟弟欺负了,他不敢打回去,也打不过我那两个弟弟,就?顶着这张委屈巴巴的脸蹭到我身边求安慰。   你不过是个分手的前男友,别以为我现在还吃这一套……可恶!我还真的就?吃这一套。   我愤愤不平地揉着自己的脑袋,只?觉得这些个小混蛋们还真的是牢牢捏住了我的底线:“分手我也要分个明?白,你说实?话我就?不生气?。行了吧,我都做出巨大?让步了。”   “沙耶——”   “我生气?了啊,真的会生气?的。你也知道我生气?起来可是超凶,两个弟弟都控制不住的那种。”   他看着我,我也坚定地看着他。很久很久,久到他的眸子里像是凝聚了沉甸甸的暴风雨一般,才抿紧嘴角说道:“我们在一起的话,你会死的。”   “沙耶,你会死的。”他说。 第46章 人生没有最狗血,只要更狗血。   我:???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么久没?见,你他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诅咒前任吗?”   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我这位小白花初恋摇身一变成为食人花,竟然都学会诅咒前任了?。   “我没?有说?笑,”他低头捂着脸苦笑,“我从白兰那里看见了?,无数个世界里你都会因为我而死。”   “……前因后果?之间你省略了?三万字长篇叙述吧。”   白兰是谁?什么叫做看见了??我会死掉又是怎么一回事?   泽田纲吉告诉我,七年前他曾穿越到十年后拯救世界。他打?倒的那个大boss名?为白兰,拥有窥知其他平行世界的能力。也就是从白兰那里,他看到了?无数个平行世界里我因他而死的未来?。他没?有办法,唯一所能想到的就是从此远离我,避免将我牵扯进他们黑手?党的世界里,以此护我周全。   好想吐槽,但槽点太多,不知道该从何吐起。   即便是阅遍百书?观遍百剧的我,对于这个过于狗血的剧情,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看着我,垂眸苦笑了?一声:“抱歉,这确实很匪夷所思。但我不愿意对你说?谎——”   我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虽然这个理由很扯淡,但如果?是你的话确实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苦笑:“如果?是你的话,肯定不赞成我这种做法吧。”   “怎么?还想要我夸你一声好棒棒吗?”我瞪他,恨不得扇他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旁的人也就算了?,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还成为情侣,更应该相互信任保持坦诚。我自认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就算遇到这种问?题我也会直接告诉你,一起寻求解决的办法。”   “我明白的,”他垂眸看着地面,声音沉沉,“只是——”   “只是什么?!”看他那副模样我就来?气,拽着他的耳朵怒道,“干嘛顶着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该委屈的、该生气的是莫名?其妙被?分手?的我好吗!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想想都恨不得揍你一顿出气。”   要不是你,我温柔稳重的老?母亲也不至于天天念叨着要给我找相亲对象,这是我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对不起。”结果?他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啧,这么多年了?你这毛病一点没?改,抬起头啊!你他妈现在可是黑手?党教父,出行都是总统套房加劳斯莱斯。分手?后前任比我过得好一万倍,我的心情比你更加复杂好吗!”   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沙耶,别?这么打?趣我。”   “谁打?趣你了?,我分明就是认真的。我连着通宵好几晚,策划了?一遍又一遍要怎么从黑手?党教父口中套话,”我嘟囔了?一句,“结果?黑手?党教父就是自己那一位不辞而别?的前男友。”   退一步越想越气,我也没?管旁边完全读不懂空气、还一直在嗷嗷叫唤我是如此大不敬的狱寺隼人,忍不住拧得更用力一点:“小丑竟是我自己,我都气炸了?。”   “嘶。”他轻轻地痛呼一声,继续用那种湿润润的可怜神情看着我。   “痛吗?你活该!”我瞪他。但说?是这么说?,我还是放下了?手?。可恶!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心软了?,完全不符合我莫得感情的公安精英人设。   “沙耶,”他看着我,眨了?眨眼笑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别?说?这些屁话。”我继续瞪他,“你要是想说?万恶的亚撒西,我就揍你了?。”   他笑了?笑,看向我身上的工作人员专用制服,转而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之前有听妈妈提过,你现在是警察吧,这次是为了?获取彭格列和Port·Mafia的交易情报吗?”   “是啊,”我毫不在意地随口应道,“所以你准备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他笑道,“沙耶,当然可以。”   我:……?   我震惊了?:“喂喂!这种事情直白地告诉我没?关系吗!”   “这一次交易并不是机密,没?有必要瞒住政府从而导致不必要的麻烦,”他朝我眨了?眨左眼,笑道,“这一点处事原则我还是明白的。”   我狐疑地看着他:“真的不是因为我特地开的后门?”   他看着我,又笑了?:“若是旁的陌生人,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让他们知道,多多少?少?会用隐蔽一些的方式透露出去。”   “总而言之我还是搭了?这趟便车。”我一锤定音。   最?重要的交易内容已经清楚,同伴还在外面接应我。我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叙旧的,拍拍屁股准备跑路。   ……之后我就被?守株待兔的弟弟逮住了?,他脸上还带着超级欠揍的讽嘲表情:‘时隔七年,与?初恋再见的心情如何?’   我沉默了?好一会,才忍不住抱怨:“弟弟,你能别?像个STK一样窥视姐姐的生活吗?就算你是我亲弟弟,我都觉得有点变态了?。”   弟弟呵呵一笑。   “……虽然你确实是弟弟,但也别?总是干这种弟弟行为。至于我的心情,”我一脸深沉地说?道,“如果?当初他没?有不告而别?,那我现在还干啥警察啊,早就成为黑手?党第一夫人了?。”   短暂而又生硬的沉默过后,弟弟说?道:‘看来?你并不排斥黑手?党。’   我:???   “这不是排不排斥黑手?党的问?题,那可是纲吉,和我们一起长大的纲吉,”我迟疑地看向他,“弟弟,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弟弟用一种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复杂眼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消失了?。   我:……   弟弟长大了?,越来?越多自己的小秘密了?。   把情报传达给接应我的小伙伴,问?他拿回我自己的手?机,我以我还要留下查探消息为借口,无所事事地在横滨街头徘徊。   好难过,想干饭。   所以我就去干饭了?。   美食果?然是治愈心灵的良药,等干完饭我忧愁的情绪已经散了?大半。正准备回警察厅,我就撞到了?中原中也,而且他对面还站着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西装。   我:!!!   难道是来?寻仇的黑手?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群黑手?党竟然如此大胆?!   我迅速躲在墙后暗中观察,准备寻找办法解救中也先生。之后我就看到黑西装的头头掏出了?手?/枪,他身后所有人都掏出了?手?/枪。   不行啊!!!齐木沙耶你再暗中观察下去,中也先生就要凉透了?。   一手?摸出为了?套取情报特备的备用机打?开警笛,一手?掏出手?/枪,我当机立断直接把手?机朝那群黑西装扔过去,用我百分百中的枪法开枪打?中手?机。   砰——   半空中炸开了?橙白色的火光。   “中也先生!”我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过,迅速冲过去拉住惊愣在原地的中原中也,转身就跑。这人怎么好意思天天骂我傻里傻气的,这种要命的紧急时刻竟然还在发呆?!   “喂!你怎么会在——”   “来?不及解释了?,”我打?断了?他的话,风声在耳边呼啸,灌进嘴巴里,“皮皮虾我们快逃命!”   “停——”   “抓紧我!”   幸好我当年为了?查陪酒女?被?害案件的真凶,特地背了?横滨地图,连着拐了?好几个弯我艰难甩开了?那群黑手?党,带着中原中也躲进下水道里。   臭是臭了?点,但总归是安全的。   “你跑什么跑啊,”一停下来?中原中也就无奈地说?道,“都叫了?你好几声了?,还在瞎跑。”   “我不跑你就凉了?,”我拍了?拍胸口喘上两口气,才一脸谴责地瞪他,“你知不知道多危险啊,对方手?里有枪,不跑难不成和他们讲道理吗?中也先生,你要有点自己和黑手?党干部有仇的自觉!”   话音刚落,中原中也似乎露出一个五官飘移的微妙神情,但很快他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就你?你顾好自己就行了?,还跑来?救什么人。”   “救你啊。”我理所当然地回答。   “……哈?”他一顿,小声嘟喃,“谁要你这只呆头鹅救了?。”   我是正义?的公安警察,当然要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公民。   “不过说?起来?,”对方偏头瞥了?我一眼,“你还跑得挺快的啊。”   我一脸深沉地告诉他:“中也先生你有听过达尔文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吗?跑得慢体力差的穷人活不下去,早就被?社会所淘汰了?,所以能活下来?的都是能跑得过羚羊的穷人。”   “……你是觉得我没?读过书?吗?”   “怎么可能?”我立马否认,义?正辞严,“中也先生一看就学富五车,肯定常春藤毕业。”   中原中也:“……”   “咳咳咳职业毛病。”我拍了?拍脸,之前为了?哄住这位金主大大不得不吹彩虹屁,吹了?这么久一时都还没?改过来?。   “还有手?/枪,”他略过我的腰间,挑眉,“怎么来?的?”   我是警察,随身带枪有什么问?题.JPG   “我可是夜店小姐,头牌,”我理直气壮地告诉他,“当然有一些门路。黑手?党干部对我虎视眈眈,说?不定还会强取豪夺,把我关进小黑屋做这样那样的糟糕事情,我当然要保护好我自己。”   中原中也:“……”   他突然压着帽子,疲惫地叹了?口气。   我也叹了?口气,招呼他赶紧跟上我的步伐:“中也先生,我们需要走快一点。看看能不能……卧槽!横滨的下水道都这么豪华的吗?牛逼……个头!是谁在下水道里建暗道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通道钢筋铁管盘虬,一边的墙壁里甚至嵌入一台电梯。   这风格一看就知道不是政府修建的防空洞,排除掉所有不可能,那就只剩下横滨的地头蛇Port·Mafia了?。   再一次鄙视横滨政府的威慑力。   我拉着中原中也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走没?多远,我就看到不远的前方,出现了?一道黑色人影。   那人穿着黑色长风衣,黑发散落在白净的脸上。他单手?握拳抵在唇边,时不时轻咳一声,抬眼看向了?我们。   我:……?!   这位小哥我曾经见过的,在交番所的公告栏上。   这他妈是恶名?昭彰的Port·Mafia芥川龙之介啊!   我下意识把中原中也挡在身后,紧紧握住他的手?,警惕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糟、糟了?,看来?今晚注定有一场硬仗要打?,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身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少?爷,前方是恶名?昭著的黑手?党,我色厉内荏恐吓他:“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来?。”   芥川龙之介用一种不知道是看蝼蚁还是看智障的眼神轻飘飘地扫了?我一眼,直接越过我看向我的身后,声音平淡地微微弯腰行礼:“中也先生。”   咦?他们竟然认识?   我忍不住微微偏头,狐疑地看向了?中原中也。 第47章 作为富豪要随身携带百八十个保镖出门才行。   中也先生和黑手党干部是仇敌,连仇敌都不认识还怎么干架。   半秒后我灵光一闪想明白了,于是又?扭回头警惕地看向了芥川龙之介。   出乎我的预料,芥川龙之介打了个?招呼就越过我们?离开,一句废话都没有多?说。如果不是刚刚我们?还在被?黑手党追杀,我都快要以为他就是无意路过的了。   我点点头,喃喃自语:“看来我的话震慑住他了,原来芥川还是会怕警察的啊。”   中原中也:“……”   但公安警察并不会因此?而大意,我认认真真地叮嘱中原中也:“虽然芥川看似离开了,但我们?不能因此?放松警惕。中也先生,千万不要松开我的手哦。”   中原中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脸纠结:“其实——”   我:???   “算了算了,没什么,就这样吧。”说着他还烦躁地揉了揉脑袋。   我很疑惑。   不过他一贯是这种奇奇怪怪的性格,我也已经习惯了。   身边带着一位富家小少爷,我也没准备深入敌营,就照着原路返回。一边四处打量这条过道,一边暗自记下?位置准备上报国家,我忍不住谴责这一位不知?道人间险恶的小少爷:“中也先生,你要有富豪的自觉,随身携带百八十个?保镖出门?才行。芥川可?是很强的,也多?亏今晚运气好,不然我们?两个?都要完。”   “带什么保镖,那些家伙……”他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随后抬眼睨我,“你这不是认识Port·Mafia的人嘛,还能喊出芥川的名字。”   “横滨大街小巷都贴满了他的通缉令,就算我想不认识也难啊。”我挠挠头,不满地嘟喃,“怎么就没有贴上那位黑手党干部的通缉令。对了,我现在还不知?道黑手党干部叫什么名字。中也先生,那个?混蛋黑手党叫什么?”   中原中也莫名其妙地避开我的目光,看向角落,含糊不清地说道:“A。”   “A?”   他含含糊糊地应道:“嗯,就叫A。”   “这一听就是假名。连真名都不敢暴露,”我怒道,“鼠辈!狗屁不如!哔哔哔哔!”   “那个?,你能别骂——”   “中也先生你放心,”我把胸口拍得啪啪响,“这些粗鄙之言你说不出口,我来帮你骂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嗯?什么?”我困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停了下?来。   他支支吾吾,眼神四处乱瞟,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对,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我刚骂完那个?不敢暴露真名的黑手党干部,现在就轮到我了吗?   面对中原中也疑惑的目光,我犹豫了半秒,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地告诉他:“齐木,我叫齐木沙耶。”   “哦。”中原中也应道。   我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你就回我一个?“哦”???   我嘀嘀咕咕嘀嘀咕咕,顶着中原中也莫名其妙的目光嘀嘀咕咕,之后我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沙酱,本来应该等?你回来再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但发生了一点意外,所以不得不提前告诉你了。”电话那边妈妈的声音沉重得像是一块巨石,听得我眉心一跳,顿时冒出不好的预感。   余光看了一眼旁边一脸疑惑的中原中也,我抿了抿嘴角:“怎么了?”   “爸爸所在的公司倒闭了,他失业了。”妈妈说道。   我:……?   “没事没事,失业了而已,”我松了一口气,妈妈说得这么郑重其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一阵子,去旅游散散心也好。钱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还有我在呢。”   “可?是,”妈妈嘤嘤嘤哭了起来,“爸爸拉着个?行李箱说要自行创业就出门?了,我实在拦不住他。”   我:???   爸爸,你失业了我养你啊!你在数十年的社会生活中根本就没掌握什么技能,创什么业,你有创业的资本和能力吗?   一想到我的老?父亲可?能会被?人骗到山沟沟的黑工厂里挖煤矿,或者流落黑市被?人挖去肾脏,我就着急得不行。   别和我说一般人不会上当。   我的老?父亲就不是一般人。   弟弟的电话打不通,身边还有一个?中原中也,我努力搪塞和推脱过去,企图就此?别过。但中原中也也不知?道看出来什么,拧着眉死?活不同意我自己一个?人回去。   我垂死?挣扎:“中也先生,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他瞥了我一眼,笃定地应道:“不,你不可?以。”   “真的,相信我。”   “别废话,地址是什么?”   抱着要是中原中也被?黑手党给狙了,警察厅迟早要出面,四舍五入就是要我出面的想法?,我咬咬牙坐上他的车赶回东京。   之后我就看到我的老?父亲在商业街头摆了个?舔鞋地摊,他撑着一副不宽厚的肩背,在烈日下?辛苦工作。这么多?年来,他就是用着这副肩膀,扛起了整个?家。   看着爸爸单薄的背影,我的内心一酸,嗷呜一声拨开人群扑过去:“爸爸!是女儿不孝啊。”   “爸爸是一家之主,为了你们?这点苦都不算什么。”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汗水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放心交给我吧,爸爸是你永远的后盾。”   “爸爸——”   “沙耶——”   我们?两个?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爸爸,就算你不工作也没关系,我会努力赚钱养家的。”   “身为父亲,怎么可?以把家庭重担全部都压在你身上。沙耶你放心,爸爸会努力工作的。”   我也不知?道我们?嚎了多?久,等?我们?宣泄完满满的父女情,我吸了吸鼻子冷静下?来就发现周边一个?吃瓜群众都没有。只有中原中也一个?人,一脸复杂地站在一边看着我们?。   好尴尬。   这氛围令人窒息。   我正想开口,对方就无奈地叹了口气:“先擦一下?脸吧。”   “不好意思?,让中也先生见笑了。”我吸了吸鼻子,呐呐地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帕,胡乱地擦了两把。   他看了看我,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没事。”   面对爸爸疑惑的眼神,我也没准备介绍他们?认识,推着爸爸往外走:“我送一下?中也先生,爸爸你先回家吧。”   “诶——可?是。”   “你和妈妈说一声,我今晚会回家吃饭。”   好不容易送走了好奇的老?父亲,我挠了挠脸,看着中原中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个?,谢谢你。”   “你不是说你家里的条件改善了吗?”中原中也一脸难以言喻地看着我,“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改善了的程度吧。”   “人生就是起起伏伏伏伏伏啊,”我揉了揉脸,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也没有想到爸爸工作的地方竟然倒闭了。不过中也先生你不用担心,我可?以的。再艰难的处境我都熬过来了,这完全算不了什么。”   他眉头一皱,狐疑地看着我:“你又?准备去夜店?”   不。我可?以认真工作早日升职。   但这就不适合告诉他了,我含糊不清地搪塞过去:“总归是有办法?的。”   他微蹙着眉,也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我看着他,试探性地问道:“今天麻烦中也先生,你准备回横滨了吗?”   他看了我一眼,低声说了句“等?一下?”就低头按起了手机,似乎在发信息。   我:???   “过来。”很快,他收起了手机,直接抬腿朝他的豪车走过去。   我很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站在车边,我看着他从手套箱里翻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银行卡:“之前你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我没带过来,先用着这一张,密码是******。”   “啊???”我一脸懵逼。   大概是见我没有动,中原中也干脆利落地把一张银行卡塞进我的掌心里:“卡里有一个?亿,够你们?生活的了。”   我:???   这个?金额外加剧情都有一种奇怪的既视感啊。   懵逼了三秒,我灵光一闪,顿时大惊失色:“中也先生,你是想要我给你生个?孩子吗?”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中原中也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神情,捏了捏鼻梁,像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好气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好吧好吧,我也觉得这个?剧情过于突然。   我揉了揉脸,正想开口,就看到他别过脸小声嘟喃:“再说了,你也不一定能怀上孩子。”   我:啥、啥意思??!!!   我震惊到差一点颜艺,下?意识扫向他腰腹以下?某个?位置,企图透过那层西装裤看清底下?的东西。   难道中也先生不行?从表面上看不出来啊,不过行不行这种事情可?能要试过才知?道,看是看不出来的。我又?不是楠雄弟弟,暂时还做不到透过现象看本质。   “嗷呜!”脑壳一痛,我下?意识捂住脑袋,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   对方捏紧拳头又?锤了我的脑袋一下?,恼羞成怒地大吼:“喂!你这家伙在看哪里啊?!”   这种事情对于还没有见过足够多?世面的我来说,就、就挺突然的。   幸好我还保持最后的一点理智,知?道男性对这种事情很敏感,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表露出一丝同情,这反而会令他更加难堪。   我从来都没像此?时一样觉得表情管理是这么一件困难的事情,花了大力气才把脸上的震惊压下?去,强作淡定地抬头仰望蓝天白云,镇定地转移话题:“今晚的月色真美……咳咳咳,是风儿过于喧嚣。”   中原中也:“……”   “对面便利店薯片半价,中也先生——嗷呜。”   “闭嘴!”   好的。   ……不行。   感受到手掌里冷硬的卡片,我连忙塞回给他:“中也先生,我不能收这钱。”   他没有接,只是随意地摆摆手:“这笔钱对我算不了什么,拿着它去上学吧。”   我已经毕业了啊,又?没有深造的打算,上什么学。   我想把银行卡塞回给他,但他连挡了好几下?,我连他衣角都没摸着。啧,不愧是有钱人,拒绝金钱的能力独树一帜。   “都让你收下?了,”来来回回了好几遍,他眉头一拧,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再废话我就送到你家了。”   我:……   “赶紧回去了,不是说要回家吃饭吗?”他摆摆手,径直坐上了驾驶座,“好好上学,找份正经工作,以后别再去夜店那种地方了。”   良心痛。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有对着中原中也良心痛的一天。 第48章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我接到?了一?个新任务。   说是任务大抵也不?太恰当,领导可能是见我们这阵子太过辛苦,良心发现,特地给我们找了一?个不?用动脑的摸鱼工作,协助警视厅公安跟踪一?位嫌疑犯。   说是说协助,我就是去凑人头,只要跟着他们跑一?趟就行?。   公安警察的跟踪一?向大胆而?又谨慎,为了不?被发现地收集情报投入数十人是常有的事情。整节车厢几乎都是公安警察假扮的,我扫过半点没有觉察的嫌疑犯,默默地低头摸了摸鼓鼓的小腹。   我在假扮孕妇。   众所周知,老人、小孩、孕妇是最不?会引起?怀疑的三大人群。我这个凑人头的也不?用考虑行?动方不?方便,在同事不?怀好意的建议下,直接假扮成孕妇,穿着宽松的连衣裙,还拎着一?个帆布袋。   也不?知道这伪装工具是谁买的,简直就是假冒伪劣产品,硅胶肚皮又重又不?透气?,紧紧地勒住我的肚子,像是顶着个沉甸甸的西瓜。我扶着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吃得?太饱,真情实感地有点想吐。   嫌疑犯在横滨站下了车,我忍不?住在内心感慨一?声,自己和横滨竟然如此有缘分?,也慢悠悠地跟着他下了车站。一?直在他面前晃并不?符合公安的跟踪原则,我跟着他走了一?段路,看到?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后顿时拧起?眉急冲冲地朝小巷口拐进去,我就自动自觉地放弃追踪,将工作交给了其他小伙伴们。   一?个孕妇拐进这种?做坏事专用的小巷,怎么想都不?正常吧。   任务到?此结束,我正眼看向前方晃悠悠地准备回东京,结果走没两步一?股恶心感从小腹直冲咽喉,忍不?住扶着墙干呕了一?声。   呕——   我:……   都怪工作掏空了我的身体?,我以前身体?素质没有这么差的。   算了算了,凑人头的而?已,我还是回警察厅吹空调吧。   我拍了拍胸口缓解恶心感,顿时做好了决定。   劳逸结合。   摸鱼万岁。   “你还好吗?”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活跃的声音,我察觉到?有人在向我靠近。   我摆摆手正想告诉这位横滨的热心市民,我无事,就是吃饱了撑着的。结果我一?转头就看到?勉强算是眼熟的红棕发青年,他一?见到?我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瞪大了双眼,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立原道造。   我的前·不?良邻居。   说实话,我有点不?能理解他如此震惊的原因。掐指一?算我们也一?年多未见,难不?成他还觉得?我是他的女人,只能怀上他的崽?   我狐疑地看着他,立原道造震惊得?嘴唇都在颤抖,眼珠子下移落在我的小腹上。   他颤兢兢地问我:“是中也先生的孩子吗?”   我:???   啊?你在说什么?   “你竟然真的、真的——”他来来回回好几个“真的”,我也不?知道他在“真的”些什么。直白?点,想说什么就直白?地说出?来啊。我和你不?熟,猜不?出?你未尽的话。   抱着当年我不?理他,现在也不?用理他的想法,我转身就准备跑路。却没想到?我一?扭头就看到?侦探社的小老虎,之前为了接近太宰治见过几次,勉强混了个脸熟。   中岛敦身边还跟着侦探社那个无口小萝莉泉镜花,他震惊而?又略显尴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鼓起?的小腹,迟疑再?三才?小声问出?声:“太宰先生知道吗?”   我:???   这怎么又和太宰治扯上关系了,我和太宰治都多久没见过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前邻居更加震惊了:“你怀上中也先生的孩子就算了,竟然还和太宰有关系?!”   不?是,且不?说我和太宰治根本就没有关系,你就一?个路人甲,我们对话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我和谁有关系雨你无瓜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关注我的事情。   我这边正困惑着,那边的中岛敦又惊呼出?声:“中原中也的孩子?!”   ……这两个人到?底在干嘛啊,一?来一?回的在演喜剧小品吗?   而?且,世界这么小的吗,这几个人竟然全都相?互认识。   我谨记自己还在工作之中,虽然嫌疑犯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还是朝这两人一?点头就准备跑路:“这孩子与他们两人都无关。就是这样,我先走了。”   但我的前·不?良邻居一?句话又把我拉了回来,他抱着脑袋,暴躁而?又崩溃,差点朝我吼出?声:“喂!你知不?知道中也先生是谁,要是被他知道你骗他,你死定了。”   “我什么时候骗他了。”我不?满地吼回去。别随随便便冤枉好人啊,明明我就是正义的小伙伴,别老是骗骗骗的。   “只是图钱的话,他并不?是一?个好对象,”立原道造说,“他可是黑手党。要是他知道你只是因为他的钱才?和他在一?起?,他不?会放过你的。”   黑手党?   我愣住了。   “哈?你不?知道?”立原道造不?知道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眉头狠狠地皱起?,“中原中也是Port·Mafia的干部,你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就去接近他?”   真相?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之前所有想不?明白?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所以那晚废弃仓库里?黑手党才?会救下我们这些误闯的普通人,所以他才?会怀疑我是异能特务科派来接近他的卧底。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从未见过却对我一?见倾心的干部,也终于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因为中原中也是Port·Mafia。   他就是那位黑手党干部。   这种?时候弟弟一?向出?现得?很快,快到?我次次都忍不?住认为他时时刻刻都在监视我。但我这时候没有心情吐槽这种?事情,着急却又迟疑地对他说:“弟弟,中也先生他是——”   ‘我知道,’弟弟打?断了我的话,‘我一?早就知道了。’   “为什么?”我问他。   弟弟用一?种?说不?清楚的、犹如雾霭般透不?进光的眼神看了我好一?会,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从未见过他这一?副表情,内心一?惊,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指尖。   隔着反光的绿色镜片都能看出?弟弟那双紫色眸子染上沉重的复杂情绪,他似乎叹了一?口气?,沉甸甸地仿佛石块压在人心头上一?般。   “楠雄。”我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他说:‘姐姐,超能力者也并非无所不?能的。’   我并不?知道弟弟和中也先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暂时也没有顾得?上这个,趁着中原中也还不?知道我的警察身份,着急着安排爸爸妈妈的后路。   “爸爸妈妈,你们想去英国生活吗?正好空助也在那边,可以一?家人团聚。”   齐木家庭会议上,我这么对我的父母说:“具体?情况涉及到?公安机密,我不?方便告诉你们。只能说我骗了一?个人,而?且还让那个人知道了你们的身份。为了保障你们的安全,我准备把你们送到?国外去。”   我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   我不?该放松警惕,不?该存在侥幸心理,让卧底期间认识的人见到?自己的亲人朋友。   “你们不?需要操心身份和钱的事情,我可以为你们申请证人保护计划,”我已经在内心盘算证人保护计划的流程和资料,还有黄濑和桃井他们,我要和赤司商量一?下这件事情最好的处理办法,“还有楠雄和空助在,他们两个会照顾好你们的。”   “沙酱。”   “嗯?”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妈妈握紧我的手,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我们哪里?都不?会去的。就待在这里?,陪在你身边。”   “可是——”   “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要一?起?面对困难,不?是吗?”   “说是这么说,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我着急地想要解释,“妈妈,那个人并不?是良善,我自己都说不?准他会怎么报复我。我是警察,我一?个人没关系,但我不?能让你们涉险,把你们送到?国外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没事的,”妈妈还轻松地朝我眨巴眨巴眼睛,“楠酱是超能力者哦,沙酱你不?用这么担心。”   可是中原中也是异能力者,里?世界的武力天花板。他是黑手党,杀人无数,手段残忍,那具破碎的尸体?还留存在我的海马体?里?。   我不?敢赌,也赌不?起?。   我张张嘴,正想说话,一?直没有出?声的弟弟开口了。   ‘爸爸妈妈,这里?交给我吧,’弟弟似乎叹了口气?,‘我会说服姐姐的。’   爸爸和妈妈上楼了,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弟弟两个人。   我整张脸都埋在抱枕里?,听到?自己沉闷的声音:“他是黑手党。”   ‘我知道。’   “他杀过很多人。”   ‘我清楚。’   “我是警察,还骗过他。”   ‘我了解。’   “那么,”我抬起?头,看着这张我再?熟悉不?过的面容,“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姐姐。’弟弟伸手抚上我的脑袋,掌心又冷又硬。   身子一?偏,我倒在了弟弟的膝上。枕着他的大腿,感觉整个心脏揪成了一?团。   为什么中原中也会是黑手党?   为什么偏偏是他。 第49章 传言里,干部对小姐一见钟情。   我觉得,这个世界对我充满了恶意。   “啊啊啊!”我趴在同事的背上,嗷嗷直叫,“我不想努力了。”   同事十分淡定地?朝领导办公室扬了扬下巴:“前方?左转。”   “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齐木,你明白的,我们公安讲求办事效率。这句话和我说没用,所以我只能给你指一条明路。”   “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陪我闹陪我笑的人了。”   “人,总是会成?长?的。”   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弟弟都不同意我的计划,齐木一家五口,四个人对我一个人,怎么想我都赢不了啊。我愁得不行,想尽办法?都说服不了他们。而且我那叛逆期的弟弟,显而易见有事情瞒着我,还是关?于我的事情。   ……但他不告诉我。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同事看出了我的忧愁,不过她什?么都没问?,天还没黑就拉着我下班了,还给我准备了一条性感小黑裙。   看着眼?前五光十色的成?年人世界,我嘴角直抽,感觉整个人更加不好了。偏偏身旁的同事还认认真?真?地?告诉我:“齐木,来一场说爱就爱的艳遇吧,这是缓解压力的最佳方?式。”   “……身为公安警察,你说这话真?的好吗?”   “忘记自己的警察身份,去大闹一场吧。”   摇滚几乎要将耳膜震碎,平日里?穿着制服正?正?经经的同事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和哪个狗男人勾肩搭背地?热舞,我都快怀疑她就是自己想要来玩却拿我当借口了。   忧愁地?叹了口气,我拍了拍脑袋努力清空思绪,也混进人群里?摇摆摇摆。我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像一颗海草摇摆摇摆的时候一双宽厚的手掌搭上了我的腰间。   我眯了眯眼?睛,抬眼?看过去就看到再熟悉不过的金发后辈。他搂着我的腰跟着我一起摇摆摇摆,还凑到我的耳边低声?对我说:“帮我。”   懂了。   这还有什?么不懂的。   我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从舞池中央一起摇摆到了过道。   他熟练地?抚上我的侧脸,低头含住我的嘴唇。感受到上颚被柔软的舌尖扫过,我浑身一颤,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对比起我们第?一次合作,降谷零真?的变了很多。   他现在变得好会哦。   有几个人急冲冲地?从我们身边经过,似乎在追查着些什?么。我不了解情况,所以也没有妄行,老老实实地?配合着降谷零。   不是我说,降谷零这也太过熟练了,到底和别人亲吻过多少次。   后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进化了,而我还是原地?踏步,欣慰的同时有一种前浪即将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危机感。   我恍恍惚惚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去进修一下,不然都跟不上时代的进步了。   “他们走了。”降谷零沙哑的声?音将我跑偏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低头注视着我,粗粝的拇指抹去我嘴唇上的唾液。   我:……!   卧槽!这、这也太会了吧。你真?的是降谷零,而不是降谷零plus?   我点点头,也没有多问?目前的情况:“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暧昧昏暗,映得降谷零神情晦涩不明,他紫灰色的眸子沉甸甸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大海。   他这表情看得我眉心?一跳,结结巴巴地?问?道:“怎么了?”   “感觉很久没有见过前辈了,”他眼?睛一眨,笑开了,迅速变回原本温和正?义的降谷零,“最近还好吗?”   不太好,各方?各面都很糟糕。   我应道:“一如往常,挺好的。”   “是吗?”他笑了笑,“那就好。我先走了,等下回有时间再聊。”   降谷零走了。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本以为这就是个小插曲,却没想到过没几天降谷零回了一趟警察厅,并且给我带来了一个实在谈不上好的消息。   ——组织的人注意到我了。   虽然并没有发现我的警察身份,但他们注意到那晚夜店里?和降谷零接吻的女人像极了黑手党干部正?在寻找的那位小姐,想要把我送给对方?以此获取利益。   怎么回事,在这些犯罪组织眼?里?,我是已经和中原中也绑定了么?   “这是个好机会,”领导双手交叠,沉思了好一会,突然笑了,“破坏组织和黑手党的交易,助力降谷深入组织,一箭双雕。”   “齐木,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完成?。”领导对我说。   暗杀Port·Mafia干部中原中也,挑起黑手党与组织的纷争。借此,将任务失败的缘由推到那位主?张将我送给黑手党的组织中层身上,降谷零就可以顺利踩着他上位。   “你杀不了他,也不用杀他。”   领导说:普通人杀死一个实力强大的异能力者无异于天方?夜谭,而且黑手党干部的死亡会掀起整个里?世界的纷争,不利于国家和平社会稳定。所以齐木你并不需要真?正?「杀死」他,只要表现出想要「杀死」他意图,并且从他手下安全逃脱,那么任务就算完成?。   幸好我的领导是个实干派,不像上头那些政客一般异想天开。但作为一个「普通人」,在展现出暗杀意图及行动后,从一个异能力者的手下逃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那还是里?世界无人不知的重力使?,武斗派的天花板。   同事难得没有插科打诨,脸色严肃得可怕:“这次任务与别的不同,活下来是第?一目的。”   我耸了耸肩,开玩笑地?说道:“我是不是要先准备一份遗书?”   “齐木,”同事用一种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复杂眼?神看了我一眼?,垂眸看着地?面轻声?说道,“你知道吗?我现在有一个猜测,糟糕的是,我不知道这个猜测是好是坏。”   我眨了眨眼?,没能理解她的意思,疑惑地?问?道:“什?么?”   她问?我:“你还记得当初你从横滨回来我告诉过你的小道消息吗?”   我当然记得。   黑手党干部对夜店小姐一见倾心?再见倾情,在夜店小姐辞职离开后念念不忘,甚至动用黑手党情报网去寻找对方?。   同事说:“我怕他是那位干部,更怕你是那位小姐。”   实际上,他确实是那位干部,而我也是那位小姐。   中原中也看到我时会是什?么表情呢?   他会不可置信?还是怨恨仇恨?亦或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把任务关?键压在中原中也身上实在太过愚蠢,我把自己关?在小型洽谈室里?,一遍一遍地?翻看资料,把所有信息牢牢记在脑海里?。其实我也觉得很神奇,明明此时大脑混乱的像是填满了乱糟糟的东西又像是空晃晃的什?么都没有,我竟然还能牢牢记住这些信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洽谈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门外是提着塑料袋的降谷零,他朝我温和地?笑道:“现在已经凌晨了,前辈一整天都没有进食,我买了些速食品。”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将思绪从文件中拉出来,我缓慢地?眨了眨眼?,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半点也不觉得饥饿。   “这就是传说中的zone,或者说叫心?流,”面对对方?那双染上复杂情绪的下垂眼?,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无视外物,高度集中。”   降谷零勉强地?弯了弯唇角,简单地?把文件叠在一起,将便当和咖啡从塑料袋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现在太晚了,便利店只剩下几份便当。不知道合不合前辈的口味,如果前辈不喜欢的话我们再一起出去吃。”   “齐木家的孩子全部都不挑食。”我拍着胸口,自豪地?告诉他。   他笑了笑没应话,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我努力干饭,也没有心?思和他闲聊。   “前辈。”降谷零突然喊了我一声?。   “嗯?怎么了?”我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他张了张嘴,看着我许久许久,才像是怕惊扰些什?么一样轻声?问?我:“你会怨恨我吗?”   我:???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干饭的时候错过了十万字的情节吗?怎么对方?突然就来这么一句话?   头顶都要具现化冒出问?号,我一脸懵逼:“为什?么要怨恨你?”   “因为你和——”猛地?抬高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向我,许久才垂眸摇摇头,“没什?么。”   “你是想说,”我说出他未尽的话,“我认识中也先生吗?”   “他是恶贯满盈的黑手党,很多人死在他的手上,甚至你……”降谷零一顿,才接着说下去,“一位我很敬重的前辈,也因他而亡。”   “我知道的,”我笑了一声?,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降谷,我明白的。”   他顿时露出一个我看不懂的苦涩神情,苦笑一声?:“不,前辈你并不知道。”   但我的心?情与降谷零无关?,更与这次任务无关?。深吸一口气努力按耐下乱七八糟的心?情,努力找回我公安精英的状态,我对降谷零说:“不要顾及我们的身份,做出最有利于任务完成?的行动就好。”   见对方?怔愣地?看着我,我安抚性地?朝他笑道:“降谷,这句话永远都是有效的。我很高兴你能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而不是选择自己一个人扛下来。”   “可是——”他着急地?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最后只沉着声?,“计划的不可控性太强,前辈会很危险。”   我认认真?真?地?告诉他:“要是害怕危险当什?么公安,还不如回家种番薯。”   “对方?是异能力者,Port·Mafia的重力使?,”他说,“采用这种暗杀方?式并不明智。”   “异能力者算什?么,”我耸了耸肩,靠近过去神秘兮兮地?告诉他,“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超能力者来着,拥有能够改变世界的超能力。”   要是一般人听到这句话会有什?么表现呢?我本以为他会笑我幼稚笑我天真?,或者拧着眉教训我这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但他没有。   降谷零看着我,看了我很久很久,才轻声?说道:“即便是知道会死亡,前辈也一定要参与这次任务吗?” 第50章 我死了。   “降谷?”我狐疑地打量他?,拧着眉不确定地说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沉默了许久他?才应道。像是努力提起精神一?般,他?扬起一?个笑?容,连声调都抬高了一?些:“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协助前辈的。”   我发现这个降谷零有点不对劲,简直就像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一?样,但我找不到证据。   ……也不一?定。我可?是名为「正道的光」的女人,妖魔鬼怪近不得身,摸一?摸就会灰飞烟灭。   “资料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我就先去准备别的事情。”我抱着资料,在经过他?时不经意地用手肘轻轻触碰他?的手肘。但对方一?无所查,还朝我笑?着应道:“了解,前辈万事小心。”   我:???   还是好奇怪,各方各面都透露着不对劲。我一?手抱着资料,一?手拎着垃圾将信将疑地往外走,走没两步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他?。降谷零就站在原地,维持着原本?的笑?容注视着我。见我回过头?,还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我挠了挠头?,暂时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违和感压下,“对了,关于你刚刚那个问题。”   “什么?”他?一?眨眼,困惑地重复了一?句。   “会的,我依旧会参与,”我朝他?笑?了,“死亡并不是逃避任务的原因。降谷,我是公安警察,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够逃避。”   降谷零怔怔地看着我好一?会后,突然低头?捂着脸,像是抛弃所有、又像是重拾回什么一?样苦笑?道:“前辈还是一?如既往的狡猾。”   我:???   “我明白了,”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坚定地看着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   我真的不懂了。   但任务临近,我现在实在没有时间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位后辈到底在想些什么。按照原定计划我被人偷偷送进别墅三楼的房间里?,组织已经提前和宴会的主?人打好招呼,他?们?会设计让中原中也过来。   我破坏了房间的电路,今天?是朔月,夜色很暗,暗到几乎没有一?丝光亮能?照明房间。   身上?是光滑的丝质吊带黑裙,身下是柔软的床铺。我四肢摊平躺在床上?,摸了摸藏在头?发里?的小刀,脑海里?冒出了很多很多东西。   想叹气,但现在不是叹气的时候。   万万没想到夜店卧底期间本?该要干但没干成的事情,今晚全部都要干。   像我这种普通人,对上?中原中也实在莫得胜算。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沙织」的替身引起他?的共鸣与同情,趁着他?不注意,咔嚓。   简单来说,就是:   我,替身,我。   ……真的不想干啊,要不干完这一?票就辞职算了,我成为警察根本?就不是为了做这种事情。   我叹了口气,现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根本?莫得用处,我还是认真想想等会要怎么从中原中也手上?活下来为好。也不知道他?会心软放过我,我偏头?看向门的方向,还是会气得直接宰了我祭天?。   咔嚓——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无限放大。   我:!!!   卧槽!来得这么快的吗?!虽说公安就是要时刻准备着,但我现在真的还没做好准备的。   我一?惊,下意识就滚到床下。下一?秒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响起:“嗯?灯坏了吗?”   坏了。   被我破坏的。   我听到他?不耐烦地咂舌:“啧,算了,反正也只?是换一?件外套而已。”   房门将光源全数隔绝在外,等到视线彻底暗下,我才撑着床铺站起来。下一?个瞬间似乎有一?道锐利而又灼热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听到中原中也在笑?,嚣张地笑?了:“喂喂喂!别告诉我是来杀我的。只?有你一?个人吗,这也太小看我了吧。”   “不是的,中也大人。”   “诶?这声音,你——”   我踩着床铺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下巴磕在他?的肩窝上?,紧紧搂住他?的腰不放。   对方明显一?愣,反应过来后伸手就要推开我:“喂!你这家伙在干嘛。”   黑暗中一?切都模糊不清,我单手捧着他?的脸,只?觉得嘴唇上?的触感又冰又凉。   我没有吻上?他?的嘴唇,甚至连脸都没有碰到。   “别随随便便亲上?来啊,”脸被他?的掌心扣住,他?微微用力往外推,无奈地说道,“所以说,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我是组织送给?您的礼物?,今晚请由我来侍奉您。”我偏头?避开了他?的掌心,一?边拽着他?往床边走,一?边用着吃奶的劲企图扯下他?的外套。   公安不易,社畜叹气。   想当年我干夜店小姐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主?动,我很愁,愁得又用了点力终于把他?的西装外套拽了下来,转而去扯他?的腰带。   “都说了等等了,你别扒我衣服啊。喂!都说了别。”对方明显急得声音都抬高了几分,混乱中我的双手被对方紧紧捏住。他?还用着我早就见识过的、不符合娇小身躯的力量直接把我拽了起来:“你给?我坐好!”   手腕被人牢牢扣在身前,我试了又试,在没有用尽全力的情况下肯定挣脱不开。啧,他?的身形这么娇小,这种哥斯拉的力气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没办法,只?能?侧坐在床边,询问他?:“中也大人,你不想和我困觉吗?”   “……还真的一?模一?样,”他?啧了一?声,“现在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吗,简直麻烦透顶。”   “我和中也大人喜欢的小姐有几分相?似,”我背着原定的台词,“我自知自己替代不了那位小姐,只?想留在您身边侍奉您。”   “哈?谁说我喜欢她。还有,能?别一?口一?个敬语吗,你这声音我听着实在别扭。”   “中也先生。”我轻轻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话音刚落,手腕上?的力道明显一?滞,松了许多。我试探性地挣脱开来,他?也没有制止,反而顺着我的力道松开了手,还毫无威胁地警告了一?句:“再脱我衣服我就找东西把你绑起来了。”   我尝试性地问他?:“那我脱我自己的衣服?”   “……我也会把你绑起来,”说完他?似乎嘟喃了一?句,“好奇怪,不止声音,别的都……”   他?的声音太小,尾音很快就消散在黑暗之中。   我试探性地摩挲过去勾住他?的手指,但很快就被他?躲开,而且他?还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喂!下不为例了哈,你再动手动脚我是真的会把你绑起来的。”   面对主?动送上?门的美色,不吃掉就算了竟然还这么排斥?!我默默地往他?的方向瞅了一?眼,确定了一?件事情:原来中原中也不止那个不行,那个也不行。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对方警惕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炸裂开来。   我:???   我:!!!   精英如我不可?能?干出把心里?话说出来这种傻事的。   我立马摇头?,否认三连发:“我不是,我没有,中也先生你在胡说八道。”   “啧,还真的一?模一?样。算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似乎在暴躁地揉着脑袋,“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组织?那个代号都是酒名的组织吗?”   “是吧,具体我也不清楚,”我歪头?想了一?下降谷零给?我们?的情报,模棱两可?地回答,“是穿黑衣服的人主?动找上?门的。”   “嗯?你不是那个组织的人?”   “不是的,”我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他?们?告诉我只?要我愿意乖乖「陪」一?位大人物?就许我一?大笔钱。我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还有两个正在上?学的弟弟要养,所以我就答应了他?们?。”   “……这是组织给?你安上?的身世背景吗?”对方难以言喻地问道。   我摇头?:“这是真的,我与中也先生喜欢的那位小姐十分相?似这件事情也是他?们?告诉我的。”   “都说了我不喜欢她啊!”   我也觉得你不可?能?喜欢我。   “可?是他?们?都说你喜欢那位貌似天?仙的小姐,传说那位小姐粉面桃腮明眸皓齿倾国倾城,中也先生喜欢得不要不要的,甚至为了找到她在里?世界砸下一?亿巨款。”   “……能?别说这种恶心话吗?”他?暴躁地啧了一?声,“那是之前有点误会,我只?是想找她说清楚而已。”   我歪着头?问他?:“那中也先生找到她了吗?”   “算是吧。我本?来没打算出现在她面前,”他?含糊不清地说道,“她已经回归正常生活,也如愿上?了大学,和黑手党接触对她并无好处。啧,明明答应过不会再骗她,结果后面还是骗了她很多事情。”   大学?我有和他?说过我上?学的事情吗?   等等!我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中原中也的跑车似乎就是银白色的。也就是说,那天?我在横滨国立外见到的那辆跑车,就是中原中也的车。   “怎么不说话了,”大概是我沉默的时间太长,对方不满地说道,“喂喂!你该不会在内心嘲笑?我吧。”   “并不是的,只?是,”我一?顿,才接着说下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   “莫名其妙道歉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怎么傻里?傻气的,啧这一?点也和那只?呆头?鹅一?样。”他?嘟喃了一?句,“真是的,蠢得要命,轻易就被人骗去了。”   其实,我也骗了你很多事情。   我借着顺头?发的动作勾住小刀,小心翼翼地凑近他?,上?身前倾靠在他?的怀里?。虽然下一?秒他?就按着我的肩膀想要把我推开:“都说了别动手动脚,你再这样我——”   对不起。   我咬紧牙关,握住小刀直直地朝他?小腹捅进去。   “嘶!你这家伙!”对方下意识就挥开我的手,顺着他?的力道我直接反扣他?的手腕把他?摔到地上?,准备勾住被子?把他?罩住给?我留下逃命时间时,像是有一?颗巨石压在我背上?一?般,身体一?重整个人砸在床上?。   “重力操纵。”他?说。   身体很重,像是被地心引力紧紧吸住,深深地陷进床铺里?,连指尖都动弹不得。我想发出一?点声音,但对方紧紧掐住我的脖子?,力道几乎要将脖子?掐断。别说是发声,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连呼吸都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情。   “美人计?超级令人火大的计谋啊,”中原中也用着我从未听过的、冷漠而又凛冽的语调笑?了一?声,掌心缓缓用力,“真可?惜。” 第51章 我又活了。   ——原来这就是身为黑手党干部的他啊。   我的脑海里冒出了这个想法。   说实话?,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疯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空闲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们唯独不该拿她?来设计我,”黑暗中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中原中也笑了,笑声冒着刺骨的寒气,“我现在可是超级火大啊。”   脖子上的力?道在一点一点加重,肌肉紧绷得?都在颤抖,冷汗似乎已经浸湿整个后背,我终于稍稍抬起小腿。   砰——   此时一声巨响响彻云霄。   橙黄色的火光照亮天际,透过落地窗印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之间,我不可避免对上了一双钴蓝色的眸子。对方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不可置信地注视着身下的我,嘴唇在细碎地颤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怎么可能——]   爆炸声接二连三,我看?到他的嘴巴张张合合,但很奇怪,唇语满分的我竟然一个字都读不进脑子里。视线里只剩下那双染着火光的眸子,以及里面怔愣的我。   [中也先生——]   我艰难地张了张口,他像是被?惊醒一般猛地放开了我,往后一倒几乎整个人跌坐在柔软的床铺之上。   [你——]   爆炸声响中我听不清他的声音,但我此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越过阳台,单手撑着栏杆腾空跃起。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并?没有阻拦,腾空的那一瞬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扭过头看?中原中也。结果我就看?到他依旧坐在原位,全身笼罩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之中,直愣愣地看?着我。   [对不起。]   我对他说。   趁着混乱我逃离了这间别墅,径直钻进停在外面接应我的车里。直到火光消失在后视镜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才稍稍松倦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里逃生,我靠在椅背上,疲惫得?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朝正在开车的降谷零比了个任务完成的手势。   “前辈。”   嗯?我偏头看?向他。   “前辈,我可以握住你的手吗?”降谷零的声音似乎在抖,昏暗的车厢内我一垂眸就看?到他朝我伸出了手。   脑子还乱糟糟的,我下意识将掌心搭在他的掌心之上。下一秒,手掌一合他紧紧握住我的手,细碎的颤动从肌肤顺着神经一路传到大脑里。   “不是做梦,”我听到降谷零哽咽的声音,“太好了,终于活下来了。”   我好像懂了,又似乎不懂。   明明灭灭的路灯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眼角似乎有什么在闪烁着细碎的光。   ——降谷,你在哭吗?   ——你为什么要哭?   手掌依旧被?紧紧地握住,我张了张嘴,原本混沌的脑袋往另一个混沌的方向出走。   “降咳咳咳——”一开口就咳得?停不下来,我捂着嘴巴,咽喉痛得?我都快要已经会咳出血来。   借着等红绿灯的间隙,降谷零连忙倾身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替我顺气:“别说话?,应该是声带受了伤,我们去医院——”   我握着他的手,十分坚定地摇头。   他一愣,顿时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前辈想先回警察厅汇报吗?”   我点头。   他笑了笑,坐回位置上踩下油门:“虽然这并?非我该说的话?,但我偶尔也希望前辈能够更加重视自己。”   我……我一直都很重视自己啊。   “我明白前辈的心情,可是,”他一顿,也没有看?我,“在做出决定的时候,前辈能稍微顾及一下我们的心情吗?”   我:???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没听懂。   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我连忙赶回警察厅向领导报告任务情况。但我一张口就咳得?停不下来,最后只能用电脑把?现场情况打成文档,打印下来给领导送过去。   领导捏着薄薄的几张A4纸,目光落在我的脖颈上,不轻不重地说道:“我明白了,齐木你先去处理伤口。”   [并?无大碍,]我张口,[任务已完成。]   领导读懂了我的唇语,似乎笑了一声,也似乎没有:“齐木,以你目前的任务完成情况,警视的位置也是这两?年的事?情了。”   [我会继续努力?。]我说着再熟悉不过的场面话?。   “大致情况我了解了,”他垂眸看?向纸张,声调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去吧,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是。]我朝领导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即便明面上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共生关系,”在搭上办公?室门把?手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领导的声音,“但你是公?安,他是黑手党。”   领导早就知?道了,知?道所?有的事?情。   他明知?道我认识中也先生,却依旧派我去执行这次任务。是觉得?中也先生会因此对我心软放过我,还是在试探我这位「认识黑手党的公?安警察」对警察厅的忠心?   虽然之前有和黄濑抱怨过上层的弯弯绕绕,也做过一些糟糕透顶的任务,但我现在才真实地体会到,这份工作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人一忧愁,就想干饭。   但现在别说是干饭了,我连白开水都喝不下去。   降谷零把?我送去附近的医院,深夜的医院依旧人来人往。我看?着过道上穿着条纹病服的病人们来来往往,忍不住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这都凌晨了,病人们竟然还不睡觉,这间医院管得?这么松懈的吗?   我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但这不是现在最紧要的问题,我决定暂时先放过它,晚一点再思考。   值班护士看?着我像是看?着什么凶杀现场一样?,如果不是我悄悄亮出自己的警察身份,她?都准备报警了。   也没有这么夸张,也就脖子上的掐痕稍微吓人了一点而已。   医生叹道:“我从未见过如此深的掐痕,你们警察还真是要命的活。”   我没有说话?,实际上也说不出话?。   “伤到了声带,接下来半个月你估计是开不了口,”他一边写病历,一边告诉我,“这些年我早就清楚你们这些不听医嘱的警察是什么德性,虽然说了也是白说,但作为医生姑且还是提醒一句,这阵子不要吃刺激性食物,不要劳神费心。”   我想告诉医生,我就是个莫得?权力?的小马仔,决定不了这些事?情,这句话?和我说并?没有用处,要和我领导说才行。   ……但我出不了声。   脖子缠上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我才从急诊科室出来,靠谱的成年人降谷零已经处理好一切事?情,拎着药说送我回家。   我点点头,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要问他。   车平稳地在路上行驶,我看?着正在开车的青年,想到这几天他各种?奇奇怪怪的表现,灵光一闪突然有一个猜测。看?了他好一会,我才慢吞吞地摸出手机,打下一行字后点击语音播放。   [降谷现在安全吗?]   熟悉又陌生的青年一怔,蓦然笑了:“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前辈。世界约束之下未来的我不能见到现在的我,所?以我们费了一点手段支开了他。前辈放心,这个时间点的降谷零很安全,也不会察觉到这件事?情。”   果然没有猜错,这个奇奇怪怪的降谷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降谷零。只有一个降谷零不可能穿越时空,也就是说还有别人协助他完成这些事?情。我接着打字:[楠雄、空助,还有谁参与进你们的计划里?]   “前辈应该也认识,前任黑手党干部太宰治。若不是他,我们的计划不可能这么顺利,也不可能完完全全瞒住这个世界的降谷零。”   [他之前是干部???]   我震惊了,我一直以为太宰治只不过是个平平无奇底层黑手党而已,他竟然是干部?   结果降谷零比我更惊讶:“前辈不知?道?”   [我不知?道……]   太宰治那只野犬也过于尽职尽力?了吧,我就救过他的挚友一次,他都帮过我多?少次了。   我看?着萤白的手机屏幕,纠结了一会还是没有问出那个问题。其实也不用问,我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今晚的齐木沙耶本该死?在中原中也的手上。如果没有那场爆炸将房间照亮,中也先生会直接将「暗杀者」掐死?。   ……这么一想,因为认出我从而放过我的中也先生,我感觉心情更糟糕了。   “前辈,我很抱歉。”   眼睛一眨,我下意识抬头看?向降谷零。   他没有看?我,依旧直视道路前方:“我知?道你认识他,也清楚今晚的事?情对你来说十分为难。但是我——”   [这并?不是你的过错。就像之前所?说,我很高兴你能够告诉我们这件事?情。]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朝他笑了笑:[另外还要对你说一句:降谷,谢谢你。]   降谷零短暂地偏头看?了我一眼,也笑了。   他说:“前辈一直都是我最敬佩的公?安警察。”   如我所?料,我那瞒着我超级多?事?情的弟弟已经候在我的公?寓里,面色沉沉,紧紧盯着我的脖子。   我在手机上敲下:[弟弟,现在方便让你那位能看?见灵的朋友过来一下吗?]   弟弟楞了一下,下一秒像是意识到什么,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现在能看?见灵了。]我告诉他。   他很快就拎着一个紫发少年出现在我面前,少年像只受到严重惊讶的鹌鹑,在弟弟的身影下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师师师父,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我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豁了这条命也帮你处理干净。”   我偏头无奈地看?了弟弟一眼,招招手让他过来,别吓着别人了。   弟弟脸色依旧冷得?要结冰,他没理会我,直接问道:‘一个看?不见灵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能看?到?’   “我我我我想一想想。”   弟弟啊,你这么吓他,他这辈子都想不出来了啊。   我无奈地把?弟弟扯到一边,自己蹲在紫发少年面前,举起手机给他看?:[你好,我是楠雄的姐姐。抱歉,因为我的事?情弟弟现在的情绪不太稳定,我代他向你道歉。]   紫发少年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弟弟一眼,身躯一颤,使劲摇头:“没没没事?,不用道歉。我知?道姐姐大人,我有听别的灵提起过。”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但我真的有一个很紧急的问题想寻求你的帮助。]   他迟疑地点点头。   [抱歉,我现在说不了话?,只能用这种?方式与你沟通。弟弟的超能力?偶尔会对我失效,所?以现在我恢复不回前一天的状态。]我一手指向眼睛,一手举着手机。[我之前是看?不到灵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就能看?到了。]   他迟疑地看?向我的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最近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事?情有点复杂,也不适合让他这种?还在念书孩子知?道,但不说清楚病因我又怕他诊断不出来。   我指向脖子,隐去过程,只告诉他结论:[刚刚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差一点被?掐死?。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绷带拆掉给你看?我的伤痕。]   紫发少年立马露出惊惧的神情,眼白一翻几乎都要撅过去。   但他迅速又清醒过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往弟弟的反方向挪了挪才小心翼翼地说道:“确实有一种?说法,即将死?亡的时候能够看?到啊啊啊师父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面对几乎整个人伏在地上的土下座少年,我回过头无奈地瞥了弟弟一眼,摆摆手让弟弟站远一些,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他:[没事?的,鸟束君。弟弟只是心情不好,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少年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相信我好吗?]我朝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少年打量了我好一会,才点点头。   见他冷静下来,我才接着问道:[有没有解决办法?]   “我之前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但我听别的灵提起过东京有一个专门处理咒灵的机构,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解决。”鸟束零太告诉我,“叫做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第52章 我猜不出他的想法,也悟不透自己的心情。   我:……   这个学校的?名字似曾相?识,似乎是我某个相?亲对象工作的?地方。   我这种情况实在不方便见?人,但拖延到能开口说话又实在太久,只能通过妈妈要到五条悟的?联系方式,问他方不方便见?一面,我有关于咒灵的?事情想要问他。   其实有点尴尬,毕竟之前一直在拒绝他,现在却不得不找他帮忙。   幸好?五条悟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告诉我他出差了,发了个地址给我,告诉我可以去这里找他的?朋友。   五条悟给我的?地址位于东京郊外,楠雄特快列车直接把我送到山腰上?。我们绕着山路往上?走?,处处都?是山林和鸟鸣,隐约能看到山林里的?古旧建筑,围墙几乎将整座山头围了起来。   ……卧槽!这种电视剧里都?会被人骂太过夸张的?学校,在现实里是真的?存在的?吗?   ‘你能别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吗?’弟弟无语地瞥了我一眼,‘麻烦把嘴巴合上?。’   我揉了揉脸,默默地跟在他身?边。   弟弟不好?意思?,我是真的?没有见?过世面。   校门口挂着[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木牌,底下站着一位青年。他扎着团子头,朝我浅浅淡淡地一笑:“我是悟的?朋友夏油杰,初次见?面。”   我很淡定地按下手机,机械的?电子女生随之响起。   [夏油先生你好?,我是齐木沙耶,这是我弟弟齐木楠雄。我的?声带受了伤,只能以这种方式与你沟通,希望你不要介意。]   “自?然不会介意。”他笑道。   他带着我们前往一间会客室,里面候着一位戴着遮目墨镜的?男人,自?称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校长夜蛾正道,正襟危坐,不拘言笑地看着我们。   传声筒弟弟把事情告诉给他们听,总而言之我因为濒死觉醒了咒力?,现在需要寻求看不见?咒灵的?办法。   隔着墨镜都?能察觉到夜蛾正道的?探究目光,他慎重?地开口:“确实出现过因为意外导致能见?到咒灵的?情况,但目前我暂未听说过能够人为消除咒力?的?办法。”   我想到了五条悟曾经给我戴过的?神奇眼镜,试探性地问道:[那?是否有戴上?就?可以看不见?咒灵的?眼镜?]   “学校内并?无这种咒具,接下来我会替齐木小姐留意。但是,”他话音一转,“若真的?有此种咒具,那?必然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特级咒具基本以亿计价。”   我十分镇定地一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区区几个亿而已,实在不行我、我就?去找空助弟弟借钱。   一直没出声的?夏油杰突然笑了一声,偏头看向我这边:“突然看到咒灵,齐木小姐肯定觉得很困扰吧。”   我歪头想了一下,确实会分不清楚人类和灵。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好?运,我现在就?是个哑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所?以也没闹出什么尴尬到脚趾抓地的?事情来。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暂时还好?,但接下来就?不好?说了。]   “悟有向我提过齐木小姐,”夏油杰说,“他说你是咒术界不可多见?的?好?苗子,目前的?工作性质以及个人性格都?十分合适成为咒术师,还嘱咐我一定要劝说你。”   说完他就?笑了,我还没打完字就?听到他笑道:“当然,一切以齐木小姐的?意愿为主。咒术师并?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身?为警察的?你想必能够理解。”   [非常感谢五条先生对我的?信任,我会认真考虑的?。]我诚恳地朝他们鞠躬,[同时也十分感谢夜蛾校长与夏油先生,如果?有什么进展请随时联系我。]   拒绝了夏油杰的?相?送,我和弟弟顺着原路往山下走?,才走?没几分钟我就?扯了扯弟弟的?衣袖。   弟弟偏头看向我,口吻了然而平静:‘想当咒术师了吗?’   以后你别叫齐木楠雄了,改叫齐木沙耶翻译机吧。   我叹了口气,举起手机给他看:[这回是真的?认真考虑过。等我以后干不下去公安,就?转行去当咒术师。]   ‘咒术界并?不比政府简单,’他无奈地说道,‘如果?你是抱着现在的?想法,我并?不赞成你去当咒术师。’   [我自?然清楚。]   这种事情哪里都?存在的?。   我很忧愁,想要干饭。   我问弟弟,有没有嘴巴尝了味道,食物不经过喉咙就?直接到达胃里的?办法。   弟弟说:你在想桃子吃。   我确实是在想桃子吃,这几天我就?喝了几口软糯白粥,再不吃点实质性的?、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我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之后我艰难地咽下一口凉水。   冰冻能镇痛,可喉咙依旧像刀割一样疼,疼得我眼泪都?快要冒出来了。我含泪拽着弟弟:[弟弟,我想吃烤鸡。]   弟弟:‘……不,你什么都?不想吃。’   [哇——]   ‘这种语气词你就?别点播放了,很丢脸。’   [楠雄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我要去找空助,我不要你了。]   ‘除了这个说辞,你就?找不出别的?威胁话了吗?’   [说辞不在多,有用就?行。]   ‘你觉得有用吗?’   我一本正经地按下播放键:[我觉得有用。在弟弟心里,姐姐可是世界第一重?要,没什么比拿姐姐来威胁他更有用了。]   弟弟:‘……’   他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我。   大胆!我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我艰难地吞了半碗白粥后,老老实实换上?制服回警察厅上?班。   同事依旧泪眼汪汪地看向我,一把把我搂进怀里,嗷嗷直哭:“哇——齐木你是真的?还活着。”   我没好?气地敲了敲她的?脑袋,比划口型:[这句话你都?重?复多少天了,我发现你在诅咒我,并?且找到了证据。]   “没办法,我实在太过激动了。哇——我今后会好?好?珍惜我们相?处的?日子的?。”   大概是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引起了领导那?微乎其微的?同情心,他并?没有给我分派工作。我在办公室摸了一下午的?鱼,临下班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一声,手机屏幕弹出[你有一封新邮件]的?提示。我点开一看,那?是第三任相?亲对象的?邮件。   [齐木小姐,   我是坂口安吾,中也先生询问我您的?联系方式,暂已回绝。   他让我代为传达,他希望当面与你一谈。]   我想了一下,大概也什么都?没想,便回道:[好?。]   ‘你疯了吗?’弟弟说。   [我要是疯了的?话,就?自?己独自?一人去找中也先生了,而不是特地喊你过来保驾护航。]我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今晚看我手势行动,别随随便便出现。]   弟弟呵呵一笑。   弟弟长大了,叛逆了,身?为姐姐的?我心也累了。   我敲了敲他的?脑袋:[知不知道,你要是不照做我就?不带你去了。]   弟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愚蠢的?姐姐啊,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我吗?   我:……   好?吧,我干不过这个超能力?者的?。   见?面地点定在潮风公园,我靠着栏杆吹着海风,看着夕阳落下,月亮升起,感受潮起潮落。   我好?忧愁,想吃烤鸡。   ‘闭嘴。’下一秒脑海就?响起弟弟的?声音。   唉,我更加忧愁了。   楠雄弟弟这叛逆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如果?我不是个靠谱的?姐姐,都?想喊空助回来以毒攻毒了。   头顶的?路灯亮起,偶尔几只飞蛾撞上?发出啪的?一声清脆声响。身?后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转身?看过去,就?看到中原中也一如既往地穿着那?一套黑西装,面色在昏暗的?路灯下晦涩不明?。   “你是什么人?”他停在我面前,声音平淡,似乎根本就?没想着从我口中得出答案。   我握住他的?手背,在他的?掌心上?写下:MAFIA?   他看着我,许久之后才应了一声:“是。”   我点点头放开了他的?手,慢悠悠地顺着这条望不见?尽头的?青石小道往前走?,内心一片平静,只想回家困觉。   “那?你呢?”他问我,“夜店小姐不可能有那?样训练有素的?身?手,组织想要与黑手党建立合作关系,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暗杀黑手党干部?。我想了许久,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第三方想借着你来挑拨双方关系,你是故意被送到我面前,就?是为了杀我。”   我没说话。   他大概也不在意我的?回答,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接着问道:“你确实不是异能特务科的?人,但也和政府脱不开关系。夜店小姐的?身?份也是假的?,最开始的?时候你是因为致幻剂的?事情才会出现在C-CLUB,对吗?”   你说得对。   说的?都?对。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但我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他是企业高管,可实际上?是黑手党干部?。   我表面上?是夜店小姐,但真实身?份是公安警察。   他骗了我,我也骗了他。   欺骗这种事情发生在不同人身?上?会产生不同的?结果?,比如说作为最重?要的?亲人,要是楠雄和空助骗我的?话我会生气,真情实意地生气,但对于这两个自?己手把手养大的?弟弟却又无可奈何;要是犯人讹我骗我,我会心态平和地把他们抓去吃猪扒饭。谈不上?生气,毕竟我一早就?清楚,也见?识过很多犯人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各式谎言张口就?来。   所?以我想了很久,要如何来定义我和中原中也之间的?关系。说是朋友好?像也谈不上?,我们从未交心,连身?份都?是假的?,他充其量是我任务途中意外得到的?助力?。再难听一点的?说法,他是包养我的?金主而已。   可是,可是啊。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做过实质性地伤害我的?事情,反而帮了我许多,救了我和我的?朋友们。即便方式并?不是身?为警察的?我能够认同的?,但他的?行为确实是在为我出气。   因此,我猜不出中原中也的?想法,也悟不透自?己的?心情。   [中也先生,你恨我吗?]我看着手机屏幕,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实在糟糕透顶,又把这几个字删掉,重?新输入其他字。   [对不起。]   机械电子音在我们之间响起。   他的?脚步一顿,干脆停了下来。   “最后我只有一个问题,”他问我,“那?天晚上?,你的?杀意是真的?吗?”   我否认不了。   即便领导和我都?清楚刺杀不可能成功,但意图和行动却是实打实的?。   “如果?有那?个命令,如果?有那?个机会,你事前也清楚目标对象是我——”他转身?面向我,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也不能算是掐,手掌丝毫没有用力?地搭在脖子上?,隔着绷带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拇指在轻轻摩挲。   “——你是真的?会杀了我吗?” 第53章 坦诚沟通是通往心灵的桥梁。   我休了一周的年假。   和?爸爸妈妈还有放暑假的弟弟一起?回了乡下。   拎着锄头在盛阳底下干了半小时?之后,我彻底躺平,躲在树荫底下枕着弟弟的大腿疯狂点?手机:[嘤嘤嘤——弟弟弟弟弟弟——楠雄楠雄——嘤——]   弟弟:‘……你?能别再?干这种丢脸的事情吗?’   [哇——弟弟你?变了。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姐姐了,所以现在才会不稀罕家里的姐姐。]   ‘一个姐姐已经足够头疼了,我可不想自找麻烦。’   我:……   再?见,楠雄。   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只有一个弟弟齐木空助。   ‘除了这句威胁话,你?就想不出来其他的了吗?’   我瞬间警惕:[我可什么都没说。弟弟,该不会你?的超能力变异了,现在已经能够听到我的心声却瞒着我吧。]   弟弟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明明白白写着‘你?这只愚蠢的土拨鼠,脑容量比盛芥末的碟子还小,这还需要?动用我的超能力吗’。   我:……   看来不教训教训这个叛逆期的弟弟,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尊老?爱幼。   我怒了,脑袋一顶直接撞向他的下巴。我不知道他痛不痛,反正我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嗷呜——   抱着脑袋我疯狂打滚,如果不是咽喉也痛得如刀割,我估计会当场咆哮出来。   ‘天天都在犯蠢,你?们领导真的放心把工作交给你?吗?’我听到弟弟长长地叹了口气?,与此同时?有一个冷硬的东西抚上我的脑袋,轻轻揉了揉。   我吸了吸鼻子,举起?手机:[弟弟,你?的手掌又冷又硬,一点?都不像男主那样温暖宽厚。]   弟弟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我。   [但姐姐不嫌弃,姐姐永远爱你?哦。如果你?能更听话懂事一点?,姐姐会更加爱你?。]   ‘闭嘴。’   行叭,弟弟叛逆期到了。作为温柔善良美丽大方的姐姐,我不和?他计较。   我冷静下来,继续咸鱼瘫在弟弟的膝上,偏头看向盛阳底下辛苦劳作的大爷们,内心顿时?又忧愁起?来:[本来还想着要?是工作干不下去就回家种番薯,现在看来,是我把这项农活看得太?简单了。]   我惨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别说是内心在下雨了,我现在的内心简直是在下着暴风雪:[弟弟,姐姐就是个废材嘤,没有一件事情能做好,干脆找一个树洞度过我的下半辈子算了。]   弟弟看着我,无奈而又包容地叹了口气?:‘姐姐,他并不值得。’   我没管他话里暗藏的深意,接着打字:[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公安警察,做不到断情绝爱。]   ‘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   并不是这样的,我放下手机,看向了层层叠叠的枝叶。   我很清楚,并不是这样的。   距离那场算不上战斗的晚上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淤青散开?,一大片青青紫紫遍布在脖子这个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像极了恐怖片里冤死的女鬼。   看着是有那么一点?吓人,但吓人的事情我见得多了,自己倒是觉得还好。   ……但我的家人们并不是这样想的。想到爸爸妈妈见到我的伤口时?哭得停不下来的模样,我怕外公外婆这把年纪承受不住,都没敢在他们面前拆下绷带,连洗澡都要?靠妈妈和?弟弟帮忙打掩护,趁着两?位老?人在客厅迅速溜回房间。   我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我忧愁地叹了口气?:[所以说我们到底是因为什么选择回乡下。]   ‘还不是因为你?,’弟弟没好气?地应道,‘爸爸妈妈一致认定乡下环境好,有利于舒缓心情伤口恢复,才决定回乡下住几天。’   ……行叭,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夜里,趁着外公外婆睡着的时?候,妈妈替我重?新扎上绷带。她的动作小心又细致,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心疼:“那人该有多狠心。”   我笑着摇头,在手机上打下:[真正狠心的那个人是我。]   她一愣,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是沙酱认识的人吗?”   [他在过去帮助了我许多,那晚若他真的要?杀我,我不可能活下来。]   “那他肯定也很难过吧,”妈妈轻轻地用手指梳理我的头发,“无论是谁,无论是因为什么,人类这种生物啊,伤害了自己在乎的人都会难过的。”   [我不知道。]我抿了抿嘴角,想到了那晚他掐住我脖子时?流露出来的神情,接着按手机,[应该是难过的,毕竟我骗了他。]   主观动机上我没有想过要?骗他,但实际行为上我确实是骗了他。   “妈妈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呀,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开?开?心心地长大,不做对社会有危害的事情就足够了。但我也清楚,人长大了就会遇到许多许多迫不得已的事情,”妈妈笑着说道,“沙酱、空酱还有楠酱,你?们几个孩子都是妈妈的骄傲。我相?信你?的选择,只要?你?做出不让自己后悔的行为就可以了。”   我吸了吸鼻子,转身紧紧抱着她没说话。   “真难得呢,你?们这几个孩子长大了之后都没再?向我撒娇,”妈妈笑道,“呼呼,难过飞走。”   我的妈妈齐木久留美,是一位温柔稳重?的女性。   我很爱她,也很感?激她。   顺势枕在她的腿上,她和?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事情,从我出生时?爸爸抱着我呜呜直哭,一直谈到了现在。   妈妈笑了,眉眼弯起?了温柔的弧度:“你?爸爸不敢在你?面前说,天天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拉着我念叨,让我劝你?辞职算了。说是家里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女儿,没有必要?天天这么辛苦,没日没夜地熬着。”   我笑了,举起?手机给她看:[这可不行,我还要?养弟弟呢。]   “楠酱也提过,说你?工作太?过危险。空酱也是,打电话过来还让我瞒着你?。”妈妈一边梳理我的头发一边说,“但是啊,他们都清楚你?的性格,也知道你?是真正热爱这份工作,所以都没有在你?面前说这些?话。”   我知道的,我当然知道。   我的家人世界第?一好。   我很爱他们,他们也很爱我。   夜深了,我躺在榻榻米上,举着手机,看着屏幕停留在邮件发送的页面。   那天晚上我沉默了。   中原中也没有追问没有强求,或许他自己内心也有一个答案。他很快就离开?,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不回答的其中一个原因是我真的说不了话,至于另外一个原因,也是沉默的真正原因,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想说的答案,是身为公安警察的我连想都不该想的答案,更别提是告诉他。而这个答案,估计身为黑手党的他,也不会相?信。   [关于那晚的问题,我想了很久,还是想告诉中也先生我真实的想法。]   我停顿了一下,才接着打字。   [以我的立场并不该说这些?,你?可能也不会相?信。但是……   我下不了手,这是真话。]   看着信息发送成?功我就将手机扔到一边,却没想到它下一秒就响了起?来。   中原中也:[你?在哪里]   我:[???]   中原中也:[地址]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对方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我知道你?说不了话,直接把地址发过来就行,或者发定位给我。”   我张了张嘴,对方不耐烦地又说了一句:“赶紧。我挂了,你?赶紧发给我。”   嘟——   手机传来一声长长的忙音。   我默默地看着手机,三秒后反应过来,蹦起?来直奔弟弟房间:“弟咳咳咳我咳咳咳。”   ‘别说话。’被我吵醒的弟弟无奈地拍了拍我的后背,‘怎么了?’   我默默地把手机递给他。   弟弟微拧着眉,疑惑地接过手机,下一秒就沉下脸色。半响,他轻声叹道:‘姐姐,你?想见他吗?’   我郑重?地点?头。   ‘我不劝你?,我也清楚劝你?没用,’他叹道,‘走吧,要?去哪里?’   我伸手抱住了我可爱的弟弟:[楠雄,谢谢你?。]   ‘真要?感?谢我,那就拜托你?以后别再?惹麻烦了。’   我:……   弟弟,把我的感?动还回来。   见面地点?定在了我在千代田的那间小公寓,我十分拔吊无情地用完弟弟就把他赶走,让他明天再?来接我回乡下。   弟弟看着想把我暴打一顿,但又强行忍下去了,只冷着声道:‘你?在犯什么蠢?’   [我不想再?怀疑他。总而言之就是这样啦,你?赶紧回去吧!]   ‘你?明知道,他是什么人。’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中原中也是黑手党,我是公安警察,还曾经做过「暗杀他」的任务。报复也好,斩草除根的自保也罢,他随时?都有可能会杀了我。作为普通人,在异能力者面前我毫无还手之力。   在某一个世界里,「他」确实也杀了「我」。   但是,但是啊。   我抱着冰水坐在沙发上,扭头看着窗外万家灯火,直到门铃声把我从哲学的世界里拉出来。   门外站在我再?熟悉不过的青年,我看着他,眨了眨眼,在他开?口之前迅速蹲下身,抱住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自己。   中原中也:???   他大概是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着了,声音都比平常高了几分:“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推开?了对方紧拽住我手臂的手掌,摇了摇头,默默地举起?手机:[心脏咕咚直跳,突然有点?紧张,所以蹲下身抱住自己缓缓。]   “……你?是笨蛋吗?”中原中也难以言喻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 第54章 超能力者也并非无所不能。   愚蠢的中也先生啊,难道你没?有发现?被我这么插科打诨后,我们之间的气氛好了很?多吗。   他肯定没?有发现?,因?为?他才坐下,就?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说道:“这么久了,你就?不能长点脑子吗?”   莫名其妙毫无理由地骂人,中也先生果然一?点都没?变呢。   我吸了吸鼻子,奇怪地觉得有点感?动,我都觉得自己这种奇异的心情过于变态了一?点。   他直接扯下肩上的大衣扔给我,言简意赅:“穿上。”   我:???   我下意识接住染上对方橘调香水味的大衣,懵逼了一?小会?,才摁了摁手机:[中也先生,大夏天?的你还披着大衣不热吗?]   就?算你不热,我觉得热啊,为?什么还要我套上外套。   “这是重点吗?”他睨了我一?眼,“多多少少有点性别意识好吧,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你是想干嘛。”   哈?我本来就?瘫在床上准备睡觉,不穿睡衣难不成还穿着走红毯的礼服裙吗!再说了,我穿的是正经?睡裙,又不是那种又透又薄的情/趣服饰,你这个直男。   我是这么想的,但是一?句话都没?说,一?声不吭地盯着他看。   “怎么?不服气啊,”他笑了一?声,但很?快又板起脸色,敲了敲我的额头,像是在生气又像是觉得好笑,“又是这种明摆着在内心骂我的表情,这一?点还真的是半分没?变。”   这个男人特地问了我的地址,大半夜的千里迢迢赶过来见我,该不会?只是为?了来骂我的吧。连我都不会?做这种事情,他应该不至于无聊到这种程度。   [中也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想了想,又把屏幕上的字全部删掉,重新?打上,[中也先生,你要喝水吗?]   “不用,我很?快就?走。”他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   嗯?   我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外用,每天?三次,”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裤兜里翻出一?个小铁罐,直接扔给了我后起身?就?准备离开,“用不用随你。没?别的事情了,我先走——”   我下意识拽住了他的手腕。   见中原中也回头看向我,我想都没?想就?把他拉回到沙发上坐下来。   “喂!你又想干嘛。”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顺着我的力道坐了下来,拧着眉看向我。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径直拉开了隐在脖子后的绷带活结,一?圈一?圈将绷带解下来。之后把膏药放在他掌心里,认真地看着他。   他也在看我,半响之后脸色松动,露出一?个像是无可?奈何又像是泄气的神情,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神情烦躁地嘟喃了一?句:“一?如?既往蠢得无可?救药。”   我严肃地用指尖轻敲他掌心里的铁罐,又指向自己的脖子。   “指使别人干活这件事情你还干得挺顺手的啊。”他一?边不满地说着,一?边脱下皮手套,拧开了铁罐,指尖沾上一?点绿色的膏药,凑近过来小心翼翼地抹在我的脖子上。   “啧,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他小声说道。   脖子很?凉,不知道是窗外的风还是他细碎的呼吸正好扑在上面,我努力遏制住自己缩脖子的欲/望。说实话,十分没?有安全感?,心悸得像是脖子紧挨着刀尖。   我努力让自己别再想这种事情,一?边仰着脑袋方便对方上药,一?边按着手机:[对不起。]   “莫名其妙干嘛要道歉。”   [因?为?很?多很?多事情,我都感?到很?抱歉。]   “所以呢,”他垂眸看着我的伤口,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这个举动是在表达你的歉意吗?”   [与其说是道歉,我只是在向中也先生展现?自己的想法。]   “想法?”   我想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解释:[具体我也说不清楚,说是诚意和信任也不恰当。就?类似于里面‘我把性命交托给您’的那种心情,‘我相信您不会?伤害我’或者?说‘您想对我做什么我都可?以’。]   “……呆头鹅。”他说。   我看着中原中也,他替我扎上了绷带,手法熟练动作干净,一?看就?知道经?常干这种事情。   也是,对于黑手党来说,受伤估计就?是家常便饭。   [中也先生,你不问我是什么人吗?]   最后打了个结,他收回手,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漫不经?心地随口应道:“没?有必要。”   [我是警察。]我告诉他。   他一?挑眉,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大概也能猜出来。”   [最开始的时候,我并非故意接近中也先生。]   “嗯。”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也没?有表示相信还是不相信。   想到了妈妈的话,我看着他,琢磨了一?下实在没?琢磨出来他此时的心情,只能老老实实地问出来:[中也先生,你是不是很?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企图伤害你。]   “哈?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想暗杀我。”   [所以说是企图啊,我又没?说自己暗杀成功。]   “难不成你还想暗杀成功吗?!”   听着对方再一?次拔高的声音,我很?愁,愁得想要叹气。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都忘了中原中也这个难以沟通的属性了。   [没?有,真的没?有。正如?信息里所说,我下不了手。]   他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虽然中也先生不会?相信,但这确实是真话。中也先生会?生气也无可?厚非,我确确实实对你过了过分的事情,也在认认真真地请求你的原谅。]   我拽了拽他的衣摆,蹭过去问他:[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我没?有生气。”他别别扭扭地嘟喃了一?句。   [真的吗?]   “真的真的,这样行了吧。”   [那我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吗?]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就?在我忍不住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中原中也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他没?好气地说道:“说什么呢,你就?不能聪明一?点吗?你这只呆头鹅。”   我哪里不聪明了,全世界都在羡慕我这学霸的脑子,也就?你总是骂我蠢而已。   “算了,我也没?指望过你的脑子。”他嘟喃了一?句,干脆利落地起身?往外走,“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诶?我连忙迎了上去,正准备送他下楼的时候他突然停住脚步,我一?个刹车不及,差一?点就?撞到他的后脑勺。   ——中也先生?   我张了张嘴,正想打字问他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听到他沉甸甸、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我是黑手党,以后别再见面了。”   我一?愣,下意识想要抓住他的手,但他突然抬腿往前走去,我直接抓空,连他衣角都没?摸着。   我:!!!   就?这两步路,真想抓住还能抓不着吗!   三步并作两步,我直接绕到他面前,严肃地举起手机:[如?果我不答应呢?]   “这件事情由不得你。”他说。   [如?果中也先生是觉得和身?为?警察的我接触会?给你带来麻烦,那我表示理解,也接受再也不见这种做法,以后都不会?主动出现?在你面前。但如?果是因?为?我,那中也先生就?是笨蛋。]   “哈?你这家伙在找骂——”   我愤怒地踹了他一?脚,如?果不是出不了声,我都准备骂他了。   他眉头一?拧,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到底是不是警察啊,一?点立场观念都没?有的吗?”   [这是我自己决定和处理的事情,轮不到中也先生插手。]   他一?梗,像是气不过那样捏紧拳头狠狠地锤了我的脑袋:“笨蛋、蠢货、呆头鹅。你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哈?我还没?发脾气呢,你凭什么生气。   我气鼓鼓地瞪他。   他不耐烦地咂舌,和我对视许久后,泄气地压低礼帽,嘟喃道:“算了,我懒得管你。”   [是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你这家伙还真的是得寸进尺啊。”   [哼!你现?在才知道我是这种女人吗?]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离开以后,我瘫在沙发上放空了三秒,才挣扎着爬起来敲手机:[楠雄。]   周围很?安静,安静得似乎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但我知道,就?我弟弟那种操心不已的性格,肯定不放心我和中也先生单独见面。   [别装了,我知道你在这里。再不出来,以后我都不给你买咖啡果冻了。]   若有若无的叹气声在半空中响起,弟弟的身?影逐渐显露。他坐到我身?边,扭头问我:‘要回去了吗?’   我看着他,半响之后才默默地挪了个位置,枕在他的腿上:[楠雄,你和空助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个人,甚至比警察这份工作都还要重要。]   弟弟沉默了三秒,回道:‘你又想做什么?’   愚蠢的弟弟啊,竟然怀疑姐姐是在打感?情牌。   ……好吧,我确实是在打感?情牌。没?办法,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能从他口中套出我想要的答案了。   [你也知道姐姐很?聪明,是警察厅的精英。]   ‘所以呢?’   [我知道你瞒了我很?多事情,很?多与中也先生有关的事情。]   弟弟没?有说话,我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接着打字:[你讨厌麻烦,也不喜欢我招惹麻烦。很?显然,中也先生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大麻烦,但你却?从来没?有向我提过这一?点,甚至放任我与他相处。]   ‘之后呢?’弟弟问我。   [我想了很?久你这么做的原因?,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比起中也先生带来的麻烦,他会?给予我们……或者?说给予我,更大的、无法替代的益处。可?是,以你的性格,以你的能力,会?是怎样的益处,在对方差点把我杀死的情况下,你这个宇宙级姐控才会?允许我们见面。]   我举起手机,看向这个至亲的少年:[和我的性命有关,对吗?]   沉默了许久许久,他才叹道:‘姐姐,超能力者?也并非无所不能。’   他曾经?也这么说过。 第55章 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两?周后,虽然咽喉依旧会隐隐作痛,但正常讲话总归没有?问题了。   楠雄弟弟一如既往地睥睨天?下,明明白白一副“我就是?有?事情瞒着你,但我偏偏不告诉你这个愚蠢的土拨鼠”的讨打模样?。气得我想打他,虽然打不过他,但我还是?仗着姐姐的身份狠狠地撸了一把他的脑袋。   神奇的空助弟弟突破科学的极限研究出能够遮掩住咒灵的眼镜,我看了看镜子里戴着银框眼镜的自己,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多了些许文化。   五条悟再一次向我发出邀请,问我想不想成为马猴烧酒,和他一起?拯救世界。我十动然拒,并表示十分感谢他的帮助括弧虽然他们好像也没干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提。   ……之后这个半点不懂成年人话术的男人,还真的任意压榨我的劳动力。如果不是?我本?职的公安工作太忙,他都想直接把我薅去高专做任务了。咒术界里好苗子真的少到这种?程度吗,还是?我真的天?纵奇才到那种?程度,所以他才会这么稀罕我。   至于中原中也,我正在努力改善和他的关系,时不时给他发条信息,虽然他次次都要逮住我从蠢货骂到呆头?鹅。我弟弟都不能帮我做主,他就别想了。说什么黑手党和警察不能见面,那都是?狗屁!我就是?我,不一样?的公安。   日子不急不缓地过去了。   在22岁的尾声,我顺利晋升为警视。   掐指一算,20岁毕业通过Ⅰ级国家公务员考试,进入警察厅成为警部补。同年年底破格提前升为警部,之后跑了将近两?年的外勤,再一次破格升为警视。按照我这种?晋升速度,说不定能在30岁之前达成警视正。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把目光放回到现在,升为警视这件事情也就基本?意味着,我可?以不用跑外勤做任务了。   新的一年,我开始接手新的工作。   陪着我可?爱的同事身体力行践行007,安安心心在警察厅驻扎了大半个年之后,我的领导把我召唤了过去。   他告诉我,大阪府近期发生了三起?命案。这本?来不是?公安的管辖范围,但三名被?害者里面,一名公安警察,两?名协助者,协助者之间毫无关联,所以他们不得不怀疑协助者身份暴露。   “齐木,你应该清楚我们的工作作风一贯是?结果导向的。只要你能完成工作,”领导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不轻不重地说道,“我并不在意用的是?什么办法。”   我明白他的意思。   作为警察厅派去的指挥搜查官,身份和原先的搜查员存在质的区别,工作模式也大为不同。比起?「搜查」我此?次的工作更?倾向于「指挥」,简单的说,就是?从「自己干」转变成「让别人干」。虽然更?习惯于搜查,但我也该转变自己的工作模式了。   我拎着行李麻溜地前往大阪府,直奔犯罪现场。   雨下得很大,稀里哗啦地下着暴雨,比我第一次相亲被?放鸽子的那一天?还要大。   被?害者之一的公寓门前贴着红黑色的警戒线,但贴了,却又没有?完全贴。我把雨伞藏在楼下,直接撬开了门锁,跨过警戒线进了屋。   发黑的血迹遍布这间公寓,地面、墙壁、天?花板,洋洋洒洒布满滴落式、喷溅式的血液。让人不禁怀疑,人类身体真的能够流出这么多血吗?   感觉不是?人类能够干出来的事情啊。   想到照片里那具扭曲的尸/体,我默默压下眼镜,就看到整间屋子里都萦绕着「咒力」残留的黑影。   我:……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这么巧吧。我接到的是?警察厅领导的任务,干的是?公安精英的活,为什么给我上马猴烧酒的剧本?啊。   我摸出手机正准备向专业人士报备,告诉他们我发现了疑似咒灵杀人事件,就听到房间里面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清脆的声响,很快就消失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之中。   错觉吗?   不,公安精英从来都不会有?错觉。   我下意识拧起?眉头?,把眼镜摘下来塞进兜里,摸出手/枪,小心翼翼地、踩着步伐靠近。   凶手会重回现场,以此?获得巨大成就感与征服感这件事情是?个警察都知?道。这时候会出现在这种?犯罪现场的,除了我这个正义小伙伴,就只剩下邪恶犯罪者了吧。   咯吱——   我拧开了门把手,昏暗的卧室渐渐显露在我眼底。窗外依旧淅淅沥沥下着雨,目光所及并没有?人,但可?以藏人的地方很多。   目光略过壁橱,我握着枪,缓缓地、慢慢地踏进房间。   轰隆——   一声惊雷在空旷的房内回荡。   一道黑影高举棍棒突然出现在我的背后,我一惊,就地一个翻滚扭身将枪口对准来人,几乎都要扣下扳机——   “和叶,就是?现在!”那人一声巨吼,哗啦一声又有?一道身影从壁橱里直冲我而来。   卧槽!你们不讲武德啊!   三秒钟后,脚踩一个,手掐一个,我抽搐着嘴角:“嘿!少年和少女,这里不是?你们玩探险游戏的地方。你们真该庆幸我反应迅速,不然你们今天?都要凉。”要不是?我眼尖看清对方是?个尚且稚嫩的国中生,我差一点就开枪了。   在我踩在脚下的黑皮少年,咬着牙警惕而又慎重地看向我:“你是?什么人?”   “平平无奇正义使者。”我放开了两?人,把手/枪别回腰带上,“赶紧回家啦,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   我话还没说完,咔嚓一声门打开的声音回荡在这间屋子里。   我:……!   卧槽!别告诉我又是?来探险的国中生。怎么回事,大阪的少年们好奇心都这么旺盛的吗?   我连拖带拉,迅速拽起?两?位国中生躲在门后,竖起?食指抵在唇边,严肃地朝他们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沉闷的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个时候关门太过明显,我拦在两?人面前,咬咬牙又摸出我的手/枪。   肌肉紧紧绷着,我紧盯地面,暗自数着对方的脚步声,在对方踏入房间的瞬间一个飞毛腿直铲来人下盘。来人一愣,迅速反应过来倒退一步企图避开,但他的动作没有?我快,我三两?下就把这个成年大叔压倒在地,正准备大喝一声“大胆犯人哪里逃,吃我正义使者一拳”,就听到身后传来两?声惊呼。   “爸爸?”   “大叔?”   我:???   事情是?这样?的,黑皮少年名为服部平次,是?个好奇心爆炸的国中生侦探,领着幼驯染远山和叶一起?前来探查死者信息。这位大叔是?远山和叶的爸爸远山银司郎,大阪府警察本?部的刑事部长,受服部平次他爸服部平藏——大阪府警本?部长、警视监所托,把这两?个哪里危险往哪里钻的小崽子领回家。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远山银司郎目光锐利,眯了眯眼睛打量我,脸上却带着不会令人反感的笑,“你就是?齐木警官?”   他的职级比我高,但我是?中央派过来的指挥官,四舍五入就是?平级了。   “初次见面,”我握住他的手,不亢不卑,“我是?齐木沙耶,警察厅警备企划课警视。”   “齐木警官果然年少有?为。”   “哪里哪里,远山警官经?验老?道,我还有?许多要向你学习的地方。”   行了,别再进行成年人的商业互吹了,让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   我跟着远山银司郎直奔大阪府警察本?部,黑皮少年本?来也准备跟上,但被?远山银司郎制止了。中年男人拧着眉,低声呵斥,让他们赶紧回去。少年显而易见不服气,不满地反驳了几句,气鼓鼓地带着幼驯染走了。   我站在一边默默围观,总觉得这个少年不是?听话的乖孩子,肯定会自己悄悄跑去查案。   大阪府警察本?部大概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相关人员已经?候在会议室里,就等?着我这个「指挥官」前去发号施令。   还没到达会议室时,我听到拐角处有?人在讨论。   “派一个小丫头?片子过来,是?在看不起?我们吗?”   “啧,她知?道怎么查案吗?要是?乱指挥,麻烦的不还是?我们。”   我:……   年长的男性刑警。   年轻的女性指挥官。   在这个尊卑分明的国家,我已经?开始头?疼了。   而且这还不是?普普通通连环凶杀案,如果真的与咒灵有?关,我要怎么将这个勉强算是?保密的存在告诉给这群普普通通警察听。   面对远山银司郎蓦然皱起?的眉头?,我十分成年人地安慰他:“没关系的,远山警官。我也明白,作为一个年轻女人,确实?很难服众。”   “是?我没有?管好下属,”他略微带着歉意,立马抬高声音呵斥那几人,“报告会即将开始,你们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   背后讲别人坏话还被?当事人逮住实?在是?一件脚趾扣地的事情,那几人一愣,神色尴尬地说了声抱歉就赶紧从后门走进会议室里。   远山银司郎眉头?皱得更?深一些:“齐木警官,他们年轻气盛,您别见怪。”   “我明白的,”我朝他笑了笑,“这只是?件小事而已。”所以我不会打小报告的啦,不爽归不爽,别把我想得这么小气。   会议室里几乎坐满了人,看着底下乌央央的一群人,我十分镇定地入座听取汇报。   死去的公安正在□□人蛇贩卖,一个线人是?大阪港工作人员,另外一个是?掮客,都与港口有?关。大阪警察目前把搜查目标指向国际人蛇贩卖组织,认为这是?一起?打击报复事件。如果我不知?道咒灵的存在,估计也会和他们一样?了。   ……但我知?道,而且还处理过几起?。   这就十分尴尬了。   夏油杰告诉过我,诅咒源于人心,所以保持大众情绪平稳是?最重要的手段之一,这也就是?他们在祓除咒灵时会设下帐的原因。   ……四舍五入就是?不可?以将咒灵的存在透露给普通人氏了。   我看着周围正在等?着我开口的无数警察们,感觉自己的职业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   不能不说,直说也不行,那就只能胡说八道了。   我充分运用自己多年潜伏的八毛钱演技,故作镇定地提出几个再寻常不过的搜索建议。等?会议结束在服部平藏办公室洽谈时,才含糊不清地暗示他知?不知?道咒灵的事情。这位眯眯眼大叔不愧是?大阪府警察一把手,知?道的事情就是?比别人多,很快就听懂了我的暗示,说他清楚该找谁处理这件事情。   “接下来就不是?普通警察能够追查的了,我会派人联系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明明眼睛都没有?睁开,却能感受到他实?质性的探究目光,“恕我多嘴,齐木警官是?怎么发现这件事情的?”   我和善地微笑:“之前接触过,所以稍微了解一点罢了。”   “警察厅果然卧虎藏龙,”他不咸不淡地说道,“我本?以为这在内务省的管理范畴,没想到警察厅里也有?人了解。”   这就是?我之前和黄濑说过的,高层一个字都能掰出八百个意思来。说实?话,我只想老?老?实?实?干点造福人类的事情,志不在搞政治斗争啊。   我笑容不变:“不过是?案件里偶遇过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孩子们,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一些皮毛,自然比不过内务省专业。本?次案件我已经?报告给领导,他也已经?转告异能特务科。”   服部平藏不置可?否。   我们瞎扯了一些有?的没的,服部平藏不愧能够做到这个位置,说话滴水不漏,言语间透露出的大阪府警察本?部情况,都是?些不咸不淡的东西?。   我:……   算了算了,我本?来也是?来查案而不是?来找茬的,只不过是?顺带过来了解大阪府警察本?部的运作情况而已。寻了个机会我借故跑了,向他们借了一辆小汽车,直接开到了港区。   深蓝的海浪叠着海浪,翻滚着咆哮着几乎要席卷岸边。我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此?时乌云翻滚,雷声阵阵,很快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先接触装载人蛇的集装箱,为了掩人耳目特地从下水道离开港口,最后再来到能看到轮船入港的海岸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触发诅咒的办法。   “是?你——”   少年的声音在雨声中并不明细,我下意识扭头?看过去,就看到那位年轻气盛的黑皮少年,惊讶而又警惕地看着我。   以及他身后带着诡异笑容的咒灵。 第56章 由一只蟑螂引起的救援行动。   我:卧槽!!!   对未成年下手算什么?本事,你敢不敢对我下手啊。   “趴下——”   黑皮少年一?愣,反应十?分迅速地?抱着脑袋就地?一?滚。我大吼一?声,迅速抽出?手/枪朝咒灵连开三枪。   然而我的光之力量没?有通过子弹给予咒灵致命一?击,眼看咒灵几乎都要触碰到少年,我当机立断扔下手/枪朝他们冲过去。   50 米——   20 米——   5 米——   耳边只剩下自己鼓动的心跳声,我几乎整个?人朝咒灵扑过去。看着咒灵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指尖终于触碰到——   “啊——”   咒灵发出?指甲划过黑板的尖锐刺耳叫声,像是?爆炸的气球很快就消散在空中。   我聋了。   我趴在地?上不想动弹。   “警官小姐,你还好吗?”黑皮少年焦急地?跑到我身边,“发生了什么??”   感觉不太好,肉/体和精神都不太好。   经此一?事,我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学习一?下远程攻击方式,比如?说龟派气功之类的,“哈!”的一?声我的光之力量就能击中咒灵。五条悟他们薅了我这么?久羊毛,也该付出?一?点工资补偿我了。   我一?个?咸鱼翻身,挣扎着蹦起来。扯了扯身上湿得透透的白衬衫,我抓了抓头发叹道:“没?事没?事,这对于警察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黑皮少年脸色郑重,似乎在探究些什么?一?样打量我:“刚刚那个?是?什么??在我附近,我却?看不见的「东西」。”   “服部君,”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偏头看他,“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年向我展示了他的推理,一?环扣一?环和我推理的几乎一?样。唯独不同的是?,他并不知道咒灵的存在,只当凶手是?用了他目前还没?想明白的残忍手段,将死者杀害。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   是?一?点不太科学的东西。   我想了想,这种事情不合适从我这里流传出?去,所以十?分迅速就决定转移矛盾:“你可?以问服部本部长,他比我更加清楚。”   少年一?下子就拧起眉,用着大阪腔不满地?说道:“什么?嘛。”   “或者等你成为警察我就告诉你,”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推理能力很强,有没?有兴趣当警察。”   少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他说他的目标是?成为一?个?名蒸蛋……啊不,是?名侦探。   我:……   我捏了捏眉心,突然想到横滨的武装侦探社。我对侦探最初的印象,就来自于那群异能力者。   不过经过此事,我的超能力者身份已?经瞒不住了。我在报告里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这件事情,幸好领导见多识广,他看了看我也没?多说什么?,让我回去继续干活。   愉快的休假我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手机里妈妈给我留了信息说她和爸爸今天出?去参加婚宴,让我和楠雄两个?人自己解决午饭。   我趿拉拖鞋揉了揉眼睛去厨房倒了杯水,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喊道:“弟弟,爸爸妈妈出?去参加婚宴了,今天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你要吃什么??”   ‘咖喱。’弟弟毫不犹豫地?应道。   “行,待会我们一?起去超市采购。”我捂着嘴又?打了一?声哈欠,打到一?半余光扫到冰箱上有一?只黑色的小动物窜过去,吓得我一?个?激灵顿时清醒。只觉得一?股热流自丹田直冲天灵盖,我下意识大吼一?声:“弟弟,有蟑螂,快——”   “跑”字还没?说出?口,眼前场景瞬间变换,我又?被弟弟传送到不知名地?方。   弟弟啊,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上次我被你传送到横滨,救了一?只野犬。这一?次你又?想……卧槽!发生了什么??这两个?人是?红是?黑?三更半夜为何出?现在荒郊野外??   我震惊地?看着天台边上那两人,月色很亮,所以在没?有灯光照明的情况下我也能清楚看见胡渣男人持枪对准自己的胸口。而长发男人正在壁咚……啊不,一?手撑着栏杆,一?手捏住转轮。   看着像是?自杀的人和阻止对方自杀的人。但他们有枪,这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见那两人都看向我,我下意识移了一?步挡在弟弟面前,举起双手放缓声音:“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其实我们准备在这里开睡衣party。呃……你们听得懂日?语吗?”   我用英语又?重复了一?遍。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有没?有听懂,因为他们始终用一?种狐疑且警惕的目光注视着我和弟弟,一?声不吭。特别?是?那位胡渣男人,丹凤眼都瞪得圆圆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见到鬼了。   ……虽然我们的出?场方式,和鬼也没?什么?区别?。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用我知道的语言全部重复一?遍,弟弟突然叹了口气,越过我看向那两人:‘别?犯傻了,怎么?次次都能让你撞上这些场景。恭喜你,即将收获下一?只野犬。’   我:???   我很茫然,但我很快就懂了。   身后的楼梯传来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伴随着一?声着急的“苏格兰”,我再熟悉不过的金发青年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惊了。   看对方的表情,他估计也惊了。   天台边那两人也惊了。   除了弟弟之外?,在场所有人类都惊了。   我最先反应过来,眉头一?拧:“你又?是?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降谷零在卧底之中,这两人也不知道是?敌是?友,坚决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和降谷零认识。   “你——”降谷零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眉头紧紧地?皱起,看向我身后的两人,“苏格兰,莱伊。”   “苏格兰是?公安走狗,”长发男人声音淡淡,用着我熟悉的日?语回答,“波本,你也是?因为这件事来的吗?”   啊?这句话信息量很大啊。   我看了看双方,下意识拧紧眉头。   按照目前的情况以及双方对话,同为公安卧底的苏格兰身份败露,被犯罪组织人员莱伊追杀,或者企图活捉回组织拷问出?情报。降谷零大概认识对方,为了救他特地?赶来。也就是?说,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不暴露降谷零身份的前提下,救下苏格兰,顺带把莱伊扭送回警察局。   我也转身看向了天台边缘的那两人,暗自把室内拖鞋蹬掉,单手背在背后给降谷零比了个?手势,警惕地?盯着他们一?举一?动。   ‘虽然约定过不随意干涉你的工作,但这个?时候好歹也依赖一?下我啊。’脑海里突然响起弟弟的叹气声,我还没?来得及反驳,苏格兰突然暴起,长腿一?抬横扫莱伊。   莱伊不得不后退一?步避开攻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显然是?个?压制莱伊的好机会。我紧绷小腿肌肉直接冲上前去,配合着苏格兰和莱伊过了好几个?来回,才勉强抓住一?个?空隙抱住莱伊的手臂反锁至背后,用力往外?一?拧。   咔嚓——   骨骼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莱伊的肩膀关节脱臼了。   不是?我不想直截了当地?敲晕他,这人武力值过高,如?果不是?苏格兰从旁掣肘,我估计也没?这么?容易把他胳膊拧脱臼。   莱伊脸色微微慎重,绿色的眸子尖锐得像是?一?柄小银刀。他大概是?明白他干不过不讲武德的我们,眼光一?扫,直接往弟弟的方向退去。   银光一?闪,他捏着一?把瑞士刀抵在弟弟的脖颈边,声音不轻不重:“不要动。”   我:……   如?果不是?气氛不对,我都想要为他的勇气鼓掌了。   看着弟弟那种没?有世俗表情的脸,我十?分镇定地?对莱伊说:“你死了。”   莱伊:“……”   弟弟:‘……闭嘴。’   “弟弟,大胆冲,有什么?事情姐姐给你担着。”我鼓励他,想了想又?立马转变口风,“还是?别?了,这是?个?犯罪组织人员,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挖出?一?点劲爆的料,留他一?条狗命为社会做贡献。”   ‘你还是?闭嘴吧,’他叹了口气,‘这男人名为赤井秀一?,是?个?FBI。’   我:???   也就是?说,卧底正在自相残杀?不不不,应该说降谷零卧底的是?什么?鬼组织,随便一?凑都能凑出?三个?卧底出?来的吗?   不过FBI又?怎样,国家?不同,利益也不一?致。我依旧紧盯着那个?绿眼睛的莱伊,这男人并不一?定可?信。   “波本,”莱伊把目光落在降谷零身上,“你也是?叛徒吗?”   降谷零自然是?正义的小伙伴,但这种事情不能告诉这个?底细不明的FBI,我们并不是?可?以共享情报的合作关系。   我沉着声喊道:“弟弟。”   弟弟消除了莱伊关于「波本卧底」的记忆,并用了一?点超能力者的手段把他敲晕。情况紧急,我们长话短说,在和降谷零确定过苏格兰百分百可?信后,我才悄咪咪地?把莱伊的身份告诉他。   弟弟立志成为一?个?普通人,所以身为姐姐的我只能勇敢地?替他背起了这口锅:“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就要说到我的异能力「正道的光」了。具体原理十?分复杂,你们只要知道是?它指引我跨越大陆来到这里就行。”   遇事不决,异能力学。   反正我只要把一?切都推到神奇的异能力头上就行。异能力并不少见,以降谷零的咖位,就算没?见过,肯定也有所听闻。   降谷零稍微有些惊讶:“前辈是?异能力者?”   不,我是?超能力者。   就像海洋那边的意大利火焰,这是?不同的战力体系。   但超能力没?有异能力常见,我目前认识的超能力者只有我弟弟一?个?人。根据我的职场经验,少见代表麻烦,我也没?准备向降谷零透露这些。反正无论是?异能力还是?超能力,总的来说都不是?科学的力量,所以我毫不心虚地?点头。   “这样啊,”他笑了笑,“前辈次次都会刷新我对你的认知。”   别?夸我,我的超能力没?有这么?牛逼的。   我挠了挠头,莫名其妙有点心虚。正想转移话题,深夜寒风猛地?吹过,我一?个?激灵寒毛乍起,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哈啾。”我揉了揉鼻子,还没?来得及说话,身上一?暖,降谷零就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肩上。   “别?着凉了。”他说道。他旁边的苏格兰似乎还带着微妙笑意看了我们一?眼。   其实还好,因为弟弟已?经捏住我的尾指提高了我的体感温度,暖和得都有点热了。但我还是?认认真真地?向他道谢,并把外?套还给他:“谢谢你。我和弟弟准备回去了,外?套你自己穿好就行。”   “不,真要说感谢的话,”降谷零一?顿,弯起了好看的眉眼,“前辈,谢谢你。”   话音刚落,弟弟用他那一?贯超级欠揍的语气呵呵道:‘恭喜你,忠犬②号出?现了。’   我:……   弟弟你闭嘴! 第57章 我是卧底。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我呆滞地四处看了看,感觉整个脑袋还遗留着爆炸声的轰鸣。   事情回到半个小时之前,东京杯户町游乐园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死伤人数过百。   这本来是刑警的工作?,和我们公安没什么关系。但这是这个月发生的第三起爆炸,而且还是人肉炸/弹,直接就被政府定义为恐怖袭击。上头要求公安接手?,下了死命令要在一周内查清楚他们背后的组织。   而我,被认命为前线搜查人员小队长,带领着小部?队们进?行一线工作?。   接到群众举报,摩天大厦有一个人裹得严严实实,鬼鬼祟祟像极了炸/弹犯。等我们赶到的时候犯人已经按下引爆器,显示器的秒表迅速归零。我脑子一空,等我找回意识的时候已经冲过去紧紧抱着他,撞破了落地玻璃窗直接从23楼摔下去。   之后,我被炸死了。   ……再之后,我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回忆结束,我只觉得脑壳疼得不行,如果不是身处于陌生环境我都想抱着脑袋哀嚎三声。我已经能想象出两个弟弟百分百会?发疯,现在只希望我的抚恤金能将他们两个人养大,以?及在妈妈的教导下他们两人不会?中途黑化报复社会?。   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咬住舌尖让自?己?冷静一些,开始查看这间房间。四处看了看,我并没有找到任何房间主人的线索,反而在抽屉里翻出了好几把手?/枪。   我:……   这、这人该不会?是什么犯罪分子吧。   我一脸沉重地看向掌心的手?机,这是在床头发现的。屏保是系统自?带的风景图,需要输入六位数密码才能打开。   那么问题来了,密码是什么?   我不认识房间的主人,房间也没有任何个人信息,总不能让我盲猜吧。   我思?考了三秒,暂时放过手?机,看向了半合上的房门。   我在考虑要不要出去。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甚至不知道外面有哪些人。   贸贸然出去并不是一个好选择,我收回目光,窗口?被防盗网封得紧紧的,唯一的出口?只剩下这座房门。现在将近落日,等到晚上再行动也不迟。   我盘算得好好的,但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卧槽!   我下意识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在看清来人时,我躲藏的脚步一顿。   降谷零!   这是我正义的小伙伴啊。   我一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他靠在门框边上,朝我露出一个略带危险的暗黑系笑?容,问我:“尼古拉斯,你是公安卧底吗?”   我:……???   有没有人可以?给我来一个前情提要!   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早已慌得一笔。我努力端着公安精英的气?势,故作?镇定地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笑?容:“你觉得呢?”   语言是一种艺术,这个时候就要说?一半留一半。   至于他是怎么觉得的,那就全靠他自?己?脑补了。   他似乎猜到了我会?这么回答,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气?氛一下子就缓和起来:“好歹也是前情人,就算你现在搭上了琴酒,但这态度也未免太过无情了一些。”   我:???   等等!你说?什么,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先让我捋一捋。   开局就是地狱模式。   就算是公安精英,也不一定能顺利打通关的啊。   什么都不知道,靠着自?己?一身正气?……啊不,是满嘴胡说?八道,我艰难地打发走敏锐又聪明的假·后辈。经过数天的情报搜索,我终于摸清了目前的状况。   我穿越了。   我所在的世界里,身为公安的降谷零接到卧底任务,潜伏进?这个代号都为酒名?的跨国?犯罪组织里。而这个世界,降谷零本就为黑方,所以?身为公安的齐木沙耶取代他接任潜伏任务,代号尼古拉斯,一种鸡尾酒。   穿越的时机很糟糕。   这个世界的齐木沙耶在和线人接头时被身为搭档的降谷零发现了端倪,但对方并没有找到决定性证据,所以?几次试探企图找到她的把柄。   这种时候让我这个半点不了解状况的人穿越过来简直要命,特别是对我虎视眈眈的还是那个内壳虽然变了,但头脑却一样机智的降谷零。明明长着同一张脸,但这个降谷零完全没有那种令我心动不已的正气?,整个人都散发着危险的黑暗气?息。   不得不说?,就算清楚这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但我还是感受到了心绞痛。就是那种表面上看还是个好瓜,但整个瓜瓢都变黑变坏的那种心绞痛。   但此时我也顾不上让降谷零弃暗投明,我都快要自?顾不暇了。   卧底的工作?很糟糕。   这个世界的齐木沙耶还是犯罪组织的行动组人员,每天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暗杀、拷问、虐/待,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要被杀掉。   尼古拉斯做惯了这种事情,我总不能在杀人之后抱着马桶吐出来。之前当公安的时候也不得不杀过人,但像这种频繁且手?段残暴的杀人方式还是第一次。刚开始的时候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可人不睡觉会?死,我只能想办法通过非法途径买了一些安眠药。头晕、反胃、食欲不振,安眠药的副作?用很明显,但我总算能够入睡。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糟糕到粉底都快盖不住了。我叹了口?气?,又给自?己?糊多了一层。   降谷零也在做这种事情啊,他是怎么坚持过来的呢。   头好痛,想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我两个可爱的弟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啊。   我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精神一点,推开房门走出去,却没想到迎面撞上一个人。   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但也能猜出来是谁的长发男人咬着烟,朝我咧开嘴一笑?:“尼古拉斯。”   降谷零口?中,我搭上的那位冷漠杀手?——琴酒。   如果我说?我最近内分泌失调,不适合和他困觉,他会?相信吗?   ……按照我这几天摸索到的情报,他应该不会?相信,而且会?直接宰掉我。   唉,好愁。虽说?公安就是要做好出卖色相的准备,但我……我还没做过这种任务啊。   琴酒眯了眯眼睛,锐利如孤狼般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哦?这几天没睡好。”   “任务太多,月经不调,”我抚上自?己?憔悴的小脸蛋,叹了口?气?,抬起眼皮笑?道,“到底是比不过小姑娘年轻气?盛细皮嫩肉。琴酒,你说?呢?”   他顿时嗤笑?一声:“我没兴趣理会?你们之间的小纷争。”   你们?   我下意识捕捉到这个词。   “尼古拉斯,你一向乖巧听?话,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留下这句话,琴酒就越过我离开了。   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句话迷之耳熟,像是我多年前在某本书上看过。   很快我就知道这个「你们」代表了什么,琴酒一反冷漠人设,热情似火地追求研究所新?来的小姑娘雪莉。   好哇,原来你这个淡眉小眼的冷漠杀手?也是个狗男人。有了我还不够,竟然还去追求人家小姑娘。   追的好.JPG。   面对来自?贝尔摩德的嘲讽,示弱并不符合我的人设。所以?我冷笑?一声,顺带把那个每天找茬的降谷零拉下水:“不就是一个琴酒,对比过后我发现琴酒不行,还是波本比较棒。”   贝尔摩德一下子流露出一个微妙而又好笑?的神情,她缓缓吐出一口?香烟:“尼古拉斯,你对「行」这个词的概念似乎与寻常人有些出入。”   “哈?难道你觉得琴酒行?”   “稍显粗暴。”   我:……???   琴酒你在搞什么啊?!竟然和组织里的这么多个女?人发生过关系,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   琴酒说?:没有。   好吧,这不是琴酒亲口?说?的,只是我猜测的。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扣地的脚趾,镇定地问她:“你有品尝过波本吗?”   贝尔摩德轻轻地冒出一个音节:“嗯?”   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用体力尺寸衡量再低级不过,手?段多样技巧丰富,那才叫欲罢不能。”   假冒伪劣的降谷,我对不起你,败坏了你的风评……不对!我这好像是提高了他的风评。   贝尔摩德一下子就笑?了,她往前一步直接把我困在墙角,一手?夹着香烟,一手?勾起我的下巴,低低沉沉地笑?道:“你不介意吗?”   我没反应过来:“什么?”   她红唇一勾:“如果我品尝波本的话,你不介意吗?”   “呵,一个男人而已。”樱桃小沙耶如是对她说?道。   “哦呀,看不出来尼古拉斯经验如此丰富。那,”她问我,“你有品尝过女?人的滋味吗?”   我觉得事情不好了,各方各面都不好了。   头皮都快炸了,我警惕地问她:“你想说?什么?”   她反问:“你觉得我想说?什么呢?”   我觉得你想要搞我,或者被我搞。   无论是哪一种,都十分糟糕。   万万没想到这种卧底人物需要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示弱,示弱我就输了。勾住她的脚踝反身把她压在墙上,我努力露出一个三分嘲弄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的笑?容:“贝尔摩德,你满足不了我的。”   她哼笑?,声音像是把银色的小钩子:“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想试。   “贝尔摩德,不是我看不起你,”我放开她,退后一步,掷地有声,“我连琴酒都觉得不行,你难道觉得自?己?能比琴酒行吗?” 第58章 一切都是世界的安排。   我觉得贝尔摩德没有无聊到这种程度,也没有作死?到这种程度,所以那天我和她的?对话肯定被有心?人偷听并到处传播。   面对“震惊!冷漠杀手竟然?有那方面的?障碍”、“金发美女企图反攻冷漠杀手,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波本?身?怀绝技,惊为天人”等等组织传言,我很淡定。   反正传言里没有出现尼古拉斯这个名字,四舍五入就是与我无关了。   “尼古拉斯,没想到你竟然?敢如此编排琴酒,看来我还?不够了解你。”堵在我前路的?波本?双手环胸,眉尾一挑勾起一个暗黑系笑容,“我该感谢你对我的?‘赞扬’吗?”   “波本?,我告诉你,你可别冤枉我,”我毫不心?虚,“我还?怀疑是你散播谣言呢。比如说在任务途中你和琴酒起了纷争,心?怀恨意的?你故意败坏他的?风评,这种事情你又不是做不出来。”   “哦?可是,组织里同时‘品尝’过我和琴酒的?,知道我们?‘行不行’的?,”他低头凑近我的?耳边,说话间的?热气?都扑在上面,“可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尼古拉斯。”   真的?假的?,这个世界的?我这么牛逼的?吗?   我不相信,我觉得你在驴我。   我狐疑地看着他。琴酒看着就不是那种守身?如玉的?人设,最起码和我与贝尔摩德都干过嘿咻嘿咻的?事情,至于还?有没有别人我就不知道了。降谷零的?话,我认识的?降谷零洁身?自?好正直自?律,至于眼前这个,还?真的?不好说。   降谷零直起腰,看向?我一挑眉:“你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情。”   不,名公安沙耶只是推理出真相。   “波本?,”我一顿,“你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吗?”我明摆着一副你没有无聊到这种程度的?模样。   “当然?不是,”他耸了耸肩,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我只是传达那位先生的?指示而已。”   “恭喜你。想必那位先生也是信任你的?能力,才会将这种重大?的?机密任务交给你。”降谷零说。   我看着他,眉头一跳,顿时冒出不好的?预感。   而事实证明我的?猜想并没有错。   暗杀Port·Mafia首领。   那位先生派给我的?任务。   虽然?只来了几天,但我也知道这是一位相当麻烦的?人物?。   暗自?啧了一声,我问他:“情报呢?”   “时间和地点都在这里,至于目标照片,”降谷零递给我一张小纸条,笑了,“并不需要那些,你只要一见到他,就可以确认对方的?身?份。尼古拉斯,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们?想要我死?。   “我有权力拒绝吗?”   “你可不会说这般天真的?话。”   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天真的?女人。   我很愁,愁得吃下了两碗白米饭,感觉自?己在吃最后的?晚餐。   贝尔摩德坐在我对面一直在笑,要是平常我肯定会捧着脸欣赏美人娇笑图。但我现在都快死?了,实在没有心?情沉迷美色。   “冷静一点,尼古拉斯。好歹也是个娇俏的?小美人,该怎么做你比我更加清楚。”   呵。贝尔摩德你凉了。   反正也要死?了,我果断跑去找琴酒,告诉他我接了一个十分危险的?任务,死?亡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面对对方一如既往的?冷漠神情,我一脸深沉地告诉他:“我希望你一辈子?都记得我,我死?了之后至少再爱我十年。”   琴酒咧开嘴一笑,枪口抵在我的?太阳穴上:“看来你更想死?在我的?枪下啊,尼古拉斯。”   我又跑了,把这句话对波本?重复了一遍。   波本?笑吟吟地祝我凯旋。   白月光剧本?已经准备妥当,我还?把这段时间所有事情梳理、加密,藏在「齐木沙耶」能够发现的?地方。虽然?不清楚我穿越的?契机,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回来,但我总要为这个世界踟蹰独行的?齐木沙耶做好最万全的?打算。   这个世界的?家?人全部都在国外好好生活着,我最爱的?弟弟也如愿成为一个普通人。线人公事公办地告诉我,上头已经批好了抚恤金,会全数打入我家?人的?账号里,确保他们?后半生无忧。   是的?,政府也想要这位黑手党首领死?。Port·Mafia牢牢占据整个关东地区,政府那群鼻子?恨不得都要翘到天上去的?高层早就想拔除掉这根眼中钉,派出无数杀手与雇佣兵,但都没有得逞。   所有人都把我推出去,我没有第三种选择。   伪装成工作人员混进酒楼,情报里显示黑手党首领今日在这里订了一间包厢待客,他已经通过秘密电梯直达。   臼齿已经藏了毒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一个公安警察为什么还?要像雇佣兵一样做到这种程度。但我也莫得办法,与其被拷问被虐/杀,自?己了结自?己还?轻松一点。   我咬住舌尖,通过疼痛感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混进了酒楼的?秘密楼层,十分顺利地就到达了包厢门前。躲在拐角处,看着被两名持枪护卫守着的?木门,我觉得十分不对劲。   整个行动都太过顺利了。   并不是没有护卫,但作为暗杀榜上永久不变的?第一名,这个安保措施实在太过糟糕,连我这种半点情报都搜集不到的?暗杀者都能顺利混进来。黑手党首领要是这种水平,早就死?了千百回了吧。   但这个时候容不得我退缩,我证实自?己的?服务员身?份并被搜过身?确保没有携带危险物?品后,咬咬牙轻轻敲了敲门:“你好,上茶。”   死?就死?了吧。   “请进哟。”包厢里传来一道清越的?男声。   我琢磨着这声音有点耳熟,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便?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坐在软皮革椅上。那是位年轻的?男性,身?穿黑色西装,肩披黑色大?衣,脖子?上挂着红围巾,黑发鸢眸,整个人似乎被浓郁的?黑色所包围。   这人……   我眉头一跳,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Port·Mafia的?首领竟然?是太宰治那条野犬?!   我知道他不简单,万万没想到他不简单到这种程度啊,在这个世界里竟然?能当上首领。   令我更震惊的?事情还?在后头。对方双手交叠至于膝上,一副熟稔的?模样,笑吟吟地和我打招呼:“呀~等了你好久了,该说好久不见还?是初次见面呢?”   “齐木沙耶小姐。”他喊出了我的?名字。   事情是这样的?,我穿越了,穿越成一个犯罪组织卧底,还?接到了暗杀黑手党首领的?任务。但这位黑手党首领不知道世界之子?还?是手握剧本?,竟然?知道我是穿越者这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机密。   “唔,该从哪里说起呢,”他歪头故作苦恼,“沙耶小姐,你觉得自?己适合当公安吗?”   我:???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哲学问题开启话题。   太宰治看着我,一下子?就笑出声:“噗,说笑的?。我在这里没人可以聊天,所以忍不住和沙耶小姐开了个小玩笑呢。”   “哈哈哈没想到你是这么幽默的?一个人,”我也跟着他装模作样地笑了两声,慢慢收敛表情,冷着一张脸问他,“你是谁?”   「书」。   太宰治告诉我,可以把这个世界称作if世界。而他因为拥有「书」,只要符合逻辑性,写在上面的?故事就能转变为现实的?「书」,所以才会得知主世界的?事情。   类似于平行世界?   我突然?想到很久很久之前,纲吉和我说过的?事情。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太宰治笑着问我。   因为爆炸。   我看着他,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大?家?都很感激你也很爱你,”他偏头看向?窗外,轻轻地、浮云一般地笑道,“所以都在努力为你寻找生路。”   我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看着我,突然?笑了一声:“真神奇呢,在你身?上可以看到截然?不同的?世界恶意与善意。沙耶小姐你知道吗?在千百万兆个世界里你都会死?亡,因为彭格列也好,因为中也也好,甚至是因为其他人,总归是逃不出这个结局。”   我:……   虽然?知道他说的?可能就是事实,但我还?是有一种他在骂我或者诅咒我的?感觉。   “你所在的?世界自?然?也一样,按照既定走向?你会在那一晚死?在中也的?手上。可是啊,你的?两个弟弟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垂眸看着地面,声音平淡地述说,“不让你参与那次任务,不让你遇见中也,甚至不让你成为公安,兜兜转转无数次你总会死?在中也的?手里。他们?尝试了太多?次,楠雄君甚至直接了当将中也杀死?,可这样做的?结果只能将局面推至死?局。车祸、枪击、中毒,24小时之内任何?意外都会夺去你的?性命。超能力并非完全没有限制,世界恶意之下,楠雄君也只会感到棘手。”   根据弟弟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大?概也能猜出我的?性命与中也先生有关,但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关联。这个设定实在过于狗血吧,槽点太多?,我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们?失败了很多?次,过于频繁的?时空跳跃让「太宰治」察觉到异样,他参与进计划之中。沙耶小姐,”太宰治垂眸笑了一声,“你知道为什么你能活下来吗?”   “为什么?”我问他。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那个世界的?「齐木沙耶」,死?亡的?关键在于中也,突破点自?然?也一样。那晚其实是最好的?时机,”他说,“可是他们?不了解中也,不了解中也的?性格与为人。尝试了很多?次,算计了许多?人,却唯独没有把中也对你的?心?情考虑进去。”   他告诉我:“「中原中也」不会杀害「齐木沙耶」,这就是破局的?关键。你会成为公安,潜伏进横滨夜店,遇到中也,认识中也,暗杀中也。为了让你与中也产生「联系」,形成「突破点」,这都是必定的?走向?。”   齐木沙耶会死?,是因为中原中也。   齐木沙耶能活,也是因为中原中也。   说实话,我讨厌这种哲学题。   大?概是因为刚刚话里话外都是中也先生,整个脑海都晃着「中原中也」这个名字,我此时特别想见他。很奇怪,明明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可就是想见他。   之后中原中也就出现了。   砰的?一声巨响沉重的?木门直接被人从外面踹开,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我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太宰你这个混蛋,竟然?让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接近你,”我熟悉而又陌生的?青年用着下一秒几乎要拧断我脖子?的?凛冽目光紧紧盯着我,压低嘶哑的?嗓音威胁道,“不想死?就滚出去。” 第59章 他来啦。   这?个世?界的中原中也很讨厌我。   因为我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在黑手党住了下来,而且还日日夜夜与他们身娇体弱的首领同?进同?出。   本来我还念叨着自己身负歼灭犯罪组织的重任,但太宰治用一种天凉王破的语气,轻飘飘地笑道:“不?就是一个乌丸集团,沙耶小姐你需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帮你处理掉哦。”   不?得不?说,这?种背靠大佬有人罩着的感觉,真?的很容易令人堕落啊。   “太宰先生,”我看着他,忧愁地长?叹一口气,“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没有一个霸总梦。如果不?是我年岁大了,我都?快要对你心动了。”   太宰治笑了:“这?可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我还以为你挺讨厌我的。”   “之前对你有一些误解,”我也不?否认,直白地向他道歉,“所以对你有偏见,是我的问题,我很抱歉。你帮了我很多事情,我该向你道谢的。”   他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惊讶,很快就调笑道:“哦呀,这?可真?直白,完全不?符合你的成?年人社交礼仪呢。”   “那?是你对我的成?年人社交礼仪有误解。”我理直气壮地回答。   “不?过说起来,”我忍不?住看向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中也先生你不?过来坐一下,一起参加我们的茶话会?吗?”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始终用一种像是野兽紧盯着猎物的危险目光,紧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   “太宰先生,告辞。”左手握拳抵在右手掌心,我起身就走。   ……那?是不?可能的。   我忧愁地叹了口气:“太宰先生对于中也先生来说,肯定很重要吧。”毕竟他时时刻刻都?在旁边盯着,就怕我伤了他们的首领。   太宰治朝我眨巴眨巴眼睛:“沙耶小姐是在吃醋吗?”   我一本正经地反驳他:“不?,我是在羡慕你有如此?忠诚的下属。”   闻言,他轻轻地、随意地问我:“这?样的话,沙耶小姐要来当?黑手党首领吗?”   我:???   等等!你在说什么,是我耳朵出问题了还是你脑子出问题了。   顶着中原中也恨不?得当?场宰了我的目光,我看了看太宰治那?张一如往常的笑脸,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你定然有所体会?,警察这?份工作很——”   “你是警察?!”中原中也的惊呼直接盖住了太宰治的声音,他踩着重重的步伐直接走到我和太宰治之间?,目光尖锐得像是一柄刀子,“你这?女人到底是谁?”   我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太宰治不?轻不?重地插入话题:“中也,我似乎没有允许你开口。”   中原中也一愣,扭头直接把?炮口对准太宰治,不?可置信地吼道:“你这?家伙想干什么?特地让条子上门宰了你吗?上次的暗杀者?是谁派过来的你比我还清楚。”   “那?又如何,”太宰治依旧在笑,沉甸甸的眸子像极了黑曜石,“中也,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中原中也看了太宰治很久很久,久到脸上的神情慢慢沉寂下去。他像是气极,又像是失望透顶,留下一句“你这?混蛋,死了最好”,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抱歉抱歉,中也是一贯的坏脾气,”太宰治毫不?在意地说道,“沙耶小姐你所在的世?界里,中也也是这?样吗?”   我张了张嘴,沉默了好一会?才回答:“说实话,我并不?了解中也先生。因为他的黑手党身份,之前也不?信任甚至怀疑过他。但我总觉得,如果是中也先生的话,哪怕你说了这?种令人生气的话,只要你遇到危险,他还是会?第一时间?冲过来救你。”   太宰治一怔,笑了。   感觉气氛尴尬了起来,我很快也借故离开。   揉了揉脑袋,我头疼得不?行,只想着赶紧找到回家的办法。但太宰治说了,单单一本「书」并不?能送我回到原本的世?界,只能寄希望于其?他力?量,比如我神奇的超能力?者?弟弟。   ……这?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唉,不?知道弟弟……诶?中也先生,你怎么——”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这?个世?界也好,另外一个世?界也罢,”我看着等在我门口的中原中也,看到他凛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听着他低声威胁,“滚远一点。”   我说什么来着。   就算太宰治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了他生气,他还是会?将对方放在心尖尖上护着。   看着这?样的中原中也,我莫名其?妙就想起了当?初昏暗的房间?里,他紧紧掐着我的脖子,轻轻地、冷冰冰地笑道:“真?可惜。”   那?种摆脱不?开的窒息感一下子就漫上心头,我下意识抚上脖子,感觉心尖一跳。   真?糟糕。   各方各面都?很糟糕。   他的敌意毫不?遮掩,我也识趣,尽可能避开他行动。每天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背黑衣组织的情报,要不?就陪太宰治喝下午茶。   过没几天,中原中也就被派去国外出差了。虽然他气得恨不?得把?太宰治暴打一顿,但太宰治是首领,黑手党里三大铁律之一就是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他违背不?了对方的命令。   “不?会?是因为我吧,”我狐疑地问太宰治,“我觉得自己没有重要到这?种程度。”   “沙耶小姐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他单手托腮,拉长?了声音指责道,“明明我都?做了这?么多事情,你竟然还怀疑我对你的真?心,这?可真?过分啊。”   要说为什么,这?是我公安精英的直觉。   因为中原中也讨厌我,所以就特地派他出差什么的,感觉不?是太宰治这?种能爬上黑手党首领之位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就知道,太宰治这?个人怎么可能这?么情感用事。   我看着站在天台边摇摇晃晃几乎要坠落下去的太宰治,觉得世?界变化太快,我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我比你们都?还要茫然。   明明和往常一样,我窝在超豪华房间?里努力?记下黑衣组织的情报,外面突然轰隆一声整座大厦都?在震动。我本以为是地震了,毕竟这?个国家的地震比拐角遇到爱还要频繁。结果我刚出房门就听到枪声伴随着尖叫,路过的黑手党告诉我武装侦探社的人攻了上来,让我赶紧去避难。   我下意识就想去找太宰治,但我没在对方的办公室找到他,反而找到了他的秘书银。身穿西装的女人告诉我,太宰治去了天台,拜托我务必救下他们的首领。   再之后,我就逮到了上天台的太宰治。   “你在干什么?”我一顿,换了一个问题,“你想要干什么?”   他踩在护栏上,单薄的身体犹如风筝般随着高空的风摇晃。但他却半点不?察,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姿态轻松地说道:“我死了的话,就由?沙耶小姐来继承黑手党吧。”   “为什么?”我问他,“为什么要死?你明知道我是警察,为什么三番两次提出要我继承黑手党?”   “我一直都?很感激沙耶小姐,”他笑得眉眼弯弯,半点不?想准备跳楼自杀的人,“因为你,织田作现在才能继续写作,这?简直就像梦境一样美好。”   “……这?个世?界的织田作呢?”   “这?个世?界,他也还在写书呢。”   ……所以你自杀的原因是什么?我觉得这?些聪明人的想法真?的是奇奇怪怪,怪癖一个比一个多。最重要的挚友还活着,他也坐在至高无上的位置,我实在想不?通他活不?下去的理由?。   他看着我,大概是读懂了我的想法,唔了一声笑道:“大概是找不?到人生的目标?我啊一直在等,等着完成?我最后的使?命,将「书」托付给敦和芥川,将世?界的真?相告诉你。现在美梦结束了,我也该醒过来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默默地说道,“其?实我还有很多问题需要你解答。要不?你先下来,我们谈个十天八天,你再上天台也不?迟。”   闻言他眼睛一眨,笑出了声:“沙耶小姐的话,肯定不?擅长?谈判吧。”   救命啊!我都?重复过超级多次,嘴炮真?的不?是我的专长?,我一向就是个行动派。但现在情况紧急,无论擅不?擅长?我也只能上了。不?知道我那?虚而又虚的超能力?能不?能让对方迷途知返,让他意识到自杀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   绞尽脑汁想了又想,我努力?劝道:“如果织田作以后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我朋友喜欢的作家在网上被人黑得可惨了,甚至发展到网络暴力?和人/肉的地步。要是没有你这?位大佬暗中保护,他肯定会?被人欺负的,你真?的能放心吗?”   太宰治突然就笑了,笑得一颤一颤的,看得我心惊胆战,都?想让他下来再笑。   “沙耶小姐,真?的非常感谢你。”他在笑,与此?同?时张开双臂整个人往下倒去。   “卧槽——”   “太宰先生!!!”   身后似乎有尖锐到破碎的叫声,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下意识朝天台边缘冲过去。   太宰治的面容在我的眼里无限放大,我看到他的笑意一滞,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微微张开了嘴巴,似乎在说着话。   我抓住了他的手。   幸好我坚持锻炼,从不?落下核心力?量训练,所以才能把?太宰治甩回天台上。但我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惯性之下我整个人从这?座大厦的最高层摔了下去,似乎有人在惊呼,但很快就被呼哨的风声所掩盖。   好像有一种说法,人死之前会?看到走马灯。世?界在我眼里无限放慢,仿佛电影里的慢镜头,我甚至能透过反光的玻璃窗看到自己飞扬的发尾。   我伸手抓住了延伸出来的钢筋。   胳膊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猛烈的剧痛在一瞬间?从肩膀蹿上大脑。   我差点死了。   不?过现在也快死了。   肩膀又酸又麻又痛,我整个人吊在半空中,唯一的着力?点就是摇摇欲坠的钢筋,随着风摇摆摇摆。   幸好武装侦探社和Port·Mafia的打斗把?这?里砸得稀巴烂,不?然我已经像烂西瓜一样砸在楼底死得明明白白。   “淦!丑的人已经摔死了,美的人在努力?自救。”我咬紧牙关,正想把?自己甩上一边的水泥板,钢筋发出咯吱一声,断裂了。   我:???   我:!!!   豆腐渣工程!我要举报!   耳边再一次盈斥呼哨声,天空离我越来越远,我看着天际边的落日,竟觉得有些刺眼。身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让我抓住的支撑物,我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无限坠落。   之后便落在一个并不?宽厚的怀抱里。   那?人脸色冷得要结冰,牙关紧咬得额角都?冒出青筋。   “你这?家伙,”他一字一句地蹦出来,“你他妈是会?飞吗?” 第60章 该说的话就要尽早说清楚。   我张了张嘴,突然委屈了起来。   “你凶我,”我哽咽了一声,委屈得不?行,只感觉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连你都在凶我。哇——我不?要你,我弟弟呢,肯定是我弟弟带你过来的。”   “你哭什么?——好了好了别哭了,”他一下子就不?知?所措起来,我都能感受到扶着我后背的手?臂肌肉,显而易见地僵硬,“别哭了别哭了,我不?该凶你。”   “哇——”   “对不?起,对不?起总可以了吧!”他在小声嘟喃,“啧,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哭。”   说起来,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好像次次都是他率先妥协。明明是个?黑手?党干部,脾气?却比谁都好。   我靠在他的胸膛,小声对他说:“中也先生,我好想你。”   他一僵,也嘟喃了一句:“胡说八道什么?,你这只呆头鹅。”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   这一个?没有弟弟、没有父母的世界。   这个?世界里?,组织想要「齐木沙耶」死,政府没考虑让「齐木沙耶」活,连中原中也都恨不?得杀了「齐木沙耶」。   「齐木沙耶」只有自己一个?人。   中也先生捏着拳头把这个?世界的太宰治打?了一顿,我在旁边给他呐喊助威。旁边也有人想拦住中原中也对他们的首领实?施暴行,但他们那些?炮灰怎么?可能拦得住里?世界武力天花板。   “太宰你这混蛋!”   “中也先生冲啊,打?爆他的狗头。”   中原中也一顿,扭头瞪了我一眼?:“我等一下再和你算账。”   我:???   和我算什么?账?有什么?好算账的?我什么?事情都没干吧。   我是这么?想的,但中原中也显然不?是。他戳着我的脑门把我骂了一顿,大意就是我不?自量力,明明就是只菜鸡却跑去对付炸/弹犯,还把自己送上了天。如果不?是太宰治让他去找齐木楠雄,他也正好逮住准备穿越时空的弟弟,他真以为我死得透透了。   “可我是警察啊,”我不?满地嘟喃,“难不?成还能什么?都不?干。”   “哈?你是在不?满吗?”   没错,就是不?满!怎么?了,你有意见啊!   但我不?会这么?说。   这种本来就不?存在谁对谁错的话题,深究下去除了吵架没有第?二个?结果。我反应十分灵敏地转移话题:“中也先生,我弟弟呢?只有我弟弟能牛逼到穿越时空了。”   ‘我在这里?。’话音刚落,弟弟那头飘扬的粉毛一下子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朝我莫得感情地微微一笑:‘回去正好赶上你的葬礼,那可真是个?大惊喜啊。’   我:……   我先声夺人,嗷的一声直接抱住了对方,嗷嗷直叫:“弟弟,楠雄弟弟,我最爱的弟弟啊,姐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撒娇是没有用的。’   “嘤嘤嘤姐姐在这里?苦哇,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每日?每夜就靠着我们姐弟三的回忆活下去。姐姐夜夜睡不?着觉,就怕你们吃不?好睡不?着,在我死后报复社会误入歧途。”   ‘……’   “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吸了吸鼻子,把他抱得更紧一些?,“也很抱歉让你遭受了那些?事情。肯定很辛苦吧,要是我的话说不?定早就疯了。”   许久之?后他才轻轻叹了口气?,抚上我的后脑:‘既然知?道我们会担心,下次就不?要再这么?乱来了。’   “对不?起。”   弟弟又?叹了口气?。   弟弟来了,回家不?成问题。现在唯一需要解决的是,我看向了一边鼻青脸肿的太宰治,我要怎么?给这个?活不?下去的人洗脑。   ……正所谓,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员,我这种不?擅长嘴炮的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有楠雄弟弟和中也先生这两位站在世界顶端的武力天花板护送,我十分顺利地把太宰治逮到侦探社,咬牙切齿地对着眼?前的男人说道:“我这里?有一个?孤儿,就是个?孤儿,想要托你照顾一下。钱财不?是问题,别把他饿死就行。”   织田作之?助茫然地眨了眨眼?。   “委托内容就是这样的,”我把太宰治往前推了推,“我要准备出远门,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回来,所以想要委托武装侦探社照顾他。别看他这幅模样,脑袋聪明得很,随意压榨他的劳动?力也没关系。工资什么?的随意,每餐给他半碗米饭就足够了。”   “沙耶小姐——”   “闭嘴!”我瞪太宰治,“现在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那是黑手?党首领吧。”   “诶——可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不?会真的要来侦探社吧。”   有人在窃窃私语,但我没有理会那群人,径直地看向了织田作之?助。他拧了拧眉,迟疑地说道:“我倒是没关系。但是——”   “那就决定好了,委托费用你直接找这个?人要就是了。他有钱得很,价格随便你们开。”我一锤定音,完全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扭头看向人群中的太宰治,我终于安心下来,握住弟弟的手?:“我们回去吧。”   “弟弟,我们回家。”我对他说。   弟弟露出一个?无奈地神色,紧紧握回我的手?,声音轻却笃定:‘好。’   “……话说,你们该不?会把我忘了吧。”一旁的中原中也忍不?住插/入话题。   “怎么?可能?”我立马反驳他,“中也先生,你在胡说八道。”   中原中也:“……”   弟弟一手?握住我,一手?搭在中原中也的肩膀上。我只觉得身体蓦然失重,眼?前的场景顿时转换了。   灵堂很暗,夜风吹过阴森森的帏幔。   我看向灵堂中央的黑白照,照片里?穿着警服的女性微微地弯起眉眼?,笑容浅浅淡淡。   这是我毕业典礼那天拍的照片。   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扣地的脚趾,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那么?微妙:“这张照片还选得挺好的啊,符合我的正气?形象。”   弟弟朝我呵呵一笑。   中原中也反倒不?满地啧了一声:“这东西该撤掉了吧,看着就糟心。”   撤掉是很容易的事情,现在麻烦的是我要怎么?和所有人解释我死而复生的事情。我看着弟弟,弟弟也看着我,三秒后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齐木空助那家伙早就想好了办法了,你真以为他会什么?都不?干吗?’   我的两个?弟弟。   是世界上最可靠的人了。   这件事情解决了,该解决下一件事情了。我拉住了中原中也,十分严肃地告诉他:“中也先生,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坦白。经此一事,我发现有些?事情还是要尽早说清楚。万一我死了,那就——”   “你在胡说什么?啊?!”他没好气?地敲了敲我的脑袋,“万一什么?万一,别诅咒自己。”   “可是——”我这一次本就该死去的。   “都说了没有可是!”   行叭,我不?在这个?话题上和你吵架。   “我、我曾经怀疑过中也先生,”说完我瞥了他一眼?,在他说话之?前迅速补充,“你是黑手?党,而我是公安警察。”   我垂眸看着地面,告诉他:“我不?相信你,我觉得你会伤害我,所以我暗地里?、瞒着你做了很多?保护自己的事情。”   在得知?他曾在横滨国立外意外遇见我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警察身份会不?会无意间暴露。   在暴露身份后的第?一次见面,我特地拉上了自己的超能力者弟弟。我怕他会伤害我,而我毫无还手?之?力。   我在怀疑他。   我在警惕他。   我也在防备他。   ……可是他并没有。   “哈?你在说些?什么??”面对这样的我,对方一脸的莫名其妙,“保护好自己不?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可是,”我抿紧嘴唇,“你拿真心待我,从未做过伤害我的事情,而我却在防备你。也许这么?说太过天真,我总觉得对不?起你。”   “你是傻子吗?”他没好气?地说道,“我们立场不?同,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哪来的对不?对得起。”   “再说了,我哪里?没伤害过你,”他似乎看了一眼?我的脖子,小声嘟囔,“差一点你就死在我手?上了。”   “可是——”那是因为我先伤害你。   “啧,你这人这么?麻烦的吗?”他不?耐烦地咂舌,“呆头鹅就是呆头鹅,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干嘛。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不?就足够了。”   “那我能抱抱你吗?”   “……哈?你这家伙——”   我直接搂住了他的腰,闻到他身上柑橘调的香水味。不?甜也不?浓,清清淡淡地漂浮在周身。   “中也先生,对不?起,谢谢你。”   “……呆头鹅。”   “感觉很多?很多?话想说,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干脆就抱抱你。”   他似乎叹了口气?,又?似乎没有,伸手?摸了摸我的后脑勺:“这么?久了还是傻里?傻气?的,下次别再涉险了。”   ‘咳咳咳,’我下意识抬头,就看到弟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我还在这里?的。还有,你们能别在灵堂里?干这种事情吗?就算是我,也实?在看不?过眼?了。’   我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中也先生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把我推开了,活像是偷情被现场捉奸,炸毛:“干、干嘛!我们干什么?了!”   “中也先生,你反应太大了。”   “闭、闭嘴啊!”   ‘呵呵。’   “喂喂喂!你这家伙是在找打?吗?!”   我看着弟弟和中也先生莫名其妙地闹了起来,迷之?欣慰的同时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我该向他道谢的。   但我知?道我们目前的身份并不?是说见就能见的,我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合适的时机。 第61章 感情像Ⅰ级公务员考试这么简单就好了。   在那个世界,我突然就悟了很多事情。   太宰治说,他们失败了很多次,过于频繁的时空跳跃让「太宰治」察觉到异样。   这其中的执行者是谁,为?什么失败了如此多次也?从未想过放弃。   “降谷,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降谷零偏头看向我,笑容和过去?一?样温和:“前辈请说。”   “当?初领导和你说了什么?”   “嗯?”他眨了眨眼,疑惑地问?道,“哪一?次?”   我也?没?有?看他,抬头看向了夜空:“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就会回忆往昔,这阵子我总是在想我第一?次杀人?时的场景。”   后来我才?明白,以领导一?贯的谨慎不可能将这种杀人?任务交给我和降谷零两只菜狗。他早就安排好了后手,不过是想测试一?下我们是否有?潜伏犯罪组织的心态和能力而?已?。   “动手的人?是我,更有?可能去?当?卧底的也?是我,为?什么最后这件任务会落在你头上?”我对上了他的眼睛,询问?他。   他也?看着我,神情认真专注,许久……大概也?没?有?很久之后笑了一?声,垂着头捂着脸笑了:“果然呢,当?初我就在想,要是齐木前辈的话,早晚有?一?天肯定会察觉到这件事情。”   “所以,”我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但在我这里,”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即便身为?后辈我也?想要保护好前辈,这就是我特地向领导申请接过这份任务的原因。”   “……你是在嘲笑我吗?”   “诶?前辈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没?好气地瞪他:“这不就是我当?初说过的话,不是嘲笑我是什么。”   “并不是嘲笑,只是我想保护前辈的心情是一?样的,”他突然垂眸笑了,“不,大概是不一?样的。”   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他这句话并不作假,可是,可是——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他,“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你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降谷零笑了:“前辈今晚像十?万个为?什么。”   “别打岔,”我瞪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如果当?时领导找的人?是前辈,前辈会怎么做呢?”   我想了想,如果我和降谷零的身份对调,我会不会这么做。   当?然会啊,这还用怀疑吗?!无论是独自揽下卧底的任务,还是一?次一?次回到过去?救他,我当?然都会做。   他大概是猜出我所想,一?脸无辜地说道:“所以我也?会这么做。”   行叭,这个理由我也?能接受。毕竟这是正直的公安后辈,行事风格和我一?模一?样。   “虽然现在问?这个像是马后炮,”我晃着腿,问?他,“会后悔吗?卧底工作并不轻松,会干很多你不喜欢也?难以接受的坏事,而?这种事情原本不应该落在你头上。”   “很辛苦也?很累,”他说,“但我有?必须保护的事物,所以能够坚持下去?。”   这种心情我当?然也?明白,想说的话涌上咽喉,但最后还是被我咽了下去?。   反倒是降谷零调皮地朝我眨了眨眼睛:“前辈不问?我必须保护的事物是什么吗?”   我很配合地询问?他:“是什么?”   “我的恋人?,”他笑了,发梢上跳动着路灯的微光,“很久之前就和齐木前辈约定好了的,要一?起保护我们共同的恋人?。”   我看着月光下的降谷零,眨了眨眼睛,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小齐木,你别这副表情,我已?经开始害怕了。”坐在对面的黄濑凉太怂兮兮地说道。   秉承着遇事不决,就找黄濑的理念,我果断把他约出来干饭。没?有?理会他对我的诋毁,我拧着眉看向面前的柠檬水,自己也?有?些不确定:“黄濑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自我意识过剩,我觉得他好像喜欢我。”   “哈?有?人?喜欢你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嘛,国?中的时候向你告白的人?可不比我少,”黄濑凉太明显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这有?什么好苦恼的,拒绝别人?这种事情你做得还少么。”   “可是,”我恍惚地抬头看着他,“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你——”他一?顿,惊得差一?点从椅子上翻下去?,“你喜欢他?!”   我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最后又拧着眉摇头。   黄濑凉太大概也?急了,声音都高?了几分:“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什么意思。”   “我要是清楚就不会约你出来干饭了,”我叹了口气,幽幽叹道,“如果感?情这种事情有?Ⅰ级公务员考试这么简单就好了。”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种欠揍的话了,难得酝酿出来的情绪都被你毁得一?干二?净。”   降谷零喜欢我。待定。   我喜欢降谷零。待定。   干完这顿友谊饭,我还是一?个问?题都没?有?弄清楚。   我指责他:“黄濑,你这个假冒伪劣的情感?大师。”   “我什么时候自称过是情感?大师了,别随随便便就给我安上乱七八糟的头衔!”黄濑咆哮完,捧着胸口吸吸呼吸吸呼,才?缓下来一?脸头疼地扶额,“算了算了,我早该了解你是这种人?,我不该和你较真的。”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你在这里和我纠结也?没?有?用处,要不直接问?他吧,问?他是不是喜欢你。”   我:???   “你真的是成年人?吗?”闻言我震惊了,“这种脚趾扣地的问?题竟然也?能问?出口?”   “……这和成年人?根本就没?有?关系吧。说起来,你一?直念叨的成年人?社?交礼仪到底是什么,一?条比一?条麻烦,比小绿间?还要麻烦。”   “哈?黄濑,你最近是不是胆子大了。”   “你就只会在我面前横,有?本事去?找对方,问?他喜不喜欢你呀!”   我、我没?本事行了吧。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怎么可能这么直白地问?出这种问?题。   我揉揉脑袋,只觉得头疼:“他是我喜欢的类型,这一?点我清楚。但要说喜欢——”   降谷零和我不一?样。   他隶属于「零」,必须把过去?一?切人?际关系处理得干干净净。   我可以在父母怀里撒娇,可以在弟弟跟前闹腾,可以和朋友吃饭玩乐。   可他都不可以。   他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我太过了解这种感?受。   大概是二?十?多年以来我过得太过顺风顺水,所以异世界卧底的那段时间?我才?会觉得如此难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同伴,整个世界都推着我去?送死,没?有?一?个人?朝我伸出手,煎熬得我随时都想放弃。   可是我一?想到自己警校毕业时立下的誓言,想到我成为?警察的初衷,想到我的努力可以让其他人?像我最爱的弟弟一?样快快乐乐幸幸福福地生活着,我又觉得自己总该再坚持一?下。   大抵也?是因为?这个,我看着降谷零,看着他代替我承受这些事情的时候,心脏都会缩成一?团,难受得喘不上气。   这是因为?喜欢吗?   明明我也?谈过恋爱,清楚喜欢是一?份怎么样的感?情,但此时我却半点不能确认。   好愁。   就是好愁。   我跑去?找弟弟看我的好感?度,弟弟白了我一?眼:‘能别学那对不靠谱的父母吗,我的超能力不是这么用的。’   我理不直气也?壮:“不是这么用还能怎么用,楠雄,你的超能力存在的意义就是造福姐姐啊。”   齐木楠雄:‘……滚。’   “弟弟——”   ‘别喊我,’他看着我,莫名其妙叹道,‘姐姐,你比谁都清楚。’   可我要是清楚,我就不会来找你了啊。   我也?不知道两个弟弟是怎么操作的,在所有?人?的认知里,犯人?是自己绊倒所以才?会从23楼径直摔下去?。而?我一?直在最前线奔波,在一?周后终于查到犯罪组织线索,将所有?犯人?打包送进监狱。   “感?觉得到了本不属于我的嘉奖。”我挠了挠头,有?点别扭。   “才?不是,”空助弟弟挽着我的手臂,笑道,“这本来就是姐姐应得的。”   我老老实实重回职场,结果过没?几天,同事在收到一?封邮件后脸色突变。她警惕地查看四处后,迅速把我拉到会议室里,脸色严肃得吓人?:“齐木,有?人?要搞你。”   我:???   “你也?知道检察厅公安部和我们一?向不对付,他们准备拿你和黑手党干部的事情做文章,诬蔑你对黑手党动了真情,暗中泄露公安机密,以此攻击警察厅。”同事一?脸烦躁地啧了一?声,“他们还掌握了你们暗中往来的证据,但具体是什么证据领导没?通知我。”   我:……   我很无语,但也?很快反应过来:“现在我需要做什么?”   “领导现在在中央总部开会,他让我赶紧告诉你一?声,该毁掉的证据全部销毁。信息邮件通讯记录、随身物品、家人?朋友的口供,所有?和对方有?关的东西全部销毁。”   “我明白了,”我抓着手机转身就跑,“我先回家一?趟,有?事情电话联系。”   结果我还没?跑到电梯口,就被一?群穿着制服的人?逮住了。   为?首的人?向我出示了签署令:“齐木沙耶,涉嫌暗中勾结Port·Mafia干部,违反警察纪律,请配合我们调查。”   我被停职调查了。   我的物品全部都被收走,千代田那间?公寓也?被检察厅派人?搜查驻守。在讯问?室呆了整整24小时之后,我的领导终于把我领了出去?。他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叹道:“齐木,你先回家休息一?阵子。我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情,让你重回岗位。”   “了解。”我说道。 第62章 职场不易,辞职包治百病。   习惯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忙忙碌碌许久突然空闲下来,我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爸爸妈妈大概猜到?了?什么,在家连走路都小心翼翼,一句话也没敢多说。无所事?事?地窝了?一天之后,我迅速习惯并享受这种休假般的自?由日子。   想睡睡想吃吃,谁会不喜欢这种神仙日子。如果?不是为了?生活,谁愿意工作!   黄濑凉太来找过我,我还困惑他一个普通在读大学生怎么会知?道这种政府机密的时候,他偷偷摸摸地像是在做贼,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确定视线里没有人之后才小声说道:“小赤司告诉我们你遇到?了?麻烦,让我们多加注意。我想来想去不放心,听说你在家之后就来找你了?。”   我一愣,忍不住感慨:“这果?然是个财阀至上的国家,从政还不如搞钱。”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种事?情?了?!”   “凭我们的友谊,我就不说那种‘担心把你牵扯进来,所以离我远一些’的套话了?,”我哥两好地勾住他的肩膀,贼兮兮地告诉他,“黄濑,你想知?道吗?”   黄濑凉太果?断摇头:“我懂我懂,你们那些保密事?项不是我这种普通人能知?道的。”   “有些事?情?我还是可以告诉你的,”我慢悠悠地说道,“不过你要做好保密工作,出了?这个门一个词都不能对别人提起,特?别是外面那些公安。”   “还、还是别了?,”他纠结了?一下,又摇头,“我可不想挑战你们公安的套话技巧,要是我不经意间?透露些机密就不好了?,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安全。”   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朝他挥挥手:“那你回去吧,我对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好过分!”他气得要炸,余光扫到?从抱着笔记本从楼梯下来的弟弟,一愣,“诶?空助君也回来了?呀。”   妈妈将茶杯放在他面前,笑吟吟地坐在我的身?边,握紧我的手对他说:“当?然,这种紧急时刻齐木家必须一致对外。”   黄濑凉太脸上的笑容一僵,默默地念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到?。”   “妈妈又没说什么,你能别一惊一乍的吗?”我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随即也叹了?口气,“经此一事?,我深刻察觉到?官场黑暗。”   “等?等?!这句话能说吗?电影里都有演的,他们会在家里安装——”他迅速捂住嘴巴,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我。   “窃听器?监视器?”我接下去,朝他微微一笑,“有的哦,所以我们目前正在被监控着呢。”   他眼皮一翻,一副快要撅过去的模样?。   “实际上,你身?上也有窃听器。”我竖起食指,抵在唇中,贼兮兮地凑过去。   我从他的袖口翻出一个窃听器,真的不是我想要吐槽,好歹我也是参与无数潜伏任务的公安精英,他们就不能采用更高级一点的手段吗。   看着黄濑那一副立即需要吸氧的模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黄濑,你要对我们齐木家的孩子有信心。当?初你不是还说过我们不像人类吗?放心吧,弟弟早就更改了?信号,外面那群人只能听到?我们想让他们听到?的东西。”   黄濑凉太:……   他气虚地说道:“这种事?情?请不要告诉我,谢谢。”   我一脸无辜:“我这不是为了?让你放心嘛。”   “……闭、闭嘴啦!我对自?己保守秘密的能力没有信心的!”   “我对你有信心哦。”   “小齐木,都这种时候了?,你就不能严肃一点吗?”   “安心啦,我心里有数,这件事?情?很快就能处理好。”我看向两个弟弟,叹道,“今晚会是一个不眠夜啊,爸爸妈妈就拜托你们了?。”   挚友捂紧耳朵嗷嗷直叫:“不要说这种会让我胡思乱想的话好吗!”   我没理会他,看向窗外轻声问道:“你知?道此时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什么吗?”   好歹也干了?将近四年的公安警察,从警部补一直爬到?了?警视的位置,公安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犯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畏罪自?杀,一了?百了?。   在这种情?况下,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手/枪被没收,被人监控也没有接触药物的机会。这里只是三层一户建,那就只剩下绳索和刀具。   “黄濑啊,”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很高兴认识你,你永远都是我的挚友。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请让我担任你的伴郎。”   “闭嘴啊!这时候就不要说这种话了?!”黄濑凉太看着都要急得哭出来,“很严重吗?我们找小赤司吧,他肯定会想到?办法的。”   我唔了?一声:“不严重,我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只是想趁着这个难得的时机表达一下我对你的友情?而已。”   黄濑凉太一梗,哇的一声哭出来:“哇——小齐木你这个笨蛋,我要和你绝交!绝交十分钟!”   我:……   是我作死。   好不容易把这个爱哭鬼哄好,他红着眼睛一抽一抽地看着我:“真的?你没有骗我吧。你该不会特?地这么说,背地里却一个人面对。”   我一摊手:“就算我想这么干,你觉得我两个弟弟会同?意吗?”   黄濑凉太歪头想了?想:“好像不会哦。空助君和楠雄君一直都对你保护过头了?。”   “我很幸运,在幸福中出生,在幸福中长大。所以我想将这份幸运带给别人,帮助别人,这就是我会成?为警察的原因。加入公安纯属意外,也经历了?很多我能接受的、我不得不接受的事?情?。一个人扛下去确实很艰难,但很幸运的是一直以来我都不是一个人,”我看向两个弟弟,笑了?,“放心啦。我的家人、朋友、同?事?,都站在我身?边,我并不是一个人面对。”   夜深了?,我坐在床边,听到?门把手被扭开的、轻微的金属声响。   “我是警校首席,格斗第一,再加上公安有抗药训练,对我下手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我偏头看向来人,“食物里被下了?安眠药,你们带了?麻醉剂,以防万一还配备了?手/枪,看来今晚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了?。”   “齐木警官,”为首的男人说道,“既然你都清楚,那就更加留不得你了?。”   “知?道检察厅为什么一直都被警察厅压一头吗?”我微微一笑,“你们真的以为只是「政治」和机构设置的原因吗?”   窗外传来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我看到?来人脸色几乎瞬间?就沉下去。   “当?然,我很清楚这是再常见?不过的手段。但是啊,我更清楚动用这种手段的前提是收尾干净,半点痕迹不留,特?别是我这种「特?殊人物」。”我将碎发别到?耳后,轻声笑道,“你们输了?哦。”   在得知?检察厅会以我为借口攻击警察厅后,领导顺势利用此事?给检察厅设套,再一次巩固警察厅公安的绝对权威。有些事?情?可以暗地里做,大家也都知?道暗地里会这么做,但不代表这些事?情?可以摆在明面上。   我看着窗外,看到?七八个人躲在小巷口一脸严肃地交谈,叹道:“职场黑暗,且干且珍惜。”   “姐姐不用工作也没关系,以后我来养你呀,”空助笑吟吟地把一个U盘递给我,“证据都在里面了?,全部都有哦。”   “感觉我以前还是活得太过天真,自?以为正义可以战胜一切,”我握紧U盘,冷下眉眼,“从今天开始我不是齐木沙耶,而是钮钴禄·沙耶。”   ‘……这种时候你就不能严肃一点吗?’随后进屋的楠雄弟弟说道。   “抱歉抱歉,我一直都想要试一下这句台词,这不机会难得嘛。”我揉了?揉脸,忍不住笑了?一声,“还好有你们在,不然我一个人肯定玩完。”   ‘笨蛋。’   “这是我该做的,之前都是姐姐保护我们,现在也该轮到?我们保护姐姐了?。”   我把与这次事?件有关的部分证据交给领导,不知?道上层会议又是怎么一番刀光剑影唇枪舌战,反正过没两天领导派人联系我,让我前去警察厅。   不过几日,我竟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同?事?抱着我嗷嗷直哭,我伸手抚上自?己的办公桌,干干净净不染一丝尘埃。   “辛苦你了?,齐木。”领导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看不出情?绪的笑容。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双手背在背后,恭敬地回答。   “我一直都很信任你的能力,”他说,“按照现有的进展,警视正的位置也是这几年的事?情?了?。”   我今年23岁,等?级为警视。   一般来说,从警视到?警视正需要十年以上。   “你比我更加清楚,在这个能力并不是首位的地方,身?为女性?且没有背景的你,在这个国家在传统的体制内往上爬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我听到?他的声音,“齐木,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   “我明白了?。”我垂眸看着脚尖。   阳光灿烂,刺得我有点睁不开眼。我眯了?眯眼睛看向湛蓝色的天空,一低头就看到?马路对面停着的那辆银白色跑车。   我敲了?敲车窗,但没有人回应。   大概是贴了?防窥视膜,我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可我就是知?道他在里面。   “你有本事?在里面,没本事?开门吗?”我喊出了?他的名字,“中也先生。”   “你是傻子吗?”随着车窗摇下,对方的声音一下子就清晰起来,“才因为我被停职,现在还敢来接近我。”   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看着我,神情?平静:“我说过了?,以后我们——”   我直接绕过车前,拉开车门挤上副驾驶座:“麻烦中也先生送我回家了?。”   中原中也:“……”   他狠狠拧起眉头,凶巴巴:“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敷衍地点头:“有啊,中也先生不就是想说以后离你远一点嘛,我知?道。”   “那你还——”   “我也告诉过中也先生,这是我自?己该处理的事?情?,不需要中也先生为我做决定。”我很认真很认真地告诉他,“被停职也好,被攻击也罢,这些都是我的事?情?,由我自?己决定是否远离中也先生。”   “你这个,”他咬紧牙根,气得声音都抬高了?几分,“蠢货!呆头鹅!你他妈就不能学精明一点吗,和我接触到?底有什么好处!”   “那中也先生呢?从最开始的时候砸钱将我捧上头牌,为我报仇,还强硬塞了?一个亿给我。这些事?情?对你有什么好处吗?”我牙尖嘴利地反问他,“是为了?和我困觉吗?”   “我乐意这么做,你管不着!”   “那你也管不着我。”   中原中也:“……”   他狠狠地揉了?我的脑袋泄愤:“你这个呆头鹅!”   “三番两次自?顾自?地替我做决定,就算是中也先生我也会生气的,”我直接把他的手扒拉下来,“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哈?你这只呆头鹅又想干什么蠢事?。”   “我要成?为新世界的神。”   “……你脑子坏掉了?吗?”   “所以需要中也先生的帮忙。是双赢的交易,需要Port·Mafia的协助。”我垂眸看向指尖,指甲粉粉嫩嫩的。“作为交换,我也会尽可能给予你们想要的便利。”   短暂的沉默过后,中原中也问我:“你要做什么?”   “我要成?为警察厅长官。”我告诉他。   财阀有赤司,黑/道有Port·Mafia。   但这些并不足以弥补我自?身?的缺陷,我还要从其?他方面着手。   “好。”   “……诶?”   “我会向首领汇报这件事?,但现在还不能保证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诶——”我惊了?,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中也先生你不质疑吗?一般人说这个会觉得她是神经病吧。”   中原中也面向我,神情?辨不出情?绪:“那你是认真的吗?”   “是。但是——”   “那就足够了?。”   心情?很奇怪,心脏也很奇怪,咕咚咕咚地跳个不停,连带着整个脑袋都是懵的。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没多久车停在了?路口,我看着中原中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最后,我还有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中原中也看着我,不知?道看出了?什么,沉声道:“那就不要问。”   “中也先生,”我没有理会他的话,问他,“你喜欢我吗?”   车厢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我甚至都能听到?我们之间?细微的呼吸声。过了?很久,可能也没有那么久,他才出声回答。   “啊,喜欢。” 第63章 喜欢你。   “沙酱?”   “……”   “沙酱!”   我一惊,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家里,妈妈正担心地摸了摸我的额头:“情况很糟糕吗?”   “不是,”我摇摇头,“已经处理好了,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回去上班。”   妈妈明显松了口气,一下子就笑开了:“那真的太好了。这是需要庆祝的大事,妈妈明天去商场大采购吧。”   “妈妈。”   “嗯?”   我抱着膝盖,低声询问我的妈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妈妈脸上依旧挂着平日里温柔的笑容:“当然可以?。”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要和一个很坏很坏的人在一起怎么办?”   “坏到什么程度呢?”   “杀人越货、走私放火,你所能想到的一切坏事他都做过。”   “我相信沙酱哦。”   “……什么?”   “沙酱、空酱和楠酱,都是我最骄傲的孩子们。”她轻轻抚上我的脑袋,笑道,“听?从自己的心声就足够了。”   听?从我的心声。   我抱住了妈妈,做好了决定。   领导眼里我可能不是人,而是24小时?都不需要休息的工具人。   抱着只要不下班就不用上班的理念,我把警察厅当做我的第?三个家,睁眼是警察厅闭眼是警察厅,在警察厅里解决自己的一切需求。如果不是身体素质一级棒,外?加超能力者弟弟时?不时?过来给我加buff,我估计早就猝死在警察厅里了。   “齐木啊,倒也不必拼命到这种程度,”同事拍了拍我的肩膀,老气横秋地叹道,“你就没发现?自己发际线日益衰退吗?保洁阿姨都私下让我劝一劝你多加休息,她每天都在帮你扫去一地头发。”   “我也是有点职场追求的,”我趴在办公桌上,只觉得心跳快得几乎要把脑袋震懵,含糊不清地告诉她,“自然要费点力。”   “你这也不是一点的程度了,”她又?叹了口气,“领导说了,下周圣诞节放假,平安夜放我们早点回去约会。你这都多久没回家了,等一下弟弟给你生了个小侄子你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我嘟喃,“要是那样?就好了,你都不知道我为弟弟的感情生活愁秃了头。”   圣诞节啊,我偏头看向窗外?,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平安夜那晚,我才艰难地爬出警察厅。   在家收拾完自己,吃了个阖家乐团圆饭,我拎着包麻溜地跑去找黄濑他们过节。   妈妈十分?兴奋地给我套了件毛茸茸外?套,告诉我这是大师开过光的外?衣,保证我在今年的尾声桃花朵朵开。看着镜子里臃肿了一圈的自己,我抽了抽嘴角,还是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算了算了,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小年轻,还是要做好保暖措施的。   碰面地点定在了东京塔,人群汹涌,我艰难地挤进去才发现?我的挚友被一群热情的小姐们包围着。看着人群中那几颗彩虹色脑袋,我忍不住感叹:“世界果然是会对长得好看的人充满善意,所以?我才能一路顺风到现?在。”   “……你这家伙这么自恋的吗?”一如既往黑得像块炭的青峰大辉无?语地瞥了我一眼。   “拜托,这么多年你还不能正视事实吗?”我严肃地指向自己,“帝光「最想向他/她告白」排行榜第?一,校园偶像级别风云人物?,完全不是你这种黑炭可以?比的。”   “……闭嘴吧。”   “好啦好啦,这么久没见面就不要吵架了。”黄濑凉太十分?老好人地劝解,他看向我时?很明显一顿,用一种纠结的小眼神看着我好一会儿,才挣扎地憋出一个词,“小齐木,你今天穿得十分?保暖。”   青峰大辉白了他一眼,直男本直开口:“你可以?干脆利落说她穿得像头熊。”   我:……   我怒瞪他:“打爆你啊!”   “感觉不是你的穿衣风格,”他摸了摸我的袖子,又?摸了摸,再摸了摸,“这毛还挺顺滑的,也不容易掉毛,价格肯定不便宜。”   “而且抱起来超级舒服,”桃井五月几乎整个人都埋进我的后背里,“暖暖软软的,像是大型玩偶。”   说到这个又?是我心里的痛,我一脸沧桑地抬头望天:“有一种单身,叫做妈妈觉得你会孤独终老。”   “……虽然我知道齐木阿姨的想法,但这和你这一件衣服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一件衣服是妈妈逼迫我穿上的,”我忧愁地叹了口气,“她说她找我弟弟的同学算过了,今天我的恋爱幸运物?是毛绒绒,穿上这一件大师开过光的绒毛外?套就可以?保佑我桃花朵朵开。”   黄濑凉太沉默了一会,突然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嗯!”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话?麻烦你闭嘴。”   “总有说点什么回应你嘛,不然你一个人多尴尬。”   “哦。我还要谢谢你是不?”   “不用不用,我们什么关系,道谢什么的多生疏呀。”   我:……   反倒是赤司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沉吟道:“齐木,关于那件事情。”   “我知道啦。”我挠挠头,“确实有点难办,但我不准备放弃。”   “是吗?”他笑了一声,“如果是你,自然可以?。”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所有人都狐疑地打量我们两人,“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事情有点复杂,而且很黑暗,会让你们三观破碎的那种黑泥,”我唔了一声,“总而言之就是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就是什么都要。”   众人:“……算了,你们还是别说了。”   我们一直high到很晚,接近凌晨的时?候我看了看手机,向玩的正欢的小伙伴们告辞:“我要赶下一场了,下次再见啦。”   “诶——”桃井五月拉长了声音,不满地鼓起腮帮子,“我还以?为我们今晚通宵呢,沙酱还有下一场的呀。”   “抱歉抱歉,下次有空再聚。”我揉了揉她的脸,忍不住笑了一声,“是很重要的人,要说很重要的事情。”   “诶?”她眨了眨眼,“是——”   “是他吗?”黄濑凉太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脸色板得紧紧的,“小齐木,是那个人吧。”   我并没有瞒住我的挚友,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着告诉他:“是他。”   他的担忧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可是你们会很艰难。”   “我明白,”我说,“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你的意见,就,”他咬着牙,半响才痛下决心,斩钉截铁,坚定地握住我的手,“无?论怎样?我都会支持你的,想找人吃饭我也随时?奉陪。”   “黄濑,谢谢你。”我轻轻环住他的腰,“我知道的。”   “祝福你。”赤司笑道,“愿你心想事成。”   不要相信偶遇。   喜欢就要自己创造奇迹。   我看到马路对面那人咬着烟,抬头看向了夜空,五光十色落在了他钴蓝色的眸子里。   妈妈说:要听?从自己的心声。   我穿过人群直接飞奔到他面前?,紧紧抱住他的腰,告诉他。   “中也先生,我也喜欢你。”   远处传来12点的钟声,一声接一声咚咚咚,却盖不住他在我耳边炸裂开来的声音。   “我也一样?。”   下雪了,冰冰凉凉地落在脸颊上。   但他炽热的体温足以?将雪花融化?。   原来喜欢是这样?,我捧着他的脸,只想再深入一点,恨不得将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唔——”   嗯?我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就看着中原中也别过脸微微喘着气,颧骨都染着浅浅细细的红晕。   好涩,想要。   ……呸!现?在才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我也不是那种会说“你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的小纯情了,挠了挠脸,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中原中也,小声道歉:“对不起,我是不是太过火了。”   “别胡说八道了!”中原中也炸了。   “因为我太喜欢中也先生了,”我勾住他的手指,小声告诉他,“所以?才会忍不住。”   “……闭嘴啊!好歹有点女性的自觉。”   “女性也是可以?说喜欢说想要的,中也先生你这是性别偏见,”我指责他,“我喜欢中也先生,想要中也先生,这有什么不对吗?”   中原中也:“……”   他扶额:“算了,我本就不该和你这只呆头鹅争论这个。”   “本来就是你的错呀。”我环住他的腰,趴在他的肩头上,闻到了他身上的柑橘香,混着酒味,熏得我晕乎乎的。   我问他:“中也先生,你要去我家吗?”   “……哈?”中原中也一下子扶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开,眉头拧得紧紧的,“你是认真的吗?”   “我知道有点突然,但是我想让我向我最重要的家人介绍你。”   “可是——”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紧紧握住他的手,坚定地对他说:“我有勇气和你在一起。”   “这不是勇气的问题,你明知我们的身份——”   “我清楚、我明白、我都知道,”我告诉他,“我会处理好一切障碍,外?界的一切艰难险阻都不需要中也先生担心。你只要想,你喜不喜欢我,想不想要和我在一起就行,其他无?须在意。”   “你……”他一顿,咬了咬牙,像是气不过一样?狠狠地揉了揉我的脑袋,“别随随便便抢了我的台词啊。”   我较真地问他:“那中也先生的回答呢?”   “你是笨蛋吗?这种事情哪里还需要问。”他嘟喃了一句,看向了我,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露出一个怔愣的神情,但几乎在下一秒就笑了。   “喜欢,”他说,“齐木沙耶,与我在一起。”   我紧紧握着中原中也的手,推开了家门,橙黄色的灯光暖烘烘地落在我们身上。   面对爸爸妈妈弟弟或困惑或无?可奈何?的神情,我向我最亲最爱的家人们宣布:“这是Port·Mafia干部中原中也,也是我喜欢的人,我要和他在一起。”   爸爸似乎哆嗦了一下,之后就被弟弟瞪了。   妈妈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很快就扬起往日温柔而又?包容的笑意,询问我:“沙酱,你确定吗?他是黑手党,你是警察,今后你们会过得很艰难。”   “我确定,”我告诉她,“我知道自己会面对些什么,并且做好了心理准备。”   “中原先生呢?”   他偏头看了我一眼,似乎笑了一下:“啊,我也一样?。”   “我知道了,”她握住了我们两人的手,“以?后沙酱就拜托你了。”   我真的很幸运啊。   也一直都很感激,这些爱我的人,给予我的无?限勇气。 第64章 完结 凶手就是你。   “凶手就是你!”小胡子侦探指向我,信誓旦旦地说道,“死者?轻浮地调戏你,你因此心生怨怼,趁着他进洗手间?的时候杀了他。”   我很茫然,甚至有一点懵逼:“啊?”   “证据就是你的袖口?,”他得意?得胡子几乎都要翘上天了,“你杀害死者?的时候肯定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袖口?不小心沾上他的血吧。”   “……不好意?思,这是番茄汁。”   “毛利老师,”金发服务生小哥温和地笑了笑,替我说话?,“这位小姐点的是番茄牛腩饭,确实有可能沾上了番茄酱,单凭这个就认定她是凶手太过武断了。”   “安室你这小子在向着谁说话?啊!”中?年男人不满地嘟喃,“是不是番茄汁一查就知道。除了这个之外还有死者?手上拽着的那几根黑长发,在他进入卫生间?之后仅有你、藤田一郎、田中?奈奈三个人进过卫生间?。藤田一郎是男性,田中?奈奈是亚麻色的短发,那就只剩下你了。”   “说实话?,我被人用各种脏话?骂过,但还是有人第一次说我是凶手,”我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竟然觉得有些新奇。”   事情回到半个小时以前,已经4时没有入睡且一整周都没有吃过一顿正经饭的我趁着午休溜出来想要吃点热乎的东西。听说这家波洛咖啡厅在警视厅里面很出名,我估摸着距离不远就想着来尝试一下。遇到降谷零纯属意?外,但我知道他现在还在潜伏,也没准备和他相认。虽然我之前有向警察厅提供过黑衣组织的情报,但那些还不足以覆灭这个大型跨国犯罪组织。   通宵之后脑袋犹如浆糊,我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往自己嘴里塞饭。确实有个男人来调戏过我,但也就口?花花了两句,而且我当?时困得不行?,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警察很快就将这里封锁了起来,而且这群刑警似乎迷之信任这位毛利小五郎侦探,探究地看了我一眼?后把我们三位嫌疑犯集中?起来挨个问话?。   警察的问话?惯常是那几个问题,姓名、年龄、职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以及和死者?的关系。   “齐木沙耶,28岁,和死者?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他。”面对想要查询我身份资料的刑警先生,我一摊手,“我就出来吃个午饭,身份资料都没有带,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打电话?让人送过来。”   被称作?高木的刑警,记录的动作?一顿,抬头疑惑地问我:“齐木小姐在这附近工作?吗?”   我唔了一声:“说起来我们勉强算是同行?,我在警察厅身居末职。”   今天的我不是齐木沙耶,而是麦沙耶·福尔摩斯。   “诶???”   “噗——”   一道笑声几乎被掩在高木刑警的惊呼声中?,我下意?识偏头看过去?,就看到三个男人从门口?走进来,那道笑声明显就来自他们之间?。   我眯了眯眼?睛,这几个人我还是有印象的。   萩原研二,我救过。   诸伏景光,我也救过。   另外一个卷毛小哥,不认识。   “抱歉抱歉,打扰目暮警官你们查案了。”萩原研二摆摆手,“本来想来这里吃个饭,正好看到外面被封锁起来就顺道进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目暮警官应道:“萩原警官、松田警官、诸伏警官,发生了一起命案,我们正在询问嫌疑人。”   “哦?嫌疑人的话?,”萩原研二玩味地看过来,“该不会是那边三位吧。”   诸伏景光朝我温和地笑了笑。   我点头示意?,就当?做打招呼了。   在场的刑警似乎都探究地看了我一眼?,一个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小豆丁拽了拽诸伏景光的衣摆,天真地问他:“诸伏警官,你认识那位齐木姐姐吗?”   “自然认识的,柯南君。”他伸手摸了摸小豆丁的脑袋。   “姐姐也是警察吗?”   面对这个问题,诸伏景光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柯南君觉得呢?”   那位叫做柯南的小弟弟在看我,在场的刑警也在看我,所有人都在看我。   看我干嘛!我就只是个无?辜卷入的社畜,你们该看的是那位目暮警官,他才?是查案的。   “本来想低调一点处理完这件事情的,”我扫过在场所有人,特别是那两位认识死者?的嫌疑犯,幽幽叹了口?气,干脆坐了下来,“抱歉,我刚通宵了两个晚上处理工作?,站着实在头晕,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在场的警察里面应该是我的级别最高,就舒服一点讲话?好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齐木沙耶,警察厅警备企划课理事官,级别是警视正。”话?音刚落,在场的警察都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我。我哼笑一声,敲了敲桌子让他们安静下来:“我知道关于我的传闻很多,而且都不太好听,不过我现在也没准备改善。”   “现在负责案件的是警视厅刑事部搜查第一课三系目暮警官,诸伏警官你协助他。”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一点半我还有一个高层会议,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半个小时内解决这起案件。”   “了解,齐木长官。”他似乎无?奈地笑了一下,应道。   领导就是要有领导的样?子。   这种现场奔跑的活,当?然要交给下属去?干。   工作?交代下去?,我也没管他们各式各样?的目光,放松地靠着椅背放空自己。一想到下午还要和那群一个字给掰出八百个意?思的老不死谈判,我就觉得头疼。   “姐姐。我有一个问题——”   “不好意?思啊小弟弟,”我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姐姐下午还有很重要的工作?,现在需要休息一下,不要打扰姐姐好吗?”   “可是——”   “柯南不可以打扰别人,”一位女高中?生迅速把这个小豆丁抱走了,她歉意?地朝我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我摆摆手表示没事。   把下午的会议主题以及有可能被攻击的点过了一遍,我捏了捏鼻梁把注意?力放回现场上,就看到那位小胡子侦探明明像是睡着了一般坐在一边,却还在说出他的推理过程。   我眉头一跳,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这就是他被称为沉睡的毛利小五郎的原因,”诸伏景光笑着解释,“很神奇吧。”   “被一个民间?侦探抢了工作?,”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诸伏警部,你不觉得自己失职吗?”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温顺地垂下脑袋:“抱歉,是我的过失。”   现在的侦探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想抢警察的饭碗吗?我揉了揉太阳穴想到多年以前那个武装侦探社:“这次算了,毕竟查案也不在你的工作?范畴内。之前那个任务的具体进展,在下周一之前我要在我的桌面上看到。”   而且,我看向胡子侦探背后的那个小豆丁,忍不住冒出一个疑惑。在场所有人都是选择性眼?瞎,无?视了那个小豆丁吗?很奇怪啊,没有人质疑这个问题吗?闭着嘴巴却能说话?,总不至于小胡子侦探和弟弟一样?是一个超能力者?吧。   我正想开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翻开一看,是中?原中?也的信息。   中?原中?也:[今天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吃晚饭。]   我歪头在脑袋里把今天的工作?捋了一遍,老老实实地回复他:[6点左右吧,我尽量准时跑掉。]   中?原中?也:[好。]   等我收起手机,那边的犯人已经哭着跪在地上哀嚎。这些年见?了太多这种事情,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看了那个小豆丁一眼?,也没准备多管闲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剩下的事情你们处理好。”   “我明白了,齐木长官。”   我准时在一点十五分踏进警察厅,直达高层圆桌会议室。艰难地和那群高层谈判完,我觉得自己的发际线又后退了几分,恨不得把那群地中?海铲平。   来啊!互相伤害啊!   脑细胞死了太多,把一些必须今天有所反馈的文?件批完,我干脆给自己放了假,拎着包准时跑路。   “好累啊。”我趴在中?原中?也的肩上哀嚎,“中?也先生,我不想努力了。”   他哼了一声,伸手一戳我的脑门:“这话?你都说过多少次了,结果次次不都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干活。”   “所以我就是在抱怨,在向中?也先生撒娇而已,”我哼哼唧唧,“我要亲亲抱抱举高高中?也先生才?行?。”   “喂喂喂!别把用在你弟弟身上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才?没有嘞,中?也先生你在冤枉我。”   “是是是,走了,我们去?吃晚饭。”   地点定在了港区的一间?高档餐厅,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一望无?垠的海面。十分难得地安安稳稳吃了一顿晚饭,简直感动的令人落泪。   吃饱喝足,我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很快就陷入黑暗。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坐在车里,身上盖着一件黑色大衣。捏了捏鼻梁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我一扭头就看到中?原中?也正靠在车门抽烟。   “嗯?”他偏头看了过来,一愣,直接踩灭了香烟,打开车门,“醒了?”   “抱歉,”我挠挠头,“难得的约会被我睡过去?了。”   “这算什么约会,”他无?奈地扫了我一眼?,“回去?吧,我怕一碰你就把你惊醒都没敢抱你上楼。赶紧洗漱完就去?睡觉了,你这家伙一看又是好几天没闭过眼?。”   “知道啦。”我拉长了声音,手掌才?搭上把手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又坐回副驾驶座上。顶着中?原中?也疑惑的目光,我直接把座椅调平,拍了拍大腿告诉他:“坐上来,自己动。”   中?原中?也:“……”   他一下子就不满了:“哈?你又想干什么啊,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吧。”   “是我想要中?也先生,好久没有见?面,我也很想念你。”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整个人拉了过来,含住了他的嘴唇。   “你这个笨蛋。”他似乎小声地嘟喃了一句,很快就配合着我的动作?动了起来。   吃干抹净,我满足地趴在他的背上,只觉得困意?直冲天灵盖,意?识又开始模糊了。努力保持着清醒,我含糊地嘱咐他:“等会把我塞进被窝里就行?。”   “这一身汗你也不嫌难受,”他没好气地应道,“睡吧,接下来我会处理好的。”   “嗯,中?也先生,我好喜欢你哦。”   “莫名其妙说这个做什么,”在我即将陷入沉睡之前,我听到他小声说道,“我也一样?。” 第65章 [番外] 霸道公安的Mafia娇妻。   齐木沙耶一直以为中?原中?也不行。   不仅仅是这里不行,那里也不行。   所以在某个气氛正好的夜晚,喝了?小酒,看着?温情的爱情电影,他们吻着?吻着?滚上床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亲亲抱抱之后就直接困觉的准备。   之后中?原中?也脱掉了?自己的睡衣。   咦?   再之后扯开了?她的睡衣。   咦——?   齐木沙耶懂了?。   她迅速在脑海里把自己看过的爱情动作片过了?一遍,就算待会中?原中?也不行,她也会表现出很行的样子。男人在这方面可是很较真的,她是世界第一好女友,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温热的肌肤紧密贴合着?,双方都吻得乱七八糟的时候,中?原中?也突然停下来,双手捧着?她的脸,低下头直直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哑声问她:“可以吗?”   齐木沙耶十分郑重地点头。虽然没有?实践过,但她可是身经百战的卧底专业户,演个戏而已,她是专业的。   暗自清了?清嗓子,她正想演技满分地叫出声,一股酥麻从?脊椎直直冲上后脑。之后她就忍不住发出哼唧一声,舒服得恨不得摊平四?肢。   齐木沙耶:???   “沙耶,沙耶。”中?原中?也沙哑着?声音,一直在喊她的名字。唇齿间的热气像是一柄毛绒刷,痒痒的从?耳廓一直钻到心尖上。她只觉得自己在海面上起起伏伏,忍不住攀上他的后背,咬住他的肩膀。   事?后,她餍足地瘫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中?原中?也看着?她那一副吃饱喝足脸色酡红的模样就想笑,各方各面的原因都想笑。伸手撸了?一把她毛茸茸的脑袋,他哑声道:“全身都是汗,我抱你去冲一下。”   她哼哼唧唧地滚到他的怀里。   这只呆头鹅,强势的时候比谁都强势,真要?撒娇也没人能比的过她。   “中?也先生,”她还是改不过来这个称呼,翻了?个身直接趴在他的胸口上,眼睛亮晶晶的,真情实意?地夸赞他,“你好厉害哦,比我想象中?要?棒。”   哼!他当然很棒……咦?   中?原中?也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这是夸人的话吗?这怎么看都不是夸人的话吧。   他狐疑地盯着?这只呆头鹅:“嗯?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夸你很棒的意?思。”   “我是指,”他一顿,感觉自己的声音都不妙起来,“你想象中?的样子。”   齐木沙耶:……哦呼。   中?原中?也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磨了?磨后牙呵呵一笑:“对待伴侣需要?保持坦诚,这句话是谁说的。”   好吧,是我说的。齐木沙耶苦着?一张脸,纠结来纠结去还是坦白告诉对方:“我以为你不行。”   中?原中?也:“哈???”   “就是吧,”她掰着?手指给他数,开口就在胡说八道,“你说过你怀不上孩子,面对主动送上门的美色还不为所动等等,反正就有?很多证据啦。”   “这不能怪我,”偏偏这人还一副一本正经的认真模样,“就是正常推理。”   中?原中?也:就是好气!   他一个翻身又压在她身上,直接吻了?上去,含糊不清地哼道:“今晚我就要?让你知道我行不行。”   “诶?等等……唔。”   新?一波的风暴降临在齐木沙耶身上。   齐木沙耶作为伴娘参加了?桃井五月和青峰大辉的婚礼。   她是没想过,这对幼驯染竟然走在了?一起。   “看来我真的太忙了?,已经完全掌握不了?你们的动态,”她掐着?下巴幽幽叹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有?这种苗头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不科学?,身为公安精英的我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黄濑凉太莫得感情地笑,露出白白的牙齿:“没办法?呢,毕竟连我上一次见你都是将?近半年前的事?情了?,更?别说小青峰他们。”   齐木沙耶:……   “别抱怨了?,我也不想的,”她干脆跳过这个会让友谊翻船的话题,“走吧走吧,我们去看新?娘子打扮好了?没。”   “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他小声嘟喃,“只是想说,工作很重要?,但你好歹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啊。”   齐木沙耶自然清楚。   她拥有?世界上最好的挚友。   他们走进后台的时候,桃井五月已经梳妆打扮好。她一见到对方就忍不住哦呼了?一声:“五月,你今天耀眼得我睁不开眼。”   桃井五月捂着?嘴直笑:“沙酱你也别打趣我了?。”   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可都是大实话。”   她们几个打闹了?好一会,桃井五月的脸色突然忧愁了?起来,看了?看她,小声问道:“那沙酱你呢?”   “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啦,这一点自觉我还是有?的,”齐木沙耶自然知道她这没头没尾的话代表了?什么,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能在一起已经很不容易,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   “可是——”桃井五月眉头皱得紧紧的。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相爱的两个人身份对立,虽然因为各式各样她也不清楚的交易勉强还能在一起,但不能公开,不能明示,不能一起走上婚姻的殿堂。   这是幸福吗?桃井五月想,如果是她的话,只会觉得苦涩和难熬。   “沙酱。”她握住了?对方的手,吸了?吸鼻子,只觉得难过。   “我并不觉得难过,从?最开始的时候我就预测到今天的局面,倒不如说如今的状况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太多,”齐木沙耶笑了?笑,伸手轻轻地抹去这位新?娘子眼角的湿意?,“我们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好啦好啦别哭了?,”她笑着?把对方推向门口,交给了?桃井五月的父亲,“今天你可是最美的新?娘,你的新?郎还在里面等着?你呢。”   齐木沙耶坐在底下,看着?神父面前宣誓的两人,小声对身旁的弟弟说:“其实我还是有?点羡慕的。”   弟弟似乎叹了?口气,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都会为你实现。’   她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不了?,这样也挺好的。”   “中?也先生,你会觉得遗憾吗?”夜里温存过后,齐木沙耶偏头问他。   “嗯?什么?”   她想到了?电影的场景,绘声绘色地描述:“以你的地位,本该有?一场轰动横滨里世界的世纪婚礼。身为家族大小姐或者同为黑手党的新?娘穿着?一条黑婚纱,长?长?的拖尾铺满整条红毯。在教?父面前你们宣誓,无论病痛还是苦难都不离不弃。敌袭来得快且突然,枪声轰炸着?教?堂,但很快就被镇压,你们在硝烟战火中?拥吻。”   “而不是我这种见不得光的小警察。”她笑他。   “小警察?你可真敢说啊,”中?原中?也哼了?一声,撸了?一把她的脑袋,“下一任课长?人选可别说这种大话了?。”   “还久着?呢,我要?先升上警视长?才行。”她掰着?手指思考,“还有?很多反对派该解决掉呢。职场不易,再接再厉。”   他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那你呢?会后悔吗?”   “谈不上后悔啦,不过确实有?遗憾,但人生本来就不可能十全十美。”她翻了?个身勾住床头柜上的包,从?里面翻出自己下班后特地选购的「礼物」。端端正正地盘腿坐在中?原中?也面前,她打开了?小礼盒:“虽然不能结婚,但该有?的我都会补给你。”   “中?也先生,”她认真地说道,“我来帮你戴上戒指吧。”   中?原中?也:“……”   他扶额,想叹气,但最后却又忍不住笑了?出声。   “你是笨蛋吗?买什么戒指,不知道这种事?情是男方做的吗?”他从?抽屉里取出相似的小礼盒,黑色的天鹅绒之上是两枚指环。设计简单的指环,在灯光下泛着?璀璨的光泽。   “我爱你。”   齐木沙耶在36岁那年升上了?警视长?。   她一向遵循能者上位,提拔了?一批又一批有?能力的「平民」。并不是没有?议员攻击她,但她手里捏着?太多高层的污点,背后还有?赤司财阀和Port·Mafia支持,连带异能特务科参事?官和咒术界高层都明里暗里表示站在她这一边,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对她出手。   “我觉得他们都是傻逼,”她向弟弟抱怨,“老老实实帮那群富家子弟找个闲职不好吗?偏生要?把手插/进警察厅,警察可是一份苦差事?,也不想想那群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小少爷们能否待得住。”   ‘这种话别向我抱怨,’弟弟一边把咖啡果冻递到她桌前,一边没好气地瞪她,‘下午不用上班吗?’   “有?一个无关紧要?的会议,我翘了?,”她理不直气也壮,“来支持弟弟的甜品店生意?难道不是姐姐该做的事?情吗?”   ‘不是,麻烦你赶紧回去上班。’   “诶——弟弟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我要?去找空助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弟弟。”   齐木楠雄想要?叹气。   在一群吃人的高层面前游刃有?余、甚至还能顺势反击的姐姐,为什么在他面前会幼稚得像一个小傻子。   “我不太方便出国,”她趴在桌上瘫成?一坨圆饼,忧愁地叹道,“要?不你去接空助回来吧,我也好久没见着?空助了?。”   ‘你一个电话他保证当天就飞回来,’齐木楠雄无奈地瞥她,‘哪里用得着?我。’   “新?年快到了?,我们也好久没有?一家人团聚了?。”她瞌着?眼睛哼哼唧唧,“要?不——”   她睡着?了?。   齐木楠雄自然知道她平日里的不易,她几乎就是那群高层眼里的一根刺,稍微放松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又想要?叹气,他动了?动手指在姐姐脑里循环播放安眠曲让她睡得更?熟一些,正想将?她抱到后台休息,一个人踏进了?这一间甜品店。   齐木楠雄觉得自己今天想要?叹气的次数有?点多。   他干脆让开了?位置,面色平静:‘交给你了?。’   来人随意?应了?一声,伸手直接把熟睡中?的齐木沙耶抱了?起来,偏头问他:“我送她回去,她下午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有?。’齐木楠雄笃定地应道。反正就算有?,他也可以把它变成?没有?。   中?原中?也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行。她最近都在忙,也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对了?,’在对方将?要?踏出甜品店时,齐木楠雄随口提起,‘新?年快到了?,一起来我家吃个便饭。’   中?原中?也一顿,挑眉哼笑道:“我哪一年没去了?。”   在很多年前,齐木沙耶牵着?他回家向众人宣告他的存在时,所有?人就已经把他当做是齐木家的一份子了?。 第66章 [恶搞番外] 呆头鹅与羊之王。   我穿越了。   麻木地蹲在?用藤条和树枝编制起来的简陋窝里,我决定如果?自己还能活着回去,就?要把中原中也揍一顿出气。   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天天都骂我呆头鹅,我怎么可能真的穿越成一头鹅了。   是的,你们?没有看错。   我,穿越成一头鹅了。   一想到?自己作为一头鹅,被人类拔毛扒皮煮熟吃进肚子里,我就?觉得整头鹅都不好?了。   不行!我四处查看,我不可以认命,就?算是以鹅的身躯,我也要从这里逃出去!   咯吱——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响,来人身影出现之?前他们?的声?音更快地窜进我的耳朵里:“中也你看,我们?今天抓住了一头鹅,养多几?天养肥了我们?就?把它宰了。”   我:???   我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就?看到?再?熟悉不过的褚发少年双手插兜,偏头朝我看了过来。   “嘎——”   中也先生?!!!   我也不知?道一头鹅为什么能够飞这么高,一个飞跃竟然能够越过篱笆栏,直直往少年们?的方向冲过去。   少年们?一下?子就?慌乱起来。   “诶——等等!”   “那头鹅跑出来了,快来抓住它!”   “哇啊啊啊啊——”   我停在?了中原中也面前,歪着脑袋看他。   中原中也:???   我轻轻咬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掌从口袋里拉出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对方的指尖微微抽动,缓缓地、迟疑地碰了碰我的脑袋。   那群孩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中也先生?,迟疑地问道:“中也,你认识这头鹅吗?”   中也先生?眉头一拧,不满地应道:“哈?你们?在?胡说什么!”   当然认识啦。中也先生?,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你来自未来的妻子。   ……啊不对,我们?没能结婚,估计这辈子也结不了,用伴侣这个词可能会更恰当一些。   我想这么说,但嘴巴里只能发出“嘎嘎嘎”的叫声?。   羊的孩子们?都在?打趣和嘲笑中原中也被一头鹅暗恋了,之?后就?得到?中原中也恼怒的回应。   那又怎么样。   我晃着自己精壮的身躯大摇大摆地跟在?中原中也身后,这是我未来的男人,我喜欢他有什么问题。   中原中也转过身,恶狠狠地瞪我:“喂!别跟着我!”   “嘎。”不好?意思,我只是一头鹅,听不懂人类的话。   “再?跟着我,我就?把你煮了。”   “嘎嘎。”中也先生?,你放狠话的能力一如既往的不行啊。   中原中也:“……”   他气鼓鼓地踩着重重的步伐走了。   别走得这么快啊,我连忙跟上,麻烦照顾一下?我这头鹅。   跟着中原中也在?外面逛了好?几?天,这个世界这个时间点的横滨简直一团糟,到?处都是纷争。中原中也每天都会外出寻找关于荒霸吐的线索,我曾经有听他提及过,他是荒霸吐的化身,诞生?于多年前的一场爆炸之?中。   中也先生?。   夜里,我趴在?床边,把脑袋搭在?他身上。他推了几?下?没推开,气鼓鼓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好?想念我的中也先生?啊。   我闭上了眼睛。   “啧,傻里傻气的,这么睡着不难受吗?”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有人将我抱了起来。这个触感太过熟悉,我蹭了两下?,很快就?陷入沉睡。   第二天,我是在?中原中也的床上醒过来的。   我一脸深沉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铺,在?哲学世界里遨游了三秒,跳下?床去找中原中也。他们?正在?外面围成一个圈吃早餐,中原中也一看到?我就?别扭地转过了头。   “嘎。”没事,你不好?意思,我好?意思就?行。   我自动自觉凑到?他身边,张开嘴巴等待投喂。   “中也,你的鹅正看着你呢。”旁边的起哄声?再?一次引起中原中也恼怒的回应,他瞪了我一眼,不耐烦地撕下?半块面包扔了过来。   我扑腾翅膀飞起来,精准叼住面包,随随便便嚼了两下?就?扬起脖子咽下?去。   我真是一头好?养活的鹅。   不过中也先生?你还在?发育期,总是吃面包没有营养,会长不高的。   我一颗不知?道是老母亲心还是女友心,总而?言之?愁得不行,只能努力干一点一头鹅能干的事情。   此处荒郊野外鸟不拉屎,我在?河堤上蹲了几?天,还差一点被其他阵营的敌人逮住,都没蹲到?一只鸟,只能忧愁地放弃这个念头。   垂头丧气地回到?羊的聚集地,我神色恹恹地蹲在?中原中也腿边,感受到?身为一头鹅的不易。   中原中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一眼,不耐烦地咂舌:“又怎么了?这几?天不是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往外跑吗?”   他暴躁地揉着脑袋,小声?嘀咕:“和一头鹅说话什么的,感觉自己像神经病。”   “嘎嘎嘎。”我想帮你打一只鸟下?来补充营养。   “饿了吗?”他翻出半块面包递到?我嘴边。   我晃着长长的脖子拒绝了,把脑袋放在?他的膝上,痛下?决心:要是粮食真的短缺到?那种程度,中也先生?你就?把我吃掉吧。   “还真是一只呆头鹅。”头顶传来我再?熟悉不过的别扭嘟喃,与此同时我感受到?脑袋被轻轻地触碰一下?。   “别总是到?处乱跑,你这么蠢,轻易就?被人抓去吃掉,”他嘀嘀咕咕,还往我脖子上套了一个蓝色手环,“以后就?老老实实跟在?我身边,知?道了吗?”   我:“……嘎!”   中也先生?!你要是饿了绝对要告诉我,你长高比较要紧,我没关系的。你放心,我已经做好?割肉喂中也的准备了!   在?听说Port·Mafia在?镭钵街探查荒霸吐的消息之?后,中原中也眉头一拧出门查看情况。我也嘎嘎地晃着脑袋,迅速跟在?他身后。   十来岁的中原中也行事简单粗暴,我看着他踩着勉强算是熟悉的黑发少年连踢了好?几?脚,企图通过暴力问出他想要的情报。再?之?后一位我也勉强算是熟悉的灰发男人挺身而?出,制止了中原中也的暴行。   这是少年时期的太宰治和中年时期的广津柳浪啊。   我十分有一头鹅的自觉,很淡定地站在?一边围观。   不要问我为什么不阻止中原中也,也不找一个地方避难。我只是一头鹅,不是女主角,这群人应该不会搞笑到?抓住我去威胁中原中也。爱情片里如果?出现这种剧情,是会被观众骂到?导演和编剧切腹自尽、主演退出娱乐圈的程度。   “广津先生?,抓住那头鹅。”   我:???   太宰治,此时此刻我都不知?道该夸你聪明还是骂你智障了。   广津柳浪是一位十分忠实的下?属,在?这种一触即发的战斗场面,太宰治叫他去抓一头鹅,他真的就?来抓我了。   面对这双伸向无辜大白鹅的魔爪,我充分调动我公?安精英敏锐的战斗经验和危机意识,动用我村头一霸的敏捷身躯,嘎嘎乱叫蛇形走位四处乱窜。   “嘎——”   “落椿。”   “嘎嘎!”   我艰难地以一头鹅的身躯抱头鼠窜。   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对一头鹅这么残忍!我就?只是一头鹅啊,你难道不觉得抓一头鹅去威胁别人是一件尴尬到?脚趾扣地的事情吗?为什么你能如此淡定地接受太宰治的命令。面对这种完全?不合理的命令,你应该质疑啊!   “啧。”伴随着一声?不耐烦的咂舌,身体一轻我被一个并不宽厚的怀抱拥进怀里,他直接反重力踩在?墙面上,与地面平行。   哦呼。   我伸出脖子感受这种奇怪的视角。   “别窜来窜去。”脑袋被人撸了一把,中原中也像一颗弹簧,身影快得只剩下?残影,正准备飞起一腿击中广津柳浪时,一道黑色的火焰把我们?所有人吹飞了。如果?不是中原中也把我紧紧护在?怀里,那我可能就?变成一只烤鹅了。   我:……   我果?然是在?普通人群里面长大的孩子,已经看不透这种超能力世界的走向了。   我们?被黑手党抓住了,中原中也的四肢被一个长发异能力者控制住。我趴在?他的腿上,与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四目相对。   Port·Mafia现任首领——森鸥外。   我之?前有见?过他几?面,是一个脸上笑嘻嘻背后捅刀子的男人。   “确实有所听闻,羊之?王身边总是跟着一只大白鹅,”男人单手托腮,兴趣盎然地打量我,“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我觉得他在?骂我,但我没有找到?证据。   老老实实地趴在?中原中也腿上,我听着他们?在?说一些要是第三者知?道绝对会被灭口的秘密。   事情很复杂,事情也很简单。总而?言之?被现任首领森鸥外宰掉的前任首领似乎有了复活的迹象,而?且这迹象与中原中也正在?追寻的荒霸吐有那么一点关系,再?加上羊的傻孩子们?被Port·Mafia抓住了,所以中原中也不得不答应黑手党合作的要求,和太宰治一同前去查找线索。   在?查找真相的过程中,这个小兔宰治还给?中原中也下?套,故意在?羊面前打电话让黑手党释放被控制住的羊,引起他和羊之?间的隔阂。   面对羊的质疑,质疑中原中也是不是背叛他们?转而?去加入黑手党,我很生?气,气得想要啄他。如果?不是中原中也牢牢把我抱在?怀里,我都准备让太宰治知?道村口一霸的战斗力了。   “你真的是一只普通的鹅吗?”中原中也笑了一声?,“你看,连你都能看出来。”   我不是鹅,我是你老婆啊。   更令我生?气的是,羊那群混蛋孩子也不想想是因为谁他们?才能好?好?活到?现在?,竟然和GSS的人合作,背刺中原中也一刀。   太宰治在?叭叭叭地说着些狗话,别说被正面冲击的中原中也冒了火,连我都气得恨不得把太宰治从岩石上踢下?去。   公?安课程有教导过男性的弱点,而?且那正是一头鹅可以触碰得到?的高度。虽然有点羞耻,但只要不做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没错!我现在?不是人,我只是一头鹅。   在?短暂的零点零一秒内我顺利给?自己洗脑,谨慎地估摸两人之?间的距离后,在?众人将注意力放在?中原中也身上之?时,以我村口一霸的战斗力一个飞扑,扑棱着翅膀疯狂冲过去啄这个小兔宰治,命中红心。   “嘎!!!”   去死吧!可恶的小兔宰治!我要让你知?道,中也先生?也是有人……啊不,有鹅罩着的,他不是你可以任意欺辱的人。   太宰治直接被我从岩石上顶下?去,我踩在?他身上疯狂地啄他的脑门。打人不打脸,反正我不是人,他也不是人,都不用遵守人类那一套规则。   “嘎嘎嘎!!!”   “太宰先生?!”   “太宰大人——”   身边伸过来无数双想把我抓走的手,在?我疯狂地扑腾翅膀下?他们?都没有得逞。   砰——   砰砰——   在?感受到?疼痛之?前是冰凉的触感,像是从身上汩汩流着冰水。我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精壮的身躯,两个红点在?慢慢扩散,一道红痕自圆点往下?延伸。   视线最后是太宰治那双冷漠的鸢色眸子,以及深不见?底的枪口。   “喂!混蛋太宰不要——”   砰——   我死了。   “沙耶?沙耶。”   “……嗯?”   “做噩梦了吗?”   “中也先生??”   “是我。”温热的掌心探了过来,他直接将我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抚道,“没事,我在?这里。”   脑袋还有些混沌,我侧躺着身体,看着他黑暗里模糊不清的轮廓,剧烈的心跳慢慢平息了下?来。   “我梦见?中也先生?被人欺负,我为了救你死掉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他笑了一声?,“睡吧,别想那么多。”   “是真的,”我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道,“梦里我是一头鹅,天天跟在?你身后收保护费……啊不,保护可恶的小屁孩。”   “什么嘛,你这只——”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安心地睡了过去。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