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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掠夺系X最强咒术师
　　作者: 筱瞬一
　　简介:
　　/掠夺系大小姐X白给之神5t5，1V1甜文
　　/放飞自我的lsp爱情博弈。希望支持正版，番外点梗移步专栏免费番外集
　　“游戏结束条件：任意一方恋心100%。”
　　看着屏幕外对此一无所知的天·真·少女，被封印于狱门疆内、成为手机恋人的自信5t5象征性地纠结了一下，
　　“要是太快让她沦陷了岂不是很没意思？”
　　数日后，学生们惊呼解封速度之快。
　　某白毛陷入诡异沉默，随后坦荡回答：“哈哈，因为我是最强的嘛。”
　　○指白给。
　　文案之欺诈版：[以下均为抖S掠夺系大小姐的谎言]
　　我的手机上出现了一款无法卸载的游戏。
　　名字很奇怪，叫《被囚禁于手中的□□□》
　　这款游戏超无聊，不过男主很帅，性格也超可爱。
　　由于没有名字，那就叫猫酱吧。
　　我肆无忌惮恶劣地游戏他的身心，毕竟玩游戏讲究放飞自我，不过感情却稳步上升。
　　在好感度刷满后，游戏忽然自行卸载了。
　　我没太在意，因为手机内存不够了，它很识相。
　　机缘巧合下，我转学进入东京高专。
　　学校很好，同学友善，
　　……除了某最强咒术师的恶意针对。
　　终于有一天，我贴脸反抗，却被那只性格恶劣的白毛A了一脸：“怎么会呢，我最喜欢未来酱哦，因为啊~”
　　他摘下眼罩，苍蓝色的眸里是恶劣的玩弄：“我·是·你·的·猫·酱哟~”
　　啊、这？
　　看着眼前这只报复欲点满的白毛，我回想起游戏里的种种作为，
　　……啊，里绘未来，你大概是没有未来了：）。
　　我只是没品游戏的受害者。
　　文案之羞耻中二版：[狂X之渊出身的爱情博弈]
　　占有欲、控制欲，是天生的掠夺者。
　　自我性、进攻性，是强大的狩猎者。
　　战争与恋爱都是不择手段的掠夺，必以一方败北为终结。
　　“那么现在，赌至疯狂吧。”
　　——请将至死不渝的恋心押做筹码。
　　主咒术+狂*之渊，wtw玩不过狂*之渊S系女子高中生（
　　阅读须知：
　　1.5t5白给。女主是个坏妹妹（重读）。作者xp很多，前面拘谨了，后面直接放飞，什么都好说只要别送我上雷文墙。文名中间符号为大写字母X。
　　2.大！！量！！魔改，1V1纯谈恋爱的甜文，玛丽苏苏苏中二，想考据的话请放过我，我只想写个无脑快乐文。
　　内容标签： 综漫 甜文 文野 咒回
　　搜索关键字：主角：里绘未来，五条悟 ┃ 配角：手机恋人什么的，当然要肆无忌惮啦 ┃ 其它：那么我出来后，也会肆无忌惮哦
　　一句话简介：手机恋人五条悟
　　立意：勇敢做出改变，认真对待生活


第1章 001
　　里绘未来的手机上莫名其妙多了一款游戏。
　　名为《被囚禁于手中的□□□》。
　　没错，就是屏蔽词的“□”。
　　这个18.禁一般的名字和漆黑的APP图标让她非常怀疑这款游戏的安全性。
　　……怎么看都像是中了什么病毒吧？
　　而且，它整整占手机30G的内存，这合理吗？
　　从来都用钱来解决问题的里绘家大小姐当场决定换个手机，不过由于还在上课，无法行动派的她干脆点开了这款游戏。
　　“没什么风险地赌一把又不碍事嘛”
　　里绘未来心想。
　　开屏是无法退出的一片漆黑。
　　黑发少女不在意地啧了一声，刚准备把手机扔回书包时，黑屏忽然被一片明亮的苍蓝色填满。
　　一如放晴后的天空与人迹罕至的雪域湖泊。
　　明明是纯洁光明的色彩，少女却诡异地感觉到了一种犯罪般的吸引力，一如点满了危险值的桃色陷阱。
　　少女的指尖一顿。
　　……应该没问题吧，最差也就报废一部手机而已？
　　“哇哦~？这”
　　“里绘未来，上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超严厉且不畏强权的老师可是非常难搞啊。
　　上课摸鱼的少女迅速按灭手机。
　　嗯嗯？不过，刚才好像听到手机发出了什么声音？
　　无所谓啦，手机不会吃人，但老师却会。
　　“里绘大人，我想和您进行……公式战。”略带颤抖的声音引起咖啡厅里一片倒吸气声。
　　“欸？和我吗？”里绘未来端着咖啡，看了一眼手机。
　　她已经解锁手机两分钟了，结果游戏却毫无反应，后台退出重开也不行。
　　是个除了占内存外没有别的坏处的病毒呢。
　　黑发少女把手机平放在桌子上，笑着看向眼前脖子上挂着金属牌子的少年：“你确定吗？”
　　“确定，我以我“仅剩”的人生做赌注。”少年指尖颤抖着，“我也不想一直到毕业，还不敢做出任何改变。”
　　私立百花王学园有一项在学园外无法想象的离谱制度——
　　靠课下的‘赌局’来决定在校的阶级地位，这里的生存条件残酷而危险，但却也是财阀子女
　　最佳的跳板。
　　被家族寄予极高希望的里绘未来在入学后仅仅三个月，就在学生会拥有了一席之地。
　　按理说已经不会被下战书了，但今天却被一个因为输掉太多而无法上缴供金、沦为“蠢狗”的人下了战书。
　　用他们最低阶层的特殊权利——类似交换在校地位的‘公式战’。
　　见里绘未来盯着手机看，少年忽然提高声调：“我、我只是……不想再听命摆布了而已啊！”
　　不想听命摆布，所以哪怕是仅此一次的、最危险的公式战也要尝试吗？
　　里绘未来微微一愣，但下一秒她反应过来了。
　　他不是“不想再听命摆布”，而是“不想任何人都能摆布他”。
　　所以找上了看起来脾气最好的她，哪怕她有着百分百胜率的履历。
　　少女的眼睛微微眯起，但却礼貌地微笑颔首，“好吧，那由你定规则。”
　　少年拆开了一副新牌。
　　“我叫，迫谷彻。”他抬头凝视着眼前即将成为自己对手的少女。
　　那是三大财阀之一，里绘家族指定接班人。
　　从小就被当做接班人培养的少女几乎骨子里刻着高傲，但她却是对他而言，学园里最特别的存在。
　　端坐在咖啡桌前的少女姿态规矩到无可挑剔，黑色微卷的长发垂在肩侧，与白皙细腻的肌肤对比鲜明，如夜空般墨蓝色的眼睛映照他的面容。
　　第一次见她，是在她与前任学生会成员的赌局，她自始至终语调温柔，哪怕在最关键的时候，也没有改变规矩的坐姿。
　　翻开最后那张决胜牌时，少女也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啊，是我赢了呢，山下小姐。”
　　与对面近乎癫狂的歇斯底里不同，虽然里绘未来仪态规矩，但整个人却透露着一股散漫与漫不经心，像是完全没有认真对待的样子。
　　温柔地，杀死对方。
　　赌博是较量运气、心理与出千的游戏。
　　尤其像里绘未来这样从未输过一次的人，绝对拥有着非常规的出千方式——有人甚至开玩笑猜测她有透视眼。
　　但他还是选择了她。
　　如果注定要失去人生，那他只想成为她一个人的裙下臣。要么，夺回为人的权利；要么，成为少女的仆役。
　　“嘛……完完全全输了个彻底　　啊。”
　　半个小时后，迫谷彻看着桌上的已经输赢分明的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是啊，真遗憾。”黑发少女颔首，“明天我会派人把人生企划书给你的，顺带一提，你的账务我会结清，我不想看到我的人对别人卑躬屈膝，明白了吗？”
　　“明白，里绘大人。”
　　少女随手将黑屏的手机丢进手包，起身离开，无缝衔接般坐上等待她的车，回到森严的“家”。
　　大概是人到中年想要享受古贵族般的待遇，里绘未来的父亲花大价钱在城外买了一座枯山水式住宅，回国时就住在此地，还要求里绘未来也同住，导致她最近要早起半个小时，以免上学迟到。
　　穿过被打理精致的枯山水庭院，在偏殿换下校服，由女仆替她换好梅花纹样的小纹和服，又将手机等必要随身物品换至手袋中，随后去正殿拜见父亲。
　　说是拜见，不过是汇报学校的情况与对家族事务的处理。
　　虽然她并不感兴趣，但稍微用点心就能办好的事情也没必要故意讨父亲嫌。
　　就像学生会席位一样，虽然完全没兴趣，但拿到就会免于家族叨扰，何乐而不为，反正并不费事。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过着感兴趣的人生。
　　“未来，不要管别人怎么说，你是最合适成为里绘家下一任家主的。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这句话伴随着她成长。
　　今天也同样以这句话作为结尾。
　　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女仆回绝在外，黑发少女才微舒了一口气，将手袋里的东西挨个拿出放置好。
　　唯有独处，才是属于里绘未来的时间。
　　少女将身上累赘的和服一层层脱去，瞥了一眼镜子，超小幅度地撇撇嘴。
　　“这种衣服，完全显不出我的身材嘛。”
　　“实话说，我更喜欢学生制服哦？”男人的声音忽然在房间里响起。
　　“什么人？！”少女动作迅速地反手拿起木刀，环顾四周，但没有任何人影。
　　“对于和服这种东西，长辈的审美真的超级不敢恭维，如果我能出去的话，就送你一套超配你的浴衣哦？”
　　男人自顾自地说着，“可惜啊……真无聊，我们来聊聊天吧？再不说话我的语言能力都要退化了诶。”
　　这一句接一句的完全不像是要退化的语言能力啊。
　　多亏了男人的话唠，里绘未来终于锁定声源。
　　……手机？
　　黑屏了一个多小时的手机里，正运行着课上点开的那款游戏，游戏的界面是……
　　……一个男人？？
　　纠正，一个漂亮的男人。
　　白色的发，苍蓝的眸，面庞精致好看到无法判断他的确切年龄，大概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
　　没有偶像一样花里胡哨的装扮，男人只穿着一身黑衣，松紧得当的黑色衣服却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他支着头，正用一副百无聊赖又委屈异常的表情看着她：“我可是专门等到没人才说话的，超尊重了！你要是再忽然把我关掉，就别再想让我理你了。”
　　她垂眼看着屏幕上的“开始游戏”与“试玩”，扬了扬眉。
　　这是……游戏角色？
　　她向左走了两步，男人随着她的动作偏偏头，她向右走了两步，男人又偏了回去。
　　作画的精度与动画的帧数丝滑到可怕的地步。
　　不是吧，现在游戏发展这么高级了吗？怪不得加载了这么久黑屏。
　　里绘未来试图言语互动：“你是个什么东西？”
　　“这种问法真的超不礼貌诶，不过原谅你一次，我是□□□哦？”
　　他发出了一串屏蔽音后愣了一下，“□□，□，□□□，……有病吧？”
　　……啊？
　　干什么，选词填空吗？
　　算了，试玩一下顶多报废一台手机。
　　这种作画精度，一定是重氪游戏，虽然她有钱但却没什么时间，所以基本上没怎么给虚拟事物花过钱。
　　不过，玩弄游戏里的男人嘛，她很在行的。
　　就玩玩，不入坑。
　　她啪的一下点击了“试玩”。
　　……这什么？
　　前一秒还随意散漫的黑衣男人，忽然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躺”在屏幕里，画面里也出现了奇怪的梦幻粉色泡泡。
　　白毛男人的表情古怪极了，张了张嘴但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请选择装扮，装扮完成后请尝试触摸得分点，注意，需要在限定时间内积累一百分哦～】
　　“装扮……”
　　少女看着装扮栏里的猫耳、恶魔角……啊甚至还有兔女郎装女仆装，陷入了奇怪的沉思。
　　还有，触摸得?分?点，是什么？
　　这是少女换装游戏和十?八?禁游戏的究极结合版吗？
　　再看看这漂亮男人一副古怪不乐意的样子。
　　强制系啊这是。
　　里绘未来：……
　　“哇哦。”
　　控制欲还蛮强的大小姐：我氪，重氪。


第2章 002
　　猫耳。
　　女仆装。
　　黑色Choker。
　　……再加上一对恶魔翅膀好了？
　　哇哦，恶魔系猫猫女仆~。
　　里绘未来看着男人越来越糟糕的脸色，兴致反而越来越高。
　　“这个游戏的开发公司，真的很懂啊？”她戳了一下男人的脸。
　　如果向百花王学园的学生询问“里绘未来是个什么样的人”，绝大部分的普通同学都应该会说：“很温柔，很优秀，性格超好，完全没有架子。”
　　但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她是养尊处优而生的上位者。
　　少女有着极强的掌控欲、是完全的掠夺系、剥夺者，她不掠夺且看起来懒散可亲的缘故，仅仅是因为对此不感兴趣，所以随便做做就好。
　　换言之，是只抖S系的白切黑。
　　从小到大，除了亲人，里绘未来身边只有两种异性：教导她的老师，与心怀鬼胎的‘舔狗’。而纵观乙女游戏市场，塑造的男主也常常是强大的保护系或者掠夺系，女主则是初出茅庐的小白花一枚。
　　女性下位被宠幸的恋爱，完全没法让人感兴趣啊。
　　当然，完全臣服的也很无趣。
　　所谓的掠夺快感，来自于对方不愿意。
　　所谓的征服快感，来自于对方很强大。
　　眼下这个游戏，完美戳中了她的喜好。男人之前的说话的风格和随意散漫的姿态，很容易能判定出他的游戏人物设定应该隶属于上位者，而试玩阶段的环节设定却是让上位者受制。
　　虽然这种直白的方式最多吸引她两天，但也不得不感慨一句——
　　终于有乙女游戏公司意识到有的女性想要的恋爱是上位的征服战了。
　　直白，但很有效传达出了游戏理念。
　　“这不乐意的表情画得可真到位。”里绘未来又戳了一下男人的脸，说出了糟糕的话，“如果能叫出声就更好了？实话说，如果你一脸乐意的话，我还真的没兴趣呢。”
　　白毛猫猫忽然闭嘴了，甚至干脆闭眼偏过头去，像是不打算给少女任何反应。
　　“太会了。”少女真诚评价，“激烈的反抗会迎来更糟糕的对待，所以尝试不给对方反应，假装自己毫不在意被玷污。如果我没记错，女性
　　文学的强制爱开头一般都是这样。”
　　里绘未来觉得如果对面不是游戏角色，而是真人的话，估计早就在内心把她言语辱骂几轮，仇恨值拉满。
　　但是，所谓游戏，就是要放得开才有趣，就算玩翻车了，读档重来就行，更何况只是试玩。
　　“装扮完毕，所以，我开始咯~？”
　　如果感知没有出错，距离万圣节应该过去了有一个月吧？
　　被封印于狱门疆里的五条悟无聊地掰着指头玩。
　　虽然知道外界的事件已经暂且平息，自己被带回了咒术高专，但各种办法都尝试了一轮，也没能破开狱门疆的封印。
　　今天，咒术高专又为他整了新活，找来了一个咒术师，说是可以通过术式方式让他解除封印，但会付出一些奇怪的代价。
　　那个咒术师解释：“代价是随机的，比如之前在给别人施术时，对方触发的代价是成为虚拟偶像，必须要收获一万心动值才可以实现目标；
　　当然也有什么成为语音地图助手，帮一百个人找到回家的路之类的？总之不是什么糟糕的代价。”
　　如果是虚拟偶像的话，轻轻松松就可以出来吧？
　　五条悟其实还是蛮期待的。
　　毕竟成为偶像这种万人喜爱万众瞩目的身份，对于忙于奔波的最强咒术师来说可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既可以玩一把，又能解除封印，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虚拟偶像五条悟这个代价还不糟糕吗？我是说对于观众们来说。”钉崎野蔷薇说。
　　“他会瞬移，不怎么走常规路。”伏黑惠对地图语音助手这一身份发表了看法。
　　“木鱼花。”不知道在说什么。
　　只有虎杖悠仁很认真：“感觉很有趣啊！可是五条老师会愿意吗？”
　　“他不是小范围能控制狱门疆吗？如果愿意的话就蹦两下，不愿意的话蹦一下。”
　　“鲑鱼。”
　　五条悟乐意极了，就算当语音助手也比在狱门疆里长蘑菇要好一百倍。
　　“看起来超级乐意的样子啊？”
　　“他回来之前我不会关注任何虚拟主播了，也不会信赖任何地图语音。”
　　虎杖悠仁继续认真发问：“那五条老师什么时候能回来？”
　　咒术师回答：“短则一两个月，长则半年吧。”
　　还可以，那就当休假吧~要起什么艺名好呢？
　　五条悟翘着腿心想。
　　“那这半年，五条老师就只能当个吉祥物了吗？”虎杖悠仁的声音。
　　“咒物一点也不吉祥吧？不过说不定可以当成大富翁用的骰子。”钉崎野蔷薇接着说。
　　喂喂喂，太过分了啊野蔷薇？老师超级伤心啊。
　　“鲑鱼鲑鱼！”
　　五条悟：……
　　等他出来了，你们一个个都等着。
　　术式实施，外界的声音完全消失。
　　狱门疆里寂静而黑暗。
　　就在五条悟以为咒术高专那群家伙被驴了的时候，无垠的黑暗中忽然跃出星星大小的一点亮光。
　　声音由远及近，慢慢清晰起来。
　　“这道题是一道求解数列的题，难度整体来说还是比较高。”
　　哦？好像是普通高中的数学课，是个听起来一板一眼的严厉老师呢。
　　五条悟活动了一下身体，贴近那亮光的小孔向外看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少女。
　　少女黑色的长发自然地垂落，纤细有致的身材包裹在白衬衫与红色制服外套下，相貌精致得说是偶像也不会有人怀疑。
　　此时的少女，正睁着那双如夜空般墨蓝色的眼盯着他看，在与他视线交织的那一瞬间微微一愣。
　　是看见他了吧？
　　他还是蛮清楚自己长相的杀伤力，所以女孩子看到他总会发愣或者轻呼。
　　来一个自然点的开场白吧。
　　“哇哦~这”是什么地方。
　　“里绘未来，上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少女神色微变，毫不留念地抬头向老师的声源望去。
　　唯一的光源瞬间消失，世界又归于无限的寂静与黑暗。
　　……喂，还不如之前呢，这种声音剥夺与视线剥夺，其实还蛮吓人的哦？虽然他不怕吧。
　　“里绘未来么？”
　　里绘这个姓，感觉在哪里见过呢。
　　不过，是虚拟偶像还是地图导航？尽管来吧，五条老师无所不能。


第3章 003
　　无聊空寂的时间，五条悟想起了自己在哪里见过“里绘”这个姓。
　　一年前，夏油杰故去。咒术上层在调查夏油杰势力时，发现在2016年，盘星教曾收到一笔金额极大的汇款。
　　该项汇款辗转数个节点，确定来源于国内三大财阀之一的里绘家。
　　上层与里绘家主交谈时，里绘家主表示那只是用来给接班人试水的一项失败投资，不需要过多关注。
　　并且明确表明，不欢迎咒术师踏入家门。也拒绝上层接触自己的妻子与孩子，那群老家伙可以说是彻彻底底吃了一通闭门羹。
　　后来经过调查，才发现这项失败投资的真正原因：里绘现任家主的夫人，婚前姓为夏油。
　　结合里绘家主对咒术师的态度，上层想当然地判定，是夏油杰威胁亲属以赚取钱财。事情也到此终结。
　　但五条悟觉得那样的结论草率而荒谬。
　　不说别的，2016年时的盘星教并不缺钱。夏油杰又为何要时隔近十年才去向里绘家威胁索要钱财？
　　但事已至此，真相已经无从探知。
　　不过，这个里绘未来是属于直系还是旁系？如果是直系的话……
　　夜空里再次出现一点星空。
　　五条悟扬眉，凑近伸手遮挡住，两三秒后听到少女困惑的声音：“怎么又是黑屏？”
　　黑……屏？
　　电子产品用词。
　　所以说，她看到他，实际上是从手机？
　　啊啦这是什么代价，是给女高中生当手机宠物吗？
　　哈哈哈……
　　哈。
　　五条悟有点笑不出来了。
　　“开玩笑的哦，我只是开玩笑，什么手机宠物，一定是给她当电子百科全书，需要达成的目标大概是辅导高中生期末考满分吧？一定是这样，论学习的话，五条老师还是很在行的哦？”
　　出于某些心思，他决定晾她几分钟。
　　……当然不是因为之前少女打断他的话，他决定一报还一报什么的，而是因为想静观事态发展而已。
　　可出乎意料之外的，名为里绘未来的少女并没有发出任何和焦急有关的声音。
　　反而在大约两三分钟后，发出了一声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大的轻笑：“这什么垃圾游戏。”
　　五条悟：……
　　垃圾游戏？垃圾？他吗？
　　……被称为“垃圾”，多少有点不爽呢里绘同学？
　　完全搞错重点的五条悟刚想开麦，就听见外界传来一片倒吸气声。
　　男孩青涩稚嫩的声音微微颤抖：“里绘大人，我想和您进行……公式战。”
　　“公式战”
　　原来是私立百花王学园。
　　五条悟在一年之前曾来过一次私立百花王学园。这是霓虹政客与财阀的培养地与鱼塘，即要么成为未来的人上人，要么成为被人上人挑选的‘鱼’。
　　这种激烈的竞争几乎扭曲所有在校生的心理，并且诞生了一项颠覆世人三观的课下潜规则。因此也成为咒灵绝佳的培养皿。
　　当时与他同行的伊地知对校长说：“赌博很容易滋生咒灵的，就算是学生会也不该有这么大的权力，尽快把这项私下活动禁止吧。”
　　但当时校长却带着诡异的微笑回答：“你们这类人大概不懂普通人的世界。政客与财阀分两种：一种是悲天悯人的奉献者，一种是从肮脏中走出的、敢于孤注一掷的疯子。
　　苦难与慈悲造就前者，而私立百花王学园，就是最高效筛选出后者的基地。挑衅高阶、下注、出千、胜利或一败涂地，这就是试炼场。”
　　伊地知被这荒谬的话哽住了。
　　“哈，那可真是垃圾场啊。”当时的他毫不客气地评价，并且他到现在为止也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看法。
　　被裹挟进深渊的这些可怜学生，是这所恶之学园以“培养”为名的牺牲品。
　　从根上就出了问题，看来普通世界和咒术界的“上层”都是一样的糟糕难搞。
　　总之，迟早会诞生更可怕的咒灵的。
　　但现在，虽然六眼在狱门疆里受制，可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现在的私立百花王学园，太?干?净?了。
　　明明那烂透了的风气比去年夸张了更多，如今竟然连“人生”都能被压做赌注了。
　　果然，这个校长蛮有本事嘛，居然能让咒术师三番五次地出动而不被叫停整改。
　　“算啦，反正也没事可干，就当看……听个电影吧？”
　　就是可惜那样的少女，也要在这个烂鱼塘里露出癫狂的模样。
　　意外的是，少女的声调是从始至终的散
　　漫，完全没有任何过激的赌徒情绪，就像是在和朋友喝下午茶聊天一样。
　　准确说，她以一种毫无??的、漫不经心的姿态，拿下了第一局的胜利。
　　但在第二局开牌的瞬间，咒灵的气息在四周突生。
　　五条悟差点困得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他听见咒灵含糊不清的音调，有高有低。
　　他挪开手，透过小孔向外看去。只见一只三级左右的咒灵站立于少年身后，眼睛直直盯着少年手中的牌，发出声调时则是盯着对面坐姿端庄的少女。
　　不同音调应该代表着不同花色，如果推测正确的话，咒?灵?在?向?少?女?报?牌。
　　……事情有意思起来了啊。
　　这个里绘未来，居然可以，支?配?咒灵吗？
　　果然，是里绘直系、拥有夏油一族血脉的吧？
　　“我能冒昧问一下里绘小姐，您的确也在出千吧？”第二局接近结尾时，少年小声开口。
　　“啊，是啊，也在。”少女微笑着大方承认，“赌博本是吞噬人的恶魔，因为赌博场上没有任何正义。所以，出千，就是赌博的规则。
　　以为赌博是纯粹赌运气的人，在踏入赌局的第一步，就已经注定是输者。不是吗，迫谷君。”
　　“所谓赌局，看破对方所出的千，才有可能胜利。”少年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是，完全做不到啊。”
　　“你并不适合这里，但你还是赌上了一切，这种勇气令我敬佩，可我并不会因此而尊重你。”少女将最后一张牌放置在桌面上，“胜负已定。”
　　在少女目光落向手机的前一瞬，五条悟立马用手遮挡住了。
　　……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少女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五条悟懒得再遮掩窥孔，随意翘着脚躺着思考。
　　里绘未来，里绘家主之女，家族唯一继承人。
　　也就是说是当年那个“投资失败”的家伙。
　　是夏油杰的表妹，应该还继承了夏油一脉的术式。
　　所以，在2016年，是被允许参与财政支出的里绘未来，给自己的表哥夏油杰，汇了一笔款。
　　但如果判定里绘未来和夏油杰‘同流合污’也过于武断，因为那是仅此一次的汇款，而且年龄相差也
　　大。比起‘同流合污’，更像是划清界限。
　　……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五条悟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检查完毕，判定周围无他人存在，游戏《被囚禁于手中的你》正式开启。】
　　五条悟腰腿一用力坐直了：“嗯嗯？”
　　什么囚禁？囚禁谁？提到这个他就不困了啊。
　　星光一样的光点渐渐扩散，直到形成屏幕大小。而由于五条悟特殊的六眼，屏幕范围继续扩大，直至全景，就像创造出的游戏世界一样。
　　他略一偏头，就看见身材有致的少女正在对着镜子一件一件脱去累赘的和服外罩。
　　……囚禁她吗？这，不太好吧。
　　背德哦这可是？
　　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可能才是“被囚禁”的那一方的第一咒术师有点苦恼，并装模做样地开始在“出狱门疆”和“男女关系的道德”之间纠结徘徊。
　　他五条悟虽然自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囚禁美少女这种听起来就很混蛋的事情，还是完完全全没做过啊。
　　真让人有点为难呢。
　　【游戏结束任务目标：双方任意一人好感值满100。】
　　啊……居然又要囚禁对方，又要刷对方好感度吗？
　　所以说他既要利用对方出狱门疆，又要在给对方心灵上造成创伤的同时骗取人家芳心，最后作为“游戏角色”一走了之？这也太混蛋了。
　　岂不是很难办？
　　任意一人好感度的话，凭他应该挺简单的。
　　正好，少女术式的存在也实在让他很在意，所以要不出去后还是多少认真负责一下吧……
　　只是，过于忙碌还没有谈过恋爱的他，可能实在没法给她想要的恋爱啊。
　　很快地做完心理斗争后，五条悟决定用一个比较友善的开场，创造一个和洽的初遇氛围。
　　看着周围暧昧粉色泡泡的五条悟打出了无数个问号。
　　“如果能叫出声就更好了？实话说，如果你一脸乐意的话，我还真的没兴趣呢。”
　　比起之前听到的懒散语调，少女这句话每个字里都跳跃着恶劣的因子。
　　你这性格差极了啊里绘同学？
　　猫听完也死了。
　　那么，谁来给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不?能?动?的。是?他？！


第4章 004
　　里绘未来对试玩环节非常满意。
　　“你做出了超有意思的反应哦。”黑发少女给出了非常诚恳的评价，“我很愉快。”
　　就是屏幕上那只恶魔系猫猫，似乎……有点半死不活的样子？她也没做什么啊。
　　大概心灵遭受了极大撼动吧。
　　里绘未来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像极了强取豪夺文学里的男主角，在对女主角进行惨无人道的强取豪夺后，看着破抹布（？）
　　一样的女主角，露出了餍足的表情，还要居高临下地点评一番。
　　太混蛋了，体验感超棒。
　　不过她总觉得还差点步骤……
　　哦哦想起来了。
　　黑发少女开始研究游戏界面：“这游戏有打赏吗？我能打赏你吗？”
　　总该有个盈利通道吧。
　　那只恶魔系猫猫又猛地睁开眼，苍蓝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他很明显生气了，非常生气。
　　但既不能说话又不能行动的他，只能无能狂怒，并试图用眼神杀死她。
　　真烈啊。
　　烈才带劲。
　　游戏开发公司，果然很懂啊。
　　心情非常不错的少女，愉快地点击了【正式开启游戏】。
　　十六年来，模范学生里绘未来第一次迟到了。
　　在过去，里绘未来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晚11点入睡，早5点起床。起床后挥剑三百下，然后听着早报独自进食，一段自由安排的时间后，按时搭乘专车前往学校。
　　“里绘小姐喜欢独处”
　　“绝对不可以干涉里绘小姐私生活”
　　这些都是里绘家仆心中的默认规则。于是，哪怕数年如一日的生活节律被打破，也没人去敲里绘未来的门。
　　“小姐，请问您是睡过头了吗？”
　　这种问话听起来蠢爆了，简直是每天教你一个离职技巧。
　　但却这是事实。
　　主要是里绘未来和猫酱斗智斗勇到了凌晨三点。
　　“猫酱”，是她给游戏男主起的昵称。
　　昨晚，她本来打算问他叫什么，但对方除了花样发出屏蔽音外没有任何回应。
　　对方无论是性格还是试玩的装扮，都无限贴近“猫”这一生物，于是她愉快地决定了
　　他的称呼。
　　但猫酱显然非常不乐意，再加上主剧情里居然还留存着试玩存档，他的态度可以说是恶劣且不配合极了。
　　这就让创造羁绊为主的恋爱向解密游戏，硬生生变成了心理战的推理游戏，堪称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第一个是以“增强默契”为目的的热身游戏，它需要双人配合的超?弱?智解密，游戏过程中双方将拿到不同的信息。
　　最开始里绘未来还是以解密为目标，结果发现猫酱屡屡给她错误的信息，导致体力值被浪费后，她也开始了诓骗之旅。
　　毕竟，他似乎也对“通关”非常在意呢？
　　她推测，游戏的设定大概就是通过“试玩”番外小游戏，来使角色对玩家产生基础抵制行为，进而让主线游戏增添难度与乐趣。
　　有意思，超级有意思啊。
　　“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还得和我合作解密的样子。”
　　而且，因为没法拿她怎样，所以想要通过比她早通关来占据高点什么的？太可爱了吧。
　　真是可怜的自尊心呢~？
　　“前五步，上左左上左。”她谎报了一步来骗取信息，然后嗤笑，“你在嘴硬什么？就算你这么浪费我的体力值，我也会存下三点体力在结束后享受“番外小游戏”的。”
　　“番外小游戏”就是试玩项目，猫酱对此非常抵触。
　　“哦？未来同学，你有本事存得下再说啊？下右下左左。”他毫不在意似的笑盈盈回答。
　　“出现了重复节点哦？又在说谎。”
　　“这么想听实话的话，那来求求老师我啊？说不定心情好了就全部告诉你。”
　　“这样下去你也过不了这一关吧，来交换情报，谁能推出来算谁的。我瞒报了两个，双向颠倒。”
　　白毛以一种很惬意的姿态翘着脚，伸出一个指头晃了晃：“真不乖啊未来同学，我只瞒报了一个，四向颠倒。纠正~老师我超强的，就算是碰运气，都会比你先过关。”
　　“自大自负搞不清自己处境的骗子猫。”
　　“嘛，彼此彼此，你又有哪句话是真的呢？骗子同学。”
　　她循循善诱：“这样吧，你要是诚实一点，我会考虑放弃每天一次的番外小游戏机会，怎么样？”
　　“不要嘴硬还装大款啦哈哈，你　　的体力值马上就不够了吧？”白毛男人笑得十分肆意，就差锤墙了。
　　“请放心，玩弄你的体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哈，尽管来试试啊？”他扬眉，甚至还挑衅地向她勾了勾手指。
　　……总之，明明是配合游戏，但双方却不约而同玩成了竞争游戏，并且以坑害对方为乐。
　　于是，折腾了一晚上，才过了“默契测试”的第一环节。双方得到了一个羞辱性的成绩——
　　【你们的默契值为6。结论：太烂了，建议重新投胎重塑情缘。）】
　　里绘未来：其实，一定意义上，默契值超高呢。
　　“情缘……”白毛男人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摩挲着下巴，然后微微闭眼抓了把头发，“好感度？啊……完全忘记这码事了。”
　　“猫酱。”比起刷好感度，被迫熬夜的里绘未来更想要给他一点教训，“告诉你一个超幸运的事，我还剩3体力值。你不打算说点什么让我开心一下吗？”
　　3体力值，正好可以开一把每天一次的番外小游戏哟？
　　白毛男人：……
　　“哈，我是这么好骗的？你那里有多少体力值，我这里可是清清楚楚可以看见哦，是2点呢。”
　　里绘未来看着剩余量为2的体力值面色不改：“如果你真的知道，现在难道不应该赶快讨好我一下？”
　　游戏过程中他说过“你行不行啊？体力不够的话早点休息别逞强哦？”这种挑衅的话，所以现在显然是在用猜测诓她。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里绘未来将本来就散漫的声调故意拖长，“三——”
　　“所以，你真的要浪费这宝贵的三点体力值吗？”
　　处于被威胁地位的他先退步，随意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我只是个游戏角色，对此很不在意的。”
　　“你几小时前受辱且愤怒的样子我截屏了。”这个游戏角色，意料之外的有个性。
　　“喂。”他收敛起之前懒散自在的气场，连声音低沉下去，“别太过分了。”
　　“别生气。”里绘未来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句话，大概是由于熬夜，嘴连脑子直接说了出来，“我会让你爱上它的。”
　　其实，就连里绘未来都觉得这句话有点……太奇怪
　　了点。
　　算了，口嗨游戏角色又不犯法。
　　玩个单机游戏还需要讲究伦理道德行为规范吗？当然是怎么爽怎么来吧。
　　游戏角色又不会跳出屏幕来报复她。
　　一声轻笑。
　　“未来同学，你说出了不得了的垃圾话诶？”
　　手机里的白毛忽地站起身，站姿随意极了，双手插袋撩起眼皮看她，目光如狩猎前的野兽。
　　就当里绘未来以为会蹦出一张CG收集图鉴时，男人蓦地贴近屏幕，以一只手做支点俯撑在屏幕上，他一寸寸地俯身，像是下一秒就要打破屏幕出来般。
　　他似乎天生笑唇，这不但让他平时看起来很不正经，就连生气时都有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屏幕，苍蓝色的眸牢牢锁定屏幕前的黑发少女，上位者的进攻欲与侵略欲扑面而来：“好啊，来，有本事你就试试看啊？里?绘?未?来。”
　　“那什么，商量一下，比起猫耳那些东西，墨镜还是更适合我一点吧？”
　　白色的猫猫蹲在地上，抓了抓头发抬起头，虚推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镜，“超认真的。”


第5章 005
　　放完狠话然后自顾自地装猫猫真的大丈夫？
　　这就是战术之先兵后礼吗？
　　征服不是一味侵略，而是有进有退，在拉扯中使对方丧失自我价值判断，进而产生特殊依赖。
　　学废了学废了。
　　这游戏的人设果然很可爱啊。
　　“迎合一下你的喜好也不是不行。”她打了一个哈欠，几乎没有熬过夜的她有点撑不住了。
　　完全没想到这游戏还能纯聊天。
　　但除了聊天以外，开新的游戏或者探索地图都需要体力值，而体力值是半小时一点。
　　而根据那臭脾气猫的德行，连超弱智解密游戏都废了快30点体力值，之后的正篇游戏估计废点直奔50。
　　不如放置攒够了再来，正好也没什么时间玩游戏。
　　“主要是我很善解人意的。凌晨正是血气方刚，老师怕你遭受不住。”好家伙，自信心倒挺强。
　　“其实一直有点在意。”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揉着眼睛提问。
　　“嗯嗯？请问，未来同学。”白毛臭脾气猫表现得大方极了，顿了顿，明显带着坏心眼地说，“哭着来问老师问题，超心软的我真的无法拒绝呢～？”
　　“你就这么想哭吗？”她只是微笑，“所以说是我在番外小游戏里太温柔了吗，暗示已收到。”
　　“完全没有这种暗示。”
　　“啊正经的，所以你背景人设到底是什么，一口一个老师同学的？”还是说这是后续主线需要探索的？
　　但这游戏看起来就像是养电子宠物啊。
　　“笨蛋——这么明显，当然是教书育人的教师啦。”白毛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出了和他现在翘脚晃脑形象迥异的职业。
　　“哦，工口老师？”语气非常淡定。
　　“那我默认是了。”
　　“这种默认就纯属污蔑了吧？未来同学。”白毛略一用力坐起身，托着腮看她。
　　“开玩笑的。”里绘未来不再追问，因为这家伙嘴里没一句实话。
　　“嘛，对成年男人开这种玩笑，稍微——有点过界了吧？”他还刻意用手势语言比划了一下“稍微”。
　　里绘未来轻笑一声。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大。
　　“你刚在笑　　什么？不要让我误会哦，我会生气的，真的会生气的。”
　　“只有雏鸟才会对一个中性的涩情词汇浮想联翩。”少女的语气极为平淡，“没想到长着这么一张……脸，设定倒还挺纯情的。”
　　“那只有现实生活中压抑自我，才会在游戏里找寻刺激，玩什么制服强制play，听起来好可怜啊，是不是？未来同学。”
　　身材和颜值都超级优越的男人似乎一点也没被冒犯到，语调甚至非常欢快。
　　欢快地捅刀。
　　“你承认你纯情了？我也承认我就是喜欢强制play。不过，你倒提醒我了，关于番外……”
　　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忘记刚才那句话吧，未来同学，好像已经很晚了，熬夜对身体超不好的哦？”臭脾气猫非常警觉地察觉了要素，打断施法。
　　“这样啊，你对我“喵”一声？我就忘记。”她抛出了预谋已久的问句。
　　“实话说，这条件不够诱人啊。”白毛男人装模作样打了一个哈欠，“其实呢，没有折不了的脊梁骨，只有不够动人的诱惑，对吧？”
　　对方这句话无异于剑走偏锋，就连里绘未来也措手不及了一下。
　　这句话由她来说完全没问题，但从他嘴里出来，简直是大幅削弱了“强迫”的快感。
　　硬使对方屈服，和对方明码标价，完全不一样。
　　白毛男人晃了晃手指，笑吟吟地继续说：“条件到位，你让我“喵”一百下都没问题哦？”
　　简直一副“小姑娘，你的心思超好懂诶”的欠揍样。
　　“……”这种轻浮的态度，真叫人不爽啊，“果然，对你这种家伙，惩罚机制比鼓励机制更适……”
　　“喵。够了吧？”白毛男人在她说出糟糕话之前，以一副散漫不着调的态度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不够吗，喵喵喵。”
　　“……”啊？
　　“喵～”一个无暇的托腮偏头笑。
　　不得不说，人长的好看，干什么都很有杀伤力。
　　但是……
　　真的好不要脸。
　　里绘未来因对方一脸轻松学猫叫的样子微微一愣。
　　这，合理吗？
　　难道不应该是，她提出“番外小游戏里还有??，??和??这样的配饰哦”来施压，然后奖惩结合，让他纠结又屈辱地超小声“
　　喵”一下——这样的走向吗？
　　为什么他现在看起来反而惬意得不行？
　　脸上简直就写着“没想到吧，我先手哦”。明明是在学猫叫，却把对她的嘲讽值拉满了。
　　“以退为进”吗？
　　这个家伙，果然……很有趣啊？！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并且非常大方地丢了一颗‘糖’，说：“好，我忘记之前那句话了，以及你还欠我九十五下。”
　　“喂喂，贪得无厌可是不好的品格啊，完全没到一百下的条件，我刚才是买一送四。”
　　“从现况来看的话，你似乎没有说不的权利。”里绘未来一票否决，“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请讲，未来同学。”他的心情显然非常不错。
　　少女的唇角展开一个微妙的弧度，贴近手机话筒，一字一顿：“我。的。体?力?值?真?的。只?有?2。”
　　绝杀。
　　叫你愉悦，白叫了吧？
　　关游戏，睡觉。
　　“未来前辈，据说你早上迟到了？”
　　午休时间的咖啡厅，同是学生会的皇伊月端了一盘小蛋糕坐到里绘未来身边，“甚至长达半小时？”
　　“嗯。”黑发少女并没有否认，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手下的黑咖啡，“看起来学园里的人很闲呢。”
　　“问题不在于迟到，而在于“里绘未来”迟到。”皇伊月重读，“毕竟，未来前辈你可是任何时候都会提前五分钟到的超级守时怪诶？”
　　里绘未来切了一角蛋糕，不以为然：“这不是最基础的礼貌吗？”
　　皇伊月忽然挺直身，坐得挺拔且端庄，面部肌肉却放松下来，一副没有世俗??的寡淡模样，语气也平淡无波：“这位同学，你迟到了三分钟，抱歉，这里不需要你了，以后有缘再合作。”
　　“？”里绘未来偏偏头表示疑惑。
　　“我在学你啦，剑道社的那次对外活动。”皇伊月叉了一块樱桃肉丢进嘴里。
　　“完全忘记了。”
　　皇伊月摊手：“对了，他们还在讨论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里绘未来：？？
　　“上课走神，还忽然微笑。”皇伊月笑得十分暧昧，“哪位神人啊？我认识么。”
　　“没有，想到有趣的事情而已　　。”比如某只猫瞬间愣住的表情。
　　“也是，不太可能。”皇伊月换了个话题，“还有，昨天我听父亲说，你们和港口森株式会社似乎在建立各种联系？比如，你和那边的……”
　　“干部联姻。”少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别旁敲侧击了，下个周末他会来一趟东京，虽然说是谈条款，但是无论是他的上司，还是里绘家，都有意联姻。”
　　“喔……”皇伊月支着头，“可是听说那位干部超级忙啊，一月出差四次，一次出差一周的那种。”
　　“那不刚好吗？”少女语气平淡，将切了一半的草莓叉起。
　　“刚好？”
　　黑发少女咽下口中的草莓，竖起手指：“第一，他在横滨，我在东京，他有他的组织，我有我的家族。就算成婚了，我们也不会住在一起，所以客观条件的忙会让双方都很轻松。”
　　“第二，他身后没有麻烦的家族，是独身一人，而我需要继承家业，所以他可能会落在里绘家，双方都不改姓，但能保持很好的婚姻联系。
　　“第三，任何东西都要是有用的，尤其是婚姻。港口森株式会社有着里绘家没有的某?些?权利，而他们也需要里绘家的财力与政界影响力。
　　“我父母就是这样，他们互相需要，所以在一起了。而父亲需要……继承人，所以我出生了。”
　　“啊！等等等——”皇伊月抬手打断，“那个森的对方也是这么想的吗？”
　　“下周就要和他交流，如果他认可这样的关系，就先订婚，等到我高中毕业后再成婚。”
　　里绘未来偏偏头，非常有自知之明：“不过，我对男人的要求比较多，说实话，大概率是不能成的，但其实无所谓，主要是向对方表示里绘家的诚意。”
　　“要求何止比较多啊……”皇伊月表情古怪，“就算是利益婚姻，也该多少期待一下爱情和温馨之类的吧？”
　　“那种东西会让人变得黏黏糊糊的。”里绘未来用食指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画了一个半圆，“我很讨厌私人领域被入侵。所以保持距离，一个月见一次就差不多。”
　　“婚姻就是互相成为对方的私人品吧，共享私人领域。”
　　皇伊月轻咳了一声，“而且……就算一个　　月见一次面，婚姻也需要……同床共枕吧。”
　　“同?床?共?枕？”里绘未来咬文嚼字。
　　皇伊月点头，压低声音：“深入交流，相拥而眠。”
　　“坚决不可以。”没有一丝犹豫，“前者如果是繁衍需求，是可以的，但后者绝?对?不可以。”
　　“做完，分房睡？”
　　“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皇伊月妥协，“可那种事情，不就是因为喜爱所以情不自已，感受对方的体温、呼吸交织，而且第二天一睁眼，就看见对方的脸吗。”
　　里绘未来想象了一下，沉默了。
　　“看嘛，其实你也蛮期待的……”
　　“不。你描述的太恐怖了，我会睡不着觉起来暗杀他的。”
　　“……”暗杀，不至于吧。
　　“绝对。”
　　“是啊，太恐怖了。”你以后还是养小白脸吧。
　　皇伊月支着头叉蛋糕玩，几分钟后，声音极轻：“未来前辈明明是抵触婚姻的啊。”
　　“嗯？”拥有着夜空般墨蓝双眸的少女一顿，反应过来，但只是微笑，“没有什么抵触不抵触的，这只是责任，姓里绘的责任。”
　　正确的责任。
　　五条悟躺在空寂一片的黑暗里，无聊得玩手指。
　　距离退出游戏已经过了……大概四小时吧？
　　按理说应该起床了。
　　所以，为什么没有打开游戏？
　　喔，大概是迟到了在狂奔吧。
　　……快到午休时间了吧，这性格恶劣的家伙居然会认真听课，认真到一次游戏都没打开？
　　难道是因为迟到被罚站吗？
　　到了午休时间，总该打开游戏了吧？
　　……喂喂，午休时间都快过了啊。
　　“超……无……”他对着虚空抱怨的声音戛然而止。
　　事情有点不对劲。
　　不对，是太不对劲了。
　　虽然现在自己唯一的目标就是刷够好感度然后离开这里。
　　但，实在太被动了。
　　他可不喜欢被动。
　　所以果然还是要主动出击吧？
　　五条悟摩挲着下巴思考。
　　要不干脆抛开成见，表现得完美男友一点？嘘寒问暖、温柔配合、帮写作业、睡前故事、人工闹铃？
　　还有，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喜欢什么啊。
　　总之，快速把她好感值刷满，趁早离开这个垃圾地方，至于负责？
　　哈，这么嚣张，等他出去，她?完?蛋?了。
　　毕竟那群家伙都在私底下说什么，五条悟性格可是超无理取闹和恶劣的？
　　他要让她带猫耳，让她学猫叫，让她每天缠着自己叫“五条老师”，让她见不到他就茶不思饭不想。
　　五条悟忽然有了动力，愉快地打了一个响指。
　　“好，就这么决定了。”


第6章 006
　　“我想问的是，基于现在的技术，可以制作这样一款游戏吗？齐木空助先生。”
　　在描述了游戏的基本情况后，里绘未来对电话那头的人发问。
　　“这种类型的游戏吗？如果是我的话，都不需要动脑子。你是从来没玩过游戏吗？”齐木空助语调微扬，“猴子开发者的话，肯肝就可以。”
　　“嗯？你刚说什么？”里绘未来偏偏头。
　　“我是说，那些单?细?胞?开发者。”齐木空助重读音改口，啧了一声抱怨，“真是搞不懂，这动物招你惹你了？”
　　“信号不好，请继续。”
　　“所以说，你还真的这么害怕的话，把手机寄给我，我给你查一下。说不定是什么病毒监视器呢。”
　　“并不害怕。主要是，他的性格真的很像人，用词也是，思维模式很明显趋近人类，而非ai应答。”忽略齐木空助表面关心实则嘲讽的话，里绘未来继续说，“尤其是说话的语序语调、停顿、抑扬，如果是真人配音的话，那应该需要很庞大的语音库。”
　　“游戏而已，我完全不感兴趣。实话说我觉得你需要个情感抚慰机来填补你空虚寂寞的心灵，这不刚好。”
　　“3/3，如果我是你，我会把对方最后一次容忍机会留在交流的最后一句话。”
　　里绘未来用笔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使节律声清晰传给对方，“学园都市那边，你看看有没有相关的研究吧。”
　　持续且并不柔和的节奏，会干扰对方的思维，一定程度上会引导/迫使对方更快地做出决定。
　　“吵死了。三战过后，麻烦事情太多，我就没和学园都市联系了，啊，其实准确来说，从9月底开始，我就打算和学园都市划清界限了。”
　　“嗯？”
　　“完全不想淌浑水。”齐木空助回答得很干脆，“九月底，我去那查找一些关于心理控制方面的研究资料，就近住在第七学区。”
　　“一整晚，外面和搭戏台一样热闹。就当我在思考天上飘着的那个东西是什么的时候，一栋楼?，从我眼前滑过去了，准确说，一栋不知道从哪里拔起来的高层，路过我的窗前。”男人的声音伴随着键盘声传
　　来。
　　里绘未来笔一顿，但没应声。
　　“虽然楠雄也能做到，但那样搭戏台群魔乱舞的环境真是让人觉得不放心，调查了一下。果然，学园都市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多，而我对此毫无兴趣。”
　　“背后是什么和我无关，我对任何特异能力也都没有兴趣。”
　　里绘未来放下笔，“不过，你说的那个事件我是知道的。”
　　“嗯哼。”
　　“学园都市第一位，最强能力者，一方通行。”少女说，“这一位因为此项壮举，欠了学园都市八兆日元。但是，这却给里绘核心企业——不动产、运输、器械等公司带来很大一笔进账。很感谢这位。”
　　“开玩笑的。不方便的话我自己调查就好了。”少女随便说了几句话作为终结，挂断电话后托着腮盯着昏黄的夕色。
　　“那个背负着最强能力者名号、孤独站在深渊前的家伙，找到重要的、哪怕直面权威，也想要紧握不放的东西了吧。”
　　啊……好像一方通行，也是个白毛来着。
　　白?毛。
　　她眨眨眼，垂眼看着手边的手机。
　　里面住着的那只白毛，漫不经心、轻浮、自我又肆意。
　　是个哪怕仅仅是普通的坐在那里，都无法完全削减其侵略欲与进攻欲的家伙。
　　手机在少女的指尖轻轻旋转一圈，稳稳落入掌心。
　　“尽管来试图侵略我吧。”
　　虽然隔天就找人去打听游戏的事情。实际上，里绘未来再打开游戏，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
　　她并不是故意为之，只是各类事务繁忙，实在没道理匀时间给无聊的小游戏。
　　人设的确很有趣，但说到底只是消?遣?的游戏。
　　打开时，里面的白毛正在睡觉。双臂枕在脑后，颀长的身体几乎撑满了屏幕。
　　除去带点嚣张意味的睡姿外，收敛起表情的相貌让他显得甚至可以用“乖”来形容，唇形的确是笑唇，就像他的声音一样，懒洋洋带着温柔的笑音。
　　不过这份温柔搭配上他恶劣的性格就成了标准的高阶嘲讽。
　　超高阶。
　　“这种性格也就在二次元觉得可爱。美人都是有脾气的，而脾气使美人别具风味。”里绘未来觉得自己很理
　　智，“如果是在现实生活中，对其唯一的良善估计就是允许他提前选一下坟头草的品种。”
　　大概是被游戏唤醒，男人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睁开那双初洗后湛蓝天色的眼睛。
　　他并没有立刻直起身，而是颇为惬意地躺着翘起腿，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微微摇晃，露出小半截白皙的脚踝，同时半眯着眼斜睨她，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意味不明的笑。
　　网络上将少女下裙摆与过膝袜之间的不可侵犯的腿部称为“绝对领域”，而穿着整齐的男性，裤沿之下鞋缘之上，那一小截纤细有力、凹陷肌腱分明的脚踝，也对很多异性有相同的效果。
　　里绘未来愿称之为“男性的绝对领域”，隐晦暧昧的绝对性感。
　　“晚上好。”她表情自然、礼貌截图、友善问好。
　　“晚～上～好～”白毛把每个字都拖长一个节拍，自然地收回目光，然后伸出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又伸出另一只手，直直盯着看了好几秒。
　　“哇，我只有十根手指头，都不够数诶——”他一脸惊讶。
　　里绘未来：？
　　这是，程序bug了？
　　他将两只手的十指交织，伸着懒腰惬意地说：“未来同学你知道吗？这里超级黑啊，又黑又没声音，就算是我，对时间的判断会出问题的啊？”
　　“只是时间判断吗？我看你挺轻松的。”里绘未来忽然想到，“ 我记得二十世纪中叶，有一群大学生做过一个感官剥夺实验，因为外界刺激的缺失，实验者甚至会出现幻觉、焦虑、恐惧等情绪。”
　　男人支着头：“嗯嗯？那可真弱啊。”
　　所以说，再怎么人类思维，果然也只是电子产物，“情绪”也不过是表达出来的参数。
　　她无所谓地偏偏头：“只是比较感兴趣的是，实验者如果两到三天能用有一次感官归位的机会，每次感官归位都伴随着另一个人的出现，这样操作几次后，实验者是否会对那个人产生不可自控的依赖？”
　　“未来同学知道的还蛮多嘛，脆弱的人在精神崩溃时的确很容易出现那种情况。”
　　白毛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话锋一转，“但是呢~如果“实验者”才是精神上的主导者，那另一个人是不是反而被桎梏于实验者划
　　定的圈内，毫不设防地成为实验者的“所?有?物”呢？”
　　“很有意思且傲慢的想法。”少女以一种与在外端正坐姿判若两人的肆意坐姿挂在椅子上，伸手戳了一下屏幕，“但实际上，信息量和外在刺激导致的地位是固定的，情绪的转变也是难以可控的，我还蛮期待‘明明知道这个实验的原理，却又无法克服生理上的冲动，进而导致心理上的拉扯’这种情况的。”
　　“未来同学，思想有点坏蛋了诶？”
　　白毛完全没有感觉到压力，然而自在地晃了晃手指，“还是那句话啦，你尽管试试看，老师超乐意奉陪的哦？”
　　“诶？只是今天上课老师讲了这个案例，所以你提到‘黑暗’时，和你分享了一下，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啊。”
　　黑发少女故作困惑，“难道……你其实，还蛮期待的？猫酱同学，思想有点变态了诶？”
　　“是吗。”白毛男人扬眉轻笑，开口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一下，然后垂下那双总流露着张扬的眼，轻声补充，“是啊，为什么会联想到你我呢？嗯，大概吧……我觉得你已经成功了。”
　　表情和声音实在是做作过头了。
　　里绘未来露出了一幅“你觉得我会这么弱智相信你”的表情。
　　白毛抬手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一下，用一种奇怪的断句和重读方式说：“老师我啊这两天，想?到你就会很期待，念?及我只不过是一个游戏角色，你?完全不在意我，就会感到由衷的悲伤呢。”
　　里绘未来：“？你的语音库，组织语言的逻辑系统是不是出bug了。”
　　完全不知所云的一段话。
　　“诶？没有发现吗。”他摩挲着下巴思考，“我觉得还挺明显的？”
　　“你是指发现什么？”她可不觉得一开口就在那大放厥词“成为实验者的所有物”的家伙，感觉到了“由衷的悲伤”。
　　如果说发现了什么，那就是发现对方似乎改变战术了，想用 “恶心人”战术让她萎掉。
　　“果然啊，未来同学的恋爱商很一般呢，不过没关系。”
　　白毛男人伸展着身体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慢慢贴近屏幕，“是藏头诗哦，老师在浪漫这一方面也是蛮有天赋的。”
　　他凝视着屏幕前的少女，连贯地复述了一遍之前的话，然后微微俯下?身，手掌贴在窄小屏幕的上半部分，平时裹挟着轻笑的声音极低，轻到近乎化为气音：“我是在说啊，想?念?你，未来酱。”
　　甚至觉得有人的气息游荡在在自己耳畔、惹得寒毛直立的里绘未来：“……”
　　“本来不想这么直白的，比较暧昧才是最佳状态。”他偏头，柔顺的白色发丝扫过他的面颊，“所以有被惊喜到吗？dokisuki什么的。”
　　里绘未来：“……”
　　她抬手摸了一把脖颈和耳后的位置，轻轻吐了一口气。
　　窒息了，这什么？语音包派错了吧。
　　上次还唇枪舌剑互相攻击，这一次打开却被糊了一脸超尴尬的“想念你”藏头诗。
　　怎么看都像是美人计式暗杀吧。
　　趁你硬，要你命。
　　她面无表情，双击home键，后台删除游戏进程。
　　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重开一次。
　　看着漆黑一片的空虚。
　　五条?毫无恋爱经验?日常祓除诅咒?只会靠脸臭屁?思考两天开场白?悟：？？


第7章 007
　　沐浴、洗漱，窝在床上和在国外的母亲打个电话。
　　再次打开游戏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了。
　　黑发靛眸的少女尚带着些困意，她裹着一件藕粉色交领系带睡袍，还带着些许潮气的头发微微卷曲垂落在肩头。仿古昏黄的床头灯使初冬的室内一片暖色。
　　“猜猜看，我现在有多少体力点？”没等男人开口，她抢先一步发言。
　　“是威胁吧？这是很明显的威胁吧？很可耻哦。”开屏就在掰手指玩的男人态度散漫地拖长音调，一副完全没有被威胁到的样子。
　　“但有用。”少女并没有错过他掰手指动作微微一顿，以及微瞥她一眼的小动作。
　　“有用吗？”他抻着懒腰坐起身，盘腿托腮偏着头看她，另一只手竖起两根手指，“通关要素有两个吧，在全部过关的基础上完成100好感度达成目标。”
　　他顿了顿，笑盈盈地补充说：“这个威胁呢，既不能有利于过关，也不能有利于好感度，简直是大~失败诶。”
　　“可是我高兴。”少女理直气壮，一缕耳发在她食指上卷曲缠绕。
　　“喔？这个回答还是蛮正解的嘛。”苍蓝色的眸微弯，他捧场似的拍了两下手。
　　“在非现实不受制的世界，比起迎合刷好感，我更在意我愉快不愉快。”
　　少女抽了一枚枕头垫在腰后，“我愉快了，就登录游戏，我不愉快，就换个手机。”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手机里的男人用手挡住了脸，宽阔的肩放松下来，似乎还有点在微微颤抖。
　　“？你在哭吗？”不是吧，这是启动了防弃游应急系统吗？也太逊了吧，她可忍受不了男人哭。
　　“如果在哭的话，务必让我看看。”美人的话，完全可以。
　　“是未来同学哭还差不多吧？”他无延迟反驳，然后手指插入发丝之间，将本来就有点乱翘的白毛抓得更乱了一点，“我只是在纠结，明明超级想赞同啊！”
　　“……”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未来同学，我们好好谈一下吧。”他伸手随意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盘腿坐端正，一副佯装乖巧的样子仰头盯着屏幕外的少女，“我们的　　需求应该不冲突，所以暂时和解、互帮互助怎么样？”
　　“不怎么样。”完全没给对方机会。
　　游戏这种东西，耗费时间又吞噬钱财，但人在牺牲时间与钱财的同时获得快乐，这就是最纯粹的关系。
　　可是如果游戏方主动抛出“绝对大优惠”这样的活动，那无一例外是为了谋取更多的钱财降低弃游率。
　　里绘未来不缺钱，但她绝对讨厌被对方带着跑。
　　而且，“不和解”才是游戏最有趣的玩法，如果和解后这家伙变成鬼畜的“想?念?你”，她估计要当场弃游。
　　“喂喂，你这就把天聊死了啊未来同学。性格真的有点差劲诶？”性格更差劲的臭脾气猫如此评价。
　　“是吗？所以开第二局吧。”里绘未来看了一眼时间，“我希望这一场能在半小时内解决。”
　　“超级不想配合。”男人甚至直接躺下以表明态度，“祝你有个愉快的游戏体验啦~”
　　【篇章二：信任与牺牲】
　　【信任TA的选择、保护TA的灵魂、哪怕死亡也无法威胁你我，向你奉上最真诚的心脏。】
　　双方陷入诡异的沉默。
　　“我们之间，有这种东西吗？”白毛先打破了寂静，用手点着“信任”二字，“牺牲倒是有——牺牲对方！未来同学，你超在行的。”
　　“你也不赖，猫酱同学。”相互攻击，以示尊重。
　　【双方各有十张牌，合计二十张，其中随机分布七张惩罚牌。】
　　游戏界面展开，手机两头各排列十张牌，颜色由浅至深。
　　【游戏进程中，双方各有四次机会轮流翻牌，可以选择桌面上任意一张。】
　　“也就是说，可以翻对方的牌，将惩罚风险留给对方。”里绘未来明白了游戏标题所说的‘信任与牺牲’所在。
　　【牌面颜色由浅至深，代表其下可能包含的惩罚等级由轻及重，重则可以直接判定对方出局接受终极惩罚，但未出局者仍需要用完所剩选择机会，继续选择未翻开的牌面。】
　　【胜利条件：双方均幸存。存在单方胜利，此条件下，失败方将接受终极惩罚。双方均出局情况，双方都将接受终极惩罚。】[1]注
　　【现在，游戏开始。请投掷骰子选择先手。】
　　20张牌，7张程度不一的
　　惩罚，共8次选择机会。
　　如果想要达成双方胜利，其实非常简单，即各翻双方4张低风险牌，就算触发了惩罚，也不会直接导致出局。
　　“哇哦，这种规则啊。”白毛猫轻呼一声，“未来同学心里绝对有坏心思了。”
　　“嗯？看样子猫酱同学已经想好怎么施展你的坏心思了。”
　　里绘未来的目光落在对方的最高危牌面上。
　　——这才是他们这种塑料情人的正解。
　　她相信，对方绝对也和她报以同样的想法。选择对方最高危牌面，使对方成为没有选择权的出局者，然后将剩下所有选择用来翻对方的牌。
　　“一定意义上，的确是信任与牺牲呢”
　　信任对方绝对会牺牲掉自己，所以要竭尽全力先手牺牲掉对方。
　　于是，谁先手变成了最重要的赌局。
　　计算机是没有绝对随机数的，几乎都是伪随机。
　　哪怕是掷骰子这种看起来很简单的随机行为，也不例外，只是对人类来说是随机的。
　　计算机有随机数运算公式，在这一公式下，输入一个对人来说是随机的量——
　　比如，投掷行动触发时候的系统时钟，加入这一随机种子后，再输出一串随机序列。
　　不同程序的运算公式无法预测，其捕捉的随机种子无法预测，随机种子在那一瞬间的状态无法预测。
　　这个游戏一看就不是开源游戏，而她并不会反编译。
　　看了一眼屏幕里若有所思的男人，里绘未来伸手摸出电脑，再一次联系了互为工具人的齐木空助。
　　【双方已投掷完毕，请协调选定[以大/小取胜]】
　　里绘未来看着面向自己的点数5，陷入思索。
　　意料之外的，这个游戏是开源，且源代码十分简单。但诡异的地方就在于简单到过分了，并不能完全满足该游戏的运行。
　　而且，明明干涉后的点数绝对是6，但却变成了4。
　　黑发少女的目光落在用手交叠做枕的男人脸上，虽然很隐晦，但他显然也对自己的点数有一点意料之外。他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很自然地抬眼看她。
　　“未来同学似乎对自己的点数不太满意啊。”他先发制人，“
　　明明还没有定下是以大还是以小呢？嗯，忽然想起来，未来同学刚才很久才掷骰子诶，是不是偷偷在作弊啊~？”
　　贼喊捉贼，虽然双方都是贼。
　　不过既然都是贼，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对自己点数不满意的难道不是猫酱同学吗？这么说来，这种随机骰子，对你们游戏角色来说，说不定可以随意操控呢？”
　　“才不会呢。”他支着头，“不过这点数还挺不错的，只是我可能一开口做选择就暴露了呢。”
　　所以，应该是双方都想操作双方的点数，但在互相干涉下，既没有摇到自己想要的点数，也不知道对方的点数。
　　“我想，以小取胜。”里绘未来说。
　　“嗯？这么坦率真的很难得啊。”他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自己的面颊，语调轻松，“遗憾的是，我和未来同学之间完全没有信任可言。我可是更想以大取胜呢？”
　　双方同时按下选项按钮。
　　【未来：[以小取胜]；□□□：[以大取胜]。不愧是默契值为6的塑料情缘，请统一双方意见，二十秒后系统将随机翻开卡牌。】
　　里绘未来盯着选项界面陷入沉思。因为她也赌了一把，选择以小取胜来迷惑对方，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进入第二局，诱使对方坚定选以大取胜。
　　“这样僵滞也不是办法。”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是2或者3，下一局我会选择以小取胜，未来同学呢？”
　　第一局选择以小取胜的里绘未来说：“我是3或者4，我信任你，所以下一局我会改为以大取胜。”
　　“我是很值得信任的男人的，请一定选择以大取胜。”他抬手按下选项，“会是你赢，未来同学。我推测你是4。”
　　里绘未来按选项的动作一顿。
　　【进入倒计时，玩家未来请尽快选择】
　　【未来：[以大取胜]；□□□：[以大取胜]。最终确定为以大取胜，未来：[4]；□□□：[3]，先手权交予玩家未来。】
　　黑发少女看着屏幕上的[3]和[以大取胜]，一时间无法判断对方的真正意图。
　　“很诧异吗？”一声轻笑后，他语调上扬地说。
　　完全没有失去先手权的懊恼。
　　里绘未来盯着那双碧空般的眼睛：“你赌输了。”
　　她用的是陈述句，但却并
　　不是确信无疑。
　　男人的眸光闪烁了一下，才像是懊恼地轻抓了一把头发：“被你发现了，真是有点丢人呢，毕竟运气太差，赌歪了嘛。”
　　感受不到真实的懊恼，也感受不到丢人的情绪。
　　是因为仅仅只是个游戏人物吗？
　　“总之，和你聊天还是超有趣的。”他一歪头，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散漫但惬意的模样，懒洋洋地开口，像是在撒娇一样。“不过，未来同学，‘第一刀’对我温柔点怎么样？”
　　“我选择。”里绘未来避开他的目光，“对方，第九张。”
　　可以毫不留念地离开，可以两天毫无音讯，可以完全只在乎自己的想法，可以只关注游戏的单方胜利。
　　她的存在是他达成目的的必须，而他的存在只是她生活的数分之一。
　　所以，一次游戏的先手与否重要但不必要。
　　“抛开那种令人烦躁的局外人的姿态对这?里?产生兴趣、期待与依赖吧。”
　　“对此我，期待万分。”


第8章 008
　　里绘未来，选择对方9号牌。


序号1-10中，第二危险的牌。
　　“果然啊。”屏幕里的白毛并没有感到讶异，只是感慨似得抱怨着，“还以为多少开局可以温柔一点呢。”
　　“所以我只选了9。”
　　“有本质上的差别吗？”他摊开手，“如果能让我一轮出局，那么剩下的选项就可以毫不留情地丢到我身上，让我接受所有惩罚，可真是有够恶趣味啊。”
　　“我以为你会“信任”我会完全“牺牲”掉你这件事。就像我信任你一样。”奇怪的信任出现了。
　　“哦？是这样吗？”他垂眼，将心思隐藏在那一片雪域之森中。
　　【玩家未来选择□□□牌堆9号】
　　【空位卡牌】
　　【请□□□进行第一次选择】
　　“运气不太好呢未来同学。”男人伸手点了点画着笑脸的空位牌，“预言家查不出查杀的话，好人阵营可就危险了。”
　　就算是惩罚也是无关痛痒的，只是输给这家伙会非常不爽而已。
　　这种恶劣性格的家伙，一定会三番两次提起来“未来同学上次可是输的很惨啊”之类的话。
　　因为如果她赢了，她绝对会这么做。
　　里绘未来看着屏幕里目光游弋的男人，不在意似的地说：“那你可要藏好你的皮，狼人先生。”
　　“有本事来刀我，如果你是狼，那我就是猎人，敢刀我天亮就爆你头。”
　　“我当然会的。”白毛男人托腮微笑，又是那副极具欺诈性的乖巧表情，拖长音调，“我选择……”
　　“我。方?1?号。”一字一顿。
　　已经做好被翻9/10牌的里绘未来：“哈？”
　　明牌自刀？他在搞什么鬼。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选择自己牌堆的男人状态嗨到有点过火，“未来同学，你的信任，大失败。”
　　“……”不是吧，为了反驳她口中的‘信任牺牲’学说，就反手给自己一刀强行奉献，不觉得自己有点过于叛逆了吗？
　　正常人能有这样的脑回路？
　　哦对了，他不是人。
　　不过就算不是人，她也能理解，使用最没有危险的1号牌来挑衅她，是他那种恶劣玩心能干出来的事儿。
　　不过她立
　　场很坚定，下一次她就选10。
　　【□□□选择牌堆1号】
　　【惩罚卡牌！】
　　【超赞SSR之[猫耳的诱惑]，被惩罚者将长出猫耳，并保持24小时！！】
　　三个感叹号，深刻表明了游戏系统的愉悦。
　　里绘未来也很愉悦。
　　只有被惩罚的猫猫不太愉悦。
　　“我就说，你很合适。”里绘未来友善补刀，“事实证明，我的眼光非常精准。”
　　自己抽出来的超赞SSR，自己快乐接受吧少年。
　　“……”白毛猫猫难得露出了一副无语的表情，“我说，你们的趣味真的是，太不健康了。”
　　“那猫?酱?对健康的定义可真是纯情呢。”她刻意重读了她对他的昵称。
　　毛茸茸的耳朵尖从男人白色发丝间探出。
　　“嗯？”察觉到的白毛猫猫眼睛下意识向上一瞥，白里透粉的耳朵猛地一抖，舒展开。
　　“恶趣味，真长啊。”他轻啧一声，抬手去摸，在触碰到的一瞬间，他的动作和神情都顿了一下，眸光微闪：“诶？哇，居然还有触觉诶！有点意思。”
　　“……”里绘未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屏幕里的白毛猫猫用食指反复拨动着自己的新五官之一。
　　……为什么他，玩起了自己的身外之耳？
　　而且感觉还挺开心的样子。
　　正常人真的能有这样的脑回路？x2
　　“需要我等会儿游戏结束后，去商城买个逗猫棒吗？游戏商城里有这种东西吗？”黑发少女语调诚恳，寓意嘲讽。
　　别说是逗猫棒了，感觉现在丢进去一个毛线团，他都能玩得起劲。
　　绝对。
　　“啊不用了。”白毛猫猫停下了自娱自乐的游戏，继续盘腿端坐，满面笑意地仰头望她，“接下来该未来同学做选择了，要不要也试试看？自己的1号。”
　　……可恶，更乖了。
　　更加、更加想要让他露出糟糕的表情呢。
　　她垂眼：“我选择对方10号。”
　　毫不犹豫。
　　“诶——”白毛猫猫发出一声极其失望的语气词，“未来同学，玩法大胆一点嘛，这样不入流的玩法，好感值为负可别怪我对女孩子太残忍？”
　　“不入流？”里绘未来偏头，似乎对他所说的话表示不理解，“好感值为负？”
　　“毕竟，互动游戏　　的目的在于提高双方好感度。要不然怎么会用这种惩罚？”他拨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黑发少女瞥了一眼屏幕右上角，若有所思：“游戏的原始目的我并不在乎，不过，要我说实话吗？你对我的好感值其实比我想得要高很多啊。”
　　“啊？我的好感值？”他下意识眨了一下眼。
　　“初始好感度的确狂跌了一段时间，我就想着干脆刷到0，看能不能成负数，结果之后一直不下降，还往上跳了几格……”
　　虽然数值应该不到能够称之为“恋心”的程度吧，但往上涨就让她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早就想问了。”她伸手戳了一下男人头上的猫耳，被他避开了，“你的设定……”
　　“没有那种设定。”警觉度很高的大猫做出了预判式否认。
　　“该不会是个M吧？”少女含笑的声音很轻。
　　隐藏在和平压抑表面下的恶劣因子跳跃在少女心尖，化为语句，一句句掷向防守线那边的堡垒。
　　她明白自己是恶趣味的故意为之，但却控制不住开闸的欲?望。
　　想要步步逼迫。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想要他露出糟糕的表情。
　　“表面上说着我不入流，好感度却在往上跳。”
　　想要骄傲的他彻底缴械举旗投降。
　　“不准备解释一下吗，工口猫。”
　　【玩家未来选择牌堆10号】
　　【惩罚卡牌！】
　　【出局SSR之[PRD]，每局出局概率=原始概率（30%）X局数。】
　　也就是说，第一次出局率30%，第二次出局率60%，而第三次的出局率则会高达90%。即最晚在第三次选择，他将被淘汰出局，除非欧到不行。
　　抽出这张牌后，就只剩下里绘未来[单方胜利]和[失败]两个结局。
　　白毛男人的诡异沉默让里绘未来以为自己彻底惹毛了他，毕竟好感值并不是实时的，而是24小时更新一次。
　　抽出这张卡牌后，他必定会想办法让她在三局内触发出局惩罚，两败俱伤。
　　打破寂静的是一声轻笑：“哈，真是犯规啊，未来同学。说出了这?种?糟糕的话。”
　　“糟糕？”里绘未来觉得自己用词其实挺干净的。
　　“刚才未来同学的表情，是在想我是不是在生气吧？安心　　，我当然不会为了这种事情生气，因为——”
　　他拖长声调，随后语调轻松地开口，“你对我的好感度也不低啊？让我来看看，哇哦，73分诶，这算暗恋了吧？未来同学。”
　　有零有整的，还挺会编。
　　开玩笑，对一个纸片人能有什么好感度。
　　顶多就是馋你的脸。
　　里绘未来笑着重复：“我在暗恋你一个游戏角色吗？”
　　那可真是老二次元了。
　　和初音未来结婚的近藤显彦直呼内行。
　　“其实这样我就能想明白了。所谓的恶劣性格，不过是通过捉弄对方，来让对方注意到自己吧？这种行为，简直就像小学生一样呢。”
　　对方执着给她摁头老二次元形象，“总之，未来同学是意料之中的可爱啊。”
　　奇怪的自信与逻辑出现了。
　　“真是想不到，居然有73分之高呢。”她难得附和。
　　她的附和显然不在白毛猫猫的意料中，他愣了一下才开口：“是啊，就像我想不到我对你的好感度居然不低一样。”
　　“不过，我心里多少是有点预感的。”黑发少女摩挲着下巴，像是思虑过后的慎重回答，“因为实话说……我还真的，蛮喜欢你的。”
　　没想到吧。
　　回敬你的狼人自刀。
　　“嗯？”白毛猫猫显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
　　“我说，我。很?喜?欢?你?啊。”又一发毫不心虚的直球，“所以才想和你玩游戏，玩各种游戏。”
　　“你喜欢我什么？”他的语调是难得的正经，让里绘未来有一瞬间以为他当真了。
　　“嗯……”她斟酌了一下。
　　感情如果培养的太好，游戏乐趣会大幅下降吧。
　　“诶？你居然犹豫？”正经不过五秒，男人的语调又上扬起来，“这时候难道不应该立马回答“全部”吗？”
　　说“全部”的时候，他还愉快地拍了两下手。
　　里绘未来：“……”
　　原来这家伙的属性还有个超自恋。
　　“如果我说全部，你肯定不会相信吧。”
　　“如果是未来同学的话，那倒是。”
　　意料之外的有自知之明，虽然加了很有针对性的限定词。
　　“首先，你长得真的很好看，是我的理想型。”除了理想型外，这句是铁打的真话。
　　“还有呢还有　　呢？”
　　显然是在等着被夸。
　　里绘未来语调温柔：“很有浪漫天赋，性格又很好，感觉非常适合持家。”
　　写作持家，读作看家。
　　“喂喂，骗子同学，说太夸张别人可就不信了？”
　　由于这句话太过荒谬，连臭脾气猫本人都没法闭着眼睛瞎听了。
　　“那你为什么觉得73分这么夸张的数值我会相信？”黑发少女报以标准的微笑。
　　“73当然是骗你的啦。”白毛也装模做样地瞥了一眼右上角，“真实数值是，51。”
　　51的话，按照齐木楠雄的好感系统来看，是一个比较正常的数值。
　　“那差不多。”
　　“差不多？”白毛露出了些许奇怪的表情。
　　【请□□□玩家选择牌堆】系统跳出催促提示。
　　“既然我注定会出局，所以绝对不能让你全身而退啊。”
　　他抬手，指尖划过里绘未来的牌堆，“我选择，对方5号。”
　　他撩起眼皮看她，声音戏谑：“以为我会选择9或者10让你快速出局吗？但我觉得，似乎中低难度的惩罚，比起出局，更有?趣?呢？”
　　【□□□出局判定：否】
　　【□□□选择玩家未来牌堆5号】
　　【惩罚卡牌！】
　　【SR之[强制番外]，双方将在游戏结束后强制进入‘番外小游戏’阶段，行动点不够时，将启动高?利?贷模式：强行运行正篇游戏24小时。】
　　听到前半截的里绘未来：？还有这种好事？
　　白毛猫：？？
　　“除了后面半句，其实这个惩罚真的很有趣。”里绘未来认可，“猫酱，你真的很会选啊。”
　　真的是，出乎意料的有趣。
　　“？？”白毛脸上的问号都快实质化了，停顿两三秒后，他像是被气笑了似的，整个人萦绕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喂——这惩罚她还是惩罚我？？”


第9章 009
　　假如生活针对了你。
　　不要愤怒，也不要心急。
　　因为它不但会针对你，还会火力全开地一直针对你。
　　乱杀解决不了问题，只能解决自己。
　　对此存在的唯一解就是——
　　如果反抗不了，那就躺平享受。
　　臭脾气猫诡异地压下了自己的脾气，明明刚才的样子，就差想徒手拆游戏了。
　　成年人的世界，真是充满了克制。
　　【玩家未来选择□□□牌堆8号牌】
　　【空位卡牌】
　　【□□□选择玩家未来牌堆8号牌】
　　【□□□出局判定：是】
　　【惩罚卡牌！】
　　【R之[借贷害人]，扣除玩家未来体力值80，游戏启动高?利?贷模式。】
　　【玩家未来选择□□□牌堆7号牌】
　　【惩罚卡牌！】
　　【SSR之[进阶?色击症]，□□□进入进阶版色击症状态，请努力找寻解法。】
　　【□□□丧失选择权，游戏结束】
　　【玩家未来达成单方胜利，触发梦境副本，终极惩罚将于梦境副本中派发。】
　　【所谓单方胜利，是选择抛弃爱人的一切——这是对赢家唯一的暗示。】
　　有些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比如在暧昧气泡屋里的番外小游戏。
　　对于少女来说，这不过是装扮+尝试触摸到准确的得分点的手机游戏，但对于五条悟来说却截然不同。
　　身材与体格与他差距甚远的少女趴俯着，保持着绝对暧昧的距离，不接触也不远离。
　　勾勒出关节轮廓的肘部支撑在他头侧，柔顺而微微卷曲的长发垂落于他耳边，在无源之风的吹拂下，无意识地路过他的眉目与双唇。
　　明明相隔最远的距离，却好像近在身边。
　　近到幻觉似的嗅到少女晚间沐浴的白桃甜腻香味，直惹得人头昏脑胀。
　　大概是很久没吃糖了，简直连思考都有点滞后。
　　“想要更近一点。”
　　“是这里吗？”她只顾随意找寻所谓的得分点，在恶劣的轻笑中愉快地发问。
　　“彻头彻尾的坏蛋同学。”
　　“又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呢猫酱，不要这么不乐意嘛。”
　　想?要·□·□·她。”
　　无法活动也无法言语的他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只是凝视着眼前失去色彩的少女。
　　眼前的少女，本该有着黑色的长发，如夜空般靛青的眸，白皙但泛着清浅红晕的肌肤，以及熟透桃子般色彩的唇。
　　但现在却失去了一切颜色，像是褪色的老照片，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
　　[色击症]
　　最初的意思是，患者自出生就只能看见黑白，直到遇见命中注定的那一人，世界才会回归原本的绚烂。
　　但现在却完全相反。
　　世界绚烂而色彩缤纷，只有她一片黑白。
　　[进阶?色击症]
　　五条悟看着眼前略偏着脑袋的恶劣少女，感受在虚拟与真实中漂浮不定的触觉，蓦地想起对于他而言，游戏的通关标准。
　　“如果不能足够喜欢，那就会永远失去那个人的色彩。”
　　——是这样吗？
　　时钟跳转至十一点半，超过了预计的半小时。
　　那只白毛最后的眼神过于奇怪，让里绘未来多少感到了点不舒适。
　　她将无法退出游戏运行的手机扔到床上，将电脑放在膝头开始查找游戏里提到的‘色击症’。
　　“这种设定对游戏角色有什么意义？”里绘未来支着头评价，“真是一张毫无乐趣的烂牌啊。”
　　她瞥了一眼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的家伙，“你那边，色击症是什么感觉？”
　　男人略偏头，单睁开一只眼：“不知道哦。”
　　“梦境副本在哪里打开？”里绘未来也没有找到这个奖励副本。
　　“或许在梦里吧。”他摊开手撇撇嘴。
　　里绘未来还是蛮能理解他的状态的，比起上次那种饱受凌?辱的姿态，这一次显然只是单纯不想理她而已。
　　其实她觉得他的脾气居然有点好。毕竟被游戏那么针对了，他居然还能迅速调整好心态，心平气和地继续玩游戏。
　　果然，是在打什么坏心思吧？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小猫咪可全是坏心眼。
　　她看了一眼手机右上角的倒计时：“要强制运行24小时，反正我也没体力值了，我睡了，你随意。”
　　白毛又闭上了眼，这一回干脆没理她。
　　估计还在
　　因为番外小游戏不爽呢，正常操作。
　　里绘未来钻进被子，只留下一个头，
　　“晚安。”
　　她朦朦胧胧间听见。
　　【梦境副本之爱的大冒险开启～！（心）】
　　【为什么毫无反应？】
　　【玩家未来，麻烦清醒一点点，对面的家伙poss已经快摆僵了。啊，他绷不住朝你走来了。】
　　穿着藕粉色交襟系带睡袍的赤足少女，有点懵懂地站在纯白色的无垠世界里。
　　一头黑色长发乱得自然，她显然还没有从深睡眠的睡梦里彻底清醒。
　　“嗨！未来同学。”
　　一只手在她眼前晃动了两下，然后一张漂亮的少年脸出现在她眼前。
　　张扬而肆意的笑，横冲直撞入她的视线。
　　少女的睫毛颤了颤，意识渐渐回笼。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进入了你的梦境。”他直起身垂眼看她，第一次与屏幕里的人面对面的少女才意识到——他的身高真的是优越到过分。
　　在屏幕里时，只能觉得对方身材比例很好，身高也不赖，仅此而已。
　　……不过做梦的话，应该是往自己理想方向脑补的吧。所以，她在潜意识里，居然是喜欢这么高个子的男生吗？
　　硬要这么说的话，其实也是有迹可循的。
　　毕竟，“那个人”个子就蛮优越的，所以或许多少影响到了她对心动男生的期许？
　　“我比你早到五六分钟吧。”白毛愉快地自说自话，“已经猜得七七八八啦，就是不知道到底具体要干什么？爱的大冒险？难道是双人实景闯关？感觉还挺有趣诶，你觉得呢，未来同学。”
　　……太高了。
　　少女仰着头看眼前的男人，右手微微抬了一下。
　　“你蹲下。”她说出了第一句话。
　　“嗯？”白毛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就看见少女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他略微一顿，盯着少女略有不爽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干脆没再使劲，顺着她的力道，任凭她把他拉得俯下?身去。
　　“干什么？未来同学是想吻我吗？”他故意曲解。
　　里绘未来这才意识到，她的拉扯与他的配合，导致二人的面颊间的距离不到十公分，近到已经能察觉
　　双方呼吸。
　　“划过脖颈耳畔的气流”
　　幻觉似的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她猛地松开衣领，并指点向男人的肩膀，使他向后退了一步，语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冷淡：“你想多了。”
　　白毛的眸光闪烁了一下，很自然地理了理领子：“我很矜持的，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一定会允许哦。”
　　“自恋。”被这句可以算是厚颜无耻的话打破冷淡，她啧了一声，“那就好好保护你那镶钻嘴的初吻吧。”
　　“镶没镶钻不清楚，但初吻还是完完全全在的嘛。”
　　长着这么一张脸还留着初吻，估计完全赖他那恶劣的烂性格吧。
　　“其实，这应该算作初次见面吧。”
　　她抬眼去看他。
　　从发丝间长出的猫耳竖直向前，说明心情还挺不错，就像在番外小游戏时，偶尔会出现戒备的飞机耳一样。
　　他的站姿随意却不似之前的散漫，微垂的苍蓝双眸与她探究的视线交织。
　　“初次见面，我是五条悟。”
　　他说。


第10章 010
　　其实五条悟也没想到自己的真名没有被屏蔽。
　　他只是顺口说出来了。
　　毕竟，如果他能顺口说出：“初次见面，我是你的猫酱。”这种话，那才是大不正常。
　　但是一直做着很强保密工作的系统，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疏漏？
　　“五条悟？”少女第一次念出了他的名字，“我做梦还挺会脑补的。”
　　五条悟：……
　　#如果让对方相信，她虽然的确在做梦，但梦见的东西是真实的？
　　而逐渐清醒过来的里绘未来，看着眼前高挑的男人，陷入了奇怪的沉思。
　　——这就是传说中的，春?梦?吗？
　　思维异常清晰，眼前的男人也异常清晰，没有做梦的朦胧混沌感，甚至还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身处梦境。
　　她曾经听说过“清明梦”的存在，即做梦者在睡梦过程中可以保持清醒，保持现实里的思维能力，甚至有的人可以做到“梦境操作”，以进行一些不可告人的活动。
　　所以，既然是做梦，那就可以真正意义上的为?所?欲?为?了吧？
　　她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使自己看向面前白毛的角度更加舒适，略微偏头若有所思。
　　【单方胜利-梦境副本①爱的大冒险正式启动】
　　【读作暧昧，写作惩罚~（心）】
　　“惩罚啊。”五条悟笑着抬手，将手指的关节扳得弹响，“这个游戏，还真是喜欢这个词呢。”
　　虽然是笑着，但显然一副逮到机会就要把游戏拆了的样子。
　　【恋爱游戏里的惩罚不叫惩罚，那叫情趣！！】半空中漂浮的字体变成醒目的赤红色，试图反驳。
　　“我和他是竞争游戏，惩罚就是折辱。”里绘未来推翻了游戏系统的定义，瞥眼去看五条悟时，却发现那只白毛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假装没听见，正把手插在裤袋里，四处张望着渺茫的白色世界。
　　察觉到她在望他，他才停止无意义的张望行为，但也只是将目光挪向她所在的方位，与她对视了三四秒后，不太自然地避开了。
　　他一副张扬的肆意模样，声调上扬：“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我可要以为你在暗恋我哦　　，51?好?感?度?的未来同学。”
　　里绘未来倒没有为他的自信揣测感觉到不快，因为他重读[51好感度]的样子，颇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有一说一，还怪可爱的。
　　“哦？是吗？”她面色不显，只回馈以平淡的反问，“难道你在暗恋我，所以恶人先告状？”
　　比起“哈？我才没有”这种标准傲娇用语，对对方的挑衅不做过激的反应，才更能引起对方的在意。至于前者……只会让他的尾巴翘上天。
　　不过她倒是觉得这位五条悟应该是前一类的存在。
　　“哈？我才没有。”他的眼睛微微睁大，头顶的猫耳垂落向后折了一下。
　　看吧。
　　一字不差。
　　简直太纯情了。
　　飞机耳又出来了。
　　蓦地，白色的虚空开始扭曲变换，从旷阔无垠的雪原收缩为三米见方的限定空间，男人与少女间凭空出现一方矮桌，上面简单放置着两枚杯子和一座30厘米左右高度的积木塔。
　　“这什么东西？”五条悟一边伸手试图把自己的身外之耳揪挺立，一边转移话题拿起了积木塔最上层的一枚积木，说话的声响提高了一个度，似乎试图用声音驱赶邪魔，“诶，还有字——”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字？”里绘未来向矮桌走去。
　　“没什么。”五条悟反手握住那支八厘米长的积木条，只微微一用力，全新的木条便化为齑粉，他表情讶异地摊开手掌，碎屑如星星般飘散在空气中，然后消失踪影，“啊，真是不好意思，用力不小心有点大，捏坏了。”
　　里绘未来：？
　　你管这叫有?点?大？
　　而且，这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吧。
　　毕竟碾作齑粉这种碎粉机操作，就算是再大力的家伙也做不到。
　　她稍微有点在意，但却丝毫不打算询问，只是垂眼看桌上的积木塔，大概猜到了所谓的梦境副本是什么样。
　　……怎么说，果然还是恋爱向游戏，简直是无时无刻不在尝试摁头。
　　【五条悟故意损坏游戏道具！罚酒一杯】
　　“都说了是不小心啊。”白毛揪着自己头顶的耳朵，一脸不爽，“你怎么不反思一下你这道具质量太差啊，轻轻一碰就烂了，你要用铬合金的我还能捏碎
　　吗，顶多捏扁。”
　　总之，一段话里没一句是人话。
　　里绘未来抬眼去看正在和游戏系统蛮不讲理的五条悟，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只是隐藏在层叠白色发丝之下的耳尖，似乎是微微沾染了一层暧昧的清红？
　　这是害?羞?了。吗？
　　所以果然还是很好奇，木条上到底写了什么。
　　她随意伸手拿起一枚，扫了一眼上面的字，是一项双人小活动。
　　……这游戏，倒还真的挺懂。
　　她瞥了一眼五条悟，他还在幼稚至极地和系统对话框吵架：“明明是你们的错，还要罚我酒？我不喜欢喝酒。”
　　【超高浓度失?身?酒哟】
　　五条悟：“哈？”
　　“你觉得你这样说我就会争先恐后地去喝吗？我只会拆爆你，然后把这些东西都灌进你的电路板里。”
　　里绘未来：……
　　有电路板的，只有她的手机。
　　【只是普通的果酒，情侣之间的情调而已。严肃申明：这是纯爱游戏，不是1/8/禁！】
　　1/8/禁特意用血红色标出来了，反而更加醒目。
　　“情调？那种东西已经不能算是情调了吧？？”他伸手隔空点了点地上的木粉。
　　里绘未来一边准备将木条放回原位，一边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地下的积木尸体。
　　……更好奇了。
　　【玩家未来私自抽取积木，请完成所述任务，否则罚酒一杯。】
　　“嗯？”里绘未来动作一顿。
　　白毛回头现时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木条上，轻咳一声：“任务，是什么？”
　　“没什么。”里绘未来借用了五条悟之前的说辞，将木条以背面向上递给五条悟，语调颇有点理所当然的味道，“你帮我不小心捏碎吧，反正你已经要被惩罚了。”
　　失?身?酒你就一个人喝吧。
　　五条悟盯着眼前的木条：……
　　“？你认真的？”
　　“？”黑发少女不理解般的偏偏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才是最优解。”
　　她完全是故意的。
　　她还是比较想知道，到底是五条悟太纯情，还是他抽到的东西太劲爆。
　　如果是前者，说不定他看到木条上的字就会捏碎，然后她就可以置身事外；如果是后者，那就另说。
　　“最优解。”他轻哼一声，不在意似的随意翻开木条。
　　“请用手帮对方将耳发别至耳后？”
　　他扫了一眼后，拖着声调念出声，然后极为轻视地啧了一声，“这有什么啊。”
　　“没什么吗？”黑发少女试图确认。
　　“不就是别个头发吗？”白毛把木条翻来覆去也没看出个花来，索性走向她，抓了抓自己耳畔的头发，略一欠身，视线与她齐平，在与少女的目光相撞后，微微一顿，将头偏向另一边露出鬓发，“来，你随便别就是。”


第11章 011
　　头发，影响范围涵盖视、听、嗅、触四觉，在性选择领域有着极高的地位。
　　但实际上，人类这种生物，当穿上衣服时，身体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带有引诱的性意味。
　　……说人话就是：人均老色批，对什么都能冲。
　　只要建立在一定好感基础上，接下来的任何事都能成为雪崩前的最后一阵微风。
　　当然，雪崩的不会是里绘未来。
　　人都是有叛逆心的，里绘未来尤其如此。被要求“完成任务”，和她主动出手，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她本来是不打算以逃避惩罚为目的行动的。
　　只是，眼前的家伙似乎送上门了，而且还很一无所知且自信的样子。
　　在自己的梦境里，这么好的条件，不冲是不是有点亏。
　　她略微抬眼，看到男人被抓得有点乱的白色发丝间的耳朵，目光顺着自然垂落的颈后发梢，因为偏头而线条分明的颈部肌肉，没入一片隐晦的阴影中。
　　真的是除了性格，各方面都很优越的男性呢。
　　“你在搞什么啊？”大概是因为少女长久没有动作，五条悟的目光滑向眼尾去看她，“好不容易配合你一次诶？”
　　哪怕他俯着身，她也需要微微仰起头才好配合他的动作。
　　“好小一只”他心想。
　　大概，勉勉强强能到他肩膀的位置吧。
　　骨架也小，虽然不是属于瘦弱型的女生，但整体看来却还是偏瘦。
　　尤其是在松松垮垮的交襟睡袍衬托下，不说话时，整个人都添了几分适龄的软意。
　　看起来漂亮又乖巧，是很惹人亲近、没什么攻击性的那类长相。
　　但眼前这个站姿标准到无法挑剔的少女，却是个实打实的坏家伙。
　　第一次见她，还真以为是个对谁说话都礼貌温柔的好学生（除却身处百花王那个垃圾场以外），结果一到私人空间就本性暴露，糟糕的话一句接一句，性格烂到连他都觉得很烂。
　　怎么说呢……
　　是夏油家出闷骚吗？这可不能怪血统吧。
　　“再低一点。”她声音很轻，抬手伸向他，纤细的手指勾住他的衣领，略微用力，蓄意把他再拉低一点。
　　“别得寸进尺哦未来同　　学。”明明是他善心大发主动配合她的任务，怎么搞的主次颠倒了？
　　真是任性又强控的糟糕性格。
　　“所以说，如果这样的话——”里绘未来黑发少女抬起手，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的耳鬓上，稍作停顿，带着散落的几缕白发，划过男人耳廓后最敏感的那片肌肤，然后堪堪停留在耳垂附近。
　　少女的指尖如飞鸟掠过晴空，明明没有用力，反而轻似蜻蜓点水，但却在男人耳后的禁地留下一道无法忽略的灼?热痕迹。
　　她暂时扎营的指肚与他的耳垂边境若即若离，空气在那极狭小的毫厘空间里极速升温，点燃他的一切。
　　罪魁祸首的少女连头都没侧一下，只是略扬着下巴，从眼尾看他，声音的尾音却带着些许恶作剧得逞的笑意：“也没?什?么。吗？”
　　“是你口口声声说没什么的哦，那么现在呢？”
　　少女的眼中传达出这样的讯号，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性格真差劲啊未来同学。
　　拥有着极强运算能力的五条悟在一瞬间“自?愿”抛开了理性思考的能力，只任凭雄性生物的本能激荡在胸腔之中。
　　少女只在咫尺之间。
　　因为抬手的动作，轻薄睡袍的宽袖顺势滑落，露出她纤细但不羸弱的一节小臂。
　　在白皙肤色的映衬下，手腕处的血管脉络与笔直细筋鲜明地交织着，像是秩序与疯狂并行。
　　就?是?这?只?手。
　　现在也好，番外里也好。
　　都是这只手呢。
　　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他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甜腻过头，嗓子就像吃糖过多一样干涩发痒。
　　……她惯用的香薰果然是白桃味的吧。明明有着最温柔的命名，却甜得极具侵略性，足以扫荡整个口腔。
　　“口渴。”
　　白毛成年男人盯着少女看，然后目光慢慢划向她的眼尾。
　　少女的眼型眼尾略长，平时倒看不出来，只显得眼睛大而温柔。
　　但在没完全睁开时，却有一种迷离的味道，尤其是沾染红意时，平时那副乖巧的模样便荡然无存，仅存一股艳丽的颓靡感。
　　她只要熬夜，眼尾就会微微泛红。
　　而恰好，她大部分都是以这样的状态和他相见，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懒散地斜倚在床头，在昏黄暧
　　昧的灯光下，漫不经心地打个哈欠，再露出眼尾一抹红。
　　只是，在客观条件上，他总会有些顾虑。
　　可是现在，那层本就虚无缥缈的顾虑被彻彻底底地打破，暴露出那层虚假伪装后，双方最真实而糟糕的状态。
　　所以说，
　　是她先跨出了这一步吧。
　　乖学生会让人不自觉地克制，但坏学生呢，就会想让人更放肆地侵?犯呢。
　　因为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话，又何必在乎什么粉饰和平的伪装。
　　所以，更肆无忌惮些吧，就像她对待他那样。
　　“未来同学。”他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强行压抑着什么一样，“我有点口渴。”
　　“你的眼神我很讨厌。”被那样直白写着“我想侵?犯你”的目光凝视着，里绘未来好脾气地只是收回手，“口渴的话，那里有酒，你随意。”
　　“热知识，酒又不能解渴哦，只会越喝越渴。”
　　他忽地抬手，手指真实地触碰到了眼前少女的脸颊，拇指指肚顺势抚摸着她的眼尾末梢。
　　“想看见颜色。”
　　“想看见属于她的颜色。”
　　她挥手想拍落男人的手，但他却纹丝不动，甚至更用力了一点。
　　“想让她哭。”
　　“想让她因他而哭。”
　　少女捏住他的手腕，猛地向左扭动，完全没料到少女力道能如此之大的五条悟闷哼了一声。
　　“五条悟，清醒一点。你这样搞得我像是对你做了什么一样。”
　　她的声音如平常一样，“正如你说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件小事。”
　　她显然没料到五条悟的反应会如此激进。
　　这种情况，与其说他被冲昏了头脑，不如说他是因为获得了某个“契机”，而自行选择放任自我。
　　被动与主动，是天壤之别。
　　比起前者，后者可难办太多了。
　　“嗯~或许吧？”五条悟的语调还挺愉悦，“你认定我不清醒也无所谓，总而言之……”
　　“想打破她的冷淡”
　　“想让她也一样不清醒”
　　他全然不顾自己胳膊被轻微扭曲着的疼痛，反手握住了少女的手腕，感受到少女平稳的脉搏后，略微收紧了力道。
　　“你在番外游戏里，未来同学对我，是不是稍微、稍微有点过分呢？”
　　脉搏，变快了。
　　“老师我啊，偶尔也想过分一回呢。”
　　更快一点吧，快到冲昏头脑，快到放任自流。
　　“那么现在——既然是在梦里，所以做什么都无所谓吧，未来。”
　　“我要亲自拿回属于我的色彩”


第12章 012
　　男人宽阔的手掌满握住少女的手腕，随着身体的一寸寸贴近慢慢收紧。
　　五条悟垂眼看身侧的少女，他猜，哪怕是这种情况，她也应该不喜欢向后退，就像之前推开他一样，比起“惹不起我躲的起”这样的心态，她或许更喜欢“死也要拉你陪葬”一类的原则吧。
　　我的领域不可侵犯。
　　哪怕后退一步都不可以。
　　但恰巧因为这种显而易见的拒绝侵犯，才更让他想用自己的气息完?完?全?全?地覆盖她的领域。
　　成为被允许进入的存在。
　　“重复一次，我讨厌你现在的眼神。”被冒犯到的少女加大扭转他手臂的力度，试图强迫他松手，“并且，这里是我。的。梦。”
　　“还有。”没等他回复，她继续说，“希望你知道，在游戏里，我怎么对待你，都是我的权利，不存在过分与否。”
　　“最后。”少女再次伸手勾住他的衣领，想让他至少与她平视，“你刚才不是说让我随便吗？所以我就随?便?地对待你了。怎么？反悔了？”
　　恶劣的少女略一侧头，在男人的耳畔用气音轻声说：“玩不起，就不要玩啊，五条君？”
　　首次是用的敬语，却伴随着嘲讽的笑意。
　　……果然，还是把他当游戏看吧？
　　因为是在“自己的梦里”，就像身处手机之外，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失去什么，所以可以毫无风险与负担地做任何事。
　　可是，他五条悟是真实存在的“人”呢。
　　“哇哦，你?的。梦，的确。”他抓住了最关键的词，以不相上下的恶趣味态度开口，“如果是我的梦，我为所欲为完全毫无乐趣嘛。正是因为这是你的梦——明明是在自己的梦里，却被一个外来者随便对待，这种展开才足够有趣哦。”
　　他很顺手地将少女曲解后的“随便”二字拿来用了。
　　虽然最开始的确是自愿的理性放逐，可是到了现在，却已经到一种不达目的就难以收场的地步了。
　　“哦？那你挺自信的啊。”
　　猝不及防地，少女抬腿踢向他的腰际，同时手下用力一带，试图将他整个人甩出去。
　　但她却低估了最强
　　咒术师的体术，五条悟只牢牢握着她的手腕，脚下挪了两步，就把她扯得和他一起重心失衡，栽向矮桌的方向。
　　“投怀送抱哦～”五条悟的胳膊肘撞到了矮桌，然后以背部着地。
　　下一瞬，被他拉扯住手腕的少女，他另一只手顺势扶上腰侧，将她圈定于矮桌与臂弯之间。
　　矮桌上的酒杯被撞翻，径直落到男人宽阔的胸口处，从杯口翻涌而出的酒飞溅到少女的脸颊上，又任凭重力作用，落到男人的下颌处。
　　淡粉的酒液顺着脖颈滑过喉结，没入衣领深处。
　　里绘未来伸手掐向五条悟的脖颈，他并不打算腾出手阻止，反而将手掌从要腰侧滑向她下凹的腰心。
　　“梦里杀人不犯法吧。”她调整了一下卡在他脖颈处的虎口形状，礼貌询问，“难度感觉挺大的，你介意我试试看吗？”
　　“梦里干什么都不犯法哦。”他的尾音有点愉快地上扬，目光落在滑向少女侧颈的酒液，“你可以试试看，但我不能保证，我在缺氧状态会做出什么事情～”
　　缺氧状态，懂得还挺多？？
　　少女的指腹紧贴他的颈动脉，感受到逐渐加速的跳动与呼吸频率。
　　120次/分，30次/分。
　　真是非常兴奋的状态啊，五条君。
　　“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
　　她的话被他打断。
　　“未来老?师，我学会了，要不要检查一下作业？”
　　男人握着她手腕的手忽地松开，指尖学她之前的样子，轻飘飘划过她的耳后，又紧贴发根探入她的发丝之间。
　　他附于少女脑后和柔软腰心的手掌猝不及防地用力，长期被咒力强化的躯体就算咒力受限，力量也足够优越，少女被带得与他只剩一息之隔。
　　他最开始就注意到，她本能地抵触他人的呼吸。
　　所以，要比本能更快地进攻。
　　蓄谋以下犯上的男人仰首，唇瓣轻轻落在酒液驻留的少女颈部，似猫般地轻舔了一下：“这是我的罚酒，我喝了。”
　　坏蛋就要用坏蛋的办法来制裁。
　　霎时间，属于少女的气息扑面而来，以铺天盖地之势完全侵袭入他的领域，冲得他有意保留的那根理智保险丝瞬间熔断。
　　他第一次体验到心跳无法自抑的感觉，某种情感几乎要实
　　质化地喷涌而出。
　　“更过分一点好了”
　　“完完全全遵循本能地、更过分一点吧”
　　闭上眼，怀抱着放纵恶劣心态地，轻咬、吮吸，一如猛兽开餐前的浅尝。
　　那一瞬间，他夺回了属于他的、少女的色彩。
　　里绘未来看着眼前状态颇嗨的男人，稍微有点无语。
　　完全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这家伙脑子多少有点病吧。
　　她伸手抹了一把脖颈上未干的水渍，露出了一副强忍嫌弃的表情：“你这家伙属狗的吗？”
　　下口还挺重，到现在还微微刺痛。
　　“属蛇的哦。”回答的还挺较真。
　　“我很不爽，所以要惩罚你一下，你应该不会介意吧，五条君。”
　　少女的手指压在男人的喉结上，“接下来，你要是敢反抗我，我就把手机丢进垃圾回收场，再也不打开游戏。”
　　“啊啊……那就有点麻烦了。”他低声笑着，然后投降似的松开手，手背着地，一副任凭摆布的姿态。
　　“现在，冷静点没？”
　　“超——冷静～”他笑意不减，舔舐着唇上残留的水渍。
　　【所以，你们这算是打完了？】
　　游戏系统的字出现在对桌坐的二人之间。
　　白毛猫猫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将撞散落的积木塔重新搭起来，时不时抬眼看一眼对面擦拭脖颈的少女。
　　少女脖颈处有一枚越擦拭越明显的红痕。
　　虽然接受了不可描述的所谓惩罚，但他看起来心情还挺不错，头顶的猫耳也是直立略露出耳背的愉悦状态。
　　准确说，心情是相当不错。
　　“既然是我的梦境，那麻烦下次给我准备一把刀。”里绘未来说，“我可以把他劈成两半。”
　　五条悟捧场：“哇哦，那是上下劈还是左右劈？”
　　里绘未来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玩家的心愿可以满足，下次一定。刚才看你们扭打得很投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
　　“说要求吧，怎么通关。”里绘未来支着头，懒得废话。
　　【直接切入正题——梦境副本之爱的大冒险】
　　【规则很简单：双方轮流抽取积木，完成积木上的任务，如果失败则罚酒一杯。先
　　弄倒积木塔者为最终输家，丧失下轮游戏先手权。】
　　“惩罚？”
　　【情趣！！QAQ】
　　“话说罚酒啊，的确是??酒。”五条悟摇头评价，“喝一滴都失。”
　　“你失给谁了？”在场唯二的人里绘未来伸手抽了一块中部的木条，“别和我说你是那种认为牵了手就要怀孕的家伙。”
　　“未来同学，那种事情我还是懂得的哦。不过你年纪还太小啦。”
　　里绘未来微笑得很标准：“介意把你脑子里想的东西说出来给我听听吗？”
　　“有点介意诶。”白毛猫露出了一副有点为难的模样，但头顶的耳朵却显示他完全没有“羞涩”之类的情绪，反而很愉快。
　　“那就连同你的耳朵一起藏好。”
　　“耳朵？”他伸手捏了捏头顶的耳朵。
　　“不过，既然说到年龄……”盯着对方由于过于精致而看不出年龄的脸蛋，里绘未来算了一下，“你说你属蛇，所以是16或者……28？”
　　“诶？”他把耳朵向下扯了一下。
　　“28的话，年纪也太大了，性格还这么差又幼稚，实在不像是28的样子。”
　　“太大吗？”
　　“我17岁，所以28不大吗？”
　　“啊……是有那么一点。”
　　“16的话，虽然身高过于夸张了，但其他方面倒差不多，不过如果只有16岁，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年纪小？”
　　她的目光落在对方若有所思的脸上：“所以，你到底是16还是28？”
　　五条悟眨眨眼：“什么？”
　　“装傻可耻且没用，快点，选一个。”


第13章 013
　　真是一个好问题。
　　在此之前，虽然五条悟不清楚里绘未来的具体年龄，但也没怎么把她当稚嫩的小孩看，更由于不怎么在意的缘故，完全没算过年龄之类的东西。
　　他只知道她是个高中生，但他本来也就没什么所谓的德行操守。
　　所以完全没有什么“我是高专教师，她是高中学生，这样是背德”的想法。
　　所以，问题不在于她17岁是个高中生，而是这么算下来，他和她差了足足有十一岁。
　　十一岁，两位数。
　　只差一年就能同时过本命年了诶。
　　可是，明明感觉自己也不是很大啊？
　　比起伊地知和娜娜明，简直就像个高中生诶……起码从外观年龄上来看。
　　“有这么难选吗？”她略偏头，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为难，所以故意逼问，“难道你们男人，也有年龄不能问的潜规则吗？”
　　真是个实打实的坏家伙，骑脸ky可不是好行为哦。
　　“年龄这种东西，对于我这种游戏角色来说很随意的。”
　　五条悟想到了完美解法，“与其让我选择，不如说选择权在未来同学手里。”
　　“嗯，继续。”一副我看你还要怎么圆的语气。
　　“所以说，我既可以是活泼可爱的16岁DK，又可以是成熟稳重的28岁成年男性哦～？”
　　里绘未来发出一声轻笑，随后语调怪异地重复了一遍：“成熟稳重？”
　　“你刚才那一声笑是怎么回事？”
　　“我对活泼可爱的DK不感兴趣，所以要不你启动一下28岁模式，让我体验一下你的成?熟?稳?重？”
　　其实她对成熟稳重的男性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对成熟稳重的五条悟感兴趣。
　　五条悟：是嘲讽吧，这绝对是在嘲讽吧？
　　五条老师也是可以很成熟稳重认真负责的哦。
　　但是现在还是避免自找麻烦好一点。
　　他睫毛微微垂落，回答说：“抱歉哦，未来同学的权限无法进行角色模式切换，请继续努力～”
　　“是这样吗？”少女的表情看不出她到底有没有相信，“那你能告诉我，你现在是活泼DK模式，还是成熟稳重模式吗？”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所以这句话和“所以，你到底是16　　还是28？”在本质上分毫不差吧。
　　他总不能说——都不对哦，我还有几天就29啦。
　　所以他刚才的操作就是传说中的0-5吗？
　　……等等。既然她说自己是十七岁，那必然是已经过了十七岁生日，所以四入五入一下可以算做18岁。
　　而他虽然是1989年生人，但生日却是年尾的12月7号，所以还差那么几天才到29，再加上之前狱门疆里时间静止，所以四舍五舍一下，他27。
　　27-18＝9
　　所以年龄差其实是一位数的。
　　再换个思维，里绘未来管夏油杰叫哥哥，而不是叔叔，因此里绘未来按照辈分来讲也是叫他哥哥。
　　不然乱辈分了。
　　所以说，“相差9岁的哥哥”，听起来非常很正常。
　　嗯，非常正常。
　　非常正常。
　　大概是由于想到兄妹关系，五条悟蓦地想起，在十年前，夏油杰的“妹妹”，似乎的确出现过。
　　不过因为不重要又被夏油杰要求不准透露，所以很快被他抛之脑后。
　　他记得那天自己刚买了一罐饮料，就看见离贩卖机不远处的夏油杰。
　　“没事的，嗯，会记得给你带的。真的没有事，你在家里要照顾好自己。”
　　总之，那段时间情绪一直不太好的夏油杰，在打电话的时候，语调温柔到近乎恐怖的地步。
　　于是他当时故意打岔。
　　“杰，交了女朋友吗？讲个电话笑得这么恶心。”
　　“不要乱说。”
　　“那就是——喜欢的人？”
　　“不是。”
　　“杰，口是心非可是会招女孩子讨厌的哦。”
　　“是我妹妹。”
　　“哈哈哈，妹妹啊……诶？你居然有妹妹。所以是叫夏油锅吗？”
　　“并不是。以及她的存在，请不要告诉别人。”
　　“哇，占有欲这么强的吗？”
　　“不是占有欲的问题。悟！还回来。”
　　“就说一句话嘛别小气！喂喂听得到吗？夏油锅你好啊，我是五条悟。我们来玩假扮情侣的游戏，让你强占有欲的哥哥生气吧！”
　　“悟，她才七岁。”
　　“呃，也太小了吧，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这搞得我和个变态一样。”
　　后来，好像还因为他对她七岁妹妹出言不逊的问题，又打了一架来着。
　　他当
　　时还说了什么来着……
　　“喂你用脑子想想啊，我对你七岁的妹妹能干啥？小我十一岁诶，我又不是变态！”
　　勉强回忆起往事的五条悟：“……”
　　删除这段记忆好了，删除了就等于不存在了，这就是唯悟主义。
　　不过这倒给了五条悟一段新思路。
　　7——18，是18变态。
　　17——28，先在这放个存疑。
　　27——38，看起来很正常。
　　37——48，完全没有任何毛病。
　　所以，问题的核心并不是年龄差，而是前者的年龄是否达到性启蒙水准，而截止现在，日本女性的最低婚龄还是16。
　　17＞16，符合评价标准。
　　而后者只需要大于日本男性的最低婚龄18就可以了，所以——
　　五条悟理直气壮：“我十八。”
　　对面的白毛似乎很骄傲地说出了“我十八”这句话。
　　在此之前，他似乎真的认真在算自己的年龄。
　　里绘未来：……
　　其实是有点困惑的。
　　她最初问年龄只是觉得游戏设定有点问题——为什么这个游戏设定“要么让28岁的人有16岁的心智，要么让16岁的人拥有28岁的体魄。”这码事。
　　至于对面的家伙回答什么，其实都只是给她分析游戏开发行为提供一个分析基准而已。
　　毕竟斤斤计较一个虚拟游戏人物的年龄也太奇怪了。
　　但她的这个问题似乎触发了奇怪的信息混乱，直接把一向和她尔虞我诈的智力型角色给卡宕机了。
　　“啊，好。”虽然很想说点什么，但还是缓缓。
　　“蛇是我随口瞎说的啦。”他挥挥手，恢复之前不着调的样子，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年龄，“其实，我刚满18哦。”
　　“也就比未来同学你，大一点点。”他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一点点”的示意。
　　“嗯。”18岁的设定应该也合理。
　　里绘未来敷衍地点了一下头。
　　“这就没有别的问题了吗？”他整个人都顿了一下。
　　里绘未来：“我能有什么问题？”
　　二次元嘛，别说8岁心智的18岁少年了，就算画女强说男她也不能有问题啊。
　　而且，她要是再有问题，游戏服务器得烧傻了吧。
　　“哦。”他拖长音调应了一声，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
　　里绘未来：？所以，他在失望什么。
　　她决定岔开年龄这一话题，翻开积木条：“那，继续游戏吧？”


第14章 014
　　5：00
　　闹铃响起第一声，被窝里的少女蹬了蹬脚，睫毛微颤，一副将醒未醒的样子。
　　屏幕里趴着睡的白毛头顶的耳朵动了动，他抬起头，睡眼惺忪：“啊？”
　　“五点钟的闹铃？”他摁住一只耳朵，半眯着眼辨认了一下时间，“如果能起来就不需要闹钟，如果起不来闹钟就是恶魔。”
　　“闹钟是最没用的东西。”
　　他抬手划过屏幕，室内归于平静。
　　7：00
　　手机开始自动播放新闻。
　　白毛头都没抬，只是挥了挥手。
　　新闻播报终止。
　　8：20
　　电话拨入，手机振动。
　　猫耳抖了抖，耳朵的主人抬眼：“有完没完啊？”
　　接通电话。
　　是女孩子的低声轻语：“前辈？听说你又没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好烦啊，在睡觉呢。”被吵醒的白毛语气差劲极了。
　　“什么？！前辈你”
　　“好吵，别再打来了。”
　　挂断电话。
　　9：00
　　床上的少女翻了个身，又往被子里蹭了蹭，两三秒后慢慢睁开了眼。
　　天色已经亮得十分透彻了，显然不是冬季的早晨5点，甚至八点都够呛。
　　她伸手摸到手机，在被游戏霸占的屏幕里勉强找到了系统时间。
　　……好家伙，九点。历史新高度。
　　里绘未来，你真的很可以，明明昨天晚上只是推迟了一小时睡觉，就能直接睡到九点钟。
　　少女用手指梳着头发坐起身。
　　“似乎忘了什么事？昨晚感觉有做挺丰富的梦，可是完全记不得了。”
　　她很少记得自己做过梦，更别提记得梦是什么内容了，所以哪怕有了罕见的梦意识，她也没想深究。
　　“因为游戏一而再地打破自己的生活规律，这种情况应该允许存在吗？还是说考虑进生活计划里比较好？”
　　她踩进拖鞋，准备放下手机去洗漱的时候，目光一扫眼看到了系统时间下的数字。
　　——那是每日一更新的角色好感度。
　　她顿了一下，极为难得地质疑了一下自己。
　　闭眼，活动眼球三周，睁眼看数据。
　　里绘未来彻底清醒了。
　　“怎么回事……”无论是从什么评价标
　　准来看，那个数值都有点离谱吧。
　　这么高的数值，好恶心。
　　要不是对方只是个游戏人物，她甚至要怀疑，他昨晚上是不是对她冲了。
　　不然怎么解释这高到恶心的数值？
　　所以，手机强制运行游戏的晚上，他在她睡觉的时候，做了什么自我攻略的事情？？
　　里面那只白毛正在睡觉，衣冠楚楚的，不像是冲过的样子……吧？
　　里绘未来的目光落在男人露出的半边面颊上。
　　……泛着诡异的潮红呢。
　　她摇了摇手机，试图唤醒那只面色潮红的白毛，但无果。
　　她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腰，他闷哼了一声蜷了一下身子，但还是没醒来。
　　“生病了？”
　　难道是因为她昨天晚上没给手机盖被子吗？
　　因为生病，所以格外需要呵护，于是看着睡着的她产生了依恋，导致好感度飙升？
　　里绘未来觉得从哪个角度来解释都很荒谬。
　　暂且不提盖被子戏言，按照她的思维来说，如果她生病了很难受，周围的人却睡得十分香甜，她心中最温柔的想法就只有“让他滚”了。
　　所以去“商店”看看有没有什么唤醒服务？
　　点击“地图探索”，发现行动点不足，她也不想再“贷款”，所以扔下手机去洗漱。
　　9：10
　　镜子前的少女偏着头看自己的脖子。
　　上面有一处奇怪的红痕。
　　“冬天了还会有蚊子么。”她用指尖摁压红痕，发现不疼也不痒，不像是蚊子的犯罪现场。
　　大概是晚上自己挠的吧。
　　她没太在意。
　　毕竟没有性生活经验的少女是不会产生什么无端联想的。
　　10：00
　　到达私立百花王学园，向老师汇报了迟到原因。
　　在这个满是有钱人家子女的学园，外貌乖巧又知礼懂节的里绘未来很讨老师喜欢，再加上她学习成绩一向名列前茅。
　　所以哪怕她给出“因为昨天大阪举办钢琴大赛的决赛，很吵晚上没睡着，所以早上起晚了。”
　　这样的理由，老师也不会说“可是我们在东京啊”“钢琴又不是蹦迪”或者“决赛十月底就已经比完了啊”，而是回馈以“原来如此，好好休息。”
　　更何况里绘未来给的理由非常在理，老师也就完全没有追究的意思了
　　但友人皇伊月显然没有放过里绘未来的意思。
　　午餐时分她照例摸到了里绘未来的餐桌旁，欲言又止，手下的巧克力慕斯蛋糕被戳出了奇怪的形状。
　　里绘未来被人盯着的时候实在没有进食??，放下餐具：“我知道我又迟到了，这很不符合常规，但比起第一次，你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不不不——迟到完全不是问题。”皇伊月竖掌遮住自己的脸，“我能冒昧问一下，前辈你为什么迟到吗？”
　　对于熟识的同龄人，里绘未来没准备说谎：“玩游戏。”
　　“游?戏？”栗色微卷过耳短发的少女咬文嚼字，“什么类型的？恋爱向的还是纯……”
　　由于对方猜的很准，黑发少女倒是顿了一下：“算是吧。”
　　“所以说，起码还是带着一点恋心的吧？”
　　皇伊月微不可察地舒了一口气，“上次和你聊到这方面的话题，你所说的果然只是开玩笑啊。果然，前两天就已经有苗头了吧，所以提到了才会反应那么大？”
　　里绘未来：？我和她聊过恋爱游戏的话题吗？
　　“前两天迟到也的确是相同理由。”
　　皇伊月：“那你那相亲对象怎么办？”
　　“诶？”男性的困惑声传来，但由于身处热闹的休闲区，两个人都没注意。
　　“和他有什么关系？”理所当然的语气。
　　“没……没关系吗？”栗发少女尝试理解了一下，并强行劝服了自己，“嗯~果然前辈的想法还是比较前卫呢，如果双方都这样的话，的确会是比较和谐的婚姻。在西方好像也挺流行的。”
　　里绘未来：？她到底在说什么。
　　“还有别的事吗？”她只是微笑，“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大概。
　　“不会再出现了？”皇伊月很在意似的瞥了一眼她的脖颈，小心翼翼竖起一根手指，“最后一个问题！”
　　“嗯？”
　　“对方……还活着吗？”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你那天说的——绝对会暗杀的，绝对。”
　　不但同床共枕，还接她电话，害她迟到，这已经不是暗杀能解气的事了吧？
　　里绘未来：？
　　她意识到自己和皇伊月似乎说的不是一个话题：“你是不是误会了？只是手机游戏，昨　　晚玩得有点晚，以后会合理规划时间的。”
　　“手机游戏？”存疑。
　　“手机游戏。”笃定。
　　“什么游戏，我能看一眼吗？”居然能让里绘未来玩到生物钟失衡。
　　里绘未来垂眼看向自己的随身小包。
　　那里装着自己的手机，正在强制运行游戏，只要拿出来给皇伊月看一眼就可以了。
　　“不可以。”
　　“这是隶属于我的，是谢绝分享的，一眼都不可以。”
　　“这样吗。”皇伊月的表情更奇怪了。
　　她将手下的慕斯蛋糕又用叉子按压了两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手：“前辈，在您去相亲之前，我带你去一次联谊吧，据说今晚就有，是我们学校和秀知院学园的，我去问问还缺不缺人。”
　　包里的手机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
　　“抱歉。”黑发少女对这种公子哥大小姐之间娱乐性质为主的联谊毫无兴趣，“近期我父亲在家，我需要准时回家。”
　　比起联谊，她课后更乐意花时间研究一下那高到恶心的好感度是怎么回事。
　　放置处理可以降好感吗？严重影响游戏体验啊。
　　19：30
　　“小姐，已经到了。”司机开口提醒。
　　里绘未来合了书，向窗外看，她常用的侍女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夜色里被昏黄灯光点缀的庭院全然没有白日的娴静，反而有些恐怖。
　　按惯例换好衣服在正房与父亲会谈。
　　里绘未来的父亲里绘浩一天生威严，哪怕平常坐着，都会让人感到压迫。
　　而今天这种压迫感尤其的重，似乎是心情不太好。
　　黑发少女思考了几秒，觉得自己唯一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早上起得太晚。
　　但没必要因为这个生气吧？多大的人了。
　　她坐好，礼貌颔首：“父亲晚上好。”
　　里绘浩一回以颔首，看着眼前黑发和服的少女替他斟茶，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眉头明显皱起。
　　“今日起的有些许晚，不过并没有耽误什么事，只是在校稍显忙碌，回来也晚了半小时，抱歉让父亲久等了。”
　　她放下茶壶，略一欠身后坐回，因倒茶而露出的两节白皙的手腕也隐没于振袖之下。
　　她刚准备按惯例开口继续汇报时，里绘浩一一反常态地先开口
　　了。
　　“中原中也，你觉得怎么样？”
　　里绘未来略微一愣：“虽然未曾谋面，但是很好的结婚人选。”
　　“的确如此。年仅20岁，已经是森株式会社的二把手，待人真诚，相貌出众，性格也很靠得住，再加上独身一人，也很让人放心。”
　　“下周与他的会面我会好好准备的。”拿不准里绘浩一的真实意图，黑发少女并没有主动提问。
　　……而且，很奇怪，父亲此人极其吝啬夸人的。
　　上次提到中原中也，还说的是“勉勉强强能配得上我们里绘家吧”，怎么这次忽然改口？
　　双方陷入诡异的沉默。
　　“那我继续汇报工作？”少女开口打破了平静。
　　里绘浩一：“……”
　　里绘未来：“？”
　　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似的，里绘浩一再次开口：“你没有什么瞒着我吗？未来。”
　　“您是指什么方面的事情？”少女对父亲的谜语感到颇为不解，“我没有刻?意?对父亲隐瞒任何事。”
　　“感情方面。”一向威严的男人将嘴角绷了绷，硬邦邦蹦出几个音来。
　　黑发少女眨眨眼：“我与中原先生还未曾见过，不过见过后，应该就……”
　　“我问的事情，无关中原中也。”里绘浩一微微闭眼，忽然挑明了问，“你是不是，谈了男友？”
　　里绘未来：？？
　　“没有的，父亲。”她一整天的行动轨迹都是固定的，她能去哪谈，梦里吗？
　　联想到与皇伊月白天的对话，里绘未来觉得应该是哪里出了问题。
　　比如，被谁造谣。
　　“未来。你可以不喜欢中原中也，只是那是父亲觉得目前来看最为合适的人选。”
　　大概是说出了“男友”这样不符合威严父亲形象的禁忌之词，里绘浩一干脆把憋了半下午的话倾倒而出，“但是，父亲必须要告诉你一些原则性的条件。原则之外，其他只要你喜欢就没问题。”
　　里绘未来从来没和父亲聊过这个话题，不过他大概会提出很苛刻的要求，以此来控制她的择友吧。
　　“嗯，父亲请讲。”
　　“第一，年龄差距不能超过六岁。因为在一段恋爱中，过大的年龄差距，会让年龄小的处于弱势被引导被控制的地位，你得拥有自己的主动
　　权。
　　“第二，绝对不能是咒术师。那群家伙没有一个正常人，你也很明白这一点，不要惹祸上身，安全是最重要的。
　　“第三，要出生于正常家庭。尤其不能是宗族血脉观念太强的家庭，里绘未来只能姓里绘。
　　“第四，性格绝对要稳重，轻浮不着调的男人绝对不可以。”
　　里绘浩一罗列完憋了一下午甚至用手机备忘录记了下来的要求后，看着对面端庄坐着的女儿，面相又肃穆起来：“这四点，可以吗？”
　　里绘未来：居然猜错了，一点也不苛刻嘛。
　　“嗯，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手包里安静了一整天的手机忽然持续振动起来，下一秒，男人肆意飞扬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有问题啊。”
　　“特别有问题。”


第15章 015
　　五条悟彻底醒的时候的确挺晚，大概在十一点多。
　　主要原因是他从不喝酒。
　　因为酒精会影响大脑对术式的计算，如果出现了某些紧急情况，酒精导致大脑运算出偏差，就会对外界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五条悟如果一杯倒怎么办？”
　　“一杯倒倒头就睡不省人事对他自己很危险，一杯倒当场释放自我对世界很危险”
　　于是，依赖用脑的最强很自觉，周围的人也很自觉。
　　而在现实生活中滴酒不沾、甚至只喝无酒精饮料的五条悟，在里绘未来的梦境中，咒力受制且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拥有了尝试喝酒的机会，虽然只是低浓度的果酒。
　　不过结果不太如人意，起码不太如自信少年（？）五条悟的意。
　　因此，导致昨夜的梦境副本，有那么亿点点不可描述。
　　只有亿点点而已。
　　起码比较重要的两个初还是保留着的。
　　顺便提一句，他为了打“未成年不能喝酒”的名义帮里绘未来喝，以展示自己“成年男性”的成熟，把自己的年龄又改到了20岁。
　　可以说是非常唯悟主义了。
　　游戏以五条悟撞翻积木塔做终结，少女与陈设皆消失不见，仅留下纯白梦境的遗韵。
　　由于各项因素作用，状态颇嗨的白毛伸出一只手，盯着自己张开的五指，自言自语：“这种状态，其实超爽的啊。”
　　“有一种……怎么说呢，那个时候无所不能的感觉，虚幻却真实，我即世界中心什么的，真是蛮乱来的呢。”
　　【你的无所不能，是指被她一个过肩摔摔到桌子上直接game over吗？】游戏系统吐槽。
　　男人半眯着眼：“可她下一秒不是扑进我怀里了吗？”
　　【然后你被她摁在积木堆上制裁，顺带问一句，你现在背后还有积木印子吧。】系统残忍补全事实。
　　“那种事情，无所谓啦。”一双天空般的眸似睡非睡，他将语调拖得很长，有一种过糖甜品的粘腻感，“意料之外的软呢，抱在怀里好小一只诶。”
　　【麻烦把猫吸猫薄荷似的表情收敛一下】
　　“味道像——像白桃味的气泡水。”
　　“超甜的那种你知道吗？　　【气泡水是无糖饮料，望你知】
　　【商店有醒酒药，需要贷款10好感度，也就是满110好感才能游戏结束，你要不要喝点药？】
　　我看你多少有点问题。
　　“不要。”还在试图形容气泡水丰富口感的白毛摇头，然后顿了一下，翻身喃喃自语，“超想吃甜品啊。”
　　快一个月的缺糖，对五条悟这种嗜甜成性的家伙简直是折磨。
　　【前后话题的关联度在？现在公布篇章二：信任与牺牲的最终惩罚。】
　　趴着的白毛猫耳动了动，没有搭理系统。
　　【原本这还能算是惩罚的：胜利者将被暂?时?屏蔽梦境副本记忆。之所以称之为惩罚，是因为相当于清空了在梦境里刷起来的所有好感度。】
　　【并且由于是单方胜利，这相当于伪胜利者也付出了相对的代价。】
　　【但是，看了你的所作所为，我叹为观止，觉得让玩家记得这段梦境才能算是惩罚了。】
　　【明天你醒来说不定还不记得做了什么。】
　　【那么，你觉得呢？】
　　然而回答系统的，只有醉酒白毛的均匀呼吸声。
　　总之，五条悟没听到，醒来后还完全不记得自己醉酒后干的事了。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你昨天先是把她□□□，然后她很生气，把你□□□，虽然她体术很强，但毕竟力量有差距。
　　于是你借着酒劲又□□□，但我们的玩家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也被她□□□，最终你们□□□，你被她□□□结束了游戏。】
　　啊这。
　　“你在我这里显示的全是屏蔽词哦，我合理质疑你在脸滚键盘。故意讹人的事，谁不会干呢～你觉得我会信？”
　　【全是屏蔽词，那你心里不该有点数吗？】
　　【最迟在游戏解除后一段缓冲期，她会恢复这一段记忆，很期待那时候的场景，可惜见不到了。】
　　五条悟不在意地晃晃腿：“那你的确见不到哦，因为游戏解除后，你就会被我拆成碎片哟。”
　　他笑得很和蔼可亲，和善到直接让系统神隐了。
　　然而，看起来悠闲且极其不在意的五条悟，晃腿的频率渐渐变低，直到静止。
　　他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
　　头发。
　　“果然，还是很在意啊。”那些屏蔽词。
　　难道他真的因为酒精那种东西，力量和理智失控对她做了什么过线的事情吗？
　　……不应当吧。
　　白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纽扣和腰带都是对位的，也不像乱来过的样子。
　　“可是，万一真的过线了呢？”
　　她不记得，他也不记得，所以就可以等于没有发生任何事吗？
　　等以后她想起来了，质问他的所作所为，他却说：“不好意思哦，完全不记得有这码事呢。”
　　或者说：“梦里初□换初□，□了最强你不亏。”
　　也太烂了吧。
　　他自知性格不是特别好，但也不能是个人渣吧。
　　在被一堆屏蔽词刺激后的半小时，五条悟的思绪总算安定了下来。
　　结合他能记得的酒前事件，除非他酒后直接睡过去了，否则所作所为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而他没有直接睡过去。
　　虽然断片了大部分，但他隐隐约约还是能想起来，少女纤细双腕被他掌握的感觉，以及冷淡睨他，偏头时露出的那片洁白脖颈。
　　所以，估计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过线了。
　　果然还是当最糟糕的情况来负起责任吧。
　　然而一整天，五条悟都找不到合适说话的时机。
　　里绘未来太忙了，而且专注度和效率都很高，几乎是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
　　不过游戏强制运行，加上六眼，他的视觉效果基本上算是全息状态。
　　大概是由于奇怪的“负责”出现了，在她身边，处于单方面蜜月期的五条悟也不是很无聊。
　　甚至在里绘未来和她父亲谈话时，他还挑了个好位置，盘腿托腮看里绘未来斟茶。
　　态度恭敬又自持，动作标准又好看。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倒的茶不是给他的。
　　不过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五条悟本来是打算等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再说话的。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直到里绘浩一蹦出了一句句要求。
　　五条悟：……
　　这是针对吧？
　　这明显是针对吧？
　　他甚至怀疑那老……这位父亲，是照着“五条悟”生平来圈雷点的。
　　这位父亲大人怎么不
　　说“身高差不能超过20”“不能是白头发蓝眼睛”“不能叫五条悟”呢？
　　他看见里绘未来暗自松了一口气，表情上明显写着“啊，这轻轻松松能达到的简单条件啊”
　　啊，轻轻松松，简单条件。
　　的确，在路上按照条件一随便抓个人都差不多能满足，唯有他五条悟不可以。
　　像极了某类游戏，开局物资丰饶，毒圈一刷新。
　　好家伙，我在这头，安全区在那头。
　　五条悟不准备跑毒。
　　他准备强制要求重启刷新安全区。
　　“什么声音？”里绘浩一望向里绘未来。
　　里绘未来直接把手机压静音了：“抱歉，是一款游戏，手机忘记关静音了。”
　　里绘浩一皱眉：“游戏？我怎么觉得像是在通电话？”
　　“的确是游戏。”
　　里绘未来在父亲面前到底还是个17岁少女。
　　虽然的确是个游戏，但却是恋爱游戏，还是互动式的，呈给父亲看总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听起来品性不太好。”里绘浩一显然没相信游戏一说，“他叫什么名字？”
　　黑发少女轻叹了一口气，从手包里摸出手机，确认了一眼里面的白毛没有什么奇怪的动作，递向里绘浩一：“真的是游戏，之前在返程途中打开忘记关了。”
　　威严形象逐渐破碎的男人低头看向女儿递来的手机。
　　里面的男性年龄在二十上下的样子，白发蓝瞳面容清秀好看，他坐的很直，正带着浅淡温和的微笑，向望向他的里绘浩一略微点头。
　　整个人自然、稳重又成熟。如果不去看头上两只白里透粉的猫耳的话。
　　里绘浩一：“……”居然真的是游戏。
　　“这角色，长得还行。”他喝了一口茶，顿了顿又问，“不过，你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长相吗？”
　　“嗯？还好。”她只是平等地爱好着各类美少年。
　　“和中原中也的类型差距有点大。”话题又滚回到了中原中也身上，“但那样长相的男人，很会沾花拈草，不靠谱。虽然中原中也长的也可以，但对外距离感很强，能给人安全感。”
　　里绘未来：“嗯。”
　　这种事情，倒真的挺无所谓的。
　　男人又瞥了一眼屏幕：“在现实生活中遇到这种家伙，一定要小心。”
　　屏幕里白毛稳重而成熟的假笑扭曲了。


第16章 016
　　22：30
　　里绘未来结束一整天的工作回到自己的房间，距离强制运行和猫耳解除还有一小时左右。
　　屏幕里白毛的情绪非常稳定。双臂交叠枕在脑后，见她进来，笑唇的弧度更大了一些。
　　里绘未来：……
　　甚至稳定的有点不对劲。
　　明明她离开时，他还在因为不知名原因脾气臭得厉害，而且分明占理的人是她。
　　但也不能和游戏角色计较什么。
　　她擦着微潮的头发，倚靠在床头，准备盘问一下他的开口原因，然后开一局游戏再睡觉，最晚11：30。
　　“未来。”他却比她抢先一步开口。
　　“嗯？”对方难得的正经开场，让她颇有些诧异。
　　“忽然很好奇啊，未来的名字，“未来”，是对什么的未来怀以期冀呢？”
　　他坐姿散漫，托着腮看她，神态却是一反常态的认真，“本来在想别的事，后来觉得那些事情在这个问题前，不是很重要。能告诉我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只是个名字而已。”里绘未来回答。
　　她没有过被父母抱在怀里解释名字由来那样的经历。父亲的工作很繁重，母亲在生下她后，本来就弱的身体更差了，常年在国外养病。
　　她想不太出来，见面都生分的父母，会抱着新生的婴儿，一起怀着期冀的心态选名字。
　　大概是她自出身就背负着里绘家的未来，所以才叫里绘未来。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是吗～？”他只是笑，“就是看着你，忽然想到，有没有偶尔觉得这个名字很沉重呢。”
　　“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之前忽然发声是想干什么？”对方的忽然正经显然让里绘未来有些理解无能。
　　“嘛，那是我之前思考的问题，虽然很棘手，但多少有点答案了。”
　　白毛笑得散漫，正经的语调也被这份漫不经心冲淡了几分，“只是，我给出答案的正解与否，却要取决于你。”
　　“？”少女偏偏头。
　　“有很认真在想哦，一个人从名字上就背负了使命的话，那和枷锁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顿了顿，继续用撒娇似的语气说。
　　“如果有一天觉得——啊　　呀，原来办不到啊，我为什么天生要背负这样的使命呢？
　　“或者说，觉得很累也好，任何一个理由都好，只要某一天不认可这种使命的正确性了，又要怎么办呢。
　　“把年少的青春奉献给生来被束缚的使命，绷着那根弦，却游刃有余地做到最好，当然超级棒啦。
　　“可是，如果有一天，事情脱离掌控，当认可的世界在自己面前分崩离析，除了那根弦，还有别的支撑吗？
　　“未来，我在想，做一件事情，是不是“我喜欢”比“我应该”更重要呢？明明才17岁诶。”
　　黑发少女动作一顿。
　　屏幕里带着笑盈盈的白毛坐直身，伸手像是想去抚摸少女的头，却止于屏幕，他那双晴空般延伸的眸很认真地看着她：“那么，未来是在为什么的“未来”认真努力呢？”
　　“是在为未来的未来吗？”
　　“你有因为它而感到发自内心的快乐吗？”
　　黑发少女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
　　久到想起来时，都能嗅到夏日干燥的气息，和少年衣物上，独特清新的洗衣液味。
　　那家洗衣液公司已经停产了，就像少年与少年的青春，只留下日渐被淹没于尘埃中的记忆。
　　“那么，未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父亲说，我是本家唯一的孩子。”
　　“抛开父亲对你说的话，未来喜欢什么呢？”
　　“我没有别的选项。”
　　“钢琴家？建筑师？画家？或者咒术师？都可以，看你周围形形色色的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独特的人生，抛开你的选项，问问你的内心怎么样？”
　　“那哥哥又为什么选择当咒术师呢？”
　　“这个问题？因为只有术师可以对抗诅咒，所以理所当然应该去保护没有咒力的弱者吧。未来的回答呢。”
　　“所以，对于你来说，这也是“没有别的选项的唯一解”。”
　　“哈哈，未来这么说也没有错，但本质上还是因为“我想”，所以成为唯一解。而在未来这个年纪，其实有更多想象的可能性，这么早限定自己的唯一选项，会很可惜的。
　　“或者说，未来也想当咒术师吗？”
　　“好好想一想吧，未来。很多人一辈子没法做自己想做的　　事，但起码哥哥想让你做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暂时，以我个人的立场。”
　　“所以，你现在开心吗？”
　　“嗯，很开心，所以希望未来也很开心。”
　　然而，事实却证明，遵循自己的内心，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刺痛别离后的重逢，也是苦夏。
　　在干燥的空气与无休止的蝉鸣中，她问了他同样一句话：“所以，你现在开心吗？”
　　那一次，他没有回答“开心”或者“不开心”。在听到问题的一瞬间，他的目光透过她，望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在浓到让人反胃的熏香中，他笑得很陌生，却是扭曲而疯狂的笑。
　　明明听起来是一模一样的笑声。
　　可是，在假日游乐园的长椅上，看着在旋转木马上手足无措，被稀释到一点奶味都没有的廉价冰激凌糊了满手的她，笑得前仰后合，再用湿纸巾一点点帮她擦手的少年，已经死在那年苦夏了。
　　“未来，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他在大笑后这样问。
　　原来笑，就是对她问题的答案。
　　他没等她的回复，又闭上了眼，将所有扭曲与疯狂遮掩。
　　他说：“算了，我果然还是想让未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暂时，以哥哥的立场。”
　　“所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他起身，孤身隐入后堂，“如果对咒术毫无兴趣的话，就别来我眼前讨我的嫌。”
　　那是最后一次见面。
　　之后小半个月，她在学校收到了一封信。拆开，是一堆未使用的票。
　　动物园、海洋馆、暗夜公园、滑雪场等一大堆，甚至还有蹦极和大胃王比赛观摩券。
　　他没有忘记他说过的话，他同样也以这样的方式，为少年与幼?女最无暇的过去画上了句号。
　　“未来，等你回到你家后，就不好再出来了。”游乐场是她在他家避难的最后一周，他特意请假回来带她去的。
　　“嗯，在家里的话，事情会很多。”
　　“真是麻烦啊，你才几岁。算了，平时哥哥很忙，但还有点假期，未来要不要和我约定，每年的暑假，我都带你出去玩一天，像今天这样。”
　　“出家门很困难。”
　　“我可以把你偷偷带出来。”
　　“没做完的事情很多。”
　　“那就规　　划好时间，专门留出来一天。”
　　“未来，活泼任性一点吧。”
　　“那约定好了，我会留出时间，你也要记得请假。”
　　约定好了。
　　下一年去动物园。
　　再下一年去海洋馆。
　　还有横滨的中华街，每家店都去吃一口。
　　去暗夜公园露营，给每个星星都起个名字。
　　挑一年冬天去滑雪，他说他也都没去过。
　　她说，这些电视上都能看到。
　　于是他说行，在她成年的时候，给她看点电视里看不到的：带他的挚友来，给她表演空手碎大石。
　　少年的生命长到没有尽头。
　　对着幼?女期许下一年又一年的青春。
　　他说：“未来，要对责任的之外的事情产生期待啊。不要让自己的眼睛，太早太早地死掉。”
　　她真的产生期待了，对“我想”产生了期待，对“我应该”有了叛逆般的情绪。
　　然后他就以行动告诉她：遵循自己的内心，以“我想”作为行动标准，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怎么会变成那样呢？
　　这或许是永远的未解之谜。
　　总之，里绘未来比同龄人，更早地学会了克制??。
　　她把那些票一个不差地寄回，也再也没有去过游乐园。
　　动物与海洋生物可以从书上学，各地的美食只需要请来厨师，星星开窗就可以看见，它们不属于任何人。
　　种种都是无意义的事。
　　为什么要对无意义的事情产生期待？
　　“未来？”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黑发少女回过神，发现白毛脸都快贴到屏幕上了：“忽然走神可不礼貌哦。”
　　“你问我的问题，我不需要给你答案。”她伸手滑动游戏选项栏，打算以游戏状态终结这个话题。
　　“未来真的很认真。”他没有阻止她的意思，只是轻飘飘地说，“可无论怎么看，你的眼睛里，都没有光哦。”
　　“正常人眼里都没有光。”她强制要求自己浅淡掠过这句话。
　　“可是，晚上在自己房间里的时候却完全不一样。”他没回复她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就像满天星空一样。”
　　“无意义的事情”
　　里绘未来忽然意识到，这也是无意义的事情。
　　她垂眼去看他，那是虚拟存在的一个人物。
　　是被设定好的一个角色而已。
　　这个和任何一个游戏玩家都能暧昧??的游戏角色，一寸寸贴近屏幕，漂亮脸蛋上的笑容还是好看到无可挑剔。
　　“我真真切切感觉到了你的快乐。　　“因为我而存在的快乐。”


第17章 017
　　似乎，有点越界了。
　　五条悟心想。
　　他的确存在故意试探的成分，也如愿得到了答案，其余只需要等待种子慢慢萌芽，并不需要操之过急。
　　他料到里绘未来会不愉快，但比起沉默的凝视，他更却更希望她表现出显而易见的愠怒，或者像之前那样，唇枪舌战把他一句句顶回去。
　　然而，平日与他针锋相对的少女没有对他发脾气，甚至连任何明显的情绪都没有，语气冷淡：“哦？是这样吗？”
　　……这种情况，就稍微有点棘手了。
　　实话说，他不太会哄人。
　　好吧，更准确一点来说，是完全不会。
　　平时就算惹到别人，他其实也挺无所谓的，生气就去生气好了。
　　天生卓越的他完全不在乎大部分人的想法，就更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评价他。
　　然而，现在有点点不一样。
　　五条悟调整了一下坐姿，尽可能地平视少女靛青如夜空的眸，语调是和平常无二的轻松：“未来同学？”
　　少女倚靠在昏黄的的灯光下，偌大的房间仅她一人，她的目光透过他看向不知名的地方。
　　第一次有了“想拥抱一个人”的冲动。
　　起码在萌动心思的这一刻，仅仅是想给予拥抱。
　　出自纯粹的内心，而非欲?念的驱使。
　　可是二人之间隔着的，却不止是一个屏幕。
　　这使这份纯粹，在颜色暧昧的灯光中，一点点被拉长，直至变形扭曲。
　　“她或许并没有在生气。”
　　然而，也没有在看他。
　　白毛难以被察觉地啧了一声，苍蓝色的眸微微眯起，尚且还在的猫耳含蓄地收起，一如狩猎前的隐匿观察。
　　“这种状态，真是有够麻烦的。”
　　“我的确很快乐。”少女的食指卷起一缕耳发，黑色的发缠绕在白皙的指间，幻视毒蛇与少女躯体的缠?绵，发尾从指尖越过又垂落，扫掠过睡袍下半遮半掩的锁骨，她手腕微屈，支头看他，“也的确是因为你。”
　　‘我因你的存在的快乐。’
　　这或许算是情话。
　　然而却是客观事实下，虚假的情话。
　　“疏离感。”
　　他的食指微微蜷起，只一顿又舒展开，有
　　节奏地轻点着自己的膝盖。
　　以觊觎凝视着眼前点满疏离感的少女，困兽下意识舔舐着自己虎牙，察觉到刺痛后，舌尖不着痕迹地滑过唇角。
　　果然，温柔引导型的角色完完全全不适合他呢。
　　想到之前自己试图扮演的角色，差点笑出声。
　　“装什么好老师啊五条悟。”
　　“眼前的家伙，可?是?敌?人?哦。”
　　这位恶劣的敌人小姐展开了两层领域。
　　一层试图让周围一切都掌握于她的掌心，一层又把周围的一切排除在外。
　　一层是“你必须”，一层是“我不准”。
　　而位于顶点的咒术师先生既不想遵循她的必须，也不想申请她的准许。
　　如果人类之间也有食物链，那他则是永远的捕食者。
　　那么如何才能击溃“敌人”的领域呢？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展开自己的领域，强者为胜。
　　“未来同学，要不要打个赌呢。”白毛困兽的手掌贴在屏幕上，无限贴近却又无法触及，正如他的无下限术式一样。
　　“赌？”少女垂落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洒下一片阴影，她带着浅淡的微笑，“这方面的话，其实我还是有点在行的哦？”
　　“这种‘只要我想就可以’的表情，真让人稍——微有些不爽呢。”
　　“那未来同学这是答应了？”
　　“赌局内容是什么？”她没否认，“我不是高风险爱好者，如果尝试用高利益来交换，我或许会答应。”
　　“赌你的理智与天性。”他说。
　　少女神色依旧：“我的天性就是我所展示的一切。”
　　“是吗，那反而让我更加期待了呢。”他收回贴在屏幕上的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赌你会理性失衡，赌你会放纵自我，赌你会愉悦至上。在你的现实生活，时间三个月之内。怎么样，可是非常的“由你掌控”哦？”
　　“嗯，挺有意思的。”语气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不过我之前也说了，我不是那种能赌就爽的家伙呢。”
　　他托腮看着她笑：“如果我输了呢，我就与你定下束缚，内容随你开，没有任?何?限制。”
　　“束缚？”少女并不理解。
　　“啊对，你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这一类的东西。你可以理解为一
　　种价值交换：在一定的限制条件下，当条件满足时，即可获得的某项权益。是□□……啧，是某种非自然力量下的强制约定。”
　　五条悟语气轻松地介绍，“就相当于，如果你赢了，就可以强?制?让我做任何事，我还不能反抗的那种哦。”
　　里绘未来：“我现在也可以。”
　　“发动一下你的想象力啦，如果你赢了，只要你敢想，我就必须得答应，应该蛮合你的胃口吧。”
　　“如果我输了呢，同等条件？”
　　“不。”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心情显然非常愉悦，“如果我赢了，我的要求是——”
　　他一字一顿：“请、和、我、接、吻。”
　　语气恶劣的男人故意去看她，在她闪烁眸光的注视下，反而笑得更肆意：“顺带提一句，是定下束缚的接吻哦。”
　　“未来同学，你要承受我对你单方面的索取，任由我对你的随意掠夺。　　“怎么样？用一个吻的可能性，换一张我这种超自负家伙的“人生企划书”。”
　　三四秒的沉默后，是少女的一声轻笑：“真是自大的赌约。”
　　“要不要对自己自信一点啊？未来同学。”他知道她在心动。
　　里绘未来反而换了重点：“你要怎么和我接吻，让我亲屏幕吗，说实话，挺变态的。”
　　“啊，这种事情不需要担心啦。”困兽又不会一直困于牢笼的，“所以，要不要赌一把嘛。”
　　他语气瞬间软了下来，从贴脸进攻无缝切换撒娇。
　　“你这么自信自己会赢？”她和他的条件可完全不对等。她可不认为自己的一个吻，可以诱使他赌上整个人生。
　　眼前的白毛可是很自信能赢的样子。
　　他摇摇头，笑盈盈地说：“不知道。或许会赢吧，大概我本质上是那种风险主义者呢？没想到诶。”
　　“骗子。”
　　她确信他笃定自己会赢。
　　但她暂时也没觉得自己有可能会输。
　　“好啊。”她应战，“你也来试试看吧。”
　　‘束缚?成立’
　　里绘未来看着眼前一副满意状态的白毛，心里攀升起一股奇怪的情绪。
　　所以，果然是因为让眼前的家伙“满意”了吧。
　　“我答应了你提出的赌　　局。”她说，“而且因此我发现，其实你对我有所期待、有所欲?求。”
　　如果有所欲?求，那也就相当于递给她一柄操作杆。
　　这不就好玩多了吗？
　　“要听实话吗？”他完全没打算等她的回答，自顾自的说，“我还挺“期待”未来同学眼泪汪汪模样的哦。”
　　少女轻笑：“你的趣味，也真是挺过分的。”
　　白毛大方承认：“比未来同学略逊一筹，还要继续努力呢。”
　　“这样吗？那么，为了防止我被超越，那我必须得……”
　　黑发少女直起身，抬手点向屏幕，温和笑意下是无数跳跃的恶意因子。
　　“更恶劣、更过分地对待你吧？猫?酱?同学。”
　　她的指尖落在他的眼尾，微微一顿后，顺着脸颊的轮廓一路向下，路过弧线完美的下颚后，轻轻点在他的喉结上。
　　“所以，麻烦你，更多地、期待一下吧。”
　　喉结，男性第二性征之一。
　　敏感而脆弱。
　　“麻烦你再期待一点，好让我再开心一点”
　　“赌局的奉献我们二人均分，而你，请开始支付提出赌局的代价吧。”


第18章 018
　　身处无垠黑暗的最强咒术师陷入沉思。
　　今天是12月6号，是与里绘未来定下赌约束缚后的第三天。
　　精准一点，大约是64小时。
　　普通人在没有参照的情况下读秒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有意识读秒三天那大概能评个“世界上最无聊的人”。
　　五条悟不太想承认，但实际上他真的很无聊。
　　客?观?事实而已。
　　由于长期对微分咒力的操作，他早就对细微信息敏感到能下意识进行处理，只要稍微在意一点，就能几近准确地在脑海中走秒。
　　现在大概是14：00。
　　与“约定的时间”还有八小时。
　　“的确很奏效呢，小未来。”他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状态自在且轻松地自言自语，“怪不得无论是游戏还是文学作品，都偏好囚?禁情节。毕竟，对双方都是挺有意思的体验嘛。”
　　他再次想起那晚的少女。
　　玩游戏的手段比之前两次更激进，之前大概还是以“利己”为出发点，而那晚却完全以“损他”为行动准则。
　　而这破游戏老双标狗了，不提也罢。
　　总之他出去后必定要找到那个咒术师，好好深入交?流?一下。
　　“我会在12月6日的22点再打开游戏。”里绘未来在最后这样‘通知’他。
　　“三天之后？”他记得上次她是时隔两天左右，“是在逃避吗？我是指，束缚的时限。”
　　“并不是哦。”少女微微偏头，看着他笑，“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讨论过的那个，感官剥夺实验吗？”
　　“嗯哼。”
　　“在之前也顺带提到了与之结合的、驯服人类的可行性。”
　　她一顿，伸手触碰他的发尾，“你应该也挺懂得，毕竟你一直一直想让我对你产生依赖，是不是在试?图?驯化我呢？”
　　“诶——有吗？”故作无辜。
　　虽然提不上驯化这种恶意满满的词，但是他还是的确稍微有一点想看看，在目前表面上一直处于“上位”的恶劣少女，被“以下犯上”，任他予取予求的样子呢？
　　觊觎感与征服欲，对于人类来说，很正常吧。
　　“我很期待你——”少女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再看向他时
　　眼睛湿润，一如刚哭过一般，“明明知道自己在面对着什么，明明想抵抗对方的所为，却又无法自抑地沉溺其中。这么想想，应该挺有趣的。”
　　……可以说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非常混蛋的话。
　　相比较之下，五条悟语气快活到有一种诡异的味道。
　　他说：“这样啊，是很有趣，我也很期待呢。”
　　——期待自己能到什么地步，以及，期待游戏结束后，她会怎么面对真实存在的他。
　　毕竟那时候的他，可是毫无枷锁与束缚的哦？
　　12月6日，位于东京西部的学园都市不知什么原因爆发了一场大热浪，温度计温度直达55度，学园都市全面断电几近瘫痪，在其影响下，连东京温度也徘徊在30摄氏度左右。
　　因为初冬的反常天气，学校紧急放假。
　　“明明是冬天，却比夏天还热。”因为突升的温度，皇伊月将红色的制服外套脱下搭在臂弯，欠身向里绘未来发出邀约，“所以前辈下午要不要一起去海边玩，他们有人租好场地了。”
　　里绘未来打字的动作一顿：“海边？”
　　“沙滩排球！”皇伊月兴致很高，“之前前辈不是说，初中选修过排球课吗？正好可以一起来玩。”
　　黑发少女看了一眼电脑界面。
　　她并没有因为忽然的高温和学校放假而轻松几分，反而由于学园都市的几乎全面瘫痪，需要处理的事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
　　“谢谢，但不必了，你们好好玩吧。”
　　“未来前辈——”
　　“我父亲有事安排给我。”里绘未来拿出了万能借口。
　　下一秒手机一震，一条消息塞了进来：‘父亲：天气太热，提案由国外部门接手处理，今日好好休息。’
　　里绘未来：？
　　她甚至想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手机丢了。
　　不过结合前两天皇伊月和里绘浩一神奇的问答联动，里绘未来多少猜到了点。
　　果然，皇伊月有些小得意地摇了摇手机：“未来前辈这个理由可用过好多次了，走嘛，放松一下，冬日海边沙滩排球，可是一辈子都难得一遇的诶！”
　　“这种反常规的事情，遇见了才该担心吧。”
　　“前辈——好歹多多少　　少参加一下团建嘛。”
　　所以果然还是来了。
　　看着眼前一群穿着泳装玩扔沙子游戏的少男少女，只换了一件黑色热裤和白色吊带罩衫的里绘未来默默打开了电脑。
　　“人类的快乐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JPG”
　　由于温度来自于空气而非太阳，哪怕坐在太阳伞下，持续的热浪也使她有些心不在焉，她支着头点击了一下浏览器。
　　‘无法连接至网络，请尝试重连’
　　里绘未来：……
　　似乎是学园都市那边异常的问题，东京境内的网络也变得非常不稳定。
　　她轻揉太阳穴，收了电脑摸出手机，插上耳机打开手里唯一的、也是不需要联网的游戏。
　　“诶？”白毛有些讶异地直接坐起身，“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七小时哦？这么说……未来同学是迫不及待了？”
　　里绘未来看了一眼系统时间：“所以，猫酱同学是一直在算时间吗？”
　　“……”大概是由于暴露了某种事实，他诡异地沉默了一瞬，“系统时间写得清清楚楚诶～百以内的加减法还是超简单的吧。”
　　“是这样啊。”
　　“的确是这样，没错。”
　　“双重否定表肯定，双重肯定表？”
　　“表超级肯定！”
　　“表心虚呢。”
　　“心……等等。”屏幕里的白毛忽然被什么拉走了话题，他目光飘忽了一下，“你这是在，蒸桑拿吗？”
　　“嗯？在海滩，有点无聊。”少女因为炎热的天气出了一层薄汗，耳边与脖颈后的头发都泛着潮气，黑色吊带在白色罩衫下暧昧地露出轮廓。
　　“海滩？？现在不是12月吗。”白毛似乎有点怀疑自我，眼睛向系统时间处瞥了好几次，“12月，6号。是冬天吧？”
　　“的确是冬天，不过因为一些事件东京升温，温度大概在三十多度。”这大概就是，东、京、热。
　　“东京升温？”他显然有点不太理解，但也没深究，苍蓝色的眼眸亮了亮，语气轻快地换了话题，“对了，明天是12月7号，是我的——”
　　白毛忽然卡壳了。
　　“你的？”少女偏偏头。
　　“没什么。”他点了点额头，“感觉会引起很麻烦的话题，所以算了。”
　　“社长。”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里绘未
　　来将手机扣在膝盖上，抬眼看向声源。
　　是同在剑道社的同级生，叫石川秀人。是石川家的次子，大概是由于大哥掌管家业，他几乎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每天都在以各种姿势撒币。
　　石川秀人只穿着一条运动短裤，赤果着练出腹肌的上身，将白色毛巾搭在脖颈处，他站在大概离他半米外的地方，略低头，抬手用毛巾擦了擦耳侧，笑着说：“不一起来玩吗？马上排球网就拉好了。”
　　“这腹肌没练匀，喝蛋白?粉的吧。”耳机里传来白毛的吐槽声，“很用力在鼓着呢，我都替他感觉累诶。”
　　里绘未来微一点头，含笑委婉拒绝：“我不太会打排球，看你们玩就很开心了。”
　　石川秀人将手插进自己染的金黄的发丝中，然后略一偏头撩开：“没关系，我教你，我们组个2v2的标准沙滩排球局，我带你玩，很快能上手的。”
　　“黑色的发根看见了哦。”白毛喋喋不休，“顺带帮我问一下，他是参考上世纪的时尚杂志做的发型吗？”
　　石川秀人朝微笑的少女wink了一下，笑容依旧自信：“我身高一米八二，可是超勇的副攻哦。”
　　“就这，才一米八啊。”白毛啧了一声，“排球吗？我轻轻松松抄手扣他，让他体验到超羞辱的拦网哦，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普通，却又能那么自信？”
　　里绘未来轻笑出声。
　　石川秀人：？这是笑点吗。
　　“那你真的很厉害。”黑发少女微笑着点点头，“但抱歉我这方面运动细胞实在很差，拖后腿会非常抱歉的。”
　　“喂——搞不懂为什么你对这种家伙这么温柔，对我就那么恶劣？”白毛发出了思考的声音，然后软下声音似撒娇般继续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对我很特殊？但我啊，偶尔也超想被未来同学温柔对待的呢？”
　　他的声音软下来后，有一种吃了甜品后的粘腻感，让里绘未来耳根有点发痒。
　　少女抬手压了一下耳机。
　　“在听歌吗？”石川秀人伸手支在少女沙滩椅的扶手上，将距离拉近，“能给我一只耳机吗？我也想听听社长喜欢的歌呢？”
　　“其实，我唱歌还蛮好听的。”白毛开始自我介绍模式，“准确来说，我干什么都蛮　　在行哦？是难得一见的全能型呢。”
　　“那你能生孩子吗？”如果不是不合时宜，她真的挺想问一嘴的。
　　但石川秀人跨进少女能接受的社交距离了，让她有点不适。
　　“石川同学。”她向后略仰，以表自己的态度，石川秀人扬了扬眉，直起身后退了一步，自然地躺进旁边的沙滩椅里，笑着偏头看她。
　　“社长，上次和你比试后，真的受益匪浅。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再和社长交手一次呢？”
　　他支着头，“不如这样好了，今天我带社长打赢他们，改天社长同我再比试一次，好不好？”
　　“哇，他盯着你看的眼神超级恶心诶。”白毛咋舌说，“他才多大啊？只有男人才能看懂男人的眼神，未来同学，你可要小心哦，他怀着的心思可肮脏了！”
　　“抱歉，我对排球实在兴趣不大。”少女微微摇头，“至于剑道……”她一顿。
　　“我从来不和手下败将二次交手”
　　“等有缘会再比试一番的。”她说。
　　“'啧。”白毛有点不满，两三秒后，他又轻笑出声，“未来同学？他现在可是牢牢盯着你看呢，那么——你来猜猜看，我现在是什么动作呢。”
　　里绘未来：？这戏超多的游戏角色又要口嗨什么？
　　“我这里，可是3d的视角呢——”他拖长声调，话锋一转，“在这位明显是你的追求者的注视下，老师我啊，正俯在你的身上，握着你的手腕，咬你的耳朵哦。”
　　说完后，他的语调更愉悦了：“眼前这位可怜的假腹肌一米八少年，完完全全不知道诶，真是可怜。”
　　里绘未来：啊、这？


第19章 019
　　里绘未来觉得这角色戏实在是太多了。
　　他脑子里脑补的剧情，简直是一万只绿色的牛头人在青青草原上狂奔，他还因此非常愉悦。
　　……真的是坏掉了吧，各种意义上的。
　　在她沉默的同时，白毛的兴致反而越来越高，像是体会到了某种癖好的此间乐趣似的继续喋喋不休。
　　“虽然完全可以对你做点更过分的事情，但我还是很尊重未来同学的呢。毕竟，成年人有很基本的克制力，不像对面某个家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诶。”
　　把公频打在尊重上。
　　里绘未来觉得这家伙实在脑回路清奇，趴在异性身上咬耳朵那样的形容，居然已经能被他放在“尊重”范围里了吗，那不尊重岂不是要上天？
　　辱尊重了。
　　“还有诶，未来同学，你这穿的是什么衣服？里面的内衬都被看的一清二楚了，裤子也好短，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短的裤子？”
　　他顿了顿，用超欢快的声音说出了暴力又血腥的发言：“对面那个小朋友可是往不该看的地方看了好多眼哦？这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不如挖掉算啦。哈哈。”
　　“这么看来，□□的制服真的是，连裙子都要没过膝盖呢。哪怕是男生，也要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包括老师也有很认真在遵守呢？”
　　“神经病，你管我穿什么？”
　　对方废话太多管的太宽，于是她把耳机扯了。
　　既然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看见，那就让也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见吧。
　　石川秀人看着里绘未来收了耳机，误以为她终于对他的话题感兴趣了，直起身：“话说，除了剑道，社长有什么别的爱好吗？”
　　“嗯……抱歉，我没什么特别的爱好。”
　　石川秀人似乎被平时难以企及的少女的‘示弱’取悦到，整个人越发精神焕发：“多培养点爱好，生活才会更有趣嘛，话说我前两天去了一家很有意思的射击俱乐部，社长有兴趣吗？”
　　“射击吗？看起来真的很适合你呢。”里绘未来笑意不减，“如果是石川君的话，上手应该很快吧？”
　　“啊哈哈哈……哪里？社长过誉了，不过稍微玩了几　　次，也没怎么认真啦。”
　　石川秀人本来看着里绘未来单着，只是想来试试看，毕竟她这种出身的大小姐，天生就背着一股谁都瞧不起的傲气，虽然听说她脾气很好，但完全没想到这么好说话。
　　而且她居然记得他的名字，明明只是和他例行交手过一次而已。
　　这不免让他萌生了著名的三大错觉之一之“她喜欢我”。
　　他有些飘飘然：“啊，总是叫社长好生疏，我可以叫你未来同学吗？嘶痛，什么东西？”
　　里绘未来察觉到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但被石川秀人的呼痛转移了关注点。
　　少年猛地捂住后颈，察觉到蛰痛后又看了一眼手掌，上面的血迹醒目：“这？？”
　　里绘未来瞥了一眼，他的脖颈后面是一道明显的血痕，但也只是小打小闹的皮肉伤，和书页划过手指差不多的伤害程度。
　　她稍微有点在意地看了一眼同时震动的手机。
　　“谁他……谁干的？？”石川秀人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然而一无所获，悻悻地坐下，看了一眼里绘未来，“真是见鬼了，忽然脖子上就出血了。你不晕血吧？”
　　“啊，不晕。”里绘未来有些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
　　她不想和他浪费时间了，“留下好印象”的目的已经达到，继续深入的话效益太低，得找个借口妥善退场。
　　“噗……明明是我受伤了，怎么感觉被吓到的反而是你啊，没事，不疼。”
　　石川秀人又在奇怪的点上被取悦了，这一次他大胆伸手，想要帮少女理一下垂落的耳发。
　　可还没等他的手越过里绘未来的扶手，他的沙滩椅就开始诡异地剧烈摇晃起来，然后整个人被甩得翻倒在地，与沙滩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与此同时，里绘未来的手机也以不符合常规的频率震动着，甚至直接从她膝边飞了出去。
　　里绘未来：……
　　“石川同学，小心。”
　　比起扶起以脸着地的少年，里绘未来先顺着耳机线把自己的手机拽回来了。
　　#手机比人还是重要一点的。
　　“抱歉，石川同学，我父亲给我打来了电话，我能去接个电话吗？”借着手机还在震动，她说。
　　在这个年龄段，掌管家业的父亲永远是最高权
　　威，也因此成为里绘未来百试不爽的理由。
　　……几乎。
　　狼狈扑打身上沙子的石川秀人一顿，神色有点尴尬：“啊啊……这不会地震了吧，哈哈好奇怪，没事，没事你去，等会儿我带你打球？”
　　还不忘记排球教学呢。
　　借着教她摆姿势而顺带来个背后环抱，借着她被球打脸而顺带来个摸脸验伤，最后借着‘让她躺赢’而顺带邀约她共进晚餐，心思太明显了啊少年。
　　“谢谢你的好意，但还是不麻烦你了。”她礼貌地略一点头，转身向另一处走去。
　　倚靠在树干上，她重新配戴好耳机，准备听听白毛的解释，却发现屏幕里的男人状态似乎有些不对。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像是处于某种临界状态。
　　白毛不似之前的舒适躺姿，而是取代以一种半蹲的单膝跪姿，像是身体没法支撑站着，却又想强行站起一样。
　　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依旧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用那双苍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这种看似于之前无二的“盯”，与其称之为宁静如洗的碧空，不如说是台风过境前的格外晴热，极具欺骗性但却伺机在某一瞬登□□虐。
　　与她对视三四秒后，他终于像是装不下去似的笑出声，牵动到胸腔，表情有些吃痛地咳嗽起来，鲜血便从男人的略显苍白的嘴角蜿蜒滑落。
　　他啧了一声，伸手不在意地抹去甩了甩：“果然，这种程度的输出就反噬这么大吗？真让人有够不爽的。”
　　情况一目了然。
　　里绘未来直接问：“你干的？”
　　怎么想都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确实确切地发生了。
　　“嗯，是我哦。”白毛舔舐去唇角残余的血迹，慢吞吞地冲她展开一个笑，“稍微地，给他一点教训吧。”
　　他用手支撑着膝盖站起身，步伐有点踉跄地一步步逼近她，尽管语气极力伪装着正常人，但眼里的风暴却表明他只是在清醒地发疯。
　　“未来同学啊。”他猛地将拳头抵在屏幕上，拖长音调，“别看我现在在?这?里，其实我占有欲也蛮强的哦？你应该挺明白吧，那种感觉。”
　　看着眼前这只干涉到现实世界的家伙，里绘未来只是轻笑：“是吗？总　　是会触发屏蔽词的猫酱同学。”
　　“这么说吧？”他那张漂亮的脸蓦地贴近屏幕，近到连他唇边被擦散的血迹都清晰可见，“我对你的称呼，别人不可以用。未来同学你的身体，别人也不可以碰。”
　　“嘛……当然，也完完全全不想让别人看见你呢，但的确有点困难诶，所以——”
　　“只能用疼痛提醒他们，妄想，也是不被允许的哦。”
　　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里绘未来觉得还挺新鲜，但也仅仅是感到新鲜而已，她甚至没有因此而感到冒犯。
　　“因为我这样对你，所以你也想这样对我吗？报复心还挺重的。”
　　她偏头，带着和煦的微笑，“然而，我们可不是这样平等的关系吧。”
　　“不?平?等?吗？”他反而笑得有点直不起身，带着又咳嗽了两声。
　　但却把血硬生生咽下去了，“这是未来同学提出的规则？真是太好了，那有朝一日，我也会像你不平等对待我一样，不?平?等?地对待你。”
　　“啊，那你努力？”所谓的不平等，完全不取决于谁处于肉?体上的弱势。
　　“现在，轮到我的环节了。”她话题一转，没给他接茬的机会，问出了自己的猜测，“所以你的存在，是因为术式、超能力还是异能力？”
　　“啊哈，或许吧？无所谓啊，这种事情。”白毛完全没打算回复她的问题，以反问作答，“我是什么，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
　　“我早就想说了，看着你这种态度，真想让我把你丢到孤立无助的境地，然后哭着求我。”
　　里绘未来的话被白毛恶劣的话打断了，话音一落，他扬起拳头，一下一下捶在屏幕上。
　　虽然带着笑，但却像野兽撕咬猎物的喉咙一样，一字一顿地说：“所以啊——不?要?再?试图?掌握?别?的。男?人?给你?当?走?狗。”
　　里绘未来：……
　　“'走狗吗，虽然难听，但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她笑容里的温度渐渐消散，语气也不似之前温和，“可是，和你这个被困在手机里的家伙又有什么关系呢？”
　　“的确没什么关系啊，可是你眼光真的太烂了吧。”他胳膊一用力，远离屏幕向后退
　　去，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极其轻蔑地扬了扬下巴，“那群只会在地上打滚的垃圾能帮你做到什么事？”
　　“比起对他们假笑，不如来讨好我啊？　　“他们能办到的事情，我□□□都可以，他们做不到的，我。也?可?以。”
　　“明白我的意思吗？未?来。同?学。”
　　啊这？
　　这人逻辑已经废了。
　　前一秒走狗后一秒我可以。
　　所以等于……
　　里绘未来觉得他大概是憋久了犯疯病，讲道理完全没用，她轻舒一口气：“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很冷静。”他迅速否认，“我很确切地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不是说像你?这?样?的。才叫做冷静。”
　　“你这样的”
　　显然不是什么善意的词。
　　“啧。”她想起她和他定下的束缚，猜到他大概是想激怒她，“无论如何，你被困在此地，是事实吧。有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出去？”
　　“好啊，在做呢，我会出去的，你以为我出去了放过你？”
　　大概支撑着身体实在太累，他干脆坐到地上，抬眼看她，“不过，如果未来同学考虑换个态度对我，我也不是不能温?柔?点。”
　　“哦，那你好好努力，不过——”
　　她语气一变，从之前的冷淡疏离变得活跃起来：“在那之前，游戏还是游戏。而且，对于一款游戏的角色，背后是一段编码、一个异能力还是一个真实的人，玩起来感觉完全不一样，不是吗？”
　　“哈哈这就是你的态度？也是，未来同学的性格就是这样啊，那我知道了。”
　　听说森株式会社的森鸥外异能力是人形异能，他还故意把她设定得很叛逆，可见有的人吧，就喜欢劲儿大的。
　　“谢谢你，今天就到这里吧。”她俯身微笑，将手机媒体音量摁成静音，“下一次见面，是12月10号的22点，也就是四天后。”
　　里面的男人还在说些什么，但她懒得听，收了耳机直起身，故意向沙滩处挥了挥手：“排球吗？加我一个。”
　　“生气吗？占有欲被打破、掌控欲被撕裂的感觉。”
　　她瞥了一眼屏幕，从运行后台关闭游戏。
　　“所以，请尽可能地思考我、依赖我、挽留我吧。”
　　“试图掌控我的、自负的家伙。”


第20章 020
　　与和石川秀人交流时所说的不同，里绘未来对排球这项门槛比较高的球类运动还算擅长。
　　在初中的时候，她担任的是队内二传，也打过几次比赛，只不过就读高中后再没碰过球。
　　不过，也的确称不上是爱好。
　　只是“会”而已。
　　没有爱好加持，又是和没有章法乱戳球的少年少女混在一堆玩，里绘未来打了两局后就借口休息坐在一旁的沙滩上喝水。
　　闷热的空气使人困倦，她环抱着膝盖准备小憩一会。
　　十来分钟后，周围的温度忽然冷了下来，让炎热的天气舒适了几分。
　　半梦半醒之间的里绘未来睫毛颤了颤。
　　本该是更舒适的温度，但周围的气息她却感到浑身难受，睁开眼后才意识到那种“不舒适”的来源是什么。
　　那是咒灵的气息。
　　并且是足够强大的咒灵。
　　她瞬间清醒，凭着直觉回头，只见在百米之外，一只近三米高的多眼咒灵正窥伺着沙滩上玩乐的少年少女们，长舌在空气中摇摆，像是下一秒就要发动袭击。
　　少女的指尖颤抖起来，几乎在一瞬间失去所有温度。
　　里绘未来并不恐惧咒灵，让她感觉如坠冰窟的，是咒灵旁站着的那个人。
　　尽管在百米之外，她也能一眼认出他。
　　“夏油杰。”
　　准确说，是已经死去的夏油杰。
　　大概一年前，圣诞节没过多久，她被一个一头柔顺卷毛的男人拦下，递给她一束长春花和一枚u盘。
　　他自称是夏油杰的教友。
　　“这是夏油先生留给你的东西。”他对他递来的东西进行了解释。
　　她没有相信他的话，在她的套话与逼问下，男人才承认他说了谎。他叫真柴佑太郎，是一个叫做Dele的事务所的员工。
　　Dele事务所，全名，即人生删除事务所。
　　真柴佑太郎说，事务所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委托人死后，秘密消除其遗留在世界上的电子产品内数据。
　　夏油杰的委托内容有点麻烦。
　　以电脑48小时内无操作作为提示，事务所在确认他死亡后，拷贝并清除指定文件夹内数据，将拷贝出的数据，连同规定花束，交予就读于私
　　立百花王学园的里绘未来。
　　“死亡？”当时的里绘未来只是重复了一遍，接过了花与u盘。
　　“我们没能调查到他的死因，但是根据他的养女所言，夏油先生已经不在了。”真柴佑太郎挠挠头。
　　里绘未来知道这是夏油杰必然会迎来的结局，但当听到他死亡的讯息后，还是花了三天才打开那只u盘。
　　那束花放在手边，已经有些恹了，她在打理时才发现，在那束天蓝色的长春花里，隐藏着一只粉色天竺葵。
　　u盘里有两份内容，一个是咒灵操术的相关内容，一个是解咒法。
　　咒灵操术是生得术式，他人无法模仿，但夏油杰的确比她走了更远的路，有更多的经验，那份内容里也是针对她写的。
　　而解咒法，解的是少女刚觉醒术式时，咒力暴走到几乎精神失常状况下，夏油杰对她超90%咒力的压制封印。
　　当时她把u盘扔进了最底层的抽屉，估计……已经受潮损坏了吧。
　　那么，眼前的夏油杰，又是谁？
　　“未来。”他挥挥手，向她走来，大概距离三四米时停了下来，“这么一看，的的确确已经长大了呢。好久不见了。”
　　“……”她盯着他额头上的缝合线看。
　　除此之外，夏油杰没有一点改变。
　　“你的咒力解封了吗？”他跳过叙旧环节，单刀直入。
　　里绘未来没有回答，站起身：“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吧。”
　　“一见面就这么冷淡吗？”他轻笑两声，“这么多年，性格方面，你还是没变。”
　　“没变，不是好事吗。”少女无法猜测死而复生者的意图，话说出口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说了话，“很多时候，总比变了要好。”
　　“不寒暄了，直接告诉你我此行的目的吧。”他竖起两根手指，笑着说，“我想借你的第二重术式一用。”
　　她忽地抬眼直视他。
　　第二重术式，“昼梦重置”，遗传自里绘一脉。
　　里绘未来咒力混乱暴走的情况，就是由于罕见的二重术式同时觉醒造成的。
　　“昼梦重置”，以瞬时间无数次的精神回溯、进行单次细微纠正，最终改变现状走势，因为瞬间数次与干涉现实，这项术式对施术者的精神负荷极大。
　　调查里绘家
　　族谱，几乎隔两到三代会出现一个痴傻者，因此对于里绘一族来说，这种奉献式的生得术式就是病灶。
　　“当然，不是在你的身体里使用，那太危险了，可不敢让未来冒险，而且你现在的咒力被封印，也无法支持重置。”
　　男人摆出了一副好哥哥的姿态，“前段日子，我领会了对所操咒灵的“术式提取”，虽然很困难，但应该勉强能试试对咒术师是否管用，放心，会注意不伤到你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而且，对于未来而言，术式就是负担吧。”
　　“所以，你到底是谁。”里绘未来盯着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看，企图看破皮囊之下的东西。
　　“嗯？”他挠了挠头，笑出声，“未来怎么问出这样的问题啊？”
　　““夏油杰”，怎么可能会抽取我的术式，让我变成普通人？”
　　她步步逼近，“所以，你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还有他真的……”死了吗？
　　他垂眼看着几乎要给他脸上来一拳的少女，似无奈地笑出声：“真是的，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敏锐，这让我很不好办啊？”
　　他扬了扬手：“这么说吧，未来，你根本没有选择。”
　　“我不需要别人给我选择。”少女油然而生一股反胃感，“回答我的问题，夺舍者。”
　　他笑了两声，自顾自开始说：
　　“那只咒灵，已经达到准一级，以现在不到10%咒力的未来，是没办法收服或者祓除的。我会命令它攻击你的同学与朋友。
　　“同理。未来同学也无法使用术式重置。　　“解咒法你已经看了吧？是需要特级术师的咒力冲击才可以解开，而我是在场唯一的特级术师，只有我能帮你解咒。
　　顺带一提，特级术师一共就四个，一个被我封印了，一个找不见人影，一个在国外。
　　“所以，你的选择只有，把“昼梦重置”交予我，换你同学朋友的数条性命。”
　　“这种威胁甚至让我有点想笑。你以为我在乎他们死活？”
　　里绘未来表面上并没有动摇，“只是后续处理起来麻烦一点而已。”
　　黑发少女抬起手，轻声说：“如果，他们注定死在这里，比起让咒灵撕咬吞食，我甚至可以帮他们走得安详一点，如果是夏油杰的话，应该会
　　知道我的选择。”
　　“哈，这样吗？”他偏头，似伊甸园的蛇一般低语，“对了，“夏油杰”，如果是条件是“夏油杰”呢？你有心动吗？”
　　“……”少女的睫毛轻轻一颤。
　　“你知道为什么你温柔的好哥哥会弑亲叛逃吗？”
　　他趁机继续进攻她的心理底线，“因为，从那时候起，就是“我”了啊。不过，到底是特级术师，偶尔也会压制我跑出来，说什么……嗯，要杀了我？
　　之类的，还给你寄过可笑的信，似乎是在打暗号和你求助？反正你也没来，目的也就不重要了。”
　　“他真的好努力诶，可惜啊，最终还是输给我了。超级惨，夏油杰背着罪名活，也要背着罪名死。
　　“顺带提一句，这副躯体呢，也不过是千年来比较好用的之一，这具不耐用了，我就换一个，如果未来想要，我也不介意提前还给你。”
　　男人俯下?身，与少女纷呈回忆的墨蓝色眸子对视。
　　“现在，做出选择吧，未来。”


第21章 021
　　里绘未来的脑内闪过数种可能性。
　　眼前这个“夏油杰”嘴里的话真假参半，但她能确信的只有两件事。
　　——夏油杰确实已经死了，而她此刻被威胁，处于她很讨厌的被动地位。
　　“未来考虑得怎么样了？”那个家伙用她熟悉的、夏油杰的声调说着，“对于你来说，不过是损失术式之一，却能换来大家的平安和哥哥的安宁。”
　　少女抬手推开逐渐贴近她的男人，语气坚定：“我拒绝。”
　　“嗯——”男人觉得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拒绝你的请?求。”黑发少女瞥了一眼愣住的男人，“你这种态度，真让我恶心，以为搬出夏油杰就能让我动容？以为我和他关系真能好到那种地步？总之，既然是求人，好歹拿出点求人的态度来啊。”
　　‘夏油杰’：“……”
　　一波反守为攻，让夏油杰体内的脑花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种东西还需要我教吗？”黑发少女嗤笑一声，下巴微扬，以一种极轻蔑的眼神望着他，“里绘小姐，请?求?你?把?你?不?要?的。术?式?施?舍?给?我。吧。这样，懂？”
　　脑花：“……”
　　夏油杰，你妹怎么回事，记忆里不是这样的啊！！
　　“搞错了状况了吧你？”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现在，处于劣势的可是你，未来小妹妹。”
　　“是你在和我谈条件，而我不接受你的条件，所以你难道不应该好好求求我？”
　　里绘未来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根小黑皮筋，将自己的头发扎成马尾，“你好好想想该怎么求人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吧。”
　　她转身向餐厅服务区走去，听到男人在背后扬声说：“你当真不顾他们的死活？”
　　她略一偏头，球场上的少年少女因为男人的高声，颇为不安地看了一眼男人，又望向正在朝服务区走去的少女。
　　那只近三米的咒灵在瞬间膨胀，以它为圆心扩张咒力圈，类似冲击波的东西掠过僵在当场的少年少女。
　　“现在，只是咒力灌体的暂时昏迷，你要是真的走了，那他们可就死定了。”男人大笑起来
　　，“就像充气球一样，普通人可无法负荷紊乱咒力灌体，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说过第几次了？这种威胁对我没用，别自我满足了。”
　　她依旧向服务区走去，扬了扬手，“费点心思在怎么学会请求上吧。”
　　男人看着渐行渐远的黑发少女，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现在这种状况，真的合理吗？？
　　#这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所以说出那句话她就愿意让他抽取术式吗？
　　#要不回去精进术式吧，目前对人类抽取实在太麻烦了，需要对方配合才可以，要不然又何必来找不愉快。
　　#似乎直接请求会更简单一点啊……
　　沉默了两分钟，见少女似乎真的离开了，他看着横七竖八躺着的少年少女，忽然丧失了??：“没有“昼梦重置”也无所谓，不过是个捷径罢了，给她个教训好了。”
　　男人抬手，刚准备施令，猛地察觉到一股咒力逼近他，他下意识想避开时，就从手掌传来一阵直达脑髓的刺痛感。
　　他眼珠微动，只见一把水果刀，贯?穿了他的手掌。鲜血顺着掌纹蜿蜒滑落，一滴滴落到沙滩上。
　　然后，似乎是因为无法承担注入其中的过荷咒力，那柄水果刀瞬间炸开，刀刃四溅，造成了二次伤害。
　　“诶？”
　　“你不敢和我交手，因为会冲破我的咒力限制，很麻烦，对吧？”
　　少女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他略一侧头，就看见扎着马尾的黑发少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离咒灵仅有三四米的地方，半眯着眼看他掌心的洞口，语气……还挺愉悦？
　　与少女纤细身材不匹配的是，她右手拎着一只长款斩?骨刀，左手指间夹着四把小型刀。
　　她偏偏头，右手甩着斩骨刀画8字，似乎在习惯它的重量：“如果我解除咒力限制，在可控范围内使用“昼梦重置”，数次纠正与你作战中出现的纰漏，会变得很难缠，胜负就要看谁的咒力更充沛，你会觉得很浪费。按照推算，这样没错吧？”
　　男人又看了一眼自己血流不止的左手手掌，忽地笑得前仰后合：“的确有这方面的考虑，但也别对自己太有信心啊？未来，术式可不是儿童玩具，说上手就上手。”
　　“我也不认　　为我现在能杀了你，我不喜欢做有风险的事。”
　　习惯了砍骨刀的重量，少女站定，“那么，现在轮到我给你选择了。是你主动收回你的咒灵，还是让我在你面前把他砍成生鱼片？”
　　“我拒绝。”他这一点倒学得挺快，“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吧？你刚才教我的，我有好好参悟呢？”
　　“用错语境了。”漂亮的少女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你之前本质是在问我要不要，所以是在请?求?我。而我现在的问题是1还是2，这才叫选?择。这么看来，你是选择2了？”
　　少女转向那只多眼咒灵，面上毫无笑意，但尾音却是上扬：“真听话啊，让你选你就选。”
　　脑花：“……”
　　这家伙垃圾话怎么这么多？
　　#夏油杰，一定是你的记忆在说谎。
　　记忆里的里绘未来，漂亮又会笑，总是牵着夏油杰的小拇指叫哥哥。
　　谦逊内敛，很会说话，总能让夏油杰的父母开怀，是乖乖女的最佳代表。
　　可是眼前这个里绘未来，又是瞥眼又是咋舌，傲慢又自负，提着砍骨刀，满口垃圾话，活脱一个精神愉悦犯。
　　“那可是准一级的咒灵，可别太自负了，我不想杀你。”他补充说，“这种准一级，我还有很多。丢掉一个术式而已，比死在这里划算。”
　　“垃圾再多也只是垃圾。废物聚在一起也变不成强者。”
　　少女嗤笑，“还是说，你舍得放你的特级宝贝出来让我宰吗？”
　　少女的态度让男人有些琢磨不准。
　　里绘未来也只是在赌。
　　毕竟她从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如果赌输了，也就只能尽能用出的全力去打赢。
　　她讨厌被威胁着做某事，也不可能让十几个人因她而死，她却毫不作为、毫无负担。
　　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让那个夺舍者毫发无损地离开。
　　她在某些方面，反骨重得厉害。
　　男人摊开手：“那真是没辙，既然如此，你随意吧。不行了的话就来求求我，我永远欢迎未来妹妹。”
　　他向后退了两步，坐在沙滩椅上，一瞥眼看见旁边的小桌上有个手机，他猜测是是里绘未来的。
　　随手一划就打开了。
　　……居然是自信到不上锁的家伙呢。
　　毕竟锁屏这种东西，只是为了防止普通人的偷窥，对有心之人的破译是拦不住的。
　　“那，就好好在这看着吧。”少女并没有看向他，而是死死盯着眼前膨胀到近五米的咒灵，握紧了手中的砍骨刀，“要知道，找到一把能承载咒力而不碎成齑粉的刀，可不容易。”
　　“不过。”她扬起右手，脚下凝聚咒力借力向后，手中四把小刀向不断提高自己紊乱咒力输出的咒灵扔去，“不能承受的，也有不能承受的好处。”
　　沙滩因为咒力的冲击散开一个圈。四柄小刀直插咒灵四只眼睛中，然后瞬间因为咒力过荷而分崩离析，破裂的咒力碎片如□□般在咒灵体内肆虐。
　　咒灵被她所吸引，乱叫着直线移动，追逐与排球场拉开距离的黑发少女。
　　乱序的咒力流袭向少女，她瞬间觉得浑身的血流都被搅乱，血脉喷张，脚下一顿，便被咒灵追上。
　　“给我老实一点啊。”她用力压□□内混乱的咒力流，向近在咫尺的巨眼挥刀，“真是丑到令人作呕，麻烦有点基本审美吧。”
　　“这种东西，居然是要被吃进肚子里的来收服，真是有够恶心的。”
　　咒灵的汁液喷溅在少女身上，它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伴随而来的是更猛烈、更针对的进攻。
　　里绘未来体内能动用的咒力仅有不到10%，没办法通过自身咒力形成缓冲消解，只能进行强行压制抚平乱流，身体的负荷让她暂时难以适应。
　　“嘴上说着与我无关，实际上还是没办法坐视身边的人死掉吗？”
　　他轻笑了一声，滑动着手机屏幕，在看到一款游戏的名字时顿了一下，“兴趣还挺特别的。”
　　点击。
　　“我就是在数秒，才过了两小时四十二分钟，未来同学，你这么急不可耐是有什么事情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尽管这声经过电流加持，脑花还是觉得有点耳熟。
　　画面渐显。
　　“当然啦，毕竟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虽然你之前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如果是想要道歉的话，诚心诚意地许诺我之前所说的，老师还会考虑一下要不要接受哦？”
　　屏幕里仰躺着的男人一头白毛，表情乍一看平淡如常，却又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些什么，银睫如扇微颤，下一瞬他撩起眼皮去寻来访者的视线，苍蓝色的眸里酝酿着诡异的平静。
　　四目相对。
　　苍蓝的雪域瞬间风波肆虐。
　　“哦呀？”脑门上爬着一道缝合线的男人扬眉，“这不是，“悟”吗？”


第22章 022
　　封印者与被封印者谁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脑花只能猝不及防打出个啊这。
　　而口口声声说“我会睡的”，结果睡到女孩子手机里来这种事，他也没指望五条悟给他解释。
　　无视脑花的打招呼，五条悟的目光迅速滑向咒力混杂的另一侧，手指微微蜷起。
　　那是里绘未来的所在处。
　　沙滩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学生，数米高的粘腻准一级咒灵，只有一把不敢注入过多咒力的普通刀的纤细少女。
　　从未经历过战斗的少女的动作显然生疏，在咒力限制下也无法使用自己的生得术式，因此完完全全处于劣势。
　　她点脚向后撤，却被咒灵的舌头缠住了脚踝，尽管及时挥刀斩断，也没能阻止某种乱流的注入。
　　五条悟看见在他面前眉眼间都写着恶劣与傲慢的漂亮少女，因为体内咒力负荷，不自禁地扬起脖颈急促地喘息着，似乎在强行驯服，浑身用力到握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脚下踉跄了两步，细软的沙子让她难以保持平衡地单膝落地，顿了顿，又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
　　“废物，就只会这一招吗？”
　　他第一次听到少女说出“废物”这种带有直接攻击性的名词。
　　少女背对他而立，黑色马尾辫的尾端扫过她白皙光洁的脖颈，她无法自抑地耸动了两下肩膀，抬手抹了一把嘴角，随意甩甩手腕，就又变换着脚步伺机进攻。
　　所以，果然还是受伤了吗？
　　修剪得当的指甲嵌入手心，也能带来微微刺痛。
　　无论是身为最强咒术师、还是身为高专教师的五条悟，都很清晰地知道，这是每?个?咒术师都会经历的过程——
　　进攻、被打倒、站起来、进攻。
　　直到死为止。
　　哪怕现在成为“最强”的他，也曾经在最狂妄的年纪，在身上被开了好几个洞，与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背负咒术师之名，就意味着与死亡同舟。
　　受伤不是值得夸耀的勋章，而是最平淡不过的日常。
　　然而里绘未来不是咒术师。
　　她的父亲画了一个圈，将她与咒术世界彻底隔离，大概仅仅、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活
　　下去而已。
　　五条悟也想让所有人都活下去，甚至奢侈地希望他们拥有青春、拥有笑容。
　　然而所谓的最强，不过是站在顶峰的不可企及，让所有敌人畏惧的同时，目送身边一个个生命的折损与消逝。
　　很多时候，对自身之外的事，他只能尽力。
　　自己无法被打败，却也无法保护所有人生命的闪光。
　　“你?在?干?什?么？！”肃杀如秋风的声调似刀刃袭向敌人。
　　夺舍者一缕发丝被割断，眼角下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手中手机震动到他几乎要握不住。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似乎……”夺舍夏油杰的男人将无法控制的手机放在桌子上，支着头，语气颇感兴趣，“很在意的样子？”
　　“我问，你在干什么？”被封印的最强咒术师强行咽下腥甜的血，逼出咒力直取男人脖颈处的动脉。
　　“她身上有我想要得到的东西，但是她不太配合，我只好让她清醒一点。”男人看着屏幕里的白毛，擦去脸上的血迹笑着说，“就如我想达到我的目的，你很碍事，我就把你封印了一样。”
　　“看样子，那群人找到了什么方法。这已经算是半跨出狱门疆的状态？咒力已经不是完全剥除了。”
　　他捂住脖子上的那道血痕，“真危险，如果不是这具身体肉?体强度很强的话……”
　　“闭嘴。”手机猛地一颤，掉落沙滩。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少女持刀的右手被咒灵的舌头缠住，少女纤细的身躯被拉向咒灵的口中。
　　她伸腿卡在它的口齿之间，空闲的左手握住咒灵再生出的舌头，用力将其生生撕扯断，然后把残骸扔进它的口中：“吃你自己的东西去吧，认真咀嚼才好消化啊。”
　　咒灵嘶鸣，少女毫不停顿地转身，又给了咒灵之眼狠狠一击。
　　白色的外罩已经被咒灵的汁液染得污秽不堪，湿?漉漉紧贴着少女的身躯。
　　超量的运动让少女多少有些站不稳，眼睛却死死盯着咒灵，略一休整，又提刀向另一处眼睛所在发起进攻。
　　“那聊聊你在意的话题？比如——如果她不认输，大概会死的吧？”
　　男人双手交叠躺在沙滩椅上，“挺可惜的，不到10%的咒力，不使用术式就能和准一级的诅　　咒打到这份上。如果是全盛的话，稍加训练就能成为特级咒术师吧。”
　　男人并没有表面上所展示的自如。
　　少女虽然是处于劣势反攻，但如果她一直能保持这个状态消磨下去，胜负还真的两说。
　　白来一趟，还浪费一只咒灵，惹事上身。
　　“不过，我猜她不会认输，毕竟刚才我可是好好领教了一番她的性格。”
　　他语气不变，甚至还笑着抓了抓头发，他伸手去拿掉落在沙滩上的手机，“刚才差点被她吓到想要暂时撤退了呢，还好赌赢了。”
　　“别碰她的手机，我要吐了。”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咒力肆虐将他的手心割得满是血痕，“我看着你就恶心得直反胃。”
　　“哈哈，都已经这样了，稍微好相处一点吧。”他任由手机发疯，直到五条悟因为咒力反噬的作用而暂歇，他才轻声说，“那么，“悟”，我们来猜一下她会怎么死吧？”
　　“哈！少做梦了。”目呲欲裂的困兽嗤笑，鲜血从嘴角蜿蜒至脖颈，“先死的一定是你。”
　　“做梦吗？的确很像是在做梦呢。“悟”，我也没想到，能和身为当代最强咒术师的你，一起见证——”
　　男人的眼眸中，映照着少女跳跃的身影。
　　“你所中意少女的，美丽凋零。”
　　里绘未来手中的刀倏忽破碎，扭曲的咒灵扑向失去武器、赤手空拳的少女。
　　苍蓝雪域里的风暴几乎能掀翻整个天空。
　　夺舍者的眼睛蓦地睁大，略直起身，眼神微微闪烁，他语气不变：“真慢啊——接下来，我要出手了，暂时和你说一声再见。”
　　他迅速退出游戏，将手机放入袈裟中，直视不远处战斗的少女。
　　刀是因为咒力过荷而破碎的。
　　已经掌握咒力输出的少女不会犯这种错把自己置于死地，是体内瞬间增幅的咒力冲击，导致她输出过多。
　　在某一瞬间，他察觉到一股明显的咒力波以少女为圆心扩散开。
　　强度大概是之前的2-3倍。
　　也就是说，少女自行突破了封印下限，虽然不达全盛，至少也有20%。
　　如果说准一级能把10%的她打出略压制，那么20%的她就完全可以战胜准一级。
　　赤手空拳的少女仰头看着咒灵，倏忽咧开一个笑
　　这个笑不同于之前温柔的或者恶劣的笑，甚至说是愤怒之下的扭曲也不为过。
　　她察觉到自己体内限制的突破，甩了甩自己的手腕，猛地脚下借力冲向咒灵：“喂，你这恶心东西，真的有把我惹生气啊。”
　　“唧——”
　　“把我搞得很痛啊，而且，真?的。太?恶?心?了。”
　　黑发少女在迫近咒灵时，以咒力做支撑站在它背后，猛地伸手插进咒灵粘腻的躯体，“所以，到底怎么才能彻?底?搞死你？”
　　“从内部吗？”少女一手抓住袭向她的舌头，一手探入咒灵躯体深入摸索，“那么——你，有心吗？”
　　咒灵：！！
　　“找?到?了。哦——”少女墨蓝的眸子忽然闪烁微光，拖长声调。
　　“唧——”咒灵猛地开始挣扎，海滩上的沙砾飞舞，降低了周围的可见度。
　　在沙尘滚滚中，少女右臂猛地用力，从可持续再生的粘腻咒灵体内，抽出了一条白色软体脊骨状的东西。
　　脑花：卧槽。
　　那是那只咒灵最脆弱的再生基础，没有这条脊骨，它不但失去了乱流源，而且也无法再生自己的眼之命脉。
　　这只准一级咒灵，只要速度足够快地用咒力爆破它的多眼就能祓除，但谁能想到会有人给它抽筋啊？？
　　喘息着的少女跳下它的躯体，看着还在蠕动的咒灵，抹了一把唇角的血渍，啧了一声：“这还死不了啊？”
　　她猛地一脚踹向失去脊骨而瘫成泥泞的咒灵：“快说啊，你要怎么才能死？？”
　　她可不想吃这种恶心东西。
　　被抽去再生基础的咒灵：QAQ
　　干嘛折磨咒灵给个痛快不行吗？？祓除我吧球球了，打爆我的眼睛就好，谢谢。
　　然而准一级的咒灵不会说话。
　　“那个……”男人扬了扬手，准备缓解一下这掉san值的气氛，“我们聊——”
　　“还要扔垃圾出来吗？”黑发少女瞥眼看他，打断了他的话，“奉陪的哦。”
　　“未来你的——”
　　少女显然没有打算听他说话的意思，眸光跳跃着：“没有的话，就轮到和你算账了啊？我觉得我现在状态还蛮不错的。”
　　脑花：吗的，没法交流了这。
　　“就算突破了限制，你也没办法打过　　我。”他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未来你的天赋很强，不如……你在干什么？”
　　眼前的少女用蛮力将排球网上的空界标志杆扯了下来，单手折断到越20cm的长度，用咒力削尖一头。
　　少女一步步走向他，一手拎着两米多长的软体脊骨，一手紧握标杆：“让我来撬开你的脑壳，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垃圾废品，好不好？”
　　脑花：……
　　“你要不先冷静一点，我们再谈。”
　　和这个状态的她交手，真的太麻烦了。
　　谁知道她能干出什么事？敢抽咒灵的脊骨，没准也敢抽他的脑髓。
　　“夏?油……”少女叫他。
　　“嗯？”男人察觉自己的心头猛地一涩。
　　“夏油杰。”少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他。
　　“……”熟悉的□□失控感又传来了。
　　“哥哥……”少女的声音微颤，像是在用哭腔撒娇、又像是在极力压抑。
　　“……”瞬时间，右臂再次失控，伸往少女的方向，一顿又折了回来，将袈裟里的手机扔到地上。
　　“哥哥。”她重复，“再见了。”
　　“……”范围似乎更大，连整个身体好像都开始不受控制，“你——”
　　“夏?油?杰，让我来给你安息。”
　　少女忽地出手，用抽出的软体脊骨紧紧勒住他的脖颈，失去控制身体能力的男人被她带得摔倒在地，她翻身骑在他身上，一点点加大手下力道。
　　“你干……”身体的失控与少女的疯态超出了他的预计。
　　“如果没法彻底活过来，就干脆给我死透啊。”少女扬起手中锋利的标杆，瞄准男人额头上缝合线的位置，猛地下刺。


第23章 023
　　眼前的少女突破了那道束缚，盘亘在她灵魂深处数年的某种东西，被解放了。
　　“我就是夏油杰，夏油杰就是我。”男人的表情扭曲而疯狂，“我是他生命的后半段，他只是我生命的一倏忽，你这样根本没用。”
　　“哈，那你怕什么啊？”她的动作猛地刹车，反而笑了起来，用尖头轻轻划过那一道缝合线，“别误解啊，我管你是什么东西？我现在就是要杀你，听?得?懂?吗？”
　　杀死他的“存在”，而非这个可替换的肉?体。
　　明明肉?体还是夏油杰，灵魂却已换作他人。
　　“你这种东西的存在，真是恶心啊。”
　　男人无法动弹，额头传来的轻微刺痛感，少女调?情似的动作，却使他脊柱发冷，凉意直往脑门上钻。
　　按理说他不用担心。因为脆弱的标杆不能注入咒力，她刺进去也毫无意义，根本无法彻底杀死他。
　　但疯子的行为是无法被预判的，尤其是眼前这个疯子正在他肉?体失控的时候，用咒灵的脊骨勒着他的脖子，并且似乎在试图掀开他的头骨。
　　……没个两年疯病真干不出这事。
　　有了干抽脊骨的先例，哪怕她下一秒就掀开他的头骨，并且直接上手开捶，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这就是她口里的“状态不错”吗？爱了爱了。
　　存活千年的脑花，在少女用尖头划过缝合线的那一瞬间，罕见地感觉到了“畏惧”。
　　对灵魂消亡的畏惧。
　　“你?在?害?怕。”少女从喉咙里发出轻笑，偏头看着他，“再多害怕一点吧，我喜欢你这样的表情。”
　　脑花：吗的变态。
　　“你杀不了我。”他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却是徒劳无功，他只能试图洗脑少女，“你只能杀死你最喜欢的哥哥，未来，你哥哥……”
　　“你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啊蠢货。”她收紧对他脖颈的束缚，“我说我杀你，就是要杀现?在?的。你。”
　　“如果不能彻底杀死你的“存在”。”漂亮的少女俯下?身，贴近男人的耳侧，轻笑，“那我只好继续杀以后的你。”
　　少女温热的呼吸掠过男人的耳畔，却无一点旖?旎之
　　色，更像是毒蛇盘绕上脖颈，试图伺机勒死自己的猎物。
　　“听好了，给我记住。”她一点点收紧咒灵的脊骨，语气却是诡异的平静。
　　“无论你换多少个身体，我都要杀你。　　“我要杀你杀到你不敢再活下去。杀你杀到觉得活着就是为了被我杀死。　　“我没法彻底杀死你，无所谓，“你”自己——总能吧？”
　　少女话语的恶意如蛇用毒牙注射毒素渗入骨髓。
　　无法反抗地陷入窒息，男人的反驳支离破碎：“你、以为你找得到我？自大的家伙……”
　　“啊，那真是个好问题。”少女的动作果然一顿，似乎有些苦恼，歪头询问，“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脑花：你他妈在这问我？？
　　“想到了——”少女的笑明媚到瘆人的地步，语调轻快，“既然都到这份上了，那么——就来试试看吧。”
　　再放开一点吧，百花王学园的里绘未来。
　　——“使我也献身于这狂赌之渊。”
　　“‘术式?昼梦重置’”
　　哪怕以余生为赌注，也要扭曲眼前这个威胁她、进攻她的夺舍者的存在。
　　从不投身风险赌?局的少女，开盘了一场豪?赌。
　　瞬间数次回溯扭曲了她眼前的世界，在错综复杂的时空中寻找属于夏油杰的灵魂。
　　在陷入黑暗的前夕，她模糊地察觉到，似?乎?有一只粗糙却温暖的掌，抚上她已经失去焦距的眼。
　　这是她第一次使用这个术式。
　　家谱上的痴傻之人，无一例外是因为这项术式。
　　正常人类的大脑无法负荷这样的信息交互频率，只要贪婪一点，就会毁灭自己的一切。
　　当年她觉醒双重术式时，是夏油杰救了她。
　　“我还给你，这才叫两清。”
　　20%上限的咒力。
　　初次使用术式的生疏。
　　疯狂的、面向近十年前的现实重置。
　　‘术式?昼梦重置’，是开端也是结束。
　　?～～～～～^o(≧v≦)o^～～～～～?
　　★前排一本正经生草预警，猫酱の空虚幻想★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连东京都下了好几场雪。
　　或许，自那年无端的热浪后，每年的冬天都是这样的冷。
　　人迹罕至的山峰之上，雪积了有一分米厚，踩上去吱扭扭
　　作响，留下一串孤独的脚印。
　　被打理得干净的墓碑上，几片柳絮似的轻雪落于其上，又被冬日的微风卷起。
　　【五条未来 2018年12月6日】
　　墓碑上的字迹，是用咒力一笔一划地刻下的。
　　高挑帅气温柔性感风度翩翩人人都喜欢且天下无敌……
　　（待补充）的最强男人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黑色的肩头落满了白雪，与他的白发几乎融为一体。
　　无垠雪色中，唯有两点黑色对望。
　　一个是他，一个是她的墓碑。
　　每年今日都如此的对望。
　　学生们总爱戏谑他在今日的假正经，说他是想在一岁的最后一天，骗一个无辜少女当女友。
　　他只是轻笑，无酒精饮料入喉，却辣得惊人，他难得认真地说：“老师也是有恋人的哦。”
　　属于最强的回忆在暖炉烘热的小屋中徐徐展开。
　　那一日，雨幕覆盖着整个城市，洒脱又萎靡，地上的血迹像是劣质的油彩一样被冲淡开来，悄悄敷在地上。
　　在霓虹绚烂的东京之夜里，血液的颜色是那样的暗沉，就像人的□□在飞驰的车流间，是毫不起眼的存在。
　　怀里少女的体温正在逐渐下降，他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事实的存在。
　　少女柔顺的黑发缠绕在他的指间，星空般眸子里的星星一颗颗地熄灭，她竭尽全力抬起手，微颤的指尖刚刚碰触到他的衣领，就又无力地落下。
　　她有些无奈地笑着，笑容虚弱到似乎下一秒就要消逝，她说：“我最最最喜欢猫酱啦……”
　　这一声告白，融入肆无忌惮冲刷走一切的大雨中。
　　她终究是离开了她的猫酱。
　　“提问！”
　　“悠仁同学请讲！”
　　“上次老师和我说的故事不是这个诶？”
　　“不要擅自修改别人回忆中的回忆，悠仁同学！”
　　伏黑惠：“然而，12.6号是冬天，不会下雨。”
　　“那么悠仁，我上次的故事是什么？”
　　“绝症少女在病床上，在生命最后的时光，对老师吐露隐藏了三年的爱意，老师沉默地看着心电图变平，给她献上最后一吻？”
　　钉崎野蔷薇：“同款的俗套。”
　　钉崎野蔷薇：“还有，“猫酱”是什么？趣味太恶俗了吧？”
　　“是吗　　？”被学生戏谑，身为最强的他只是靠在椅背上，看着摇曳的灯光，轻声说，“如果，那天没和她吵架就好了。”
　　明明近在咫尺，却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折损在他面前，身负最强之名的他无能为力。
　　长眠于地底的少女，将她的年龄停留在17岁。与此同时，他的时间也停滞在28岁的最后一天。
　　自那年后，他再也没有庆祝过生日。
　　他仰起头，一片雪花误入那片苍蓝之境，又瞬间消失不见。
　　男人拍掉肩头的雪，走近少女的安眠之所，将胸口处的一枝百日菊，放于其上。
　　?～～～～～^o(≧v≦)o^～～～～～?
　　以上纯属五条悟被关了四天没人理的空虚幻想。
　　在看到少女刀碎、听到‘夏油杰’撂下要杀她的话就被关进无垠黑暗的五条悟，经历过两天无休止地“进攻”与“反噬”后，精神与身体达到极限的他，诞生了“谜之空虚幻想”。
　　还是多周目连续剧式的。


第24章 024
　　肌肉的酸痛感总算缓解了。
　　时隔几日，里绘未来回想起那天的场景，都感觉像是在做梦。
　　非常无厘头、不符合她行事逻辑的梦。
　　毕竟无论是从什么角度来看，自己都像是被传染了什么疯病，想来想去都觉得是手机里的那个家伙的锅。
　　那天再醒来时，就躺在医院病床上输葡萄糖，头脑清晰，甚至还想起前一天提案里有一处纰漏。
　　医生语重心长地对她说：“睡着了且睡得死的话，记得给同伴说一声，救护车跑一趟也不划算。”
　　里绘未来：“好的知道了。以及能给我安排个智商测试吗？最好能做到每天一次，持续七天。”
　　医生：？
　　里绘未来（坚定）：“我觉得我可能会在未来一周内出现智力退化的问题。”
　　然而连续四天毫无异常，甚至思维活性还提升了。
　　医生：“虽然很冒昧，但是想问一下里绘小姐，这是不是另类凡尔赛？”
　　里绘未来：……
　　虽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果然还是失败了吧，只是自己比先辈们幸运，捡了个脑子回来。
　　#倒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心。
　　之后她请假在家里修养，依旧做着之前的工作，生活看起来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只是身上酸痛的肌肉持续提醒她——她的生活必然不会一如从前了。
　　那个夺舍了夏油杰的家伙应该还会来找她，她迟早有一天要面对，或许是下个月，也或许就是明天。
　　而她迟早有一天，得杀掉他。
　　12月10日，23：00，里绘未来久违地点开了游戏。
　　她不是有意‘迟到’一个小时，甚至如果不是因为看了一眼日历，她可能就直接睡下了。
　　大概是“昼梦重置”的后遗症，自那天后，这款游戏对于她的记忆点越来越弱，甚至在第三天的时候，她恍惚间都想不起来角色的特征。
　　除了那双漂亮的苍蓝色眼眸。
　　不过，按照上一次告别的情况，里面那只应该被气得够呛吧？说不定打开游戏好感度能跌一段。
　　实话说，里绘未来还挺期待的。
　　在打开游
　　戏的一瞬间，淡化的记忆纷至沓来。
　　然而，今天这只白毛有点不对劲。
　　之前每次点开，对方都是一副仰躺翘腿的自在模样，恨不得用全身细胞告诉她：“我超舒服超自在的哦！”，然而今天，屏幕里的家伙是侧躺着略蜷身睡的，整个人都比之前苍白几分。
　　怎么说呢，真有点小猫咪内味了。
　　蜷着脑袋睡觉什么的。
　　大概是察觉到游戏被开启，他如扇般的银睫颤了颤，将醒未醒了几秒，又把头埋入臂弯，遮住眼睛继续睡。
　　里绘未来的第一反应是装睡。
　　因为上次她揭穿了他在等她的事实，所以这次用睡觉来假装毫不在乎。还挺好懂的？
　　“猫酱？”她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嗯。”白毛蜷了蜷身子，但还是没醒。
　　里绘未来：？
　　这个“嗯”是怎么回事？
　　她向好感度值的那一角望去，看到数值后，瞬间愣住。
　　“这人、多少、有点、问题。”
　　大问题。
　　……该不会真的关出什么毛病来了吧。
　　算了，既然叫不醒装睡的人，那么就用点暴?力?手?段?吧。
　　【番外游戏启动】
　　银睫微颤，白毛似懵懂般睁开眼，眼神还有点刚睡醒的迷蒙：“诶？”
　　他只发出了一个短促的疑惑音，就被系统禁言了。
　　“晚上好？”黑发少女支着头看他，用词礼貌，“由于叫不醒你，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
　　男人的眼睛动了动，但没看向她，只两三秒又闭上了，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呼吸频率却明显比之前要快。
　　“你有想要的吗？”她开门见山，“是我的问题，迟到了一小时，所以给你选择的权利。”
　　他没有立刻给出像之前一样活跃的反应，停顿几秒后，没什么血色的唇微微张开，微不可查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扬起嘴角，展露一个浅笑。
　　那双澄澈的漂亮眼睛睁开。这一次，他没有回避她的目光，而是直勾勾盯着她看。
　　里绘未来：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她垂眼看选项栏，故意挑羞耻感重的装饰念：“少女发带还是忧郁兔耳？”
　　白毛眨眨眼，心情诡异地不错，甚至还有点期待？
　　里绘未来：……
　　要不，这好感度还是降下去吧？降到上次那水平也勉强能接受。
　　游戏体验都没了。
　　今天这家伙是真的不对劲。
　　不对劲到直接变为恐怖游戏的地步。
　　暂且不说他在平时拼死抵抗、贞烈十足的番外游戏里，居然一副予取予求的配合模样，甚至可以说是乐在其中。出了番外游戏后的正篇游戏，也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一点都不来劲，玩得她直打瞌睡，毫无游戏体验。
　　偶尔因为她过分的行为与言辞，会露出一点锋芒，但却只是一瞬，然后诡异地磨着后槽牙冲她笑。
　　这种两面性，让她觉得他下一秒就会说出：“大郎，吃药啦。”
　　……不过倒还算有观赏价值。
　　里绘未来抱住枕头趴在床上，下巴垫在手背上，盯着屏幕里的那只白毛猫猫看。
　　他正在颇为起劲地逗弄自己上一局游戏抽中的惩罚——24h猫尾。
　　“哇哦，它比我想象的还要活泼诶。”白毛盘腿坐着，兴致盎然地玩捕捉猫尾的小游戏。
　　看样子他似乎管不住自己新来的尾巴。
　　#众所周知，猫和尾巴是两种生物。
　　里绘未来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这种行为，甚至一想到这个家伙可能是个真的人，就越发觉得荒诞。
　　“那你好好玩。”她不打算剥夺他仅有的娱乐项目，“看样子，接下来的一天你不会无聊了。”
　　快12点了，她不想熬太晚。
　　明天有和森株式会社那边的面谈，精神状态不能差。
　　白毛‘啪’地一下摁住了尾巴，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因此在尾巴的敏感刺激下，整个人轻轻打了个激灵，尾巴毛都炸开一瞬。
　　“嗯？”他松开猫尾抬头看她，重获自由的猫尾在地上扫了扫。
　　“看你玩得挺开心的，就不打扰了。”少女闭上眼，用手背敷在自己的眼皮上缓解疲劳，“那么，按照每次+1的惯例，15号22点见？”
　　“……”摇晃着的白色猫尾一顿，微蜷着贴向大腿。
　　“猫酱，晚……”
　　“你非要这样？”他的语气一改之前的亲和，变得像是被惹躁前的忍耐，连粉饰太平的称呼都扔了。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语气太差了，又以平常的声调补充：“未来同学～”
　　“什么？”她偏偏头。
　　“两天、三天、四天、五天。”他一根根竖起手指，直直盯着她，“你之前提到过，嗯，驯服人类是吧？我当时承认，被剥夺外因刺激的一方的确会出现那种情况，同时也认为，施以刺激的那个人，也会被桎梏于划定的圈内，成为困兽的俘虏。”
　　她不置可否地扬眉。
　　“为了避免第二种情况，所以你才用了按规律延长时限的做法。”
　　他十指交织撑着头，“一方面，因为信息差和被动地位，我会因为越来越长的隔离时间，对你产生更强的期待，并且对这一段游戏时间，产生黏性依赖。另一方面，你却能通过越来越长的间隔，让自己戒断。”
　　他歪头啧了一声：“哦，也不能用戒断，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上瘾过，对吧？”
　　“差不多吧。”她撩眼去看他，等待他的下一句。
　　“我承认。”他轻拍了一下手，“你的目的达成了，很完美哦。”
　　听到回答后的少女兴致缺缺：“嗯……所以呢？”
　　实话说，如果对面这家伙现在翻脸好感度直接掉到10，说她：“未来同学，你这种人真是垃圾，想要操控我还全身而退，是不是有点太自负了呢？”
　　——那她还有点兴趣和他继续聊。
　　她承认自己本质性格很恶劣，就喜欢折断别人的反骨，但又对顺从自己的家伙不屑一顾。
　　所以，一旦对方表现出了被驯服的姿态，她就会极快地失去交流的兴趣，只剩下礼貌的敷衍。
　　“所以——”他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么敷衍的回复，倏忽贴近屏幕，手指在屏幕上缓缓滑动，语气是佯装的漫不经心，“所以，未来同学是不是要对我负点责任呢？”
　　“负什么责？”里绘未来支着头，轻笑一声，“你是童贞少年吗？我又没有摘取你爱的果实。”
　　“总感觉你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游戏关系，我的目的也是直言过的，并且你也对我下达了你的战书，所以不存在我刻意诱骗你，童?贞?猫酱。”
　　黑发少女点击捕捉屏幕里晃来晃去的猫尾，“所以你所谓的“负责”，是在对胜利者进行剥削吧。”
　　“别乱摸。”他闪了闪身，把尾巴藏
　　在身后，眼睛微垂，眼神在浓密的银色之森中暧昧难辨，“你难道就对我没有一点点兴趣？在知道我是个“人”之后。”
　　里绘未来眨眨眼。
　　“啊……这么说的话，的确要特殊对待一点。”她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下唇上，“既然你认为，我“成功”了的话，你是不是应该自我戒断一下比较好？”
　　“自我戒断？”他重复了一遍。
　　“虽然这么说比较直接，但是我不太想对你隐瞒事实。”
　　少女将自我和盘托出，“我是一个玩游戏通关了就不会玩第二次的人。我与你的开始，就是一场竞争游戏，而你刚才承认，我胜利了，对于我来说，游戏结束。”
　　她看到他垂落的睫毛微微颤抖着，顿了顿，继续说：“所以，我失去兴趣了。”
　　他没有立刻回话，垂着头，手掌按在屏幕上，食指有节律地轻敲着，呼吸也很平静。
　　自由垂落的白发遮住了他几乎全部表情。
　　“对于你而言……”
　　她的话被他的低笑声打断了：“何止是稍微啊，简直是坏透了，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他的语气归于平静：“未来同学，我也有很认真、很认真在装一个正常人吧，起码在今天，有没有很像？”
　　里绘未来：……
　　很像一个正常人是怎样的自我评估？
　　“很认真地去控制自己不说出一些冒犯的话，也是第一次认真地去配合别人，嘛，总之是很新鲜的体验啦。
　　“不过呢——的确是我的问题。因为想要诱?骗?你，结果反而给搞砸了呢。”白毛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自嘲地说。
　　“我今天我看到你还活着的时候，真的是超惊喜啊——然后看着你，脑子里就只剩下一句话。
　　“完完全全不同于之前那种，嗯……因为你对我怎样，所以我也要对你怎样，那样发泄情绪的报复言论。
　　“仅仅只有那一个想法——”
　　他的语气始终平静。一如暗潮汹涌的深海，拥有着云淡风轻的海面。
　　他抬眼看向同样没什么表情的少女，慢吞吞扯开一个笑：“我。想?占?有?你?的。全?部。”
　　反正他是最强，所以哪怕她有朝一日死去，变成“爱的诅咒”，也可以毫无风险地算在“全部”之内。
　　是包括生前与死后在内的“全部”。
　　月上梢头，是冬日里难得能看到星星的一晚。
　　少女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本就乖巧的相貌收敛了所有攻击性，睡得很安静。
　　纯白色的梦境毫无预兆地展开。
　　【约定与束缚?梦境启动】
　　【根据玩家和角色自行约定的束缚规则，浅显易懂地赶个潮流：是不■■就不能出去的房间哟～（心）】


第25章 025
　　【不■■就不能出去的房间】
　　系统很快乐地加粗标红重复了一遍关键词。
　　“这什么？”纯白的世界刺得里绘未来眼睛有点睁不开？眼。
　　“好啊，这么快又见面啦，未来同学。之前关游戏也太快了诶，都没能好好说晚安。”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下一秒，他用一只手绕过她的脑后，暧昧地擦过耳尖，搭在少女的眼睛上，拦截住过于刺目的白光。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不过只是虚虚环绕着，略微颤抖的手与少女的睡衣若即若离，没有真实碰触到她的身体，保持着基本的接触距离。
　　身材高挑的五条悟略躬身，将下巴抵在少女耳朵往上的部位，像猫撒娇一样地蹭了蹭：“嗯，味道没有变呢。”
　　‘人类是会本能地保护背部的生？物’
　　环绕后背代表着保护，交付后背意味着信赖。
　　然而里绘未来只信赖自己。
　　猝不及防被近身，还被从背后环抱，距离感十？
　　足的少女瞬间浑身汗毛直立，本能向后发动肘击，成功命中对方腰间软肋。
　　“唔。”他闷哼一声，但没松开手，“未来同学，我现在身体还蛮虚弱的，你？这样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再不松手有更狠的。”
　　他忽地轻笑了两声，微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里绘未来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抬手准备捏住他的手腕把他反手扔出去。
　　触碰到少女的底线，五条悟自觉松手，绕到少女面前，用手支在膝盖上略弯腰看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我赌赢了。”
　　里绘未来回想起那天定下赌约时，他侵略性十足的眼神，略微不爽地啧了一声，也没有别的抵触行为，稍微扬了扬下巴：“愿赌服输，随你，快点结束，我要回去睡觉。”
　　她深知反抗会给对方带来愉悦感。
　　不过按照这只白毛之前被各方面迫害的程度，估计会闹腾一段时间。
　　“哇哦，好不容易赢来的奖励，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快点结束呢？我们先聊聊天热场吧！”
　　他的眼睛里带着笑，直直望向她，“未来同学还记得我们当时定下的束缚内容吗？”
　　“如果你？不打算现在履行束　　缚的话，麻烦稍微离我远一点。”黑发？
　　少女将手插进睡袍的口袋里，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心理学研究下的社交礼貌距离在1.2m到3.6m之间，所以麻烦你至少离我一米远。”
　　“啊，可是我不想礼貌诶。”他反而又故意往前挪了一步，“如果这个距离让未来同学感觉不舒适的话，那麻烦你往后退退？”
　　他打定主意想让她服软，哪怕一个动作都好。
　　少女抬起手握拳，抵住他的肩膀用力，而他故意使劲，身躯纹丝不动。
　　五条悟懒洋洋笑着说：“不退步，就只能接受。未来同学，你？现在的处境其实还挺……嗯，不太妙哦。”
　　“又是二选一吗？”里绘未来拳头松开，将手搭在他狂阔的肩头，轻微扬起嘴角，在没睡醒的情况下，显得格外散漫。
　　他从眼尾看她的手。
　　女孩子的手白皙匀称，青色的血管与掌骨的轮廓若隐若现，指甲也修剪得很整齐，涂了一层清透的淡粉色甲油，倒显得有些可爱。
　　那只与他相比小了一圈的手柔柔地搭在他的肩头，温柔到没能带给他任何警惕性，他似乎都能透过衣料感觉到少女掌心的温度。
　　肩膀……有点僵住了。
　　“示弱……吗？”
　　他有点摸不准她这个动作的意义，睫毛颤了颤，又望向笑得散漫的她：“未来同学……”
　　少女手下忽然用力，拇指猛地卡进他肩窝处的关节，毫不留情地加大力道，只有角度合适，用巧力也能使肩膀脱臼。
　　五条悟上一秒还在想着少女淡粉色的指尖，下一秒就毫无防备地被袭击。
　　他吃痛退了一步，挣脱了少女的手，捂着差点被捏脱臼的肩膀活动着，语气倒有些撒娇的感觉：“哇，好狠心，你？这是要卸掉我肩膀啊。”
　　“抱歉，我喜欢创造答案。”黑发？
　　少女活动着手腕，笑意不减，“而且，是你动摇分心。总之，很着急就快点亲，我明天还有事。”
　　完全公事公办的语气。
　　“你？真的是一步都不肯退让吗？”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我们当时束缚的条件可是——单方面索取与肆意掠夺，如果……”
　　“我知道啊，所以我站在这里，让你赶快，难道你？在等我主动吗？”里绘未来甚至
　　侮辱性极强地打了个哈欠，“也不是不行，钻个束缚的空子，你？对我下命令吧：“我。请?求?你？·吻?我，这是我对你的索取。””
　　五条悟：……
　　“未来同学，你？在命令人这一方面可真是……天赋异禀啊。”
　　里绘未来强压着内心的烦躁，语气平静：“所以，不想被命令的话，快点。你？是初吻吗，还要预热给自己来点仪式感？”
　　五条悟关注点歪了：“你难道不是初吻吗？”
　　“与这条束缚无关的问题我不回答，而且，你？现在的样子很像在试图降低自己的紧张感。”
　　少女的性格与出身导致她骨子里镌刻着高傲，在“两性”关系内，平等地看不起身边一切异性，所以别说接吻了，连身体接触都不怎么乐意。
　　她现在只想刺激眼前的男人实践束缚，只有当他开？始时，她才能触碰到束缚的底线，再进行突破。
　　她要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然而他太磨蹭了，存心试图使她浮躁。
　　“我能猜到正确答案。”他笑眯眯地说，猫尾上翘着卷起，看起来心情超开？心，“而且，我不是很着急啦。”
　　五条悟直起身，随意地摊开？手：“因为啊，现在、主动权在我这里。”
　　他坏心眼地拖长声音：“所以——如果我不亲你的话，我们谁也不能离开？这里，对吧？”
　　他在说“对吧”的时候，还故作可爱地语调上扬，歪了歪上半身，猫尾也兴致颇高地缓缓摇晃着，试图降低激荡在胸腔中的进攻欲。
　　五条悟看着明显在思考的少女，继续慢吞吞说：“我倒无所谓。关在这有一个多月了，也真不在乎多几天，更何况还有未来同学作陪。可是——未来同学愿意吗？”
　　“所以，应该着急的不是我，而是你。你？越想让我早点放你出去，我越不要。”
　　他用着雀跃的语调，说出了叛逆意味极重？的话，“我就要把你？困在这里。”
　　他俯身，发？出一声气音的轻笑：“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是一步都不肯退吗？”
　　里绘未来料到被关急了的猫会折腾一阵，但她着实不想在这里耗太多时间和精力。
　　根据以前的行为进行分析，这
　　家伙还是很容易被戳中某个点就疯起来的。
　　……准确来说，应该是骨子里一如既往地不太正常，就看在面子上维持不维持得住。
　　所以，不如‘剑走偏锋’试试看吧？
　　“啊……”她表情一顿，手指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嘴角，舔了舔唇，以小动作来表达她的纠结与困惑，“的确，有些麻烦呢。”
　　“所以嘛，未来同学……”似乎被取悦到了。
　　她略仰头看他，语调是平常和他聊天时同样的散漫：“因为听说初吻的男性都很兴奋，再加上和你？定下的束缚对你有完全优势，应该……会把我搞得有?点?糟?糕?吧？”
　　“诶？”少女的话出乎五条悟的意料，他微微一愣，目光不自觉瞥向她的唇。
　　少女的唇色很浅淡，不过也算是在健康范围内的血色，像是初开？
　　的樱花般被风吹拂着一张一合。她说话时张口不大，在念出某些字眼时，皓齿若隐若现。
　　“不过……她刚才、在说什么？”
　　里绘未来本性毕露——就算在肢体方面被要求被动，也要在精神方面成为引导者，让事情按照她的意愿去发？展。
　　她略顿，给予他足够的反应时间，才接着说：“我明天还有联姻洽谈诶，如果是那样的话，可没法解释，所以还是算了，在这里呆着也挺好的。”
　　“占有欲”和“炫耀欲”是一对矛盾又互相成立的关系。
　　——我想要占有你？全部，想要你？
　　的人生里只有我，想要你？每一寸肌肤都只有我目光的痕迹，却又想要全世界都知道，你？
　　已经完全隶属于我，在你身上镌刻下足以让所有人退步的印记。
　　私藏到世人不知，或是人人皆知已被标记。
　　成就复杂极端的八九里诞生？的拉扯感。
　　“想占有我全部的你？又要怎么选择？”
　　里绘未来的嘲讽似的轻笑：“至于想要我退步或者求你？的话，这边还是建议你做梦会来的快一点。”
　　纯白空间内充盈着长久的沉默，他与她的呼吸声平稳地交叠，像是在暗自较量着。
　　她抬眼去看他，只见由于他身高而微微低头，从垂落的白色发丝之间看她，没有惯有的轻浮笑意，眼睛也一眨不眨。
　　很像之前说出“占有”那句话前的样子。
　　他的内心硝烟弥漫，理智与疯狂博弈，胜利的一方才能占据身体。
　　他垂落于身侧的右手微微动了动手指：“里绘未来，你？真的很会惹人生？气？总觉得自己能随心所欲操控别人的一切。”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叫她的全名，说话也没有平时习惯用的语气词，只是简单的一句陈述。
　　“冒犯到你了吗？”她将他之前所说的话奉还，“如果我的性格让你？感觉不舒适的话，那建议你别和我聊天。”
　　“中原中也，是这个名字吧。”五条悟说，“嗯～如果是联姻的话，像能用这种词的陈腐家族，基本上提出来就相当于认定了吧，就差一个订婚仪式？”
　　“或许。”
　　“那太好啦！”他说。
　　然后整个人都卸下力似的舒了一口气，像是终于做出了某项困扰已久的决定。
　　里绘未来：……
　　他……是有什么ntr情节吗？这xp谁能料到啊。
　　“本来其实还想着，你？年龄不大，所以才说要和你？聊聊，不过逗你？玩啦。当然——本质是想让你？偶尔也对我服个软。”
　　白毛用手指漫不经心地理着头发，“至于之前上头时提出的束缚，随便敷衍一下使之解除就好，又不可能真对你做什么，不然会显得我很没有道德诶。”
　　“不过——”他拖长声调，“刚才你？那句话说明，我可以把未来同学当做能?结?婚?的女性对待了，对吧？”
　　“能结婚”本质上代表了很多东西。
　　他直直看着神色略带沉思的少女，嘴唇微动：“这对我，还蛮重要的。”
　　里绘未来能理解他的意思，但却无法理解他说出这样话的原因。
　　在日本，别说接吻了，甚至连第一次的平均年龄都很小，初高中就偷食禁果的人也不在少数。
　　她这个年龄段的绝大部分人，对于此事只会觉得“害羞/羞耻”，而不会觉得“没有道德”。
　　她之前可从没感觉到眼前这个家伙有多高的道德感，所以为什么会纠结于这一点？
　　里绘未来想起他刚才说：‘你？年龄不大’。
　　她脑内闪过一个猜想，抬眼看向眼前从外貌上来看，最多20出头的男人：“所以，你？年　　龄很大吗？大到你会觉得和我接吻是背德。”
　　所以才磨磨唧唧的，前摇这么长。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啊……那我就能理解了。”她评价，“到了女子高中生接吻都感觉背德的年纪了，却……嗯，还……蛮可爱的。”
　　五条悟：……
　　他知道她没说出口的部分代表了什么，总之是伤害性极小，侮辱性极大。
　　“未来同学，你？本来就是个不太在乎道德感、排斥道德约束的家伙吧。”他强制使自己的情绪不被眼前的少女操控，只是说，“所以，我背不背德，都没关系，只要合法就可以。”
　　他忽地伸出右手，捏住站对面的少女的右手手腕，左手压在她的腰心，迅速拉短二人间的距离，又强行拉着她后退。
　　“哦，对了，忘记和你？说了。”他脊背抵着白色的边界，垂着眼看了她两秒，缓慢开口，“你？在关掉游戏前，我说的那句话可是实打实的“诅咒”哦。”
　　“诅咒？”她重复。
　　——这个词，放在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内涵。
　　“你？当时对我说，‘做梦去吧’。那么现在，不正是在做梦吗？如果有些事情，只能在梦里办到，那就永?远?地做梦好了。”他蓦地低头，在她轻声说，“在玩弄别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啊。”
　　五条悟右手一用力，迫使少女背对着他，又利用天然的力量优势，将她的右臂压在她的脊背处，以背后环抱的姿势桎梏住她，同时左手顺着少女的胳膊下滑，顺势与她的左手十？指相扣。
　　咬住少女带着粉意的耳尖，他轻浮又散漫地笑了两声：“那么——”
　　“把你？弄得一塌糊涂，去见你？的中原中也吧。”
　　“别挣扎啦，我虽然能力大幅受限，但战斗经验还是挺丰富的哦。”
　　五条悟用腿卡住少女想要向后踢他的腿，“更何况，还没有对你做什么呢。”
　　“你？说出那种话，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呢。”里绘未来讥讽，“仅仅是这样，就让你？产生满足感了吗？真是可悲。”
　　“终于，生？气？了。”看到少女明显愠怒的表情，他反而挺愉悦，“对我露出尖　　牙了呢，很无助吗？”
　　里绘未来困于白色边界与五条悟之间，以一种被他从背后环绕的姿态。
　　她的左手与他的十？指相扣，被他压在头部以上的位置，右手被压在自己的蝴蝶骨之间，他用力恰到好处，不痛却又使她紧紧贴着白色的结界。
　　“再不松手，我就咬断你的脖子。”她回应他提到的“尖牙”。
　　没有触碰到束缚内容，他只是单纯地制约着她。无论是从身材还是力量，背后的男人都有着天然的优势，并且很恶劣地在报复她。
　　“你？对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呢。”他故意贴近她的耳朵说话，让温热的气？
　　息钻进她的脖颈，“未来同学知道在那个番外游戏里，我是什么感觉吗？就和现在的你？差不多哦。
　　不对，你？还更过分呢，哪里都摸，还不负责，最后来一句——啊，我没兴趣了。”
　　用自己的领域覆盖恶劣少女的全部，以绝对的姿态侵犯她高傲的世界。
　　“你？拒绝以背后示人，讨厌他人的气？息。尊重？你？的人只会被你排除在你的领域外。”
　　他撩拨似的轻吹了一下她散落的耳发，“所以，我偏都对你？做一遍，让你习惯我会从背后抱你，让你习惯身边有我的气？息存在，让你的世界为我而开？放。”
　　在他桎梏之下的少女安静了两秒，笑出声：“完全被驯服了啊，猫酱同学。真可怜，因为你精神上无法获取想要的安全感，所以就要剥夺我肢体上的安全感，简直太好懂了。”
　　“可是又能怎样呢？”她将自己紧绷的肢体完全放松，“瞬间的本能反应我没法控制，可是你又不会杀了我，就算你？上我，我也不会觉得我失去了什么——你？以为我在乎那些？
　　所以，你？的剥夺只是在满足你自己。无论你做出什么行为，我都不会给予你？你？想要的安全感。”
　　少女察觉到他在她耳边的呼吸微微一滞，笑着继续说：“所以，与其在这里威胁我，不如想想怎么让我对你有持续的兴趣，别太早丢掉你？。”
　　他的拇指在她被桎梏住的手腕上摩挲：“你？说，你？通关了，所以就没兴趣了，是吧。”
　　“你？会对通关的游戏还抱有期待吗？”她反问。
　　“游戏，你？真的是把“我就是在玩你”说得很轻巧啊。”
　　他盯着少女的后颈看，“你？说你觉得无所谓？那你起码会觉得很恶心吧，在自己的梦里被自己玩弄过的家伙那样对待，那是杀了我都没办法忘记的恶心吧。更何况，你？永远杀不了我哦？”
　　“以及，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不愿意考虑一下，对我态度稍微好一点？或者对我说两句软话都好。”他诱骗她，“这样，我等会才会对你温柔点。”
　　他只想让她服软。
　　不要用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他。
　　不要用那种置身事外、随时可以抽身的姿态面对他。
　　他只想要，“平等”，而已。
　　“我说过了，你？自己做梦来得快一点。”彻底确信男人内心所想的里绘未来放松了身体，任由他徒劳无功地掌控她，“你？威胁不了我，你？玩不过我。”
　　“所以，快点，别耽误彼此的时间。”黑发？
　　少女催促他，“想做什么就快点，小心别让我找到机会……”
　　男人微凉的唇落在她略凸起的那一节颈椎上，轻轻舔?舐着。
　　在猎食类动物的潜意识里，脖颈是保护最弱、最危险的所在，因此亲吻脖颈，几乎是狩猎的天然本能。
　　她动了动头想避开男人借此暗示的??，又被他蓦地咬住颈侧，挣脱后听到他漫不经心地说：“我还挺想试试看你？能接受的底线呢，未来。”
　　因为她的不反抗，他的桎梏似乎弱了下来。
　　“你？早就已经跨越了。”她继续保持着放松的身体，从眼尾看他。
　　他略垂着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眼神直直和她撞在一起：“你？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
　　“哈哈，道德感吗？”她笑出声，“你？现在的行为，就已经和道德不沾边了。”
　　她忽地回头，手腕挣脱他已经名？
　　存实亡的束缚，张口咬在男人脖颈和肩膀交接的软肉处，然后毫不留情地用力刺入。
　　五条悟闷哼一声，重？新捕捉到她纤细的手腕。
　　这一次，他将她两个手腕叠在一起摁于头顶之上，使她面对他，他瞥了一眼被咬破了的肩膀：“果然啊，就算看起来很乖，也都是假象。”
　　黑发？少女偏着头
　　睨他，唇角还挂着一点血，由于双手被束，不紧不慢地舔了舔，笑盈盈嘲讽：“活该，谁叫你领子开？这么宽？”
　　“味道好吗？”五条悟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肩膀，发？现眼前的少女的状态似乎……诡异地有点兴奋。
　　少女的状态反而让五条悟冷静下来。
　　他早该发？现的，从少女不做挣扎时，她的思维就逐渐脱线，说话从之前的目的性十足变得随意起来。
　　如果说之前是她每句话都是在有意操控他的情绪，那么之后就是在随心所欲地放纵自己恶劣脾性。
　　“这么想知道的话，自己来尝啊？”
　　少女略仰起头，将白皙的脖颈完全展示给他，挑衅意味十足张开？嘴，甚至还故意略露出一小舌头。
　　“嘛～我对自己的血完全不感兴趣，用点别的手段吧，未来同学。”
　　他不想让她以为自己可以随意操作。
　　更不想让她以为，自己和那天那个男生没区别。
　　里绘未来低声笑起来：“就想把我困在这里而已，反而让自己什么都不敢做，真、没、劲、诶。”
　　“没劲吗？”五条悟一只手握紧少女的手腕，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颚，缓缓向她弯下腰，直到与她对视。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有些沙哑：“所以，未来是想让我吻你吗？”
　　她实在想出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镌刻下属于我的印记”
　　“你？真没劲，明明你的眼睛里写着急不可耐，脑子里肮脏下作的想法一大堆，狠话也说到我听腻了，到现在了，却还要用一副很尊重？我的样子问我。”少女的目光落在他微张的唇上。
　　唇形很好看，虽然色泽有点苍白但是并不干燥。
　　她语调散漫地继续说：“原来你是这种敢想敢说却不敢做的家伙嘛，所以——我才对你不?感?兴?趣。”
　　里绘未来没给五条悟反应的时间，猛地向前含住他的下唇，用虎牙恶劣地研磨他的唇瓣，又用舌尖挑衅地掠过，最后在他失控的前一瞬迅速撤离。
　　看着眼前游走在理智边缘的男人，她扬起下巴：“来反击我啊，你？不是说了——要掠夺我、侵?犯我吗？只?敢?嘴?上?说?说?吗？”
　　话音落下后，她甚
　　至还笑出了声，似乎嘲讽他就足够使她愉悦。
　　摁压着她手腕的力度越来越大，甚至让她觉得有点痛。
　　“你，能反抗我吗？”他用沙哑的声线问她，“现在。”
　　“你？在说什么废话？”
　　“如果以后，有别的男人这样对你？你？也要这样？”
　　五条悟内心一清二楚，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刺激他触发“束缚”而已，甚至他对她的桎梏，或许也被她算在其中。所以他才抗拒、想要破局。
　　但他也知道，他终将落入她的圈套，向她“奉上”他的索取。
　　“那不用你操心。”
　　“那天，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他知道‘夏油杰’的近战能力很强，里绘未来连他的约束都无法反抗，更别提特训过近战的特级术师夏油杰了，“我以为你？死定了。”
　　当时，‘夏油杰’说，她的咒力被限制在10%。
　　在那四天里，他竭尽全力回想过去，想起夏油杰曾经的确和他提到过这码事。
　　少女身上的那道束缚，他五条悟能解开？。
　　他也不愿意让别人帮她解开。
　　“本来是想等等的，毕竟可以成为制约你？的一大利器。”
　　他用舌尖湿润自己的唇瓣，再次俯下身，“但是你实在让我有点不放心啊。”
　　“里绘未来，我现在吻你不是因为我被你吸引。”他再次叫了她的全名，“因为你太弱了，太弱了，而已。”
　　“什么？”
　　“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痛哦。”攥着她手腕的手忽地用力，而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身体，摁在少女柔软的腰心处，迫使她与他身体相贴。
　　“让我来帮你？解除束缚。”
　　五条悟的吻，毫无章法又侵略性十足，对于里绘未来而言，实在算不上是好的初吻体验。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不属于她的咒力，从口中被注入，激荡在全身血脉之中，像是男人的亲吻一样四处冲撞，想要冲开夏油杰给她施下的那道束缚。
　　浓郁的血腥气在二人唇齿间散开。
　　里绘未来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看见眼前的白毛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额角也渗出一层薄汗，身体在抑制不住地颤抖，似乎她是他唯一的支撑。
　　他睁着眼，苍
　　蓝色的天空映照着少女眼中的星空，似乎想要记住她被他亲吻时的模样。
　　那一瞬间，属于他的咒力顺畅地流过她躯体的每一处，里绘未来，被彻底解放。
　　【检测到□□□好感度已达100，游戏将于10分钟后结束。】
　　系统首次使用了语音播报。
　　里绘未来因为自身咒力的强大冲击，陷入了短暂的宕机状态，睁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闭着眼，呼吸也平复下来，整个人瞬间显得乖巧起来，而动作也像是掌握了秘诀般，变得温柔又耐心。
　　但他，兴?奋?了。
　　【好感度公示：□□□110，玩家未来30】
　　他的动作瞬间僵住。
　　她动了动手指，感觉不论哪一个束缚的力量都在迅速衰减。
　　所以……现在的她，应该能做到了吧？
　　【更正：□□□115，玩家未来35】
　　她挣开因为强行调动咒力、虚弱到已经无法控制她的五条悟。
　　五条悟踉跄了两步，失去少女作为支撑点的他勉力站着，他抬眼看她，面上病态与潮红交织，神色晦暗不明。
　　她站直身体，用手背擦了擦嘴，看到残余在手背上的他的血，轻声：“首先，我应该感谢你。”
　　虽然，对她来说这根本不是必要的，是他自作主张。
　　【更正：□□□125，玩家未来25】
　　他浓密的银睫微微颤抖，扯了扯嘴角，尚且还算是一副自在的模样，他的声音却有点难以抑制的断音：“未来你……”
　　心情不错的少女一步步逼近他，声音雀跃：“所以，我也可以陪你继续玩玩哦。”
　　【更正：□□□127，玩家未来15】
　　“工口猫，你？超兴奋诶？我也一样——”少女反手将站着就已经用尽力气？
　　的他压倒在地，顺势骑在他身上，伸手捏住猫尾尖部，笑着俯身贴近他，“因为现在，轮到我的环节了。”
　　大概是因为少女触碰猫尾的缘故，他的长腿微微蜷起。
　　五条悟侧过头去，散落的白发粘附在薄汗的脸颊上，他微微喘息，然后忽然笑出声：“15。”
　　“抱歉，我就喜欢趁人之危。”少女的手指顺着已经炸毛的尾巴逆着向上抚摸，直到尾椎。
　　她原话奉还：“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痛哦。”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老师：哇哦，是正数呢。（保持微笑）
　　五条老师从各个方面来说都输了呢（……
　　甜头是尝到了，但什么都给出去了，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无论如何都要当剥削者的坏蛋未来
　　大家除夕快乐——
　　今天有红包掉落！好耶！
　　我开个抽奖玩，就玩那uha和咒术回战联名的贴纸周边糖吧看看大家抽卡欧气hh
　　感谢 唐啾、一抹春风拂两岸 的地雷qwq
　　感谢 乱码略略略 10瓶；查无此人 8瓶；卿漓、挚爱兰薇 5瓶；迷柚 1瓶；的白色液体——


第26章 026
　　东京咒术高专，自动售卖机旁。
　　由于校内的‘重？大事变’，一二年级的学生难得？凑到了一起，像是午后茶会谈。
　　虎杖悠仁用热牛奶暖着手？, 神色略有些担忧：“五条老师好？像不太对劲。”
　　禅院真希：“啊？那个蒙眼？笨蛋什么时候对过劲？”
　　钉崎野蔷薇摁下售卖机按钮：“这才几天啊，他就出来了，按理说应该兴致高涨地和所有人？炫耀吧。”
　　“鲑鱼。”
　　熊猫点头补充：“这样憋住避而不谈，倒有些吓人？呢，惠，是你打开柜子发？现的悟吧？”
　　伏黑惠想了想自己目睹的画面，谨慎斟酌用词：“嗯，好？像那个术式很消耗咒力？眼？睛都没焦距了。”
　　他没进一步描述五条悟那诡异的神色。
　　毕竟，有些场面是可以当做幻觉来遗忘的，全当看见的是一只打了麻醉的猫吧。
　　如？果是别人？那个表情，五条悟一定会疯狂用手？机连拍，愉快地说要发？给所有人？看的。
　　不过伏黑惠没有那个恶趣味。
　　……虽然真的还有点好？奇他经历了什么。
　　虎杖悠仁撕着牛奶盒的一角，有些感慨：“不过五条老师真厉害啊，那位咒术师先生明明说要一两？个月到半年的。”
　　钉崎野蔷薇晃着易拉罐，随意说：“居然真的管用，可是付出的代价太小了吧，那可是特级咒物？的封印。”
　　“能？把“五条悟”搞得？面无？血色，代价也不小了。不需要担心笨蛋，过两？天肯定又？活蹦乱跳了。”禅院真希没太在意。
　　“悟他现在也挺能？闹的。”熊猫竖起一根指头，“据说，他一缓过劲来就很蛮横地要求改制服，说不穿之前那一套了，要一看就不一样的，还一定要窄领子，宽领子冬天钻风太冷了。”
　　钉崎野蔷薇搭茬：“大概关习惯了，接受不了冬天吧，我看他今天围着土到掉渣一条围巾，脖子密不透风的。”
　　“鲑鱼鲑鱼！”
　　伏黑惠支着下巴回想：“似乎还想染头发？但被告知发？色太浅，染了也会很快掉色后就放弃了。”
　　熊猫继续补充：“我还看到他盯着学校里的猫看，甚至瞬移过去　　就为了故意摸人？家尾巴，被差点挠了一把挣脱后，又？捂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超可疑。”
　　钉崎野蔷薇撇嘴：“啊……好？丢人？的大人？啊。”
　　“所以别担心那个蒙眼？笨蛋了。”禅院真希将咒具抗在肩上，“要真担心直接去问好？了，不过好？像是上层施压让他去面谈，估计晚上才能？回来吧，回来还有欢迎会呢。”
　　虎杖悠仁喝了两？口牛奶，思索片刻：“果然还是在欢迎会上直接问五条老师比较好？。”
　　“悠仁同学要问我什么？”身后忽然响起私下讨论的正主的声音，虎杖悠仁惊得？
　　手？下一用力挤撒了牛奶，但被五条悟用无？下限术式隔开了，“嘛，别激动嘛。”
　　五条悟蒙着眼？罩，围着那条被野蔷薇评价为“土到掉渣”的围巾，略欠身环顾四周：“哇哦，难得？一二年级的都聚在一起了，是在讨论你们敬爱的五条老师吗？”
　　不正经且无？自知之明得？与以前别无？二致。
　　“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上层明明对五条悟怨言颇大，按道理他出了狱门疆，应该会惹好？一顿麻烦事。
　　他随意坐在台阶上，长腿跨越三个台阶交叠着，语气有点不悦地摆摆手？
　　“哎呀，上头那群人？啰嗦话太多？懒得？听，随便应两？声就行，我肯过去就不错了。”
　　看样子是不欢而散。
　　“欸……五条老师，你嘴好？像受伤了。”虎杖悠仁看到五条悟下唇上很明显的一处伤口，像是被什么咬的，下意识发？问。
　　在他印象里，五条悟会能？治愈自己的反转术式。
　　“啊，这个我知道。”五条悟下意识摸向下唇，感受未痊愈伤口与手？
　　指接触时的蛰痛感，岔开话题，“对了，欢迎会我订好？位置了，在近郊一家的日？式温泉酒店，氛围超棒。”
　　“居然自己给自己订欢迎会的酒店吗……”野蔷薇靠在贩卖机上吐槽，“寿喜烧的材料都准备好？了。”
　　五条悟托着腮，不紧不慢地说出酒店的名字，顿了顿又？
　　补充：“按人？头一晚好？像差不多？三十万吧，就餐还另算，而且必须要求两？晚起订。当然——全程我请客。”
　　那是一家度假村集
　　团旗下的高端品牌酒店，主打日？
　　式庭院雅趣的，在旺季一屋难求，在淡季价格也高的离谱。
　　五条悟笑吟吟地偏头：“所以你们是打算在学校里吃寿喜烧，还是出去泡温泉？温泉有一点点不过分的小条件。”
　　虎杖悠仁：“温泉。”
　　钉崎野蔷薇：“温泉。”
　　熊猫：“温泉。”
　　狗卷棘：“鲑鱼。”
　　禅院真希：“喂，你们好？歹挣扎一下啊！”
　　五条悟：“惠呢？”
　　伏黑惠抬抬眼？“我无？所谓。”
　　“好？！全票通过。现在已经四点了，回去换衣服，我们立刻出发？！”29岁的男人？
　　一跃而起，兴致高涨到有点可怕的地步，“走吧！温泉之旅——”
　　里绘未来睡到了约8点才醒，回想起昨晚的梦后微愣，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蒙头钻进去蹭了两？下。
　　#这已经到了春梦的等级了吧？
　　#果然，犯疯病只有0次和无？数次。）
　　她探出脑袋，摸到手？机开屏，发？现霸占她30多？
　　G内存的游戏不见了，回想起昨晚的梦境，大概猜到了事实。
　　……虽然有些东西还存有疑点。
　　她看着上面除了必要社交软件外的系统APP，下意识滑动了两？下屏幕，息屏。
　　与港口森株式会社约定的时间在中午12点，里绘未来吃过早饭后约9点到达预约好？的造型店。
　　造型师端详她的脸，真诚夸奖：“里绘小姐今天的唇色很好？看，很红润丰盈呢。”
　　里绘未来的唇色总是偏淡，虽然很方？
　　便口红上色也温柔，但也显得？缺乏少女年龄段的活力，不过今天的红调却使她整个人？显得？有些许艳丽。
　　里绘未来：“谢谢。”
　　‘这是在梦里被人？啃的’这种话没办法说出口。
　　半个小时后。
　　“里绘小姐的颈部？曲线很好？看，穿和服的话还是把头发？盘起来……”造型师将少女的头发？
　　从后撩起准备给她示意，看到少女后颈时忽然一愣，放下头发？
　　顺了顺，“嗯，里绘小姐，今天的和服款式比较素静，我觉得？可以不盘发？这里辫一个侧辫簪花，和您的年纪也更匹配，您觉得？怎么样呢？”
　　少女恍惚间回想起男人？游荡在自己颈后的气息，和调?情似的研磨啃咬。
　　心机地将痕迹藏在她看不见的颈后，大概是猜到这类会谈她会选择穿和服盘发？。
　　果然昨天应该对他更过分一点的。
　　不过，既然她身上留着他的痕迹，那么他身上应该会更糟糕一点。
　　毕竟虽然说出“把你弄得？一塌糊涂”的话是他，但贯彻实践这句话的却是她。
　　里绘未来垂眼？“嗯，好？的，你觉得？合适就好？。”
　　自从游戏卸载，她对他的兴趣反而回来了一点呢。
　　很可爱的，猫。
　　11：45，达到温泉酒店并登记身份信息。
　　由侍者引入会客厅，港口森株式会社的森鸥外与中原中也先他们一步来到。
　　里绘未来在对森鸥外进行基本的分析后，将目光落在中原中也身上。
　　一身修身西式正装，身材不高挑但却站得？
　　笔直。如？烈日？夺目的赭色头发？
　　稍长、微卷，安静地伏在男人？的肩头。他的眼？形并不显温柔，甚至有些锋利，钴蓝色的眸落于其中，像利刃上镶嵌的蓝宝石。
　　见到她望向他，目光没有闪避，唇线微微扬起，脱帽颔首以示绅士式的友好？。
　　“整个人？比照片还要凌厉几分，并不好？对付，要谨慎。”她暗自判断，“毕竟……是干那一行的。”
　　里绘未来也颔首回以微笑，头发？上别着的流苏微微摇晃。
　　12：05，寒暄完毕，双方？转移至独立隔间的餐厅，里绘未来与中原中也对坐。
　　大概是联想到对面的赭发？男人？或许在之后会成为自己的丈夫，或多？
　　或少地成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里绘未来难得？地生出一股奇妙的感觉。
　　难以捉摸的情绪在心间游荡着。
　　她很清楚，那不是所谓的恋爱感或者羞涩感。
　　“是什么呢？”
　　“似乎是焦躁感。”
　　焦躁感在奇怪的地方？出现了。
　　明明现在的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
　　中原中也同样是沉默。
　　他的嘴张开了起码三次，表明他有说话的??，但是却终止了自己的行为。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桌子上摆着的初雪玫瑰上，连筷子都没拿起来过几次。
　　很明显，他鲜少与女性相处。
　　里绘未来强迫自己用惯常的思维去思考，但也没有着急开口，反而任由双方？沉默的尴尬情况酝酿。
　　“中原先生……”发？现中原中也第四次试图开口后，她轻声打破了两？人？间的尴尬。
　　[酝酿到临界的尴尬，并让自己成为尴尬的化解者。这样做，对迅速建立关系是很有益的。]
　　“嗯。”从尴尬中拯救出来的中原中也显然暗自松了一口气，目光从初雪玫瑰上挪开，对她颔首，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里绘小姐，请讲。”
　　“虽然，现在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冒犯。”她几乎算是养成习惯地缓缓用手？
　　指撩过自己的耳发？目光落于中原中也缓解尴尬用的初雪玫瑰上，声音很轻，“我……可以叫您“中也”吗？”
　　在说出“中也”的时候，她的眼？
　　神与他对视了一瞬，又？像是被灼伤似的重？新盯着初雪玫瑰看。
　　[用他寄托过感情的事物？表达自己的感情，让他意识到，她正在因此害羞。]
　　“嗯？”中原中也微愣，目光飘忽了一下，“当然可以。”
　　“Chu——ya。”她一字一顿地重？读了一次，“很好？听，也很上……上口。”
　　她卡壳了。
　　有些难以呼吸。
　　由心头蔓延到指尖，里绘未来觉得？自己连发？丝都沾染上那种莫名的、难以抑制的情绪。
　　少女搭在大腿面上的手？指收紧，将初次上身的和服抓得？满是皱褶。
　　“里绘小姐？”没来得？及消化少女所言的意义，中原中也就看到她陷入了奇怪的状态。
　　“这是我给自己设定的道路、这是我自己需求的人？生，我却在对此叛逆。”
　　指尖隔着衣料刺入自己的掌心，她察觉到了持续的钝痛，想要以此冷静下来。
　　然而无？处安防的疲惫与无？处释放的自我，趁虚而入般肆虐在她的胸腔之间。
　　“无？处释放的自我”
　　“中原先生，实话来说，你觉得？我是一个的怎样的人？？”她抬头直视中原中也，没有用她提出的‘中也’称呼。
　　少女像是变了个人？那个温柔而略带娇俏的和服少女蓦地荡然无？存。
　　“怎样的人？？我觉得？人？是不　　能？用标签来划定的。”
　　中原中也有点难以回答。毕竟对初次见面的女性，用标签来形容对方？怎么都会显得？冒犯。
　　“我是个，很恶劣的人？。”她轻声说，“我很喜欢这样恶劣的自我，同时也知道这份恶劣不会招人？喜欢。所以，恶劣都以完美的包装示以他人？我很擅长的。”
　　或许是因为‘昼梦重？置’的缘故，她依旧在逐?渐?淡?忘?游戏里的那个家伙，但此时他那天说的话却直直撞进她的脑子里。
　　“那么，未来是在为什么的未来认真努力呢？”
　　“你有因为它而感到发？自内心的快乐吗？”
　　“如？果有朝一日？那根弦断了怎么办？”
　　“未来真的很认真，可无？论怎么看，你的眼？睛里，都没有光哦。”
　　少女抓着和服的手？缓缓松开。
　　“中原先生，接下来的话可能？真的比较冒犯。”里绘未来说，“但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并且，改变了自己遵守至今的想法。”
　　她眼？睛微微瞥了一下父亲的方？
　　向，示意自己不方？便明说，轻声：“您介意，和我出去走走吗？”
　　五条悟一行人？到达温泉酒店时，已经是晚餐时间了。
　　“所以，您为什么执着带着那条土……那条围巾呢，五条老师。”
　　“因为脖子钻风。”五条悟支着头，理直气壮地回答。
　　“可是现在在室内啊！”钉崎野蔷薇勉强忍了‘男人？在冬天带围巾’这样逊的搭配，但实在无？法理解五条悟在室内还围围巾的鬼畜行为。
　　五条悟：“……”
　　“我觉得？五条老师这条围巾还挺好？看的。”虎杖悠仁捧场解围，“看起来也很暖和的样子。”
　　钉崎野蔷薇：“难道等会泡温泉的时候，也要带着这条围巾吗？”
　　五条悟挥挥手？“别担心啦，又？不和你们泡。”
　　“果然在围巾下藏着什么东西吧！”
　　熊猫有些困惑：“可是悟在车上提出的条件，其中一点不就是大家一起在公共汤屋吗？”
　　“网上说，这里的公共汤屋在晚上还有水灯，特别漂亮，情侣拍照圣地，的确很适合合照。”
　　“对，　　你们尽管在那里玩。”白毛愉快地打了一个响指，“到十一点就差不多？可以撤了。对了，别忘了占领情侣卡座哦。”
　　“那五条老师呢？”
　　五条悟伸了一个懒腰：“我才从狱门疆里出来，身体特别虚弱，硝子说不能？沾水，所以我打算回去睡觉，你们好？好？玩老师就开心啦。”
　　“所以不能？沾水为什么要定温泉酒店？”
　　“总感觉被利用了。”
　　少年少女看向屋子里唯一的成年人？。发？现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移动过，那双“六眼”像是穿过门窗，在凝视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文不长，不处理太多感情线。所以理论上只有悟一个人在往未来身上狂?插桃色箭头。（炮灰不算）
　　其他人都是友情/亲情向的。
　　上章大家的评论红包还没发完，因为不是批量发，是一个个回的qaq，等等闲下来再继续
　　感谢：还会长的帽子架、北 的火箭炮
　　感谢：13 的手榴弹
　　感谢：不近战的caster、山河人间 的地雷
　　感谢：乱码略略略 10瓶；地图婆婆 8瓶；哈密瓜雪糕 7瓶；卿漓、北岛千代子 5瓶；
　　不近战的caster、天下第一总攻、生まれて 1瓶；的白色液体qaq


第27章 027
　　‘“里绘未来，最有价值的字，应该是“未来”，而不是“里绘”。”中原中也一语道破。
　　““里绘”这？个姓的确很值钱，我也的确一直是为此活着，这？没什么不对，我从来不为过去的行为后悔。”于？
　　造园之中漫步，少女语调如常，“只是，以后我不会将我全部人生放置与此了而已。”
　　“其实本质上没有任何变化。”她？看着冬日？紫竹绰约说？, “我只做我所想，一直都是如此。”’
　　由于？多重因？素，森鸥外在晚餐过后就离开了，特意安顿中原中也在东京休假两天。
　　里绘浩一本来和友人约了酒，结果发现中原中也下午和里绘未来逛了很久的院子，今晚也不返横滨，就在“鸽了友人”和“守自家白菜”之间纠结。
　　或许是因？为里绘未来日？益成熟，又是那？
　　种没有什么攻击性的长相，里绘浩一最近总有种她？
　　正在被觊觎的危机预感？草木皆野男人，而环顾四？周可疑人员只有中原中也。
　　他犹记得二十年多年前，自己初见妻子纯子后，高中青春期的男孩被迷的魂牵梦绕，脑子里废料一堆，每天都在愧疚与幻想中煎熬。
　　在这？份煎熬下，出身金贵的少爷，甚至爬女校墙头，就为了看少女上体育课，被发现后，他的父亲罚他跪在家门？口一整夜，把他抽得三天只能趴着睡。
　　纯子却来探望他了，看着他屁股痛得要？
　　死？还咬牙坐着接待她？的样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递给他一张写？
　　着电话号码和邮箱的纸条：“笨蛋，想见我的话，下次直接告诉我吧，我也注意你？很久了。”
　　闻着身边少女洗发水的清香，他脑子昏昏沉沉地想，这？一顿打，好？值。
　　里绘未来遗传了母亲优越的长相——没有很强的距离感？
　　安静时乖巧，笑起来时温软，脾气也温柔亲人。是很容易被男人盯上且幻想的类型。
　　想到女儿可能会被不三不四？的家伙骗走，里绘浩一主动出击，试图找到能让自己接受的、有优秀品性的、女儿也喜欢的强大男人。
　　回？国挑挑拣拣，中原中也勉强可以，但在定论之前坚决不可以过线，
　　坚?决?不可以。
　　而且中原中也这？家伙下午没有泡温泉，绝对是打着什么坏心思。
　　里绘浩一越想越觉得不妥。
　　然？而里绘未来很少出门？娱乐，早上他看到她？
　　带了浴衣，心想或许她？心里还挺期待休闲泡温泉的，只是面上没和他说？。
　　他要？是动用父亲的权威直接带走她？或许就把少女难得的期冀打得粉碎。
　　里绘未来几乎不和他提要？求，也从来不拒绝他的安排，乖到他心疼。
　　“中原先生是值得信赖的绅士，也知晓合作关系的利害。”
　　里绘未来试图打消里绘浩一的顾虑，“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明明是行走在里世界的黑/手/党，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该归于？
　　“好？人。”行列，却意料之外地好？相处，强大、广知又有礼貌，并且很懂得距离感？。
　　对她？来说？他或许是可以平等视之的存在。
　　放在“异性”这？一群体里的。
　　然？而里绘浩一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也很久没来这？家店视察了，也需要？考察一下这？里的营业水平。”他换了一种说？
　　法，“在这？住一晚吧。正好？想起有些事，我晚上想和中原中也谈谈。”
　　里绘未来：似乎是想看住中原中也呢。
　　的确，中原中也的相貌是非常具有攻击性的，像是凌厉的刀锋。
　　但越是这？种有锋芒的人，越不可能干出大晚上钻进异性房里、偷鸡摸狗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
　　晚餐过后，一直和她？同行的中原中也被里绘浩一叫走，里绘未来在餐厅旁的盥洗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准备回？房换衣服，在私人浴池享受一下难得的假期。
　　虽然？这？里的公共堂屋是有名的美丽浪漫，但今天酒店里客人好？像挺多，她？不是很喜欢凑热闹。
　　转角被一个人挡了去路，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肩膀往下的部位，是个很高的男性。
　　少女抬眼？看到男人微微上扬的唇角，瞬间让她？
　　产生了一丝熟悉感？。但这？份熟悉感？却无法和确凿的记忆挂钩，就像是逻辑链被强行剪断一样。
　　她？有些在意地看了一眼？男人眼？睛上带着的黑色眼？罩。
　　……是个盲人
　　“您好？？”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挡路了。
　　“您好？。”他慢慢吞回？答，搭在墙体转角处的手指微微蜷起，但却没有避让道路的意思。
　　少女觉得对方的行为似乎并不符合常规，但她？
　　还是表达了对残障人士的关爱与友好？“需要？我帮您叫一下男侍吗？”
　　他停顿两秒，声音有些干涩：“不用。”
　　“好？的，那？请您小心。”少女略颔首，向右准备绕开他，然？而他却向她？跨了一步，再次挡住了她？的去路。
　　里绘未来：……
　　“这？位先生？”她？尽量保持着和煦的微笑，正视眼？前的男人，这？一次她？认真打量了对方一番。
　　她？顿了一瞬。
　　……好？逊的搭配。
　　穿着料子考究的和服，在室内却围着一条围巾。但这？条围巾却并不是寻常雅观体面的围法，而是绕着脖子严严实实打了好？几圈。
　　再加上他似乎因？为需要？带眼？罩，把头发支得冲天高，和羽毛球似的。
　　怎么说？呢……
　　暴走族和不良现在都不兴这？一套了。
　　嫌土。
　　但里绘未来深知人类审美的多样性，也尊重其存在。
　　就，尊重吧。
　　“您有事吗？”她？很委婉地问。
　　“有、事、吗？”他压着声线咬文嚼字，抬起手，慢慢摸到眼？
　　罩边缘，顿了两秒又放下来，“挡到你？路了？抱歉，我看不见。”
　　“那？我帮您去叫男侍。”
　　承认审美多样性的同时，她？也承认基因？多样性，眼？前的这？个人脑回？路显然？多少有点问题。
　　“不用了。”他向她？抬起手，用词更加礼貌规矩，“请问能耽误您一点时间，把我带到洗手池那？里吗？麻烦了，非常感？谢。”
　　对方的态度非常礼貌诚恳，用词无可挑剔。
　　……甚至有点过分礼貌，像是调用出自己毕生所有敬词，组成了一段话。
　　生硬。
　　里绘未来抬眼？去看他，他略侧了侧头，扯开一个有些脆弱无助的、勉强的笑。
　　少女看了一眼？在她？面前的手，是很漂亮的一双手，正以很细微难察的幅度颤抖着。
　　“嗯，好？。”
　　两三步举手之劳，去找男侍还更麻烦，
　　所以为什么盲人要？自己出门？洗手？不怕把小便池当？成洗手池吗？
　　她？保持着互不干扰的礼貌距离，伸手去扶他的胳膊肘，但却在即将接触到他肢体的瞬间，停在了咫尺之间。
　　“诶？”是非自然？的力量。
　　“这？样的距离就可以了。”他语气忽然？变得很冷淡，“我不喜欢被人触碰。”
　　里绘未来：？
　　她？刚才好？像看到这？家伙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了一下？似乎下一秒就要？憋不住笑了一样。
　　这？人已经不是“多少有点问题”的程度了，而是“很有问题”。
　　叫她？扶又不让她？碰，他图什么？
　　哦，钓鱼/执/法炫耀贞洁吗？
　　要？是在以前，在这？种高端酒店里遇到这？种家伙，她？
　　尚且会以“里绘小姐”的身份衡量一下对方的社会价值，判断对方值不值得她？保持和颜悦色。
　　但今天她？恰巧懒得奉陪。
　　少女猛地松手，在他没反应过来时绕开他，扬长而去。
　　“让墙扶你？去吧。”
　　学生们窃窃私语。
　　“五条老师果然？不太对劲吧！”
　　虎杖悠仁手里还握着欢迎礼花的残骸，看了一眼？对窗盘腿、捏着一杯无酒精饮料托腮坐着的五条悟。
　　他已经保持那？个姿势五六分钟了，白毛上甚至还挂着两根欢迎礼花的彩条。
　　熊猫点头：“太不对劲了。”
　　“鲑鱼。”
　　“明明是兴致高涨地冲出去，回？来时却满脸的不高兴。”禅院真希靠在墙上闭眼？评价，“小孩子的脾气变化都没他快。”
　　“五条老师现在在生闷气吧，绝对是吧？”虎杖悠仁看了一眼？
　　自己手里的礼花，“是因？为不喜欢我们的欢迎惊喜吗？是不是因？为太幼稚了？”
　　“木鱼花。”
　　“按照以前的话，悟绝对会喜欢，还会和你？一起放，最后支使我们来收拾残局。”
　　熊猫拿起一枚还没开封的小礼花，“可现在，居然？对这？个都不感？兴趣了。”
　　钉崎野蔷薇仰头望着天花板：“这？真的是29的成年人吗？？29啊！”
　　“所以才说？是笨蛋啊！”禅院真希揉了揉太阳穴，“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去猜笨蛋的想法呢？”
　　“啪——”
　　巨大的震碎声在室内响起。
　　学生们下意识望向声源——五条悟。只见他左手一直端着的那？
　　只玻璃杯已然？化作闪烁的粉末，和一口没喝多饮料任由重力拉扯落下，又因？为凶手的术式而弹落在地。
　　“怎么可以……”五条悟语气压抑。
　　大家迅速望向刚才脱口而出“笨蛋”的禅院真希。
　　禅院真希坐直：“不是吧。”蒙眼？笨蛋这？个称呼他不是都听到可以自动过滤了吗？
　　“她？怎么可以——”五条悟一字一顿。
　　“她？？”显然？不是指在场任何一个人。
　　“这？是……被甩了？”钉崎野蔷薇小声猜测。
　　“悟很忙，应该没有时间谈恋爱。”熊猫不太认可。
　　禅院真希：“他单身和忙没关系。”
　　五条悟握拳捶在自己膝头：“绝对要？让她？后悔，绝对。”
　　钉崎野蔷薇继续猜测：“关进去之前的暗恋对象，出来后发现被别人先下手为强？”
　　“鲑鱼。”
　　禅院真希：“聪颖的女性。恋爱又不能只看脸。”
　　“喂喂——太过分了，你？们以为我听不见吗？”
　　白毛侧头去看一旁小声讨论的学生，扬扬下巴，语气恢复了和之前无二的轻松，“我看你？们挺闲的是吧，这？两天诅咒特别多，不然？多出几个任务吧～”
　　“明明是悟的任务！”熊猫据理力争。
　　“老师的任务就是学生的任务。”五条悟站起身，将头上的彩带一一拿下，伸展着身体，“这？两天呢，老师有更～重要？的正事要？办。”
　　伏黑惠难得开口：“正事。”
　　五条悟：“惠，你？这？是在嘲讽吧？？你？的任务最多哦。”
　　伏黑惠：？
　　“我只是重复了一遍。”所以你？为什么那？么敏感？。
　　“困了，我先回？房了哦，记得答应我的事。”在毫无师德可言地甩掉所有学生能完成的任务后，五条悟像没事人一样挥挥手，拉开门？离开了餐室。
　　“这？么想想……忽然？提出要？来这？里，并且要？我们齐聚公共汤屋，占领情侣卡座。”
　　“目的性太明显。”
　　“一直盯着外面，高兴出去蔫头回？来。”
　　“那？位聪颖女　　性，应该就在这？里。”
　　“鲑鱼。”
　　门？忽然？又被拉开了。
　　五条悟只探了个脑袋进来：“对了对了，如果看到我没带眼？罩的话，一定要？当？做不认识我哦，一定哦。”
　　又迅速离开。
　　室内沉默良久。
　　“不是说？困了要？回？房吗？”
　　钉崎野蔷薇：“所以他，要？用那？张脸去骗谁？”
　　铺瓷的浴室地板上，标价昂贵的围巾与和服散落一地，被浸湿成深色的一团，衣物的主人毫不在意地赤足踩在上面。
　　身上湿气还没散去的五条悟支在洗手台上，直直盯着镜子里那？张属于？自己的脸看。
　　他觉得自己特好？看。
　　从哪个角度来看都特好？看。
　　客观事实上来讲，也是站在街上等人时，十分钟会有至少三个女孩来问联系方式的那？种好？看。
　　又高，身材还好？。
　　简直是无可挑剔的存在。
　　“有这？么容易就忘记吗？”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将拇指压在下唇上被少女啃咬出的痕迹上，摩挲。
　　蛰痛感？已经弱了很多。
　　哪怕他不对自己使用反转术式，最晚到明天晚上，肉?体强大的自愈能力就会使身上的这？些痕迹全部消失。
　　就像从来没真正存在过一样地消失。
　　他留不下。
　　明明昨晚，在独有二人的纯白世界里，她？
　　在他的身上留下她？的痕迹，他在她？的口中留下他的“印刻”。
　　他看见她？墨蓝色的虹膜上，深深映照着他的这？张脸。
　　结果，他就换了件衣服带了个眼？
　　罩，她？就不认识他了？还毫不在意地那？个小矮子走在一起，聊天用餐。
　　简?直?坏?透?了。
　　虽然？曾经有过恶劣欺瞒的想法，但只有一段时间，后来就完全没打算隐瞒了。
　　“啧。”五条悟颇为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皮一抬又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几秒后，他伸手用力捶向那？面被擦的干净的镜子，脆弱的镜子连同他的影像破碎成数片。
　　他抓起带来的那？件旧款高专/制服，套在身上。
　　里绘未来带来的是一件深蓝水仙纹饰的浴衣。
　　换好？衣服，
　　她？正准备用一支木刻仙鹤簪挽起头发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扣响。
　　很有节律，三下一顿，没有停止的意思。
　　在开始敲第？五轮，确认不是听错了后，里绘未来才开口询问：“是哪位？”
　　敲门？声还在持续着，像是没听见她？的问话一样。
　　她？一手挽着头发，一手捏着簪子走到门？口，提高声音：“请问，是哪一位？”
　　敲门？声停下了。
　　少女略皱眉：“不回？话的话，我打安保电话了。”
　　门？外传来一声男人的轻笑，声音很近，像是倚靠在门？上说？的，声调甜到浓稠：“客人您是忘了吗？”
　　少女垂眸回？忆客房服务的包含内容。
　　“想不起来吗？”男人拖长声音，他的指节扣在门？
　　板上，一字一敲，“是——客人您点的特?殊?服?务?哦～”
　　里绘未来：？
　　……什么服务？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老师决定捏两个身份（？）
　　五条老师（赌气）：我不喜欢被人触摸。（并且贯彻）
　　以后：来贴贴——
　　未来（拒绝）：你不是不喜欢被人触摸吗？
　　未来对猫酱的残留记忆点只有【眼睛】。
　　明天上夹子，因为按千字收益排名，虽然知道排名会很低，但还是想体面点（。）零点更新会拉低千字，所以应该会晚点更新了呜呜……
　　感谢：霜桥暝色 2个火箭炮
　　感谢：哈密瓜雪糕 的手榴弹
　　感谢：黎鸢 30瓶；卿漓5瓶 白色液体
　　啵唧大家！！


第28章 028
　　“你好，我门外有人声称要给我提供特殊服务，麻烦尽快来处理&—zwnj;下。”里绘未来转身拨通了前台电话。
　　“特殊……”前台卡壳了&—zwnj;下，“好的我们马上派人去处理！我们没有这种服务，绝对没有！酒店的&—zwnj;切都是按照规章的，没有违法项目！”
　　“好的，知道了，麻烦尽快。”她挂断电话，敲了&—zwnj;下门板，“特殊服务？”
　　“你去叫安保了？真冷酷啊。”特殊服务还在，并且丝毫不慌，“我们大概还能聊……两分钟！”
　　“那这两分钟收费吗？”对方的态度实在奇妙，让里绘未来觉得倒有点意思。
　　“当然不收。”他飞快回答，然后自言自语似的说，“不过两分钟有点困难呢，啊算了，试试看吧。”
　　“你就这样挨个敲门，男女不限？项目和收费怎么算？”少女将簪子抵在下巴上，略偏头，问得自然又大方。
　　看他的熟练程度，应该是惯犯了。但是如果是酒店允许，那么在入住之后，应该会给这类人&—
　　zwnj;个房间名单，告知房间内客人类型，对症下药。
　　酒店绝对不会上头到给“里绘小姐”推特殊服务。
　　姑且，拖住他试探一下吧。
　　“……”特殊服务反而沉默了。
　　里绘未来语气认真：“怎么不说话了？我付得起，最贵的套餐是什么？？”
　　反正就像无缘无故接到介绍买房的电话，侃侃而谈把所有类型的房子都问一遍，然后再说一句“啊，你误会了，我完全没有买房的打算哦”
　　怀着恶劣的心态礼貌问价而已。
　　谁急谁输。
　　特殊服务又安静了两三秒，反问她：“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里绘未来：？
　　这种事情，买的哪有卖的熟啊。
　　“所以我说我付得起，你那里，最贵的套餐是什么？？”
　　她明明问了最高档的价位，按理说对面应该会觉得是比大单子很激动，但特殊服务却又沉默了。
　　“如？果各方面都合适的话？等会安保来，我就说我在和我朋友开玩笑。”她又抛出一个诱惑的条件。
　　“你付不起。”他笃定，然后一顿，“如？果客人你很自信的话？不如？　　我们“约定”？我接下来提出的项目与价位，你认为你&—zwnj;定能付得起并如？约支付吗？”
　　目的性太强了吧。
　　简直是连虚土都不愿意覆&—zwnj;层的原始陷阱。
　　看来他并不是很在意呢，反而更像是打算逗她玩。
　　少女用手梳着头发，反问：“不是我付不付得起的问题，而是你给不给得起的问题。难道只要我“钱”给的足够多，你就能满足我的全部需求，任我作为？”
　　“人的需求是没办法被全部满足的哦，毕竟是永远欲求不满的贪婪生物啦。”
　　他敲敲门，语气甜腻，“安保马上就来了，让我进去呗。”
　　里绘未来：“进去？你是指进/局/子？好商量。”
　　他轻啧一声：“客人，你很难搞诶。”
　　少女学他的语气：“特殊服务，你的推销技巧很不到位诶。”
　　“我只是想用正?常?手?段?进入这个房间而已。”他辩驳，“经过房间主人允许的那种。”
　　少女笑出声：“你的正常手段是指提供特殊服务？”
　　特殊服务用指节轻轻敲着门板：“嗯——包括但不限于吧。”
　　“还挺严谨。”但似乎是威胁呢。
　　——“如？果现在不让我进去，我还会找到别的手段进去。”
　　这&—zwnj;次，特殊服务没有回复她，敲门也没得到回应。
　　几秒后，里绘未来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和对讲机的嘈杂音。
　　房门再次被叩响，不过传来的是另一个人声音：“里绘小姐，我们是安保人员，请问房间内&—zwnj;切正常吗？”
　　失去兴趣的黑发？少女将自己扔进吊椅，用簪子随意挽起头发：“目前的话？&—zwnj;切正常。”
　　两分钟不到。
　　看来是成功溜走了呢。
　　‘猫酱。’
　　在等待监控录像发来的时间里，里绘未来窝在吊椅里抱着抱枕回LINE。
　　“伊月：前辈——那位先生怎么样？”
　　“：各方面都很不错。”
　　“伊月：——所以这是敲定了的意思？”
　　黑发？少女脚尖微蹬地面，慢悠悠打字：“没有定。我改变主意了，现在可是自由恋爱时代。（笑？）”
　　“伊月：自由恋爱——操场角落亲亲、小树林里抱抱的那种高中期暧昧？”
　　“伊月：难以想象前辈自由恋爱诶　　，在我心里，前辈&—zwnj;直是那种“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的女性，完全没有那种世俗的??。”
　　少女抱膝窝在吊椅里，将下巴放在膝头，整个人随着吊椅晃晃悠悠：“我也会是正常分泌荷尔蒙的女性吧？”
　　“伊月：？——什么？蒙？”
　　“伊月：几天前，前辈还又是分床睡又是暗杀的啊！”
　　时间只要往前推半个月，里绘未来绝对会表示：“嗯，这类东西完全没有意义，不过是繁衍本能而已，付出过多的时间去经营，性价比太低。”
　　现在看来，并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周身的异性实在无趣，&—zwnj;如？人罕见能对低智生物产生??&—zwnj;样。
　　不过如？果同有意思的家伙，那么与其说是繁衍，不如？说是能使人心情愉悦的游戏。
　　——当然，并没有什么？繁衍行为。
　　少女的侧颈忽然传来一阵莫名的痒意，她用微凉的手背冰了冰。
　　蓦地想起昨天流连在此处的、断断续续的男性气息，微潮的热气几乎无孔不入。
　　那是她第一次因为别人的气息感到被催化般的兴奋，而不是本能的反感。
　　那只白色大猫恶意去舔/舐她敏感的耳后，又吻上她的耳垂，用气音嗤笑她：“未来同学啊，你就是个混蛋。”
　　“混蛋才会趁人之危啊。”她将他按回，垂落的黑发？
　　与纯白的发？交织，在潮气氤氲的二人世界里，她用食指擦去他嘴角未干的血迹，又送回他的口中，“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湿润的痒意从指尖传到心尖。
　　他轻轻用虎牙咬住她的指节，笑？得挑衅意味十足。
　　被咬的有些痛，她抽手在他衣服上轻蹭手指，在胸口的黑色布料上留下暧/昧的水渍。
　　几乎耗尽力气的男人勉力抬起手，将作恶的她压向他，使她的周身充盈属于他的气息。
　　他的轻语掠过她的耳廓，与羽毛落在她的心间，带来一阵似是而非的痒意：“我能让人趁危的机会可是超?级?难得，未来同学可要把握好了。”
　　她伸手捏住他的脖颈，感受他加速的脉搏与喉结在掌心滑动时的酥痒，垂眼看他耳边发？丝在她的呼吸间微微颤抖。
　　她说：“不就正在把?握?吗？”
　　白色大猫微蜷着身体，他的指间缠绕着她黑色的发？
　　丝，他却还是笑，笑？得肆无忌惮：“你这样■■我，不过是仗着游戏限制，根据我的经验，不计后果的及时行乐者可没有什么？好结局哦。”
　　不过又是游戏里的日常嘴硬。
　　“是啊，是游?戏，我们本来就是“玩家”和“角色”的关系，所以及时行乐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zwnj;定要当做游戏的话？”
　　白猫咬向猎人的喉咙，却扑了个空，“等我出去，绝?对?玩?死?你。”
　　炸毛了。
　　嗯，又炸毛了。
　　被逗弄炸毛的白色大猫气压低到几乎要掀翻她：“我会玩到你哭着求我。”
　　这种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应该没少做梦。
　　但在梦境里都还挣扎在道德底线上吟唱前摇，在现实？生活中真的敢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具象化吗？
　　“好啊，我等你，不过在此之前——”她将食指轻轻搭在他的唇上，示意他闭嘴，“先哭给我做个示范啊？老？·师。”
　　在奇怪的时机叫出他刻意避免的称呼了呢。
　　回过神时，皇伊月的消息已经发了满屏。
　　最后一条是对方发现她没理人，以为自己踩雷，于是主动岔开了话？题。
　　“伊月：算了算了，不讨论这个问题，前辈现在在干什么？？享受温泉～？”
　　里绘未来支着头，单手打字：“在守株待猫。”
　　“伊月：？猫，什么？啊，那里居然还有野猫吗？野猫挠人很厉害的，前辈要小心啊。”
　　少女没忍住轻笑了&—zwnj;声，打字：“箱子是会长猫的，哪怕里面空无&—zwnj;物，给不了任何东西，猫也想要钻进去试试看。很可爱吧——”
　　“伊月：前辈，你怎么了？”
　　里绘未来咬着&—zwnj;袋优酪乳打字：“以身做饵，或许能诱捕到一只展开捕猎行为的猫？”
　　她顿了顿，又发？了&—zwnj;条：“毕竟优秀的猎人，&—zwnj;般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伊月：前辈……”
　　“伊月：原来你也是猫控吗，怪不得你对学校里的‘杂猫’们，要比对‘蠢狗’好多了。”
　　‘杂猫’是输掉全部、无法缴纳供金的女生，而‘蠢狗’则是男生。
　　里绘
　　未来只是单纯的对女孩子更好&—zwnj;点而已。
　　毕竟女孩子还算各有可爱之处，她不介意让她们付出更小的代价，毕竟她既不缺钱，又不以赌/博取乐。
　　“伊月：所以前辈是打算养只猫？那也别盯着野猫不放啊……”
　　“我并没有养宠物的兴趣……而且猫可是天生的捕猎者，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那种呢。
　　然而家养的猫不需要猎食，因？此爪子退化，捕猎的本能也会消失，最终成为没有战斗欲、只会亮肚皮的宠物。”
　　她想了想，补充：“当然宠物是很可爱，但我个人果然还是比较喜欢有野性的。”
　　“伊月：可是被猫挠又不是什么？好事啊！”
　　“可是如果张牙舞爪想挠你，结果最后收起尖利的爪子就在你身上拍&—zwnj;下。很有趣吧。”
　　“伊月：前辈你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
　　顿了十秒钟。
　　“伊月：这样吧，我先帮你约个疫苗。”
　　过了两分钟。
　　“伊月：逗猫一定会被挠的！！前辈！！”
　　邮件接收的提示音传来。
　　里绘未来将手机随意抛到床上，翻身趴着看电脑。
　　接收了两个文件。
　　&—zwnj;个是前半个小时的监控录像，&—zwnj;个是直摄她房门口的监控权限获取方式。
　　画面上忽然出现的是一只黑衣黑裤的高挑白毛，站姿随意，双手插在裤袋里，直直盯着门的方向看。
　　停顿了几秒后，他笑？着看向监控的方向，偏偏头，抬手对着监控随意比了个射击手势，欠身鞠了个不成型的躬，又口型标准地说了什么？。
　　最后敲响了面前的门。
　　‘我来玩你啦。’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叫“客人”，一个叫“老师”。
　　白天的评论区，多谢款待（喂！）
　　太太们能不能多款待我一下……（被打）
　　感谢：太太今天断更了吗？霜桥暝色、还会长的帽子架 的火箭炮破费了呜呜
　　感谢：变化系、星日共生 5个；余烧 2个；
　　琥珀色糖豆、鸽gu咕、山河人间、禾当、夏油饼 的地雷呜呜呜
　　感谢：4428 40瓶；伏清 28瓶；发带桑 20瓶；
　　Je、阮阮、乱码略略略、霁音 10瓶；沁 8瓶；
　　卿漓、刺枖、禾当、遥远歌 5瓶；青衫i 3瓶；然 2瓶；
　　迷柚、玻璃酱、狩晴、枫香 1瓶；的白色液体qwq。


第29章 029
　　当？一打开监控，发现这一幕，并且伴随着？同步敲门声时，里绘未来多少还是？提神醒脑了？一下。
　　他知？道她在看监控。
　　她把监控查看权限转到？手机上，踩着？
　　拖鞋走到？门口，敲了？敲门：“特殊服务又来了？？是？想好项目表了？吗？”
　　“嗯——”五条悟靠在门上做思考状，然后谨遵人设，“我收费超贵，你把门打开我们？详谈。”
　　““包括但不限于”。我以为你要换人设。”她一手压着？
　　门把手，一手用指节敲着？门板，拖长声调，“快点，价——位——”
　　“你明明知？道我是？谁诶，快点啦，我不想拆门哦，翻后院墙也不太雅观。”五条悟彻底抛弃了？
　　人设，“难道你在害怕吗，不是？你说的——等?我。吗？”
　　雅观。
　　懂了？, 上/门/服/务比较雅观。
　　所以让遵守他的人设，他当？个体面人吧。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我点的特殊服务。”她故意说，“所以，在交易前？弄清合同内容，对甲乙方都是？权益保护。”
　　“等着？。”他啧了？一声，没了？后续。
　　她瞥了？一眼监控画面，发现那只白毛正在用手机查着？什么。
　　里绘未来：这么严谨的吗？倒也不必吧。
　　画面里的白毛先是？摸摸下巴，又偏着？
　　头抓抓头发，最后随意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反手敲门：“大概五十万吧，可以开门了？？”
　　“五十万啊——好贵。”里绘未来说，“不好意思，消费不起，你找下家吧。”
　　“别太过分啊未来同学。”他转身，用脚尖轻踹了？
　　一下门，语气愉悦，“害怕就直说嘛，不过呢我不会因此放过你，毕竟——我还是？蛮期待未来同学害怕的样子诶，还特地清理了？手机内存哦。”
　　里绘未来：……
　　“嗯——我忽然想起来，我前？几？天玩了？个游戏，截图了？超多，手机内存都快满了？。”满倒不至于，三位数的确是？有了？。
　　“对了？你会什么服务？”少女？
　　贴着？门板笑，“会用毛茸茸的尾巴蹭我的手心吗？会因为　　被？喊老师就变得？更兴?奋?吗？会语调和身体一起颤抖骂我混蛋吗？会仰起头……”
　　“里?绘?未?来。”他用她的全名打断了？她的话，顿了？
　　顿，咬牙切齿似的说，“我都会啊，你不是？最清楚了？？我还会让你好好珍惜你仅有的威风时光呢。”
　　五条悟抬手捶向门，力度和声音都不大，但某种波动？
　　却几？乎覆盖了？整个门板，震得？她压在门把手上的手掌都微微发麻。
　　她下意识脱离门把，垂眼看向自己微麻的手。
　　“虽然叫了？全名，但他只是？感到？了？羞耻，并没有真的生气。不过他应该发现了？
　　‘猫猫正在玩弄的猎物，实？际上只是？逗猫棒’这一事？实？所以下一步或许会是？直接发起进攻吧。”
　　门外传来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当？然，未来同学的脾气我很清楚，所以——”
　　厚重的门板以细微的幅度震动？
　　起来，门把手也因非自然的力量转动？起来，直至‘咔哒’一声门被？推开。
　　“和平交涉失败。”他的尾音上扬，显出几？分欢快。
　　制约入侵者进一步作为的门链被？
　　切断，下一瞬，一只因为刚被？吹风机吹过，多少还有些？炸毛的毛茸茸脑袋探入。
　　白色大猫又伸出一只手，兴致洋溢地打招呼：“好久不见——未来同学！”
　　“完全没有被？吓到？呢。”
　　猫猫有点沮丧。
　　眼前？的少女？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垂眼去看手机，从后台退出监控，回了？一条消息，然后锁屏：“记得？关门。”
　　“哦。”进门，反手关门。
　　五条悟做完一套动？作后才发现哪里不对，动？
　　作略顿，挽尊般自作主张拧上了？反锁：“嘛，毕竟还是？要上锁防一下外人的。”
　　里绘未来带了？一只抱枕窝回吊椅上，将手机随手丢在一边，支着？头盯着？房间内那只白毛看。
　　这是？她现实？生活中第一次和别人共处于私人空间。
　　或许是？因为这只是？住一两晚的酒店，也或许是？
　　因为他在昨晚突破了？她人际关系的距离屏障。她并没有产生太强的排斥感。
　　里绘未来觉得？很有趣。
　　曾经有个
　　家伙顶着？她的礼貌的疏离追求了？
　　她半年？竭尽所能也没能让她觉得？他可以步入她的卧室。
　　而眼前？这个她不知？道身份也不知？
　　道真名的白毛，只用了？一个晚上，就做到？了？这一点。
　　准确说是？十分钟。
　　在最后十分钟之前？她甚至觉得？他烦人。
　　“你就这样云淡风轻地允许我进来？”
　　五条悟状若毫不在意地坐在床上，看向在吊椅里小小一只少女？
　　语气故意压得？有些？危险，“不论怎么说，我都是？个男人哦。”
　　他十指交叉撑着？头，向前？欠身接近她：“而且，是？对未来同学你，有明显野心和??的男人。或许你忘记我昨晚说的话了？？”
　　少女？抱着？抱枕展露一个带着？
　　甜意的笑，唇线下一颗稍尖的虎牙若隐若现，说出的话却带着？
　　点嘲讽的味道：“我还以为你多少会故作矜持、欲擒故纵几？天呢。”
　　虽然他要是？欲擒故纵几？天，按照她对游戏记忆的流失程度，估计就完全忘记了？。
　　“哦，矜持对你有用吗？”他眨眨眼，又蓦地凑近她，近到？她几？乎能看到？那片苍天之瞳里自己的身影。
　　“嗯——”他直直盯着？她，托腮思考，然后忽然换了？
　　话题，“出来仔细一看，居然有两个啊，藏得？好深，有意思。”
　　里绘未来微愣：“两个？”
　　他笑了？几？声，竖起两根手指：“我是？说，两个虎牙。”
　　里绘未来：……
　　五条悟嫌探身太麻烦，干脆蹲到？
　　少女？面前？略仰头看她，语气虽然与之前？
　　无二，但唇线却拉的很平，看起来心情不是？
　　很好：“不过，居然处于这种状态……没死掉真是？神奇，你用它？干什么了？？真夸张。”
　　里绘未来觉得？自己的牙齿健康状态还挺好的，她用脚尖抵住他的膝盖，用力把他往后推：“有话直说，不想和你打哑迷。”
　　“没什么，对了？”五条悟垂眼看着？
　　少女？踩在自己膝头的脚，“虽然你咒力束缚已经被？突破了？但最近最好不要乱用术式。可能会死的哦。”
　　“是？吗。”少女？轻描淡写掠过死亡话题，俯身向前？看耳尖莫名沾
　　染了？红意的男人，“所以你是？特级咒术师？哪一位？”
　　“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否认，理直气壮，“不是？哦，我只是？一只没有被？登记在案的特?级?咒?灵。”
　　里绘未来：“你认真的？”
　　这她真没想到？。
　　不过想一想他依附于游戏的存在模式，似乎也是？有理可循的。
　　但是？咒灵这种东西？没办法被？监控拍到？的吧。
　　他竖起手指，一本正经地补充：“与一般咒灵不一样，我是？受□□，这款游戏就是？受肉过程之一，所以把我当？做人类看也没什么问题哦。”
　　五条悟知？道她不懂，也分辨不出来，所以随便他编。
　　少女？盯着？他看。
　　他毫不心虚地回望。
　　“总之。”男人的手顺势垂向他觊觎已久的、少女？踩在他膝头的赤足。
　　他的手上没有什么茧，不粗糙但也并不柔软，带着？
　　略高的温度，盈盈握住少女？白皙而骨节分明的脚踝，微凉的温度本该像一剂镇定剂，却瞬间如？
　　干冰灼痛他的手掌，直击他的心脏：“我是？因为你才诞生的哦，未来同学。”
　　这个说法很犯规。
　　她明知？道这是？他故意为之的话术。
　　并且，眼前？的男人也从未给过她任何非人感，反而有着？
　　明显的羞耻心、道德感与人类的思考方式，因此她对他所说的咒灵受□□也将信将疑。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他再?次?引诱到？了？她。
　　黑发少女？靠回吊椅，将下巴搁置在柔软的抱枕上，不动？声色：“所以呢？”
　　“所以？没什么所以。”他没有回答她的反问，用拇指在少女？突出的骨节上轻轻摩挲。
　　“不过——”他的暗示性动？作点到？为止，目光掠过身着？
　　深蓝水仙浴衣的少女？的身体，落在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我早就想问了？未来同学这算是？在勾引我吗？”
　　“你是？指。”恶劣少女？的脚尖微微施力试图推开他，他仍然纹丝不动？“这个动？作吗？”
　　“大概吧。”五条悟模糊地答。
　　他有点想松手了？。
　　他已经分不清他与她肌肤相亲的那处，有力跳动？着？的是？谁的脉
　　搏。
　　她忽然轻笑出声，问他：“猫酱，你有读过一首诗吗？”
　　“嗯？什么诗。”他不太接触得？到？那种文学类的东西？也不怎么感兴趣。
　　“‘世俗最不济的想象是？美人鱼，那是？愚劣的，怎么弃捐双腿。’①”那是？
　　在国中的性启蒙时期，男女？生总会对两性关系的任何事？
　　物大呼小叫，国内外带有颜色的诗歌被？大惊小怪地流传，她也多少看到？过几？篇。
　　她所说出的只是？最含蓄的那一句。
　　‘脚掌和十趾是？十二种挑逗’
　　她是？顺带，也是？故意，她现在不过是？在用诗歌的形式告诉他，他的答案是？正确的。
　　但他对此一无所知？。
　　不过，她猜他回去会搜这首诗的。
　　五条悟果然没懂她的话：“美人鱼？”
　　里绘未来话锋一转，曲解：“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对我毫无兴趣，我做什么你都会无动？于衷；可如？果你对我心存幻想，我什么都不做你都会觉得？我在勾引你。”
　　“果然是？127的好感度呢。”恶劣少女？故意感慨。
　　“我难道不该对你心存幻想吗？”五条悟手下略一用力，欺身俯于吊椅之上。
　　吊椅剧烈地摇晃起来，少女？下意识去抓吊椅边缘，却被？他的手半道拦截。
　　他用膝盖抵住她的小腿，不紧不慢地贴近她，直到？吊椅里光线稀疏，双方的呼吸暧/昧交织。
　　五条悟感觉到？身下少女？瞬间紧绷的肌肉，知？道自己再次完全侵入了？她的安全警戒线。
　　正如？她之前？所说的。
　　他只能通过剥夺她肢体上的安全感，让她被？迫短暂地、接纳他。
　　她只是？现?在?保持着？自信的理智而已。
　　他讨厌她的理智。
　　“想要彻底摧毁。”
　　“毕竟你对我，都到？那一步了？诶，你觉得？我还能和你保持礼貌的社交关系吗？”
　　五条悟的手滑过她的腰侧，落于浴衣背后的蝴蝶结腰带上，摸索着？
　　试图解开，“所以，我说我要把你玩到？哭，可是？很认真的哦。多少有点危机意识吧，未来同学。”
　　晴空与深海对视。
　　他甚至希望她挣扎得？剧烈一点，或者表现出因为情况失控而生
　　气的表情。
　　然而并没有。
　　她甚至比梦境里更冷静。
　　“好吧，交涉再次失败。那我开动？啦？”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
　　耐心，不紧不慢地拆她的腰带，“不过如？果你开口求我，我随时可以停止。”
　　里绘未来依旧没回话。
　　她不觉得？他能很快解开她的浴衣腰带，除非用蛮力。
　　在他敲门后，她特地用最麻烦的穿法重穿了？一遍随意披在身上的浴衣。
　　他要真想解开，至少要解三个结。并且最外层腰带的系法就很鬼畜。
　　她也不觉得？他了？解女？式浴衣。
　　而且，他绝对不想让自己显得？
　　很急躁，他的目的就是？想通过有条不紊的推进，来给她施加心理负担。
　　毕竟……如？果他真的想做什么坏事？浴衣这种服装根本不会碍事？。
　　在他与她的腰带斗智斗勇时，里绘未来闻到？
　　新鲜水汽扑面而来，好像用的还是？
　　迷迭香味的洗发水，味道还没散尽，萦绕于二人间的空气。
　　“你洗过澡了？？”她问。
　　那应该是？住在这家酒店里的人？
　　酒店提供四种味道的洗发水，随机放于不同房间，只需要排查一下，应该就知？道这家伙是？谁了？。
　　“嗯，有备而来，超干净哦。”
　　五条悟解了？半天没解开，发现姿势实？
　　在不顺手且别扭，稍微直起腰俯视着？窝在吊椅里的少女？。
　　少女？与他直视：“怎么了？因我而诞生的咒灵先生？”
　　“我说……”五条悟有些？无奈地抓了？抓头发，“你都不会感觉害怕的吗？”
　　他想起少女？
　　在梦境里说过的话：“就算你上我，我也不会觉得？我失去了？什么——你以为我在乎那些？？”
　　那时候她尚且带着？脾气，本质上还是？
　　不想他做出那样的行为，而现在则是？
　　完全有恃无恐，像是？笃定他不敢一样。可是？连他自己都不敢这么笃定。
　　“害怕你吗？”她思考了？几？秒钟，回复，“实？际上，任何动？物都只会畏惧能威胁的自己的事？物。”
　　他被？这句话哽得？笑出声：“你是？觉得？我无法对你产生任何威胁吗，哪怕是？生理上的？”
　　似乎为了
　　?佐证自己的行为，他甚至伸手卡住她的脊背与腿弯，把她打横抱起，走向白得？刺目的床。
　　“男性普遍喜欢白、幼、瘦的女？性，是？因为很好掌控、很安全，这可以说是？一种生理本能。”她任由他作为，散漫地说，“如？果一个男性因为一位女？性很好掌控、很脆弱而接近她，并且对她表达爱意，那他一定是？个淫/魔。”
　　里绘未来的长相没有进攻性，个子不高。虽然常年？练习剑道，不病弱，但也算不上强壮。皮肤白皙，白到？用力稍大就会留下明显的红痕。
　　年？纪很小——对于五条悟来说。
　　“未来同学，你觉得？自己很好被？掌握吗？”五条悟反问。
　　对外界任何人都能笑语嫣然的她，展示给他的，可都是？恶劣又混蛋的那一面啊。
　　“那么，你是？为什么接近我呢？猫酱。”少女？
　　被？放到？床上，双手随意摊开，偏头露出一段细瘦的脖颈，笑着？问他，“仅仅是？想报复我、把我玩哭吗？”
　　“不然呢，未来同学对我干的坏事？需要我一一回忆给你听吗？”
　　他双手支在她头两侧，膝盖恶意地卡在少女？的双腿之间。
　　“不。”她略仰下巴，“你还想让我喜欢你，甚至想让我爱上你。”
　　“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像你爱我一样爱你。”
　　“如？果你对我的好感停留在……嗯，五六十。那我可能会觉得？挺危险的。”有恃无恐的少女？
　　再次提到？了？好感值，“因为那时你只会想让我感到？痛苦，就算我最终恨你、厌恶你，都没关系。”
　　“哈，原来是？这样吗。”
　　“猫酱，你会害怕你能掌控的东西？吗？”那片深海映照着？晴空，“所以——该害怕的人，应该是？你哦。”
　　《被？囚禁于掌心的□□□》
　　哪怕他离开了？游戏，以现实？之躯站在她面前？他也依旧在她掌心之中。
　　“你说的，都没错。”五条悟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你要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嗯？”
　　“有的人谨慎，有的人疯狂。”他腾出一只手，手指顺着？浴衣往下滑，勾住腰带，
　　“有的人喜欢步步为营，有的人愿意孤注一掷。”
　　“孤注一掷，输了？的代价可是？很惨的。”见惯了？一局倾家荡产的少女？说。
　　“所以——我想步步为营。”五条悟正勾住少女？
　　腰带的手顺势松开，垂着？眼看她，“未来，我想和你接吻，现在，可以吗？”
　　“嗯？”
　　五条悟：“我正在征求你的许可哦。”
　　“实？话说，我不是？很喜欢和你接吻，体验很差。”虽然不知？
　　道他在搞什么，但少女？还是？诚实？评价，“差到？好感度从30掉到？15的那种差。”
　　“你真的是？很容易能让人生气啊。”
　　“因为真的很不舒服。”她不太想体验第二次。
　　“再试一次嘛，那是？我第一次，技术不好。”他忽地撒起娇来，“拜托再给一次机会嘛，我上网查过了？好好学习过了？。”
　　大猫猫撒娇真的很难不心动？哪怕明知？他居心不轨。
　　……算了？真的逼燥了？就麻烦了？。
　　黑发少女？纤细的胳膊勾住他的脖颈，抬首吻上他的嘴角：“好啊，再给你一次机会。”
　　里绘未来的回应使五条悟猝不及防，他想了？
　　很多种说辞来诱骗高傲的少女？但没想到？她会主动？吻他。
　　那一瞬间，来之前？浏览过的所有网页都被？忘得？一干二净，只留下本能用以回应。
　　“你……又”
　　他睁眼看见暮色之中，少女？纤长浓密睫毛微微颤抖着？
　　像是？轻羽落于雪崩将至的山巅，脑子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岌岌可危的弦，再次被？扯断。
　　腰带被？撕裂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刺耳，他伸手捂住少女？
　　总是？把他说得？无处遁形的嘴，在她身上肆意留下属于他的烙印。
　　“你被？骗了？。”他哑着？嗓音说，“我才不是？只想和你接吻。”
　　少女？深蓝的眸子直直盯着？他，她将她的腰带从腰下抽出，蒙在她的眼睛上，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实？话说的话——”
　　“我也是？很糟糕的大人呢。”
　　她试图用咒力反击被？他强行接下，他的手被？
　　抓出几？道血痕，连腰间的软肉也被？少女？拧的痛到？让额角冒汗。
　　他仍在她耳边低声轻笑：“我还想■你。”
　　“就算你讨厌我也无妨，把你关起来，就像你对我做的那样，对你做所有糟糕的事？情，让你的世界只有我——最后让你爱上我。”
　　少女？停止了？反击，她从喉咙出发出一阵笑声，像是？对眼前？男人的嘲讽。
　　“你失策在以为我没有这个能力与胆量。”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他永远赢不了？她，他永远玩不过她。
　　他承认。
　　他输得？很彻底，也很狼狈。
　　真可怜。
　　“但我不喜欢谨慎，我只喜欢疯狂。”
　　作者有话要说：快六千字啊！！
　　总之，五条老师在想peach……【高亮】
　　而且自作孽，呃呃呃……
　　不过未来没想到他这么疯（。）
　　有时候爱一个人，最糟糕的处境是，我没有爱上你尽力呈现的美好面貌，而是爱上了你浑浊不堪的内心。
　　——毛姆《面纱》
　　①来自木心《脚》（你们可以搜搜看，有惊喜）
　　作者酱20号要在别的省考雅思，24号口语，和友人住在一起（一张床）顺带旅游……就，这种老色批文学，不太方便当面撰写。
　　我尽量抽时间写。爱你们呜呜呜别抛弃我
　　对了中奖的宝贝啵唧你们一下hh
　　推推两面宿傩cp的预收文！
　　诅咒太爱我了怎么办[综咒术] by慕氿 ID5244947
　　文案
　　浅见咲月，疑似20岁。
　　前特级咒术师，现特级诅咒。
　　沉睡十年一朝苏醒，却发现自己被悬赏了。
　　好同学五条悟觉得她纵火烧高专，前同事太宰治认为她叛逃无情义，诅咒之王深信她二五仔潜质。
　　浅见咲月：……
　　谢邀，人在东京刚出土，是良民，特级咒术师咲月，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睡了十年饿得慌，悬赏金似乎很高，可以自我举报吗！？
　　诅咒之王诚挚邀约：和我签订契约，我让你实现愿望，如何？
　　浅见咲月：？你不是我刚刚抽奖抽出来的过期冷冻肉吗！？我才不会吃……咕——
　　浅见咲月：咳，谢邀，我现在能吃饭了吗？
　　#自从冷冻肉变诅咒后就总是有诅咒在吃饭的时候找上门
　　#不止诅咒还有悬赏得像是在诅咒我的前上司/同事/同学
　　综各种妖魔鬼怪快显灵（不是）的番
　　感谢：不见明月。 的火箭炮。
　　感谢：可爱又迷人的病娇小姐 2个；星星炸了、我的小颜 1个；的地雷。
　　感谢：靡不有初 40瓶；青泽 10瓶；君冶 9瓶；i、禾当、挚爱兰薇 5瓶；风闲 3瓶；
　　cellaw、作者今天更新了吗、伊泽、乱码略略略 2瓶；刺枖、南语 1瓶；的白色液体。


第30章 030
　　幼女从酣甜的？午睡中醒来，眼前一是片清透的红。
　　那是阳光透过女人的？手掌，映出她正在流逝的？生命。
　　女人扑在她身上喘息着，手冰凉却又汗津津地捂住她的眼睛。
　　呼在幼女颈间的每一口气，都像是在为自己的？生命倒计时。
　　周身浓郁的？血腥气争先恐后地往她身体？里钻，搅得稚嫩的幼女大脑发昏，情绪乱作一团。
　　“纯子……对不起。”她听见女人在自己耳边哽咽，“我失去了儿子，也要害你失去女儿……”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呼吸终止。
　　幼女小心翼翼地挪开女人附在她眼前的？手。眼前的？一切使她陷入混乱：“葵？哥哥？”
　　舅妈喜欢她叫她的？名字，因？为说被小孩子叫名字会让她永远年轻。
　　于是她的？生命停留在了40岁。
　　“你醒了啊，未来，没想吵到你的？。”高挑的？少年背对着她，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她看见他紧握的手在抑制不住地颤抖，看见他几乎要站不直身体？看见他站在世界的？另一端。
　　幼女几乎在一瞬间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他曾是高傲自负的？少年。
　　他成为杀害父母的？混蛋。
　　她的头脑罕见地混乱起来，但她并没有问出“为什么”。
　　“看起来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吧，但我现在不太能开心得起来。”少年站在遥远的？那一头，“今天的话，没办法履行每年一次的约定了。”
　　“你要杀掉我吗？”幼女睁着？
　　眼，正午阳光直刺她的？瞳孔，她伸手摸到茶几上的？
　　那柄水果刀，“夺走我的？生命，就像夺走你母亲的一样。”
　　““你的？”生命。”他重读，“未来总喜欢说“我的”，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是。”
　　““我的？任何东西，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施舍给你，但绝不允许擅自夺走。”你想说的？是这个吧。”少年仰头看着？
　　天花板，声音虚无缥缈，“但是，你得要足够强、强到能被称之为最强，才能够实现自己期望的？一切。”
　　“我不需要成为我不感？兴趣的？“最”。”那柄水果刀被紧握着指向少年的后心，仅有八岁
　　的？她连哭音都吞没入深海，“只是，你如？果要杀我，我就一定也要让你死。”
　　除了第一次被面目可憎的咒灵袭击外，她鲜少有恐惧的情绪，哪怕是现在，她也并不畏惧近在咫尺的？死亡。
　　她可以死。
　　她可以为杀他而死。
　　但她决不允许他夺走她的生命。
　　因？为她的？一切，只有她自己可以操控。
　　她生来就是这样的人。
　　在已知身份的犯罪过程中蒙眼，除却特殊趣味外，就是‘凶手’无法心安理得地对‘被害者’下手。
　　五条悟遮住了她的眼，但却遮不住自己的？眼。
　　原本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渴望。
　　把漆黑的？自我毫不遮掩地摊开给她看，想让名为里绘未来的家伙真正意识到，他是危险的。
　　但少女毫无反应，就好像时间静止一样。
　　——她在最初几乎本能般的攻击后似乎完全冷静下来了，温热的气息?流转在他掌心指间，连呼吸都变得清浅。
　　但五条悟反而因？为她越发错乱。
　　一直高高在上戏耍他的？恶劣少女，现在就在他的？攻击范围内、在他的？掌控之中。?
　　伊甸园的毒蛇勒住心脏，禁果就在口旁。
　　真实世界隶属于少女的香气无孔不入，蛮横地侵入他的？思维，直把他往深渊里拉扯。?
　　像嗜甜成性的人是无法戒掉的？
　　甜品，尽管拆吃入腹（指吃糖），不用管身体是否可以承受副作用。?
　　他俯身向她的颈动脉，感？受到她生命的节律。?
　　约80次/分钟。
　　……真是有够冷静的？。
　　“给我一点反馈，打我一巴掌也行。”因？
　　为少女的冷静反应，他多少有些难以接受?，哑声说，“像之前那样。”
　　少女的指尖染着？血红，双手随意地摊在身侧，对他的？请求无动于衷，连嗤笑都懒得再奉陪。
　　虽然她用咒力攻击他时没下死手，但抓人时却是实打实用了狠力。
　　被抓破的手背凝出血珠，鲜红沿着？掌骨蜿蜒，在腕骨骨节处汇聚，滴落到洁白的床单上。
　　渐渐晕开，像一朵尚未盛开的？血玫瑰。
　　“该害怕的？人，应该是你”
　　少女漫不经心的？声音宛如
　　?咒语，刻下一层层咒印缠绕在他身上，与伊甸园的毒蛇撕扯着。
　　“未来。”五条悟极力保持着？轻松的语调，“我对你说过的？话，都是认真的？哦。”
　　“只是想要被回应、想要被拥抱、想要被亲吻。”
　　（麻烦审核您认真看看，以下均为陈述，彰显了男主较高的？道？德水准，而非性/幻/想，谢谢。）
　　他对她的？确有很深的??，那种很正常的？
　　成年男性的??，但他并非放纵/色/欲的浪/荡之徒，也不会只因为她足够诱人而失去理智，并对一个无力反抗的？少女行无耻之事。
　　一切都?不?是?因为声色的外在刺激。
　　如？果仅仅因？为她很漂亮、很合他的？胃口，就让他发疯、使他放纵，那他自己都会觉得作呕。
　　......虽然现在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只是需要某种东西来证明而已。五条悟心想。
　　证明拥有与被拥有，证明存在与无法抹消，证明特殊与无可替代。
　　——比起满足简单的？肉/体？情/欲，他更期望获得精神上的？满足感？。
　　明明“五条悟”是一个从不会缺乏安全感的？
　　人，肢体上是，精神上也自认内心已经足够强大，毫不动摇地相信自己与自己周身的？人。
　　本该如？此，本该一直如此。
　　可现在一切都陷入失常。
　　黄昏前的？逢魔时刻，是传说中被施以诅咒的？时间，旅人被邪/魅迷惑缠身，直至丧失灵魂。
　　“You made me A PSYCHO。”①（审核太太，psycho的？意思是精神病的？指男主是个疯子，但也有着？优秀的？自控能力，谢谢）
　　大概，他也是被诅咒了。
　　昂贵甜品的？繁复包装被拆到最后一层，感？受到白桃味甜品的？
　　甜意，五条悟微微一顿。他挪开捂住少女唇齿的手，轻轻掠过她的鼻尖与面颊，撑在她头侧支起身体。
　　?他银睫轻颤：“想好对策了吗？我记得你曾经说，初吻的男性一般都挺兴奋的？?。——大概是这样吧？”
　　五条悟盯着少女绯色的唇瓣。
　　——快说点什么吧。
　　让他的？神经再兴奋一点，真正不计后果；
　　或者让他彻底冷静，输掉最后的筹码。
　　他知道她能操控他。
　　就像现在一样，她在故意放置他的？情绪，让
　　他在混乱中自我拉扯，想看他进退维谷。
　　“我自认不是什么温柔的？家伙。”深蓝的？
　　糖衣与雪白的糖霜对比鲜明而刺目，白桃甜腻的香气越发浓郁?，即是引诱，又是剥削，“还会更糟糕呢?。”
　　毒蛇在绞杀咒印。
　　混乱的？情绪在薄弱的突破口上猛烈撞击着。（单指情绪混乱）
　　“事到如今，你还是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最后一道？
　　无用的束缚被撕扯开，少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被打乱一瞬。
　　“......这样啊。”五条悟趴在她颈间兀自笑起来，然后蓦地报复似的咬在她肩颈交接处，没有很用力，但却足够留下印记。
　　留下连三天都保持不了的？印记。
　　就像她在纯白梦境里对他做的？一样。
　　明明只需要她说一句“不要”，他就会自然地说“你居然当真了？这种事情，当然要等到未来同学求我时，我才要考虑一下呢～”，然后终止行为。
　　他的？确想，但他会忍耐，他又不是真的？18岁。
　　可现在的里绘未来，明显是坚持了她之前的？
　　一切判断，想看他狼狈败下阵，并将筹码压在他落荒而逃上。
　　她在检验她给他上的？枷锁是否足以扼住咽喉。
　　不?想?让?她?得?逞。
　　“那——我会尽量表现好一点的?。”他的？
　　语调分外活跃，“不过在此之前，先体？验一遍昨天我所体？验过的？一切吧。”
　　“这就是你的？最终选择吗？”被冒犯到内心划定的？
　　底线，里绘未来终于给了反馈，她抬手将眼前的？
　　腰带拨开，直直看向以拙劣手段攻城掠地的男人，“真遗憾。”
　　“终于肯说话了？”五条悟动了动眼皮，根本不去看她，动作生疏又无处安放的手略顿，忽地转变路径?，“我还以为你要等到别的什么时候才肯开口呢。”
　　触碰她的时候手指僵硬也就算了，摸自己的？皮带还半天摸不着？头，那就有点明显了。
　　“你或许会比我更痛苦哦。”她伸手抵住他的？手，阻止了他进一步动作。
　　“。”他沉默了一瞬。按压着？金属卡扣的手指不自知地用力，卡扣在一瞬间变形，然后断裂。金属残骸落在少女的身上，又从腰侧自然滑落。
　　五条悟是在外面躲了
　　一阵安保，初冬的温度渗透于金属中，哪怕在室内呆了几分钟，虽然有所回暖，但远低于体？
　　温的凉意使少女本能地绷紧了肌肉，屈膝微微一退，他低哼一声?。
　　里绘未来&五条悟：............
　　“哈哈。”男人的？笑声打破诡异的？
　　寂静，他的？声音很轻，没有任何进攻性，“痛苦吗？或许吧。”
　　黑色的皮带掉落在少女的身上，如？雪地间盘亘着？将被冻死的？毒蛇。
　　“所以——那就一起好了。”五条悟反手制住少女纤细的？手腕，交付给另一只手摁压在她的？头顶之上。
　　他明明是笑着？但整个人却充斥着一股孤注一掷的悲哀：“嘛～你折磨我，我就折磨你，不是很?公?平?吗？”
　　眼前的？男人比说出那句最具攻击性的话时，要散漫了很多，但给里绘未来的失控感？却比之前更加强烈。
　　因？为之前只是在恐吓她、想把她逼入无助的境地，而现在是在打定主意要反叛她。
　　“反叛”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
　　因？为哪怕他明知是错也会去做——只要不如？她的意就行，甚至他可能本身比她还要抗拒那个错误的诞生。
　　事实就是，她和他都不会因？此愉悦。
　　少女的手指微蜷，任由男人青涩地胡作非为，脑内闪过数条纷杂的？信息，试图从其中找到解法。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住宅？”五条悟问，“和式的吗？”
　　“那环境呢？”他自顾自地继续问，“我看你房间外好像有一片小竹林。”
　　“那有没有什么偏好的生活习惯？都可以的？话，那我按照我喜欢的安排了？”
　　“猫酱。”她以合适的？角度屈膝顶住他，算是制止了他进一步的越界动作。
　　“嗯？”
　　“我对和式不感？兴趣，竹林是父亲请来的园林师设计的？睡觉一定要开灯但不能过亮。”
　　她不紧不慢地一一回答，然后对他抛出了最后的问题，“还有，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给我一个不这么做的？理由。”五条悟没有看向她，准确来说，他始终避免和她视线交织，“你明明知道我想听什么。”
　　她明知道，所以她故
　　意避而不谈。
　　聪明的混蛋最知道怎样才能随意操控别人的？情绪。
　　“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七八岁吧，我以为有个人会杀掉我，那是我很亲近的？人，其实真的？挺难过的？。”里绘未来没回应他的？
　　话，“他在那天对我说，我要强到能被认可为最强，才能够拥有自己期望的？人生。”
　　“啊，是吗？”他捏着少女手腕的？手力道？不自觉地逐渐加大。
　　少女蜷起另一只腿以便借力?：“我对他说，我不需要成为“最”，不过，你如？果要杀我，我就一定也要让你死——哪怕以生命为代价。”
　　“很多时候，以生命为代价，是换不来生命的，以卵击石的结果不会因？为决心而改变。”
　　理解了少女的意思，五条悟指尖微动，抬手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现状同理，与其用生命，不如？用点别的？”
　　“是吗？”被捏得有些痛，少女皱着眉胳膊略用力，“不过，我不需要给你不这么做的？理由，我只会告诉你，你如？果一定要这么做，我会怎么做。”
　　黑发少女偏头，微微一笑，一侧的虎牙在唇线下若隐若现：“好了，考试到此结束，你、不及格。”
　　“嗯？”什么不及格？
　　察觉到自己用力过大，他还是稍微放松了一点力道？。
　　但在他放松的那一瞬间，少女手腕处猛地用力，挣脱桎梏反手制住他，使劲抬膝直击要害。
　　——“‘术式?昼梦重置’”
　　昼梦重置的本质是可能性的无数次叠加。
　　任何“不可能”都拥有转为可能的趋势，只是趋势小到可以被忽略时，就被称之为不可能。
　　而昼梦重置相当于把微小的？趋势进行无数次叠加，最终使“不可能”变为“可能”。
　　哪怕某种事件的可能性只有0.001，只要她能瞬间在无数种结果中找到那0.001的？可能性，再叠加一千次就可以使之变成“1”。
　　而眼前的？男人，或许是觉得用不着？
　　或许是刻意隐藏、也或许是根本没有术式，他在无数作战选择里都没有对她使用术式的？倾向。
　　所以几乎是在瞬间，里绘未来完成了术式的？构建。
　　“压制眼前的？男人。”（这里是在真的？打架）
　　看到少女催动了
　　术式，但因？为过于剧烈的？疼痛，没来得及阻止就被少女压在身下的？五条悟：“……”
　　明明只过了须臾一瞬，他的？脑内却凭空多了数段与少女缠斗的？
　　记忆，从失败、到平手、再到险胜，最后完全压制……顺带还用他自己的？皮带把他的？手绑住压在床头。
　　“……”报复心真的？很重啊未来同学！！
　　因？为里绘未来术式的？构建会完全印刻至现实，二？
　　人身下的？床板已经发出了濒临断裂的？吱呀声，像是下一秒就会四分五裂似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
　　她跪在他身上压制着他，右膝膝盖仍然用不小的力道？压在她之前痛击的位置。
　　#谢谢，真?物理冷静，很管用。
　　“你起来一点。”他极力保持着？声调平稳，但额角渗出的薄汗证明他并非游刃有余。
　　“很痛吗？”她偏着头明知故问，眼神故作单纯，乱七八糟的？
　　深蓝水仙浴衣挂在身上，恍惚如？欲/孽之河中兀自盛开的？纯白水仙。
　　“当然痛啊！”他都忘了上次感觉到痛是什么时候了，因？
　　此对痛加倍的？敏感，“你稍微起来一点点，一点点就好，我绝对不反抗你。”
　　“绝对不反抗”，五条悟说的是实话。
　　对于他来说，现状的确有些棘手。
　　他想脱离这种被压制的状态还是挺简单的？哪怕她的术式的？
　　确很难搞，他也能和她过几招，但问题就在于，目前少女的术式状态很危险，或许再运行一次，就会彻底暴走，他无法预计后果。
　　但是……
　　真、的？很、痛、啊。
　　“那，求求我啊。”她用食指勾住他的？
　　衣领，迫使他仰头看她，“你不是说想■我吗？这就不行了？”
　　“……”倒也没有不行。
　　“我给过你机会了，猫酱。”少女的长发因为缠斗而散开，自由垂落，有几缕落入他宽大的？
　　衣领中，“可是你的？考试成绩很不理想，你最开始不是自称老？师吗——那么对于考试成绩不好的学生，你会怎么办呢？”
　　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无数次可能性结果显示，她暂时可以将他的？
　　术式排除警惕范围。
　　而依赖现在的条件进行分析：他有所顾虑，她
　　无所畏惧——他打不过她。
　　猜到少女的意图，白毛大猫收敛所有锋芒，撒娇般眨眨眼：“温柔陪伴，耐心引导呀，而且我十分鼓励答案创新！......以及你这个姿势会不会很累？换个姿势考虑一下。”（指女主打架控制男主）
　　“哦，真不巧，我是斯巴达式的？。”
　　最恶劣的条件、最残酷的训练，能忍受的？会得到奖励，经不过考验的？会被彻底舍弃。
　　#可是斯巴达也是需要生孩子的？啊！！
　　“未来同学～”他动了动腿，试图减轻不舒适感？额角的？汗珠汇聚，顺着脖颈蜿蜒滑落，“稍微……”
　　“不过，我暂且……”少女纤细的？食指竖在他的？唇前，“还算挺喜欢你的？。”
　　“诶？”五条悟微愣，“你说什么？”
　　“所以，愿意给你补考的？机会。”里绘未来挪开膝盖，跨坐在他身上，“现在，交补考费吧。”
　　“补……”
　　“未来？！”门口忽然传来里绘浩一浓厚的？喊声，“你现在在里面吗？”
　　里绘未来下意识松开五条悟的？衣领，捂住他的？嘴望向门的方向。
　　“里绘小姐？！”门板忽然被敲响，“你在里面吗？在的话应我一声，不然我在五秒后就直接开门了。”
　　是中原中也。
　　应该是“特殊服务”的？事情让里绘浩一知道了。
　　里绘未来看了一眼身下的？五条悟，五条悟无辜地眨眨眼，苍蓝的？眼中一片清澈。
　　“我在的，没事。”她扬声回答。
　　“是不是被威胁了？未来你不用怕。”里绘浩一的？声音越发愤怒，“里面那个不要脸的……”
　　中原中也似乎压下了暴躁的？里绘浩一，扬声继续说：“里绘小姐，因？为看到监控有人进了你的？房间，不知道你现在方便开门确认一下安全吗？”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觉得实在不太方便。
　　“我真的？没事，我正准备泡温泉，稍等一下我换个衣服就去开门，可以吗？”
　　“好的。”
　　里绘未来环顾四周，然后低声问五条悟：“你能不能藏衣柜里不出声？”
　　五条悟：“……”他可以直接翻后院墙走的，藏衣柜什么的？也太……
　　他看起来颇为勉为
　　其难地点点头。
　　少女敛着？衣服站起身，床板忽然吱呀作响，她脚下一软，随之而来的是传来强烈的？失衡感？。
　　本就已经在断裂边缘的？床板受到集中点作用力，瞬间塌陷，发出一声连门外也听得一清二？楚的？巨响。
　　里绘未来&五条悟：……
　　“中原先生麻烦了！”
　　上了反锁的？门被从外暴力踹开。
　　作者有话要说：【麻烦审核看看，这一章没有任何越界行为，男主这人精神不太正常人。
　　但自控力强的一批，也没有性幻想内容，所以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改，把所有用词比较暧/昧的地方改了，但其他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还要怎么改？
　　打回来五六次了吧，凌晨三点半我还要惊醒看一眼解锁没，然后继续修改，真就离谱。
　　什么事都没发生，什么事都没发生，什么事都没发生，连性幻想都！
　　没！有，顶多口嗨，男主就一29岁的处男，还在严守自己的道德底线，纯得不行了。】
　　注：
　　①因为锁文重修，v章修改字数只能多不能少，删除不合规内容后，将后续回忆剧情填入。增加约800字，之前订阅的无需重新购买。
　　②文内解释部分，均在收费字数档内，我算好了，不会多加钱。
　　坏女孩就要PUA！！
　　①歌曲《PSYCHO》AViVA
　　感谢：柚子、白水、山河旧爱 的地雷！！
　　感谢：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51瓶；清源、逸人不晴 20瓶；
　　说话的错误方式、霁夕、卿漓 10瓶；哒宰的良心、苍安杵榕 5瓶；mouke、青衫i 2瓶；
　　马甲日抛、木马木马、南语 1瓶；的白色液体。


第31章 031
　　一只身量高大的白毛背对着室内蹲在窗框上，少女的黑发从他的臂弯之间落下，隐隐约约看得见她散乱的浴衣，与少女的赤足一同垂落。
　　中原中也预备先兵后礼的“失礼了”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转成了一句怒斥：“什么人？”
　　那只白毛微微侧头，浓郁夕阳下，他的脸庞模糊不清，只隐约看到他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语调轻浮：“啊啊，黑/手/党可真是暴力，以后会有家暴倾向吧，真可怕真可怕～”
　　白毛虽然嘴上说着可怕，但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反而字里行间跳跃着挑衅的意味。
　　一副很愉悦的模样。
　　中原中也脚下一点向他袭去，却被他一点脚落于庭院中轻松避开，落地后又向后退了两步，正好用窗间隔板使里绘浩一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纤细的少女被他用手臂牢牢圈在怀里，没有腰带束缚的浴衣有些松松垮垮地草率裹在她身上，她的脸埋在他的肩窝看不清表情，但露出的手腕上有一圈暧昧的红痕。
　　中原中也微微一顿。
　　“我可不陪你玩，自己玩去吧，我要？和未来私奔啦——”
　　那只白毛语气雀跃，故意低头看着中原中也，笑盈盈一字一顿，“小?矮?子～”
　　眼前的白毛散漫、轻浮又嘴欠，使中原中也在一瞬间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某位搭档。
　　某位让他看见就硬拳头的好搭档。大概是那种，看到他就想把他的头按进？马桶，然后倒入洁厕灵并反复抽水的那种好、搭、档。
　　“你这家伙——”赭发青年捏拳发起进？
　　攻，但那只恶劣轻浮的挟持者却瞬间消失在原地，让他打了个空。
　　只留下一声徘徊在原地的、语气欠揍到了极点的：“拜～！”
　　中原中也脚尖一点越上屋顶，可四周已无男人踪迹——挟持者，凭空消失在里世界顶点战力重力使的面前。
　　“抱歉。”中原中也压着帽子跳下屋顶翻入屋内，看见里绘浩一站在屋内一动不动。
　　赭发青年掏出手机快速按键：“对方应该是空间系的异能者。我现在立刻托人调查一下……除非没有登记在案，应该都能查到。而且就算是空间系异能力，也会有作
　　用范围，我会尽可能用最快速度搜查这附……近。”
　　他看到里绘浩一一步步走向已经塌陷的床。
　　白色的床单，使放置在它身上的东西鲜明刺目。他捏起明显是被撕烂的红底暗纹浴衣宽大腰带，本着脸一言不发。
　　那是属于里绘未来带来的那件藏蓝底色白水仙纹饰浴衣的，是他刚回国时，带她去量身定做的。
　　气氛沉重得使人压抑。
　　中原中也安静了两秒，试图宽慰：“那个人的特征是白头发、蓝眼睛，个子还、挺高，长相应该算不错吧，不太像谋财害命的家伙。”
　　他觉得里绘浩一大概已经在想第一百零八种杀人方式了。
　　他看了一眼床，又为了避嫌而移开目光：“他知道我，并且对我有恶意，应该是里绘小姐认识的人……大概是因为我此行的目的而心生不满。不过，如果？是认识的人，应该……不用太担心。”
　　起码生命是可以保障的。
　　……失去生命不太有可能，‘得到’生命这倒有可能。
　　里绘浩一紧捏着少女的腰带，语气极力保持着平静：“未来她被绑架过很多次，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在这方面，我对她很信任。”
　　他顿了一下，长舒了一口气后又接着说：“中原先生，我会叫人来妥善处理此事，之？后就不麻烦了，希望你能有个还算舒适的夜晚。”
　　很明显的逐客令。
　　中原中也一顿，略颔首离开房间。
　　他想起下午与他在竹间漫步的少女。他当时问她，改变自己已经认定的人生轨迹，推翻自己曾经的信仰，如果？最终发现更不合适自己，她打算怎么办？
　　她抬手拨弄竹叶，几乎没有停顿地回答他：“或许吧，但总之，我想去探索一些没有意义，但是却有意思的事情。就算是错误的也没关系，因为如果？是我的选择，那一定是正确的错误。”
　　与初次见面表现出的温柔谦逊截然不同，她的自负嵌刻在骨子里，让她死也不会对任何人折脊一度。
　　中原中也脑子里盘亘着少女被锁在男人臂弯里的姿态与她泛着红痕的手腕，有点拿不准真实状况。
　　因为那明显不是简单的绑架现场。
　　少女松松垮垮的浴衣、被暴力撕开？的腰带、
　　残留断裂的黑色皮带。
　　以及，在白色床单上，鲜红到刺痛的血迹。
　　但她似乎又在试图保?护?那个家伙。
　　“你这算是瞬移吗？”里绘未来趴在五条悟肩头，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放松下来后的神色有些困倦，“是你的术式？”
　　“算是吧。”他停在一处视野还算不错的观景平台上，看了一眼趴在他怀里的少女。
　　“算是？这种暧/昧的回答背后一般是谎言。”她的声音很轻，但带着些无恶意的笑意，“不过，有秘密才？有趣。”
　　对他一向脾气差劲的少女难得乖巧。
　　一手从他的背后绕过搭在他的肩上，一手勾着他的衣领，在他答话后，少女微微侧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看他，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像只午睡后刚醒来的猫。
　　怎么说呢……
　　乖得他有点不习惯。
　　是他在听到门响后，擅自挣开桎梏并带她出来的，但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抗拒，在他进？
　　行多段瞬移的时候，她甚至还主动往他怀里缩了缩，试图找到个舒服点的姿势。
　　他把嗓子眼那句“你怎么忽然这么安分”硬生生咽下去，尽可能保持着平和的语气：“未来同学。”
　　“嗯？”她眼睛半眯着看他，枕在他肩膀上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了一样。
　　“你现在，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还行？”少女捂嘴打了个哈欠，眼睛氤氲着潮气，湿/漉漉地看他，“怎么了？”
　　他又瞬移了一节，然后故意坐到崖壁的一块石头上，任由她下意识收紧胳膊抱着他。
　　夕阳即将沉没，山林昏暗又寂静。
　　“给你三秒钟时间，三。”话听到一半，她有些不耐烦。
　　“喔～，是因为你的白马王子来救你了吗？”
　　他略微垂头，白色的发丝柔顺地垂落在他眼前，那双在昏暗夕色中也保持着独特瑰丽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但他失败了哦，甚至还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踪我。”
　　里绘未来：……
　　“他好矮哦。”五条悟开？始隔空攻击中原中也，“而且好暴力啊，长得好凶，绝对、绝对、绝对会家暴的。”
　　“主要是！　　”他转着手腕比比划划，“未来同学才17，还会长个呢。起码能到一米七吧！以后和你一起出门，他得踩高跷诶、高跷诶！”
　　里绘未来：……
　　这种低级人身攻击手段，国中生都不屑于干了吧。
　　他到底几岁啊。
　　“我心情还行是因为没有让我心情不悦的东西，并且中也先生和我并没有过密的关系。”她说，“以及，众所周知，崖壁的石头不是观景台的长椅。”
　　“害怕的话就抱紧我啊，我坐这觉得挺舒服的，也不会让你掉下去哦。”
　　少女主动与他贴得很近，软而纤细地缠绕在他身上，多少让他有些飘。
　　为了让她更用力地环抱，五条悟故意一点点放松对她的保护，最后仅仅只做虚掩。
　　他明明注视着的是怀里的少女，却点头评价说：“嗯嗯，是个不错的观落日点。”
　　“是——吗？”里绘未来反问，没等他回答，她忽然松开抱着他的手，整个人被重力拉扯着要？往下坠。
　　五条悟完全没料到顺从收紧胳膊的少女会忽然来这么一出，好像之前表现出的依赖，就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吓他这一下似的。
　　就像是猫在你手上蹭来蹭去，就为了冷不丁咬你那一口，完全没有什么坏心思呢。
　　在少女脱离保护范围的前一瞬，五条悟略用力环住她的腰把她捞上来，牢牢锁在臂弯之内。
　　看着少女随意舒展的纤细手臂，他脱口而出：“你干嘛？”
　　少女的黑发在初冬的微风下微微浮动着，眼中映照着夕色，完全没有看他的意思，偏着头语气敷衍地应和：“的确，是很好的观落日点。”
　　“用你的安全来威胁我，很得意？”
　　他一向轻松的语气难得差劲，“从这跌下去，死很惨诶。万一我接不住呢？”
　　“你不是也故意在用我的安全来威胁我吗？”
　　少女神色困倦，语气是懒得掩饰的针锋相对，“半斤八两吧，控诉别人前先反思一下自己，猫酱。”
　　既然都是垃圾，那就比比看谁更垃圾好了。
　　五条悟：“你真的是。”
　　一向肆意妄为把别人堵到心梗的五条悟，在她这里反复体验被堵到心梗的感？觉。
　　怀里的少女虽然没什么特别表情，但五条悟知道她的好心
　　情已经告一段落了。
　　——他嘴欠造的。
　　他居然会幻想这个混蛋少女会手足无措，别无选择地抱住他的脖颈，然后瑟瑟发抖眼中带泪地看着他，声音软糯而颤抖地说：“拜托……这里好高，我有点害怕。”
　　这个时候，因为她对高度的恐惧，就会像恋爱了一样心跳加速，然后移情给他，催化她对他的感？情。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能顺理成章地说：“啊，那勉为其难让你亲一下我，我就考虑一下上去哦～”
　　将“情景心动”转化为“怦然心动”。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
　　没十年臆想症真想不出这画面来。
　　五条悟的理论主要？来源于网络。
　　本着平常人遇事不决谷歌一下的原则，他在空闲时间查了不少资料，包括但不限于“怎样让女孩子对自己欲罢不能”“让异性迷上自己的办法”，总之是让别人看到搜索记录就会社死的那种。
　　不过五条悟没觉得搜索这些有什么羞耻，甚至大部分他看了觉得非常有道理，还颇为认真地复制粘贴进了备忘录，严谨脑补了各类情景，并准备来日方长慢慢试。
　　高专时完成作业和现在写任务报告都没这上心。
　　不过看着眼前这只显然有些闹脾气的少女，五条悟决定回去把手机备忘录里‘吊桥效应’那一条给删了。
　　里绘未来有没有心跳加速他不知道，他被她那一下吓得心跳加速倒是真的。
　　吊桥谁啊这是？
　　这么看来，她没有拉着他的衣领，用尽全力把他往下拽，嘴里还说着：“那就一起摔死吧！看谁先着地。”真的算她心情好。
　　为了防止里绘未来突然上头做出什么吊桥他的举动，五条悟脚尖一点，跃上围了一圈护栏的观景台，毫不尴尬地改口：“果？然，还是专业设计的位置最好，这视野蛮不错诶～”
　　五条悟顿了好几秒，但出乎意料之？外的，里绘未来没理他。
　　他垂眼看她，她正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胳膊上，但睫毛却在微微颤抖，似乎是察觉到他在看她，她慢慢抬起眼睛，明显有些警惕地看向他。
　　像是学生在课堂上打瞌睡，想睡又不敢睡。
　　五条悟偏偏头叫她：“未来同学？”
　　“嗯　　？”她应了一声，顿了顿继续说，“对了，我建议你最好在……”
　　“你以前用过术式吗？就刚才？那个。”他打断了她的话，换了个手，让她坐在他的臂弯里，“叫什么……昼梦重置？”
　　“当然。”里绘未来自然地趴在他的肩头上打瞌睡。
　　“我猜也是。”他轻啧了一声。
　　里绘未来并不是由于体内咒力枯竭困倦，而是她有着过于特殊的术式，但她却没有找到正确方式应用咒力。
　　如果？方法正确，那么她的咒力对于术式，就只是‘催化剂’而非动力源。
　　在此之？前，她应该用术式做了更夸张的什么事，造成体内咒力处于难以调节的紊乱状态。
　　虽然她现在使身体里的紊乱保持着动态平衡，但还是会影响健康。
　　尤其作用于脆弱的大脑，记忆损失、智力下降等都有可能。
　　当动态平衡哪怕被破坏了一点，身体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都会让她以更低耗能的形式存在——比如昏睡，甚至昏迷。
　　“未来同学。”他看着眼前的落日，佯做自然地开口，“要？不要？考虑系统地学习一下咒术呢？有这样的学校哦。”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她一字一顿地说出了学校全名，声音也越来越轻，“那所学校，我……”
　　里绘未来话只说了一半。
　　五条悟略一偏头，发现她似乎已经睡着了，只不过眉头略蹙，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也蜷着，表明她并不是很舒适。
　　很明显，她没办法在他身边安心入睡。
　　哪怕身体已经支撑不住。
　　他垂了垂眼，用空闲的另一只手去握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指尖冰得厉害，才？
　　意识到少女身上只裹着一件单薄的浴衣，还赤着脚，在初冬的室外实在有些不合时节。
　　他把她拎出来的时候也的确没考虑到这一点。
　　但里绘未来始终没开口说她冷，大概是觉得她要是说自己冷，他肯定会借机发挥。
　　……虽然他的确会这么做倒是没错啦。
　　他把她小心放在观景台的长椅上，伸手去拉自己的上衣拉链，准备把她裹好了再带走。
　　“提醒你一下，我只是浅眠，还没有丧失意识到让你为所欲为的地步。”大概是拉拉链的声音
　　有点大，少女被吵醒了。
　　那双深海般的眸子盯着他看，但显然并没有完全清醒。
　　五条悟脱衣服的动作一顿：“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虽然但是，他也不至于这么变态吧？
　　“难道你脱衣服只是为了给我展示你优越的身材吗？”
　　里绘未来回忆了一下，诚实评价，“实话讲，练得很不错。”
　　“那当然。”他一边继续拉拉链，一边欣然接受，故意调侃她，“看起来不错，也很实用，如果？未来同学现在想试试，我也能勉为其难地接受这种糟糕的环境。”
　　“噢噢对了，这里都是樱花树，其实如果？是三四月份来这里，大概会拥有不错的体验。”
　　黑色的外套脱去，里面是一件白色长袖薄衫，五条悟继续一本正经地说着垃圾话，“根据道路踩踏痕迹判断，这里应该人迹罕至，挺合适的，未来同学很有眼光哦。”
　　里绘未来捂着嘴打哈欠，含糊着说：“我并没有这样的癖好，但如果？你喜欢这里，我不介意观赏你自?娱?自?乐。”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他把衣服递给她，见她没有伸手接的意思，挑挑眉，扬手一扔直接盖到她身上，“还有我的体温呢～超温暖的。”
　　蜷在椅子上的一团少女被宽大的黑色外套几乎全部罩住，又动了动，探出一颗困意未消的黑色脑袋。
　　她扒拉着自己眼前的男性衣物，又蹙眉闻了闻：“是才洗过的吗？”
　　所幸，衣物上并没有让她排斥的气息。
　　五条悟：“……”
　　“你怎么这么挑啊！”感？受到明显的嫌弃，五条悟反驳，“当然是干净的，上身还不到半小时。而且就算我穿了半个月不换，也应该是……”
　　“你不冷吗？”里绘未来打断了他即将爆出的自恋发言，将自己的胳膊套入袖筒，“今天的平均温度是5℃。”
　　“冷啊。”五条悟笑着凑近她，“超——级冷，所以未来同学来抱?抱?我吧。”
　　大概率是故意的，他重读了读作“だく”的“抱”。（?除抱外，有另一层颜色暗示。）
　　里绘未来对拉链卡扣的动作一顿。
　　“哦哦，这个拉链的确不太好拉。”五条悟自然地跳过之？前话题，蹲在
　　她面前接手拉链。
　　他垂着睫毛，仔细对齐的认真模样是难得的正经，确定卡稳后缓缓上拉，但到了三分之？二左右的位置时，五条悟猛地使劲，一拉到头。
　　他的衣服对于少女本就过大，领子也比较高，这一下几乎把少女整张脸都遮住了，只能看见她的黑色长发从领口处垂落。
　　里绘未来：“……”
　　五条悟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没想到吧！”
　　里绘未来伸手拉下衣服的立领，看着眼前笑得不能自已的男人：“好玩吗？”
　　或许是因为多穿了一层衣服，身体回暖，少女的困意越发明显，连说话时都带了些软软的尾音。
　　“好玩啊，未来同学当然好玩。”五条悟摸着下嘴唇，端详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的眼神有些迷离，虽然明显在很努力在集中注意力，但思维多少有点迟钝，眼尾泛红地懵懵懂懂看他。
　　她几乎整个人罩在他?的。衣?服?下，从衣摆蔓延出的蓝白色浴衣散落在木色长椅上，隐隐约约露出少女没藏好的足尖。
　　她用手扯着衣领，露出的那一小节手指白里透红，与黑色的衣服对比鲜明，让人想咬一口。
　　大概没有什么时候比她现在更好欺负了吧？错过这种机会可再难遇到了。
　　刚才？帮她拉拉链的时候，差一点点就没有忍住呢。
　　“你再这么望着我，我就要改主意啦。”他托着腮笑盈盈看她，“想要继续之？前的事情吗？”
　　“我、的。”
　　“嗯？”她偏头，“5℃的风没能让你冷静点？”
　　“未来同学太坏了，每次都那?样·，不论是在游戏里还是游戏外，起码……稍微、也让我得点甜头吧？”
　　他将下巴垫在少女的腿面上，抬手捉住她露出的那一截手指，软着声音撒娇，“不然，多来几次，坏掉了怎么办？你又不负责修。”
　　“我说，你真的……很容易兴奋啊。”
　　简直就像是第一次有了确切且可及的幻想对象似的，敏感得过分。
　　“因为未来同学总是那样，让我非常欲求不满啊。”他理直气壮地控诉。
　　少女还带着凉意的指尖被他湿润的舌尖掠过，又用虎牙轻轻咬住，他越来越重的呼吸穿过她的指缝。
　　五条悟有些含糊地说：“所以、帮帮我好了？还用这个就行。”
　　“好啊。”她略俯身微笑，“但是在此之？前，麻烦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伏在膝头的白毛眨眨眼：“嗯？”
　　“易兴奋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刚刚性启蒙的热血少年，一种是压抑太久的……”她斟酌了一下用词，“生理成熟已久的成年人。”
　　“那么，你是哪一种？”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问题，其实是坑很大的“补考”。
　　正确答案肯定不会是二选一（。）
　　记得看上章评论，有太太、还有苟延残喘求生的作者（?全部是删掉的部分）。呜呜抱住乐水哭哭。
　　章节提要来自5 Seds of Summer的《Teeth》
　　Fight so dirty, but your love so sweet
　　（互相厮杀，你的爱却又如此甜蜜）
　　Talk so pretty, but your heart got teeth
　　（甜言蜜语，你的心却生长出獠牙）
　　感谢：小瓷啊 2个火箭炮呜呜破费
　　感谢：mg、山河旧爱、乙倩、西瓜番茄酸奶、姝、娜娜小可爱、茶茶、禾当、蹲坑的孩子伤不起、鹤庆麟 的地雷！
　　感谢：易易易 20瓶；靡不有初 15瓶；
　　乱码略略略、乙倩、茶茶 10瓶；地图婆婆 8瓶；
　　边捡边掉的节操君、41978308 6瓶；
　　颜幺幺、是羽羽、雪舞血影 5瓶；
　　青衫i、不近战的caster 3瓶；梦陌影、清源 2瓶；
　　禾当、prellen、147、考试就是世界末日、星游轮 1瓶；白色液体。


第32章 032
　　五条悟眨眨眼，湿润地掠过？她的指尖，略一偏头。
　　完全一副收敛??、佯做无辜的模样。
　　他压制着自己的呼吸节奏与力度，却越发暴露出刻意隐藏的情愫。
　　里绘未来作势要抽出手，未遂，于是带着点些许恶意地向下用力：“想好答案了？吗？猫酱。”
　　五条悟松口，抬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指，用拇指摩挲着少女指肚上？
　　浅淡的牙印，看向眼前套着他外套的困倦少女：“唔，是必须要二选一吗？”
　　——启蒙还是压抑？只是不论是哪一个，他都不太想选呢。
　　而且在这种危险的时候，用那么诱惑的条件问他这样的问题，总不会是单纯想要嘲弄他吧？眼前可是只心思蔫坏的家伙呢。
　　“随意。”她用懒散的语调回答。
　　“随意的话，就可能要多聊几句哦？”
　　五条悟蓦地起身坐到她旁边，毫不在意地舒展开四肢，又躬身将下巴放在少女的肩窝处，撩眼去看她：“现在，还冷吗？”
　　“一般。”少女下意识动了动肩膀。
　　但枕在她肩窝的大猫并没有被抖落，甚至还不知好歹地蹭了？
　　蹭，不着调地撒娇：“可是我好冷，冷到没办法思考了？怎么办？”
　　“是吗？我？没觉得你很冷。”她意有所指。
　　“可事实就是很冷、非常冷、超规格冷诶——”搭在她左肩的手忽然使力把她带向他，另一只手又揽住她纤细的腰，堪堪使少女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五条悟摁在少女腰心的手指上？
　　滑，落在蝴蝶骨的中央，略一用力便使二人肩颈交叉，他侧头在她耳边带着笑意低语：“总之，看在我借你外套的份上，也帮我挡挡风吧，这样我才好回答你的问题嘛。”
　　位置和姿势都有些许微妙。
　　幻觉般感受到对方异样的温热，少女稍微往后挪了挪，五条悟也没阻止，只是如得逞般地轻笑了？两声：“诶？在害羞吗？”
　　按照她的性格，明明应该只会把他往后推，而自己绝不后退一步的。
　　唔，似乎……勉勉强强，可以算做阶段性胜利吧。
　　——在此之前？从未逼得少女后退一步的五条悟如此想。
　　虽然她只是单纯调整了一
　　下坐姿。
　　“害羞？”里绘未来趴在他肩膀上？
　　半闭着眼睛似乎要睡着了？手从他的肩头滑落，按在他的左胸膛，“你控制得了？自己的呼吸，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快点回答。”
　　单薄的上？衣无法拦截少女不经意的攻势，她指尖微低冷的温度裹挟柔软的触感，如羽毛轻轻撩过猛兽的要害，使他刻意维持的呼吸节奏瞬间紊乱。
　　他想咬住她的咽喉。
　　让她那张永不饶人的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想看她用那双眼尾泛红的眼无助地看他，用泪水祈求他的温柔对待。
　　那是连做梦都无法逃脱的、臆想的桎梏。
　　五条悟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肩，试图从中嗅到少女的气？息，但却被他的冬装外套隔绝了？一切旖/旎。
　　……他有点嫌弃自己套给她的衣服碍事了？。
　　“睡着了？？”里绘未来明知故问。
　　“嗯嗯……我在努力想，应该怎么回答才好。”他搭在她背后的手卷起她的发，一圈圈缠绕在食指上？
　　又刑满释放，感受发丝滑过？很少接受到外界刺激的指侧，任酥痒顺着脊骨至脑髓，他依旧只是不着调地说，“毕竟未来同学，你的问题真的很奇怪。”
　　“嗯？”
　　“未来同学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因为过于青涩或者过？于压抑，而……嗯，无法自控？”
　　她的发尾撩过他的手腕，他的发丝钻进她的衣领，初冬林间的低温也丧失了？
　　凉意，“如果我？是那两类人中的任何一种，都应该对任何外界刺激都来者不拒吧。哇，这么？说出来，感觉真差劲诶、真的会有这种垃圾吗～？”
　　“但事实是，可能有点直白哦——”他手下用力，使她一寸寸贴向他，在一声像是漫不经心的轻笑后，唇瓣触碰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想·○·你。”
　　也想拥有这独一份的资格。
　　“特殊性”是伊甸园的苹果，也是建立关系的束缚。
　　没有人会认为恋人与其他人，能够拥有同样的权利，获得无差的厚待。
　　“某些权利，只属于你，是你的禁脔，是他人的不可触犯。”
　　大概是最具有诱惑力的部分。
　　“所以，你所有行为，都在向我？传递着同　　一种邀请哦。”
　　他的指尖翻越衣领落在她凸起的那一节颈椎上，缓慢地打转，“持续地、持续地叠加。”
　　她伸手按住他的胳膊，制止了？他进一步的越界行为：“我？从不邀请。”
　　她只赴约。
　　五条悟支起身，和她略拉开距离，看着眼前因为困倦而沾染慵懒的少女，替她将垂落眼前的发拨到一旁：“未来同学，就算是我，也是有极限的哦。”
　　黑发少女歪头，黑色的衣领半遮半掩着她如初开玫瑰似的唇，顿了两秒后，她慢吞吞扯开一个笑，神色语调都颇有些傲慢：“那还真是有够低的。”
　　在得到他的回答后，眼前的少女似乎松懈了？
　　精神，思维明显比之前？要迟钝，对他的语言与动作的反馈都要慢一拍。
　　“真是个好机会啊。”五条悟点了点少女的脸颊，眯眼凑近她，“你现在，真的有在思考吗？还是说只是本能地咬人？咬得不怎么痛哦。”
　　真可爱、真想欺负她，就用这种茫然的眼神望着他，迟钝地接受他的给予。
　　少女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五条悟点在她脸颊上？的手指，又顿了两秒，略一偏头伸舌将手指卷进口中。
　　五条悟呼吸一滞：“这。”
　　这是在……暗示他吗？
　　舌尖扫过指肚，少女的笑意更甚，在五条悟再次主动进攻的前？
　　一瞬，猛地用力咬住手指，力度大到给他一种手指要断的错觉，仿佛少女尖利虎牙下一秒就要刺破他的皮肤。
　　他试图收手无果，只好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才抽出自己饱受蹂/躏的手指。
　　恶劣少女甩开桎梏住她的手，抬手随意摸了一把唇角的遗迹，盯着眼前的男人笑出声：“这下、有够痛吗？”
　　五条悟：“……”
　　他看着自己食指指节上？泛青的牙印，反而觉得好笑：“你这是在报复吗？”
　　“是你说不怎么痛啊。”少女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十指在他后颈交叉，用他才说出的话来攻击他，“你刚才，露出了想入非非的表情诶。极限、真低。”
　　“嘛，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当然可以好好装一下啦，又不是什么？难事。但是——”
　　忽略手指传来的钝痛，他仰头探身轻吻她的耳后，声音压得极轻，
　　轻到几乎只剩下气？息流转，“你明明、也不讨厌嘛。”
　　从被他接近就应激反应，到能坐在他怀里，允许他的手触碰她的后背，亲吻她的脖颈。
　　虽然总是下意识驱逐，但却不是绝对拒绝的姿态。
　　固守王座的少女绝不会不会向谁打开城门，只有强行攻克，才能创造出一条仅属于自己的单行道。
　　只能向前？进、不被允许后退与逃离的单行道。
　　“不讨厌吗？”她重复了？一遍，她略仰头，看着树影绰约，“比起这个，我？更感兴趣的是猫酱你——明明应该很、痛、吧？但是却更……”
　　“所以——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他跳过了？
　　她略带嘲讽意味的问题，鼻尖微碰少女的耳廓，“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里绘未来纤细的手指插/入他柔顺的白色发丝间，逆毛的抚摸让他后颈微凉。
　　“啊、那你猜猜看啊？”少女趴回他肩头，散漫地打了？一个哈欠。
　　五条悟并不是在“疑问”，里绘未来也没有否认。
　　“好了，回答完毕，未来同学，刚才——你可是说了？“好啊”呢？”
　　“不论正确与否，麻烦言?出?必?行?哦。”
　　山峰吞没了最后一线夕阳。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有人知道温泉蛋怎么做吗？（咳咳咳
　　章节提要Ashnikko的《Daisy》
　　我终于对e标（education）歌曲下手了……
　　I'm crazy but you like that, I bite back.
　　（我是疯狂的，但你喜欢。反咬回去。）
　　——推文时间，她超可爱！
　　《一个社畜妻子的自我修养》
　　by神绮桑
　　我丈夫他很年轻，他可以没有很多存款，也可以没有太多的钱。
　　但只要他坚持上班、每天上班、继续他不下班就不上班的工作理念，并且保险收益人是我的话，我就会觉得——
　　“未来可期。”
　　剧情文案：
　　是这样的，我，闲院天音，一个有老公跟没老公一样的快乐活寡妇。
　　直到我突然成为了无色之王，被迫进入了异能者们花里胡哨暗潮汹涌的圈子。
　　——我看见了我疑似弃白从黑的丈夫。
　　“在？亲爱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保险很不好买？！”
　　坂口安吾一直担心独自在家的妻子究竟能不能好
　　好照顾自己。直到他卧底任务完成，震惊的发现妻子成了新任的无色之王……还有她身边那些莫名其妙的人是怎么回事啊！
　　——被喂养的无心之犬，被拯救的mimic首领，还有我的友人们……你们干嘛用一种看人渣的眼神看着我？！
　　CP安吾，不是破镜重圆，婚姻不破裂！没破！
　　随便写写，练笔复健之作，没有大纲，想到哪写哪。思维跳脱，快乐短更，非传统剧情流也非传统感情流，作者脑子混乱，乃乱七八糟今天感情明天事业后天自闭流！
　　ooc无法避免，请一定见谅！！（土下座）
　　感谢：霜桥暝色 2个火箭炮qaq
　　感谢：禾当 的地雷。
　　感谢：茶茶 10瓶；大宝贝、清源 5瓶；今天份的卷毛 4瓶；
　　哒宰的良心、红丝绒、仁王雅治 1瓶；的白色液体


第33章 033
　　酒店是新建山脚林中的仿古建筑，除了公共园林外，每间客房都配有一座独立私人庭院，虽小巧但草木石水俱全，围墙与屋檐框景出一池将至的星空。
　　昏黄的？灯光绰约，松与石叠翠于雾气氤氲，露天汤池周围的石板被雕刻着仿枯山水细沙的？
　　纹路，其下流淌着持续循环过滤的活水，赤足踩在上面也不觉冷意。
　　热气蒸腾，驱赶了初冬林间的凉意。
　　在37℃恒温的浴汤里，宽大的？
　　黑色外套吸足水后重得厉害，被少女脱下扔在一旁的？
　　矮脚秋千上，秋千被带得轻幅晃动，滴落的水顺着石板的纹路延伸。
　　这是里绘未来客房的私汤，五条悟对此选择的评价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啦！”
　　嫌冷，要挑地方，最后在外面溜了一圈后打道回府，精准降落温泉边缘。
　　五条悟故意一只脚只踩了一半，佯做打滑带着里绘未来往旁边倒，被少女肘击后吃痛自己先跌进去了。
　　但？他没不怎么介意，在汤池里人还没立稳，就先伸出手捏住少女的脚踝，把她也拽了进去。
　　总之，殊途同归。
　　落水的？白色大猫甩甩头，柔顺的白色发丝被甩得支起几缕，又湿/漉/漉地贴回肌肤上，他撇撇嘴伸手抓了抓，轻声抱怨：“我还？难得认真吹了一下呢。”
　　“没看出来。”
　　他这么一说，好像的确……他今天的头发格外乱翘，比之前刚睡醒还？要乱几分。
　　“诶——是吗？”一副很失望的？模样。
　　比起五条悟，及时支起身的少女只沾湿了发尾，她瞥眼看见温泉汤池旁的？
　　编制竹篮，那是客房服务准备的？泡汤一次性用品，猜想大概会有发圈一类的东西。
　　她一手梳头，一手取过？竹篮，向内看了一眼。
　　……嗯，有，并且一应俱全。
　　温泉水位保持在约60公分的？
　　高度，少女半跪在坐台上，水位刚刚没过腰腹，冲荡着蓝底百合纹的浴衣在水中沉浮。
　　她将手肘支在光滑的？汤池边缘，懒散而惬意地半眯着眼，隐约露出在昏黄灯光下明暗分明的侧颈，少女像一尾于礁石上休憩的蓝色人鱼。
　　她完全没有给其他物品任何眼神，面
　　无异色地拆开单独包装的？发圈套在手腕上后，准备将竹篮放回原位，但？却被五条悟伸手拦下。
　　他从背后环抱她，下巴蹭了蹭她的？发旋。
　　压抑着的？侵略欲冲击着少女的防线，本能的警报被拉响，她下意识用力向后肘击，试图拉开二人的距离。
　　五条悟用手心挡住她的肘部，微微一顿，顺着她的小臂一路上滑，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略一低头咬住那根箍在骨节下的？黑色发圈。
　　上拉，摘落，又套到自己的？手指上。
　　他俯身轻声耳语：“多少适应一下我吧、后背，可以交给我试试看？”
　　人鱼会化作泡沫，就如辉夜姬会如月色消散。
　　所以要怎么做才能锁住童话与传说？
　　“如果你不?着我的？话。这话可能还可信一点。”她想拿回发圈，被他轻巧躲过了，“我不是言出必行的？人。如果你让我心情不好，我会随时毁约。”
　　“可我控制不了。”他又是一副撒娇的？
　　模样，“不准毁约，你要是毁约，我……”他顿了一下，咽下后半截话。
　　里绘未来这家伙比较叛逆。
　　听到“威胁”一类的话，她第一反应不是考虑得失，而是反而偏要对着干。
　　不划算，真的？不划算。
　　“那你离我远点，弄湿我头发了。”
　　“只是弄湿了头?发?吗？”他声音极轻，稍微后退了一点，拨弄着她脖颈后的头发，握作一把在手心。
　　“嗯？”里绘未来没太听清，偏头看他。
　　五条悟佯做无辜地偏头，苍蓝的？
　　眼眸碧空如洗。他晃了晃手指上的？黑色发圈：“帮你扎头发啦，别的我什么都不会做哦。”
　　他动作蹩脚地整理着少女的黑发，将其低低地盘在脑后，目光落在昨晚他留在颈后的痕迹，回过？
　　神时食指已经在轻轻摩挲着：“未来同学难得给了补考机会，哪怕是不良也想要及格呢，我还？是蛮想毕业的？但？偶尔作作弊也是能允许的吧？”
　　少女转身，手一撑坐到温泉边缘的？
　　台阶上，偏头微笑，在昏暗暧/昧的仿古灯光下，显出些许慵懒：“我很严格的，不要被我发现。”
　　人鱼从怀中溜走，氤氲雾气中的少女，像是下一瞬就要潜入海底般朦胧。
　　“哦～”五条悟故作失望，挪开视线，又被什么吸引了注意似的岔开了话题，伸手从竹篮里拿出一支‘棒棒糖’，“哇，这个好像棒棒糖诶，不二家的那种，还？是草莓味。”
　　里绘未来：……
　　“第一，你不需要对它感？兴趣；第二，我不喜欢草莓味的任何东西。”
　　她并不是讨厌草莓味，草莓味虽然翻车率低，很难做得难吃，但？甜度都过高。她口味一向很淡，少甜少辣。
　　而且，他根本用不着。
　　五条悟眨眨眼：“我还？挺喜欢。而且来之前我吃了一份草莓味大福，你和我接吻的时候也没觉得很讨厌吧。”
　　“和你接吻的体验太差了，差到覆盖了我不喜欢的味道。”眼前这个家伙，接吻简直是纯粹在自我享乐。
　　所以，绝?对?不能给他主动权。
　　五条悟有点受挫：“真的？有那么差吗？”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里绘未来微笑：“我可以用一些比较形象的？形容来描述那种感？觉，你要听吗？”
　　“啊，不用了。”他拒绝，拇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唇，“所以你喜欢什么味道？”
　　#试图用口味来给自己叠buff。
　　少女只是偏偏头，没有任何回答。
　　“居然还有这种？诶。”猫的好奇心旺盛且不持久，没等到回答的？
　　大猫并没有觉得尴尬，并且很快又被另一种？吸引了注意。
　　他用那双澄澈漂亮的眼睛认真阅读各种？
　　奇怪字眼的说明后，发出一声感慨：“会发光，还？是夜光七彩！”
　　里绘未来：……
　　这什么幼稚又成？熟的？好奇心啊。
　　所以，问题在于这种？东西为什么要区分味道，还？要发光？还？夜光七彩，这群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所以……”五条悟把夜光七彩丢回竹篮，双手支在少女两侧撑起身体，与她迅速拉近距离，“我想了想，果然要熟能生巧吧？未来同学。”
　　他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打底白衫，被水湿透后在暖色的灯光下勾出暧/昧的轮廓。
　　轻薄的？衣物无法束缚温热的水滴，汇聚又落下，没入少女腿面的浴衣布料中。
　　“熟能生巧还是约定，二选一。”少女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还因为温暖的
　　?环境缓缓打了一个哈欠。
　　“未来同学，我觉得可以并行。”五条悟毫无羞耻心地说，“这样也更节约时间。”
　　“我觉得可以更快地节约时间。”少女向后仰身，略扬起下颚看他，抬起腿与他相贴，深色的浴衣黏附在小腿上，坚持了几秒后又因水的重力拉扯下滑。
　　恶劣少女的尖利虎牙若隐若现于乖巧的笑容中：“取决于你哦，猫酱。”
　　不知是雾气蒸腾，还？是泉水未干，晶莹的？水珠从柔软的白色发丝间流下，顺着脸颊蜿蜒汇入脖颈。
　　黑发少女垂眸凝视着他。
　　那双如深海又如宇宙的？眸看不见尽头，像是吞噬所有光芒的？
　　黑洞，拥有无法抗拒的？巨大引力，直碾得人至粉身碎骨。
　　未挽起的？一缕黑发垂落，发梢伙同阴影在男人的？
　　脸上游荡，路过他半闭的苍天之瞳，路过他微颤的？覆雪银睫，路过他的？呼吸，也路过他滑动的喉结。
　　“未来……同学。”他忽然开口，哑着声音轻声问，“我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关?系？”少女咬文嚼字。
　　“关系。”他重复。
　　他比谁都清楚，眼前这个家伙有着多恶劣的占有欲与掌控欲，她对他做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制止是，放任也是。
　　拒绝是，给予也是。
　　给予对方所有只会一败涂地，只有选择性地给予才能更牢固地控制对方。
　　五条悟都清楚，就像当初她明牌示他，他却依旧无法自控地沉溺其中一样。
　　有些事？情，本就如雪崩。一旦开始，只会无休止地崩塌与肆虐，直到摧毁殆尽。
　　但？是……在她眼里，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
　　关系？是否是，某种？足以能认定对方是特?殊?的？关系。
　　里绘未来的另一只手的？拇指抚过？他的？眼尾，收敛锋芒的？
　　少女在暖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乖顺温柔，他不去看她那张欺诈性极强的脸，闭眼用脸颊蹭她的？手掌，轻笑说：“放心，我、不是……在逼你。”
　　“你觉得呢？”她反问他，似乎难得将主动权递给他。
　　“我……”他的？嘴被少女捂住。
　　戛然而止。
　　那扇被中原中也踹烂的
　　?门吱呀作响，那双苍蓝色的眼睛猛地睁开，颤了颤又放松下来，甚至还沾染了一些笑意。
　　眼前前一秒还？肆无忌惮的少女，现在居?然?在?紧?张。
　　他的？舌尖轻佻地划过？她的掌心，撩眼去看她的反应。
　　虽然肌肉瞬间做出了紧张的？反应，但？
　　她的表情却没有太大变化，她略俯低身，几乎算是趴在他身上，加重了捂嘴的力道。
　　“对，就是这些东西，尽快查一下。”屋内传来中年男性的声音——是里绘未来的父亲。
　　五条悟抬手握住少女的手腕，略一用力取下少女的手，然后慢慢地去啄吻她每个指节。
　　里绘浩一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动静小一点，不要让夫人知道。”
　　五条悟的？动作越来越过？分，她试图抽开手，却被他用极轻的声音在耳边说：“动静小一点，不要让你父亲知道。”
　　“一个是调查购买者，一个是血液鉴定。”另一个人说，“还？有别的需要调查的吗？”
　　“稍等，我去庭院里看看，那个家伙是从那逃走的。”里绘浩一说。
　　庭院。
　　少女的手下意识用力。
　　五条悟：“！！”
　　感？觉到他略激烈的？反应，她松开手，扯开一个有些恶意的笑，垂眸对他做口型：“动静小一点。”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通往庭院的推拉门。里绘未来瞥眼看他，肌肉也放松下来，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五条悟：……
　　怎么看她的表情，都像是决定卖掉他的？样子啊。
　　“里绘先生。”中原中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里绘浩一的？
　　步伐，“酒店那边给了住宿名单，允许我们在门口进行一些简单的？询问。”
　　里绘未来直视五条悟。
　　五条悟偏偏头，一副毫不心虚的？模样。
　　那扇吱呀作响的？门再次被带上。
　　“……”旖/旎的氛围消失殆尽，庭院内是诡异的？沉默。
　　“你刚才，问我，我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他安静了一会，先开口打破了宁静。
　　夜越来越冷，雾气开始汇聚，裹挟着少女紧张后过分袭来的困倦与男人甜腻的尾音，重新发酵暧/昧。
　　“嗯？”
　　“我觉得。”他再次贴近她的耳畔
　　，流转在少女脖颈间的气息比雾气更加缠/绵，“是绑匪与受害者哦，恶?劣?的。未?来。同?学。”
　　只是，他并非绑匪。
　　“你和我。”他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浅尝辄止的吻，“是同谋。”
　　“所以，稍微、动一下啦。”
　　彻底陷入昏睡的少女的浴衣衣摆在温泉中游荡着，她趴在汤池边缘，呼吸轻到连萦绕在她周身的？
　　雾气都无法驱散，像一尾在天明就要化作泡沫的？蓝色人鱼。
　　可要化作泡沫的？大概是他。
　　“是哪一位~？”里面由远及近传来男人的？应门声。
　　“请问是五条先生吗？”中原中也看了一眼名单，客气询问。
　　这是他第三次来敲了。
　　第一次没人应答，听他的？学生说他回去睡觉了，所以等了半小时后再来，结果只听见里面的水声。
　　所以他又等了半个小时。
　　根据入住监控来看，这个名为五条悟的？家伙，和那个挟持犯有着极多的？重合点。
　　这也是他亲自来找五条悟的？缘故。
　　让里绘浩一或者其他普通人来，危险性太高，如果五条悟真的？是挟持犯，他们不但？抓不到还可能受伤。
　　“是的哦，请问什么事？？”根据声音判断，男人和他大概只有一门之隔。
　　“在下午的？时候，酒店里发生了一起失窃案，所以想和你确认一下，并签个字。”
　　“啊……真糟糕，这里安保居然这么差吗？但？我这里没有失窃呢。”
　　“那麻烦你开门签个字吧。”中原中也通过？
　　声音预估着对方的站位，准备默数三秒后先发制人逮住里面那个家伙再说。
　　“好哦。”门忽然被拉开了。
　　中原中也退了两步，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和监控里一样，带着黑色的眼罩，看不见眼睛。他随意披着一件浅色浴衣，靠在墙上，右手手背上缠着绷带，裸/露出的脖颈有点不堪入目。
　　但？他几乎在一瞬间就确信，眼前的？家伙就是之前的？劫持犯。
　　“嘛~我女朋友比较热情。你懂的？啦。”似乎是察觉到他的？
　　目光在他脖颈处逗留世？界较长，眼前名为五条悟的？男人状若
　　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签字表在哪里？”
　　“你就是那个家伙吧。”
　　“嗯？那个家伙？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五条悟向前走了一步，支在门框上，认真打量了一番眼前的？
　　男人，“反倒是你，你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吗？骗我开门想干什么，我要报警哦。”
　　“报……”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中原中也皱皱眉，迅速接起电话，“什么事？？”
　　“中也先生，刚接到东京分支上报，北仓库209正在受到异能者袭击，请求支援。”对面快速汇报了情况，“需要我转接石田与您沟通吗？”
　　“转接。”中原中也抬眼看五条悟，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要跑的？意思，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中也先生，这里是东京北仓库209。十分钟前忽然遭受袭击……应该是异能者！好像是‘那边’找来的帮凶，因为‘货’的？缘故。”
　　对面嘈杂声与惨叫声不断，石田继续说：“别看那白毛长得娘们唧唧的，打起来简直要人命啊！非常麻烦您、非常麻烦您！！”
　　“白毛？”中原中也一顿，追问，“眼睛是什么颜色？”
　　又是一阵惨叫与爆裂声。
　　“蓝色。”石田说，然后似乎是想到中原中也也是蓝色的眼睛，又补充，“是天蓝色。”
　　作者有话要说：未来认不出五条的确是因为术式导致的记忆缺环。
　　就，戴着眼睛（？）出现她才认识。
　　章节提要来自陈奕迅《斯德哥尔摩情人》
　　“逃避分开的孤独
　　情愿一起不舒服
　　其实你那占有欲，咬噬我血肉
　　怕我也有份教育
　　未能做空虚的枯木
　　滞留在挤涌的监狱
　　明白你有控制欲，我为了大局
　　上了瘾也不/戒/毒”
　　“我是同谋，　　——绝对是同谋”
　　感谢：小玖 10瓶；白色液体qwq
　　呜呜开学了，都没有评论了（兔子打滚）


第34章 034
　　睁眼，是陌生的天花板。
　　热气在面部蒸腾，模糊了光线暗淡的空间。
　　落地的窗帘厚重地拉严，只有床头亮着一盏灯。黄白的灯光斜照在床上，浅灰色的被面衬得少？女的手分外白皙，仅借着灯光获取了稍许暖色。
　　并不是熟悉到能够放松的环境。
　　也不是她入住的酒店。
　　里绘未来在浅灰色的被子里蹭了蹭，垂眼看见？露在被子外的……似乎是白衬衫的衣领。
　　她微微活动四肢，切实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不同于上次使用术式的单纯的头昏脑胀、肌肉酸痛，她觉得冷到想发颤，连手脚都冰冷得过分。
　　额头上的潮湿让她有些不舒服，少？
　　女伸手取下，迷迷糊糊地盯着手里的东西看了几秒，才认出来那是一条已经完全没有凉意的白色毛巾。
　　少？女眨眨眼，好几秒后迟钝地反应过来——她大概，生病了。
　　或许是吹了冷风的缘故，也或许是她穿着湿衣服昏睡的缘故，总之……
　　真？是，很新奇的体验。
　　她闭上眼，想起上次生病似乎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
　　时间过了太久，她已经难以记起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清晰记得，在那条小巷的深处，面目可憎的凶恶咒灵扑向她，上一秒还追逐在她身后的男孩已然成为一摊碎屑，滚落在血色里的白色眼球死死盯着她。
　　曾经在本家的她，被保护得无微不至。
　　没有见？过任何‘脏东西’，没有受到过任何伤害，也不允许接触任何咒术相关。
　　甚至在她的咒力被约束后，她就很少？
　　再见？到夏油杰了，直到那场财阀斗争爆发，她寄宿于夏油家，才重新能与他接触。
　　“人不会害怕自己能掌控的东西”
　　那是里绘未来第一次、也是迄今为止仅一次的恐惧。
　　回过神时，令人作呕的臭味以小巷为源头开始发酵，她的身上满是常人看不到的污秽。
　　地面、墙壁，满是那样的污秽。
　　那只咒灵几近四分五裂，以一种极其残暴的方式被祓除，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迟来一步的少？年喘着气站在阳光之下，影子拉的很长，没入她栖息的黑暗中。
　　她只是盯着那只眼珠，对
　　他的呼唤做不出一点反馈。
　　少？年抱起她，走出昏暗的角落，走过喧闹的大街，在暖洋洋的太阳下，摸着她的头对她微笑：“没事的，不用害怕。”
　　他说了很多，良久，她才回答：“没有害怕。”
　　“不会害怕自己能掌控的东西”
　　那一晚，她做了整夜的噩梦，醒来就生了一场大病。
　　她烧得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拽着夏油杰的小拇指一个劲追问，强迫他聆听、强迫回答她所有困惑。
　　或许是由于某方面难以自控地变得弱势，所以精神上就越发偏执与有进攻性。
　　她忘记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他一直在重复一句话。
　　——“不是你的错。”
　　少？年的声音从轻而微颤到毫不犹豫，再到一遍遍温柔地重复，将这句话深深刻入她的灵魂。
　　“不是你的错”
　　“哥哥……”里绘未来半梦半醒地喃喃自语，脑子里闪回着片段式的过去，但蓦地想不起那个人的名？字。
　　“谁是你哥哥啊，快点松手啦。”男人的声音从模糊的地方传来，“如果？要叫我哥哥的话，起码要用“欧尼酱”这种发音哦。毛——巾——嘶，没抢你东西，别挠我！”
　　少？女颤着睫毛睁开眼，模模糊糊地聚焦，发现眼前的白毛男人正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手背，看到她睁眼后轻啊了一声，故作委屈地亮出她的罪证：“未来同学，你睡着我的床、穿着我的衣服、用着我的毛巾，你还要挠我，太过分了吧。”
　　里绘未来眨眼：“……”
　　白毛被抓出几道红印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在思考吗？”
　　里绘未来的头微微一歪：“……”
　　“哇，未来同学，你生病真？的乖多了，这样望着我我可招架不住哦？不如先留念一张吧！”
　　五条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准备拍照，被少女冰冷的手拦住了。
　　“你的……”她声音很轻，轻到他有点听不清。
　　“嗯？”他俯身凑近她。
　　少？女冰冷的指尖点在男人的后颈，然后顺着颈侧一路滑至喉结方才停留，她仰头对他说：“脖子、很好看，仰起来的时候。”
　　五条悟：“行了，你真？的没在思考，睡吧。”
　　一开口就是垃圾
　　话。
　　“有在思考。”这一次，她否认得很迅速。
　　“未来同学的思考就是指‘复盘’吗，那不如直接来点实际的，别只复盘你说过的那些垃?圾?话?哦。”他握住她的食指，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闭眼，睡觉。”
　　“这只手。”少？女只乖了三秒，在他松手后又掀开被子，抬手在他眼前微微摇晃，“你有负责把它洗干净吗？”
　　少？女的黑发散开在浅灰色的软枕上，因为毛巾而湿润的发丝粘附在她的额角与耳侧。
　　哪怕在他最动情的时候，也未曾染过红意的脸颊一片绯红，气息在少女微张的唇齿间游荡，与空气交换温度。
　　他凝视着神色迷蒙的少？女，就像她当时凝视他一样。
　　眼前的手因为主人生病而轻微地颤抖。
　　这只手。
　　这只操控过他呼吸的手。
　　“猫酱？”她不清醒地歪头看她。
　　“没有哦。”他略一垂首，轻啄她的指尖，“全部、都是我的痕迹。”
　　他微微一顿：“你身上也是。”
　　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路线生硬地一拐，顺势摸走了她攥在手里的毛巾：“所以未来，快点闭上眼睡觉吧。快点。”
　　‘浴衣是我脱下的，衬衫纽扣是我一颗颗系上的。’
　　所以，不要再说更多的话、也不要做出任何动作了。
　　“那你开心吗？”出乎意料之外地，她问。
　　“当然开心啦，但你这样问会让我误会，你是为了我开心才那样做诶。”
　　五条悟笑了两声，“未来同学一直很会诱导人，但这一次因为生病，发挥得不太好哦？”
　　她才不会在乎他开心与否。
　　恶劣的未来同学只会取悦自己。
　　“诱导？你似乎有些误解。”因为高热而引起的发冷使少？
　　女往五条悟怀里蹭了蹭，“比如，你说……人陪猫玩，是在取悦猫吗？”
　　人给猫买玩具，花时间逗猫玩，表面上是“让猫开心”，其实是人类在通过猫的反应来取悦自己。
　　“嘛，猫也不是愿意搭理所有人的。”他语气依旧轻快。
　　他想起她的凝视。那是看他沉沦或堕落的凝视，也是看他脱去一切心灵枷锁直至赤/裸的凝视。
　　她凝视他，然后满足她
　　自己。
　　“不过，未来同学。”他挪开手，把？
　　毛巾放在床头柜上，状若不介意地轻声说，“起码，把？我当做一个男人看待吧。偶尔、也让我感觉到有被你尊重吧。”
　　“第一个要求。我不会因为猫发春喵喵叫而帮它，我只会带它去绝育。”少？
　　女冰冷的指尖探入他的浴袍中取暖，环抱住他的腰身，姿态缱绻，“恭喜你，虽然自认为自己是只猫，但却没有被绝育。”
　　五条悟：“……”倒也没有这种自认为。
　　“第二个要求。如果？在常规“性选择范围”圈里，我可以很容易地将人分成三类。”
　　她的指尖点在他的脊骨上，缓缓写下一个“1”：“会保持礼貌社交距离的、我尊重的人。”比如中原中也。
　　指尖变换路径，写下一个“2”：“连基本的关注也不必给予的、我轻视的人。”比如那些喽啰。
　　凉意彻骨的手完全覆盖在他的脊背上，他看见？
　　少？女的上下唇瓣轻轻碰触，说出了完全没有修饰词的短句。
　　——“和“你”。”
　　里绘未来略停顿，慢吞吞展开一个笑：“不知道该概括成什么？又暂?且?只有你。所以……你还想要我的尊重吗？”
　　没有人能够干涉她的判断、侵入她的私人空间、和她进行无意义的亲密行为，本应如此。
　　她不会把？自己置于不利的环境，所以既想要进入她的属地，又想要得到她的尊重，概率为0。
　　放弃自我，才能在她的领域中获得自由。
　　“你现在，是清醒的吗？”五条悟开口，却发现自己好几个字都失了音，“未来同学。”
　　“当然。”她浑身发热，却又冷得微颤。
　　“太狡猾了，这种说法。”他埋首于少女的脖颈间，任由她的气息填满他的思考，微不可查地轻叹，“既然是清醒的，我想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她会是在得意他的反应又在她的预料之中吗？
　　“我在想……”少？女直直盯着他，“你是我。的。”
　　“啊。”
　　“所以、你的所?有，都是我。的。”
　　“这里没有你的东西。”生病的少？女音调软软的，但却并不会显得她是在撒娇
　　，“不准你拿走。”
　　……嗯？拿走什么？？
　　五条悟有点没反应过来，目光落在床头柜的毛巾上。
　　哦，绕了一大圈，就为了反驳他那一句话。
　　“你但凡喝两颗药都说不出这话。”难得的逻辑盘错重点，看样子的确挺不清醒的，但又不讲理到合情合理，“而且，我已经拿走了。”
　　少？女搭在他脊背上的手指动了动，看向他：“啊？”
　　“有段时间了哦。你才发现吗？”他笑。
　　他感觉到少女的手指蜷缩、又松开，像是试图想起自己被拿走毛巾时的情形。
　　“居然在努力认真思考毛巾的事情吗？！”
　　五条悟有些无奈，“比起这个，你能讲点理吗？起码，允许我这个‘乙方’谈判一下吧，这可是强剥削的不平等条约诶。”
　　她慢吞吞复读：“谈判？”
　　五条悟把？毛巾放在她额头上，又点开手机录音：“首先，这玩意还给你，所有都可以是你的，我也可以是你的，但你得承认‘你是我的’，里绘未来。”
　　录音时，他刻意叫了全名。
　　但里绘未来回答得很干脆：“不可以。”
　　“那我也不是你的。”他语气多少？
　　有点置气，说完后又觉得和一个生病的人计较实在没品，“算了，你好好休息，醒了再说。”
　　他刚准备起身关录音时，被少女腾出一只手摁住，在他微愣时，又被摸走了手机。
　　少？女把黑色手机的一角抵在下巴上，那双深蓝色都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你是里绘未来的。”
　　五条悟：“不是。”
　　“你确定你不是吗？”少？女如深海般的眸盯着他，他看不出她有任何情绪，却又恍惚觉得她在生气。
　　“未来同学～”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少？女只是安静地盯着他，他看著录音的时间一秒一秒地变长。
　　“如果？我是你的，会怎样呢。”他问，“你愿意付……愿意给予什么？呢？”
　　“或许你应该问我，如果？你不是我的，会怎样呢。”少？女冰凉的手离开了他的身体。
　　他看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跳动。
　　“如果？我不是你的，那你就是我的了。但是……”他，“我是你的。”
　　她是
　　不可驯服的。
　　五条悟完全能想象到，假使他真？
　　的对她做他所说过的那些事，他也永远无法得到他想要的结局。
　　正如她之前所说——‘你会比我更痛苦’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先手权。
　　“‘谁’的？”少？女追问。
　　“里绘未来的。”没等她追问，五条悟俯身，唇瓣贴近手机收音的位置，盯着她轻声说，“我是里绘未来的。”
　　他顺着她的下颌往上，帮她湿润着略干的唇，含糊说：“这样、可以了吗？”
　　少？女揽住他的脖颈，指尖嵌入他的侧颈，感受着男人动脉的跳动：“你的全部都是我的。”
　　“嗯，都是你的。”少？女过高温度的气息明明像投入反应池的催化剂，却又给他打了一剂镇静剂，他撑起身体，避免不去看她，“所以，未来……”
　　“所以，让里绘未来拿走你的全部。”他的话被她打断，尖利的虎牙在他的唇瓣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不允许拒绝。”
　　顺着少？女脖颈滑落的手机忽地响起。
　　五条悟：“……”
　　他本来想忽略，但看到来电名字后纠结了一下，还是略偏头接起来了：“十？秒内说明白哦～”
　　对面的语速很快地说了什么？后，他迅速拒绝：“今天不行，找别人吧。”
　　“现在是凌晨一点钟诶。”五条悟语气有些烦躁，“明明没我的时候也能搞定的吧。”
　　“……”他抓了抓头发，“那等我两个小时。”
　　五条悟：“一个小时。再讨价还价小心我掌掴你哦。”
　　“半个小时！不能再短了。”他伸手摸向自己的浴袍腰带， “半个小时后楼下等？我。敢早到就等？着当新年的烟花吧。”
　　他垂眼看向里绘未来，然后陷入短暂的沉默。
　　“啊，睡、睡着了。”五条悟伸手戳了戳少女的脸，被她皱着眉挥手打开了。
　　电话对面：“——”
　　五条悟：“十？分钟内赶来，敢晚到你死定了。”
　　室内仅开了一盏床头灯，沉睡的少？女被被子裹得严严实实，额头上是一条新换的微凉毛巾。
　　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压了张字条。
　　“真？是，意想不到的状况呢。”一只男人的手抽出字条，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宛如自言自语，“你说呢？夏油杰。”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节点本来我自信满满，9-10万字写到。呜呜呜……多出的字我都干了什么啊！！
　　章节提要Agata Dziarmagowska《Inplete》
　　感谢：禾当 的地雷
　　感谢：乱码略略略 10瓶；在中也怀里撒娇 6瓶；哒宰的良心、禾当 3瓶；哟西 1瓶；的白色液体


第35章 035
　　伊地知洁高？在9分40秒时赶到了五条悟的临时住所？, 极限完成了五条悟苛刻的十分钟要求。
　　——然后等了八分钟。
　　五条悟出来的时候脸色很臭。
　　不过就算他脸色不臭，伊地知也不敢说什么“你让我？十分钟内赶来，你却迟到了八分钟！”这种话。
　　五条悟没带眼？罩，在凌晨一点多的深夜带了一副墨镜，随意把自己？扔在副驾上，然后很重地拉上门。
　　一副“你小心点我？很不爽”的不良模样。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被挤压着，伊地知一个字也没敢说，默默发？动了车，在车辆稀少的道路上持续加速。
　　每次和五条悟独处的时候，他都在思考辞职的可能性，今晚尤其如此？。
　　五条悟的性格已经够差劲了，不过好歹没有起床气？
　　, 就算执行任务的时间比较阴间，也不会给伊地知增加额外的压力。
　　可今天，五条悟似乎觉醒了起床气？属性？
　　——伊地知觉得这份工作？真的是做不下去了。
　　“伊地知，我？很生气？你看不出来吗？”五条悟忽然开口。
　　伊地知：“看、看出来了。”
　　“那你一句话也不问？是不是看我？生气？你很开心？”五条悟瞥眼？看他。
　　这已经算到了无理取闹的地步了吧？
　　“没、没有的，五条先生。”就算开心，也不能让他知道啊。
　　“那你快问我？, 为什么生气？。”五条悟大概是憋了半天等伊地知点炮仗，结果伊地知死？活没点，“快问我？。”
　　伊地知绝望开口：“您，为什么生气？呢？”
　　他开始盘算着自己？的存款是否可以支持自己？裸辞。
　　“为什么生气？啊。”五条悟拖长声音，然后冷冰冰蹦出一句话，“伊地知，你晚上没有性生活吗？”
　　伊地知吓得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高？速行驶的车直接变道：“五条先生，您是认真的吗。”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他支着头，催促被这个问题炸到无措的伊地知，“快——点——回答。”
　　在咒术这一行工作？工资虽然还算高？
　　但因为常年缺人手，工作？强度却直飙007，别提性生活了
　　，连正常生活很难有。
　　原本冬日比不上夏日的那么忙，但涉谷一役后各种需要处理的各种事件压下来，哪怕是伊地知这类辅助监督也只能保证极限强度下的换班休息。
　　但现在，这人说得像他打扰了他什么似的。
　　可五条悟连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性生活？除非自娱自乐也能算。
　　伊地知觉得他单纯想找事。
　　“没有。”伊地知忍辱负重。
　　“哈哈，就知道你没有。”五条悟点了点车载屏幕上的时间，“但我？有哦。”
　　伊地知：“……”他做错了什么，要在凌晨一点多，被迫听？他讨厌的上司说这种话题。
　　“我？不但今天应该有。”五条悟将座位退到最极限，叠起腿，后脑枕着小臂，语气？又诡异地愉悦起来，“从今往后，我？都会有。”
　　伊地知：你也该醒醒了。
　　“所？以，这是最后一次。”没指望伊地知回复，五条悟自作？主张地宣布，“以后晚上十点以后，不要找我？哦。”
　　伊地知：“……”
　　这是强调以后每晚都要过的意思吗？可是咒灵没有生殖能力，不需要夜生活啊。
　　“诶？你在装没听？到吗？”
　　“听？到了，五条先生。”在五条悟的恶劣威胁下达之前，伊地知岔开了这让他感觉不适的话题，“虽然没有造成恶劣影响，但今晚的情况实在很危险。如果不能再发？生更大骚乱之前解决，或可引起新？一轮的舆论热潮。”
　　涉谷一役后，虽然现场民众拍摄的影像被全部清除，但过多的目击者与普通民众的死？
　　亡、昏迷，涉谷站点被封停，还是让霓虹社？会产生了极大的动荡。
　　对此？变故，最终解释为由于对外派遣超能力者参与世界战役，学园都市疏于防备，使生化研究资料遭恐/袭分子窃取。
　　“听？到了要做到哦。不过，这是故技重施吗？”
　　五条悟摸摸下巴，“去年的百鬼夜行在新？宿，之前在涉谷，然后今天选择池袋，嘛，选址都很热闹呢。但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呢，扰乱民心吗？”
　　伊地知：“只是……无论是咒灵规模，还是时间点，都与之前相差很大。而且也没有下帐，疏散民众也没有受到阻碍。”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因为是周六？”
　　他掏出手机看日历，“而且，在这个点放出这么多咒灵，看起来没什么意义？诶。”
　　伊地知略点头：“应该……还有更深的目的吧，已经有人在调查相关事件，试图建立行动关联性了。”
　　“相关性的话。”汽车穿入隧道，隧道灯明暗变化，他垂着眼？略揉眉心：“应该，不会吧。”
　　伊地知：？
　　“感情会干扰判断吧。”五条悟不着调地打了个哈欠，“大概是过虑了，快点啦好困，我？希望能在一个小时内回家休息哦。”
　　“已经、已经是限速了！”
　　城市内没有特意清理出的、供五条悟无障碍瞬移的通道，连续多段瞬移存在误伤风险，要不然伊地知真的很想建议五条悟自己？飞过去。
　　“哦对了，池袋那边已经鉴定了是那家伙的残秽吗？”
　　“呃。”
　　五条悟啧了一声：“伊地知，你不会撒谎，别绞尽脑汁想了，快说实话哦。”
　　“匹配失败。”伊地知吞咽了一下，“准确说，因为档案里，他的残秽记录不一致且矛盾混乱，所？以匹配失败。”
　　“啊？”五条悟支起身体，“真的假的？篡改这玩意有什么用啊。”
　　“不仅仅是残秽记录。”伊地知握着方向盘的手略收紧，“调取他的全部档案，发？现档案信息或多或少产生了矛盾的扭曲。甚至……有的影像，变成了完全陌生的人。”
　　“伊地知，你的幽默天赋太差啦。”五条悟后仰靠在椅背上，将表情隐藏在阴影里，“再开玩笑就把你直接丢下去呢。”
　　“真的没有在开玩笑！”伊地知急得不自觉脚下用力，听？
　　到导航报速后，又立马松了油门，“比如入学年份和事件年份，出现了前后矛盾的情况，甚至有的报告，还出现了“虽未曾就读过咒术专门学校”这样的话。”
　　车内一片寂静。
　　“现实干扰。”五条悟轻声开口，搭在腹部的右手手指微微蜷起，然后蓦地紧握，指甲嵌入掌心，他轻笑两声，“原来是这样啊，十年前，可真厉害。”
　　针对“夏油杰”的无差别现实干扰。
　　“呃。”伊地知觉得五条悟嘴里的“
　　可很厉害”，味道很奇怪，总之……不太像夸。
　　汽车驶出隧道。
　　五条悟从侧窗望出去，在高？楼夹缝中？的深蓝夜空被人工光染上各种色彩，呈现出一种很脏的混色。
　　“……”沉默数秒后，那双半眯着的苍天之瞳猛地睁开，“折回去，快点。”
　　“什、什么？”
　　五条悟没等伊地知反应过来，伸手拉开高？
　　速行驶中？汽车的车门，向后车后看了一眼？“池袋那边我？晚点过去。”
　　“晚……”初冬凌晨的风争先恐后地从打开的车门处挤入，察觉到五条悟想干什么，伊地知忙踩下刹车，在尖利而悠长的刹车声中？那只肆意妄为的白毛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伊地知看着开敞的副驾车门，在久久无车通行的城际高？
　　架上沉默了好几分钟，又沉默地掏出手机，打开了位于屏幕首页的招聘APP。
　　#七海先生说得对。
　　一所？废弃的工业旧址。
　　工业照灯在乱流里摇曳闪烁，偶尔传来一两声刺耳的电流声。
　　锈迹斑斑的桁架交织着，从照灯无法涉及的角落，不知名的液体嘀嗒作？响。
　　棕黑色的油污和厚重的尘土混合，整个空间里都充斥着一股颓废的味道。
　　“留在那里的咒灵被祓除了。”额头一道缝合线的男人将手里浸润了□□的毛巾随手丢到地上，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比我？想象中？的快很多啊，看样子他真的很着急。”
　　由于曾经巅峰工业时代的设备高？
　　大，荒废的厂房空旷，男人的声音与回音混在一起，又一同消隐在密布的金属管道中？。
　　但躺在地上的少女并没有醒来。
　　她只穿了一件过长的白色衬衫，纤细的四肢随意落在地上，黑发？凌乱地散开，呼吸轻到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
　　“虽然并没有想冒犯你妹妹，但她可真的很让人不放心。”
　　男人依旧是自言自语，然后在她身边蹲下/身，伸手，并指压在少女颈侧动脉处，感受她的脉搏频率。
　　很平稳，不像是在紧张或者激动，看起来应该是真的昏过去了。
　　……昏过去了的话，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
　　他得快点，难保少女
　　对麻药的抗性比较强，醒来太早的话，面？对拥有那样术式的她，他多少会有点吃亏。
　　男人略垂眼？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用手指拨开落在少女脖颈间的发？
　　丝，目光落在她的肌肤上，笑了两声说：“诶？比我？想象的进度还要快呢，怪不得这么着急，你说……他们到哪一步了？”
　　空旷的厂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终于又肯说话了，这么生气？。”男人又嘲讽似的轻笑两声，“你多少应该感谢一下我？吧，夏油杰。”
　　室内是空寂的沉默。
　　“……”他顿了顿，继续拱火，“你猜“悟”把她带回家里是想干什么呢？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妹妹才？17岁吧，还发？着挺高？的烧呢。”
　　“哈哈，这种话对我？说没用吧，如果有机会对“悟”去说吧，但你估计没这个机会了。”他不在意地笑笑，手掌中？
　　聚集黑色的迷雾，又化作？面？目可憎的两只一级咒灵，分别制住少女的两只手腕，以阻止她挣扎。
　　“我？没有那种兴趣，你别担心。我？感兴趣的只有你妹妹的术式而已，抽取的过程应该会有些痛，保险起见罢了。”
　　他的手指点在少女的太阳穴处，面？
　　上渐露疯狂，“现实改变类的术式，是属于主宰者的术式。”
　　他体内“夏油杰”的灵魂，从被少女施以术式后的微弱难察，到昨晚半夜忽然聚集爆发？他感觉到了强烈的失控感。
　　——如果他不采取行动，迟早有一天，“夏油杰”会将他取而代之。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就像宿傩之于虎杖悠仁，就是一颗□□。
　　“首先，进行术式抽取。”他注入微量咒力探查少女体内的术式，“然后、当？然——这是我？今天才？有的想法。”
　　“最强之所？以被称之为最强，是因为他是孤独的一个人。”他慢吞吞地说，“但他现在不是了。”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地上的少女呼吸平稳，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自己？
　　身处险境，他一边探查一边说，“留在他家的那只咒灵，比起祓除……不如叫凌虐吧？看样子真的挺生气？的。”
　　“你误会了，我？不是在思考“利不利用她”，而是在　　思考“哪一种利用性价比更高”。”
　　他点着少女太阳穴的手略用力，“好了，接下来可是微操，劝你最好别说话，否则你妹妹就不只是丢掉一个术式那么简……”
　　昏暗可怖的厂房内，那两只为了防止里绘未来挣扎的咒灵忽然似痛苦地嘶鸣起来，姿态扭曲到像是下一秒就要分崩离析。
　　男人蓦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驯服咒灵的那条束缚，被某种力量强行切断了。
　　上一秒还服从于他的咒灵，猛地扑向他。
　　“喂喂喂……搞什么啊。”他起身退了两步，没什么意义？地笑了两声。
　　只是两只一级咒灵罢了，他几乎不需要费什么神就能解决掉。
　　真正令他感到诧异的是——他的咒灵，在一瞬间，被强行易主了。
　　他没有主动解除主从关系，也没有丧失控制能力。
　　那么解只有一个。
　　——现实改变类的术式，‘昼梦重置’。
　　男人的脑海里，滞后地被塞入数条“同一秒”的不同记忆，“强行易主”与“进食咒灵”均发？生在这一瞬间。
　　“果然，又被你骗了。”他动了动手指，瞬间袭向她的咽喉处，想在她没反应过来时，夺走她的意识。
　　男人并没有得逞，反而又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猛地弹开，与此？同时又被塞入数段“同一秒”内的递增记忆。
　　“真恶心。”他揉了揉太阳穴，捂着微麻的右手垂眼？看着地上的少女。
　　本该昏迷的少女慢慢睁开了眼？
　　睛，深蓝的眸中？映照着忽明忽暗的照灯，她的眼？神并没有聚焦，俨然一副浑沌的迷离状态。
　　她并没有清醒。
　　一切都是本能的反应。
　　“有人试图夺走她的什么。”
　　不允许。
　　黑发？少女缓缓抬起右手，滞留在眼？
　　前小一秒钟，翻身用支起身体，生理性地干呕了两下，然后面？无表情地抬头，眼？睛湿/漉漉的，但依旧没有聚焦。
　　少女盯着照灯喃喃自语：“啊啊……还是一样的难吃。”
　　咒力在体内翻涌冲撞，血液像是在逆行，病中？
　　的少女呼吸急促，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任由术式在体内运行，将周围的一切扭曲。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无厘头地笑出声：“不过现　　在，他们是我？的了。”
　　灯好亮。
　　气？味很难闻。
　　好冷。
　　好热。
　　不过没关系。
　　哪怕只是0.001的可能性，只有她想，就是现实。
　　高？处的照灯发？出尖锐的扭曲声，明暗无常；
　　无来头的狂风肆虐于空旷的空间，裹挟起尘土与机油的气？味；
　　无名的苍色火焰上飘落晶莹的雪。
　　像是步入荒谬的奇幻国度。
　　黑底白空的世界与废弃昏暗的厂房闪烁交织。
　　病态的少女只是站在她的中？心，赤足在灰黑的地板上格外鲜明，颇为乖巧地歪歪头，咧开一个足以称之为可爱的笑：“所？以……你刚才？想、干什么？”
　　凌晨1：48，五条悟到达池袋。
　　人群疏散完毕，落帐。
　　尚残余165只咒灵，其中？包含一只统领者特级。
　　凌晨2：02，除特级外，164只咒灵全歼。
　　特级咒灵逃离失败。
　　一声巨响。
　　已经丧失行动能力的咒灵嵌入墙中？连术式都无法使出，更别提挪动一步。
　　五条悟慢吞吞收回脚，面？上没什么表情，背着光而站，垂落的白发？隐约遮拦着他的眼？睛。
　　他插着兜随意站着，唇线扯开一个微妙的弧度，又一脚踢向咒灵的左腕，用力碾碎。
　　嘶鸣与挣扎被恐惧的海浪吞噬。
　　“我？不着急啊。”他开口，一节节碾碎他的手臂，然后踩中？
　　他的头部，“但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想和有沟通能力的家伙聊聊天。”
　　“诶？你这表情，是想让我？祓除你吗？”
　　白毛笑着偏头，“那就当？条好狗，带我？去找你的主人。”
　　废弃工厂的内部扭曲到像是视觉欺诈的图片，钢管弯折、设备倒坍、连高？
　　处的房屋桁架也摇摇欲坠，尘埃在其中？纷飞、火焰熄灭后的焦黑与积雪共存。
　　在这‘荒谬幻境’的中？央，躺着两个人。
　　穿着便服的男人朝着大门的位置，似乎是想要逃离却无果，而少女只是安静地躺在中？央，唇角带笑。
　　属于他的、白色的衬衫被染上油污，鲜红的血由唇角蜿蜒没入领中？又染在胸口，格外刺目。
　　张扬的少女停止了呼吸，也失去了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
　　（呆住）
　　未来：刺激吧，哈哈。
　　改日写个上章无伊地知if好了（害羞）
　　新封面，周一二三单人，周四五六贴贴。周天随缘。
　　章节提要Ruelle《Take Over》（取而代之）
　　You wan petitive
　　（也许你也想要变得好勇斗狠）
　　But I stay on top, I call the shots
　　（我却要你见识主宰者的执争）
　　Get used to it, nothing's gonna bring me down
　　（我锐不可当，你只能向我俯首称臣）
　　感谢：小王同学、霜桥暝色 的火箭炮呜呜破费。
　　感谢：星日共生 2个；
　　一夜尘星、盼君归、陆含衣、禾当 的地雷
　　感谢：陆含衣 30瓶；盼君归、雪顶咖啡 10瓶；的白色液体


第36章 036
　　吞噬尽所有的纯黑地面似无？限延伸，与？白至无？垢的天空对比鲜明，构筑出丧失空间感的世界。
　　穿着宽大白衬衫的黑发？少女安静地站在原点，指尖从堆了几折的袖口探出，轻轻捏住袖子的边缘，耳尖与？
　　面颊都染着些许红意，深色的眼眸偶尔短暂地对焦，与？
　　苍白的底相称显出几分诡异，又矛盾地使？她天生乖巧的相貌分外脆弱。
　　在绝对的安静中？, 两团不明形状的近透明雾体缠斗着，分不清区别与？界限。
　　她偏偏头，思维被拉扯得？很长，长到失去了时间概念，在无？
　　空间感的世界里四散蔓延，似乎甚至能感觉得？到每一个？粒子的流动。
　　脱离肉/体制约，从麻药与？高烧中？得？以解脱的少女却没法被称之为“清醒”, 试图在混乱与？矛盾中？寻找一个？足矣立足的支点。
　　她又迟钝地想起族谱上的那些记载，觉得？自己大概也不例外，只？不过有幸多正常了十几年。
　　这或许就是“接受”的代？价。
　　接受他救她一命，接受他给予她正常的童年、给予她向外眺望时的看得？见？的光。
　　大概“夏油杰”的两次出现，都是在向她讨“债”。
　　她厌恶那种想要剥离自己的亏欠感。
　　明明童年的尾声是在血色中？奏响绝唱，明明那束她独一次交付信任的光被他亲手埋葬。
　　她只？想和？他两清，却无？法用天平度量。
　　救活他、再夺取他。
　　——不如就像他对她做的一样好了。
　　在咒力彻底暴走的浑沌期，面对“那个？人”，丧失判断能力的少女触碰到了名为“领域”的边缘。
　　极度的危险。
　　如吞噬一切的黑洞进食她的生命，不畏惧死？
　　亡不代？表能放任自流地接受死？神的剥夺。少女本能地用术式将？
　　咒力压缩，压缩到似乎呼吸与？心跳都趋于静止，在那一瞬间彻底突破零界。
　　‘反转?内境领域’
　　黑白如漩涡扭转开，构成一幅幅视觉错乱般使？人晕眩的图画，诞生了身处虚空的——她的世界。
　　周围是一对一的厮杀，她似王座上的观者。
　　‘1+1等于几？’
　　她直直盯着如苦夏空气
　　热潮一样透明却可见？的灵魂，数千片、数万片地散开，又重构，直至逐渐清晰。
　　他正与？异形搏杀，偶一偏头忽地与？她视线相撞。
　　他的五官一如当初连，笑？容也是。
　　这是束缚她数十年的执念，要由她亲自解开。
　　‘1+1＝3。’
　　深海的暗流，会在最平静外表下，将？想要逃离的家伙卷入长眠之地，成为海底的遗骨或宝藏。
　　“最强”是所有人都能交付信任的名号。
　　是当出现时，所有人都可以轻舒一口气，说出“啊、一切都没问题了”这种话的安心存在。
　　因为有这样的存在，所以只？有倚靠着，所有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理所当然地这样想着。
　　被那样无？条件信任的代？价，是被同样浓郁的恶意觊觎，所以不应该对任何人报以太深刻而特殊的感情，只？
　　有存在的东西才会消失，只？要是存在的东西，就会消失。
　　是从一个？人到一个？人的瑀瑀独行。
　　但这样的名号之下，也一样存在着一个？
　　拥有生命跃动的灵魂，在居高临下的同时，被世俗染上瑰丽的色彩。
　　像个？最平凡不过的普通人一样。
　　照灯吱呀作响着，难听？的声音扭曲着时间与？
　　思维，闪烁昏暗的光照不到任何人的另一面，只？
　　堪堪在地上描出一个？漆黑的轮廓，就像从身体里打翻的墨汁，无？可阻挡地倾泄一地。
　　那团晦暗在台阶上打了一个？折，被卡在那里既不向前也不向后，随着灯源摇曳而摇曳。
　　五条悟只？是站在门口，略微垂着头，细软垂落的白发？
　　有些凌乱，如晴空延伸的六眼直直盯着几米外的少女，仿佛要看穿假象般的执拗。
　　大概、只？差三秒钟。
　　他看见？蓬勃的咒力与？如水波般一层层扩开的术式，明明是领域展开的前调，却在盛放的一瞬间枯竭。
　　他看见？在这扭曲的工厂里，铺天盖地都是她的咒力残秽，就像她恶劣的性格一样，蛮横地要把一切标记上自己的气息，纳入自己的所属。
　　他站在门外，生怕一脚踏入就会溺毙其？中？。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力到骨节都泛白，诺大的厂房
　　内外，没有一个？人在呼吸。
　　“未来同学——”他扯扯嘴角，终于开口，却发？现这一句话明明很短，他就已经？断了好几次音。
　　这一声在金属间穿梭反射，又连同初冬的寒风一起灌入他的耳中？独去又独归。
　　找回的呼吸被吞没于寒风中？一呼一吸间都是初冬的干涩气息，氧气像被冻结成冰，划过他的气管与？
　　咽喉。一开口，就像涝期水堤被冲破，洪水奔腾肆虐，再想要关起闸门已是徒劳无？功。
　　他往后退了两步。
　　想走，又顿住。
　　一步步走向连咒力流动都完全？
　　禁止的少女，鞋底与？粗糙的地面摩擦出的声音盖过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他应该早点想到的。
　　五条悟心想，缓缓拉扯外套的拉链。
　　明明他看出她体内术式状态很糟糕，也察觉到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稳定。
　　里绘未来并？非风险主义者，更不沉迷于享受刺激，在解决某件事时，她永远会尽可能地去压缩风险，哪怕手段没有那么光彩。
　　所以，那种能把自己搞到行走在生死？线上的术式，除非她感受到强烈威胁，绝不会动用。
　　17岁的里绘未来是成熟的赌徒，却是稚嫩的咒术师。
　　她拥有着无？限上升的可能，拥有着特级术师的潜力，甚至或许拥有登顶的资格。
　　可现在的她太青涩了。
　　体术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但却无？
　　法对抗专业训练过的咒术师，使？用咒力的方式也很乱来，术式更是如此，因为绝不肯让步，所以以命为赌注也要让对方立死？。
　　他明?明?都?注?意?到?了，但被私欲充斥的大脑却没能做出理智的决断，第一次直面最纯粹的??，思维里只？
　　充盈着危机感下诞生的侵占欲，与？初识禁果的普通人无？二。
　　耽于满足自我的他完全？没有认真去思考过，更别提去教她怎么做，或者哪怕只？是抽出一点时间去引导她。
　　——他本可以那么做，或许。
　　少女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落阴影，面颊上的潮红未退，和？
　　他离开她时没什么区别，像是下一秒就会朦朦胧胧睁开眼一样。
　　那件属于他的白色衬衫刺得？他眼睛直痛，发？酸。
　　其？实也分
　　不出到底哪里在痛，从心尖到指尖的一阵阵的酸痛，路过他血脉的每一处。
　　五条悟将？外套搭在手臂上，缓缓蹲下，闭着眼睛探向少女的脖颈，总是带着弧度的唇线拉得？很平，一句话也没说。
　　漫长的寂静。
　　连摇曳的照灯都哑声不语。
　　呼吸从静止到凌乱，终又回归正常的节律，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下唇，扬起一个？
　　没有温度的弧，收回手坐到地上，动作自然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扶起少女余温尚存的躯体，慢慢套在她身上，哑着声音说：“这件是留在临时住所的旧衣服，大概……一个？半月没洗了呢。”
　　少女无？意识地垂着头，半张脸都藏在宽大的衣领中？就像是被衣物的主人环抱着似的。
　　五条悟也的确那么做了。
　　毫无？反抗能力的少女坐在他的腿面上，他故意从背后抱着她，双手交叉捏住她纤细的手腕，牢牢将？她禁锢在怀中？。
　　他将？下巴放在少女的肩窝处，呼吸吹拂着她的耳发？他将？他的心跳传递给她。
　　“……”白色大猫的脑袋蹭了蹭，试图在少女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你、不是很讨厌吗？”
　　讨厌背后有人，讨厌失去控制权。
　　五条悟想要里绘未来完全？接纳他的存在，却不该以这种方式。
　　他们亲吻过、拥抱过，也那样亲近地接触过。
　　怀中？的少女浑身上下都是他的气息，被他打上她看不见？的刻印。
　　她是属于他的。
　　“再不醒来我就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哦。”五条悟极力地克制着自己，克制着无？
　　意义的破坏欲，克制着自己走向极端的??，甚至连保持正常的语气都得？费心经？营。
　　他不想做无？意义的破坏，在强克制之下，却走向了另一种更加荒诞的无？意义。
　　少女依旧，温热但毫无？生机。
　　像是被扼住咽喉一样，连呼吸都困难，他一点点收紧自己的胳膊，失控般蓦地咬向她的侧颈，任由少女清甜的气息在他的大脑中？攻城掠地。
　　他想他的确做错了。
　　做错的不是放纵自己的私欲，而是放纵她的任性。
　　诅咒般的誓约借由空旷的厂房内增幅
　　，震荡在他的血脉之中？“里绘未来。”
　　“不?准?离?开。”
　　不会再无？底线地纵容了，他也有自己的掠夺方式。
　　“我会把你留下的。　　“不要离开。”
　　由虚幻至真实的窒息感，像是被夺取了呼吸，又像是在被给予，被迫与？之共呼吸。
　　有什么液体一样的东西滑过脸颊，带来些许痒意。
　　烧在减退，但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还是让她直想闭上眼。她勉力睁眼，过近的画面让她多少有些视觉晕眩。
　　在梦境般的重影之中？她隐约看到如雪后森林般的银睫湿漉漉的，像银枝上的积雪初融，又像星星挂在梢头。
　　他细软的白发？垂落，掠过她的面颊，留下若有若无？的痒意。
　　他正在亲吻她。
　　纯粹来算，她和？他接过两次吻。
　　可体验都不算不上好。
　　但这一次很奇怪，明明动作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温柔，却又感觉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疯狂。
　　她恍惚间甚至听？到某些无？形的东西被撕裂的声音，转了一个？
　　弯又变成他吞没在喉咙里的尾音，压抑在粉饰出的太平之下。
　　那是以温柔做假象的疯狂，倘若受骗就会被咬住要害。
　　少女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抬手抚向侵略者的脸颊，略一用力推开了他，却感觉到了一手潮意。
　　她的手腕被制住，猛地把她下压，试图俯身时又蓦地顿住了。
　　白色大猫只？是盯着她看，湿润泛红的唇微张着，表情是一片寂寥的茫然。
　　银睫微颤，枝头的融雪落在少女的面颊上，给她带来轻微的凉意。
　　“猫酱？”
　　里绘未来试图回忆发？生了什么，但残留的记忆断断续续的，根本没法连成一条完整的逻辑链。
　　“你是，诅咒吗？”他顿了好几秒，发？
　　出了一声寓意不明的笑？苍蓝色的天空隐没了光辉，“啊……不是，果然只？是特例吧。”
　　他抚上她的眼睛，感受睫毛在指肚颤动的瘙痒，语气很平静地轻声问：“那么、我是在做梦吗？”
　　男人的状态奇怪到让少女感觉到危险。不像之前的肆无？
　　忌惮，将？很过分的想法摊开在她面前，或是过激地肆意妄为
　　，现在的他，反而是一种沉静又飘忽的感觉。
　　一如缠绵在周身的风，包裹住独行少女的身躯，乱流的风似温和？
　　又似狂暴，编织她的头发？撩开她的衣衫、拂过她的肌肤，在她伸手试图握住时，又从指缝穿过，留下裹挟着潮气的一丝凉意。
　　里绘未来闭上眼，试图找出现况之下的病灶，反倒先回忆起了出现在这里之前的事情。
　　自己在那间昏暗的房间里，似乎因为一条毛巾的所属权，就要和？他上床。
　　里绘未来：……
　　毛巾的事情暂且不谈，那么事情是怎么发？
　　展到，她在这座废弃工厂里和？他接吻的？以及她是和？他做过了吗？这是换个？地方继续？
　　在这种破破烂烂的工厂……倒也不必吧，她也没有什么废土风的情结，难道是他的爱好？
　　自?以?为?清醒的少女又陷入了奇怪的沉思。试图分析发？烧的自己，答应他来这种地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和？心态。
　　她略睁眼瞥了一眼他的关键部位，觉得？
　　自己的逻辑肯定在某一部分缺环错位了，她和？他应该是没有发？
　　生过什么过线的事情的。因为没道理她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算他真的很菜，但硬件设施在那里，也不会差到哪去吧……总之不可能完?全？·没感觉。
　　“其？实我很少做梦。”他俯身看她，手指从少女的眼尾顺着脸颊滑到唇角，明明是一副神智飘忽的神态，却带着若有若无？
　　的笑？“不过在那里面时，因为无？聊，倒做过几个？挺有意思的美梦。”
　　由于现况发？展太过不符合逻辑，里绘未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才是做梦的那个？人。
　　“想知道吗？需要我复述给你听？吗？”
　　他根本注意不到身下少女的任何反馈，眼睛稍微向斜上动了一下，陷入回忆状态，兀自说起糟糕的话，“我比较喜欢其？中？有一个？梦，喜欢到至今都能想起一些细节。比如……”
　　一连串毫不掩饰的、属于成年人的糟糕词汇落在少女耳边，她略蹙眉，另一只？
　　自由的手拍开他游弋在她唇上的手，试图坐起身：“你是不是多少有点变态。”
　　可以确定了，在做梦的绝对不是她。
　　“啊……变态吗？”他将？她另一只？手腕也制住，交叠着压在她的头顶之上，“我就应该对你这种混蛋变态一点。早那样做的话……你就不会死？了吧。”
　　——“死？”？
　　她下意识抬眼去看他，梢上融化的雪水忽地落入她的眼中？模糊了她的视线。
　　昏黄的照灯散成一块块光斑，那如晴空延伸般的眸似是笼罩着一片雾霭，像冰河扬起的碎屑在阳光下轻浮。
　　承担着记忆的海马区似乎在隐隐作痛，她恍惚想起那片扭曲而自由的空间。
　　“如果现在是做梦的话。”男人细碎的吻落在少女的耳畔，声音沙哑而轻颤，“好歹、让我做点美梦吧。”
　　空旷的安静，两三人的呼吸乱了几拍。
　　黑发？少女略一偏头，柔软而湿润的唇落在他泛红的眼尾，涩中？带着些许甜意：“猫酱，我没有死？。”
　　“骗子。”他说。动作越发？过线起来。
　　她咬住第一次咬他的位置，狠狠用力，想用疼痛唤醒眼前的家伙。
　　肉/体的疼痛侵蚀他的思维，覆盖了那份从心尖到指尖的酸痛，他忽地停下了动作，垂着头沉默。
　　她的手指没入他的发？丝，轻轻揉了揉，试图安抚。
　　他依旧没有说话，连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束缚着她的手一点点收紧，在她挣扎前又松开，呼吸的频率被彻底打乱。
　　她看见？他的喉结动了动，却没对她做任何事。
　　“你真是个？骗子。”他苍蓝色双眸如碎了一地的细钻，映照出无？
　　数的她，他扯开一个？与？从前相似的、散漫的笑？
　　语气也变得？漫不经？心，“在做一些事情前，稍微考虑一下我。的。存在吧，未来同学。”
　　……又是那种失控般的压抑。
　　与？她预想的有些不同。
　　“刚才在开玩笑？哦，你被吓到了吗？”他的动作越发？
　　自然大方，又压低声音语气戏谑地说，“我都没反应了啦，别想太多。”
　　明明和？之前的活跃毫无？二致，但里绘未来却察觉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不是真的放松了，而是在镇压着内心里的什么东西，为了防止它霍乱四方，连火星都不准跃出一粒。
　　在她开口之前，他又点了点她
　　的额角：“很累的话就先睡吧，我会负责把你送回家的，——当然，是你的家。不然你家里人会很担心吧。”
　　善解人意到像是明牌陷阱。
　　他的指尖似乎注入了某种咒力，抚慰她因为记忆混乱而疼痛的大脑，随后，突如其？来的困倦席卷了她的思维。
　　他轻声：“晚安，改日再见？。”
　　男人垂眼看着身下的少女，撑在地上的手指一点点蜷起，又握紧到刺入掌心。
　　“嗯，改天见？。”
　　舌尖掠过自己干燥的唇角。
　　里绘未来发？烧是他的问题。
　　五条悟没有什么生病的概念，所以在抱着她跑路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她长时间浸泡在温泉里，再被冷风吹会生病。
　　等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发？起烧了。
　　……总之不能重蹈覆辙。
　　吸取经？验教训的五条悟看见？
　　少女正赤着脚，小腿与？大腿的大部分都裸/露在外，在冬夜里冰得？有些过分。
　　他想了想，在“扒别的男人的衣服”和？“用自己最后一层上衣”里选择了后者。
　　“悟。”身后的男人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五条悟解衣扣的动作微微一顿，略一侧头，怔住。
　　下一瞬，他看见？夏油杰捏紧了拳头冲过来，猛地攥住他的衣领，把解除无？
　　下限的他反手摔在地上，毫不留情：“你还是不是个？人？！”


第37章 037
　　无数个发展迥异的支线、无数截然不同的记忆与各个灵魂残余共筑成为一个新的灵魂。
　　过多记忆与身体同步率过低导致夏油杰有些混乱。
　　从国中毕业那一刻起，他的人生产生了无数分支，有癫狂的也有自？
　　持的，有生命线继续走下去的，也有过早就戛然而止的。在？这？无数条分支里，同步率最高的灵魂残余做了主导。
　　意识从纯色的黑白世界回来，在？
　　体验到身体触觉的同时，夏油杰恍惚听见了好友熟悉的声音。
　　模模糊糊的，只能听见只言片语。
　　随着意识越来越聚焦，他也听得越来越清楚。
　　“想知道吗？需要我复述给你听吗？”他听见五条悟这？
　　样？说，“我比较喜欢其中有一个梦，喜欢到至今都能想起一些细节。”
　　……他在？和谁说话？？
　　夏油杰想起，在？身体不受控的时候得知，五条悟似乎在？自？己的妹妹有点什么纠葛，而且还做了越界的事情？。
　　他其实管不到里绘未来的恋爱。
　　在？所有记忆中，里绘未来都有着很高的择偶标准，他也知道里绘未来虽然表面上总是温柔而乖巧，但实际上骨子里就染着傲慢，对周围的一切都很苛刻。
　　虽然五条悟是他的好友，但说实话？除了那张脸，他不觉得他能跨进她的择偶圈内。
　　而且，如果没有记错，里绘未来和他差了快12吧？！
　　——12岁！！
　　而且还是自？己唯一的好友。
　　夏油杰觉得这？个自？己实在？是没法接受，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没法接受。
　　而且如果没有算错，里绘未来现在？
　　才17，离国际成年18岁还差小半年，离霓虹现行成年20岁还差近三年，正是读高中的年纪。
　　更何况，五条悟教的也是这？个年龄段的学？生吧？
　　正在？夏油杰忍着头痛认真思？
　　考如何让五条悟离里绘未来远一点时，他听到了让他试图洗耳朵的一连串话？。
　　字字都听得懂，连在？一起——那是什么？
　　是17岁少女？能听的东西吗？
　　那些话？其实没什么原则性问题，毕竟二十八、九的男人了，又没有合法对象，脑子里有些废料再正常不过了，
　　如果没有那才奇怪。
　　但问题就在？于，五条悟是在？对小他12岁的未成年少女？说的。
　　——“小12岁”、“未成年”、“说”。
　　这？三个元素凑一起，没十米脸皮真干不出这？事。
　　术式可以无下限，人不能无下限。
　　不知是被气得还是身体不适配的缘故，夏油杰头疼得越发剧烈。
　　朦胧间又听见自？己妹妹柔弱地控诉：“你是不是有点变态？”
　　五条悟回答：“我就应该对你这？种混蛋变态一点。”
　　夏油杰：“……”
　　虽然很想把五条悟的头按进水里用消毒液彻底清洗一遍，但灵魂的紊乱又将他拉入昏睡。
　　半睡半醒间，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还在？高专读书，一下午的实训课结束后，他回到宿舍休息，小半个小时后，五条悟敲开？
　　他的房门，猫猫祟祟地扒在？门框上探头，压低声音：“杰，我搞到了点好东西，要一起看看吗？”
　　他当？然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真的不要吗？”墨镜压得很低的白毛挥了挥手中的东西，高亮的关键词刺得他眼睛疼，“据说销量超——高的。”
　　他：“……”
　　义正辞严拒绝的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高亮的关键词。但那时的他，也是男高中生，血气方刚，是可以原谅的。
　　这？种东西，一定意义上，和五条悟锁屏上的井上和香没什么区别，都是男高中生对异性刺激的好奇罢了。
　　——总之是可以原谅的。
　　晚十点。
　　“杰，我困了，先回寝室了。”换了好几个坐姿，最终选择盘腿坐着的五条悟又忽地站起身，背对着他挥手告别。
　　他也点头：“嗯，我也该休息了，晚安。”
　　第二天，两个口头上困得很早的人，上理？论早课时都打着哈欠，黑眼圈比家入硝子还重。
　　夜蛾正道朝五条悟脑门扔粉笔头，训斥：“你们昨晚是通宵打游戏去了吗？”
　　五条悟又打了个哈欠：“没有，学？习呢。”
　　他面色不改：“和悟一起学？习。”然后分开？练习。
　　家入硝子：“哈哈，学？什么呢，这？么认真。”
　　“哈哈，你猜。”五条悟也跟着一起笑，然后忽然转头对他压低
　　声音，说了一句：
　　——“你妹妹真棒。”
　　夏油杰猛地惊醒，这？次他睁开？了眼睛，也拥有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看向之前声源的方向，在？
　　那里，里绘未来只穿了一件宽大的高专/制服外套，睡得昏昏沉沉。
　　五条悟的手正搭在？自？己的衬衫的扣子上，不知道是在？
　　脱还是在？穿。颈侧似乎还有着牙印，偶然垂下来的手背上也满是被挠出来的红痕。
　　大概是听到他的动作声响，五条悟回头。
　　夏油杰看到他潮红的眼尾、水润泛红的唇和谜之满足的姿态神色。
　　五条悟像是开？口想要说什么。
　　但夏油杰脑子里只剩下那句“你妹妹真棒”。
　　动作快于思？维地，他把毫无防备的最强咒术师撂翻在？地，结实给了一拳。
　　五条悟被打得懵了一下，偏着头愣了好几秒后动了动眼珠，嘴角略微扬起一个角度，半眯着眼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也没想到能打到他。
　　“所以现在？的你，是哪一个呢？”五条悟用手挣开？
　　夏油杰攥起的衣领，又自？己理？了理？领口，那双苍蓝色的眼睛与狭长的紫色眼眸相撞，如辽阔的晴空与深渊的裂缝对峙着。
　　六眼凝视着眼前的人。
　　夏油杰知道五条悟的意思？但他没法解释。虽然拥有一定的主导记忆，但无数走向迥异的记忆碎片，却又让他产生混乱。
　　他是拼凑起来的“夏油杰”。
　　“悟。”夏油杰开？口。
　　他知道五条悟认得出来。但是现在？他不太在？意他认不认得出来。
　　再次攥起五条悟的领口，忍着往他那张漂亮脸蛋上来两拳的冲动，夏油杰咬牙切齿：“你对未来干了什么？”
　　无论怎么说，他也只有这？一个妹妹，并且在？主导记忆中，占有不可取代？的份量。
　　眼前的白毛挂着惯有的懒散笑意，但还是直直盯着他，几秒后蓦地弯起眼眸，之前空气里铺天盖地的凝结感瞬间消散开？。
　　“啊！忽然袭击，真是吓了我一大跳。”五条悟用略带抱怨的笑音说，“仔细一看，原来是——”
　　夏油杰眉头略跳，叠加记忆诞生的第
　　六感，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白毛故作矜持地笑，与他对视，语气做作地一字一顿：“欧?尼?酱?啊！”
　　夏油杰没控制住，手下猛地用力。
　　连里绘未来都没用过这？个发音，通过五条悟那张嘴叫出来可太恶心人了。
　　最强咒术师因为衣领被揪起来而浮夸地乱叫：“啊啊啊要勒死了要窒息了——欧尼酱快松手，我死了未来可就丧偶了。”
　　“丧、偶？”夏油杰猛地松手，站起身俯视那只懒散支起身的白毛，“她现在？才17岁，有点下限吧你。”
　　“16岁就可以结婚了。”五条悟站起身，伸着懒腰反驳，顿了顿又故意说，“这？倒提醒我了，明？天就去填婚姻届吧～”
　　“悟，你29了。”夏油杰插在？
　　裤子口袋里的手紧握成拳，语气却尽可能保持平静，“未来才17，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五条悟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又甩了甩头发，“与其在？这？揣度我，不如去问你妹妹，对我做了些什么好事。”
　　他似乎有点不悦。
　　“你”
　　在？夏油杰说出完整的话？之前，五条悟忽然又向他探身，故意露出一段侧颈，语气活泼到有些炫耀的意味：“一副你妹妹是受害者？的样？子，你看你看，这？些我又不能自？己亲出来呀，欧尼酱。”
　　“……”好不要脸。
　　夏油杰侧过头避开？视线，冷静了好几秒才勉强蹦出来一句话？“你们两个……到哪一步了？”
　　虽然睁眼是那样？的场景，但冷静下来后想想，五条悟又不是人渣，在？
　　这？种地方，顶多是口嗨惯性惹人烦，和他平时掐挑引战本质上没什么差。
　　“什么哪一步？”五条悟明？知故问。
　　夏油杰从眼尾睨他，没有再多解释一个字。
　　对视了几秒后，五条悟又露出了那个矜持到做作的笑：“这？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果然还是打花他那张脸吧！！
　　没有用任何术式与咒力，一如高中时候隔三差五的打斗，纯粹到染上时空的昏黄滤镜。
　　熟睡的少女？被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对周围的动静一无所察，两个男人躺在？两三
　　米外的地方。
　　夏油杰看着灯光下自？己变成重影、三影又变回清晰的手，整合着无数的记忆碎片。
　　五条悟捂着脸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嘴里叽里呱啦念叨着：“欧尼酱下手可真重，要是毁容了怎么办，毁容了未来可就亏了啊。”
　　夏油杰牙根直痒：“再那么叫我打的就不是脸了。”
　　他当？然知道五条悟在？让他。
　　——他的灵魂与身体同步率太低，灵敏度和支配度都远不及他的正常水平。
　　如果五条悟认真对付这？样？的他，别提被打脸了，他哪都打不到。
　　“悟，我……”他闭了闭眼，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白色大猫矫揉造作的碎碎念停了下来，等了一分钟也没等到夏油杰的下半句。
　　寒风穿过金属管道，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在？一片寂寥的空旷中，惯不正经的家伙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杰，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里绘未来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一点了。
　　在？自？己家里。
　　身上的衣服又被换过了，是她放在？房子里的睡衣。
　　昨晚的事情？记起了八/九不离十，但对自？己真的被送回家这？件事还是感到困惑。
　　收拾洗漱后得知父亲在？早上十点半到家，于是稍吃了点东西后就前去拜访。
　　——他通知家里的仆从，一旦里绘未来归家就通知他，而惯例在？十点进行打扫的女？侍发现了里绘未来。
　　到达正厅时，里绘浩一的临时会？谈刚好结束。
　　他将客人送到门口，里绘未来看出他的心情？似乎很差，但对客人却并没有过多展示出来。
　　与里绘浩一的社交圈不同，今天的客人高大健壮，带着一副眼镜、发型很有个性，看得出并不习惯穿正装。
　　“是里绘小姐吧。”客人对她略一点头，“我是夜蛾正道，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校长。”
　　咒术？？
　　里绘未来下意识看了一眼里绘浩一，但他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她回以颔首：“夜蛾先生。”
　　“里绘先生不用有任何负担。”夜蛾正道在？
　　离开？时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仅是提出招揽建议，具体的　　决定还需您和令爱做出，无论是什么决定，我们都不会？再继续叨扰。”
　　里绘未来垂眸，若有所思？。
　　“未来，我和你谈一谈。”里绘浩一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周一，18：20。
　　“你有梅花八吗？”咖啡厅里，黑发少女？
　　将二十枚黄绿色的十万元筹码推向牌桌中部，语调如常，“加注十枚。”
　　但她的注意力并不在？牌桌之上。
　　根据多次问询和对手的反应，她已经差不多猜出扣下的那张牌是什么，只需要下一局确认就可。
　　她现在？在？思？考自？己的将来。
　　要完全改变惯有的生活模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是改变之后她能获得的东西也有一定诱惑力。
　　“有。您有红桃一吗？”对面的女？
　　孩回答，看了一眼牌桌中心的牌，没有选择放弃，又推出十枚，“加注十枚。”
　　这？一次加注，使累计筹码超过200枚，总计金额2000万。在？私立百花王学？园，也能算得上是大赌盘了。
　　“感觉要结束了啊。”围观的学？
　　生中，迫谷彻轻叹，解释道，“里绘大人已经在？走神了，最多在？两轮之后，就会？结束了。”
　　“什么什么？”男人的声音忽然从斜上方传来，迫谷彻一惊，往旁边看去，只见一个戴着眼罩的白毛男人正略弯着腰侧头“看”他。
　　身材高挑的黑衣男人围着围巾，手插在？口袋里，站姿随意，面上带着些许不太真诚的笑。
　　“你是……”
　　“诶？同学？这？是在？干什么？”
　　男人向着赌桌扬了扬下巴，语气轻松地开？
　　口，“我是来这？边办理？一些事务的，看到这？里很热闹，就来看一眼。”
　　“这？是猜牌赌，一共53张不同的牌，抽一张压下后，其他52张牌均分。双方交互提问对方是否有某张牌并加注，回答者？
　　不能撒谎。提问者？可以选择是否猜牌，如果猜对了是提问者？赢，如果猜错则是对方赢。”迫谷彻顿了顿，补充说，“基础加注是一枚，只能持平或者？增加……所以，大幅加注可能会？促使对方直接选择猜牌止损。”
　　“喔，挺意思？的。”白毛点点头，又“看”向赌桌。
　　黑发少女？的坐姿至始至终都很端庄，大
　　概是为了掩饰某些痕迹，上了一层淡妆，偏红的唇色让少女？整个人都娇艳几分。
　　“有。”少女？用指尖抹开？桌面上属于自？
　　己的一叠牌，手腕一动又合成一叠，轻声询问，“那么，你有红桃六吗？加注四十枚。”
　　赌注翻倍。
　　这？是黑发少女？对对方的精神施压。
　　下一轮，如果对方加注，就必须以四十枚起。对方必须要赌自？己的对手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胜券在？握。
　　如果是虚张声势，那么跟随加注还有赢的机会？
　　将赌局化为一场豪赌；
　　但如果是胜券在？握，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在？
　　猜牌权轮到自？己时，直接开？牌及时止损。而且，说不定就猜中了呢？
　　“有。”对面的女？孩回答，又看向中央那张牌，狠狠咬着下唇，陷入混乱的纠结，冷汗从额角蜿蜒滑下，滴落在？自？己的手牌之上。
　　“三十秒，请上川大人尽快选择猜牌或问询。”荷官计时提醒。
　　“……”女？孩猛地出了一口气，“猜牌，方块八。”
　　上川看向眼前的里绘未来，她只是带着浅淡的微笑，对她点了点头，她没法从表情？上看出她的所思？所想。
　　“上川大人选择猜牌。”荷官手指点在？那张独立的牌上，“现在？开？牌。”
　　“红桃9。”
　　“红桃9。”
　　荷官与里绘未来异口同声。
　　上川指尖颤抖，盯着赌桌中央的筹码，冷汗从尾椎爬至后脑，冲得她大脑混乱，只想掀翻一切、歇斯底里地尖叫。
　　“虽然上川同学？输了，但是。”黑发少女？将自？己面前的牌往前轻推，“你做了很正确的选择。”
　　再加注40枚，那就要多付400万了。
　　她一向不会？把女？孩子赶尽杀绝。
　　黑发少女？看着眼前几近奔溃的女？
　　孩，忽然有一种裹挟着厌恶感的悲哀，少女？
　　闭了闭眼，并没有从赌局中获得任何快感，只觉得困倦。她站起身准备离开？“收款方式我会？告知你。”
　　“稍等稍等。”一只胳膊拦在？少女？前进的路上。
　　里绘未来抬眼，发现是在？酒店见过的那个炫耀贞洁的家伙。
　　由于见过一次，所以哪怕有些诡异的熟悉感，也并没有让她深思？
　　：“是你？”
　　“里绘同学？又见面了。那天和你开？了个玩笑，真的很抱歉。”他向后退了两步，保持站在？
　　一米半左右的位置，冲她微笑颔首，用词正式到有些别扭：
　　“重新介绍一下，我是五条悟。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一名教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现实干扰下的杰，是带有多重记忆的if线教师杰～
　　夏油杰：我翻来覆去的看，只能看到上面反复写着一行字——你妹妹真棒。
　　没看过狂赌之渊番的可以搜剪辑《坏蝴蝶》（每个字中间要打空格）那个味道！！呜呜咽咽
　　百花王的校服真的好美好棒好带劲呜呜
　　感谢：霜桥暝色 的火箭炮
　　感谢：盼君归 的手榴弹
　　感谢：松月糖 3个；盼君归 的地雷
　　感谢：蹲坑的孩子伤不起 8瓶；卿漓 5瓶；苹果乌龟小腹黑 2瓶；的白色液体


第38章 038
　　被包裹了一？圈咒符的？蛇形匕首在少女左手指间？
　　打了个转，被抓稳滚落到木制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少女用指尖滑动着网页页面，目光捕捉着自己？需要的？信息。
　　“一？周国内游适合的？冬日？景点？”
　　在私立百花王学园办理？了休学手续后，里绘未来决定给自己？一？个gap周去做点？彻底放松的？事情。
　　——是的？, 休学。
　　她不？喜欢把决定做得太拖沓。
　　三天前，名为五条悟的？高专老师找上她，在校长与她的？父亲交涉后，又和？她本人进行了进一？步交涉。
　　显然是有？备而来，开门见山条理？
　　清晰，把她能获得的？和？需付出的？都摆在明面上，并？且毫不？避讳地和？她谈到了夏油杰的？问题。
　　……他就是那个夏油杰许诺在她成年时，要带来给他表演空手碎大石的？好友。
　　虽然她现在对这项活动并？不？感兴趣，但对于当时稚嫩的？她，把夏油杰这句许诺倒是认真记下了。
　　最？后，她表示愿意接受招揽，但目前只接受从私立百花王学园休学，以临时学籍入读东京咒术高专。
　　并？强调自己？没有？一？直当咒术师的？
　　意愿，只想学会控制咒力和？术式应用，以确保自己？的？安全与彻底达成已投入过多成本的？目的？。
　　不？过在就读期间？, 她会履行身为咒术师的？一？切义务。
　　那天在会客室内，不？知？道是否是她的？
　　错觉，名为五条悟的？男人似乎一？度想把脚翘到茶几上，但最？
　　后还是维持着非常规矩端庄的？坐姿，露出一？
　　副有？些为难的？神色：“虽然很困难，但我会尽量努力帮你争取。”
　　她报以标准的？微笑，语气温和？
　　地说：“那就麻烦五条老师了，不？过既然是你们主动招募我，所以如果我提出的？要求很过分的？话，你们完全可以选择放弃。”
　　——这是我的？条件，不？是你的？人情。
　　很明显，东京咒术高专对她有？
　　强烈的？招揽欲，所以哪怕她提出了并？不？友好的？条件，对方也乐意接受。
　　可以算是顺利的？且双方都比较满意
　　的？一？次交涉。
　　正当她打算送客时，五条悟忽然从怀里掏出一？
　　副牌，语气还是那种有？些别扭的？正经：“看到里绘同学和？那位上川同学的？赌局，感觉很有？趣，那么里绘同学介意和？我玩一？把吗？”
　　男人手指夹着的？那副牌是百花王学园内部用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哪摸来的？还是全新的？。
　　“您蒙着眼却不？影响任何？行动，应该是具有？类似于透视的？能力吧。”她婉拒。
　　五条悟自顾自地拆开牌，放在桌子上抹开成扇状让她确认牌面无千：“不？用担心，我蒙上眼的？视力和？常人差不？太多。麻烦未……里绘同学洗牌吧。”
　　看来是真的？想和？她赌一？把。
　　考虑到之前的？谈话自己？一？直是节奏引导方，可能不？
　　利于以后的？交往，所以如果赌注合理？
　　的？话，就算对方会透视也无所谓，抛开赌桌上输赢，以和？对方建立良好关系为前提进行假赌也是一？种选择。
　　“好，那用什么做赌注呢？”她伸手收拢桌面上的？牌，并？
　　不？打算炫技，只用很普通的？方式洗牌，新牌干净清脆的？
　　叠落声在室内回响，“这个房间？里只有？千元和？万元两种筹码。”
　　据说咒术师工资很高，基本都挺有？
　　钱，但是她并？不？赞许将用命换来的？前钱用在没意义的？赌博上。
　　虽然她会让他赢。
　　但不？幸的？是，“赢”才是危险禁忌的？开端。
　　他的？身高也很优越，因此如果还是端坐在沙发上的？话，就离茶几面有？些远了。
　　所以只好破开保持了很久的？规矩坐姿，俯身用手肘撑在膝头，双手交叠支着头，带着些许笑意说：“我没什么闲钱，不？如就用现在身上最？贵的？一？样东西做赌注吧。”
　　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把裹着咒符的？
　　蛇形匕首，放在茶几一？角：“我刚从国外出差带回来的？咒具“灵翼”，有？价无市。”
　　“这把匕首，在19世纪欧洲刺杀了数名恐怖组织核心成员，之后又夺取数名神职教徒的？
　　性命，因此被称为为“天使与恶魔的？合体”，下落不？明后尘封数年化？为强大的？咒具。”他继
　　续解释，“还没来得及带回去验证评级，估计能摸特级的？边，不？过也一？把匕首而已。里绘同学呢？”
　　她身上没有？能和？它对等价值的？物品，也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
　　五条悟轻打了一？个响指，隔空指了指她的？
　　耳畔：“我觉得那个发夹就挺好的？。体验一？把而已，不？用太较真。”
　　筹码不？平等的？赌局开启。她将纸牌背面朝上均匀抹开，询问：“五条老师是想选牌，还是先？手猜牌？”
　　男人指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然后向她压在纸牌末端的？手探去。
　　她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她以为他要‘贷款’职权性/骚扰时，他的？
　　手略一？顿，指尖落在最？末端的？那张牌上，与她的？指尖相距不？到一？厘米。
　　他对她勾唇，缓缓抽出尚留有？她体温余热的？牌，压在牌桌中心：“就猜这张吧。”
　　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但对方赌技好像真的？很烂。
　　让都让不？赢。
　　他把那把刀输给了她。
　　……不？过那枚发卡也不？见了，虽然不？
　　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对于“里绘未来”说，弄丢东西的？经历是很少的？。
　　她翻出交换的？联系方式后给他发消息，但只得到了一？句：“没有？见到，大概是掉到哪个角落了吧。”
　　不？过怀疑五条悟也不？合理？毕竟细钻发卡对于他来说完全没用，除非他缺钱或者是性/变/态。
　　总之，三天后的？今天，里绘未来捋顺了所有？
　　关于转学的？事项，只准备从明天起彻底放松自我一？周。
　　少女支着头瞥了一？眼手边的？灵翼，继续漫不？经心滑动网页，LINE弹出一？条消息。
　　[五条悟：嗯，收到了。]
　　是回复她二十分钟前发过去的？证明文件的？。
　　说来也奇怪，五条悟这个人发消息每句话都要带句号，颇有？一？种故作高冷的？味道。
　　虽然但是，她从见他第一？面就没觉得他会是个高冷的？
　　人，相处还算轻松……甚至也没能给她什么教师的？威严感。
　　她切换界面，打字：[好的？麻烦老师。]
　　以句号还治句号。
　　几分钟后，五条
　　悟的？聊天框又弹出来一？条消息。
　　[五条悟：发几张相片来。]
　　顿了两秒。
　　[五条悟：要办学生卡。]
　　……几张？
　　里绘未来没想太多，从相册选了三张证件照发了过去，分别是红蓝白三底色。
　　消息显示已读好几分钟没收到对方回复，正当她准备切出界面时，消息又弹了出来。
　　[五条悟：有？自然点？的？吗？。]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五条悟：有？自然点？的？吗？]
　　里绘未来：……
　　刚才那个句号是怎么回事？
　　她看了一？眼自己？发过去的？
　　照片：标准的？胸像证件照，服装和？发型得体，表情也很舒展。她没觉得哪里不？自然。
　　里绘未来回复：[您说的？自然是指？。]
　　句号，她故意的？。
　　又是已读不？回好几分钟。当她切换界面浏览了三四个网页后，消息提示栏终于弹窗了一？条消息出来。
　　[五条悟：。]
　　仅此一？条。
　　里绘未来彻底搞不？懂五条悟这人了。
　　里绘未来懒得去理？解一？个奇怪男人的？脑回路。
　　她把七日？游的？计划敲定、订好票、收拾好行李后差不？
　　多到了下午三点？。回复了中原中也的？
　　消息后，她打算去一？趟提案有？点？小纰漏的？公？司。
　　那家公？司是和？港口森株式会社对点？
　　合作的？项目之一？平心而论，属性并？不？是很白，地理？位置亦然——很偏。
　　车行颠簸，再加上这三天睡眠质量的？确很差，她坐在后座上几乎要睡着。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又听见男人在她耳边的？呢喃声，睁开眼却发现是自己？的？幻觉。
　　……所以果然都是在做梦吧？
　　从那天后，“猫酱”再也没出现在她的？
　　生活里，但她每晚总朦朦胧胧梦见他，梦见她的？
　　后背紧贴着男人宽阔的？胸膛，他极具侵略性的？气息萦绕在她身边，让她本能地有？些不？安。
　　她试图推开又被轻轻压住手腕，温热的？
　　气息在耳畔回转：“别推开我，就一？会，马上就走了。”
　　对方试图安抚她但却没什么效果，她下意识踹了两脚发现对方岿然不？动后，又被困意打败。似乎到了天快亮的？时
　　候，才感觉对方气息消失在自己？的？空间？内。
　　少女摸向自己？的？后颈，靠着椅背又闭上眼。
　　“猫。”她忽然说。
　　司机略侧头：“里绘小姐？”
　　“我改主意了，家养的？猫也没什么不？好。”她闭着眼轻声说，“猫是没有？被完全驯化？的？高傲物种，如果一？味放养的？话、很容易跑丢的？。”
　　处理？完最？后的？事务后，已经到黄昏时分。
　　附近虽然衰败，但在黄昏映照下的？
　　小店云集，却别有？一？番风味，像是老相片一？样定格在时空里。
　　里绘未来难得有？漫无目的？闲逛的？时间？放空的？大脑里思考着是否要去尝一？下那家闻起来很香的？土豆烤饼。
　　“喂，你们这群家伙，倒是说话啊？！装什么死呢，我又没对你们做什么吧？”少年的？
　　声音从拐角处传来，语调飞扬，“是你们看我独身想要打劫我的？吧？”
　　里绘未来脚步一？顿。
　　这篇区域生活水平低，导致人口密集人员混杂，再加上三四百米外有？一？所高中，这片几乎天天有？不？良打架。
　　她对不？良打架完全没兴趣，当同龄男生被《热血高校》迷得神魂颠倒时，她只觉得他们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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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声的？少年似乎才过变声期，声线说是成熟但还带着些许稚嫩。
　　“你想抢我的？钱，所以我拿走你们的？钱也完全没问题吧？行了行了，再见了。”
　　少年一？手拿着一？叠皱皱巴巴的？
　　纸币，一？手抓着头发从街角走出，嘴里不？
　　满地念叨着：“最？近的？衰事可真多，又是被人突然袭击，又是和？小矮子打架，现在连这种家伙都敢找上我，这什么破地方啊。”
　　他向左走，迎面而来的？少女向右跨了一？步。他向右，少女又向左挡住他的？去路。
　　“你是不？是有？”他抬眼去看眼前挡路的？
　　里绘未来，小黑墨镜稍微往鼻梁下滑了一？下，“什么毛病。”
　　里绘未来抬手示意保镖回避，偏偏头：“中午好。”
　　苍蓝色的？眸撞入少女的？视线，身着便服的？
　　少年眨了眨眼睛，又半眯着眼睛端详她：“我们是不？　　是认识？”
　　“……”她略带弧度的？唇线失去了温度。
　　……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她感觉眼前的？
　　家伙和？之前的？“猫酱”并？不？完全一？致，但这?双?眼?睛?又的？确是他的？。
　　她本不？是记忆力差的？人，但她对“猫酱”的？记忆的？确是有？问题。她没办法记住他。
　　所以真实的？
　　情况其实是：如果不？接触，双方都会逐渐丧失记忆吗？
　　“啊，这就生气啦？”白毛蓝眼的？
　　少年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不？过，我连我自己？都不？记得，别太在意。”
　　“……”少女与他对视，他毫不？回避的？目光证明他并？没有？在说谎。
　　她的？手指略蜷，深蓝的？眼眸却平静无波。
　　“不？过……”他蓦地俯身贴近她，盯着她又看了几秒钟，语调上扬，“你是我女朋友吗？嗯——很漂亮，是我喜欢的？类型倒没错。”
　　“嗯？”拇指的？指尖在食指指肚上轻轻打着转。
　　他虽然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却没有？
　　一？点？茫然与无措，有？着天生的？自信甚至自负，因此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都不？会丧失安全感。
　　个人主义、自我愉悦又无所畏惧——他的？本质的？确如此。
　　可是，“女朋友”这个结论是从哪来的？？
　　因为很个人主义且善于取悦自我，所以看到觉得还不？错的？女性，就觉得是自己？女朋友吗？
　　“和？我接过吻吧，有？我留下的？‘印刻’哦。”感受到少女的？
　　困惑，少年将手指点？在自己？的？嘴角上，扬起一？
　　个堪称恶劣的？笑，“被好好打上标记了诶、属于我的？。”
　　标、记？
　　里绘未来指尖一？顿，垂落的？睫毛掩住深海的？暗流。
　　“可惜还是小了点？。”共感能力差的？
　　少年直起身，用指节把墨镜推回原位，语气又转为释然，“不？过这也没办法，已经挺不？错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
　　他偏头思考，又抓了抓头发，十分勉强地从记忆残缺的？脑子里抠出一？个名字：“啊，对、井上和？香！”
　　连自己？名字都想不？起来的？少年如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忙到起飞的五条悟：。
　　回收《关于我练了这么久号，结果转头就被■■给登了这码事》
　　补充《dk不但登我号，还卖我装备、融我铭文》
　　注：井上和香当过dk悟手机锁屏界面，真的大！！
　　如果五条老师那边有好感度显示器，会掉得他以为机器出问题（……
　　感谢：人间失格 的火箭炮。
　　感谢：盼君归 的手榴弹。
　　感谢：不吃鱼的猫 67瓶；今天更新了吗？ 17瓶；地图婆婆、哒宰的良心 5瓶；阿狄什卡 2瓶；的白色液体。


第39章 039
　　在仿佛用胶片相机定格的时空里，眼前高挑漂亮的少年又略俯身，苍色的眼眸被漆黑的镜片遮了小半，浓密的银睫挑起稍许夕色，他嘴角上扬：“你、不开心了？”
　　与记忆里的他相较，那种漫不经心的懒散弱了不少，眉目举止间是毫无顾忌的恣意张扬，甚至……还有点小得意。
　　得意。
　　——他对现况存在着一？定（很大）程度的误解。
　　被误解的里绘未来打开手机。
　　下？拉搜索栏，输入“井上和香”, 弹出的界面让她指尖微顿。
　　……没看出来，是真的野啊，这只猫。
　　所以这是因为丧失了记忆而本相毕露？不过？口味倒是意料之外的非常男子高中生呢。
　　不过？, 她不喜欢。各种层面上的不喜欢。
　　手机锁屏，在指间转动了大半圈后被握在掌心，少女抬眼看他。
　　和游戏里的黑衣不同，今天他穿着一？
　　身是DK偏好的含蓄又骚包的便装，双手插兜随意站着，外表优越到过分。
　　见她盯着他看，那双苍色眸子闪烁了一？
　　下？他抓了一？把头发避开视线，又不自知地下意识看她。
　　最？后，他佯做无所谓地说：“还有……女朋友，你叫什么？？”
　　他完全没考虑“女朋友”之外的别的可能性。
　　毕竟能用咒力在那种地方留下？印刻，除了接吻没有别的合适动作了吧。
　　少年的目光落在少女的唇上，又不自然地挪开。
　　这种标记，也只有具有六眼的他可以看见，所以说应该是留给自己看的。
　　……是支配欲与独占欲的体现。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被他留下？
　　标记的少女语气平淡地否认，“以及，麻烦叫我里绘小姐。”
　　“诶？啊，小绘～”dk时期无边无际的自信让他认定里绘未来是害羞，于是超自来熟地叫道，又问，“介绍一？下？我之前的事情嘛、还有我们俩之间的事。”
　　黑发少女只是盯着他看，深蓝的眸里映照着他的轮廓，被瞳色降了色温的夕色显得有些冷清，那张看起来乖巧的脸上只带着些没有温度的微笑。
　　她重复：“里绘小姐。”
　　“哪有情侣之间会用敬语称呼对方啊？”他不
　　满，故意叫她，“小绘——小绘小绘。”
　　里绘未来：……
　　“我们不是情侣。”
　　“那我们能是什么？关系？”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上扬的唇角显示他显然不信她能给出另一种关系，“而且，我应该挺喜欢你的吧。”
　　不然不会留下？那样的标记。
　　在对方蹦出那句“你说气话，我不信”之前，少女略偏头，朝他勾勾手指，示意要耳语。
　　看着少女的手指，猫猫稍微纠结了一？下？。
　　猫猫纠结失败。
　　“说话就说话，要贴那么近干什么？啊。”他一？
　　脸不太乐意地俯身贴向她，嘴里抱怨，“你真矮，多喝牛奶啊。”
　　他很不自然，看样子凭空多出一个“女朋友”，让他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少女的气息在他耳畔流转，她恶劣地一字一？顿，“上门推销自己的特殊服务。”
　　猫猫眼睛瞬间睁大，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望向她：“你……在说什么？？”
　　什么？服务？
　　特殊什么？？
　　他吗？上门推销？？
　　推销自己的特殊服务？？
　　——猫猫陷入短暂的宕机状态。
　　里绘未来决定趁热打铁刺激一？
　　下？解锁手机点开相册，从截屏里轻而易举挑出了一？张截得非常巧妙的截图，递给他看。
　　白毛少年反向弹射起步，像极了身后被丢了黄瓜的猫，瞬间失措的表情惹得少女没忍住笑了两声。
　　他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闭上眼捏了捏自己的晴明穴，尝试恢复自己的视力。
　　少女收回手机，自顾自地翻看起来，多少有点怀念。
　　……现在的话，好玩归好玩，但她对同龄人并没有长久的兴趣。
　　她忽然想起来在游戏里时猫酱说的“有两个模式”——一？个是热情活泼的dk，一？个是成熟稳重的成年人。
　　虽然他之前实在担不起“成熟稳重”四个字，但现在的确好像进入了什么？活泼dk的模式吧……
　　不过？这个模式似乎可以套出来一些话呢。
　　里绘未来向少年走去，他下？意识退了一？步又站定，她又给他看了一？眼：“是你吧。”
　　“是我。”他不想再看第二眼，“吧。大概，或　　许？”
　　他顿了顿，试图狡辩：“你那是什么？相机特效，猫耳朵什么？的，我的确拍过？。”
　　从大概四日前，他在附近醒来，试图回忆失忆前发生？的事情却无果。
　　世界熟悉又陌生？比如？相机特效，第一次被要求合影时他还诧异了一？
　　下？居然会自动变出猫耳朵。他失忆前应该是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的。
　　“嗯，和谁拍的？”
　　“当然是有人想和我合影啦。”他下？巴微扬，摘下？墨镜，那双漂亮的眼睛完全漏了出来。
　　很明显的——帅而自知，并且得意。
　　“所以，你就合影了？”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垂眼看她，反击，“我们又不是情侣，我和谁合影都没问题吧。”
　　少女轻啧了一？声。
　　“对了，那什么？”他咳了两声，“特殊……”
　　“特殊服务。”她淡淡答，像是直接把之前的话题忘记了似的。
　　“给、给钱的那种？”
　　里绘未来：“不要钱的那种。”
　　游戏没有氪金通道，出来后虽然报了价，但是也没真的问她要。
　　她似乎听到了少年三观碎裂的声音。
　　大概是为了给自己所剩无几的三观兜底，他坚定地说：“不可能、死也不可能！这种相机特效……”
　　“猫酱。”她轻声。
　　“不要用那种称呼叫我！”正在试图说服自己的少年瞬间炸毛，“你这是在逗宠物吗？”
　　“那你有名字吗？”
　　“那就猫酱。”
　　“我没有那种癖好……”苍白无力的辩驳。
　　“所以你的癖好是井上小姐？”
　　“小绘，你果然在吃醋吧。”少年带好墨镜，唇角抑制不住地有些上扬。
　　果然，他没有判断错。
　　他犹豫了一？下？向她略微伸手，试图用食指勾住少女的手指，但却被她挥手打开了。
　　他抿抿唇，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模式切换很有趣。”里绘未来安静了几秒后，轻声说。
　　眼前的家伙比之前更加自我主义。男性的心智比女性要晚熟2-3年，于是，男生16、7岁的稚嫩与能力允许的自负叠加在一起，让他本能不愿意低头也没有意识要去共情
　　他人。
　　里绘未来深知自己内在品性的恶劣，也知道自己不会允许另一个自己存在于身边。
　　同时蓦地意识到，“猫酱”的存在极大地干扰到了她的情绪。
　　不过？在现?在?的。他?眼里，她只是一个“好像是女朋友诶”的存在，没有记忆制约，也不会对她再有过？多纠缠。
　　——所以，可以毫无负罪地解除情绪干扰。
　　“这的确是结束游戏的好办法呢。”
　　从接触到那款游戏的第一天起，她的规划就在被打乱，而现在甚至能做到影响她的情绪了。
　　黑发少女再次抬眼，这一？次，连眼尾都染上笑意：“我玩得很开心。”
　　“娜——娜明！晚上好～！”
　　七海建人一打开门，就看见戴着眼罩的五条悟扒着门框探头进来，笑得十分开朗。
　　他面不改色地关上门，却被五条悟伸脚挡住了。
　　五条悟提着纸袋的手塞了进来，是一袋泡芙：“专门给你带了奶油泡芙，各种味道的都有哦～”
　　挡是挡不住了。
　　七海建人拉开门，并没有接过纸袋：“自己吃吧。如？果没有什么？正事的话……”
　　“啊，娜娜明住的是一居室呢。”五条悟跻身进入七海建人的家，认真打量评价，像是第一？次来一样。
　　“你又不是没来过。”七海建人坐回沙发，将书打开继续阅读，“有什么？事吗？”
　　五条悟拆开泡芙袋，挑了一？颗蜜桃味的咬了一？口，含糊地说：“一？居室的话，没有女朋友吧。”
　　“嗯，没有。”阅读都没顿一下？。
　　“就这？”五条悟对七海建人的反应很失望，将另外半枚泡芙丢嘴里，“你应该气急败坏地攻击反问我——“说得好像你有似的”。”
　　七海建人：……
　　这家伙，好??烦人。
　　“快问我，快问我嘛。”又解决掉一？枚泡芙。
　　七海建人翻页，叹了一？口气，敷衍回答：“说得好像你有似的。”
　　五条悟等的就是这一？句，他猛地支起身竖起一根手指，指尖上还有着淡粉色的奶油。
　　“我有！”他掷地有声。
　　七海建人回忆了一？下？“滨边美波？”
　　之前见到五条悟拎着《我
　　想吃掉你的胰脏》的影碟，滨边美波是女主饰演者。
　　五条悟卡壳了一？下？“那谁？”
　　“《我想吃掉你的胰脏》，之前见你拿着。”
　　五条悟勉强想起来了，啧了一？声：“啊，那片结局太气人了，我拿去给悠仁看的。”
　　七海建人：……
　　“那你的女朋友，是碳基生物吗？”而不是什么？批量生产的东西。
　　他顿了顿，又翻了一？页，讲究地加了限定词：“是有独立生？命意识的碳基生物吗？”而不是什么？自己的东西。
　　“？”五条悟咀嚼的动作一？顿，“娜娜明，你的思想好恶心，你经常做那种事情吗，好可怜好可怜。”
　　七海建人看着五条悟拎来说要送给他的一？
　　袋泡芙已经被解决了大半，又微不可查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五条悟居然能说出自己有女朋友这种鬼话，怕不是刚睡醒还没从梦里走出来吧。
　　“是女孩子啦，活蹦乱跳的那种。”他抽出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指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你看照片。”
　　手机在七海面前打了个转，又被五条悟握回手心了：“哈哈，骗你的，不给你看。”
　　七海建人：……
　　他推了一？下？眼镜，将注意力放回书上，打算不再理那个无厘头的家伙。
　　“好累好累诶～”五条悟瘫在沙发上伸展四肢，“好想早点回去、好想翘班——”
　　要素察觉。
　　七海建人选择保持安静。
　　“我呀，已经三天没和她面对面说话了。”五条悟自顾自地长吁短叹，“每天回去她都已经睡着了，我只能看见我可爱的小女朋友的睡颜，又不好叫醒她。”
　　七海建人的脚趾蜷了一？下？。
　　“不过？她会感觉到我回去了哦。”五条悟在沙发上摊得更肆意，“会主动抱住我呢，稍微想离开一？点都不允许。”
　　七海建人想搜索一下？如？何治疗臆想症患者。
　　五条悟继续念叨：“每天早上起来上班都要哄好久才肯撒手——”
　　七海建人忍不住了，合上书看着瘫在沙发上的那只白毛：“你的女朋友，是只有闭上眼才会出现的那种吗？”
　　五条悟略一撇嘴：“才不是。”
　　“她的入　　睡时间一般在11点，所以我想在9点之前回去。”他眼罩下？
　　的眼睛动了动，“啊……感觉时间不太够用，那就8点吧。我想在8点之前回去。”
　　七海建人看了一？眼表：“现在七点半，回去来得及。”
　　“是啊，七点半了，可是我还要工作！”
　　摊开在沙发上的那一只007拖长声调控诉，“你说咒灵为什么？没有夜生？活呢？为什么？不能上班打卡下班打卡拒绝加班呢？大家都955工作制，那样世界不是很和平吗？”
　　七海建人：“你可以抓一？只咒灵问问。”
　　“总之——”五条悟忽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坐到七海建人旁边，笑得十分亲切，“娜娜明，我想拜托你……”
　　“别想。”七海建人拒绝，“我下？班了。”
　　“可你没有女朋友，下？班了有什么？用。”五条悟把还剩两枚泡芙的手提袋递给七海建人，“帮帮忙嘛，就这一？天，就这一？次～”
　　七海建人：“我拒绝。”
　　五条悟：“那我今晚来找你睡。”
　　七海建人：“？？”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五条悟软硬兼施：“我女朋友已经三天没见到我了，我们还在热恋期呢，你说我都29了，才谈第一次恋爱，万一？长时间见不着面告吹了，娜娜明你可要负责任我的后半生？啊。”
　　七海建人：……
　　“你真的谈女朋友了？”他舒了一？口气，发问。
　　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口味这么？独特，谈恋爱又不能只看脸。
　　五条悟使劲点头：“娜娜明你帮帮我的话，婚礼的时候你就是座上宾！”
　　“你能有婚礼再说吧。”七海建人将书放到茶几上，“仅此一次，以后如果要陪女朋友，自己协调时间。要去哪里？”
　　“好耶——娜娜明你太棒了！”五条悟把纸袋挂在七海建人的手腕上，又将七海的咒具拿出，推着他往门外走，“伊地知在下面等着了，只要我能把你骗、只要你能帮我，随时出发。”
　　七海建人挣开五条悟的推搡，整理了一？下？衣襟：“你最？好真的是有女朋友。”
　　“有有有，真的有。”五条悟满口打包票，“我都把餐厅订好了。餐厅都会感谢你！”
　　七海建人：？
　　作者有话要说：未来：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甜文不虐，五条老师yyds
　　不过因为杰哥给未来那浓墨重彩的一笔（。），未来自我保护欲极其强，是只小刺猬。
　　五条老师强行rua刺猬（？
　　感谢：盼君归 的手榴弹。
　　感谢：禾当 5瓶；冰冷眸色 1瓶；的白色液体


第40章 040
　　里？绘未来现在住着日？式庭院，木制推拉门非常好开。
　　此前三天，五条悟每天都是翻/墙撬门一气呵成，动作自然？到就和回自己家一样，毫无羞耻心可言。
　　他到达时总是凌晨两三点，通常少女已经睡得很熟。
　　里？绘未来的睡相？很乖，很安静地平躺着、呼吸轻柔而均匀，整个人裹在柔软的被子里？露出半张脸在灯光下柔和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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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他的话，也就只有这种时候乖。
　　他来里？绘家之前都会先回家洗漱，顺便换一套第二天要穿的干净衣服，所以？
　　一进房间就直接钻被窝，任由少女清甜的气息填满自己身心，心理上一点都不带挣扎的。
　　毕竟明？明？是她说的：“你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
　　所以？把里？绘未来的东西放进里？绘未来的被窝有什么问题吗——那当？然？完全没问题。
　　不过里？绘未来倒是会折腾很久，半醒不醒连挠带踹毫不留情，大有不把他踹下床不罢休的气势，他得软硬兼施地哄好久才？安分？。
　　虽然？艰辛，但五条悟觉得这是必不可缺的适应期，只要坚持总会迎来胜利。
　　里？绘未来排外心太强，哪怕和他关系亲近到那种地步了，对他的贴近也一直有着本能的抵触。
　　所以？无论如何得让她习惯他的存在。
　　今天也不例外。
　　不过不同的是，他在不到八点的时候，就翻进了院子里？, 熟门熟路地摸到里？绘未来的门口，稍微皱眉。
　　灯没开，人好像不在。
　　他拉门进屋，确认以？上事？实。
　　昏暗的房间让他一瞬间肌肉紧绷，某些画面在脑中闪回，还未脱手的门框略微扭曲变形。
　　不过下一瞬他又随意笑了笑，放松下来重新拉好门。
　　——起码现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递送惊喜扑空，五条悟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他将带来的礼物放在桌上，又摸了摸口袋，确认里？面的东西没有丢，趴在椅背上打？算稍睡一会。
　　虽然？经常用反转术式刷新大脑，但偶尔还是会很累。
　　9点半，五条悟睁开眼，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趴在椅背上睡让他肩颈有些酸痛，他活动着肩部打
　　?量四周，发？现里？绘未来依旧没回来。
　　五条悟当？然？没订什么餐厅，他可不乐意在高档餐厅里？讲究，那是骗七海建人的，不过他真有点约会安排。
　　眼见时间走向十点，他有点等不住了，微垂眼眸掏出手机，打？开和里？绘未来的聊天框。
　　[五条悟：里？绘同学。]
　　消息未读状态十几分？钟后才？跳成已读。
　　[未来～：五条老师有什么事？？]
　　能回消息，看样子很安全，也不是很正式的场合。
　　今天晚上的时间比较珍贵，他没像之前一样故意等几分？钟，而是直接回复：[核对一下文件。]
　　这一次消息回的很快。
　　[未来～：很要紧吗？我现在不在家，电脑没在身边。]
　　[五条悟：不在家？]
　　[未来～：嗯。]
　　五条悟没等到进一步的解释。
　　他输入了一句“在哪里”又快速删掉，左右衡量后，发？
　　送了一句：[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发？出去后他觉得稍微有点失误。
　　如果？在狼人杀里？那就是典型的狼人思维发？言。
　　——他应该发？“什么时候回家”，而不是“什么时候回来”。
　　但撤回才？显得心虚。
　　对面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纰漏：[一两小时吧。]
　　一两个小时吗？
　　五条悟输入了几个字又删掉，反复好几次，净字数0。
　　又一条消息塞了进来。
　　[未来～：核对什么文件？很急需吗？]
　　急需吗？
　　或许是吧。
　　但不是文件。
　　打？字的光标闪烁了数次，跟随节奏，他的指尖在手机键盘上悬浮点着，最后慢吞吞地回复：[不着急，没事？。]
　　……是安全的，会回来。
　　而且身边不是没法舍弃的要紧事？或者重要的人。
　　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月光斜照，透过薄薄的纸色照入昏暗的房间，一切都暗得失去轮廓，只剩下少女生活的气息在周身流转，他把下巴支在椅背上，握着手机的手垂落摇晃。
　　几分？钟后，他拿起手机，点开邮箱。
　　冷色的屏幕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翻找出三天前的一条邮件，发？信人是“甘乐”，邮件内容是那个温泉酒店的地址。
　　——甘乐是活跃在池袋的情报贩子折原临也，基本上只
　　要给钱就能从他那打？听到一切事？。
　　五条悟新起一封邮件：[在？]
　　折原临也回复得很快。
　　[甘乐：在的～～]
　　五条悟打？了两行字，指尖又忽地顿住，连带着呼吸都禁顿了一瞬。
　　冷色的光照入他眼中的苍天，降温凝结成霜，他略垂眼盯着屏幕看，睫毛在眼睑上落下一层晦暗。
　　那两行字，是写了一半的调查委托。
　　调查里？绘未来下午的行踪。
　　打？字的光标持续闪烁着，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总觉得它？的频率忽高忽低。
　　像他的脉搏。
　　像他的呼吸。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
　　男人悬空的指尖从输入法的字母滑到删除键，委托一个字一个字地消失，直至成为一片空白？。
　　在走到分？叉口时，临时倒戈只是一念之间，但却？并非易事？。
　　只有手机屏幕光亮的房间清冷而寂静。数秒后，男人的轻笑在屋内荡开。
　　“未来同学……你性格真的是、太差了。”他说。
　　与此同时，折原临也的邮件塞了进来。
　　[甘乐：～～？]
　　五条悟微扬眉，带着浅淡弧度的唇又上扬了几度，神色彻底放松下来。
　　这一次，他趴在椅背上很快地打？字、发？送。
　　[to甘乐：你好！我是菅原道真。故事？并非如史书所言，事？
　　实上我被镇压，最近涉谷大乱才？得以？出逃，不过冬天太冷我的法力大降，请问你能否给我汇款一万日？
　　元作为路费回家？只要你向xxx这个账号汇款，等我回家后一定千倍回报，保你学业有成、富可敌国！]
　　[甘乐：..]
　　这两个点，左边写着‘神经病’，右边写着‘人类多样性’。
　　五条悟笑了两声，没再回复，将折原临也的联系方式与邮件全部删除，不留一丝痕迹。
　　“所以？呢，多少给点甜头吧。”
　　他站起身伸着懒腰，摸黑走向少女的安眠之处，舒展四肢倒在上面。
　　属于她的气息越发？浓郁。
　　明？明？只是若有若无的清甜，却？像过甜的糖分？锁住他的咽喉，让他吞咽都有些干涩。
　　他动了动食指，觉得有什么东西纠缠在上面，抬手发？现是少女的一根头发？。
　　柔软而坚韧的黑色发？丝搭在他的指尖，
　　又绕过他指侧的肌肤，尾端堪堪扫过掌心，留下若有若无的酥痒。
　　“真是……完完全全输掉了啊。”他嗤笑一声。
　　三天无交流状态并没能让他冷静下来，也没能让他思考这段病态关系在感情方面的症结。
　　反而任由越来越重的贪念与??侵蚀大脑，仅留下一块理智之地，勉强好好扮演着教师的角色。
　　甚至偶尔想，干脆一直这样下去也挺不错。
　　这种从一开始依赖扭曲诞生的感情，扭曲地生长下去就好了，这或许是最合适的姿态呢。
　　大概、多少是有点疯吧。
　　他想。
　　不过也没什么。
　　反正——只要结局让人满意，过程也无所谓吧。
　　“我会收敛我的掌控欲与占有欲。　　——稍微。　　所以？呢。”
　　“请你……”
　　黑色的发？丝一圈圈缠绕在手指上，黑白？交织间泛着些许红意。
　　“将你全部的掌控欲与占有欲施于我。”
　　“想办法来彻底支配我吧。”
　　只是不会那么轻松的。
　　控制者与被控制着本就是相？·互?束?缚。
　　所以？没差，不是吗？
　　“里？绘未来。”
　　里？绘未来善于掌控一切，包括自己的情绪。
　　真实的“情绪”是很危险的东西。
　　在谈判场上，情绪甚至可以？决定胜败，而玩弄对方情绪也是常用手段。
　　如果？□□控了情绪，那就是注定的败者。
　　上一次拥有无法自控的情绪还是因为那场事？件。
　　让她感受到亲情存在的舅妈与舅舅在血泊中模糊身形，第一次、也是唯一交付信任与真心的哥哥是罪魁祸首。
　　那是浓墨重彩的一课。
　　年幼的她尝试理解却？屡次失败，那段时间她总梦见夏油杰，梦见他站在她身后、捂着她的眼睛，语气和之前一样温柔，说要给她惊喜。
　　她信任夏油杰。
　　可当？夏油杰的手指挪开时，眼前却？是一片令人作呕的腥红。
　　从梦中惊醒，枕头上的潮意与她难以？理解的复杂悲伤纠缠了幼女整整一个苦夏。
　　她驯服了这样的情绪。
　　只能说是驯服，不能说是化？解。因为她找不到解决之道，至今也没能
　　理解夏油杰的行为。
　　而时隔十年，同样的事？故再次上演了。
　　——她的世界被逐渐侵入，而她的情绪也因他失控。
　　少女的拇指在指肚上轻轻打？转。
　　烦躁。
　　破坏欲。
　　所以？要不干脆关起来吧。
　　现在这种情况，诱骗入笼似乎也不是很困难。
　　的确很有趣。
　　也只是很有趣。
　　如果？拿猫来类比。
　　她的确喜欢尚存有野性的，但却？很排斥任性妄为到过分？自由的。
　　“算了。”
　　少女垂眼敛尽锋芒。
　　似乎年纪并不大。
　　她对同龄人可没有长久的兴趣。
　　得不偿失。
　　既然？解决不了情绪，那就解决造成情绪的人。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我玩得很开心。”
　　但就此结束吧，彼此及时止损。
　　所以？为什么二十分？钟前看破她循序渐进丢猫手法，并口出狂言“喂，是我甩了你，你可别哭着回来求我”的家伙，现在睡在她的床上？
　　——还从口袋里？掉出一盒零感超薄001？
　　哦，尺码还选的挺大。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评论随机掉落红包好了，啵唧大家。
　　感谢：盼君归 的手榴弹
　　感谢：哒宰的良心 3瓶；冰冷眸色 1瓶；的白色液体


第41章 041
　　白色大猫睡得似乎很沉，呼吸绵长而平稳。
　　灯光的刺激只让他垂落的银睫颤了颤，头稍侧避开光源，却没有彻底醒过？来。
　　里绘未来现在有以下三个选项：
　　1.正面上。
　　2.拉下来。
　　3.踹下去。
　　首先排除选项1。
　　——再累也不能睡在她床上。
　　她明明给他订了酒店，是他扭头就走？扬言睡垃圾桶都不睡她订的酒店。
　　怎么，这是把她的床当垃圾桶？
　　里绘未来把脚踩在床沿借力，伸手攥住男人的衣领猛地用力，试图把他扔下床，让他趁早找到合适的垃圾桶。
　　在她揪住他领口的瞬间，熟睡的白毛蓦地睁开眼，还没完全清醒，半眯着眼抬手捏住少女纤细的手腕，略一下压将？她拉向他。
　　少女扑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两人都毫无？
     竒  書  蛧   Ｗ  Ｗ  ω  . q   í  s ú  Ｗ  à   Ｎ  Ｇ  . c  o  Ｍ 
　　防备，额角与下颚撞在一起？, 他闷哼一声，尾音又转成轻笑。
　　被撞得有些懵的少女只顿了一瞬，反手就要拧他的胳膊，他顺势翻身，十分？顺手地将？少女的手腕压在头顶，二人体位置换。
　　略粗糙的指肚在少女细嫩手腕的脉搏处摩挲着，他俯身贴近她，雪色的发尾垂落扫过？
　　少女的面颊，语气？甜腻地撒娇：“你回来啦～我等了好久。”
　　五条悟醒了也装作？半醒的模样？, 支起？身看她，将？侵略与觊觎掩藏在漫不经心的唇线弧度下。
　　睁眼时的抵抗的确是身体本能的反击，没来得及用反转术式刷新还在困倦状态的大脑，反应过？来时已经把少女压在身下了。
　　由于在床上发现了一只猫，她还没换衣服，穿着浅色初冬装束，雾霾蓝的围巾在脖颈上绕了两圈，蓬松着堪堪遮住下巴。
　　他多少算是具有威胁性的对手，足以让她拉响警报，那？
　　双平时懒散放松的眼睛睁大看向他，明明是怒视，却阴差阳错显得无？辜。
　　计划赶不上变化呢。
　　五条悟抽出点思维漫不经心地想。
　　“无？辜”在让他人在产生保护欲的同时，条件反射般激烈地产生破坏欲。
　　舌尖掠过？齿尖。
　　五条悟不合时宜地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个词——“cute aggression”，即‘可爱侵略性’。
　　是源于“情绪的　　二态表达”下的一种人类自我保护机制。
　　在接受某种刺激时，大脑产生两种迥异的感受，以平衡情绪在机体安全范围内。
　　所以啊……这是人类的通病，怎么能是他的错呢？
　　虽然说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多少克服一下“本能”吧。
　　毕竟“伪装”可是大部分？捕猎者擅长的戏码。
　　正如生物学概念里，有一种伪装即是“进攻型拟态”——伪装成无？害的物种去吸引猎物，在猎物不设防接近时再将？其？拆吃入腹。
　　五条悟垂眼看她，深知眼前的少女才是此间行家。
　　有着那？样？混蛋性格的她，却能和？
　　周边的人都打好关系，然后毫不留情地从他们身上掠夺价值。
　　而对他展现的真实？又演化为另一种掠夺。
　　但是他很想吻她，将？她的妄为回馈给她。
　　现在、立刻。
　　这并不是错误答案，只是会与预期结局相悖。
　　没有什么对错，人生只是没有存档的RPG游戏，每一次选项都影响最终定局。
　　五条悟清楚自己想要打出怎样？的结局，所以、
　　“不可以。”
　　暂时。
　　银色之森的风暴只是姑且沉默，化作？
　　匍匐于雪地里的暗流漩涡，只等将？误入的少女卷入其？中。
　　但五条悟只是轻笑，笑声散漫而不着调，声音也带着些浓稠的懒意，像是刚化开的霜糖：“未来同学这么望着我，我可是要把持不住的哦～”
　　桎梏着少女手腕的手渐渐卸力，他要给她“呼吸”的余地。
　　“张弛”才是长久的控制。
　　就像她允许他偶尔的过？线，也会强控他的部分？行为，“不确定性”是桃色的枷锁。
　　他可是有在报复回去哦。
　　只是五条悟没想到，少女今晚格外具有进攻性。他仅仅是松懈了一息，便迎来少女狂风骤雨般的反击。
　　这种进攻性不同于之前，反而充满了要将？他驱逐出境一般的、真实？的排斥感。
　　这种过？激的进攻性让五条悟有些困惑。
　　“在外面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吗？”他思忖，“那？就是在迁怒吧？”
　　来自少女的迁怒反而让五条悟有些愉悦。
　　毕竟越亲近、越信任，才会越肆无？忌惮，将？自己
　　的情绪全盘托出呢。
　　最强咒术师象征性地反抗了两下后，任由她强行换位，感受着束缚手腕的围巾上的残余温度，笑盈盈地示弱：“嘛嘛～未来同学，我认输啦。”
　　“你在玩什么把戏？”少女没什么表情，但周身却始终浮着低沉的气？压，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嗯？”白色大猫略偏头，有些不解。她的情绪似乎是针对他的。
　　五条悟试图分？析现状。
　　难道？是因为他认输太快、演得太明显，让她失去了乐趣？
　　——她好像的确有这个属性。
　　早知道？多反抗一下了，再稍微代入一点真情实？感。
　　不过？事已至此，他觉得自己也能圆得回来：“未来同学如果用术式的话我肯定没法反抗啦，所以及时止损嘛。”
　　“啊？”
　　他的回答似乎出乎她的预料。
　　——诶？居然不是因为他太演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还能是因为他三天没找她？
　　如果她因为这个而生气？那？他不就等于把happy ending打到临门？一脚了。
　　还有这种好事？
　　所以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吗。
　　五条悟思绪略飘，直到少女再度开口：“猫酱，两个身份的游戏好玩吗？”
　　交换角色，场景复刻：“啊？”
　　里绘未来盯着眼前的白毛男人看。
　　他的肌肉在听到问题的一瞬间紧绷，这是对“两个身份”真实？性最直观的佐证。
　　“看来是心知肚明。”她带着浅淡的笑意，柔声逼问，“这次准备用什么谎来圆呢。”
　　她本以为棋局已定，中盘硝烟已平，双方领地清晰，只等她落下“官子”以收官定局。
　　但他落子却似乎走？了偏招，似是以退为进剑走？偏锋，让双方交界处瞬间暧昧起？来。
　　——他也的确成功了。
　　她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感到新奇的乐趣。
　　但如果‘游戏’继续，那？她的确要开始和？他算?点?账?了。
　　少女去找他回避的视线，用长久的沉默来强迫他做出准确的回复。
　　“这个问题啊……我以为你没认出来我嘛。”白色大猫只是不自然了几秒钟，又回到了那？种惬意散漫的姿态，尾音略上扬，带着
　　笑意说。
　　比起？白天那？一只，现在这只不要脸多了，他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小臂，语气？撒娇：“我本意也没想这样？啦～”
　　对方很坦荡地承认了。
　　但里绘未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白天那？一只的反应不像是装的，无？
　　论是一无？所知、炸毛或者生气？都是真实？表达出的。反而眼前这一只，惯将？
　　真实？掩藏在轻浮下，将？侵略感用撒娇来伪装消解，总给她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
　　所以说记忆并不是双向的？
　　“如果你讨厌的话，我……”他一边说，一边得寸进尺地蓄意贴近。
　　她用指节抵住他的额角，制止他的靠近：“很有趣。”
　　所以、来清算吧。
　　“诶？”没想到她会给出“有趣”这样？
　　的答复，五条悟微愣，然后恍然大悟般点头，神色暧/昧得有些让她觉得莫名其？妙，“我～懂～了～”
　　里绘未来：？懂什么了。
　　“那？么，针对你今?天?说?过？·的。话，给你一个承认错误的机会，然后‘游戏’继续。”黑发少女压回男人被缚的手腕，“别乱动。”
　　“唔……说过？的话？错误？”试图越‘狱’被发现，五条悟丝毫不心虚，甚至自如地调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势。
　　“那？个身份。”她提示。
　　五条悟略一思索，坚定答：“我没有用你的相片干奇怪的事。”
　　他顿了顿，又补充说明，“主要是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嘛。”
　　里绘未来：？
　　她的确和？“他”照过？一张相。
　　那？是在一家新开的甜品店，当时她的循序渐进弃猫手段还在第一步。
　　店长说想让他们留影一张在装饰墙上，如果愿意，她会送两份暂时不售卖的甜品。
　　白色猫猫想要但不好意思说出口，各种暗示失败后有些生气？把盘子里的甜点戳出奇怪的形状。
　　最后她还是答应照了，因为店长对他提出了‘只照你一个人也可以’这样？的选项，而他显然就要把脸塞进拍立得里。
　　那？张双人大头照按理说留在了甜品店的装饰墙上。
　　——所以他是偷拿回去了吗？
　　“看样？子是没有抽中正确答案呢。”捕捉到少女的表情，白色大猫又故作
　　?思索，“我想想还有什么错误。”
　　“首先。”少女竖起？一根手指，点在自己的唇角，““刻印”，是什么？”
　　银睫微颤了一下：“诶？”
　　“我、很、讨、厌。”她直接了当切入正题，“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消除它、并告诉我如何施以“刻印”；第二，消除它、然后就像你之前说的——“我们分？道？扬镳吧”。”
　　她垂眼，带着笑看向表情奇怪的男人，轻声：“猫酱，你选哪一个？”
　　五条悟不知道？她从哪得知的“刻印”一事。
　　那？是他与她在梦境中接吻时，他借着冲开她身上咒力束缚的咒力流，留下的“只有他能看见”的标记。
　　除非还有另一个六眼，否则无？法得知。
　　虽然他之前和？她提到过？此事，但在那？种情况下，她只会以为是别的痕迹。
　　因此标记的存在并不是向别人宣扬所属，而是是给他自己看着爽的。
　　消除它的确很简单，但他不想。
　　“我记得未来同学之前说过？你不喜欢二选一，你喜欢创造答案。”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不过？你又看不见吧，所以就算我告诉你我消除了，你会相信吗？”
　　他想知道？她是怎么得知的。
　　“是吗？”少女的笑容依旧是没有什么温度的浅淡，“你只需要做出你的选择。”
　　“我没法选择。”他以十分？学术讨论的姿态回答，“选项的区别只在于后半部分？。第一个选项听起？来很棒，但可惜我没法教你，毕竟这东西就像生得术式一样？。可第二个选项听起？来就很糟糕呢……等等？你说是“我所说的”？”
　　他装不下去学术了，盯着以身体重量压制着他的少女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啊？”
　　“我们分？道？扬镳吧”
　　这种话是明显是她的想法，转头就强加在他头上未免有点过？分？了吧？
　　“我只是给你简化了说辞。”里绘未来从大衣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翻找着什么。
　　“不能随便捏造别人没说过？的话哦。”
　　话音刚落，少女的手机录音回荡在屋子里。
　　““喂，是我甩了你，你可别哭着回来求我。””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是吗？””是里绘未来的声音。
　　五条悟微愣。
　　那？声音继续张扬肆意地说了一大串堵死自己退路的话，最后以一句““我才不是什么恶心的猫酱，等会出门？我左转，你右转，下次见面谁先给谁打招呼谁是猫酱。””作？结尾。
　　总而言之，嚣张到五条悟觉得自己梦回十年前。
　　五条悟：“……”
　　……这什么东西？
　　虽然经过？电子设备录制后有些失真，但似乎好像的确是他的声音。
　　猫猫盯著录音时间，目光震惊、困惑、茫然。
　　——可那？时他应该还在睡觉。
　　“哦对了，顺带想问你一句。”黑发少女将？
　　手机丢到一边，又摸出那？盒他掉落的东西，轻晃了一下，“你白天说“甩了我”，晚上带着这个来，你这是把?我。当?什?么？”
　　因为少女回来过？晚，前半程约会计划连说出口机会都没有的五条悟：“……”
　　里绘未来语调平淡地念出盒面上的大字，然后微笑着看向眼神飘忽的男人：“难道？你要和？我说，这是气？球吗？”
　　五条悟：“……”
　　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情绪。
　　但早就习惯处理大量数据，并对此颇为得心应手的他却稍微有点乱。
　　这种“乱”还在极速加剧着。
　　少女俯下/身，一字一顿地逼问：“说啊，你?把?我。当?什?么？”
　　似乎到了不开口不行的地步了。
　　“啊，这个啊——”五条悟避开她的视线，拖长声调，微微一顿后坚定答，“路上有人免费发放，说要发完才能下班，我想大冷天的做个善事，就顺手拿了，结果忘丢掉了而已。”
　　——向来同理心匮乏的五条悟如是说。
　　又以故作？无？辜的眼神看向她，倒打一耙：“所以，未来同学你在想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悟，不敢boki。
　　论文人，论文魂，论文都是人下人。
　　推推文！是百合子x甚尔的cp
　　《特级矢量百合子》白日纵歌
　　#十一年之前离奇死亡的天才特级咒术师铃科百合子再次重现人间#
　　接到任务去拔除二级咒灵的二年级生们，在咒灵栖息的大楼里感
　　受到一股强烈的特级气息。
　　原本的二级咒灵匍匐在对方脚下瑟瑟发抖，而这位特级气息的散发者，是一个白发红眸，看上去颇为瘦弱的女孩。
　　在几个人警惕的目光下，二级咒灵被轻飘飘地碾成了一滩肉泥。
　　“特级咒灵？”
　　她扯出满是疯狂和杀意的笑：“不，你可以叫我特级恶/党。”
　　“我可是最强。”
　　wtw：？
　　在铃科百合子“复活”的这一天，整个咒术界高层都陷入了曾经被矢量支配的恐惧下。
　　就连五条悟提出让虎杖悠仁免去死刑加入高专的提议都草草判了通过。
　　但煎熬等待着的报复却迟迟没来，反倒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禅院惠对着铃科百合子，恭恭敬敬地喊了句“妈咪。”
　　然后他就被毫不留情地拍进了地里。
　　众人大跌眼镜。
　　最后还是在禅院惠言简意赅地解释下，他们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这大概是关于一个，孩子都叫上妈了，渣爹却还没追到对方的悲伤故事。
　　时隔十一年重新回来的铃科百合子，身边又多了个赭色长发，钴蓝色双眸的青年。
　　虽然身高不高，但气场强大，工资高、有车有房，认真负责，人美心善，不吃软饭。
　　甚至还有更多一批情敌在后面虎视眈眈。
　　而重重对比下来。
　　禅院甚尔：……
　　禅院惠（捂脸）：不是我不支持你，但你实在太菜了，老爹。
　　——每天都在为渣爹的追妻之路心力交瘁。
　　感谢：苏赋行 的地雷。
　　感谢：逸人不晴 30瓶；盼君归 14瓶；清风、陆含衣 10瓶；禾当 8瓶；马甲日抛、凛、斓栀 1瓶；
　　往五条悟库存里灌溉的白色液体。


第42章 042
　　“免费发放啊——”里绘未来拖长声调，表情似笑？非笑？。
　　五条悟坚定地？点头：“大概是？产品宣传吧。”
　　“宣传了些什么？”很轻的盒子在？
　　指尖打了个转，又被？握在？掌心，“一定有好好和你介绍吧，让我也了解一下？”
　　五条悟指尖微动，十分坦荡地？
　　与少女对视，神色反而？有些雀跃：“当然啦～所？以未来同？学——你真的要听？”
　　里绘未来：……
　　哦，和白天那只容易炸毛的聊多了，让她忘了这人其实……不太会要脸。
　　这家伙的廉耻心可以说是？低到近乎没有，典型的为了取悦自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暂且不提他之前各种？无下限发言，就算在？温泉里的那时？
　　他也几？乎没有害羞之类的情绪，甚至故意在？她耳边低/吟轻喘。
　　……偶尔还会蹦出来点奇怪的话。
　　不过如果这时？候终止话题，会让他多少有些得意吧。
　　少女跨坐在？男人的腰腹处，压着他手腕的手不自觉用力？, 散落的发尾与影子纠缠着落于他的面？颊之上。
　　她单手拆开三只装的盒子，将黑色小包装沿锯齿撕开，拿了一只在？他眼前晃了晃：“听啊，为什么不听。”
　　少女的齿尖在？唇线下若隐若现，轻飘飘地？
　　开口？, “毕竟我可是？想到奇怪的地？方了呢，快点、解释一下。”
　　语气虽然散漫，但却是？完全没减弱命令的力？度。
　　“唔……”
　　五条悟很擅长在？里绘未来的底线上进进退退，只要保证进大于退即是？胜利，但今天的一些‘突发状况’却超乎他的预料。
　　他眨了眨那双极具欺诈性的清澈双眸，故意笑？
　　得人畜无害，全然一副毫无攻击性的模样，企图萌混过关。
　　里绘未来不为所？动，略一歪头，以沉默代替逼问。
　　“宣传的话……有很多种？呢。”滚动的喉结在？
　　阴影遮掩下毫不引人注目。他依旧是？那种？懒懒散散甜腻的语调，但用词却颇为学术，还顺带横纵对比客观分析了一下，表示自己被？给的这个最适合第一次。
　　001除了贵没有别的缺点。
　　但贵不是？小雨伞的缺点，
　　而？是？买的人的缺点。
　　不过五条悟没有这种？缺点。
　　他顿了一下，又一本正经地？补充说：“虽然今天只?是？·想带你出去玩的，但迟早要了解这方面？的事？嘛、所？以就顺?带?听了听。”
　　他并没有完全否认被？逼问的那一条目的，但也给来意分了轻重缓急。
　　和七海建人交涉过后，五条悟梳理好自己的计划，打算给自己一个休闲又充实的夜晚，并且完全不在？意世俗目光地？在？专柜面？前选了起码有半个小时？。
　　比起多少有些羞赧的其他客人，五条悟坦荡到像是？市场调研员。
　　……但手机浏览器的搜索记录就不用拿出来看了。
　　准确来说，从他出狱门疆起，他的各种？
　　搜索记录已经到了没法？让人看的地？步，也不差今天这一晚上的贡献了。
　　“毕竟～”他在？制约允许的范围内微微起身，贴近少女耳畔，轻笑？
　　两声，“未来同？学对我是？有?欲?望?的哦，所？以我怎么能毫无准备呢？”
　　从极具攻击性术式到众星捧月式的人生，五条悟从骨子里不是？奉献型的家伙。
　　如果他奉献出什么，那隐藏在？无私背后的即是？索求。
　　就像向后撤一步的起跑姿势，并非真正的后退，而？是？蓄谋已久的侵占。
　　五条悟略一侧头，唇瓣擦过尖利的锯齿，轻薄的包装在？
　　他的气息中轻颤：“明明是？未来同？学说的——“想要拿走我的全部”诶？”
　　所？以与她对垒的他，也仅仅只是？
　　“想要占有她的一切”，让她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归属于他——仅此而？已。
　　男性总会有一种？潜意识，或许是？
　　近乎生物的本能，也或许是？由于恒古沉淀的、一厢情愿的、男性主导文化？下的社？群/性心理学。
　　——错觉获得了□□权，就约等于获得了对方的全部，错觉对方的身体与心灵会烙下他永远的刻印。
　　比如进入他人未能染指的特殊禁地？
　　比如战栗与泪水，比如把自己的‘东西’留在？
　　里面？都像是？彻底攻克了堡垒之上的少女最后一道防线的留影。
　　区别于男性，在？既定文化？背景的社？群中，女性的欲/望往往是？是？
　　情恋的物化？仪式之一。
　　然而？哪怕少女对他提出过那?样?的要求，五条悟也并没有感觉到她对他有什么情恋上的悸动。
　　——没有眷恋的姿态，也没有迷恋的神情。
　　映照在？纯蓝碎冰湖泊上的少女，只有冷静的凝视，在？
　　屏幕外、在？意乱情迷中、也同？样在？现在？透过他无法？自抑的失态看向他被？枷锁束缚的凌乱内心。
　　“未来”本就是？虚无缥缈的重重迷雾。
　　比起满足自身肉/体上的情/欲，他想看的不过是？她因他的存在？而？失态。
　　想看她自以为是？的冷静因他的侵入而？
　　坍塌，想看她居高临下的凝视被？无法？自抑的泪水充盈，想看把他视作可有可无的她无助地？攀附着他，仿佛他是？她漂流之中唯一的浮木。
　　总而？言之，想要被？依赖、想要被？
　　眷恋、想要从“你是？我的”，变成“你是？我的男人”。
　　“那天晚上——”在？稍许示意的‘退步’后，他再？
　　次试探性地？跨入少女的警戒线内，“未来同？学可是？抱着我要我○你呢，我还以为是？未来同？学迫不及待了呢……啊，原来是？我误、会、了吗？”
　　明明说出了糟糕的话，用的却是？一副无辜的表情，试图把锅甩给眼前的少女。
　　他自知自己外在？优越，又故意用那种？
　　清澈的表情做出诱导性的动作，成年男性的气息萦绕在？少女周身，让昏暗的空间逐渐升温。
　　“所？以。”伊甸园的毒蛇自少女的脚踝攀附而？上，少女只是？
　　略一思索，以客观的口？吻评价，“你现在？是？在？孔雀开屏吗？”
　　五条悟：“……”
　　里绘未来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无外乎是？那个她烧得迷迷糊糊的晚上，向他提出直白的要求，结果自己先睡过去了的事？。
　　那时？候她的状态，与其说是？□□上的交/合??，不如说是？心灵上的强烈占有欲。
　　即对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完全控制欲。
　　不过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让她产生了某种？反应在？身体上的客观事？实。
　　——但睡过去了也是？事？实。
　　所？以完全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得意面？对他时
　　?，她什么都没做就睡过去了？
　　“我多少也算挺帅的吧。”他完全没否认孔雀开屏的事？
　　实，并且顺带推销自己，“身材也很好……各个方面？。未来同？学这样拒绝我、还污蔑我，让我有点伤心诶……”
　　“就如你刚才听到的录音。”她说，“你和我没有关系了，所？以，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心情呢？”
　　虽然之前也从来没考虑过。
　　“那个录音不……”他企图反驳。
　　“是？你说的——你甩了我，要让我哭着求你回来。”她打断他的反驳，又把他摁回去，使二人的距离拉开，“既然是？你自己的期望，不如自己来实践一下？”
　　“唔……“甩”了吗，这个词一般用在？情侣之间吧。”
　　五条悟很会捕捉关键词，“所？以说，如果我哭着求你，你会当我女朋友？”
　　……表情诡异地？有些跃跃欲试。
　　似乎只要她点头，他就能想办法？哭给她看一样。
　　她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将手里的小包装丢到他身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只记号笔：“这是？我。的。笔。”
　　五条悟略眨眼示意她自己在？听，甜腻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钻进他的呼吸间。
　　……草莓味？
　　他略蹙眉。
　　里绘未来之前说过自己讨厌草莓味，所？以她绝对不会主动购买草莓味的食物。
　　——那么是？和谁在？一起吃了草莓味的东西呢？
　　“在？它属于我的时？候，我不会允许除我之外的任何人使用它。”黑色的笔在？
　　少女的指尖打了一个转，“但是？一旦它不属于我的时？候，我无所？谓它被？多少人用过。因为我再？也不会用它了。”
　　五条悟的思绪从草莓味上被？扯开：“我觉得。”
　　“那么提问。”略带凉意的笔帽点在？
　　男人的下唇上，制止了他的发言，她轻飘飘地？开口？“它是？我的男朋友吗？”
　　她很恶劣地？将人与钢笔做对比。
　　但事？实上也的确具有一定的相似性。
　　里绘未来有着可以被？称之为偏执的独占欲，或者可以说是？精神洁癖，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恶劣本性。
　　比如在？性格形成期的小学，如果有人问她借用文具，只要不是？自己最
　　喜欢的那一支，她从不会拒绝。
　　但是？被？借出的那一只也不会再？被？她使用，它的命运只有两种？易主，或者进垃圾桶。
　　等稍微大一点后，她的独占欲在？
　　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上有所？收敛，但本质上也好不到哪去。
　　“我觉得。”五条悟再？次开口？“未来同？学好歹把我和有生命的东西做类比吧。”
　　“的确。”她略一点头，“所？以我对你宽容很多。”
　　“……”他陷入数秒的沉默，然后微闭上眼，寓意不明地？
　　笑？了两声，“如果我因为你这句话而？感到高兴的话，就算彻底完蛋了吧。”
　　“在？你哭着求我之前。”她略俯身，用笔迫使他仰头看她，看着那片被？
　　纯白之森分割成碎片的苍天，抛出了问题，“仔细想想，你和多少陌生人合过照？”
　　完全在？意料之外的问题。
　　虽然无厘头，但是？目的却很鲜明。
　　“想不起来吗？”她作势要起身，“那就不用继续了。”
　　“能想起来能想起来。”五条悟直视她，试图佐证自己的真诚，“毕竟也没有多少人找过我合照，具体几？次也记不清啦，充其量也就三、四次吧。”
　　“三、四次？”
　　五条悟点头：“三、四次。”
　　“你很擅长说谎呢。”她笑？着看他。
　　“谁会记得和陌生人合照的次数嘛。”他语调甜腻，“太难为人了，未来同？学你会记得吗？”
　　“我从不和陌生人合照。”笔帽顺着他的下颌一路向下，掠过他的喉结落于他的锁骨，“你在？说出“三、四次”的时？候，在？考虑什么呢？次数说多了事？情会变得难办，说少了又显得不可信，是？吗？可是？为什么不是？“从来没有”呢？”
　　五条悟：……
　　典型的提问欺诈，失策。
　　“以后不会了嘛。”他决定及时？认错，不过……
　　草莓味实在？很让人在？意啊。
　　“话说，未来同？学回来之前……”吃了什么东西吗？
　　“现在？暂且有三个问题。”她根本没打算听他的话，继续说，“第一、你擅自留下的刻印；第二，你自行切断的关系；第三，你的所？谓的三、四次合照。”
　　他似乎只是？知道白天那一只的存在？而？记忆不互通。
　　“暂且……”五条悟觉得这个词有点在？挖坑。
　　“对，暂且。暂且针对这三点，你的答案——是？什么？”少女将主动权抛给了对方。
　　毕竟，没有标价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老师内心r/1/8。
　　表面：“也就三四次qaq！下次不会了！”
　　今天也是想拥有评论的寂寞兔子（扭扭捏捏）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盼君归、山河人间；啵啵！
　　感谢投出地雷的：天晴 ；蹭蹭！
　　感谢灌溉白色液体的：乆蓅=癔忕炦 10瓶；
　　栗昕、蹲坑的孩子伤不起 5瓶；刺枖 4瓶；冰冷眸色 1瓶；贴贴！


第43章 043
　　自从她打扰他睡眠而受到？本能般的攻击后，他一？直是毫无反抗意？图的姿态。
　　束缚双手的细绒围巾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疼痛，而想反抗压在他身上不足百斤的她也是轻而易举。
　　这样安顺的姿态并不能证明她在控制他。
　　反而证明他对来自少女的外在压制毫不在乎、也不会诞生任何危机意？识，甚至或许只是当能够取悦双方的情趣看待。
　　灯光斜照，墙上扩大的阴影轮廓模糊，二人像是融为一？体般，又似蛰伏的猛兽。
　　五条悟略仰起头，凌乱的白色发丝散在眼前，目光越过交织的白色编织，如迷雾般的少女像是被网缚其中。
　　少女甜意？还未散尽的唇微张着，嘴角虽弯出好看的弧度，却实？
　　在谈不上真诚，那双在深海之下乱流肆虐的深蓝眼眸看起来也十分宁静。
　　‘欺诈者？’
　　装得就？好像她对他毫无欲/望似的。
　　但是，他很？了解她。
　　了解掩藏在那副纯真面容下的复杂，了解她恶劣的兴趣所在，也了解她强克制下一？览无余到？让他人无处藏身的的荒芜沙漠。
　　所以，平静背后的一？切都赤/裸横陈在他的世界中。
　　所谓的三宗罪宣判，不过是支配欲与占有欲的层层叠加，企图用罪名做为枷锁，一？步步压缩他的生存圈。
　　里绘未来是能从‘强行剥夺’中获得精神愉悦的家伙。而正？是因为无法完全剥夺，所以才？会诞生欲念。
　　并且越来越深。
　　那么——这份宣判的答案应该是什么呢？
　　是认错与保证吗？
　　还是抗拒与创造失控感？
　　前者？是标答，却不是正？解。
　　而后者？显然不适用于？今?天?的情况。
　　长久没有得到？答案，少女追问：“想好了吗？答案。”
　　黑发少女的气息仿佛渗透进他的血液，随着心脏的跳动被运送到？
　　身体的每一？处，连神经末梢都沾染上躁动。而少女的声音明明由耳负责接收，却通感般传达到？眼睛，连正？常无比的灯光都染上暧/昧的颜色。
　　时？间被肆意？拉长，庞大的信息在脑中碰撞，试图创造一？种名为‘正？解’的化学反应。
　　然而沾
　　染上离经叛道的连锁反应爆破般迭生，疯狂的想法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城掠地？。
　　完全抛开了对‘正？解’的追求，随心所欲之下，得出的答案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它吧。”
　　五条悟慢吞吞地？扯开一？个笑，出口的话语轻飘到？几乎没有重量：“想好了。”
　　干脆、稍微玩点大的好了？
　　一？定、一？定会有意？料不到？的发展吧～
　　或许是由于？他的目光太过不加掩饰，少女略皱眉，但只是一？瞬，随后应声：“我很？期待。”
　　五条悟抬起一？直被压在头顶以上的胳膊，大概是料到？他没有过激反抗的意？图，少女几乎没用什么力阻挠。
　　他没有挣开绑住手腕的围巾，反而任由它联系双臂成环，速度极快地？套住了少女脖颈，将她压向他。
　　纤细的少女伏在他身上，柔软的手抵住他的胸膛，他恍惚间又闻到？了草莓甜品的味道，但瞬间便被清甜的白桃香气覆盖。
　　她的气息拂过他的脖颈，而他在她耳边低语。
　　“未来同学，要不要试着……”他略作停顿，然后用非常随意？的语调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里绘未来微愣。
　　““那种东西”，可比罪名宣判更能扼住我的咽喉呢。”
　　五条悟补充说明。
　　——如何诱使他人坐上赌桌？
　　让对方感觉到？赢面很？大，而且只需要压上些许筹码，就？可以获得对方的巨额赌/资。
　　对方毫无疑问会赢。
　　而他索要的，不过是对方试图去“赢”的过程。是在不自觉压上的无形赌/资。
　　来赢吧。
　　“那可是——束缚在灵魂之上的枷锁呢。”
　　沉寂。
　　“这就？是你的答案？”里绘未来只是困惑了一？瞬，连语气都没有什么变化。
　　“当然。”五条悟并不准备更改答案。
　　“难道你现在没有吗？”
　　“应该是没有的哦。”
　　“我不认为。”少女轻笑两声，略带嘲意？“你这是在拿已经输给？我的东西当赌注？”
　　“我们之间，还蛮畸形的吧。”五条悟懒散答，“那可称不上是输给？你了。”
　　其实？再畸形一？点也没关系呢。
　　——只要他能得到？他想
　　要的，这就？是唯一？的目标。
　　“或许吧。”里绘未来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他的提议，“只是，用问句回答试图跳转话题的戏码可行不通。”
　　“这的确就？是答案。”五条悟接着说，“不过是通过赌/博来决定的答案，这可是你的主场。”
　　里绘未来没追问，等他继续解释。
　　“只要我对你说出了代？表象征的“那句”话，就？视作你赢。”
　　他略舔舐下唇，将自己的‘筹码’推上赌桌，“如果你赢了——那三个问题的答案即是。”
　　““随便”你在我身上留下“无法抹消的”刻印。　　“以“生命”为界限，我成为你的“所有品”。　　“至于？与他人合照……”他略微苦恼地？
　　闭了闭眼，“做过的事情没办法回溯，但“在这方面”，以后绝对以你的想法为最优先？级。”
　　“以上，未来同学要不要试试看呢？”
　　的确，很？乱来呢。
　　五条悟感受到？自己因为精神兴奋而过快心率，也感受到？少女呼吸的错乱。
　　显然，这场赌局一？定会成立。
　　““说”并不代？表有，“不说”并不代？表无。”少女并没有立刻答应，“以“说出口”做出评判标准，我不能认同。”
　　“所以才？说是灵魂的枷锁嘛。”看起来像是赌上自己一？
　　切的五条悟却显得游刃有余，“明知会输掉一？切，却还是说出了那句话。这就？是最佳佐证，不是吗？”
　　“定下束缚吧。”不知什么时？
　　候，他偷偷解开了手腕上缠绕的围巾，手自少女的肩头滑落，附在支撑在他心脏处的手上，用指肚轻轻摩挲她的肌肤。
　　“你的目的。”她问。
　　“未来同学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好。”
　　束缚成立。


第44章 044
　　东京咒术高专。
　　操练场上进行的是？一周一次的低年级对？战课，不？远处的长椅上趴着？一只郁郁寡欢的白毛。
　　休息的间隔，疲惫的学生将目光放在老师上，以此消遣时光。
　　五条悟身量颀长，随意倒在长椅上，耷拉在椅子外的手里握着？
　　一只手机，顿了两三秒后？迅速举起、翻阅查看、又了无？兴趣地耷拉下去。
　　然后？叹了一口气？。
　　“悟今天叹了好多次气？。”熊猫说。
　　“大概是？他最近喜欢的甜品店没有发推新动态吧。”禅院真希并不？怎么在意。
　　“可是？”钉崎野蔷薇摸了摸下巴，“这种？三分钟看一次手机的样？子，很？像在等？消息啊？”
　　“鲑鱼。”
　　五人一咒骸陷入短暂的沉默。
　　按照常规情况来？讲，咒术师的社交软件联系人基本屈指可数，无？
　　外乎以高专为中心？画圆的一圈人，社交圈各种？意义？上都窄得过分。
　　所以五条悟守着？手机“等？某个人的消息”, 基本上是？
　　不？可能的事。更别说他还颇为擅长已读不？回，让别人挠心？挠肺火烧眉头了才姗姗来？迟。
　　虽然五条悟自出来？后？就在幻想自己有一个女朋友，但根据他的各种？
　　说法可以推测出，这女朋友就和买预售周边一样？
　　话说出来？了，钱花出去了，但都是？空气？估计连原材料都没进厂。
　　俗称，空气？谷。
　　看不？见又摸不？着？, 等？变现了说不？定都要退圈了。
　　在两天前，猜拳猜输了的钉崎野蔷薇对？
　　五条悟灵魂发问：“请问您口中的女朋友，是？狱门？疆吗？”
　　通过各种？分析，五条悟口中的女朋友最大可能就是？
　　和他朝夕相处一个多月的狱门？疆，可狱门？疆好像是？个老和尚的遗体吧？！
　　五条悟思索两秒后？点头：“的确和狱门？疆有点关系。”
　　但他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他的空气？
　　谷，与此同时越来？越自恋，路过任何带反光的物？体都会下意识停留一下。
　　高专学生甚至私下投票，票选五条悟到底是？在搞狱门？疆还是？在搞水仙。
　　“所以……”空
　　旷的操场上，熊猫略一思考，拖长声音发问，“是？Tinder还是？派爱族？”
　　众人：“？”
　　“我？在学习的时候看到的。”熊猫解释，“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交友软件。”
　　“Tinder我？知道！”虎杖悠仁举手，“之前学校的前辈有演示过，就是？向右滑给对？方点赞，向左滑跳过对？方，如果两个人互相点赞就可以建立聊天，在此之前都是？毫不？认识的人诶。”
　　而派爱族定位这是？25岁+婚恋网站。
　　钉崎野蔷薇：“嗯……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除此之外也想不？出别的扩展社交圈的方法了，而五条悟优越的外表也的确很？适合网恋。
　　“大概是？被关久了感到寂寞了吧。”禅院真希挥着？
　　手中的咒具，“毕竟30岁了，伏黑，他之前有谈过女朋友吗？”
　　伏黑惠对？这种？聊天兴致寡淡：“不？知道。”
　　写作“不？知道”，读作“没有”。
　　毕竟按照五条悟的性格，如果他真的谈了女朋友，伏黑惠必然会成为首位秀恩爱受害者。
16、7岁的少？年少？女们又一次陷入短暂的沉默。
　　虎杖悠仁举起手：“那个……五条老师好像才29，没到30。”
　　他略顿，整个人又卸下劲来？“好吧没有区别。”
　　但心？态年轻啊！
　　“话说，悟从来？没提到过那个术式的过程。”熊猫继续说，“或许是？因为那个术式？”
　　“虚拟偶像寄情榜一？还是？语音导航爱上迷途人？”
　　“……”怎么想都很？离谱。
　　关乎五条悟空气？女朋友的话题就此终止。
　　“对？了前辈。”虎杖悠仁开口打破宁静，换了个正常话题，“昨天五条老师说，一周后？我？们学校会来？个转学生，我？们要不？要准备一下欢迎仪式啊？”
　　“京都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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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咒术高专来？说，“转学生”的说法并不？多见。
　　虎杖悠仁：“不？是？诶……好像说是？从普通高中转来？的。”
　　“私立百花王学园。”伏黑惠补充。
　　“有点耳熟。”
　　钉崎野蔷薇扯了扯身上的高□□服：“是？一所和秀知院学园合称东京双校的东京名校，校服有入选过霓虹范围网络票选前三
　　呢，我？也喜欢那种？款式，超——级显身材。”
　　“其实是？咒灵登记目录上有提到过。”禅院真希对？
　　野蔷薇提到的信息并不？知情，略一停顿后？
　　说，“曾经在那个学校里诞生过很？罕见的母子咒灵，但是？因为两者有完全一致的气？
　　息，虽然咒母被祓除，咒子却早在咒母气？息下隐匿，到后？面进行残秽调查时才发现是？母子咒灵。”
　　“所谓母子，并非血缘关系，而是？依附关系，有着？完全一致的术式。”她回忆了几秒钟，继续说，“因为那个学校以赌博能力决定生存地位，所以它的诞生源是？因“赌”产生的极端负面情绪，能够半开领域，术式也和赌博有关。”
　　“赌博？传言居然是？真的。会不？太？好相处吧。”野蔷薇支着？头轻声说，“各种？方面上的。”
　　粉毛少？年挠挠头：“应该不？会吧～五条老师说那位同学性格超好的，而且和他很？聊的来？。”
　　众人：“……”
　　一般人好像不？太？能和五条悟聊得来？。
　　五条悟嘴里的“性格超好”简直太？值得被怀疑了。
　　下一瞬，远处趴在长椅上的白毛腿下一用力坐起身，举着？手机向他们走来？。
　　“在聊什么呀。”他站定问了一句，但显然并没想加入他们的话题，自顾自抛出了自己的来？
　　意，语气？十分愉悦，“来？来？来？摆点活泼亲切点的姿势，给你们拍张照给新同学看哦～”
　　腰酸背痛、精神困倦。
　　明明用反转术式就可以搞定，但五条悟偏要赖在椅子上当非牛顿体，一边分神注意操场上的对？战，一边整理脑子里的一团乱麻。
　　主要是？因为里绘未来？实在是？油盐不？进。
　　虽然她的人生履历在他面前宛如透明，而她对？他却几乎一无？
　　所知，但事实却是？她却始终比他更具有‘不？确定性’。
　　昨晚二人间建立了一层具有一定确定性的联系，因此他本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会有一点改变。
　　结果属实是？想多了。
　　该被踹下床还是？会被踹下床——清醒时的她根本没办法忍受和另一个人同眠，哪怕不？贴在一起。
　　把他踹下床三次后
　　?，犯困少？女忍耐到了临界，终于表现出很？
　　明显的负面情绪：“要么安静、要么出去，少？和猫一样？凌晨不？睡觉在房子里跑酷。”
　　他趴在床沿撒娇无？果。
　　于是？理直气？壮：“猫半夜跑酷是？想引人注意啊，只需要塞进被子里就安静了。”
　　困极了的里绘未来？口不？择言：“野猫不？上床，家猫要绝育，你选一个。”
　　五条悟过不？了河就拆桥：“唔，我？应该是？人。”
　　人不？能、也不？应该被绝育。
　　总之虽然他花样？诡辩，但里绘未来？
　　始终坚守底线，最终烦透了回答他：“只要不？在我？的床上，你爱睡哪睡哪。”
　　五条悟当时很？想问一句“你身上算床上吗”，毕竟只要身体不？贴在床上，那应该就等？于没睡在床上。
　　但他把这句话咽下去了，因为不？
　　但没法实现，而且问出来？估计连房间都待不？了，得不？偿失。
　　于是？他说——
　　“那我？睡地板。”
　　没别的，主要是？因为地板比较凉快。
　　凌晨四点。
　　和地板贴贴的五条悟熟门？熟路地爬上床，找到自己喜欢的位置，熟练地安抚好躁动的少？女后？陷入深睡眠。
　　然而，由于精神过于放松加上早上的任务也甩给了七海建人，他没能在少？
　　女醒前离开，甚至叫醒他的是？少？女毫不？留情的一记猛踹。
　　——因此，他今天不？但困倦非常，而且腰肢酸痛。
　　回想起早上的糟糕时光，五条悟在长椅上叹了一口气？从口袋捞出手机，熟练地点进里绘未来？的动态消息。
　　毫不？意外地没有更新。
　　她不？怎么发动态，最新的动态还停留在快两个月前，与其说是？“分享”，不？如说是？“通知”。
　　“暂时换了住所[图片]”
　　配图是？开着？秋樱的庭院，日式小居占据在画面右侧。
　　下面的评论很？热闹，类型也一应俱全，里绘未来？
　　倒是？很？礼貌地一一回复，每一条都不？敷衍，完全看不？出平时和他在一起的烂性格。
　　左一个“君”，右一个“先生”。
　　上一个“谢谢夸奖”，下一个“欢迎来？访”。
　　他其实也享受过这种？待遇——
　　以高专教？师五条悟的身份。
　　当他是？“高专教？师五条悟”而非“游戏人物？猫酱”的时候，她会给他沏茶，虽然用的是？
　　即拆茶包，也会对？他微笑颔首，认真听他说话，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应声捧场，还会有意识地给他留面子，让他觉得和她相处很？舒适。
　　最重要的是？会用超温柔的语调叫他五条老师。
　　“五?条?老?师”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称呼。
　　在此之前，五条悟从来？没觉得这个称呼会有暧/昧的弧光，甚至少？女念出这四个音时的唇形都沾染着？欲念。
　　在出任务的空隙，他脑子里偶尔还会循环播放着？少？女念出这个称呼时的发音。
　　当然还会配点脑内场景。
　　不？过里绘未来？还从没叫过他的名。
　　五条悟想了想，把高专群聊里自己的备注从“大帅哥五条老师”改成了“悟君”，折回和里绘未来？的聊天框，想了半天，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虽然她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得知“五条悟＝猫酱”，但根据她的反应，这两个人设还是？区分开比较好。
　　五条悟将手机在指间打了一个转，目光落在不？远处愉快交谈的学生身上。
　　……不？如以以前认识新同学为话题吧！
　　早上的对？抗课结束后？五条悟被派遣去大阪处理突发事件，直到晚七点才回到东京高专。
　　距离和夏油杰约定的时间迟到了一小时，不？过好在暂且收押于地牢的夏油杰并没有时间概念。
　　夏油杰的情况很？复杂，连五条悟都觉得处理起来？很？棘手，顶着？
　　不？耐烦和上层交涉了好几轮，但现在来？看似乎情况不？算太？差。
　　“嗯……了解了。”听完五条悟轻飘到没什么重量的叙述，夏油杰安静了几秒，开口，“这几天……”
　　“道谢的话就不？必啦。”五条悟猜到他要说什么，摆手拒绝了，然后？
　　又想想起什么似的手微顿、话锋一转语气？粘腻，“不？过真的超级麻烦、超级累诶。”
　　“所以嘛，杰如果你真的有诚意的话”
　　夏油杰迅速打断：“想都不？要想。”
　　“我？还没说呢！”他还特意没用‘欧尼酱’，想降低夏油杰的警惕来？着？。
　　“算了。”夏油杰又安静了几秒，语气？
　　如常地开口，“我？们还是？好好谈一下吧——关于我？妹妹的事，你可以不？回答，但不？要对？我？说谎。”
　　“虽然我？觉得其实真没必要过你这一关。但是？”
　　白毛爬在椅背上，偏偏头，“你问吧，我？尽量。啊啊！不？过麻烦快点哦，听说有家新开的甜品店味道不？错，去晚了就要打烊了。”
　　夏油杰：“明天再去买。”
　　五条悟：“可我？就今天想吃啊，快点啦。”
　　“你喜欢未来？是？吗？”
　　五条悟本来？以为夏油杰会问点刁钻的问题，没想到居然这么纯爱，于是？自然地应了一声：“当然啦，不？然呢？”
　　“所以。”深知里绘未来？性格的夏油杰轻轻抛出第二个问题，“未来？也喜欢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Q1——哈哈这么简单的问题诶
　　Q2——居然是套问，大意了，没有闪
　　最近两周是死亡交图周，没怎么睡觉hh，如果凌晨4点没更新应该就是没更新了qaq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霜桥暝色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ira 40瓶；
　　地图婆婆 10瓶冰冷眸色、mg 5瓶；


第45章 045
　　夏油杰的尾音撞到厚重的墙壁，又慢悠悠荡回来。
　　五条悟不合时宜地微顿，下一瞬又语调轻松地重复了前一句话：“当然啦，不然呢？”
　　“是吗？”夏油杰略扯嘴角，“你知道现在的我有很多条分支记忆。”
　　“如果你想说，所？有记忆里我都和她没关系的话？”
　　夏油杰轻笑，略摇头打断对方的话？
　　“我想说的是，所？有记忆里，她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起码他从来没有见到过那样的存在，没有例外。
　　“诶，那不就巧了？”五条悟完全没有受干扰似的继续说，“看？来我是她命定的唯一呢，是吧欧尼酱～”
　　夏油杰：……
　　“不要？那样叫我。”太恶心了。
　　“欧尼酱欧尼酱欧～尼～酱——”
　　白毛趴在椅背上，故意重复念叨，甚至语气也越来越粘腻：“别口是心非嘛，而且不得已地叫比我小的家伙哥哥，我也超——委曲求全的。”
　　夏油杰：你倒是给我装出点委曲求全的样子啊！
　　但论以毒攻毒，他觉得自己毫无胜算，不如当做没听见直接转换话题：“我问过未来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你知道她怎么回答我的吗？”
　　“唔……”五条悟摩挲下巴故作思考，“因为命定的唯一括弧五条悟括弧结束还？没出现？”
　　“……”夏油杰稍闭眼，“你对此真的毫无想法吗？”
　　如果稍微肯窥视她掩藏的内心，答案简直显而易见。
　　“有什么好猜的啊。”五条悟再次无所？
　　谓地挥挥手，“无外乎是什么——如果对某个人抱有特殊的情感，就会影响到思维的判断，非理性的感情因素会诱使人做出所谓错误的决策？啊啊之类这种话？吧。”
　　他略一停顿：“所？以，哪怕某个人是特殊的，也不能参与干涉她，而这个条件很难达成，所？以从理?论?上?来看，她根本不可能会喜欢别人，对吧？”
　　“所？以你为什么觉得你会是个特例？”
　　“数学里有两种手法，归纳法与演绎法。”五条悟竖起两根手指偏头，“三角形A的内角和是180度，三角形B的内角和也是180度，三角形C也不例外，所？
　　以得出结论“三角形的内角和是180度”，这就是归纳推理，和你刚才得出结论的办法一致。”
　　“但是归纳推理是陷阱哦。”他开合着手指笑盈盈地说，“那要把所？判断事物看做“静态、既成”，能做到的也只是概括“过去”，用静止的过去来推理动态的未来，根本不能称之为窥见“本质”吧。”
　　“比如——”五条悟挠挠头，“唔，就拿三角形来说吧，三角形内角和是180度这个“真理”，也只颠扑不破于非欧几何诞生之前，比如黎曼几何里三角形的内角和就突破了180度呢。”
　　空间是存在物质的，时空也不是平直的。
　　人的思想也不是机械空壳内的一堆依赖程序运行的代码与参数。
　　“归纳法永远只是猜想的基础，是针对“一般性”的规则，而不是证?明?事。实的。依据。”
　　他的唇线带着些微弧度，声音也很轻，“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你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证明一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哦。”
　　“所？以，你笃定她就会一成不变吗？笃定她会永远根据你归纳出的判断去行动吗？”五条悟发？出一声气音的笑，“太想当然了吧。”
　　空荡的室内安静了几秒后，夏油杰完全没被激怒似的带着些许笑意说：“是吗？我知道了。”
　　“嗯～？”
　　“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夏油杰语气轻松，“你刚才那一大段话？背后隐藏的就是你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你同样也不认为她现在喜欢你，对吧？”
　　“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哦。”五条悟坚决不认，“事实是她超级喜欢我。”
　　“超级喜欢你？”夏油杰笑出声了。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的那种笑。
　　已经得到答案的他没必要？和五条悟争这个。
　　“你被关在这我也没办法给你证明呀。”五条悟托腮，在对方表达出真实意图之前抢先一步，“不过如果你要？借机控诉我，我只能说——是她先动手的，我才是受害者！”
　　夏油杰：“她一个17岁正常小女孩能对你一个一米九的28岁咒术师怎么动手？”
　　五条悟：“啊说出来很害羞啊你真的要？听吗？总之是她先动手的，我是正当防卫。”
　　完全没有害羞的样子，反而一副你敢问我就敢说但我笃定你不敢问的自信模样。
　　夏油杰忽然想起五条悟那晚对里绘未来说的话？咬牙切齿：“你把那些肮脏的东西叫做正当防卫？”
　　“肮——脏？”五条悟理不直气也壮，“你当年和我一起看的时候可没说这是肮脏的东西啊。”
　　夏油杰：“……”
　　“你能不能要点脸？！”
　　“哈哈～说的好像你家电视机柜子禁得起查一样。”五条悟完全没有说出奇怪话的自觉，一如既往笑得自在。
　　夏油杰：“……”
　　懂了，他这就让未来去翻五条悟家的电视柜，看？这只白毛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总之，杰。”五条悟站起身，把椅子拉得转正，随后很正式地合拢腿坐好，双手乖巧地搭在膝头，话？锋一转，语调是难得的正式。
　　夏油杰忍无可忍：“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其实完全没必要？和你说这些的，但是。”五条悟一顿，保持了没两秒的规矩姿势散了架，看？
　　似不着调地笑出声，“我真的挺认真的，各个方面都是。”
　　夏油杰没说话。
　　“如果没办法在这方面信任我的话？你完全可以选择相信你妹妹吧。”
　　五条悟靠在椅背上，翘着腿晃了晃脚，带着些许笑意慢吞吞说，“既然你笃定她不会喜欢任何人的话？。”
　　夏油杰瞥了他一眼。
　　五条悟偏头，一脸无辜：“难道你觉得我会……放心吧，我还？不会那么没分寸的啦。”
　　“如果你觉得自己不会的话？。”夏油杰向他扬扬下巴，“现在和我做个约定吧。”
　　“不要？。”五条悟想都没想就张口拒绝，“坚决不要？。”
　　“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关于未来的事。”
　　“……”灵魂可耻地动摇了。
　　“不行，太蛮横了，这种过分？条件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灵魂动摇的五条悟听完约定后坚决表示拒绝。
　　“你好迂腐啊。”五条悟试图反驳，“现在小学生恋爱都会接吻、高中生情侣平均半年就能上本垒，你是不是在嫉妒我啊，绝对是绝对是！”
　　“霓虹成年　　不行，国际成年还行。”五条悟讨价还？价，“而且本来女孩子16岁就可以结婚了呢。”
　　“○○○○○○，这是我的底线了！”
　　“夏油杰——你事好多！！”
　　五条悟一向少眠，迷迷糊糊醒来时，才凌晨两点。
　　然而房间里仍旧只有他一个人。
　　——里绘未来没有回过家，室内昏黑，他带来的零食纸袋正安静地呆在枕边。
　　由于和夏油杰讨价还价耗时过长，五条悟准备造访的那家甜品店已经歇业了。
　　当时他在门口看了看？玻璃门内立着个字迹清晰的宣传牌，宣传的最？后一条是用粉色荧光笔写的。
　　——‘情侣合照留念可尝鲜草莓提拉米苏，甜度100%，开创独特惊喜口味等待鉴赏～！’
　　他摸了摸下巴，有些心动。
　　可惜是草莓味的。
　　里绘未来应该不感兴趣。
　　……所以他可以吃两份。
　　哪怕是五条悟也因为自己的脑回路沉默了一瞬。
　　“算了。”
　　先能拍到那张照片再说两份的事儿。
　　最？强的五条悟既不能直接踹开歇业甜品店的门，也不能强行抓来一只里绘未来合照，于是悻悻而归。
　　但考虑到空手过去总免不了被误会目的肮脏，他又特意绕了远路，在一家小店里买了一袋手工制奶味小饼干。
　　夏油杰说，里绘未来虽然很少表现出对事物的偏好，但实际上内心有一套苛刻的喜好表，只是她总是习惯性控制自己，从不在人前表现出。
　　而小饼干是她为数不多的喜好之一，尤其是带着奶味的，这一偏好从幼时到少女没有改变。
　　五条悟摸了一枚小饼干丢进嘴里。
　　除了浅淡的奶香外几乎没什么味道，甚至还偏咸口，按照平常的话？他绝不会吃第二枚。
　　但是今天却意外的觉得好吃。
　　银睫轻微颤动，他摸起手机，点开与少女的聊天框，消息记录还？停留在她的那句“谢谢，麻烦五条老师了”
　　五条悟咀嚼略顿，打了两个字又迅速删除。
　　顺手点进少女的动态消息，本来只是习惯性的动作，却意料之外看？见了更新。
　　“放弃思　　考！[图片]”
　　是晚上十一点过发？的。
　　他点开图片，夕色为世界披上胶片的质感，画面里，穿着单薄的黑发？
　　少女踩着一只画得花里胡哨的长板，略俯身稳定重心，对着镜头笑得眉眼弯弯，深色的眸中映照着暖色的余晖。
　　放大端详各处细节。
　　长按保存。
　　看？着“保存成功”的字样，五条悟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比如明明最近是降温周，明显呆在室外的少女却穿着一身单衣，甚至还在玩室外运动滑板。
　　他退出大图查看模式，重新审视那条动态。
　　“定位：冲绳”
　　哦，冲绳的话？就合理了。
　　……冲绳？？
　　五条悟：？？
　　明明里绘未来昨晚还？和他睡在一起，为什么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他目光下移捕捉评论。
　　评论A：前辈——给你拍照的是那个红毛运动少年，还？是那个蓝毛加拿大少年呀？
　　里绘未来回复：众所？周知，猫会按快门。
　　评论A：哈哈哈我约的疫苗长期有效。
　　五条悟：？
　　作者有话要说：未来：我要悄悄地旅游，然后把真猫丢在家里。
　　人不睡觉，就会死（bushi）大家的评论都有看到！试图叫喊摩多摩多
　　这学期主要在搞保研那些事儿，和课业堆一起人都起飞了。
　　本来这本文我是预估14万字完结，结果给写嗨了（……），快进高专了！诸君我好兴奋！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陆含衣、彤酱喔。）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德?洛丽丝 22瓶；陆含衣 20瓶；轻云 10瓶；哒宰的良心 6瓶；某咕 5瓶；
　　马甲日抛、苹果乌龟小腹黑、焦糖玛奇朵 1瓶；


第46章 046
　　做什么工作都？好。
　　除了咒术界外，日本的劳动法很健全，并且哪怕同？样疲惫劳累但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伊地知洁高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比如，先去跑几年销售融入正常社会就是个很不错的转型途径。
　　总之做什么工作都？好，起码不会在自己夜休时间的凌晨两点接到数年来压力来源五条悟的电话。
　　在非特殊情况下，辅助监督的工作是“做三？休一”的模式，“三？”里是一？天？白班一？天？夜班一？天？全日。
　　但对于稀缺的咒术师，咒术界是奉行“能者多劳”的007制度——
　　尤指五条悟，所以每当伊地知轮到需要晚上工作的那两天？
　　, 又？恰巧发现适合五条悟解决的问？题时，都？会诞生极度的恐惧。
　　他没想到，这种恐惧蔓延到了自己的轮休日。
　　还是五条悟亲自找上门？的。
　　伊地知不敢说自己今天？是轮休，只能自愿加班：“五条先生？”
　　“伊地知——冲绳最近有没有事啊？什么事都？可？以，我想出差。”五条悟像是在吃什么东西，含含糊糊地说，“最好现在就能出发，敢说没有你就准备一？下搬家吧。”
　　伊地知：是单纯想出去玩吧！！
　　然？而冲绳最近十分和平。
　　起码完全不需要五条悟出动。
　　伊地知顶着？压力：“我……我现在查一？下。”
　　再怎么用心查也没办法凭空造出来个特级咒灵或者难以解决的诅咒师。
　　伊地知悲从中来，声音很小？“暂时、暂时没有。”
　　五条悟顿了一？下，咽下了食物：“那明天？能有吗？”
　　伊地知诡异地觉得获得了缓刑，于是他说：“五条先生，我……我尽量。”
　　“算了。”五条悟说，“我要去冲绳休假，一？周之内除非学校有事或者那群家伙要被咒灵一？锅端了别来烦我哦。”
　　伊地知：“……”
　　理智上，他应该说不，感情上，他抗拒说不。
　　“嗯嗯好。”伊地知洁高一？口答应，然？
　　后用话术斟酌着？答，“那五条先生先申请一？下预休假，我这边……”
　　“你不给我派任务不就得了，就当没我这个人，　　毕竟我已经给你机会啦但是实在没有任务，所以。”五条悟打断了他的话，理所当然？地说，“就这样，完美？”
　　然？后挂断了电话。
　　在一？片“嘟”声中，伊地知彻底清醒了。
　　他点开咒术师论坛，熟练地开了一？个树洞贴。
　　在一？番真情实感的树洞后，他问？
　　了一？个切实关心的问？题：“大家有没有转行成功的？最近过得怎么样呢？”
　　8L：转行很成功，除了每天？鞠躬到腰肌劳损。
　　9L：别做梦了楼主，加班是真理，没有人能逃得过。
　　10L：谢谢，做了程序员，甲方很傻逼，这是通宵第四天？又？bug了。
　　14L：谢谢，跨考建筑，最近在跑项目，从来没有十二点前回到过家，没有加班费。
　　18L：谢谢，学医，六年了，还在念书。
　　20L：谢谢，学法，我理解dio了。
　　伊地知悟了。
　　——人活着？就是为了肝。
　　给伊地知洁高带来切实痛苦但毫无自知的五条悟没订到夜班机票。
　　中午十二点，落地冲绳。
　　五条悟佯装才看到里绘未来的动态，很自然？
　　地点赞，等待了几分钟后才评论：“好巧，我正好来冲绳出差。”
　　实在不巧，毕竟所有的不期而遇都？是蓄谋已久。
　　搭乘电车离开机场附近，他点开和里绘未来的聊天？框：“里绘同？学是去旅行了吗？”
　　消息久久显示未读。
　　但五条悟觉得旅游途中不看手机是可？以理解的。
　　一？个小？时后，消息才跳成已读。
　　[未来：嗯嗯。]
　　[：诶？昨天？五条老师也在冲绳吗？]
　　显然？是看到了他的评论。
　　五条悟回复：[正好来这里出差。]
　　手指略顿，又？
　　很明显地暗示：[来过好几次了，对这里还挺熟的，里绘同？学是第一？次来吗？]
　　这一？次，少？女回得很快。
　　[未来：嗯嗯，是第一？次，很有趣。]
　　五条悟略坐直身，故作矜持地慢吞吞打字：“啊……这里的风景的确还算不错，正好下午没。”
　　还没打完，里绘未来的消息就插了进来：[其实对景色之类的没太大兴趣，主要是在网上看到了一？些资讯，觉得很有意思。]
　　五条悟指
　　尖一？顿。
　　资讯？
　　[未来：对某些看起来没有意义？的事物抱有纯粹的热爱，会让人很动容。]
　　[：也很好奇。]
　　盯着？少？女发来的文字，五条悟沉默了几秒，删除了对话框里的字。
　　[：是很有意思的出发点呢。那么这份好奇得到答案了吗？]
　　消息已读后好几分钟才得到回复：[抱歉老师，刚才手机被猫撞掉了。]
　　五条悟有点想问？是那只会按快门？的猫吗。
　　[未来：至于答案的话……大概吧？]
　　小？一？分钟后，她自然？转换了话题，显然？
　　是不想深入讨论了：[昨晚去看了一？场比赛，想起了五条老师，但是因为太晚了，没有打扰您。]
　　五条悟本来的关注重点还在里绘未来的那句“好奇”上，但却迅速转移到了另一？个点上。
　　——“想?起?了。五?条?老?师”
　　传言说，恋爱的滋味就是，走在路上，看见一？片云，就想到了那个人。
　　想立马拍照下来，和那个人分享同？
　　一？片云的美？丽，也想和那个人并肩，仰望同？一？片天？空。
　　——所以说，这是她在隐晦地告白吗？
　　这一？定是在告白无疑了吧！！
　　大胜利哦。
　　他假装没看破少？
　　女的心思：[嗯？想到什么了？]
　　里绘未来发来一？张图片。
　　缓慢地加载、点开，是拍摄的大屏幕上的男人。
　　身材高挑的男人身上裹着？黑色的披风，眼睛被指骨状的面具蒙住，头发高高竖起，似在烈风中摇曳。
　　五条悟突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未来：他好像叫爱抱梦？是这个滑板赛事的创始人。]
　　[：和五条老师的造型有点像呢。]
　　五条悟：……
　　他点开大图看了半天？除了头发的走势，没觉得那个葬爱家族的造型和他相似。
　　但这种时候，他只能装作毫不在意，来表示自己的大度洒脱：[哈哈，是有一？点像。]
　　[未来：其实‘爱抱梦’的真身没想到居然？是认识的人，有些讶异，却感觉理所当然？。]
　　[：是经历极度压抑之后极度释放吧。]
　　少？
　　女顿了几分钟：[所以，那份‘好奇’的答案，意料之外地得到了多解。]
　　五条悟在网上搜索无果？里绘未来的消息又？弹
　　了出来：[未来：对了，您还要在冲绳停留几天？呢？]
　　他的手指点了点屏幕，斟酌时长后回复：[三？四天？吧，里绘同？学呢？]
　　他看着？电车外瞬息变换的街景，忽然？感到了一？股从前从未体验过的复杂情绪。
　　幸运的是，少？女在努力找寻自我中成长着？。
　　遗憾的是，少？女在他没看见的地方成长了。
　　里绘未来似乎从来不需要谁来指点迷津，更不需要谁做她的引路人。
　　[未来：好可？惜，但我现在不在冲绳。]
　　五条悟的情绪被这一？
　　句话打断了：嗯？？不在冲绳？
　　里绘未来的消息继续弹出：[本来是做了规划的，但是落地后忽然？觉得偶尔随心所欲也挺好。]
　　[：也不知道明天？会去哪里，感觉这样的出行方式也很有趣。]
　　才刚降落冲绳不久的五条悟：不怎么有趣！！
　　[未来：正好也可？以甩掉计划之外的麻烦。]
　　五条悟：……麻烦？在说他吗？
　　这是在通过他的“老师”身份，暗示他很烦人吗？
　　[未来：抱歉五条老师，转机要起飞了，我得先关机了，和您聊天？很愉快。总之，祝老师工作顺利。]
　　[：一？周后见。]
　　对方下线得很干脆，完全没有任何留恋。
　　五条悟：……
　　电车到站的提示音响起，数秒后缓慢地停下。
　　五条悟反而偏头笑了笑，顺势下车。
　　“未来同？学可？真的是。”那双苍蓝的眸映照着？晴空，笑意一？圈圈荡开，“非常有趣啊。”
　　今日的胜负?五条悟?败北
　　伊地知想开了。
　　五条悟不准自己打扰他，那不就等于他可？以长达一？周不用接触五条悟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好事，这是好事。
　　然？而这份幸运只维持了不到两天？。
　　第三？天？他在高专与？五条悟不期而遇。
　　如果？想清醒就绝对不会困的五条悟打着？哈欠，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而硝子医生不愧是她，在五条悟第四次叹气后，直接不耐烦地问？他是不是晚上自己和自己玩多了，一？副没阳气的样子。
　　五条悟喝了一？口罐装可？乐后，继续唉声叹气：“被明示是计划之外的麻烦了。”
　　家入硝子毫不留情：“你好歹对自己是个麻烦这个事实有点清晰的认知吧。”
　　伊地知只想点头。
　　五条悟惯常地只听自己想听的话，跳过家入硝子的回复追问？“硝子，你有喜欢的男人吗？”
　　伊地知的背直了直。
　　家入硝子很干脆：“没有。”
　　五条悟又？叹了一？口气，晃着？
　　手里的可？乐：“如果？你出去玩，但完全没打算告诉自己喜欢的男人，还暗示对方是麻烦，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吧？只是欲擒故纵，想要让对方产生期待感——是这样吧？”
　　伊地知洁高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五条悟口口声声说什么夜生活，后来也一？个劲说什么女朋友，果？然？是无端的虚空幻想吧。
　　家入硝子沉默了两秒：“问？出这样的话让我觉得你多少？有些可？怜。”
　　五条悟反驳：“她明明说我是特殊的。”
　　家入硝子瞥了他一？眼，完全没打算回复他。
　　五条悟抓了抓头发：“算了，你没谈过恋爱当然？不懂，我要打电话去问？忧太。”
　　于是伊地知又？看见了和乙骨忧太通完电话后，更加萎靡不振的五条悟。
　　自那之后，五条悟的脾气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差。
　　各种工作倒是很认真地完成了，并且表面上依旧是一？
　　副不着？调笑盈盈的样子，但实际上内心却变态（划掉）起来。
　　比如像猫玩弄老鼠一？样恶劣地玩弄咒灵。虽然？这种事情以前他有闲心的时候也会干，但程度显然？
　　更过，已经到了可？以被称之为“饱含恶意”的地步，甚至会逼迫咒灵回答“她到底喜不喜欢我”这类的问？题。
　　咒灵不会说话，他就假意耐心地教它们点头摇头。
　　如果？点头，就能被祓除得痛快点，但如果？会错意摇了头，那就是新一？轮的折磨。
　　而诅咒师就会更惨一？些，在□□折磨的同？时，还要饱受精神折磨。
　　伊地知不敢说话，甚至在看到五条悟平时轻松的笑容时，都？会感觉背后的汗毛直立。
　　这种越来越低气压的气氛在第六天？发生了一？些
　　转变。
　　因为伊地知载着？五条悟路过一？家甜品店时，五条悟表示要去买点甜品。
　　伊地知心想自己最近压力也有点大，不如慰劳一？下自己，于是和五条悟一？起走进了甜品店。
　　他一？瞥眼，就在在情侣合照墙上看到了一？张五条悟和异性？的合照。
　　伊地知内心大为震撼。
　　——原来五条悟嘴里的女朋友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被甩了吧？
　　伊地知小？心翼翼地看向五条悟，很显然？
　　五条悟也注意到了这张照片，夹小？
　　蛋糕的动作一？顿，下一？瞬，那只可？怜的蛋糕在他的怪力下被夹的扭曲变形。
　　伊地知洁高本能地退了一？步。
　　“这位先生……”店员伸手试图阻止五条悟的暴行，然？后下一？秒，被他握在手里的夹子“咔”得一？声断了。
　　店员：“……”她向后退了两步。
　　五条悟把破碎的夹子丢下，一？
　　步步走到情侣照片墙前，双手插兜仔细端详，然？后伸手拉下自己的眼罩，继续盯着？照片看。
　　伊地知感觉时间被无限拉长，空气都？
　　被冻结时，五条悟啧了一？声，取下照片在店员面前晃了晃：“抱歉哦，我忽然？忘了，我和我女朋友什么时候来的啊。”
　　摘下眼罩的五条悟的特征过于明显，虽然？给她的感官截然？
　　不同？但她还是立刻想起来了：“五、五六天？前吧，那时候才……才开业。”
　　“喔，草莓味的附赠甜品对吧～”
　　店员点头。
　　五条悟晃着？手中的相片，轻笑一？声：“我们两个，看起来很亲密吧。”
　　店员思虑半天？虽然？那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并不是很亲近，但她还是模糊地回答：“应该还行。”
　　“亲密到什么地步呢？”五条悟追问？。
　　店员也没法编出来什么亲密戏份，只是继续模糊回答：“时间有点久，忘记了。”
　　“我明白了。”五条悟偏头笑笑，“我想拿走这张相片，可？以吗？”
　　五条悟坐回车上时盯着？照片一？言不发。
　　伊地知以为他会对他炫耀，但他却诡异地没有，甚至连表情都？严肃得有些过分。
　　捏着？相片一？角的手指，都？微微泛白。
　　五条悟轻笑一？声，再次重复了之前在甜品店里说过的话：“我明白了。”
　　于是，伊地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拉快的进度，因为我对师生和打本垒太渴望了。
　　太渴望了！！
　　大猫猫不开心。
　　但实际上未来想要大猫猫（。）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西瓜番茄酸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盼君归 30瓶；
　　不近战的caster 25瓶；陆含衣 20瓶；某咕 4瓶；


第47章 047
　　这是里绘未来在家里睡的最后一晚。
　　明天她将启程前往东京高专，开启她17年来的首次住宿生活。
　　半梦半醒之间，少女察觉到有什么东西缠上她的腰肢，然后和她紧紧贴在一起，从初冬室外带来的冷气夺取着她的体温。
　　她推了?下但没推开。
　　长达?周的旅游后彻底放松下来，身体处于极其怠惰的状态，因此少女也困到懒得睁眼。
　　反正过段时间就会消停。
　　有点懒得计较了。
　　然而与之前不同，温热的气息流转与脖颈之间，让她本能地有些难受，她下意识挥手想打开，却被另一只手压住手腕，柔软的潮湿触感细碎地从指尖蔓延到腕骨。
　　“未来……”
　　少女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她，她哼了?声，微动身子，不过还是没醒来，分不清是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湿润柔软的触感从腕骨消失，落在少女的唇上。
　　先？是浅尝辄止般地试探，然后一点点攫取她的？呼吸，撕裂温柔的？伪装露出侵略者的？獠牙。
　　侵略者逐渐升温的躯体与少女贴得越来越近，近到她能感觉到对方心脏的跳动，惹得她的脉搏也紊乱了几分。
　　整个人都浸没于对方的气息之中，丝缕交织、无孔不入，如置身无形的牢笼无处可逃，又如烙印于灵魂上的？刺青缓慢显形，染上不可褪去的色彩。
　　与可以编造修饰的？言语不同，激素分泌下的？相斥与吸引总能在不经意间打破伪装。
　　行走于梦境现实之间。
　　像站在迷雾弥漫的高塔之上，再向前?步就会下坠。
　　明明似因身处顶峰而被拉扯欲与之沉沦的神明，却又如被缚十字架上无可逃脱的罪徒。
　　穿越迷蒙的？水雾烟气，隐匿其中的？凝视自下而上贯/穿少女的灵魂，欲使其溺毙其中。
　　只一瞬间。
　　本能的激素流淌于单薄身躯的？
　　回路之中，在炽烈的？野性袭击下，难以自抑的？战栗顺从脊椎悄然滑落。
　　天生逆反的？血液本能地在躁动不安。
　　她猛地用力咬住侵略的始作俑者，下?瞬，血腥气在缠绵的唇齿间蔓延开，将迷蒙的？少女刺激得回归了些许理智，睫毛微微颤动
　　，模糊地看向自己身上的？男人。
　　纤长浓密的？银睫微微卷翘，挑起昏暗泛黄的？灯光，在下眼睑铺开?层晦色。
　　朦胧潮湿的眸将灯色打碎，星星点点的昏黄斑驳于暧/昧之中，少女察觉到紧压着她腕骨的手?寸寸上移，直至与她十指相扣。
　　“好久不见”。
　　令少女感到奇怪的是，她心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好久不见”。
　　她和‘这?只’将近?周没有‘见面’的？
　　确是事实？但她在这种情？况下的？第一反应不是踹他下去而是胡思乱想，多少有些违背常态了。
　　意识到这?点的少女徒生?股失控的烦躁感。
　　她从被子里伸出那只自由的手去推五条悟的？
　　胸膛，在手部动作的？掩饰下又猛地屈起膝盖试图攻击他。
　　被躲过了。
　　五条悟当然是故意想要弄醒她的，察觉到对方忽然加剧的反抗，他很自然地揽住少女的腰翻身躺下，使被压在身下的？少女跨坐在他腰部，也因此成功化解了致命打鸡。
　　舌尖掠过唇角，勉强粉饰残留的？
　　水渍与血迹，眼尾的？红意如水彩点染晕开，明明是一副欲/望未止的？
　　姿态，却兀自展开?个清爽的笑，声音含笑略哑着说了?声：“好久不见。”
　　里绘未来微愣，试图挣开和他十指相扣的那只手，语气依旧听不出情绪：“你玩得很开心啊。”
　　“可是开心的？又不是我。”揽在少女腰间的手掌微微用力，使因身处上位而姿态放松了很多的？
　　少女贴近他，同时自己略支起上身，尚存湿意的唇瓣若有若无地擦过耳垂：“那——未来同学有没有想“我”？”
　　他故意重读了“我”。
　　少女眨眼，微妙地察觉到了五条悟的？奇怪情绪。
　　——他在有意识并且带着排斥情绪地试图区分自己的？两个身份？
　　她手下略用力拉开二者的？距离，面上挂着浅淡的微笑，以反问作答：“所以你是觉得“你”故意几天不出现，会对那晚的？约定有任何推进作用吗？”
　　——“他绝对是故意的”。
　　欲擒故纵是很老套的？战术，但在试图创造?种依赖性与探索性联系的时候，却永远管用——纵是保持神秘感与
　　距离感，擒则是给予对方短暂的？成功感。
　　毕竟看起来力所能及但却需要持续追逐的？事物，才会给予对方长久且难以戒断的刺激。
　　在将军对方之前，永远不将全部给予是不可让步的原则。
　　她明白的道理，他肯定也心知肚明。
　　“有在想吧。”他自顾自地继续说，略一偏头，柔软的唇瓣擦过少女微凉的？
　　指尖，半眯着眼，自殷红未褪的？眼尾看她，“毕竟刚才，多少有在因为我而兴?奋?吧。”
　　“察觉到了哦，　　无意识之下的？唇齿交涉，　　与情不自禁的？回应。”
　　也在很努力挣扎着，不愿意和他共沉沦呢。
　　“不要用你自己来度量我。”少女完全没展露任何类似羞赧之类的情？
　　绪，除了才睡醒时的声音略哑外，?切如常，“如果你是指……”
　　她偏偏头：“那方面的兴奋。”
　　五条悟略眨眼。
　　少女略俯身，发尾扫过男人的？
　　脖颈：“根据雌性繁衍高质量后代、雄性繁衍更多子嗣的自然筛选机制，雌性的性唤醒与性○○都要晚于雄性。所以。”
　　她话语一顿，笑得更加无害：“雄性快是很正常的？各方面。”
　　五条悟：“……”
　　请不要用那种清纯的表情说出这样奇怪的话。
　　“如果你用自己的？生理状态来臆测我，能让你感觉到心理平衡的？话——”
　　少女轻飘飘扔出最后一击，“会不会稍微、有点可怜呢？”
　　只是不想让他得意。
　　如果想看她害羞或者怎样的话，那只能说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五条悟垂眸沉默数秒后，反而轻笑出声：“算啦。”
　　“未来同学对我永远不会说真心话，所以就算你说什么都没关系，不论是你还是我心里都有答案哦。”
　　他将少女的问询轻飘飘地挡回去，话锋?转：“但是——”
　　少女的目光与他的？交织。
　　在晦暗的？夜灯下，黑发少女的眸如平静无波的海，错觉哪怕坠石也激不起一圈涟漪。
　　而他想要看到这双眼睛背后的世？界。
　　想要涉足那个掩藏在疏离后的，仅属于里绘未来一个人的？世？界。
　　“未来同学最开始的？时候说错了　　?点，即，我不出现不是因为我故?意?不?出现哦。”
　　?反常态地，他没有再做任何不规矩的动作，甚至任由她挣开与他十指相扣的手。
　　起码在现在，他需要掌控的是“对话主动权”，过多地去解释她的提问，只会让自己处于不利的境地。
　　“嗯？”
　　幸运的？是，今天的里绘未来面对他时并没有过剩的进攻欲，反而乐意听他说点什么似的。
　　五条悟如愿拿到了话题的？掌控权。
　　““他”的？确和我是同?个人。”他对少女的目光毫不避讳，以彰显他并未在撒谎，“但可惜……我们两个人，不?能?共?存?呢。未来同学也发现了吧，我也仅仅只是知道他的？存在。”
　　五条悟明知那天的？对话只是因为双方错频，但还是故意误导。
　　小孩子才会先？去找小野猫的麻烦，成年人都是直接从根源处把小野猫踢出局的？。
　　之后，再算账。
　　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所以完全没必要在他快不快之类的问题上做辩驳。
　　反正他觉得自己挺正常的。
　　绝对。
　　“所以？”里绘未来轻应?声示意自己在听。
　　“所以最近……未来同学果然和他……啊，“那个我”，很亲近吧。”
　　银睫如枝头落雪般被压得沉落几分，遮掩住碎冰的湖泊，难窥浮冰之下的？真实？湖色。
　　稍顿几秒后，他状若不着痕迹地轻叹，扬头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
　　虽然他笑得比从前削弱了不少轻浮感，但笑意却不及眼底，让人难以分辨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笑出来的。
　　他面上笑意不减，声音却很轻：“虽然感觉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但却只能有这样的结果也真是可怜呢，——这样来看的？话，你刚才说的也没错呢。”
　　他略顿，微微闭眼：““可怜”，对吧？”
　　五条悟的？声音没带任何多余的？情？绪。
　　反而，如果他再多?些勉强的感觉，里绘未来还能笃定他是在故作姿态。
　　她一时间有些难以判断。
　　“偶尔……也会有点无力感吧。”他的？
　　声音越来越轻，像是下?秒就会被风吹散的浮云，“尤其是这几天。真的？还挺羡慕的？。”
　　又是一个状若不在意的笑。
　　目光却避开了少女，落在自己抬起的？手掌上。
　　“那种自我在消失，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感觉，真的？超级、超级、超级不爽诶——”他的？
　　语调又恢复了从前那种略带轻浮的？
　　活跃，像是在撒娇?般，但说出的话却并不轻松，“所以，未来同学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定下那样……唔，那样不利于我的？束缚吗？”
　　里绘未来只是安静地凝视着他。
　　“因?为?我。不?想?消?失。”他?字?顿，手臂环上少女的脖颈，但却没用力，只保持着?个安全距离的暧/昧姿势：“我原以为，那样会有点用的。”
　　“可是，没办法呢，为什么连那样的束缚都没有用呢？”五条悟的？
　　语气依旧轻松如平时聊天，“大概因为，那是你的？选择。”
　　“是里?绘?未?来。的选择。”
　　里绘未来是标准的？个人主义，面对他时更是肆意又任性。所以要以“里绘未来”为主体，才能掩饰个人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我选择了他，所以你就无法出现？”
　　少女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五条悟无法判断她到底有没有相信，于是模糊地回答：“大概吧、只是我的？猜测，不然还能为什么呢？”
　　他多少能猜到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是什么情？
　　况。虽然他不认为里绘未来会对那样的家伙有什么超份额的？好感，但如果放任不管，事情？绝对会变得麻烦起来。
　　那个家伙，看起来还在很青涩的年纪呢。
　　面对男人的？剖白，少女唇线依旧是标准的？弧度，拖长音调：“是吗——”
　　该点到为止了。
　　“算了，消失不消失的事情？以后再管——现在。”
　　五条悟搭在少女脖颈上的？手指微动，比少女体温略高的？手指顺着她的脊椎一路下滑。
　　在少女本能反抗之前，他翻身将少女压于身下，俯身在少女脖间落下蜻蜓点水般一吻，裹挟痒意侵蚀少女领地的气音回转在她耳畔：“果然、还是超级在意啊。”
　　男人?只手紧贴着少女的脊背，另一只手桎梏住少女的手腕。
　　““那个我”，有对未来同学做什么坏事情？吗？”
　　虽然
　　的确很好奇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但那种青涩的家伙，绝对不会做什么过线的事情？。
　　所以，问出这种问题原因很简单。
　　——他现在想对她做坏事情？而已。
　　反正他答应夏油杰的，只是不发生○○○○行为而已，所以只要在不被明确说“不行”的？情？况内，都可以试试看吧？
　　这种“他对你做这种事情？了吗”的？好机会，当然要借机发挥一下价值嘛。
　　于是，最强咒术师又被丢下床了。
　　少女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似是已经入睡。
　　枕着自己胳膊的？男人动作极轻地支起身，趴在床沿上端详少女在昏黄灯光中安睡的容颜，没几秒就忍不住哑声笑了两下。
　　轻轻拨开因为乱蹭而落在脸上的？
　　发丝，指尖落在少女耳垂时，她发出一声不太乐意的轻哼，偏头试图躲过。
　　——看样子还没有进入深睡眠。
　　虽然这种方法有点不太能摆的？
　　上台面，但却值得?试呢。浅睡眠间的语言输入，大概率会成为非常有效的？心理潜意识置入。
　　白发男人的？俯身，无可避免地遮住了少女面前的？
　　昏暗灯光，她不自觉地抬手试图推开他，却被他轻轻握住，放回被子里：“没事的？。”
　　少女的耳发被气息吹拂得轻颤。
　　“我会?直在哦。”
　　所以，不会再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在身边。
　　他也想让她感觉到“安全”。
　　“所以。”不带任何情？/欲的?吻落在少女微颤的眼尾上，“稍微再多在意我?点吧？”
　　只要不离开他身边，那她就会是安全的。
　　“以及，明天见。”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遍写的时候脑子里全是那个“哥哥，你女朋友要是知道你给我买棒棒糖吃，她不会生气吧”，“你女朋友好可怕，不像我，只会心疼哥哥。”鬼畜视频
　　看五条悟静止系看了好几遍，洗了好几遍脑子才改回来脑子里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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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劲啵啵你们和留言的大家！


第48章 048
　　初雪天。
　　虽然说是在落雪，但回暖的气候还是让硕大的结晶变得湿乎乎的。
　　空气中弥散着湿/漉漉的潮气。
　　雪中的东京上午多少有些阴郁，但却并不是太？冷。
　　人流稀少的站前立着一个支着伞的少女，发？
　　如鸦羽垂落肩头，纤细但不羸弱，骨骼舒展却站得很直，穿着一条垂感很好的深色连衣裙，黑色的丝袜包裹着皮鞋与裙摆间那一节纤细的脚踝。
　　足边放着一只不大的藕粉色箱子，伞下的干燥显示她显然已经等了有段时间了，但却没有因为时间流逝或者风雪侵蚀而挪动一下足尖。
　　工作日的清晨并不是搭讪的好时机，而偶尔的搭讪者也会在接近少女之？
　　前，被？倚靠在便利店门前或者停留于电话亭内的健硕男人们出面提前拦下。
　　东京咒术高专位于东京郊外的深山之？
　　中，对外宣称为宗教？学校的高专保密性？极强，私家车无法进入。
　　所以？少女只能约定地？址、等待接送。
　　甚至她一如自己习惯地？提前十五分钟到达约定地？点，毕竟，她总乐意？给陌生人以？最佳的初见印象。
　　所以？,
　　——是寂?寞?的等待时光呢，未来同学。
　　“叮——”
　　金属勺撞击陶瓷杯在清晨的咖啡店内一圈圈散开，如被？微风吹动的风铃，荡开细腻空灵的音符。
　　数个空糖包散落在深木色的桌面上，瓷白杯内的褐色液体与乳色拉花在咖啡勺的搅动下融合、缠绵，在氤氲热气中模糊了界限。
　　勺子落入杯底，颀长而指骨匀称的手指勾起？
　　金属质感的咖啡杯把手，将温热的液体送至唇边，又在瓷白的杯缘留下一个水渍的唇纹印记。
　　略苦。
　　回甘的苦意？与涩口后漾开的香气。
　　咖啡不是甜点。
　　加再多糖都？有着化不开的苦味。
　　不是促进多巴胺分泌的甜品，只让人习惯性？
　　主动去选择使人放松的舒适，形成？
　　上瘾的假象。而是让兴奋的身体坠入□□成？
　　瘾的陷阱，一旦放弃摄入，便会昏昏沉沉甚至难以？集中精神。
　　浅尝辄止，杯底与瓷盘相？撞，玻璃窗上映照着白发？男人的身影。
　　黑色的眼罩遮住了他的
　　上半张脸，唇线是几近温柔的弧度，他坐姿懒散而惬意？
　　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暧/昧地？在白皙的杯口缓慢地？打转，似记时的钟表。
　　雪花旋转着落下，飘飘然落在少女的手背上，然后迅速融化，顺着少女纤细的手指一路下滑，最终在指尖消逝。
　　男人打着转的手指一顿，舌尖掠过唇珠上几近干涸的咖啡渍，隔着双层玻璃抬手点在遥远街对面的少女身上，自上而下，在冬日冰凉的玻璃上留下一道泛白的触痕。
　　“在想什？么呢？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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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寂寞的等待时光中。
　　——如果只有他一人深陷桃色信息盘踞所有思维末梢的‘热恋期’，未免有点不太？公平吧？
　　偶尔想起？来一下也好呢？
　　所以？他做一些过分的事情也是可以？被？理解的吧？
　　那么现？在的她，会想起？出门前二十分钟，在那间水汽氤氲浴室里发？生的事情吗？
　　毕竟本来是准备扎个漂亮的马尾发？呢。
　　自己看不到却也不能让别人看见的痕迹，用？
　　‘只好散着头发？了’这样的方式展示出来，成？为只有当事的两人才能懂的语言。
　　从少女的房间出来，假装分道扬镳，实则殊途同归。
　　男人慢吞吞地？收回手，双腿/交叠，仰身靠在椅背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9:54。
　　“嘛～悠仁他们也快到了吧？”
　　手机在指尖打了个转，又被？塞回口袋里。
　　他看着少女足边一圈因为伞的存在而更干燥几分的地？面，嘴角轻扬。
　　——真是一如既往的坏啊，未来同学。
　　明明可以？等在车内，却一定要支着伞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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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表示诚?意？·吗？
　　不见得呢。
　　毕竟，“里绘未来”可从来不会做沉默的好事、干别人看不见的工作。
　　浪费的时间，一定是有意？义的。
　　近乎本能的选择。
　　将小份的咖啡一饮而尽，只留下过饱和析出的糖晶沉淀在杯子底部，糖精也无法冲淡的涩意？盘踞在口腔内。
　　他随意？伸着懒腰起？身，将手插在口袋里，步伐懒散地？走向？咖啡厅的后门。
　　——“猫酱的时间，暂时结束了哦。”
　　“诶诶，是那个女生吧！”钉崎野蔷薇趴在前座的椅背上，指着不远处支着伞的少女。
　　“带着旅行箱啊，应该是了！”虎杖悠仁应和，“话说五条老？师还没到诶。”
　　“他要是能准时到才奇怪吧？”野蔷薇不在意？地？挥挥手，“伊地？知先生，是她吧？”
　　伊地？知洁高吞咽了一下，声音有些干涩：“应……应该是的。”
　　伊地？知心情很复杂。
　　本来以？为那天下午，就已经是恐惧的极限，但昨天拿到少女的资料时，他才意？识到，五条悟带来的恐惧是只会无限刷新下限的。
　　——将要成？为五条悟学生的那位入学者，就是他误打误撞发？现？的、五条悟口中的“女朋友”。
　　伊地？知洁高陷入深深的混乱。
　　虽然这位“里绘未来”同学已经17岁，在年？
　　龄方面，按理说入学二年？级甚至快毕业的三年？
　　级应该更合理。但在咒术教？育方面，又的确应该是一年？级生。
　　在看到资料时，他想起？网络上不断曝光的无良教？师○○女学生案件。
　　在不久前，新闻才报道了关于成？
　　为“监控死角”的空闲教？室是教？师○○多发？地？的惊人统计数据。
　　而高专，地？广人稀。
　　统计空闲教？室不如统计不空闲的教？室，筛查监控死角不如筛查监控能覆盖什？么地？方。
　　简直是“‘犯罪’沃土”。
　　而对于既成？事件，普通学校一般有两个惩罚手段。
　　——开除该教？师+吊销教？师资格证。
　　但是五条悟没人敢开除。
　　并且，他根?本?没?有?教？·师?资?格?证。
　　所以？唯一能制约五条悟的，就是五条悟的良知。
　　五、条、悟、的、良、知。
　　伊地？知洁高沉默地？踩下刹车，缓缓停到少女面前。
　　他的车牌号与乘车人员身份信息早在昨天就提供给了里绘家，所以？他并没有受到什？么的阻拦。
　　看着一副不谙世事模样的、乖巧漂亮的少女，伊地？知脑子里不可抑制地？出现？了奇怪的场景。
　　然后，徒生一股浓烈的罪恶感。
　　道德的重担压垮了成？年？社畜的头颅。
　　“对、对不起？里绘同学，我打不　　过五条先生！”
　　还算友好的互相？介绍，应该都？
　　很容易相？处，那位“五条悟”老？师的描述并没有什？么过分的滤镜。
　　里绘未来做出初步判断。
　　她将摘下的无线耳机顺手放进挎包里，略一欠身，笑容真诚：“我叫里绘未来，以？后请多关照，实在是麻烦大家来接我了。”
　　“啊不麻烦不麻烦——”虎杖悠仁摆摆手，然后有些歉意？
　　地？挠头，“里绘同学等了有段时间吧？太？抱歉了我们应该早点到的。”
　　“没有，我也刚到。”为表礼貌，黑发？少女早在交谈之？
　　前就收起？了伞，但并不大的雪尚未覆盖少女足旁的那一圈干燥。
　　显然，站了有一会儿了。
　　她并不是不信任五条悟的说辞，而是她习惯只以？自己的判断为行动标准。
　　所以？她不过是做了保底推断，设置“让对方产生愧疚感”的行为模式以？快速拉进心理距离。
　　不过，好像在咒术师……起？码在“咒术师学校”的圈子里，她不需要考虑太？多。
　　“五条老？师又要迟到了……”钉崎野蔷薇啧了一声，“说是早上要办什？么事，让我们自己来。”
　　伏黑惠语调没什？么起？伏地？开口：“把伞打开吧，湿雪很容易感冒。”
　　“啊啊对！还是打开吧。”大概是由于里绘未来的身躯看起？
　　来实在单薄，虎杖悠仁也点头，“五条老？师估计还得等一会呢，他说接下来有惊喜安排！”
　　“肯定又是骗我们去祓除咒灵啦，什？么惊喜！”受害者钉崎野蔷薇抱怨。
　　“喔！对哦！！”
　　“谢谢，但是我身体素质应该还算不错？”里绘未来没有打开伞的意？
　　思，笑着回答，“主要是一个人淋雪会显得很寂寞，但是大家在一起？的话就没有这种困扰了。”
　　至于“惊喜”。
　　里绘未来垂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连衣裙。
　　——这当然也是她故意？的。
　　故意？穿着不方便行动的连衣裙，就是因为不想在入学第一天就给他们打白工罢了。
　　钉崎野蔷薇忽然抵着太？阳穴寓意？不明地？笑了两声：“喂喂、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嘛。”
　　里绘未来略偏头：“嗯？”
　　“听到你原来　　的学校，还以？为你会是那种超级不好相？处的烂脾气大小姐啊。”野蔷薇毫不遮掩地？说。
　　里绘未来也跟着笑出声：“说不定我脾气真的超级烂呢？”
　　下着初雪的站前，少年？少女笑声一片，自然没有人会把这句话当真。
　　“果然迟到了！！”野蔷薇看了一眼手机，上面已经跳转为10：00。
　　“才没有迟到哦，野蔷薇。”
　　野蔷薇话音未落，不远处就传来清爽的嗓音，笑意？在音节中流淌，多少带出点轻浮的意？味。
　　里绘未来睫毛微颤，那种记忆缺环的熟悉感又在脑中打了一个转，她略一偏头，就看见沿着人行道径直走来的高挑男人。
　　是引荐她入学的、名为五条悟的教？师。
　　“九点整～。”五条悟语调轻快，然后忽然转了一个弯似的稳重下来，轻浮之？
　　感荡然无存，连声音也压沉了几分，“刚好九点，不能算是迟到吧？”
　　“可是接人哪里有踩着点来的道理啊。”
　　五条悟语气稳重得十分刻意？“老？师很忙的，已经是尽快赶回来了。”
　　虎杖悠仁：“……”
　　钉崎野蔷薇：“……”
　　伏黑惠：“……”
　　空气安静到诡异。
　　里绘未来：“？”
　　“喂、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五条悟笑容依旧。
　　虎杖悠仁举手，轻声问：“五条老？师……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五条悟：“心情尚可。”
　　实际上，他今天的心情可以？说是特、别、好。
　　除了没逮到那只偷腥的小野猫外，今天诸事顺利。
　　——比里绘未来醒得早，避免了大早上被？
　　踹醒扔下床的糟糕体验；
　　在她洗漱时偷袭成？功，拥有了一个体验很好的早安吻；
　　虽然又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但里绘未来没有生气，甚至还说出“我很期待。”这样的答复。
　　更别提今天是里绘未来的入学日。
　　总是，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五条悟甚至想放点烟花来庆祝一下。
　　“尚可……”
　　这个文雅的词显然让学生们有些恶寒。
　　“好了，今天是里绘同学入学的第一天。”他拍拍手，愉快地？
　　说，“是欢迎式哦、咳，是欢迎式，大家稍微积极一点。”
　　学生们兴致
　　缺缺。
　　“这附近有一家diy的烘焙店、结束后我们去银座吃寿司——不旋转的那种。”
　　五条悟从怀里摸出一叠券，极力保持沉稳的语调让他浑身不舒服，“不想去的话——”
　　“想去！！”虎杖悠仁与钉崎野蔷薇异口同声。
　　伏黑惠：“……”
　　你们好歹挣扎一下啊。
　　“里绘同学呢？”五条悟偏头去看在一旁沉默聆听的里绘未来，发？现？她正掏出手机断开耳机的蓝牙连接。
　　“诶？我吗？”里绘未来将一直没来得及暂停的手机软件直接退出后台，捧场似的说，“感觉超有趣呢，麻烦老？师费心了。”
　　五条悟略抿起？唇。
　　少女的反应太？过普通恭敬，他觉得有点不得劲。
　　如果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大概会嗤笑着说：“你觉得我会对这种幼稚的东西感兴趣？”之？类的话吧？
　　或者——“你很想去吗？如果你想去的话，让我开心一点，陪陪你也不是不可以？。”
　　他倒也没有那方面的癖好啦。
　　只是心情有些复杂。
　　或许是一直以？为自己渴望的是被？
　　友善对待，结果一次次的接触后才发？现？里绘未来的尊重，才是廉价的东西。
　　那只是她粉饰恶劣性？格的表象，是达成？目的的手段。
　　——所以？根本不是她尊不尊重他的问题。
　　那么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最开始，很显然是报复、是反击。
　　想让那样总是高高在上的少女付出肆意？游戏他的代价。
　　像她掠夺他一样占有她，像她……他一样……她。
　　想让高傲到永不低头的少女哭泣。
　　这是“五条悟”本能的进攻欲，是和他那样破坏性？极强的术式共同镌刻在他灵魂里的侵略性？。
　　然而，这种从病态中诞生的“感情”在扭曲中发？酵变质，酿成？
　　了不知该称为苦果还是善果的东西，被？他悉数吞入腹中，毫不迟疑。
　　比起？让她哭，更想让她真诚地？笑。
　　比起？占有她，更想去了解探索她。
　　比起？索取，更想要去奉献。
　　“奉献”。
　　五条悟最初想到这个词的时候甚至笑出声了。
　　他的确觉得可笑，各种方面的。
　　无论？怎样粉饰，男性？
　　自成？熟后身上就带着一股兽/性？影响从精神贯彻到躯体。
　　诉之？以？言语，贯彻以？情/欲。
　　在这样无法自控的本性？之？下，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从“我想占有你”到“我想了解你”，再从“我能得到什？么”到“我想给你什？么”时，刻进灵魂的回响却几乎能将足以？催化疯狂的本性？彻底压制。
　　那是什？么？
　　那代表着什？么？
　　在没有少女的数个深夜，他辗转反侧，也会在难得清闲的时候放空自我。
　　他蓦地？想起？那天出于算计从电影里随便捏出来用？于建立束缚的台词。
　　凭空惊出一声冷汗。
　　“爱”
　　那被？世人称之？为，爱。
　　是灵魂的创口，也是从创口处绽放的血色玫瑰。
　　“他爱她。”
　　他判定此为事实。
　　但是，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事实。
　　当然，如果真的能被？○哭的话，他当然非常欢迎。
　　值得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真没啥好锁的，别说车了，您标黄的地方男女主面都没见，只是心态转变而已。
　　其实我也比较困惑为什么被锁了（挠头）
　　五条悟：虽然但是，我还是想不当魔法师。
　　他装腔作势不了几章的，因为我写着实在是太难受了（bushi）
　　出现了！阴间时间更新！
　　抱住以下所有大宝贝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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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德?洛丽丝 10瓶；
　　马甲日抛、不睡就不用起 1瓶；


第49章 049
　　不喜欢奶油。
　　不喜欢果干。
　　偏爱纯度较高的72%黑巧。
　　接纳坚果。
　　选择果酱时径直跳过草莓酱，但新鲜水果却优先选择草莓，其次是芒果。
　　没有掩饰自己是第？一次。
　　但也没有乱玩一气，反而很认真地查阅着？相？关资料，一步步地践行？。
　　谦逊地询问、礼貌地道谢。
　　一举一动都挑不出错，甚至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恰到好处，既不虚假也不谄媚。
　　如果他没有见到过她嗤笑着？轻蔑的模样、没有体验过她柔软表象下的恶劣玩心、或者没有听到过梦境旖旎里那声戏弄的“在颤抖呢，不如求一下我？”。
　　他或许也会想。
　　——真是个过分乖巧的好学生啊。
　　无可挑剔的好?学?生。
　　身量颀长的男人靠在椅子上，双腿随意交叠着？, 带着？
　　浅淡而轻飘的笑意，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碗里的淡奶油。
     竒*書*蛧*w*Ｗ*Ｗ*.*q*Ι*s*ú*Ｗ*ǎ*Й*Ｇ*.*℃*Ｏ*m 
　　无人可窥的眼罩之下，那双苍天之瞳紧紧追随着？少女忙碌的身影。
　　舌尖将蜜桃味的硬糖抵在上颚，任由甜意滞留口？中？, 喉结在下颌的阴影中？滚动。
　　在安逸的时光里，窥伺心上人总是别？有趣味。
　　唔……看偏了。
　　“窥伺”并非他的目的。
　　那天夏油杰说，里绘未来？并不挑食，对所有食物都能表现出均等的爱，看不出一点偏好。
　　他当时很快地反驳：“不是哦，她很明确和我说过，喜欢淡口？, 不喜欢草莓味。”
　　夏油杰微愣，然后笑得有些寓意不明，只是淡淡回答：“我是说，“表现出”。”
　　只是夏油杰没想到，拒绝允许任何人窥探真实的少女，对着？他时会袒露些许真实。
　　道理再简单不过——是人，就会有偏好。
　　比夏油杰发？现掩藏在被一视同仁的食品里的小饼干更甚，他想探知她的全部。
　　一点一点地慢慢来？。
　　甜品屋的音乐自然地切换，欢快的鼓点编织出桃色的陷阱，在甜腻的房间？内使人无处遁形。
　　‘射's sweet but a psycho.
　　（她是致幻的甜品）”’
　　‘射’s poison but tasty.
　　（她使人饮鸩止渴。）’
　　‘You’ll play alo-o-ong， let her lead you o-o-on.
　　（你将成为？她的裙下臣）
　　You’ll be saying， “No， no”.
　　Then saying， “Yes， yes， yes，　　（说‘不’，再说‘好’）
　　Cause she messin’ with your head.'
　　（因为？你已经成为？她的裙下臣）’
　　“有一种被觊觎的感觉。”
　　里绘未来？用陶瓷刀将草莓一切两半，漫不经心地想。
　　不是错觉。
　　用点简单的排除法，那么答案仅剩一种可能。
　　黑发？少女的自然地看向不远处的五条悟，笑容乖巧到毫无攻击性：“五条老师，淡奶油打好了吗？”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啊啊……”
　　靠在椅背上的男人坐姿有些许懈怠，但好像还是在勉力维持着？
　　基本的规矩，两条明明翘在桌子上更合适的长腿略显委屈地缩在桌子下，黑色外套略微有些向上褶皱，不经意般露出一小段皮带。
　　目测快两米的他左手捧着？一只小不锈钢盆，右手捏着？
　　一只打发？器，兴致缺缺地有一下没一下搅动着？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似的，整个人显得十分懒倦。
　　试图探知他人时，里绘未来？总是习惯直视着？对方，然而这一次，她的目光只能落在那只黑色眼罩上。
　　虽然他曾经和她解释过理由，但是……真的很情趣。
　　“好了的好了的。”他眼罩下的眼睛微动，“里绘同学是现在需要吗？”
　　男人完全没有主动递过来？的意思，甚至连把碗往前送一送的趋势都没有。
　　摆足了长辈的气派。
　　里绘未来？在内心权衡了两秒后，自然地拿起另一只草莓，切成两半：“辛苦老师，但现在不是很需要，稍等等我过去拿，可以吗？”
　　“当然可以。”
　　捏着？打发？器的手毫不留情松开？
　　肘部抵在扶手上，自然地支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脚：“还有什么别？的事情需要老师帮忙的吗？”
　　明明是他提出的活动，结果自己摆起架势来？可以说是淋漓尽致，相？当不靠谱。
　　“是你提出要来？的吧。”被迫揉搓面团的伏黑惠吐槽。
　　“我还以为？他又在骗我们。不过仔细想想，居然是在借团建迎新之名想让我们给他做甜品！”
　　野蔷薇按压果干的力道逐渐加重，看向对面的里绘未来？
　　开？玩笑似的说，“小未来？你可别？被他骗了啊，他可——”
　　“太过分　　了，野蔷薇。”五条悟开？
　　口？打断了野蔷薇的控诉，晃了晃手里的碗，理直气壮，“老师也有在很努力做事的。”
　　“您的努力是指抱着？那只小碗相？亲相？爱半小时吗？”
　　钉崎野蔷薇和五条悟身处同一侧，瞥了一眼他碗里的淡奶油，微愣，“这……这是什么？”
　　五条悟语气轻飘：“淡奶油啊。”
　　钉崎野蔷薇：“不，我是说，您对它做了什么？”
　　五条悟语气更加轻飘了：“打发？啊。”
　　钉崎野蔷薇：“五条老师，您觉得这东西能吃吗？”
　　五条悟这才低头将目光聚焦盆中？
　　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停顿了一下，然后不在意地轻笑一声：“哈哈，感觉可以试试，悠仁，来？尝一尝，五条老师限定！”
　　忽然被点名虎杖悠仁拒绝了五条悟的投喂：“诶——诶？老师，我听到你们前面那段话了的！”
　　“就算是虎杖也不是什么都吃的吧！！”
　　“什么叫’就算是‘啊？”
　　“哈哈哈！悠仁快来？尝一口？证明这是能吃的。”
　　“证明这种事的话，老师自己去吃也可以的啊。”
　　“诶？我吃吗？可这看起来？很恶心啊。”
　　“五条老师！！”
　　奇怪的师生相？处模式，是因为？学生过少的缘故吗？
　　少女心下思忖，看了一眼和自己身处同一侧的、安静的伏黑惠。
　　察觉到少女的目光，伏黑惠揉面的动作微缓，语气寡淡：“别？在意，他们一直就那样。”
　　“里绘同学。”完全忘记自己人设的五条悟向她招手，把她强行？
　　拉入混乱，“你看看，其实也没那么糟糕的，所以你觉得让谁吃更好点？”
　　刚准备和伏黑惠一样消隐存在感的里绘未来？“……”
　　他这么问她，如果按照正常情况分析，保证谁都不得罪的话，那就只能回答——’
　　看起来？好像还可以的样子？我来？尝尝好了？‘。　　’可是……‘
　　“小未来？可以不用理他。”野蔷薇按压果干的力道已经到了可以称之为？’
　　刻骨铭心‘的地步，“他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理他你就输了，他超会得寸进尺的。”
　　里绘未来？将指尖和陶瓷刀擦拭干净
　　，以温柔的语调真诚地回答：“五条老师尝尝看吧。”
　　“好啊那就你……”五条悟一顿，“诶？”
　　不锈钢的小碗在地上打着？转，与瓷砖地板摩擦接触的刺耳鸣叫还在众人脑中？打转。
　　少女的裙子从腰至裙摆断断续续挂着？
　　渣状奶油，凝结成块被重力拉扯着？往下坠。深色的裙色与雪白的奶油对比鲜明，狼藉一片。
　　里绘未来？“……”
　　事件发？生的主要原因是五条悟一定要她过去看看，在她刚到他身边时，他又‘手滑’把碗打翻了。
　　本来？那只碗是打翻到他自己身上的，然而那只碗却在接触到他身体的前一瞬，连带着？飞扬出来？的渣状奶油，全?部?反弹到了她身上。
　　那是五条悟的术式。
　　她笃定他是故意的，但她没有证据。
　　“啊抱歉抱歉。”男人十分随意的道歉声传来？
　　“衣服弄脏成这样，接下来？不太能穿了啊。正好，伊地知车上有给你定制的高专校服，刚好可以试试看合不合适。”
　　里绘未来？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但是在大家都穿着？制服的情况下，她没办法说出‘我带了别？的换洗衣服’这种话，所以只能听从他的建议。
　　“可以吗？”五条悟单手支着？
　　头，略扬起下巴，自下而上地看向站得很直的少女，明明是询问意见的模样，唇线的弧度也是恰到好处的温柔，却平白给人一种隐约压迫感，“里绘同学。”
　　明明叫别？的所有同学都是亲近地直呼‘名’，对她却疏离地以姓相？称。
　　少女将舌尖抵在上颚处，稍顿几秒后慢吞吞地展开？一个笑，虎牙随着？
　　字句在浅色的唇瓣下若隐若现：“啊……没关系的，那麻烦老师了。”
　　男人搭在膝头的指尖随意点了点，倦懒而低哑的声音在充盈着？甜腻气息的房间？内流转：“完全、不麻烦。”
　　盥洗间？的镜子前，黑发？靛眸的少女安静地看着？自己。
　　连衣裙被随意丢在一旁，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极其保守的立领黑色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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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公认好看加显身材的私立百花王学园的校服相？比较，东京高专的校服简直像它的反义？词。
　　上衣无论是内衬还是外套，都保守得过分，哪怕是井上和香的身材，都会被制约，并且裙摆很长，过膝至少有二十公分。
　　这个长度很奇怪——比不良少女的短点，但又比正常的长，显得有些古板。
　　根据统计调查，东京地区平均女生校服裙长是日？本最？短。而高专明明位于东京，却比兵库地区的还长。
　　里绘未来？轻啧了一声。
　　制服的款式当然是小事中？的小事。
　　只是“古板”是个词忽然让她联想起之前摸见咒术师内网论坛时，看到的只言片语。
　　——咒术界是处于‘御三家’的掌控下，极端唯血脉论的全新世？界。
　　霓虹本身就是等级分明且血统观念牢固的国家，无论是家族企业还是政客世？袭都可以窥见此点。
　　但在远离现世？的管控、以血脉传承咒术的咒术界，将这点发？
　　挥到了极限，甚至御三家至今还以极其封建的制度自成体系，保留着？侧室等早在上个世？纪就被废除的规则。
　　为？了能诞生更多传承咒术血脉的子嗣，所以要尽可能地进行？体系内优质繁衍。
　　理所当然地延续着？朽木般的封建。
　　以私心作祟，标榜为？大义？。
　　于是，不被允许站在起跑线上的女性，只有成为？’
　　完美‘的存在，才能被称之为？人。　　要强大、要美丽，也要懂得顺从。
　　这即是“完美”。
　　剥除个人自我认知的、特定群体权利掌控下标签化？的“完美”。
　　御三家：五条，禅院，加茂。
　　是咒术界的权利巅峰。
　　其中？五条家，以五条悟一人独大。
　　“真恶心。”少女将擦拭水渍的纸巾丢入纸篓，“暴露了呢，五?条?老?师。”
　　骨子里的劣根性罢了。
　　和她一样。
　　她从不相？信出淤泥而不染。
　　就像她身上盘附着？财阀的肮脏与傲慢一样。
　　“但是，为？什么呢？”
　　虽然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但是，她?很?讨?厌。
　　讨厌被随意凝视打量。
　　讨厌被诱导性地强迫做某事。
　　讨厌对方展现出胜券在握的姿态。
　　她必须收回之前的判断。
　　——五条悟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当作背景板、工具人就好了
　　的存在。
　　“互相？利用”这样的关系只存在于她判定对方为？“无害”时。
　　虽然不明白他行？为？的目的，但在她彻底步入咒术界后，五条悟显然收起了之前与她和谐交谈时的无害面具，向她试探性地露出獠牙。
　　那是让她感到不适的气息。
　　也对，那可是五条家尊贵的家?主?大?人?呢。
　　虽然之前努力装出一副亲切又靠谱的模样，但的确是非常难搞定的家伙。
　　少女支在盥洗台上手指一点点蜷起，然后蓦地又放松下来？呼吸平复，甚至浅淡到几乎无法察觉。
　　“好吧。”
　　少女随意提起那件扔在一边的连衣裙。
　　“让我再看看你想做什么吧。”
　　价值几十万日？元的连衣裙被随意扔进垃圾篓里。
　　奢侈品的泛滥化？本来？就是资本的谎言，是除了金钱是真实外的荒谬。
　　所以，如果不能穿了，丢掉的也只是‘金钱’而已，仅仅只是不具有排他性的一件物品。
　　“不过，可能会让你失望。”
　　因为？里绘未来？追求的从来？不是平等，而是“凌驾”。
　　毕竟，如果尽力追求的居然只是‘平等’对话的权利，未免太显得荒诞滑稽。
　　指尖抚上那颗旋涡状的纽扣。
　　少女的脸上重新挂起亲近而温和的笑容，尖利的虎牙安静地隐藏在柔软的唇瓣下。
　　“一定、一定、会让你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提要和文中出现的歌是Ava Max的《Sweet but a psycho》，毕竟经典的小h歌了哈哈
　　文中对歌词的翻译我自己搞的意译，不是直译。
　　这歌里还有一句
　　射’ll kiss your neck with ion
　　她毫无带着感情亲吻你的脖子
　　When she’s mean, you know you love it
　　当她变得刻薄时，你却更加喜欢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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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禾当 15瓶；陆含衣 11瓶；i 8瓶；


第50章 050
　　“麻烦老师了。”
　　一声关车门的闷响后，黑发少女的身躯陷入副驾驶的座位上。
　　车内萦绕着淡淡的甜气？冲散车内空调使人发闷的异味。
　　这是她第一次和非司机的男性共处一辆车，也是她第一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身侧的白毛男人身量颀长，随意靠在座椅靠背上，左手自然地搭在方向盘上，两条长腿有些委屈地蜷起，存在感异常强烈，让少女无法把他看做寻常的司机。
　　“伊地知居然没有考虑到我，简直太过分了。”
　　五条悟唇角微扬，语气稍许抱怨，搭在方向盘的手垂落摸向车门，轻轻按下？一个键。
　　“咔哒——”
　　车门反锁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内格外鲜明。
　　五条悟调整坐姿后发动汽车，一切行为都显得顺其自然而符合逻辑。
　　“系好安全带。”他说。
　　12：30，结束了五条悟单方面享乐的diy甜品之旅后，众人启程前往银座。
　　由于伊地知洁高驾驶的车辆是五座轿车，所以除非五条悟坐车顶上，六个人没法共车。
　　于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辆车的五条悟以‘正好还有一些入学相关的事情要和里绘同学讲’为由，将里绘未来单拎了出来。
　　黑发少女伸手去拉安全带，瞥了一眼他的眼罩，没忍住轻声询问：“开车的话，眼罩不摘下？来没问题吗？”
　　“里绘同学。”长而匀称的手指搭在换挡杆上，食指微动，随后他略微侧头，似乎在看着她。
　　气？氛有些凝滞。
　　“抱歉老师。”
　　里绘未来觉得这男人的脾气实在是奇怪，怪不得论坛上明里暗里吐槽他的人一抓一大把。
　　“摘眼罩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他不再看她，薄唇开？
　　合，语气是有些疏离的冷淡，“说出这种话，会？让老师觉得你在性骚扰。”
　　性什么？
　　他在想什么？还是说那个眼罩是什么贞洁密码？就像古代女性的足一样看了就要负责？
　　里绘未来公式化的微笑僵硬了一瞬。
　　“开？玩笑的。”五条悟状若随意地笑了两声，“里绘同学别太在意。”
　　“唔、原来这种程度就能被称之为性骚扰了。”
　　少女摩挲下巴故作思考，“明白了。”
　　她一顿，用最平常的语调继续说：“我以为的性骚扰会是：五条老师，您做/爱的时候会？摘下？眼罩吗？之类的呢。”
　　五条悟误触了喇叭，车辆发出一声短暂而尖利的鸣笛声。
　　“啊？”
　　“或者……”虽然尝试了很？多次，但黑发少女还是没能成功系好安全带。
　　她支起身，故意贴近男人的耳侧，像是询问难解的算数般开口：“五条老师，您还是处/男吗？”
　　这种询问，在肆意的女子高中生间，并不罕见。
　　“得这样，才能被叫做语言性骚扰吧。”
　　五条悟不为所动。
　　没有躲闪也没有迎合。
　　在少女看不见的背面，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指节微微泛白。
　　两三秒后，他极其疏离地开口：“里绘同学，你原来的学校就是这样教你怎么和老师交流的吗？”
　　“开？玩笑的。”漂亮的黑发少女靠回自己的座位，笑容依旧柔软，深蓝的眸像是泛着微光的清晨海面，清澈而深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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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五条悟的话原话奉还：“五条老师别太在意。”
　　意料之外的不为所动。
　　她还以为他又？是故意让两个人独处、又？
　　是锁车门，还主动提起性骚扰话题，是在谋算着些什么呢。
　　所以她才会？故意给他这么好的发作机会啊。
　　——是误会？了吗？
　　少女审视的目光自男人的面部游弋至腿，然后又捕捉到了他喉结滚动的动态。
　　唇线的弧度更甚。
　　——真的、真的是误会？了吗？
　　“我暂且认为这是你过剩的报复心作祟。”他继续以冷淡的语气说，“之前可没有看出来，以及——没有下？次。”
　　少女像是得救似的舒了一口气。
　　她公式化的笑容总具有欺诈性，像是满肚子坏心眼的猫猫总会一脸无辜：“您是个好老师，很？抱歉冒犯到您。”
　　“很？抱歉？”他似笑非笑，咬文嚼字般重复。
　　少女点头。
　　“那就在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给我提交一份检讨。”指肚在方向盘的背面摩挲着，五条悟保持着平静的语调继续说，“我不希望你认为犯了错随便道道？歉就可以糊弄过去。”
　　“检讨？”
　　里绘未来活这么大就没被要求过写这种东西。
　　她从来都是优等？生。
　　“有问题吗？”他偏头看她，“五百字。”
　　五条悟又？抢先一步开口：“如果你认为，你只是临时学籍，我对你没有管控权力的话，你当然可以随意，毕竟你和高专暂且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他没有说出后半句。
　　双方心照不宣。
　　“好啊，五百字。”里绘未来轻飘飘应下？继续拉扯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的安全带。
　　不过正如五条悟所说，她的确还有着“过?剩?的。报复欲”呢。
　　是会发酵、膨胀的“报复欲”。
　　“还没系好？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这一次，轮到五条悟探身。
　　似牢笼般的阴影笼罩住少女纤细的身躯。
　　她感到不适。
　　面前是男人宽阔的胸膛，略一仰头就能看见他弧度漂亮的脖颈。
　　那是属于立于生灵之上的、最强人类的躯体。
　　少女搭在膝头的手指一点点蜷起。
　　被誉为，“最强”。
　　耳侧传来安全带滑动的声音，划破了她逐渐奔向的旷野的思绪，将她拉回现实。
　　“果然是卡住了。”男人将黑色的安全带一寸寸拉长，自少女的肩膀路过腰际，最后金属卡扣落入陷阱，发出一声脆响。
　　从头到尾没有触碰到少女一寸衣物，却将少女束缚于此。
　　“虽然过程有点波折，但这样还是安全一点。”
　　他靠回自己的座位，拉好自己的安全带，换挡踩下？油门，车辆缓缓起步。
　　“对吧？”
　　少女的手指划过安全带粗糙的边缘，顿了好几秒后，微笑着开？口：“对，所以、多谢老师。”
　　五条悟比她早一步坐上车。
　　提醒她系安全带后有很？长的空闲时间。
　　但是，他却现在才系自己的安全带。
　　在帮她系好之后。
　　所以，
　　“这分明是蓄谋。”
　　一路上五条悟都很安静，车也开？得很？稳。
　　然而却并非前往银座。
　　与繁华的银座相比，车停在了一处偏僻、荒凉又？隐晦的高墙建筑前。
　　“这是？”
　　“临时接到的任务。”五条悟挥了挥
　　手里的手机，但却没打算给她看详细内容，拉开？车门下车，“我觉得很？适合当你的评级测试。”
　　“评级测试？”里绘未来也跟着下？车。
　　估计也不是“临时”，而是早有打算。
　　或许让她换衣服都是计划之中。
　　“你的咒术师等？级评定一直没法下？定论。”五条悟难得耐心解释，“所以安排了评级测试。”
　　少女虽然拥有着罕见的双重术式，有着特级咒术师的绝对潜能。
　　但咒力解封时间过短，“咒灵操术”几乎无用，“昼梦重置”也三？番两次导致她濒临死亡。
　　“我是考核人，也会？保障你的基本安全。”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黑幕自天而落，使得本就阴郁的天气更显昏沉。
　　“这是“帐”。”五条悟简短地解释了两句后又将手插回兜里，往高墙方向走去，“以后每次出任务都要记得放帐，不然要写检讨。”
　　……又是检讨。
　　里绘未来轻声：“老师，您是在学生时代写了太多检讨吗？”
　　五条悟：“哈哈，从没写过。”
　　里绘未来：她不信。
　　步入门内，瞬息万变。
　　与外面的高墙灰砖相比，高墙内部反而金碧辉煌，明亮夺目，像是奢侈的礼堂。
　　“哦呀……”五条悟足下一顿，语气似有些慨叹，“似乎是个不得了的家伙啊。”
　　“这些是假的？”
　　“这是“领域”，不过并不完全。”
　　里绘未来的理解能力并不需要他多费口舌，简单地解释了两句后，他的手指碰触到眼罩边缘，又？换了个方向落下。
　　“解决这只藏在领域里不敢露面的家伙，解救被困的人类，就是考核内容。”
　　‘游戏登陆人数100/100’
　　违和的机械音忽然混响在宽敞的空间内，屋内的灯光瞬间熄灭。
　　下？一瞬，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少女的手，又？将她向自己带了一下？。
　　但牵手仅仅只持续了两秒，那只手便慢慢松开了她。
　　他没有说任何话。
　　她也没有。
　　伴随着顶光的蓝字，机械音再次响起。
　　‘欢迎各位来到“欺诈游戏（LIAR GAME）”’
　　‘?这是一个，没有谎言的、真实的世界’
　　‘?赢或者死’
　　‘?这里有数个我’
　　‘?留到最后、或者找出真正的我’
　　‘?欺诈是美好的真实’
　　骚乱声从远而近地响起，像是清晨的菜市场一般熙熙攘攘。
　　白炽的灯光一盏盏亮起。
　　原本空寂一片的会？场瞬间变得人头攒动，舞台之上，带着面具的男人对着话筒咳嗽了两声。
　　“人类之间充满了虚伪的欺诈。”
　　“然而，我能创造真实。”
　　里绘未来偏头：“这是在干什么？”
　　五条悟摩挲着下？巴：“有能正常沟通的智慧，而且这种领域我还是第一次见，那些人估计就是这两天失踪的家伙吧……唔、还有诅咒和诅咒的分/身。”
　　“台上的也只是一个分/身吧。”站在人群边缘，里绘未来看不太清舞台上的具体相貌，“毕竟它说，要“找出真正的我”。”
　　“你能直接分辨出来吗？”
　　“不能。”少女大放地承认。
　　“好吧。”他抱胸靠在墙上，“那就听听它的规则吧。”
　　不顾台下人的愤怒质问，台上的面具男自顾自地兴奋：“所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赢了的人我就放你出去，输了的就成为我的、真实的养分！”
　　面具男公布了游戏规则。
　　“少数派的胜利”
　　抽签选出四个人，轮流向包括自己在内的一百人提问一个有关“是否”的问题。
　　比如“你是不是会说话？”或者“空气是不是存在？”
　　揭示答案后。
　　如果回答“否”的人比“是”的人多。
　　选择“否”的被标记一次，累计三？次则判定出局。
　　即，只有“少数派”才能晋级。
　　对于针对个体的问题，个人的选项则成为游戏期间个人的真实。
　　即选择“是”的人仍旧能说话，而选择“否”的则失去说话的权利。
　　对于客观事实类问题，则是多数派成为“真理”。
　　即游戏中“空气不再存在”。
　　每轮提问间有十分钟的暂停时长，在此期间，可以做任何事。
　　最终的胜利者，只有一人。
　　“现在，抽取35号参与实验局、提问两次，实验局结束后，35号可以选3名玩家共同成为提问者。”
　　面具男举起右臂，点了点手腕处，“大家的标号都在这里，不用担心，实验　　局改变的客观事实会？在实验局结束后消除——请尽可能地去了解真实的含义吧。”
　　五条悟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手腕。
　　‘21’
　　里绘未来翻开？手腕，那里赫然写着——‘35’
　　“真幸运。”
　　所有人都在仰视着她。
　　等？待她的提问。
　　她的术式能保证她绝不会？输，但她很明白，她的目的并不是赢。
　　而是揪出那只隐藏在人群中，嬉戏玩闹的高智咒灵。
　　在这只狡猾咒灵的领域里，所有人都沾染了一身残秽，她对咒力的感知力没法达到直接判断的地步。
　　所以，只能靠累计无？数地提问与间隙盘问进行推理。
　　“实验局的话，那就来点简单的试试看吧。”少女看向面具男，“任?何?提问都会折射为游戏里的现实，对吗？”
　　“是的。”面具男给予肯定。
　　“好我要问的第一个问题是，　　“——“你是男性吗？””
　　场上有72名男性与28名女性。
　　如果要成为“少数派”，第一反应应该会选择“否”，但是选择“否”，男性将被扭曲性别为“女性”。
　　咒灵没有性别区分。
　　与此同时，显而易见的票数差可能会导致很多人选择“否”，反而使选择“是”的人变成少数派。
　　实验局的话，领域的主人要作何选择呢？
　　一局而已，不会？诞生太多有效信息。
　　所以、乱来一点吧。
　　用最鲜明的方式，来验证这个领域的“真实”，再看看这群家伙的玩法。
　　“既然是实验局，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们。”
　　她在纸上画了两笔，举起纸条：“我将选择“是”。”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悟：？？
　　未来：五条老师、选择“否”吧～
　　游戏改自漫画《欺诈游戏（LIAR GAME）》
　　未来不被允许大幅度使用昼梦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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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051
　　实验局第一轮投票结束。
　　“是”共62票，“否”共38票。
　　选择“否”的玩家成为少数派，选择“是”的玩家被？标记一次。
　　会场进入10分钟自由？活动？时间。
　　“场上原本有72名男性。”里绘未来眼眸微动？
　　观察着？场内的男女们，随口分析，“在第一轮，最终选项“是”为多数派并不在意？料之外。”
　　玩家们不能？完全信任游戏的“真实”, 所以？
　　在不涉及生死？的实验局选择让别人试水是很正常的心理。
　　事实上，也的确拥有至少十一名玩家，做出了？违背客观事实的选择。
　　“而且，会场的角落里，有很多的管/制/刀/具，我暂时将那些东西移动？到盥洗室反锁了？。”
　　白发男人双臂交叉环抱胸前？, 倚靠着？
　　远离人群的墙体，立柱的阴影下，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一言不发。
　　“五条老师，你选择了？什么？”少女轻声？询问？。
　　“我只是你的考核员。”他撩起银睫去看她，视线快速掠过少女的身躯，似乎在与她直视，“我会选择一切我认为的客观事实，你不用分析我。”
　　黑发少女轻笑：“我觉得也是，不过我还以？为，一生可？能？仅此一次的体验，老师会有点兴趣。”
　　“所以？这就是你选择“是”的原因？”
　　“不全是。”长款的制服裙下，只能？
　　看见少女裙摆与皮鞋间那一节小腿，包裹着？
　　黑色的丝袜，在明亮的灯光下，隐约透出暧/昧的肉色，像是完全没因为选择“我是男性”而受到什么影响。
　　她语调不改：“只不过如果要验证这个游戏的真实性，这种方式不是很直接吗？”
　　“确认了？的确会改变真实，但改变的只有第一性征。”少女略顿，话？
　　锋一转，“不过选择这个问？题，也的确对此很感兴趣而已。”
　　五条悟：“……”
　　里绘未来：“您在看哪里？”
　　五条悟动？了？动？脑袋，像是改换目光看向不远处那根柱子：“感兴趣？”
　　“因为最近遇到了？一些之前？完全没遇到过的事，所以？想借此分析一下……啊，老师您确定要和？我探讨这个话？题吗？”
　　黑发少女的笑容有些寓意？不明，“我不希望在我说完后，您又让我写有关性骚扰的检讨。”
　　五条悟：“……”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令他不悦的事情似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里绘同学，你和？所有异性谈话？都这么没有分寸吗？”
　　他的语气有些冷淡，听不出话？语后的情绪。
　　“分、寸？”少女有些咬文嚼字般开口，目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流转。
　　“将奶油洒在学生身上、要求学生和？自己同处封闭车中？并且提出“性骚扰”这样的暧昧词句，根据《儿童福祉法》，我不满18岁、缺乏足够辨别认知能？
　　力、不拥有主动？/性同意？权利，而您具有教导我的特殊职责，所以？
　　就算我因为性萌动？而说出了？一些不当的话？也是因为您滥用信任地位诱使下的不当产物，如果一定要追究的话？”
　　少女仰起头看他，笑容一如之前？自然又大方：“五条老师，您觉得会怎么定责呢？”
　　抛开温泉那次不谈，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察觉到眼前？
　　这个男人在面对自己时，周身总是有着？难以？捉摸的奇怪气场。
　　当时的她仅以？为是五条悟个人性格的缘故，于是仅以？
　　“老师”为标签做了？相处模式设定，以？
　　此保持着？良好关系，甚至偶尔会故意？
　　和？他聊一些“少女细腻的心事”，给予他“这个学生有在信任我”的感觉。
　　然而，今天他和？别的学生相处时的氛围，完全打破了？这种友好的猜测。
　　因此也彻底改变了？她计划的友好相处模式。
　　如果说他和？别的学生相处时是轻松利落的清爽感，那么他在和？
　　她相处时，流露出的则是一种粘稠的束缚感，从第一次见面时的隐约其中？到现在的肆意？攀附。
　　那种粘稠感自脚腕蔓延至脊梁，像是想把她拽入某个深渊般。
　　最明显的就是，他会有意？识地对她施压。
　　明明他和？别的学生相处时，是再平等不过的关系，面对她时却要时不时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或疏离的姿态，无？论是语言还是肢体。
　　虽然刻意？但是的确存在。
　　“一定是有目的的。”
　　“就算是讨厌我，也　　一定得有个理由？吧？”
　　“还是说…？”
　　五条悟薄唇微微抿起，安静数秒后笑出声？
　　然后完全没抓住重点似地说：“的确，我有教?导?你的特殊职责。”
　　他足下略一用力，一改懒散靠着？
　　墙的姿态，插兜站定，面对比他矮了？
　　不少的少女，略弯下腰：“这么和？你说吧，里绘同学。”
　　唇线划出一个稍带嘲讽的弧度，他的声？
　　音带着？股懒倦的气息：“你说的这些法律，对我都没用呢。”
　　里绘未来当然知道。
　　“咒术界”，甚至可？以？算作独立的一个世界。
　　哪怕现世的权利再大，也不敢将手伸到具有特异能？力的咒术界内。
　　比如在废除死？刑的霓虹，咒术界仍然保留着？
　　杀伐的权利，而与咒术相关的死？伤，现世一律不做过问？。
　　但法律是道德的底线。
　　当一个人有能？力又不在意？道德的时候，就可？以？践踏它。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他直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拆开糖纸丢入口中？
　　手里叠着？糖纸玩，硬糖碰触牙齿发出轻微的响声？
　　“我这里呢，只讲一条法律……唔，应该说是“规则”。”
　　“实力。”
　　“实力。”五条悟轻飘飘地扔出一个词，与少女脑海里的声？音重叠。
　　“绝对的实力。”
　　里绘未来心想。
　　当一个人拥有让所有人忌惮的实力时，就没有人敢往他身上套规则。
　　五条悟本身就是这样的存在。
　　她暂时认可？这一点。
　　漂亮的糖纸被？叠成纸飞机，又被？
　　随意？拆开，他的阴影覆盖了？少女一半的身躯，站姿随意？自然却传递给对方强烈的压迫感。
　　“在我有行动？能？力的时候，没有人敢给我定罪。”
　　少女脚步都没挪动？一寸，面色不改地看着？他：“嗯，所以？呢？”
　　“所以？我可？以？做一切事情，只要我想。”他用手指夹着？
　　糖纸立在她面前？灯光下反射出不同色泽的糖纸在下一瞬化作齑粉，消逝在她面前？
　　“别说性骚扰了？就算我真的想对你做什么，你能？怎么办？”
　　“哭着？求饶吗？”似乎是故意？想让她感到不适般，男人笑里的嘲讽意
　　?味更重，“你只能？承受。”
　　面对潜力评估为特级的、内心骄奢傲慢的少女，五条悟唇瓣动？
　　了？动？最终还是说出口了？“里绘未来，你真的太、弱、了？还是说，你指望谁来保护你？”
　　“嗯？”他俯下/身，凝视着？眼前？的少女，一字一顿，“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他状若轻松地保持着？懒散如浮云般的笑，面部肌肉却微不可？查地轻颤着？。
　　男人顿了？顿，又重复：“太弱了？。”
　　声？音很轻，似毫无？份量，却重重地撞进两个人的灵魂里，连指尖都震得有些发麻。
　　“所以？别总是分析我、揣测我，也把你那些玩弄人心的心思收一收，我可？不吃那一套。”
　　另一只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尖温度渐渐褪去，凉意？
　　顺着？毛细血管蔓延扩散，“等到能？让我承认你还算强的时候，再来和？我讲这些吧。”
　　少女的手指微微蜷起，那双如深海般的眸直直盯着？
　　眼前？男人的面庞，笑容从未从她的脸上褪去，也从未在那片深蓝海域中？泛起一丝波澜。
　　“五条老师是最强的，对吧。”几秒后，她问？。
　　“嗯。”他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她凝视着？他。
　　稍许，标准化的笑容开始发酵，眼尾与眉梢都染上笑意？
　　到最后她甚至笑出了？声？略弯腰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
　　白发男人纹丝不动？只是安静地看着？眼前？笑到几乎靠到墙上的少女。
　　笑声？戛然而止。
　　“最强的五条悟老师，您说的话？我全?部?都记住了？。”
　　她扬了？扬手，侧身路过五条悟，向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去，然后脚步一顿：“对了？五条老师。”
　　五条悟回？头去看她。
　　“为了？避免您误会——”
　　“我不需要获得你的承认与评判，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黑发少女抬手，食指尖落在自己左心口的位置，慢慢划出一道线。
　　“那里栖息着？自我的标尺。”
　　人类不安与怀疑的根源，是将评判自己的权力，交予他人。①
　　就像狗钻进项圈。
　　两轮提问？过后，实验局结束。
　　似乎是故意？想把五
　　条悟扯入局，里绘未来选择了？五条悟作为提问？者。
　　游戏正式开始。
　　少女对五条悟的态度没有产生任何？
　　变化，笑容依旧，像是之前？的对话？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五条悟也仍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随意？地靠在会场边缘。
　　蜜桃味的硬糖被？咬碎，浓郁的甜味铺天盖地般席卷了？
　　口腔，又顺着？食道侵入冷意？覆盖的身体，刺激着？紊乱混沌的大脑。
　　口渴。
　　是摄入糖分过多的缘故。
　　虽然连嗓子都感到阵阵发痒，却又拆开了？一颗全新？的糖丢入口中？。
　　被？剥离的糖纸被？叠成纸鹤的模样，在会场明亮的灯光下绚烂地停留在他的掌心。
　　周身恍若无？物，少女的提问？
　　声？清晰入耳，却像是被？剥夺理解能？力一样无？法理解那些话？的意？思。
　　他看见纸鹤的翅膀因他的呼吸微微颤动？像是活了？一样。
　　“人类之间是否可？以？交易一切？”是52，否38。判定为可？交易。
　　“玩家无？条件信任我可？以？‘让所有人活下来’这一事实。”是43，否40。判定为可？信任。
　　视线越过纸鹤落在穿梭在人群中？
　　的少女身上，——她持续地和？人们做着？交易，用她完全不打算兑换的筹码。
　　用空头支票引诱贪婪的人类上当是很简单的事情。
　　她的调查范围在一点点缩小，方向完全正确。
　　“我用1000万，交易你接下来一小时内的绝对诚信。”
　　她再次向人抛出空头支票，“成为胜利玩家的我，将如约支付。”
　　——然而，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成为“胜利玩家”。
　　如果要成为“胜利玩家”，她只需要每局用自己的术式改变自己的票面就可？以？这种现实干涉的运算程度很小。
　　先设定‘可？交易’的前？提，然后以？
　　足够有分量的条件打动？有着？‘哪怕死？在这里，家里的债也可？以？还清/家人可？以？摆脱困境等’的人群，成为她的可？控票。
　　她强调“胜利玩家”让人下意？识觉得她是想赢。
　　在可？控票的基础下，达成了？‘可？信任’的条件，将可？交易人群彻底扩大。
　　“不出三轮/盘问？应该就能？锁定那　　个家伙了？吧。”
　　“游戏即将结束”
　　“游戏即将开幕”
　　五条悟仰头盯着？高亮度的照灯看，双腿/交叠，垂落的脚有一搭没一搭地晃荡着？那只糖纸鹤乖巧地蜷曲于他的掌心。
　　他兀自低声？轻笑，下一瞬那只纸鹤被？
　　高高抛起，像是直奔明亮的照灯而去，却在最高点如烟花般瞬间绽放。
　　‘自由？活动？十分钟时间终止。’
　　‘剩余可？投票玩家数量54名，由？玩家21进行提问？’
　　玩家21号是五条悟。
　　“里绘同学，有没有兴趣猜一下我这次会提什么问？题？”
　　他的肘部支在台子上，偏头看她，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轻声？说。
　　前？两次的恶趣味提问？均以？失败告终。
　　总该成功一次了？吧？
　　毕竟这一次，他可？爱的未来同学可？是和？不少人定下了？“诚实回？答”的交易了？哦？
　　黑发少女不为所动？“如果我说希望老师提一些正常的问？题，您就会遵命吗？”
　　“里绘同学可？以？考虑和？我建立交易呢，提问？机会宝贵而有限。”五条悟没有直面回？
　　答问？题，指节叩在台面上，发出有节律的轻响，“毕竟，到后面人越少，那只狡猾的东西越可？能？考虑退场成为旁观者呢？”
　　“看人类为了？唯一一个生存名额自相残杀，对它而言是乐趣呢。”他继续说，“那些失去投票权的人，还有没有建立交易的人，你觉得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这场游戏拥有一条必胜法。
　　——杀死？除了？自己以？外所有的人。
　　十分钟的自由？时间，不是为了？交流，而是为了？杀戮。
　　只是武器的消失与少女的信任束缚，极大地延缓了？这一事态的爆发。
　　“五条老师所说的，交易内容是什么？”
　　她可？不相信五条悟是忽然善心大发。
　　“如果你愿意？以？游戏内从这次提问？之后所有的“记忆篡改权”为代价，我之后的提问？权，全部交给你，怎么样？”
　　“记忆篡改权？”少女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台下聚集成团的人，“您在开玩笑吗？”
　　“嘛，看样子是拒绝了？啊，谈判失败，不过此项交易一直有效，只是筹码
　　会越来越高而已。”他拨正话？筒，“所以？我的问？题是——”
　　黑发少女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
　　确认了？喜爱猫耳少女的男人都是屑！！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这个游戏设定会更带劲，但是被提醒……过线了！！
　　只能舍弃原来的玩法了呜呜。
　　必然会来到的十分钟间隔。
　　可以做任何交易的环境。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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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052
　　“里绘同学，你？现在这样就可爱多了啊。”
　　没？有师德的白毛教师心情明显愉悦起来了。
　　一副被取悦到的模样。
　　左脸一个“偷”右脸一个“税”。
　　“可不可以说是自作自受呢～？”
　　他的语气开始活跃起来，似乎忘记了自己之前努力营造的高？冷形象，“毕竟，让大家必须诚实的，可是你？哦。”
　　所以，有哪个男人可以拒绝猫耳美少女呢？
　　他得寸进尺，极快地摸了一把毛茸茸的耳朵尖，随后食指与拇指的指肚相？互摩擦着，似乎在回味那一瞬间的温热触感。
　　“耳朵在颤抖呢，是害羞了吗？”
　　人民教师五条悟如此发？言。
　　他用着勉强压制后的平淡声调，一脸平静地说出了奇怪而糟糕的话。
　　里绘未来微微闭眼，试图忽视眼前的家伙。
　　然后觉得完全不能忍。
　　“五?条?悟，你？·是?变?态?吗？”
　　连粉饰太平的敬语都丢了。
　　甚至直呼其名。
　　空气安静了一瞬。
　　“哦，所以，我要因为辱骂老师而写检讨吗？”少女的询问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
　　“唔。”他发？出一声轻不可察的应声，又极快地舔舐了一下唇角。
　　“多叫两声。”
　　他说。
　　“嘛。”五条悟并没？有继续之前的要求，识相？地岔开话题，随意？
　　摊开手，又瞥了一眼台下众人，“不是我的原因，是大家诚实选择后的结果。”
　　试图甩锅，假装无辜。
　　五条悟又注意？到，少女毛茸茸的猫耳向后直立着，是肉眼可见的烦躁。
　　他的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还有，里绘同学原来一直在生气吗？居然还能装作云淡风轻地和老师讲话，真是有趣。”
　　“生气的话，就好？好？表达出来啊。”他又硬核假装路过地摸了一把少女的耳朵尖，“老师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生闷气对身体可不好？。”
　　少女的情绪几乎被耳朵暴露的一点不剩。
　　她还没？法？控制。
　　里绘未来：“……”
　　她懒得给五条悟好？脸色，转头就往台下走？去？她可没？时间和这个愉悦犯继续交
　　谈。
　　“老师才是呢，情绪不稳定的话建议去？看看医生。”
　　您这情况医生怎么说？
　　而且，果然还是封建世家里的家主□□产物，对于不愿低头的人就想要打压驯化？看见对方？柔弱姿态就心生愉悦，并且称之为“可爱”。
　　垃圾渣滓。
　　等等，好？像骂了自己…？
　　猫耳少女的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
　　“算了，总之，五条悟变态。”
　　“多谢里绘同学关心，我的情绪一如既往地的稳定。”五条悟对少女的直球嘲讽恍若未闻，向右跨步拦下她。
　　“情?绪?稳?定?的老师不应该干扰学生完成作业。”
　　“但是老师有责任教学生该怎么做作业吧。”五条悟的语调懒散却不显轻佻，状若轻松，其间却暗流涌动，“所以，又——要和别人去？谈交易？这可不是咒术师解决问题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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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老师只是考核员吧，我用什么方？式解决事件您也要管？”
　　短短一句话，夹枪带棒，冷嘲热讽，火/药味十足。
　　“看来是真的被惹炸毛了啊。”
　　虽然表面上面不改色，实际上副恨不得跳起来挠花他脸吧？
　　但他既不后悔说了之前那些故意？
　　激怒少女的话，也不后悔借难得的机会？报一下变猫之仇。
　　虽然他本身没？觉得长个猫耳朵猫尾巴有什么难以忍受。但……毕竟留下了一些总容易联想起的记忆。
　　“里绘同学，你？没？有参透游戏的玩法？呢。”五条悟在少女眼前轻轻打了个响指，“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正体是哪个，对此你？应该很清楚吧。”
　　“哦？老师这是打算直接告诉我吗？”
　　“我免费告诉的话，里绘同学你？敢信吗？”他以反问作答，“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里绘未来故作思考。
　　五条悟见缝插针：“与其找那些家伙、半赌/博半推理？地耽误时间，和老师做交易，不是更划算？”
　　少女一副被诱惑到心动，又不甘心开口让步的模样，眼神抑制不住地闪烁。
　　五条悟趁热打铁：“听听条件再做决定吧？”
　　“您说的很对。”少女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连猫耳的姿态都愉悦起来。
　　“我的条件……”
　　抬腿
　　跨过男人的阻拦，少女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语调是略带雀跃的恶劣：“但、我、拒、绝。”
　　“老师。”少女脚步一顿，“拒绝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下一轮由我提问。时间还算充裕，所以，　　“我也准备玩一把。”
　　“提问，在下一轮提问开始前，大家会？保持诚实。”
　　是24，否20。
　　判定为——“保持诚实”。
　　不过身为领域的主人，咒灵及它？的分/身应该不需要遵守任何“真实”。
　　参与人数削减至37人。
　　这一次，无论是在提问时，还是提问后，少女都没？有像之前一样观察所有人的表情，也没？有选择下台。
　　而是径直走？向五条悟。
　　像是真的已？经知道了本体位置一样。
　　“很正常的问题嘛。”五条悟评价。
　　“我的趣味并不低级。”猫耳少女如此说。
　　五条悟似笑？非笑？“哦，是吗？据说有的人表面上品味高？级，谁知道手机里下载过什么游戏、存过什么图呢。”
　　“现在的环境属于“谎言禁止”，能说出口的一定是真话。”里绘未来完全没？被内涵到。
　　“喔。”他随意？应了一声，““谎言禁止”啊，那就说明某些趣味并不能算作低级了呢。不过我先试试看能不能说谎吧。”
　　“我很……”五条悟张口，像是打算说什么却说不出口一样。
　　于是他放弃了抵抗。
　　“我很帅。”
　　“我很强。”
　　“五条悟天下第一帅。”
　　“五条悟天下第一强。”
　　他状若苦恼地用拳头轻锤掌心：“嘛，的确，完全没？办法？说谎啊。”
　　里绘未来：“……”
　　这哪来的自恋怪。
　　“里绘同学不是说要“玩”一把吗？”他看向她，“怎么玩？时间有限哦。”
　　“我会？向您提三？个不重？复的问题，作为交易内容，也给您提出三？个不重？复问题的机会？不过问题范围仅限于这个“游戏”和我们本身。”
　　五条悟扬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提出的问题必须及时回答，但在三？个问题里，只有一个问题可以选择保持沉默。”
　　“啊，很均等条件的交易啊。”他
　　略一停顿，学着少女之前拒绝他的音调说，“但我拒绝。”
　　里绘未来补充：“限制条件是：提问结束后，我们均将忘记“自己被提问时的所有记忆与任何相？关记忆”。”
　　这是“谎言禁止”的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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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再高？明的欺诈师，都要口出真言。
　　而沉默有时候就映射了真相？。
　　眼罩下被掩藏的苍天之瞳轻颤着，仿佛“看”到了少女坐在赌桌的那一头，散漫地支着头看他。
　　她问：‘你？敢赌吗？’
　　赌什么？
　　‘赌我是假装不认识你？还是真的不认识你？赌我是探知咒灵本体还是想让那个束缚生效。’
　　这种？赌局听起来就很不公平哦。
　　黑发？少女将面前的筹码轻轻往前一推，高？塔瞬间倾倒，筹码在赌桌上滚动、停滞。
　　她说：‘筹码，是我的真实。’
　　于是他回答：“好？。”
　　简单地抽签后，由里绘未来先进行提问。
　　不回答问题超过三？十秒则视为沉默。
　　“问题一：■■■■■？”
　　听完问题后，五条悟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老师可以选择保持沉默。”里绘未来试图诱导。
　　“不用沉默。”五条悟坦然回答，“我比较忙，一周一次吧。”
　　里绘未来评价：“还挺健康的。”
　　“轮到我了，我的问题一是：■■■■■？”
　　少女的眼睛微微睁大：“你？”
　　“现在还是“我对你？的提问时间”吧，未来同学。”他将手中的硬糖抛上抛下，“诚实地回答这个问题吧～第一个问题就选择沉默，之后可能会？更难过哦。”
　　他任由她抚上他的眼罩，但却没？有允许摘下。
　　“不排斥。”她回答。
　　五条悟哑声轻笑？“那就是可接受嘛。”
　　“问题二：■■■■■？”
　　少女在试图留下一些清除记忆后可供推理？的线索。
　　五条悟神色无一丝异样，语气微带抱怨：“里绘同学对老师问出这种？问题让我有点诧异诶？太奇怪了，很难回答啊。”
　　在少女开口前，他慢悠悠做了一个给嘴拉拉链的动作：“这个问题，我保持沉默。”
　　提问环节被终止。
　　“我的问题
　　二：■■■■■？”
　　少女没？有立刻做出回答。
　　“要选择沉默吗？”他笑？盈盈地补充，“这种？问题，沉默和承认是一样的效果，不建议浪费这次机会？呢？”
　　时间无限接近三？十秒。
　　“在想怎么留下记忆线索吗？”他故意？
　　开口打断她的思维，“加油哦，需要我帮你？倒计时吗？五、四、三？”
　　在最后一秒，少女开口：“想。”
　　因糖分摄入过量而引起的喉咙干痒再次侵蚀了他。
　　“哈，那我真是超级超级亏啊。”
　　里绘未来在提问问题三？之前纠结了一瞬，但还是选择了最初的想法？。
　　“问题三？咒灵的本体是哪一个？”
　　五条悟没？有保持沉默的机会？。
　　他将糖丢入口中，任由蜜桃的甜腻气息席卷口腔。
　　“86号玩家。”
　　“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了。”五条悟惬意？
　　地伸展着身体，“提出问题后，你？有30秒的思考时间。”
　　他捉住少女的手腕：“10秒给你？回答问题，前5秒，后5秒，中间20秒留给我。”
　　“问题是：■■■■■？”
　　“五。”
　　里绘未来没？有立刻回答。
　　“四。”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
　　“三？。”
　　他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二。”
　　手指顺势向下，直至十指相？扣。
　　“一。”
　　少女的黑发？缠绕在男人的指间，轻颤的猫耳被轻柔地抚摸，糖与甜品的叠加似乎使多巴胺分泌过载。
　　“这种？时候也在思考着那个问题吧，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没？有办法？撒谎说不吧？”
　　“这样，沉默也会？成为最佳的证词”
　　20秒如一弹指般短暂。
　　在最后的五秒，少女依旧一言不发？。
　　口中蜜桃味的硬糖甜到近乎发？腻。连血气也没？法？冲淡它？的存在感。
　　“我知道答案了。”他轻声说。
　　反转术式瞬间治愈伤口，抹消一切可指摘的物证。
　　“我确信。”
　　“我将对此坚信不疑”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上章作话说的if，大概是这两章之间原设剧情。
　　“每次十分钟到最后两分钟，我都会来找你。”
　　“就这样，在抓到你的地方，对你做两分钟内可以做的任何事。”
　　“反正这一切在游戏结束后都会忘记。”
　　“是困境还是期待呢？”
　　“所以里绘同学，变得再强一点也可以吧？”
　　“囚鸟永远没有飞鸟美丽。”
　　想——拥有——评论——呜呜呜兔子要寂寞死掉了（开始撒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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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053
　　“叮叮——”
　　车窗外的景色变幻，阴郁的雪天开始稍稍放晴。
　　打破车内寂静氛围的是一声电话铃。
　　副驾驶上闭着眼休息的少？女睫毛微颤，但没睁眼，只是下意识动了动胳膊，身上盖着的衣服顺势滑落。
　　她几乎整个人被覆盖于一件属于男性的宽大制服下，在开着暖风的车内显得有些过于温暖了。
　　少？女的制服已经有些破损，裸/露出的肌肤虽然有些磕碰后的痕迹，但总体来说没有干扰行动的大伤。
　　消毒液的气味淡淡地弥漫在车内。
　　完全无视行？车安全守则，五条悟腾出一只手接听电话，把外套的一角盖回去，才慢吞吞地将手？机放在耳侧，压低声音：“怎么了？”
　　在此之前，伊地知洁高已经给他打了数十个电话，但均以“不在服务区”宣告失败。
　　五条悟没有主动回电话去解释的习惯，也没必要。
　　反正伊地知还会再打过来。
　　是和已读不回恶劣等级不相上下的习惯。
　　“嗯，路上。”
　　他用词很简短，轻踩刹车靠边停车，下车随意坐在车前盖上讲电话。
　　车内假寐的少？女睁开眼。
　　嘴里的糖果已经化成小小一片，甜味淡了很多？
　　, 因此，那种让人作呕的、吞噬咒灵的感觉又隐隐约约冒出头作祟。
　　那只咒灵和她一样，拥有改变现实的术式能力，虽然她的术式比它更高维，但对方却拥有更多的战斗经验。
　　是一场并不轻松的战斗。
　　五条悟贯彻着“考核员”的身份，双手？
　　插兜，姿态懒散的站在一边观战，就算她被甩得摔在他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他都没伸手拉一把的打算。
　　他只是在她吞食了那只咒灵后，强行塞给她一颗糖。
　　一颗甜到足以让她暂时忘记那种作呕感的糖。
　　她没表现出任何不适感，他也没对自己的行？
　　为做解释，只扔下一句“上车，等？会儿做复盘。”就转身离开了。
　　反复无常，性格古怪。
　　——这是里绘未来对五条悟的概括评价。
　　她又想起提问游戏结束后，嘴里莫名其妙出现的那颗带着血腥气的糖。
　　糖一定是五条悟的，那么血腥气的来源又是哪里？
　　并且她为什么会在被提问阶段吃五条悟给的糖？
　　……太奇怪了。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回到车上时，五条悟正好从后备箱拎出一个医药箱，在他低头挑拣时，她故意问：“五条老师经常受伤吗？”
　　他指尖略顿，含糊其辞：“还行？。”
　　这是谎言。
　　因为医药箱里的东西全?部?都是新的。
　　但她没有拆穿，只是安静地等他下一步的行？动。
　　“自己撕开吧。”他挑出消毒水、纱布和绷带后，语气自然平淡地开口。
　　“嗯？”
　　“膝盖。”他朝她膝盖的方向扬扬下巴，“没法处理吧？毕竟还要和悠仁他们汇合，先简单处理一下，回去再找硝子。”
　　她的长裙已经被撕扯到不过膝的长度，露出跌伤的膝盖，裤袜破口不大，对于伤口处理来说有些妨碍。
　　“或者里绘同学想让我帮你？”他倚在靠背上，单手？抛着绷带卷玩，似笑非笑。
　　倒也不必。
　　她应声道谢，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在身侧，看了一眼伤口，觉得并不严重，最后手指沿破洞边缘顺势用力，丝制品扯烂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内格外清晰。
　　整个动作流畅而坦荡。
　　当时的五条悟本来支着头，似乎是在看车外，然后动动身子，调整坐姿为双腿/交叠。
　　几秒后，他状若自然地开口：“都这个点了，饿吗？我正好下车买点吃的。”
　　“不饿，谢谢老师。”
　　五条悟没再坚持，自己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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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什么处理伤口的经验，只是有样学样地消毒、上药，又用白色的绷带一圈圈缠在跌破的膝盖上。
　　五条悟挑出的消毒液有两种。
　　碘伏和酒精。
　　酒精很痛，碘伏的颜色很重，她几乎没有犹豫地选择前者来处理不需要包扎的伤口。
　　……在某些方面，里绘未来是很标准的女子高中生。
　　比如，漂亮永远是优先级。
　　处理完所有伤口，五条悟姗姗归来，把自己扔进座椅里，向因杀菌时灼痛感引得额角渗出薄汗的她晃晃食品袋：“吃吗？”
　　“不用，谢谢。”
　　将那瓶已经喝了三分之二的水随手放下，也没搭理食品袋里的零食，他带着笑问她：“很疼？”
　　…在可忍受的范围内。”
　　很模糊的回答。
　　“喔，挺不错。”五条悟的语气不咸不淡，“但这个伤，你本来可以避免的吧，所以为什么选择向左挥击？”
　　“我对它“术式公开”了，我在防备它的现实干涉到同时，它也在忌惮我的术式，因此在那样的情况下进行？判断，它有至少百分之七十的几率无法闪避挥击。”
　　“所以你在赌这种可能性吗？诶～判断很不错嘛。”五条悟语调欢愉地夸赞，“毕竟剩下百分之三十的几率最糟不过是被它腹部穿个窟窿而已。对吧，里绘同学。”
　　“我没有那样的兴趣。”
　　不同于私立百花王学园里“无风险、不赌/博”的风气，里绘未来从不嗜好风险，永远追求胜率最大化。
　　“哈，也是。”他蓦地靠近她，“毕竟，你赌的不是它的70%，而是我100%不会让你受重伤，没错吧。”
　　少？女不为所动。
　　五条悟依旧笑着，只是毫无温度：“所以，对于你而言，那就是100%，完全谈不上冒险嘛。”
　　“……”少？女没有否认。
　　“是我给了你什么错觉吗？”五条悟故作困惑，“没关系，那就在今天给里绘同学你说明白一点吧。”
　　他的笑容越发灿烂，说出的话？
　　却是割裂般的残忍：“下次再出现这样的状况，我不但不会帮你，而且还会出手让你伤?到?最?重，——别担心，只要你有一口气在，硝子就能把你救回来。”
　　“不是喜欢赌吗，那你赌一把，看我敢不敢这么做。”
　　少？女直直地望着他。
　　数秒后，她说：“五条老师，之前我问过您，您是否是最强的。您回答，是。”
　　“您说我弱——按照您的标准，我不否认此点。因为我的确不通咒术，很多？东西也是今天才知道。”
　　她的语调平淡无波，毫无负面情绪，“所以，您以为您最初的那些话？会让我燃起“想要打赢您”的想法、然后分外努力地去应用咒术吗？”
　　“很抱歉，我已经提醒您了，让您别误会。”少？
　　女露出浅淡的微笑，“对于“打赢您”这件事，我毫无兴趣，也不是我想?要?的。东西。但是，在我的标准下，那不叫“输”。”
　　五条悟没开口，示意她继
　　续说下去。
　　“下面的话？可能会有点冒犯，但是学生如果愿意和老师推心置腹，老师生气可能会有些不妥呢。”她先手？打了一剂预防针，笑得也更亲切温柔。
　　“我很少？生气哦。”五条悟说。
　　这是谎言。
　　判断一个人的情绪对里绘未来来说不是难事。
　　但拆穿他并没有意义。
　　里绘未来依旧凝视着五条悟，不急不慢地开口：“五条老师是最强的，所以如果我想拥有“最强之上”的力量，只需要让五条老师为我所用，不就达到目的了吗？”
　　财阀出身的少？女拥有着谦逊温柔到极具欺诈性的外表，却跳动着一颗冷漠自负的心脏。
　　刀刃是锋利的，人类永远不会比刀刃锋利，也会被刀刃划伤。
　　所以得出结论——人类输给了刀。
　　这显然过于荒谬。
　　在刀具的世界，刀说：“比我锋利的家伙才会比我强”，于是一只手握住了它，用它刺向仇人的胸膛。
　　这是里绘未来第一次对五条悟展现出直白而淋漓尽致的傲慢，哪怕是面对具有危险性的人类最强，也能毫不地直挺脊梁，用和寻常无二的目光审视他的价值。
　　近乎居高临下。
　　“五条老师，为什么我会知道咒灵本体是哪一个？”在五条悟开口之前，她继续说，“是您亲口告诉我的。”
　　“不?论?是?谁，只要在场，都会被纳入概率计算范围内，五条老师不过是恰好今天在场而已。”
　　最后，她说：“如果不想出现这种情况，那麻烦老师以后让我单独一人出任务就可以了。”
　　五条悟捏了捏晴明穴，似乎在试图让自己冷静。
　　人类冲动的时间只有短短十几秒，如果在十几秒内避免情绪爆发，基本就会以理智思考。
　　这一次，五条悟的沉默时间长达半分钟。
　　“没有理解错的话？你的世界分为两类人。”他终于开口打破寂静，“对你有价值的，和对你没价值的。”
　　“是。”她毫不避讳。
　　“有特例吗？”
　　她微微一顿，回答：“和你有任何关系吗？”
　　“或许吧。”他寓意不明地轻笑一声，“里绘同学，你不信任“人”，所以把自己与“人”的冗余交往全部剔除，只着眼于价
　　值与价值交换。”
　　“所以呢？”她反问。
　　“没什么因为所以啊。”他伸手发动车辆，汽车缓缓起步，“就是觉得，你有点像只对外安全感几乎为零的小刺猬而已，有童年阴影吗？”
　　深海暗流汹涌，深蓝的海面漾起波纹，她轻笑一声，似是嘲讽：“那是什么东西？”
　　“还是说你之前那个破烂学……那个百花王学校的缘故？”他像是闲聊般随意说，“那个学校的确没办法诞生“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啊。”
　　“因为外界的影响过于恶劣，所以现在你的安全感全?部?来源于“自信”吧。”他拨下转向灯，继续说，“一定意义上是件好事，我也希望你可以一直如此。”
　　“您到底想表达什么？”
　　五条悟安静了数十秒，才再次开口：“我只是想说……比起揣测与利用，尝试用“心”去看一下周围的人吧。”
　　“家人也好、同学也好。”
　　少？女闭上了眼。
　　“醒了？”
　　和伊地知通完电话的五条悟看向里绘未来。
　　“嗯。”
　　嘴里的糖已经完全融化了，回想起吞食咒灵的味道，还是让她有些反胃。
　　……主要是心理上的缘故。
　　又是从天而降一颗糖。
　　黑发少？女捏起那颗糖，偏头看向糖的主人，但五条悟正在系安全带。
　　“五条老师，每天的糖分摄入量应该符合健康标准。”她拆开那枚糖果低丢进口中，“不过，很好吃。”
　　她给了双方台阶下。
　　两人间奇怪的气氛总算被打破了。
　　五条悟嘴角微扬：“你才吃了多？少？？我每天吃超多？你看我多？健康。”
　　“……”里绘未来有点欲言又止，“这，不好说。”
　　“有话？直说。”五条悟想了想，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于是改口，“算……”
　　“唔……”因为每天早上听英文短篇而掌握了不少？奇怪知识的少？
　　女先他一步开口，“好像根据研究，男性摄入糖分过量，可能会导致早○。”
　　“啊？”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悟啊，他何止过量。
　　五条悟：穿上裤子说话就是硬气啊我。
　　本章：猫猫生气——猫猫硬了——猫猫更生气——猫猫心情复杂——猫猫高兴——猫猫硬了（拳头）
　　五一快乐，评论掉落红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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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054
　　车内如戛然而止般安静了一瞬，连空气都开始凝滞。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哦，里绘同学。”五条悟缓缓踩下油门，一副完全没受到干扰的自在模样。
　　黑发？少女噙笑看他：“我只是说‘据说’而已，五条老师不要误会。”
　　“……”五条悟啧了一声，“我说过了吧，这种？话没有下次。”
　　少女的笑意更甚，单手支头，侧着脸看他：“路途很无趣，五条老师，我们来玩游戏吧？让我作为学生，也了解一下老？师吧。”
　　“那就坐好睡觉。”戴着眼罩开车的五条悟语气正经地说，“根据行车规范，和驾驶员搭话可是违背交通规则的。”
　　“我比较疑惑一些问题，比起猜忌，觉得还？是直接问出来比较好，如果是老师的话，解答学生的问题也应该属于责任吧？”黑发？
　　少女将语速放慢，在封闭的狭小车厢内，似懒倦又如蛊惑，“正好，老？师如果有什么疑问，也可以问问我呢？”
　　“我对你没有什么感兴趣的地方。”他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她。
　　“五条老师会玩国际象棋吗？”少女自顾自地提出游戏规则，“如果您赢了，您可以随?便?对我提要求，您输了的话……我和您一起出的任务，任务报告都由您来写，怎么样？”
　　察觉到男人没提出自己不会玩这样的可能后，她又轻飘飘地继续说：“国际象棋这种？二人零和博弈可没有运气可言，如果拥有处理庞大数据与可能情况的能力，就等于无限接近于拥有必胜法……如果是五条老师的话，是可能的吧？”
　　“……”五条悟可耻地再次心动了。
　　“考虑到老师您在开车，我们下盲棋吧。”她支着头完善游戏规则，“不过不太一样的是，双方前五步按照正常规则进行？五步之后，要回？答对方一个问题，才能走一步，可以真话也可以假话，唯有沉默视为弃权此步。
　　这样来看，我可以问出我的疑惑，您也可能获得参与游戏的奖励，是双赢场面，不是吗？”
　　“五条老师，无论怎么看这都不是对您不利的游戏，为什么您看起来这么纠结呢？”她又一次接近他，笑意中
　　攀附着浅淡的一层嘲意，直击对方心脏，“难道老？师真的、有什么刻意隐瞒的事？情——吗？”
　　五条悟不为所动，几秒后慢条斯理地展开一个笑：“里绘同学，你现在读的是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而不是什么靠赌/博培养‘人才’的私立百花王学院，你有意识到这样的身份转变吗？”
　　“只是消遣的游戏而已。”少女不以为意，“难道五条老师在学生时代没有打过游戏或者玩过飞行？棋一类的东西吗？”
　　车内归于寂静。
　　“那算了。”里绘未来靠回？靠背，闭眼假寐。
　　“我执白子，e2兵移动至e4。”五条悟忽然开口，毫无谦让之心地取下先手，“既然是你提出的规则，所以我先手，没问题吧？”
　　少女纤长的睫毛微颤，她抬眼看他，轻应一声：“当然没问题。e7兵移动至e6。”
　　“d2兵移动至d4。”
　　“d7兵移动至d5。”
　　第五局。
　　“a2兵移动至a3吧。”
　　少女略闭眼思索：“b4象移动至c3。”
　　c3黑象对e1王，出现首次被将？。
　　五条悟动动脑袋，似乎是偏向她看：“那么，到了提问环节了？”
　　“第一个问题还？是轻松一点吧——老？师您不如猜一下我问您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里绘未来盯着他看，“实话说，那个问题对我来说，是计划之外的问题，所以——一定是您提问的第一个问题，让我做出了改变第二个问题的决定。”
　　眼罩下的眼睛动了动：“哦，是吗？我的第一个问题的确让你有些意外。”
　　“可惜，您在第一个问题，就用掉了沉默权。”她笑吟吟地说 ，“第二个问题，您不得不回？答，那个棘手的问题。”
　　“听起来，未来同学的第一个问题也很棘手啊。”他活动了一下肩颈，一副懒散倦怠的模样，“我猜，大概是问我为什么在你入学后，对你的态度忽然变得很针对吧？b2兵吃c3象。我的问题是，你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第二个问题，我问您——“您?是?不?是?爱?着。我？””她贴近他的耳侧，轻轻扔下一句话，察觉到他瞬时的卡顿后，垂眸轻笑，“比起老师您的回？答，我更好奇，我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那种问题，沉重到不合
　　时宜呢。”
　　“d8后移动至c7，以及，五条老师，您对我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
　　“果然啊，里绘同学的报复心真强。”五条悟仅仅顿了一瞬，便恢复自然，状若轻描淡写地说，“因为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是——对老师说那些暧/昧的话，是因为喜欢老师我吗？
　　不过没想到，你会在提问我的时候，问出那么直白的话啊。d1后移动至……嗯，g4。”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要提什么问题。
　　黑发？少女只是安静地凝视着他，二人间的距离很近。
　　五条悟侧头避开她若有如无拂过他脖颈的气息：“坐好。”
　　“五条老师，您当时的回？答，让我颇为在意哦。”她抬手，轻轻落在男人的手背上，指尖相碰，她感觉到冰到刺骨的寒意从他的指尖传来，稍一挑眉，“诶，老？师很冷吗？还？是说……在担心自己的回？答、在紧张呢？对了，老？师刚才那步棋也犹豫了一下？这还？只是第七步呢。”
　　少女觉得自己的记忆一定是出现了某些问题。
　　自从术式解放后，她总会出现“记忆缺失”与“记忆缺环”的问题，虽然没有影响到正常生活，甚至在记忆敏感度上还？
　　有了大幅提升，但“过去记忆的缺失”与“记忆逻辑的缺环”总让她隐约感到不适。
　　那么，就从给她强烈违和感的五条悟处开始调查吧。
　　五条悟避开少女的手指，不甚在意地偏偏头：“刚才出去买东西，外面在融雪气温还挺冷，又喝了冷水而已。我的问题是，你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居然能让我棘手到选择沉默呢。”
　　“我说出口的话，老？师您又要说我性骚扰了。”里绘未来的声音轻到几乎不可察，“我问……您多大。”
　　此大非彼大。
　　并且，此乃谎言 。
　　当时里绘未来问的不是这个问题，并且五条悟选择回答她，所以她必须要说一个比那还要难回答的问题，去证实‘您当时选择了沉默’这一事？实。
　　沉默权有且只有一次。
　　“……”五条悟的表情一如当时听到真实问题一样的一言难尽，几秒后有些无语地说，“里绘同学对我的身体就这么感兴趣吗？”
　　“是因为五条老师之前　　给了我错误的暗示哦。”她理直气壮地甩锅，“正如您所说，我报复心很重，仅此而已。”
　　“这个问题的话，我不会沉默的吧，我会如实……”说到一半，五条悟忽然顿了一下，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轻咳一声改口，“的确有可能，所以你要走哪步棋？”
　　里绘未来：？
　　五条悟的改口让她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但依旧没办法抓住问题的源头。
　　“f7兵移动至f5。”她继续说，“那么我下一个问题是，您给我的那颗糖，是在您对我的第几次提问时给我的？”
　　看起来非常好回？答的问题。
　　“最后一次。”五条悟坦然回答，“你说有点困，我就送了你一颗。”
　　随后，他略一思索，f5的兵会吃掉g4 的后，于是说：“g4后移动至g3。我的问题是……”
　　“您真的不好奇您面对第二个问题回？答了什么吗？”里绘未来忽然开口。
　　“好奇当然有一点，但我还？是想了解更多有关里绘同学的事？情。”他避而不谈第二个问题的回？答，“里绘同学交往过几任男友呢？”
　　“没有交往过。”里绘未来答，“不过老？师居然会问我这种？问题，真是让我有些意想不到呢。”
　　“高专比较崇尚恋爱自由哦，各种？意义上的“自由”。所以了解学生的基本生活状态，也是老师的责任。”五条悟有理有据。
　　“g1马移动至e2.比起恋爱自由，我们还是回到我上一轮提到的问题吧——糖的入口时间。
　　黑发？少女直直看向五条悟，隐约的恶劣眸光跳跃在少女深蓝色的眼眸中，“您撒谎了吧？五条老师。”
　　“嗯？没有哦。”五条悟的唇线略平，“的确是最后一轮——”
　　蓦地，他发？现了漏洞所在。
　　五条悟没有解释，神色一如之前：“g3后吃g7兵。里绘同学的生日是几号？”
　　“3月20。”春分，“h8车移动至g8。”
　　“老？师，那我更正一下问法。”她像是慈善般退了一步，“您给我的那颗糖，是什么时候入口的呢？”
　　之前，少女问的是“给予时间”，而现在问的则是“入口时间”。
　　这既是漏洞所在。
　　“有什么区别吗？是最后一轮，我给你你就吃了。”五条悟坚持自己最初的说法
　　，“g7后吃h7兵。里绘同学在下周末的假期有去哪里玩的打算吗？”
　　“暂时没有。c5兵移动至d4。”里绘未来继续收紧问题，“五条老师，您应该知道吧？糖的质感会随入口时长改变的，尤其是刚入口的糖。
　　结束游戏后，我体验到的口感，不像是短短三十？秒可以达到的地步哦？老？师对此是怎么看的呢？”
　　“根本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诶里绘同学。”他轻笑一声，“我对你这种？过敏感的行？为，没有任何看法哦。e1王移动至d1。里绘同学，你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吗？下次团建可以考虑。”
　　“唔……祭典之类的？”少女倒是认真思考了几秒，然后目光落回五条悟身上，“c8象移动至d7。五条老师，不仅如此，我嘴里还？莫名其妙出现了血腥气哦？但我当时可没有受伤，真是奇怪啊。想一想，该不会是……老师您的血吧？”
　　“里绘同学，你在和老？师开玩笑吗？想要强加一些什么奇怪的罪名？”
　　他的笑容依旧散漫，动作也看不出任何不自然的地方，“纠结这个问题没什么答案的，只不过是我出于好心给了一颗糖，你吃下了，仅此而已。f5兵移动至f6。里绘同学……”
　　“五条老师。”黑发？少女开口打断了他的提问，一字一顿地宣判，“f5，是我。的。地盘诶。”
　　多重叠加的思考过程，在紧张的时候会出现错误的判断、甚至严重的疏忽。
　　f5的地方，赫然是属于里绘未来的黑色棋子。
　　车内发？动机的声音清晰可闻。
　　五条悟一言不发？。
　　“您——记错了？不应该吧。”她故作困惑，“明明，才开局没多久啊？为什么、会记错呢？”
　　“啊，的确记错了，都是兵。那就将？h7的后移动至h5吧。”他的喉结滑动了两下，语气不变地改口。
　　“您已经输了。”
　　——这是一句双关。
　　“盲棋的话，不能记错位置呢。不过如果老？师有兴趣的话，下次有空我可以和您接着继续，当这一步没走错过，但是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好吧。”五条悟耸耸肩，“毕竟我还？在开车，雪后的路况可不是很好，我得为我们二人的安全负责嘛。”
　　“所以，果然是五条老　　师在说谎吧？”里绘未来一句话戳破他试图粉饰的太平。
　　少女彻底依靠回？靠背，带着浅淡的笑意，声音温柔近乎缱绻：“您在至少第二局，吃下那颗糖，然后借着我会忘记一切的机会。”
　　“吻了我。”
　　男人的神色被眼罩掩去大半，只是平时总是笑着的唇线有些紧绷。
　　“五条老师，所以不是我误会，而是您果然对我，有些肮?脏?的想法吧？”
　　少女温柔而残忍。
　　粉饰的太平就此分崩离析。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老师关于大小改口是想起未来知道他的（温泉手冲的美好回忆嘛），怕被认出来。倒也不必如此严谨。
　　后半段棋局，我甚至在想一些老色批。
　　比如在doi的时候继续下盲棋，看谁先出错，或者谁输。
　　谁先出错或者谁输了，就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玩法（……）什么的……我好老色批
　　双更，夸我！然后爬去干活。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霜桥暝色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陆含衣 10瓶；西瓜酱太热了 6瓶；马甲日抛、焦糖玛奇朵 1瓶；


第55章 055
　　“有什？么不对吗？”
　　思绪从凝滞的空气中脱出，颀长的食指节律地？点着方向盘，发出轻微的声响。
　　五条悟轻啧一声，没做出任何回答。
　　“一次接吻而已，明明都拥有过更亲密的关系了，居然还要为这子供向似的20秒在这接受质询？”
　　……哦，子供向不会接吻。
　　无所谓，子供向的东西和他没关系。
　　如果不是夏油杰那个妹控，说不定昨天就能一发直上限制级，从此夜夜不孤寂。
　　话？说临门一脚的那次，也是被“夏油杰”声东击西给搞黄的吧。
　　无论如何，白天面对她？时？多？多？少少有在努?力?扮?演?一个好老师吧？
　　不过不怎么成功就是了。
　　办理里绘未来借读转学手续时？
　　, 他才了解到她？是从初中部直升高中的，也就是说，在那所以赌/博能力为阶级划分标准的学园里，生活了长达五年。
　　13-17岁的年龄段，是从儿童至少女的转变阶段，正值青春期，故而敏感且叛逆，自我意？识与对外界的探索欲膨胀式增强，三观开始定型。
　　性格从小就强控的里绘未来几乎无障碍地？融入。
　　“强控”, 不仅仅施于他人，也施于自己。
　　夏油杰说，似乎是因为她？母亲身体不好的缘故，里绘未来从小的饮食就被规定各类食物摄入量，就算后来寄宿在他家，她？也不会多？吃一口零食。
　　哪怕幼年的她？还没办法完全控制自己的眼神，视线三番两次地？掠过零食盘上的小饼干。
　　如果说最开始是在‘控制’自己，那么长大之后，她？
　　的自制就变得轻而易举了——因为对任何事情都没有特别？的兴趣。
　　善于观察与伪装，因此看起来人缘很好。
　　但实际上内心对于“朋友”的概念大概是不存在的。
　　做事的目的性很强，哪怕不感兴趣的事情如果有必要也能轻松拿下，但绝不贪婪。
　　比如刚一升入高中部，就向前任学生会成员主动发起赌/博邀请，顺利赢得学生会的席位，就在学生们以为她？
　　的下一步目标是学生会长时？她？却？就此沉寂，不再参与任何非必要赌局。
　　不久，现任学生会会长桃喰绮罗莉
　　就任，在换任风波中，她？也依旧保持着学生会成员的席位，屡战屡胜。
　　看起来是顺风顺水、心想事成的一段人生，在13-17岁这一段人生观成熟的关键时？期，于私立百花王学园肆意？生长。
　　恶劣在温和的表皮下酝酿滋生，诞出扭曲的恶果。
　　生命可以被折算成压在赌桌上的筹码，人心是可以随便操控的玩具，想要驯服的东西就一定会隶属于她？。
　　诸如此类。
　　就像她？拥有的术式一样——‘如果我觉得有可能，那就一定是现实’。
　　最初以“游戏角色”面对少女的他，见到的就是这样毫无伪装的她？
　　甚至在游戏短暂的开启时？间内，他极少能感受到什？么可以被称为“优良品德”的存在。
　　糟糕透了。
　　他可是一直称私立百花王学园为“垃圾场”，就算培育出再美？
　　丽的花朵也终究只是恶之花，直到现在他也不会改变这种？看法。
　　然而“爱意”的诞生像被扭曲的诅咒。
　　他蓦地？想起给虎杖悠仁后来带过去的碟片里，有一部叫做《面纱》的电影，小说原名《Painted Veil》，即‘被粉饰的面纱’。
　　“我明知道？你？面纱下糟糕的一切，可悲的是我仍无法自控地？爱上你？。”
　　面纱之上，她？谦逊又温和，给哪怕过路人也能以最舒适的交往感，有一百个正面词汇可以形容她？
　　面纱之下，她？恶劣又轻佻，总用最放肆的姿态支配他，甚至还会故意？
　　挑起他的欲/望，又一本正经地？问他读没读过《性学观止》，说那是她？的性启蒙读物。
　　他当然没读过。
　　教科书类的东西，听起来就很枯燥的大段文字。
　　于是她？还会借机戏谑他说：“哦，还是说，猫酱的性知识，全部来源于……限制级情/色电影？”
　　想想只是玩心而已。
　　哪怕表面上自己看起来一副不甚在意？胜券在握的模样，实际上他完全拿她？没辙。
　　很显然，她？看穿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不过，他也没认为自己完完全全输掉了。
　　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在那场提问游戏的最后，他直白地？向少女提问：“未来同学是不是喜欢我？”
　　她？似乎想说什
　　?么，但却？说不出口。
　　于是少女选择了沉默，在那个短短20秒的蜜桃味吻中，他任由她？的进攻性肆虐。
　　或许沉默不等于肯定。
　　但他想不出她？能说出“不”，却？要保持沉默的理由。
　　少女的种？种？恶行，在一瞬间得到正解。
　　如果最初她？的恶劣纯属玩心作祟，那么后来的一切，不过是一只受过伤的小刺猬，用着恶劣的行径，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确认着他的安全性与……深刻的爱意？。
　　以此来保护自己那颗失去秩序的心。
　　他自然可以对她？说出冠冕堂皇的保证，或者干脆实践那个让他被完全掠夺的束缚也行，——如果能让她？感觉到安全感的话？。
　　甚至如果那样做，自己或许将？
　　成为唯一一个被她？接纳的存在，虽然是以一种？算不上雅观的姿态。
　　可如果仅仅这样，名为“里绘未来”的少女，或许就将？
　　永远困在为过去修造起的巨大堡垒中，终其一生，无法褪下身负重甲的束缚。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做出那样夸张的现实干涉也好、无目的性地？旅游也罢，都是在尝试囚鸟的困境吧？
　　一段感情可以只追求愉悦的享受。
　　然而如果只?能?从这段感情中，获得精神或者肉/体愉悦的享受，那也只会是稍纵即逝的、连坟墓也带不进的弹指一须臾。
　　有些感情置入人生时？本身就可以具有“排他性”。
　　那天下午，夏油杰提到，自己被改写的人生线中，没有经历过被唯一交付信任的“哥哥”好好上了一课的少女，选择就读的学校是秀知院学园。
　　那是和私立百花王学园并肩的名门。
　　那条世界线里，里绘未来的性格本质上没有改变，依旧骄傲、强控且工于心计，但却？
　　拥有朋友，拥有着她？真心相待、也能付出信任的“朋友们”。
　　会笑得停不下来，连眼尾都挂上快乐，像路边嬉闹路过的无数普通女子高中生一样。
　　她？会和夏油杰说讲一些学校的趣闻，比如藤原书记又带来了新的奇怪游戏，或者会长与副会长之间的与空气斗智斗勇；
　　会发送祭典时？合照给他、半开玩笑地？问他答应她？的祭典之旅什？么时？候兑
　　现；
　　偶尔还会吐槽联谊会上遇到的搭讪男性，等等。
　　那条世界线里，“咒术”在她？的人生里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与她？擦肩而过。
　　理所当然地？她？将？继承里绘家的家业，用“头？脑”而非“肢体”去战胜从今往后遇到的所有‘敌人’。
　　然而，那是仅存在于夏油杰脑海里的记忆。
　　不是现实。
　　在已成既定的现实里，少女不认可朋友的存在，不信任任何人，虽然表面上迅速融入了钉崎野蔷薇一行中，但他看得出她？
　　只是一直在观察着其他人的行为，巧妙地？做出恰到好处的回应罢了。
　　在观察与伪装下，或许是因为私立百花王学园的缘故，表面上笑得乖巧漂亮的她？甚至对野蔷薇他们的热情显示出本能排斥的情绪。
　　她？或许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能坦诚地？对待她？为什？么每个人看起来都毫无防备。
　　在私立百花王学园里，不懂规矩的转校生是首要的欺凌对象，只要坐上赌桌，最亲近的友人也会诞生猜忌。
　　抛开家室与术式，她？也只是一个仅有17岁的普通少女，是在可以宣扬为“青春肆意？妄为也可无怨无悔”的17岁年华。
　　青春或许应该是明媚的湛蓝，谱写着张扬与妄为，哪怕数十年后回想起也会像是柠檬香气一样，盈满酸涩与清甜，冲淡一切浑浊。
　　再者，少女周身的世界已迎来不可逆的改变。
　　她？不再身处于靠脑力与算计就能取胜的资本世界，而是彻底踏入咒术的世界，随时？可能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咒灵或诅咒师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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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认真想过，是否一定要让她？进入咒术界，后来发现这根本无法避免。
　　——“最强的五条悟”是否能够做到永远保护她？？
　　抛开自大且碰碰嘴皮就能说出的随意？
　　保证，甚至不需要冷静思考，因为事实就摆在他面前：他做不到。
　　并且，他如果要站在她？身边，就必然会给她？带来无尽的危险。
　　这才是必须面对的残酷事实。
　　英雄电影里英雄救美？的壮举永远只是修饰后的高光一刻，映射到现实里大多？只是一地？残骸。
　　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这根本不是只要上床就
　　万事大吉达成100%进度条的攻略游戏。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根本没必要答应夏油杰提出的要求，甚至都不用在乎里绘未来的想法。
　　只是在少女眼里，“猫酱”不过是一只已经套了项圈的猫，对她？
　　没有任何威慑力……嘛，当然这样的话？
　　的确更方便蹭蹭贴贴，但蹭蹭贴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
　　大概失算在……完全没办法把自己放在纯老师的地？位上去思考和行动吧？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实话？说，自己喜欢的少女仰着头？
　　叫自己老师，是非常让人心思荡漾的一件事，如果还能保持理智那才是不合情理。
　　更别？提这只像坏心眼猫一样的少女敏锐得过分，察觉到他的注视后故意？接近他，说些奇怪的话？让他浮想联翩。
　　好老师当然要严厉地？拒绝！
　　啊不过老师做○的时？候会脱下眼罩这点你？不用担心而且也的确是处○。
　　只是如果不打算脱下老师的眼罩和老师做○那就别？说这样话？在车里这种？封闭环境很容易出事故的。
　　不过，面对这样脾性的少女，他完全不得要领。
　　毕竟教人可比教咒术难多？了。
　　更何况，他本来就对她？束手无策，无论多？少次的进攻，都会被她？彻彻底底地？反击。
　　她？天生反骨，难以驯服。
　　真是难搞。
　　所以、要摊牌吗？
　　五条悟长舒一口气，察觉到少女还在凝视着他，笑了两声：“我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啊，里绘同学。”
　　“不承认吗？”这似乎在少女的意？料之中，“验证的方式有很多？种？。”
　　“要小心哦，五条老师。”少女的手腕堪堪搭在他肩头？一点点用力又慢慢松开。
　　“如果还会有下一次，我一?定?会拿着证据来的。”
　　“下一次？里绘同学想太多？了。”五条悟决定装傻到底，顺带丢出了老师的特权，“想这么多？不如都写出来？检讨写1000字的吧。”
　　车辆缓缓停靠路边。
　　里绘未来拉开车门走下来，向已经吃过一轮下来等候的同伴们略一颔首：“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黑发少女上身套着一件过宽过大
　　的制服外套，包扎了几圈绷带的膝盖在衣摆边缘若隐若现。
　　抬起手时？衣袖自然滑落，又露出磕的青一块红一块的手臂，以及手腕上的一圈尚未消退的印记。
　　“果然就是骗局啊骗局！”钉崎野蔷薇开口控诉，“还以为五条老师转性了，真的来什？么迎新会，没想到还是骗人去出任务啊！”
　　“里绘同学没大碍吧？需要现在回去找一下硝子医生吗？”虎杖悠仁关心询问。
　　少女随意？摆摆手，笑着应道？“没关系的，都是小伤。”
　　“当然不会有大碍啦。”五条悟的声音插了进来，他反手甩上车门，车钥匙在食指上打转，笑盈盈地？
　　走向众人，“有你？们无敌又帅气的五条老师在身边，怎么可能有大碍。”
　　“的确。”里绘未来略一回头？
　　看着眼前姿态自然随意？的男人，状若似笑非笑，“无?敌?又帅气的五条老师。”
　　“嗯嗯~”他假装听不懂她？的咬文嚼字，恬不知耻地？
　　应下，又向一边的伊地？知洁高挥挥手，“伊地？知，里绘同学的箱子在你？那吧。好取吗？不好取的话？反正在银座，随便找家店买两件衣服好了。”
　　伊地？
　　知洁高：……
　　说这句话？之前，先把那个‘你？敢说好取我就杀了你？’的笑容收一收啊！！
　　伊地？知：“不、不太好取。”
　　就在最上面，简直不要更好取了。
　　以及，这位里绘未来同学，如果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大家都是同病相怜人，可以一起上同一个匿名论坛尽情吐槽的！
　　不是他硬要多？想。
　　纯属五条悟说得让他浮想联翩。
　　虽然最后五条悟还是赏脸给他说什？
　　么去出任务这类的话？好让他和一年级生们交代。但最开始五条悟说的话？可以说是暧/昧到让人不多？想都很难。
　　什？么私人时？间，二人生活。
　　现在她？很累睡着了。
　　再看看五条悟带回来的少女。
　　明明好胳膊好腿衣衫整洁地？带出去，这回来身上青青紫紫衣服破烂还套着五条悟的衣服。
　　还有，呃，膝盖。
　　他是联想糟糕的成年人，那五条悟就是实打实的垃圾成年人啊！
　　这位少女，不但是他的学生，还没有成年
　　吧？？
　　被刷新了下限认知的伊地？知满心悲哀。
　　“啊，那就麻烦了。”看起来完全没觉得麻烦的五条悟愉快地？
　　做出决定，“我们先去买衣服吧，正好，除了高专的制服，我们还没有其他在团体出游时？可以穿的衣服吧？”
　　“诶诶？！是类似于班服那种？的？”虎杖悠仁有些兴致勃勃。
　　黑发少女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
　　五条悟似是毫无察觉，自顾自地？打了一个响指，语调上扬：“Bingo~”
　　款式相同的——班、服。
　　作者有话要说：嘴上：“班服。”
　　心里：“情侣装。”
　　伊地知不仅是第一个知道关系的，应该也是第一个看到他以为的剥削者大恶魔五条悟被17岁少女XXXX（捂嘴）的。
　　伊地知：我看不懂，但我大为震撼。
　　如果我没估计错，猫酱下章出场！（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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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1806632 100瓶；cy、马甲日抛 1瓶；
　　啵啵富婆和大家！


第56章 056
　　“反复无常、性格古怪。”
　　里绘未来觉得用？这两个词来形容五条悟，实在是自己肤浅。
　　因为—?向？认为“人类的—?切行为都？是有理可循并且能简单推演”的大小姐首次意识到——人类的行为是难以预测的。
　　五条悟尤其如此。
　　在—?些她意想不到的地方？没有前？因后？果？地，做出—
　　?些行为，就像天气预报写着全天阳光明媚，结果？冷不丁下起雪—?样离谱。
　　脑子的构造多少和常人有点不—?样。
　　“这个图案是大鲨鱼诶大鲨鱼！”29岁的男人晃着—?件卡通T恤语气兴奋，“是不是很可爱？”
　　这只异常兴奋的大人，在不到半小时前？
　　还在狭窄的车内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的低气压，将装模作样的气息拉至满点。
　　然而现在，兴致高涨到反而有些可怕。
　　没在挑选的伏黑惠冷场：“……”
　　假装挑选的里绘未来捧场：“可爱。”
　　认真挑选的钉崎野蔷薇砸场：“好幼稚。”
　　兴致十足挑选的虎杖悠仁热场：“太？棒了！！五条老师你看这个小恐龙图案，会喷火的小恐龙！”
　　脑电波对上了。
　　五条悟端详，摩挲着下巴做出评价：“这个恐龙的牙长？得不太？齐啊。”
　　少女眼睛微动，视线落在粉毛少年手中那件衣服上，确定了五条悟纯属没事找事。
　　但虎杖悠仁很认真地接梗了：“诶——诶？！好像的确是，但五条老师你的大鲨鱼牙感觉也不是很整齐？”
　　“讨论牙齐不齐根本不是重点吧？你们的审美也太？烂了吧。虎杖就算了，五条老师你都？多大了还在看卡通片吗？”
　　钉崎野蔷薇晃了晃手里的衣服，“这种、这种！眼光能高级点吗？”
　　“什么叫我就算了啊？”
　　“不—?样的，老师选的可是追求艺术构图哦～”五条悟无视钉崎野蔷薇对他的审美抨击，继续强词夺理。
　　安分了没有两秒钟，他又捕捉到了新的兴趣，语气更加雀跃：“这个是神奇宝贝吧？决定了，你们穿宝可梦，我穿宝可梦训练家，里绘同学就穿皮卡丘！”
　　随后？, —?件印着皮卡丘的
　　衣服怼在少女面前？。
　　里绘未来：“……”
　　她很少会感觉到尴尬，真的。
　　五条悟身量高挑，身材比例又恰到好处，再加上带着奇怪的眼罩，不但回头？率百分百，就算在店里，也有不少目光落在他身上。
　　更别提这只190+的成年男性，在那里又是“大鲨鱼”又是“皮卡丘”的。
　　只是被她拆穿后？完全放飞自我了吗……
　　总之，很难不引人注目。
　　而他这递来的—?件怼脸皮卡丘，彻底将这些目光引到了里绘未来身上。
　　连被告知“不需要导购服务”而保持在数米外、并有意避开目光导购员都？没忍住。
　　好丢人。
　　各种意义上的。
　　黑发少女决定选择微笑着点头？
　　然后？继续假装挑选衣服，任由？那件衣服在身边晃晃悠悠。
　　“里绘同学，要不你先去试—?下？”
　　相反，被忽视放置的五条悟完全不知道尴尬为何物，很自然地继续搭话。
　　“他在报复。”
　　她想。
　　“五条老师喜欢的话，自己先去试试会比较好。”少女不为所动，然后？
　　唇瓣几乎没动地、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打？
　　出—?记嘲讽，“说不定老师穿上后？就能快乐地叫着“皮卡皮卡”放电呢。”
　　“哦？里绘同学想看？”五条悟—?副认真思考可行性的样子，“可我不太？会啊，先做个示范吧。”
　　“五条老师——”她故意拖长？
　　‘老师’的发音，“您才是老师，所以做示范是您的职责。”
　　“示范啊，熟悉的词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笑意有些暧/昧不明，“里绘同学是那种看了示范就会乖乖学习的好学生吗？”
　　里绘未来拎出—?件套装，翻看着码数，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是被罚—?千字检讨的坏学生。”
　　仔细想想，从小到大都？在当优等？生，当—?当让老师烦恼的“坏学生”，应该也挺有意思。
　　反正？“老师”是眼前？这个家伙。
　　“这样吧，你试穿—?下这件衣服，检讨—?笔勾销？”五条悟偏头？声音压得很低，“顺带，以后？不再罚你写检讨。”
　　很赚的—?笔交易。
　　但她偏不。
　　黑发少女不急不慢地将挑好的衣服搭
　　在手臂上，尺码刚好不需要换，于是径直走？向？换衣间，完全没打？算搭理他提出的交易。
　　坏学生才不会在意检讨被罚了多少字。
　　路过？五条悟身侧时，她发出—?声气音轻笑：“五条老师，您的趣、味、可真奇怪。”
　　五条悟就算拿个兔女郎女仆装怼她面前？都？比拿个皮卡丘T恤正？常得多。
　　前？者还能说是男性普遍癖好，后？者就有点……
　　完全不知道他在兴奋什么。
　　唔。
　　算了，人类的性/癖是自由？的。
　　搞不懂他。
　　与此同时，口袋里的手机微微振动，少女掏出手机低头？查看，是来电。
　　“父亲？嗯？”她接起电话，听到对方？单刀直入的问题后？
　　脚步—?顿，表情却多少放松了点，反问确认，“温泉那天的‘犯人’？”
　　正？在思考如何在款式类似的‘班服’里搞出—?对隐秘特殊‘情侣装’的五条悟动作微滞。
　　“温泉那天的‘犯人’？”
　　心思从和喜爱的少女玩换装小游戏上绕开，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少女的通话上。
　　“那个人啊，嗯，的确是的。”少女没有进行主动阐述，只是用？
　　简短的词汇应答对面的话，完全无法推理出对方？的来意。
　　五条悟随手把衣服搭在臂弯上，又装出—?副随意挑选衣物的模样，全然—?副不紧不慢的自在模样。
　　少女越走？越远，声音也变得轻飘难捕捉。
　　被眼罩遮掩的眼睛微微—?动。
　　“果？然还是很在意啊……”
　　明明事情已经过？去了—?周多了吧？所以，电话那头？是发现什么了吗？
　　视线聚焦少女的背影上，试图捕捉到些什么似的，下—?瞬，思绪又被拉扯开。
　　属于他的宽大外套对于她来说大了不止—?圈，按理说，穿在矮他近20cm的少女从身上应该会显得松散，但事实上却完全没有臃肿感。
　　哪怕被遮掩于在宽大的外套下，旁人也能很轻松地感觉到少女舒展的肩颈与挺直的脊梁，哪怕在没什么人注意的情况下，仪态也漂亮到挑不出错。
　　大概是从小接受礼仪课的缘故吧？
　　那种从年幼起就将吃饭、走？路甚至笑容反复练习成千上百遍、将习惯连同骄傲
　　刻入灵魂的那种课程。
　　不过？他在意的才不是这些东西？。
　　扯开他思绪的是少女姿态的细微改变：她的右脚点地总是比左脚轻——微不可查地。
　　那是克制疼痛以彰显正？常的必然结果？。
　　在领域里战斗的少女最初被那只咒灵轻视地对待，被—?次次故意摔到他面前？。
　　是挑衅。
　　——那只咒灵诞生于“欺诈”，以戏弄来取乐。
　　就像它？的领域—?样，将数百人困住，强迫他们欺骗、竞争、甚至互相残杀，直到只剩下—?人，以供它？享用？。
　　少女的咒力解封才堪堪过？了—?周，由？
　　于夏油杰的“前？车之鉴”，上面保守判定她为“三级”。
　　明明—?个个怕得过？分，—?边揣测“与夏油杰勾结”，—
　　?边质疑“改变现实的伦理问题”，最后？还不是用？这种浅显的手段来打？压与控制。
　　——在判定其“忠诚”前？避免拥有“咒灵操术”的她接触更高级的咒灵，限制她的行动权限。
　　“三级吗？现在新生代的孩子可都？非常厉害哦～”
　　在不满的质疑声中，他‘不慎’折断了标着三级的学生卡，语气轻飘到不着调：“来试试看吧？”
　　倒也不是故意想唱反调给他们不痛快，……当然，的确存在这样的成分，可主要还是因为他确信“她能做到”而已。
　　哪怕少女最初完全处于劣势，五条悟也没改变这—?观点。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每—?次“失败的进攻”背后？都？是经过？考虑且有明确目的。
　　就像是面对难解的数理问题，通过？
　　多角度的推演，去找寻“解题用？的公式”，去创造“满足题解的条件”，最后？?举击溃。
　　哪怕是难以正？向？求解、需要代入验算的多元方？
　　程，也需要将需要验算的“可能正？解”压缩到最小数目。
　　完全没问题。
　　是非常值?得?夸?奖?的聪明学生啊。
　　拥有卓越天赋的少女，成长？速度极其恐怖，只需要稍微动点脑子，就可以解决—?切。
　　毫无疑问的，是属于他—?直以来期待着并施以培养的“强大的伙伴”那—?类人。
　　至于小打？小闹的伤，对咒术师来
　　说本就是家常便饭，如果？娇娇气气地去对待，反而显得很可笑。
　　甚至是对少女将来的不负责任。
　　理智告诉他，瑕不掩瑜，理应给予她积极的反馈，至于那些小问题，潜移默化地慢慢更正？会更有效。
　　但他—?句话都？夸不出来。
　　既无法用？老师的立场做出客观的评价与恰到好处的引导，也无法以恋人的身份替她抵挡—?切伤害。
　　无可发泄的奇怪情绪激荡在胸腔之中，渗透进躁动的血液，随着心脏—?次次的起搏，流淌至每—?处末梢。
　　面对视为恋人的少女，看着她—?次次被那只咒灵伤害，怎么可能做到完全不为所动？
　　甚至连保持着站立姿势，都？会有些困难呢。
　　这种脆弱的领域，简直不堪—?击。那只自以为是猎人的咒灵，其实早就踏入了蜘蛛的巢穴，隐形的蛛丝勒住它？的咽喉。
　　少女像是荒野上开出的玫瑰，生长？
　　得野蛮而张扬。暗红的血如幻视鲜红的花瓣，在荆棘中刺目。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保持沉默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表面上的安静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
　　他想到飞鸟与玫瑰。
　　羽翼漂亮的飞鸟安于牢笼就可免于猎杀。
　　温室里的去刺玫瑰比荒原更加精致。
　　人生而满腹私心，讨好自己本来就应该是第—?准则。
　　毕竟稍—?靠近飞鸟就会振翅而飞，试图接触就会被玫瑰的刺伤得鲜血淋漓，这种体验已经够差劲了。
　　就算如此，还要去忍受觊觎飞鸟的枪口，或是看着想要据为己有的玫瑰在风雨中玫瑰的飘零吗？仅仅是为了她永远的高傲与不妥协。
　　他明明有答案，却像是没有得到答案—?样，—?团荆棘乱麻勒住心脏，需要什么东西？亲手解开它？。
　　自始至终，他没有出手。
　　将几乎要具现化的疯狂与进攻欲，隐藏在漆黑的眼罩与浅淡的微笑下。
　　就像爆发前？火山的偃旗息鼓，反常到足以使人恐惧。
　　“不能出手。”
　　比起被咒灵击倒数次，他的出手‘相助’才会真正？成为对她的折辱。
　　但是疼痛从少女的四肢传递到他的心脏。
　　大脑接受到那样的钝痛，—?次次冲击着他薄弱的理智
　　防线，试图攻破他粉饰出的伪装。
　　“很痛吗？”
　　“—?定很痛吧。”
　　“既然—?定要痛的话，不如由？我来给予吧？”
　　“或者——偶尔也对我撒撒娇吧？”
　　“好像没办法做好—?个引导者。”
　　“的确没办法。”
　　“多多少少、得再忍耐—?下吧？”
　　“学习能力很强哦？所以成长？得再快—?点吧？各种方？面的。再快—?点、再快—?点就好。”
　　“抛开过？去的桎梏，成长？到耀眼的高度。”
　　“年轻人的青春不可剥夺。”
　　“爱意却是最深刻的诅咒与束缚。”
　　被诅咒的是她，被束缚的是他。
　　自诞生之时，就已无法斩断。
　　五条悟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气，长？
　　期滞留在—?件衣物衣角上的手指微动，才想起将自己视线吸引到少女身上的根本原因。
　　“唔……是谁在打？电话给她呢？”随手将捏皱的衣料抚平，他状若漫不经心地想着，“在谈论我吧。”
　　毕竟，温泉那天的‘犯人’，除他之外还能是谁呢？
　　“嗯，麻烦您发我—?下。”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隐于试衣间的关门声中。
　　仅仅纠结了两三秒而已。
　　五条悟随意摸了—?件衣服，钻进了少女隔壁的试衣间。
　　少女仍然只是应答，对面的发言经过？
　　电流干扰完全听不真切，隐隐约约听到的字眼，佐证说的的确是“温泉之夜袭击她的那个男人”。
　　……所以是被查出来什么了吗？
　　应该不会。
　　虽然那天的确是冲动所为，没考虑太？
　　多后？果？但也有意识避开了和里绘浩—?的正？
　　面接触，没留下什么直接证据。而且里绘家之前？和咒术界关系僵硬，应该也没有咒术界的人脉关系。
　　主要还是因为那天把事情搞得稍微有点大。
　　本意没想把床搞塌的。
　　单纯就是想和她好好谈谈，就她在游戏里那种肆无忌惮的玩法进行—?些教育性的讨论。
　　……当然，讨论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种。
　　但是床塌了又不是○塌的，但是他却就此在那位父亲大人眼里，成了—?个犯罪既遂的混蛋。
　　超级亏。
　　现在理
　　性分析，那时候应该稍微收敛点自我，选择躲衣柜，把残局丢给里绘未来处理。
　　啊，躲衣柜。
　　……想想，应该还蛮刺激的嘛？
　　五条悟的思思考逐渐偏题。
　　从“是否有调查到我的关键讯息？要怎么处理更妥当？”跳跃式转为“如果？那天选择躲衣柜会发生什么if线～”
　　然后？颇为认真地思考“if线的发展究竟会是happy ending还是bad ending？”，最后？
　　到“要是可以存档读档就好了，那样就可以都？试试看，就算玩出be线也完全没关系呢。 ”
　　在结局线这—?方？面，大概是由？
　　于攻略对象的性格过？于差劲，五条悟意料之外的有自知之明。
　　毕竟如果？顺从自己脑内的“真实选项”，绝对会发展到挺糟糕的地步吧？
　　但人生根本没有什么if线。所谓的if线不过？
　　是脑内的虚假演绎，如果？虚无的幻想还要讲求事实与逻辑，未免太？过？于无趣。
　　——所以应该适当ooc—?下未来同学—?下。
　　掌握这—?准则的五条悟不断修正？
　　着脑内的if线，为了贴合自己的想法而极尽所能ooc里绘未来，并且添加了各种便利而奇怪的设定。
　　过？程丧心病狂地为自己服务，结局却意料之外地能达成完美的HE。
　　—?定意义上非常有本事。
　　隔壁的少女结束了的短暂的通话，而兀自脑补cg的五条悟对此—?无所察。
　　——（久违的。猫酱的虚空幻想）——
　　疲于应对父亲的黑发少女打？开衣柜，白色大猫蜷于狭窄的衣柜中，神色恹恹。
　　漂亮的少女俯视着他。
　　“缺氧。”男人撒娇说，“动不了了。”
　　衣柜的密闭性意料之外的好，将信将疑的少女略俯身查看他的状况，试图拆穿他的谎言。
　　然而却像是踩入陷阱的猎物，被牢牢锁住。
　　“疼。”少女试图挣脱但却无能为力，甚至因为挣扎而使纤细的手腕都？微微泛红。
　　红是象征入侵的色彩。
　　也是刺激神经与思维的颜色。
　　手下不自觉地继续用？力，在极有分寸的范围内，让少女的睫羽都？沾染上潮意。
　　人类在某些方？面低劣得厉害。
　　明明因为对方？承受自己给予的疼痛而兴奋着，却还会假惺惺地做出—?副心
　　疼的样子，嘴上说着冠冕堂皇安抚的话，实际上却想要更恶劣—?点地施以惩罚，看对方？露出更动人的表情。
　　真正？的心疼，尽管留给满足自我后？吧。
　　正？如弗洛伊德曾提出，人类有两种本能。
　　性本能与死本能。
　　所谓的死本能，浅显地说，向？内为自毁与求杀，向？外则是破坏与侵犯。
　　他承认他并不是例外。
　　“疼——吗？”他拖长？声调，观赏少女难得的惊慌失措 ，轻笑着将她往自己带了带，任由？
　　她柔软的手掌支在自己的胸膛，“刚才，我可是—?点声音和动静都？没发出来哦。”
　　高傲的少女略仰着下巴不肯示弱：“我可没有要求你那么做。”
　　的确是自愿的没错，但是——
　　“未来同学，偶尔也得奖励—?下我吧～？”
　　少女激烈地反抗。
　　十分不情愿也极其不配合。
　　但完全没关系。
　　配合的话，在那种情况下未免少了诸多乐趣。
　　少女的挣扎是徒劳无功的。
　　衣柜门无情地合上，只零零碎碎传出少女支离破碎的呜咽。
　　“混蛋。”
　　昏黑狭小的衣柜，少女的视觉近乎被剥夺，周身充盈着属于对方？的气息，接纳他给予的—?切。
　　漂亮的浴衣还好端端穿在身上。
　　却分明是献祭给恶魔的纯洁祭品，被牢牢钉在祭坛之上无法逃脱。
　　无意义的谩骂是无能为力者的底牌。
　　成为恶魔进食的佐菜。
　　“想出去吗？”男人却显得游刃有余。
　　少女像是初晨开放的花，不堪露水重荷。
　　“当然可以出去——”时机成熟，他抛出诱饵。
　　—?如少女每次诱骗他上当—?样，提出可观而陷阱重重的条件。
　　少女拒绝认错。
　　完完全全的意料之中。
　　他心情还算不错。
　　毕竟——知错不改的坏学生是要被老师惩罚的。
　　是无可反驳的正？当理由？。
　　纤长？卷翘的睫羽颤颤巍巍地挂着些许晶莹，她终于开口让步，在这场持久战中败下阵来。
　　17岁的少女不会是29岁成熟男人的对手。
　　—?步步的威逼利诱。
　　突破所有无法涉足的底线。
　　“你够了吧？！”少女
　　的黑发丝丝缕缕粘附在脸颊脖颈处，明明上—?秒还在假意服软，下—?秒却变了脸。
　　真是虚情假意的臣服。
　　“不够哦。”他的声音依旧轻浮，“我只是说纳入考虑，可没有答应—?定践行。”
　　“混……混蛋。”
　　又是无能为力的咒骂，和轻飘飘的反击。
　　“是嘛？那么不混蛋—?点是不是就被白骂了？”他顺势而为。
　　衣柜轰然倒地，唯—?的出口被堵住，与此同时少女也承受了他的狠狠—?击。
　　清晨的凝露颤然坠地。
　　“糟糕了。”他故作烦恼，“看样子是没办法出去了，要叫救援吗？”
　　他察觉到少女不可抑制地有些紧张。
　　“骗你的。”他再次抛出恶魔的引诱，“我可以轻松让两个人都？出去哦。所以，给我点表示和动力吧？”
　　“这次，我会遵守诺言。”
　　哪怕在漆黑的衣柜内，也能将少女的抗拒与犹豫捕捉殆尽。
　　当然，她可没有选择权。
　　“或者可以在这里等？待救援。”男人的轻笑掠过？少女耳边，“用？这样不堪的姿态吗？”
　　试衣间的门板被叩响。
　　“五条老师，是您在里面吗？”是里绘未来的声音。
　　从幻想中惊醒，却未从幻想中脱身。
　　“在哦。”
　　—?门之隔的少女，与站在衣柜外试探的她身影重叠。
　　门锁开启又关上的声音清脆。
　　少女的手腕交叠，被压在—?尘不染的试衣镜上，本能挣扎时留下凌乱交织的痕迹。
　　他将下巴放在少女的肩窝，嗅到真实的甜腻气息，既是安定，又是躁动。
　　“缺氧。”他说，“动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dk啊，很会给教师悟整活。
　　dk：卖装备删号，我是最强的！！
　　五条悟：完蛋，脑子没转过来，怎么收场，在线等，有点急。
　　推文时间：
　　这只氿氿超会整活！坑品很有保证！！我掏到她大纲了超有趣！！
　　《和哒宰撞脸以后[主咒术]》cp五条悟
　　朋友的cos团据说有staff当场爬墙跑路了，以着‘你就是三次元太宰○’的说法，莲泽那月被朋友拉去救急了。
　　所以——
　　这熟悉又陌生的都市，和面目可憎的咒灵，
　　就是成为‘三次　　元太宰○’后，原主对她的惩罚吗？？
　　为了生活，莲泽那月一边给咒术高专打工，一边反手积累小说素材。只是在她回来领奖的这一天，一切开始奇怪了起来——
　　戴着帽子的男性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帽子架：混蛋青花鱼，还不快点去工作！？
　　背后长着奇怪恶兽的阴戾男性，看她的眼神憧憬又崇敬——
　　垂耳兔：太宰大人，请给我指示！
　　她没想到的是，居然还真有个和她一模一样的绷带浪费装置。
　　莲泽那月：……
　　糟糕，难道是太宰○的怨念找上门来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几个看起来很像太宰○狂热粉丝的家伙，我该怎么告诉他们，我只是个路过的coser，而不是他们口中的太宰治呢？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霜桥暝色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作者快更更更 2个；
　　蹲坑的孩子伤不起、正月初七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陆含衣 20瓶； 13瓶；
　　冰冷眸色、不睡就不用起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057
　　狭小的试衣间。
　　一？面？镜子。
　　两个人。
　　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偷听？未遂反而白给证据的五条悟稍感失算，压着少女手？腕的那只手？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进退维谷。
　　啊，那不如多握一？会儿吧～？
　　五条悟选择稍微将错就错、及时行乐。
　　大？概是完全？没料到他会开门抓人，黑发少女像进攻的猫一？样炸毛反击，无果后浑身肌肉紧绷戒备。
　　平时总是懒散放松的眼睛睁开直直地看向他，难得有些生气的凶态，像是下？一？秒逮到机会就会给他脸上挠一？把似的。
　　明？明？勾引他的时候还蛮理直气壮呢？
　　也是，她？一？贯如此，总是肆意妄为地侵入别人的世界，又拒绝别人踏足她？的领域。
　　双标到过分的地步。
　　“五条老师，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
　　与她？戒备的躯体相悖，少女质问的语气平静到像是在闲聊，甚至连敬语也一？个不差。
　　五条悟蓦地想起当初游戏里的“梦境”，输掉赌局的她？也是这样——戒备又毫不抵抗，生气却平静自若。
　　在一？瞬间无法克制的本能反抗后，她？总是极力？保持着自己的冷静，避免被情绪操控。
　　“做什么——”他故意拖长声调，略一？偏头，将问题抛回？
　　给里绘未来，“这个问题该我？问你吧？里绘同？学，你在做什么？老师在换衣服哦，敲试衣间的门不?太?合?适?吧？”
　　典型的倒打一？耙。
　　别说换衣服了，五条悟连纽扣都没解开一？
　　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只有衬衫的袖口向上卷起，露出小半截小臂。
　　更何况他随意拎进来的那件衣服是标准的小码，肉眼可见的没法穿。
　　……硬要穿也不是不行，但？估计风格会和设计者的初衷严重相悖，走向不曾设想的○情道路。
　　敏锐的少女当然发现了这一？点，心中的猜测得到佐证，轻飘飘地笑了一？声，直言挑明？“老师您真的是在换衣服吗？”
　　顺着少女的目光，五条悟捕捉到了那件搭在他臂弯的小码衣服。
　　“以及，五条老师——您还　　不准备放开我？吗？”
　　黑发少女略仰起头，深蓝的眼眸表面？
　　平静，略抿的唇线带着些许弧线，状若乖顺，如一？只矜贵的猫。
　　像是在下？达最后通碟。
　　“实际上，我？很？期待同？学们？看到老师您的所作所为。”少女的笑意更甚，本就亲和的面？
　　容显得有些温柔缱绻，连声音都轻了几分，将嘲意掩藏其中，“真可怜，被老师性/骚扰还要写检讨，这算是特权霸凌吗？哦、没有人能管您，对吗？”
　　五条悟随意一？笑，不为所动：“咒术师的生存环境实话说不太安全？哦？很？多时候，生存的本能判断远快于真实思维，所以我？有基本的戒备心很？正常吧？”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罢了。
　　五条悟一？向有这样的传统艺能。
　　并且配合话语，他松开对少女的钳制以示清白，甚至还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少女的确善于玩弄人心，如果他完完全？
　　全？是以“五条悟”的身份和她？初识，只要引起了她？的兴趣，他估计也得认栽。
　　但？现在，他让她？陷入了难以下？决断的困境。
　　他本意并非如此。
　　“猫酱”固然是被她？喜欢着的，这一？点在那个领域里已经得到证实。
　　但？无法改变的是，根深蒂固的不平等性。
　　他甚至偶尔会觉得自己在被轻视。
　　事到如今，他不认为能够靠什么东西改变这种关系的本质，像是负反馈一？样，他甚至乐意去催化根系的发育，使其牢牢嵌入土壤。
　　但？是，他还是需要能和她？平等对话的权利，起码暂?时?需要这样的权利。
　　只是，很？多东西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
　　所以状况之外的事情常常发生，别说里绘未来觉得难懂，他自己都觉得棘手？。
　　这样下？去很？不好收场啊……
　　动作极其细微地轻咬下？唇角，他依旧笑得随意：“未来同？学小心一？点，我？可还没习惯年级里多了一？个人，总会不慎做出一？些自?我？·防?御?的动作呢。”
　　对此少女不置可否，一？边活动着手？腕，一？
　　边轻声询问：“比起这个，您不觉得我？们？应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吗？”
　　“嗯？谈什么　　？”五条悟状若兴致缺缺地环臂靠在隔板上，略低头看向她？。
　　面？对死不要脸拒不认错、就算是歪理也能面？
　　不改色说出口的老师，少女打出一？记直球：“在五条老师眼里，我？是什么角色？”
　　“角色？”他咬文？嚼字，似乎感到费解。
　　“就是指，老师你能把我？当做什么人来看？无论是过去的一？周、现在，还是以后。”
　　“暂且来看，学生。”他的回？
　　答稍显模糊，“还能有别的什么吗？或许——唔，你想有别的什么吗？”
　　“五条老师您确定？”对方的回？
　　复并没出乎意料，里绘未来面？不改色，“所以说，仅仅只是学生吧？”
　　他应了一？声：“实话说，我？不否认你的天赋很？强，这也是我？们？招揽你的原因，但？完全？被淹没了。
　　无论是咒力？的凝聚还是输出，都很？
　　稚嫩且浪费，体术也欠佳——我？猜猜看，你的剑道老师，应该完全？不敢对你下？狠手？训练吧？”
　　五条悟略停顿，大？概是想与少女直视，笑盈盈地略弯腰：“大？小、姐？”
　　五条悟在转移话题方面？很？有一？手？。
　　可惜里绘未来不吃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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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老师。”她？略一？顿，“既然要谈，或许应该正式一？点——五条悟老师。”
　　“嗯？”五条悟应了一？声，随后兴致高涨地陷入纠结，“其实直接叫悟也不是不行，我？很？随性的，有学生会直接叫我？悟哦。当然叫五条老师也很？棒。啊，感觉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里绘同？学要不要尝试叫一？声？”
　　里绘未来：……
　　显然，眼前的家？伙完全？没对“叫全？名”这样的行为产生任何防备。
　　甚至……还挺开心？
　　“五条老师您并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我？想已经不需要举例论证了。”
　　“实话说，我？并没有抵触您的所作所为。甚至……如果没有推断错误，我？们？之间大？概是可以各取所需的。”
　　少女的用词极其模糊而具有暗示意味、任君想象，“比起互相试探，我？更乐意坦荡配合。”
　　此乃谎言。
　　暂且不提父亲对咒术界的抵触，短期来看，如果
　　她？真有这种想法，起码家？里那只猫要闹。
　　主要是，会很？烦。
　　“当然，配合的前提是——五条悟老师，您能明？确地告诉我？您需要的到底是什么吗？”
　　对面？游刃有余的男人沉默了。
　　“可能这种话您不会很？爱听？但？我？比起一？名咒术师，更先是一？个，嗯……商人。”
　　少女继续织网，“除非万不得已，在可以互利共赢的前提下？不会有人想两败俱伤吧？”
　　五条悟抬手？捏了捏鼻梁，语气不咸不淡：“嗯，你继续。”
　　微妙的情绪凝滞在空气中。
　　未能探析原因的违和感浅淡地萦绕在他周身，权衡后，少女继续说：“我？自然也不是慈善家？提到的也只是互利共赢与各取所需。所以我？需要“评估”，并对其索取相应的“报酬”。”
　　虚无缥缈的空头支票下？整套逻辑没有明？
　　显缺环，并且态度进退有度，是不太会使人起疑的“骗局”。
　　如果眼前的家？伙真的有私心，那就一？定会落网。
　　男人状若岿然不动，倚靠在隔板上一？言不发。
　　在少女失去耐心的前一？瞬，他微不可查地舒了一？口气：“各取所需、互利共赢？”
　　得到少女肯定的颔首后，五条悟猝不及防地抛出一？句话：““结婚”，也可以吗？”
　　少女的虎牙在唇线下？若隐若现。
　　“结婚？”她？重复。
　　“不可以吗？”他慢悠悠开口反问，“你们？资本家？不是很？会这一？套？”
　　“说说看吧，需要支付的“报酬”是什么？我？想我？大？概还是付得起的。”
　　似乎是察觉到少女的措辞一？直极其空泛，他开始一？步步诱导她？落实。
　　五条悟并不认为自己会“无法支付”。
　　少女没有直面？回？答他的反问，继续追问：“我？希望知道五条老师提出这一？条件的内在原因，即“为什么您想同？我？结婚”。”
　　明？明？讨论的是“结婚”这样的事情，黑发少女却仍然面？不改色，像是面？对人生中普通的一？帧似的。
　　“为什么啊——”五条悟拖长声音，懒懒散散地说，“敷衍的理由可以有很？多　　，比如我？已经29了，需要随便找个人结婚应付差事，或者说五条家？
　　快破产了，而里绘同？学家？里很？有钱什么的。不过你应该想听？的是真?正?的原因吧？”
　　五条悟试图掌握谈话的主动权。
　　“喔，老师您已经29了？”黑发少女语气感慨地打出暴击。
　　五条悟当然没有什么年龄焦虑之类的东西，哪怕他到了四十岁，估计也依旧能自信地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帅哥。
　　但？这种话不能由喜欢的17岁jk说出口。
　　“别在意，您继续。”用一？句话就打断了五条悟谈话节奏的少女大？方地让出了谈话主导权。
　　因为此时，必定言多必失。
　　五条悟果然停顿了几秒，才从口袋里摸出一？
　　只手？机，在指间翻转打转，最后停留在少女眼前：“用于评估的真实原因，告诉你当然没问题。不过——”
　　“把录音功能关掉吧？我？不会说出你想要的关键性把柄的哦，浪费电量实在很？不值得。”
　　被发现了。
　　或者说，早就被发现了。
　　“我？想，我？大？概猜到了。”里绘未来完全？忽略了他的要求，兀自开口。
　　“嗯？”
　　“五条老师，有隐疾，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悟：？？
　　五条猫猫今天又是生闷气的一天。
　　我高估自己了，我还以为这章铁定能写到回宿舍的部分呢……（敲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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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058
　　“所？以，为什么？五条老师您和小未来在同一个换衣室里呆了那么？久？”钉崎野蔷薇冷静发问。
　　她握着黑发少女的手腕，将少女半护在身后，颇有些警惕地看着慢吞吞从换衣间走出后，随意靠在墙上的男人。
　　向往着东京这？个巨大？城市的钉崎野蔷薇，时隔数年再一次捕捉到了记忆里的感觉。
　　手中的手腕纤细而？细腻，和记忆中的纱织如出一辙。
　　“在谈事情啊。”五条悟的语气随意而？自然，“野蔷薇，你来的时间真的很不巧诶~”
　　他偏偏头？看向面色不改的里绘未来：“对吧？里绘同学？我们可是正谈到精彩的部分呢。”
　　“有什么？事情需要在换衣室里谈？”
　　钉崎野蔷薇拉着里绘未来退了两步，偏头？
　　对她说，“小未来，对于五条老师这？种人，你不能软，尤其？是在私事上绝对不能顺着他，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来。”
　　“喂喂，野蔷薇，诋?毁?老师的时候声？音也要小一点吧。”
　　五条悟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宽宏大？
　　量的模样，“嘛，我知道你们这？个年龄段都？会对老师有一定？抵触心理啦。”
　　“五条老师干过什么？事？”黑发少女略偏头？
　　, 微不可查地将自己被握住的手腕抽出来，难得睁大？而？显得无辜的眼睛直直看向棕发少女，像只黑猫一样。
　　钉崎野蔷薇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里绘未来突生好奇之心。
　　如果是“普遍”而？非“个例”的话，她大？概要重新侧写她的这？位新老师了。
　　“好啦好啦，这？家店没什么？好逛的，我们换家店吧。”
　　五条悟察觉到了某些不祥的预感，直起身挥手，试图岔开话题，“里绘同学？还有野蔷薇，走了走了，下一家去那里吧？感觉是你喜欢的风格哦。”
　　“岔开话题的方式太生硬了吧？”但钉崎野蔷薇显然没有中这？种明显的圈套，甚至还拉着里绘未来远离了他几？步。
　　“他……”大？概是觉得实在是丢人，棕发少女压低了声？
　　音，“教？唆二年级的学？长们，一起……呃、穿女生的裙子。”
　　里绘未
　　来：“……”
　　倒完全没想到这？种可能性。
　　信息量略大？以至于连里绘未来都？产生了一种“居然还能这？样”的感觉。
　　她看向不远处的白发男人。
　　有着优越的身高和精致的下半脸，不说话站在那里的时候，姑且可以算是一道挺不错的风景。
　　因为将外？套暂时借给了她，他上身只穿着一件打底的白色衬衫，配上黑色的修身长裤，整个人看起来还算干净清爽。
　　但无论如何，伙同高年级学？生穿女生裙子这？种事……
　　已经不是性癖自由的问题了，是已经飞跃进神经病的行？
　　列里了，这？种脑回路似乎已经脱离了她能够侧写的正常范围。
　　五条悟，你好自由。
　　察觉到少女难得情绪外？露的目光，五条悟：“。”
　　钉崎野蔷薇不提他都？要忘了那个和学？
　　生打赌玩而？诞生的没品恶作剧，总之仅此一次，考虑到解释只会越抹越黑，于是他随意吹了声？口哨，试图表达自己的坦荡。
　　显得更轻浮了。
　　里绘未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误会五条悟了。
　　原本以为他是在针对她，现在看看，似乎单纯是这？
　　个家伙……比较神经病。自己脑内的那些推论在这？一前提下，就？颇有点和空气斗智斗勇的味道了。
　　“小未来你不用担心。”钉崎野蔷薇象征性地挥了挥拳头？
　　“我们已经好好教？训过那群家伙了。至于五条老师……他完全没有羞耻心的，不用尊重他。叫他一声？老师就？很不错了。”
　　五条悟反驳：“喂喂、野蔷薇好过分啊，和新生在灌输什么？错误观念呢？我可是出差都？记得给你们带伴手礼的好老师哦。”
　　野蔷薇：“您是指您前一天在群里发图诱惑，并满口答应会带回来，结果在新干线上就？吃了个精光、并贴?心?地给我们一人送了一个空盒子的北海道黄油土豆吗？”
　　绕了一圈回到原点的虎杖悠仁加入群聊：“啊啊好像的确有那种事！拿到空盒子的时候觉得重量很不对，五条老师还说是美味的轻盈感。”
　　五条悟更加理直气壮：“因为真的很好吃，而？且这？样不就？证明了我给你们带　　回来的伴手礼超级好吃吗？难道你们不感动吗？”
　　里绘未来：悟透了，这？家伙的脑回路的确比较出奇。
　　那么？用常规逻辑来解释他的行？
　　为可以暂时划为做无用功。既然是没意义的无用功，那就？不必要再花费心思？在这？方面。
　　或许以守为攻会更加合理。
　　就？像排球赛时，当实力没有绝对碾压的差异时，比起容易失误的进攻，保持耐心的稳定？更为重要。
　　无法看见对方的防守弱点，那么？
　　就？将对方的进攻求稳地处理过去，如果对方的得分欲过于强烈，那么？一定？失去耐心主动进攻，进而？诱发出错。
　　里绘未来并不欠缺耐心。
　　少女将身上用于应急的衣物结账后，师生的话题已经转到了“细数五条老师的欺诈行？为”上，而？
　　五条悟正在用类似“我觉得你说的不对，都？说了在宿舍洗衣服的时候本来就？不应该让羊驼戴围巾游泳，因为养了猫就？确实不能吃喝了酒的苹果。”一样的逻辑进行？反驳。
　　一定？意义上非常的有本事。
　　里绘未来觉得五条悟应该教？授一门“如何一本正经且自信地胡说八道”。
　　少女想到霓虹的环境大？臣小泉进次郎，觉得五条悟的话术能力实在是有与之相媲美的本事。
　　见少女回来，五条悟扬了扬手机，再一次自顾自地转移了话题：“前面不是提到了群吗？未来同学？还没来得及加群吧~？”
　　钉崎野蔷薇：“啊我早都？拉进去了。”
　　“诶——”五条悟点开群聊列表，扫了一眼没发现熟悉的头？像后，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个头？像上。
　　那是一只迎着日光的小白猫背面，毛茸茸的耳朵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小白猫的尾巴微微蜷起，钩在出镜的一根白皙手指上。
　　看起来像是一个温柔含蓄的小姑娘会用的可爱头？像。
　　视线下移，备注：里绘未来。
　　五条悟：……
　　明明昨天，里绘未来的头？像还是一个非常抽象的黑白线条画？什么？时候换的？
　　五条悟略一思？索，就？得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哦，在做人设？
　　注意力转回头？像大？图上，泛红的毛绒绒耳尖和蜷在少女指节上
　　的猫尾在他脑中萦绕。
　　五条悟：“……”
　　但是为什么？要用白猫啊！！
　　简直太犯规了。
　　“五条老师……你、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啊。”
　　“有吗？”五条悟点进和少女的聊天框，在头？
　　像的衬托下，连少女一板一眼的公式化消息都？显出几？分娇嗔可爱。
　　“当然有啊！”
　　“的确是有一点。”
　　五条悟挥挥手，倒是没否认：“好啦好啦，去下一家店吧？”
　　没人反对这？个提议。
　　“对了，里绘同学？。”路过里绘未来时，五条悟状若随意地叫了一声？。
　　“嗯？”
　　“……”他诡异地停顿了一下，声？
　　音轻飘飘地荡进她的耳中，“你新换的头？像，很可爱。”
　　里绘未来：？
　　“谢谢。”
　　属实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思？维的跳跃能力与行？为的逻辑性完全没法挂上钩。
　　事实上，出于“未来同学？居然用我操当头？像”的细腻心思？
　　五条悟暂时忘却了自己的‘隐疾’，看着自己那张原相机无死角自拍头？像，甚至开始暗自思？索。
　　……要不，也换个头？像？
　　?最强的代餐能力也意外？的强。
　　里绘未来以为五条悟一定？会在回程的车上对她进行？
　　一些声？讨，但出乎意料之外？的，五条悟心情十分不错，像是完全忘记了被野蔷薇打断前的那个致命问题。
　　她问出那个问题时，报以的心思？
　　自然是“激怒他”，当一个人情绪失控时，就？会变得非常简单易懂，暴露更多有意掩藏的信息。
　　而？身为正常男性的他当时也的。确?散发出了一股奇怪的、无处展现的证明欲。
　　然而？现在错过了良好时机。
　　虽说现在决定？比“耐心”，但少女罕见地觉得有些棘手。
　　她向来习惯分析并预判对手的行？为，掌握一切的感觉会让她十分舒适。
　　并且按理说——只要对一个人的侧写足够完善，那么？
　　掌控这？个人的行？为就？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甚至可以实现暗示操纵。
　　她似乎没有掌握到某个影响五条悟行？为的[核心因素]。
　　那么？这？个[核心要素]会是什么？？
　　——凡是人类，都？躲不开
　　对未知报以难以抑制的好奇。
　　而？好奇恰好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东京咒术高专位于东京的郊区，占地面积很大？
　　拥有悠久历史，再加上以“宗教？”为对外？形象，总体建筑以和风为主基调。
　　位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区的东京四季分明，校舍单层双坡屋顶的和屋子与阳光房结合，倒是很好地融合了和式与现代化。
　　走过阳光斜照的阳光房外？廊，五条悟拉开尽头？
　　房间的门，又将钥匙递给她：“里绘同学？的房间在这？里哦。”
　　房间还算大？设施齐全，采光也很不错，只是室内有着一股刚被大？
　　扫除过的、淡清洁液味，与提前打开的空调暖风混合在一起，稍显闷气。
　　“钉崎同学？和其？他前辈住在隔壁吗？”
　　“唔，没有诶。”他否认，表情没有一点异样，将行？
　　李箱拎进房间，“她们住的那一栋正好满了，而？且你是借读的，所？以只能单独安排住宿，因为是借用教？
　　职工校舍，所？以规格其？实更好一点，不过两分钟就？可以走到学？生校舍。”
　　“嗯。”目光捕捉到桌上放着的简易地图，她没继续追问。
　　不论五条悟出于什么？目的，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本身就？更喜欢独居。
　　拉开落地的推拉窗，东京郊区的寒气穿堂而？过，冲开室内混合的气味。
　　“谢谢老师送我到这？里。”她略颔首，“麻烦问一下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先整理一下房间。”
　　是很明显的逐客令。
　　“没什么？事了。”五条悟抬手指了指地图，“先熟悉一下学？校环境吧？课程表也在那里。”
　　“好的。”
　　翻看课程表，发现课程并不宽松。
　　早上是排满的基础理论课，下午有校内的实训，不过实训结束得很早，之后也没有课程安排。
　　里绘未来的目光落在了一周一节的一门课上，手指不自觉地点了两下。
　　——生活能力培训。
　　“这？门课啊，你们外？面应该叫家政课吧？”解释的声？
　　音从身侧响起，“咒术师大？多独居，所？以生活能力算是必须要掌握的技能，大？概会教？一些简单的家务和料理，不用担心，是
　　很轻松的课程。”
　　少女没说话。
　　“啊，姑且问一句。”五条悟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似的，“你会做家务吧？宿舍的基本卫生应该可以搞定？？”
　　里绘未来：……
　　私立百花王学？园没有家政课。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独居是建立在自己永远会和家仆错开时间。
　　但事实上，衣服不是自己变干净的，地板不是永远会保持清洁的。
　　这？些事情她从?来。没有亲自做过。
　　也不会有人试图教？里绘家的大？小姐如何擦地板、料理和洗碗。
　　“里绘同学？？”五条悟略偏头？
　　看她，“哦对了你是财阀家的独女，差点忘了，但……家政可是不允许进入。”
　　黑发少女抬头？面色不改地撒谎：“嗯，我会。”
　　“你会？”五条悟复读，然后勾起一个寓意不明的笑，“会的话那就？太好了。”
　　“顺带提一句，为了培养学？生独立生活的能力，老师会定？期查卫生的哦。”他追问，“这？样没问题吧？”
　　少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原来稍微有些思？
　　索的表情放松了下来，甚至还带了些许自如的笑意：“嗯，当然没问题。”
　　他了然地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里绘未来：“不送。”
　　五条悟走到房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在合上门的前一瞬又忽然推开，只探了一个脑袋进来：“对了对了，忘记回答里绘同学？前面提到的那个问题了。”
　　“你问我“目的”，与——“隐疾”。”
　　少女转动行？李箱密码锁的动作略停顿。
　　“老师我还是蛮正常的，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
　　完全没有担心，和她又没关系。
　　“至于目的——”他拖长声？调，卖了个没意义的关子，“来玩有奖竞猜吧？”
　　少女抬头？看他：“嗯？”
　　“我会把“我的答案”写在一张纸上，寄存在随便哪个地方。”
　　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我过两天要去国外？出差，大？概一周后回来，那时候，聪明的里绘同学？告诉老师“你的答案”，怎么？样？”
　　“实话说，不是很有兴趣。”里绘未来兴致缺缺。
　　“欸？我还觉得这？个玩法挺有趣的啊。”五条悟的声？
　　音有些失望，“那这？样吧？不管里绘同学？参不参与，答案我也会一直放在那里，取消时间节点，你可以在你感兴趣的时候去解开这？个谜题。”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免费的东西暗地里一定？有着难以支付的价格。
　　“BINGO~但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入场费’啦。”他打了一个响指，“你如果想要开启答案，就？必须压上“筹码”，猜错了筹码归我，猜对了的话——”
　　伊甸园的毒蛇递上苹果。
　　——“你看我不爽很久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有奖竞猜，大小姐的房间卫生将如何解决？
　　PART1:
　　五条悟：百花王学园垃圾场玩赌/博
　　PART2:
　　未来：赌吗？
　　五条悟：……
　　五条悟：赌。
　　PART3:
　　五条悟：赌吗？
　　未来：？
　　赌徒本质之越输我越赌（？
　　大家可以点开专栏看看这本文的番外集，完结后会时不时更新那个！还可以留言点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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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059
　　00：15
　　空调的暖风让里绘未来感到不适，灯光有些过于亮白，座椅也并不舒服。
　　少女有些许头？晕倦怠。
　　大概是由于母亲身体不好的缘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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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是别墅还是后面的和式庭院，父亲都？
　　专门组装了电暖或者地下暖。虽然？母亲常年在国外疗养。
　　里绘未来觉得自己大概算是被？养娇了。
　　她关了空调，任由室内的气？温一点点降下来，但困倦的感觉却未消退。
　　或许不是空调暖风的缘故，硝子医生说，被？
　　反转术式治疗后的确会有一段时？间？的副作用，困了就别挣扎，安心地去？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但由于白天几乎没有空档时？间？TDL（to do list）只进行了四分之三，手里的企划也才审了一半。
　　完全没办法“安心地去？睡”。
　　手边的罐装咖啡喝了一小半。
　　自动贩卖机贩卖的咖啡完全比不上现磨的，甜得有些过分，比起喝咖啡更像是喝糖水。
　　好在甜分也能提神。
　　少女打？了一个哈欠，将一段文字标红，点开注释继续打？字。
　　南向的落地推拉窗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她睫毛微颤，但打？字的动作却没停。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皮鞋和木地板接触的“哒哒”声也有些轻快，划破了夜的沉闷。
　　清新？薄荷气？冲开未消散的暖风，白色大猫将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臂弯处，撩起眼去？
　　看她，语气？有些撒娇的意味：“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她推了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但没完全推开：“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你换住址了。”
　　“嘛，反正我也找到了。”
　　他将视线挪到屏幕上，他鲜少接触的用词铺了满屏，闪烁光标上的注释只写了半句话。
　　“在工作啊……”他啧了一声。
　　“嗯，白天比较忙。”里绘未来用词简练，一副不愿意多？
　　聊的模样，直到打？完一段注释后才继续说，“猫酱，你白天都？在做些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白天的生活进行询问。
　　与以往的温柔不同，大概是由于工作状态没有转过弯，有些公事公办的冷漠。
　　“唔，一些不得不　　做的琐事？”
　　他半蹲着有些不舒服，干脆站起身靠着桌子，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大概很快就会忙完吧。”
　　“琐事？”她将文档翻了一页，语气？
　　依旧平淡，“比如在白天□□进我家被？我父亲逮到然？后逃逸吗？”
　　“嗯？”五条悟放松的姿态紧绷了一瞬，猫猫一样的苍天之瞳睁大了几分，“什？么？”
　　“不是你？”少女将手边的手机点开，从相册调取了一张照片，“我父亲传给我的，或许你需要和‘那个你’好好交流一下？”
　　高清、□□、正脸。
　　少年飞扬跋扈，明明是私闯民宅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属实？欠揍。
　　五条悟：“……”
　　“这。”
　　“拍的还挺清楚，应该不久就能知道你是谁。”她抻着懒腰，蕾丝镶边的雪色睡裙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材，她略一偏头？
　　戏谑地看向他，“实？话说，我其实？也稍——微有点好奇？”
　　五条悟：“……”
　　“事情是永远做不完的，早点睡吧。”他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伸手搭在少女握着鼠标的手上，“已经过零点了哦？”
　　少女抽手，浏览了两行文字：“大概半小时？吧。”
　　五条悟点了点手机上的时？间？“明天再做也没关系嘛。”
　　里绘未来微不可？察地舒了一口气？似是被？缠得有些无？奈：“你现在很闲？”
　　五条悟眨眨眼：“现在是该睡觉的时？间？了。”
　　“那你去？睡觉。”
　　里绘未来想起网络上的一些猫踩键盘的动图，看了一眼还没保存的文档，顺手按了ctrl+s。
　　五条悟意外的乖巧：“哦。”
　　起身把自己摔到床上，伸手又把被？
　　子掀起来裹到身上，装模作样地闭上眼，蹭了蹭被？
　　子边缘后又语气？抱怨地说：“没有未来同学的气？息诶。”
　　里绘未来转头？看着床上那一长条：“别睡我的床。”
　　“那我要睡哪里？今天下雪了，地板很冷诶。”裹成猫猫虫的五条悟坐直身，在撒娇后一本？
　　正经地提出建议，“话说房间？有点凉的感觉？要不未来同学最后半小时？裹着被？子在床上工作吧？我超——暖和的。”
　　毫无？自知之明地说出不要脸的
　　话。
　　他晃了晃耷拉在床沿的小腿，没得寸也要进尺：“未来同学不睡觉我睡不着。”
　　里绘未来决定和他讲道理：“我还有别的事没做完，如果你再打？扰我，我会更晚睡。”
　　白毛猫猫虫偏头？“还有什？么事？”
　　里绘未来觉得不给他找点事干绝对没完，于是瞥了一眼桌面，拿出一叠东京咒术高专的信笺纸：“今天被？老师罚了检讨，要写一千字，写完再睡。”
　　“诶？你还真写啊……”
　　“嗯？”少女没听清。
　　五条悟改口：“我是说，检讨这种东西，不写也没什？么关系吧。”
　　少女的指节在桌面上叩出有节奏的轻响：“本？来没打？算写，但。”但这似乎是打？发猫的好方式。
　　一千字应该能为她争取至少一小时？的清净。
　　“但？”
　　“但罚我检讨的那个老师比较神经病。”
　　五条悟：“啊……”
　　里绘未来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继续说：“而且特别装，我觉得他这里多？少有点问题。”
　　五条悟：“嗯……”
　　“实？话说，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29岁的成年男性，为什？么。”
　　“啊，知道了，我写吧。”五条悟打？断了她的话，从被？
　　子里钻出来，接过那一叠信笺纸，又从桌上拿了一根笔，“检讨内容就用通用的那一套就行了吧？”
　　“通用的那一套？”没写过检讨的少女有点没理解到。
　　“就是把一句对不起用一百种方式扩写。”五条悟轻车熟路地上手，“反正应付过去？就可？以了。”
　　里绘未来：“不行。”
　　五条悟：？
　　他笔下一顿，黑色的油墨在纸上氤氲开。
　　“我被？要求检讨的内容和一般情况不一样。”她说，“如果按模板来写，他肯定要找我的事儿。”
　　五条悟沉默了一瞬，然？后答：“我觉得不会。”
　　//因为他就没想到你会写。
　　“最主要的是。”黑发少女面色不改地补充，“因为他指控我性/骚扰他，如果要真的表达出了‘对不起’的话，就像是我承认我做了这件事一样。”
　　五条悟：“……”
　　“事实？上，是他在骚扰我，完全不知道他的教师职业道德规范考核是怎么过的
　　。”少女支着头？吐槽欲格外的强烈，因此？
　　难得的多？言，“我回来已经查过相关法律了，如果证据齐全，我对他起诉，完全可？以吊销他的教师从业资格证。”
　　五条悟：“。”
　　少女垂下眼看他，声音很轻：“猫酱，你……没有任何想说的吗？”
　　她觉得有些奇怪，眼前这个家伙一直有着过剩的进攻欲与占有欲，但在听到她被？
　　骚扰后，居然？没有任何行动或者语言上的表示，甚至沉默得有些诡异。
　　笔尖从纸上离开，氤氲开的墨团黑得有些刺目。
　　白色大猫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勉强憋出一句话：“这人好……神经病，大概真的有点什？么问题。”
　　“嗯，你今天很奇怪。”黑发少女略躬身，似笑非笑。
　　白毛打？了一个哈欠，语气？又恢复到粘腻的撒娇：“稍微有点困，所以快点写完然？后睡觉吧~？”
　　“这样吧，这个检讨，能不能写成乍一看是在检讨，实？际上在和他好?好?讲?道?理的？”
　　里绘未来婉转了一下用词，没有直接说出‘实？际上是在骂他’这样的话。
　　明明是找人代写，要求还挺多？。
　　察觉到少女观察审视的目光，五条悟将笔在指尖转了一圈，然？
　　后毫不避讳地抬头？与她直视，佯装轻松地说：“当？然？没问题，交给我吧~”
　　回想上次写检讨，似乎还是快十年前。
　　他当？时？十分轻松地将数篇检讨缝合在一起，交给了夜蛾正道，夜蛾正道看了一遍，评价说：“写的真不错，其中有两段我都？会背了。”
　　他当？时？逻辑十分在线地回答：“既然？检讨老师都？会背了，下次我就不用写了吧？”
　　反正无？外乎忘记放帐或者私用术式之类的错误，积极认错死不悔改他超在行的。
　　十年后，成为老师的五条悟抬眼看了一眼认真思考企划的少女的背影，用笔帽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艰难地憋出了一句阴阳怪气？‘五条老师’的检讨。
　　时？间？过了四十分钟，他写了三百字，其中二百五十字都？是骂自己的，剩下的五十字是逻辑不通的废话。
　　而他还要再骂自己七百字。
　　身为人类最强的五条悟停止了思考
　　01：25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里绘未来合上电脑，抻着懒腰站起身，一转身看见趴在地板上用手指点数字数的白色大猫。
　　信笺纸已经写了一整页加小半页，字体从漂亮规整到斗折蛇行。
　　整个人都？蔫蔫的。
　　少女蹲下/身，然？后顺势跪坐在他身边，将那页写满的信笺纸抽出来，另一只手顺手揉了揉他的头？细软的雪色发丝穿过少女的指尖，稍微带来些痒意。
　　白色大猫脑袋动了动，偏头？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她，恍惚间？
　　似乎有些真情实？感的委屈：“724。实？在写不下去？了……”
　　里绘未来把另一页纸和他手里的笔也抽了出来。在没写完的那句话后直接加了一个句号，然？后将那两页纸随意放回桌面上。
　　“绝对够1000了。”她带着些许微笑，轻声说。
　　她没想到他真的很认真地在写，明明是她故意提出来消磨他时？间？的严苛要求，但的确有在努力达到标准。
　　有些……可？爱了。
　　白色大猫嗅到少女的心情，雪色的睫毛略一颤，翻身挪了挪身体，顺势枕在少女的大腿上，还得寸进尺地想去？勾她的脖颈。
　　她握住他的手腕打？断他的动作：“别乱动。”
　　“没有一点奖励吗？”他扑了空的手滞留空中，伸出食指勾住从少女耳侧的一缕黑发，黑色的发丝缠绕在颀长的食指上，然？后又散开。
　　“没有。”她松开男人的手腕，又推着他的脑袋，“我要去？洗漱了。”
　　他偏头？轻咬住少女的手指，含糊不清地说：“太过分了，未来同学这是白/嫖我，那我要自己拿奖励。”
　　里绘未来：夸可？爱夸早了。
　　估计在写的时？候就在琢磨这件事了，然？后……故意示弱吗？
　　“明明是你自愿提出的吧？”她说。
　　“我才不管。”
　　他捉住她的手腕，几乎在一瞬间？
　　男人懒洋洋躺在少女膝头？的动作已经彻底颠覆，少女的黑发散开随意铺在洁白的床上，男人一手垫在黑发少女的脑后，另一只手环着少女的腰，隔着薄薄一层睡裙，少女温热的体温从指尖传至心尖。
　　二人的距离近到呼吸可？查。
　　少女的手支在男人的胸膛上，对方的
　　心跳如空谷回响，如握在她的掌心，撞入她的心扉。
　　凌晨一点，乌云蔽月。
　　白炽的灯光也在某一瞬柔和了几分。
　　“今晚我可？以抱——”白发男人用了一个暧昧的发音，然？
　　后恶趣味地停顿了一瞬，又改换为另一个发音，“抱着你睡吗？”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悟：我布置检讨的时候真没想到是我自己写。
　　寂寞兔子想拥有贴贴和评论QAQ（试图撒娇）（日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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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060
　　“是因为陪伴吗？”
　　“或者再加上一点？点？的有趣。”
　　“一点？点？的。”
　　独处的浴室，安静的夜，里绘未来？的思绪飘荡到浴室外的家伙身上。
　　是恋人的关系吗？并不是。
　　她对他本身没有过多的探知欲，既不好奇他的过去，也？没打算期冀和他的将来？。
　　更多的考虑只停留在现在。
　　现在的占有欲，现在的支配欲，或者还可以说是现在的情/欲。
　　几乎算是突破限制地侵入她的生活，连接吻与拥抱都成为习以为常的事。
　　时间前推一个月，都是难以想象的恐怖之事。
　　接吻时会产生本能的欲/望，被拥抱时也？会有多巴胺分泌，偶尔冒出头的排异心理也？会被冲散。
　　但好在她起？码并没有为他改变人生规划的打算。
　　不出意外的话，高中毕业她就会去国？外留学，最迟在那？时候，就该分道扬镳了吧？
　　无论他说什么奇怪的托词，事实都能证明他并不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不可能真的跟着她到处跑。
　　——除了旅游那？几天外，他总是来？得很晚又走得很早。
　　虽然看起？来？轻浮又不着调，除了被她气到或者惹到时，他总是笑着的。
　　然而那？双纹路漂亮的苍蓝双眸，像看不到尽头的碧空 ，没有一丝一毫的轻佻。
　　他浑身都充斥着足以混淆年龄的少年气。
　　之前只是模模糊糊，直到“另一个他”的出现，才让她意识到关键所在。
　　那？种“少年气”, 并非未谙世事的青春明媚，而更像是沉淀过后的某种通透。
　　非常的特别与难得。
　　回想她从第一眼看到他，就捕捉到他身上隶属于上位者的从容与自信。
　　那？也？是她兴趣的一大？来？源。
　　他想征服她，就像她想要支配他一样。
　　少女的发梢凝聚水珠，嘀嗒一声落在梳妆台上，她伸手将雾化？的镜面抹出一块洁净。
　　她唯独不想好奇他。
　　因为不打算考虑将来？所以他的过去理应没那？么重要，需要考虑的只是每一个夜晚而已。
　　……然而她理智地意识到，自己的“抗拒”本身就证明了某些东西确实存
　　在。
　　她绝不会说出口？的某些东西。
　　极为罕见的，里绘未来？不想深思。
　　毕竟她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具有束缚性的关系。
　　虽然他曾经问过类似于“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这？样的问题，但也？仅仅只是那？一次。
　　自那？之后，他也？没提出过任何建立关系的提议，连尝试都没有。
　　直到前几天，他提出了那？个“束缚”。
　　那？个表面上是试图将缰绳的一端交于她，实际上却由他掌握主导权的、诱惑她上钩的“束缚”。
　　她知道他打的注意。
　　在那？句话说出口？之前，被束缚的人实际是她。
　　第一次，她没能抵抗住诱惑，违背了自己“只参与可掌控之赌局”的原则，与他缔结约定。
　　做了一次真正的赌徒。
　　浴室里的少女按开了吹风机的开关，轰鸣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这？才是被抓伤了啊……”
　　蓦地，她脑中响起？这？样一句话。
　　像是一道纹身。
　　色彩是瑰丽的苍蓝色。
　　刺入她的皮肉，又试图渗透进她的灵魂。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淋浴的花洒再次淅淅沥沥，室内冷却下的雾气又氤氲起？来？。
　　宿舍的浴室十？分狭小，盥洗台与淋浴区仅一步之遥，少女伸手掰开淋浴开关，温热的流水顺着少女的手臂蜿蜒，嘀嗒落在奶白色的瓷砖上。
　　镜子？里的自己由清晰变得模糊。
　　深海般的眼眸盯着自己朦胧的身影，少女随意扯了扯嘴角，无声地嗤笑一声。
　　清醒了。
　　“是想太多的缘故。”
　　失去了自己的节奏，所以总是被动？地观察着，忽略了自己也？擅长进攻。
　　[你可以支配我的一切，从身体到灵魂，所以要不要尝试一下？]
　　他这？样诱惑着她。
　　但如果只是“等待”他主动？说出那？句话，那？么属实天真。
　　或许，他期待的也？是她的主动？出击。
　　满足他。
　　然后，得到他、掌控他。
　　“但是……”
　　但是。
　　少女略垂下的睫毛微微颤着，略卷翘地挑起？
　　凝结的雾珠，深蓝色海域中的乱流交织，辨不清少女的真实情绪。
　　浴室门被叩响，她睁眼，雾珠
　　混入下落的水滴中。
　　混沌的乱流归于沉静，平静无波的海面与苍蓝的天空交织出朦胧的一线。
　　男人的身形映照在磨砂玻璃上，他的语气略带困惑：“未来？？”
　　隔着一道门，有些许失真感。
　　她没回应，转身侧坐在盥洗台上，双腿/交叠，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赤足时不时地劈开散落的水滴。
　　下一瞬，平静无波地表情划出一道微笑，少女略仰身，用眼尾看向浴室门的方向。
　　他整个人倚靠在门上，言语中裹挟着轻飘飘的笑意：“喂喂不是吧？难道是被蒸气蒸昏头了？需要我进去急救一下吗——”
　　他是她人生中从未料到的那？个变数。
　　故意磨人地停顿了好几秒，少女才慢吞吞地开口？“嗯，好啊。”
　　大？概是她的回复出乎了他的意料，外面陷入数秒的安静。
　　“我可以理解为，是邀约吗？”磨砂玻璃上朦胧的身影变得更模糊了，大？概是男人从懒散倚着门变得直起？身了。
　　里绘未来？没有说任何话。
　　沉默地等待对方情绪发酵的成果。
　　“那？我如果不进来？未来？同学岂不是很失望？”
　　咔哒一声响，门把手被按压下去，锁舌挣脱束缚，浴室的灯光倾泻到昏暗的厅内。
　　五条悟跻身跨入，靠在门边后反手带上门，抬眼看向少女。
　　呼吸微微一滞。
　　像是蒸汽挤占了氧气的空间，使人头脑发昏。
　　黑发少女穿着的还是那？件白色真丝吊带睡裙，只不过外面罩着的那？件小外衫现在挂在洗漱台旁，而非少女的肩头。
　　蕾丝的花饰勾边，将清晰的分界线变得模糊而暧/昧。
　　花洒的水滴串联成线，像是流动？
　　的珍珠脚链。微湿的睡裙下摆勾勒出少女纤细却有致的轮廓。
　　她向后支撑着身体，黑发自然垂落，眉目清纯的脸上带着浅淡微笑。
　　她正在与他对视。
　　五条悟只是滞了一瞬，然后很自然地从头看到尾，然后一步步逼近，最后斜靠在和她相？
　　邻的位置上，颔首看她：“唔、未来？同学邀请我进来？是打着什么坏?心?思?吗？”
　　“可是你选择进来？。”她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
　　“多好的机会诶。”他以
　　一脸诧异的表情反问，“难道我要拒绝吗？所以接下来？”
　　少女打断了他的发散性发言。
　　“所以，只要有机会，你就不会拒绝，是吗？”
　　“像是在给我下套。”他结束了与她的对视，偏头啧了一声，“虽然如此，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他顿了顿：“或者说，我拒绝过你什么吗？一直都是未来？同学在拒绝我吧。”
　　她故意去找他回避开的目光。
　　在视线交织的一瞬间，她看到那？双故作镇静的眼眸动？摇着，然后在须臾间溃散。
　　晦暗的阴影笼罩少女全身。
　　温热的流水浸透纯白的衬衫，水滴顺着成缕的雪发无间断地凝聚、坠落。
　　没有任何开场白，他将她拽入密织的水网之中，以双方间的气体为全世界仅有的氧气。
　　直到少女抵住他的胸膛、表现出明显反抗时，世界才将磅礴的空气归还于二？人。
　　“未来？。”
　　将黑发少女抱回盥洗台坐稳，他垂眼盯着她泛红的眼尾唇角看。
　　然后抬起？手，将粘附在少女脸颊上的一缕黑发拨回耳后，少女的轮廓在雾气中暧//昧。
　　依旧是那？样毫无攻击性的长相？。
　　轻而易举就能让异性生出保护欲的长相？。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可以称之为“纯洁”，“魅惑”之类的词汇完全和她沾不上边。
　　不会让人产生距离感的长相？同样也？是很想让?人?实?施?冒?犯?的长相？。
　　然而，拥有这？样优越长相？的少女，很明显地，出于某种目的，在故意引诱他。
　　五条悟并不会天真地以为她有什么那？
　　方面的想法。她一向冷静而克制，就算有情绪，也？湮没在那？片无垠深海之下。
　　所以，一定是有某种目的。
　　但对他而言体验并不赖，在这？种时候挑明了倒挺没劲，也？没意义？。
　　“唔……”他状若组织语言地停顿了一下，“你应该知道吧？或者说，你很明白、也？很擅长。”
　　“知道什么？”
　　男人的左手抚上少女的脸颊，她没有抵抗，只是安静地凝视着他。
　　“嗯……”话到嘴边转了一个弯，“你现在做的事，如果你说是无意为之，我也？可以选择　　相？信。”
　　少女略一偏头，虎牙露出微尖，十？分自然地明知故问：“什么事？”
　　欺诈者一向知道如何扮演真实。
　　“我说，未来？同学你这？种长相？”五条悟同样也？
　　没说实话，他的右手抬起？水珠顺着颀长的手指凝聚在指尖。
　　慢吞吞展开一个并不友善的笑，五条悟的语调轻松而散漫，在朦胧雾气的世界里更显虚幻。
　　“还挺想让人——玷?污?的？”
　　他话语略顿，食指与中指交叠用力，食指上残留的水珠跳跃而起？堪堪落在少女的脸颊与唇角附近。
　　“就像这？样。”
　　水滴落在脸颊上的触感清晰，空气凝滞了一瞬。
　　“真是肮脏的想法。”少女语调懒散地评价，恶劣在眼眸中一掠而过，她笑盈盈地继续与他对视，“我猜，你是不是还想要我这？样？”
　　少女纤细的手指擦过自己的面颊，状若擦拭着那？几滴早就流走的水滴。
　　然后，浅粉色的舌尖掠过自己的手指。
　　“就像这？样。”她学着他的语气说。
　　二？人贴得近，少女微愣了一瞬后笑出声：“太好懂了吧？猫酱。”
　　五条悟基本没有“恼羞成怒”这？种情绪，这？次也？并不例外。
　　他反而贴得更近。
　　“未来？同学，你也？很好懂。”五条悟说。
　　“我现在这？样，你如愿了，所以呢？你的目的也？该水落石出了吧？”
　　“猫酱。”她只是唤了他一声。
　　“嗯？”
　　“我问过你。”少女的手过分柔软，像是皮带的边缘都会割伤她一样，“只要有机会，你就不会拒绝，对吧？”
　　“当然。”捉住少女的手腕，略一用力，“当然不会哦。”
　　他想笑，但笑意却未及眼底，像世界忽然降温，无垠的冰川河流凝固。
　　他想坦然接受，或者说是及时行乐。
　　自欺欺人是人类很擅长的项目。
　　眼前的少女不懂得如何去表达自己的喜爱，也？不懂得如何真正去“拥有”一个人。
　　她感觉到的只是失控般的危险。
　　于是本能地进攻。
　　不惜一切代价地、竭尽所能地去获取绝对控制权。
　　以证明这？一切都在控制中。
　　他同样也？不懂。
　　他对此毫无经验、束手无策，不知道怎样才能算做事是“拥有”，他没办法教她。
　　就像终于有某个地方可以落脚，像每天可以有一个句号，像乐谱里的休止符就藏在少女浅香的身躯旁。
　　有了罕见的安定感。
　　想留存住这？份并不安定的安定敢就已经费尽心力了。
　　拥抱代表着信任。
　　接吻代表着喜爱。
　　●●代表着接纳。
　　他在她身上找寻着这？些东西。
　　而她统统不会懂。
　　不过这？样的结果，又何尝不是他放纵的恶果。
　　他也？想放纵，不计一切后果的。
　　如果，可以拥有。
　　是给自己的机会，也？是给她的机会。
　　雾气厚重，像是温泉里的飘摇朦胧。
　　也？同样一如温泉里的那？天的场景复刻。
　　少女深蓝的眼眸平静地凝视着银装雪松枝叶的颤抖，那？片瑰蓝的苍天也？染上红霞。
　　六眼无法忽视那？样的冷静凝视，男人宽阔的手掌抚上她的眼睛。
　　“猫酱。”少女的声音裹挟着气息萦绕在男人耳侧。
　　“未来？同学。”他打断她的话，声音闷闷的，“如果、我拜托你晚点？再说，你会纳入考虑吗？”
　　停顿后，他补充：“毕竟，这？种过?分?的事情，别做太多次哦，我会记仇的。”
　　少女仅仅安静了五六秒，然后轻声说：“你知道的，现在的时机十？分不错。”
　　“你不理智、你正在被欲/望束缚。”
　　“你难以维持初心地做出思考。”
　　“你在渴求正在经历的。”
　　“你在期盼可以拥有的。”
　　——她一直试图引导的，就是这？样的时机。
　　思维挣扎了一瞬，那？份她自己都无法理清复杂情绪就被压制于深渊。
　　“我想让你说出“那？句话”。”
　　那？句让她能够彻底在这？场博弈之局里不可逆地“Checkmate”的话。
　　那？句他抛给她的诱饵。
　　又成为诱饵，掉落在他的面前。
　　“明码标价吧。　　“只要你想——没什么不可以做的吧？　　“这？是我，仅此一次给你的机会。”
　　空气瞬间冷却下来？。
　　这？也？算少女的可能性预料之一。
　　无论
　　是哪一种可能性，都能导向她想要的结果，只是或许方向不同。
　　“你真的要这？样问我吗？”他埋首于少女的肩窝，“我可以假装没听到。”
　　黑发少女只是沉默。
　　沉默地看着淅淅沥沥的花洒，蒸腾的雾气凝结在瓷白的墙壁上，又沿着灰白的缝隙一路坠落。
　　“好吧——真好听。”五条悟低低笑了两声，尾音略略上扬，听起？来？像是心情不错，“没什么不可以做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直起？
　　身，身上有些失态，但他显然并不在意，只是咧了咧嘴角反问道，“就算我对你[……]，也？没问题？”
　　意料之中的要求。
　　“可以。”她点？头。
　　轻浮地吹了声口？哨，他继续发问：“那？么——[……]之类的也？完全没问题咯？”
　　稍微有点？过分。
　　“没问题。”
　　“[……]呢？”这？一次更简短。
　　“如果你能干的出来？。”少女面不改色。
　　“哈、你怎么知道我干不出？”他反问，“你很了解我吗？”
　　“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为“可以”，但是——我相？信你会考虑一下，这？到底值不值得。”
　　他对她有所求，所以只会在她能忍受的底线胡作非为。
　　少女深知这？一点？。
　　与其听他说、因为他所说的话而感到冒犯，不如直接去思考他自身行为的底线。
　　空气再次凝滞了一瞬。
　　“啊对、我得考虑值不值得。”五条悟忽然笑出声，不似之前低声轻笑，而是引得浴室都有着轻微的混响，“没问题、是这？样吗，或许是这？样吧？根本无所谓，你说得很不错。”
　　里绘未来？“……”
　　对方的话语逻辑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
　　他生气了。
　　于之前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真正的生气。
　　……不是没考虑过这？种情况。
　　但是，她发觉到自己的第一反应却并不是追击或者催化？情绪。
　　而是……想摸摸他的头。
　　就一下。
　　……只为了把那？几根因为生气快要翘起？来？的白毛压下去而已。
　　她指尖略动？但终究没做出任何反应。
　　没有追击，也？没有摸摸头。
　　“我觉得非常不值得，不是说让　　你不愉快了。而是我觉得根本不够、完全不够、连赠品都算不上的不够。”
　　一把按下淋浴的把手，舒缓气氛的淅沥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滴答的水声在室内回响。
　　“在你眼里，我的“全部”是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兑换吗？”
　　他的笑越发显得肆意，一字一顿，“瞧?不?起？·谁?呢——”
　　紧握着淋浴把手的手青筋鼓起？像是极力抑制着破坏欲一样。
　　毕竟如果把这？搞坏了，修的人绝对还是他。
　　太没面子？了。
　　然而黑发少女只是坐在盥洗台上，平静地看着他，那？双深蓝色的眸子？里，既没有惧怕，也？没有歉疚。
　　源自原始暴力的破坏欲在胸腔中激荡，手下的把手都发出扭曲的嘶鸣。
　　他想让她别这？么看着他。
　　像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她只是买了无聊门票的观众。
　　“里绘未来？。”他松开那？只快接近报废的把手，退了两步保持安全距离，压着声音，尽可能保持着寻常的语调。
　　“我是人。”他说，咧开的嘴角都有些僵硬，“不是野兽。”
　　完全没给少女说话的空隙，他自顾自继续说：“明码标价可以，按照你的思维方式来？我早就不介意了。”
　　“等你愿意付出我想要的东西时，我绝对会给你。　　“你明明知道。　　“你明明早就知道。　　“那？就付出啊？　　“你不愿意付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却想得到我的全部，不会觉得自己有点？太异想天开了吗？”
　　“所以。”少女打断他，“我要怎么给你。”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并不知道。
　　“你想和我做，难道不就是觉得，如果我和你做了，你就得到我了吗？”
　　黑发少女将黏在脖间的头发拨开，语调一如之前的冷静，“那？你现在这？样是在干嘛？”
　　她盯着眼前的男人，继续说：“我没法理解。”
　　“还是说，你要我“说”出口？？”
　　少女偏偏头，嗤笑一声：“我说出口？的话，你相？信吗？我可不是真话主义？者，如果想要达成某个目的，我什?么。话?都?会?说。”
　　言语是有重量的。
　　无论是对谎言还是真实都一视同仁的
　　沉重。
　　“我爱你。”她忽然说，却像是朗读一般，每一个字的发音都清晰无比。
　　“我爱你爱到愿意为你去死？。”
　　“我爱你爱到没有你一秒都活不下去。”
　　她去找他地目光，苍天与深海在海平面处划出一线。
　　没人因为这？样深刻的情话而产生任何的悸动？。
　　“这？样，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只是绝不让步地对视着。
　　男人的浑身已经湿透了，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雪色的短发成缕垂落，他从凌乱的湿发间看她，像是猛兽扑食前的觊觎。
　　几秒后，他拉开浴室的门，已经没有别的精力让他解释自己的行为。
　　玄关处的更衣镜照到少女的孤身，安静又乖巧地坐着。
　　她微侧着头，正在看着他的背影，二？人的视线在更衣镜里交汇。
　　难得的，她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出去一会。”
　　他最终还是没能做到一言不发。
　　“没有离开，也？不会离开。”
　　轻轻带上了浴室的门，世界归于宁静。
　　少女独自一人坐在盥洗台上，等到淋浴头上最后一滴水滴答落地，等到湿热的空气冷静下来？。
　　她向后仰着身体，用手在镜子？上擦出一片洁净，看到了自己的表情。
　　“居然……在笑？”
　　为什么呢？
　　这？种莫名其妙的、无处寻觅根源的，开心？
　　重新吹干头发，少女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外面的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打开了。
　　室内略闷但却并不寒冷。
　　她把自己塞进被子？闭上眼，许久才入睡。
　　“下次见面的话，抱一抱他好了。”半梦半醒间，她想。
　　“就一下。”
　　室外的寒气与男人的气息破开空调的沉闷。
　　昏黄的床头灯似乎被他遮住了些许光线，微凉的指尖掠过她的脸颊，他似乎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话。
　　很温柔。
　　是在清醒时从未听到过的温柔语调。
　　没听清，也？醒不来？。
　　“下次见面的话，抱一抱他好了。”
　　她想起？这？句话。
　　少女柔软纤细的手臂环上他的腰肢，一寸寸收紧，男人准备离开的动？作瞬间顿住。
　　“好啦。”这？一次她听清了，“你在撒娇吗？我　　还没洗澡呢，明天早上别把我踹下床哦……不行我得拍个照免得你倒打一耙。”
　　睡梦中的少女没松手，甚至得寸进尺地埋头在他宽阔的胸膛中，轻轻嗅了两下。
　　“是安全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悟一把推开了未来，说这是另外的价格。（bushi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修修修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陆含衣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逸人不晴 82瓶；陆含衣 10瓶；岁月长白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061
　　偌大的教室，只有四个学生。
　　伊地知洁高正在教授基本？的文化课程，换了一套新？
　　制服的里绘未来坐在教室靠中部的位置，明目张胆地走神。
　　她既没有在思考课业，也没有在思考项目，脑子里充斥着梦境里的朦胧场景。
　　破开沉闷的清爽，和微凉的指尖。
　　以及在耳边温柔的呢喃。
　　一切都像是真实发生的。
　　然而，早上醒来时？宿舍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天还没有亮透，昏暗的房间与她睡前别无二致。
　　像现？实与空想交界处的梦。
　　——所以，他？到底有没有回来？
　　黑发少女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的食指卷着自己的头发，罕见地陷入纠结。
　　如？果是现？实，那岂不是会让他？太得意？
　　尾巴一定会翘到天上去的。
　　但是，如？果没有回来过，那就？是他？的食言。
　　是在报复她吗？
　　“算了。”
　　用手指轻弹自己的太阳穴，里绘未来迫使？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课堂上。
　　“明天就？去申请基础课程免听吧。”
　　一定是因为上这种课太闲了，才会乱想。
　　某诅咒师交易网路日？抛论坛。
　　【pbc最强，凌晨怒揍咒灵幼崽，建议大家最近躲着点他？走。】
　　理？智讨论，最强是不是被狱门疆关疯了？
　　昨天，我，平平无奇中介人，难得放松自我，出去过一下夜生活，喝的恰到好？处回家路上直接撞鬼。
　　亲眼目睹大半夜不睡觉辛勤工作的最强，拎着一只还没成型的咒灵往墙上生摔。
　　生摔！！
　　最近的确诅咒少，但这也不是他？把没成型的咒灵都从犄角旮旯扒出来生摔的理？由吧？？
　　没成型的咒灵一贯躲得隐秘，不硬扒拉谁能找得到啊？
　　顺手祓除很？正常，但当时？是凌晨四点。
　　你凌晨四点出来顺手祓除犄角旮旯里的咒灵？
　　而且他？当时？那个状态，就？差在脸上就？写下“老？子就？要虐杀你”。
　　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加迁怒。
　　完事还来了一句：“真是弱啊。”
　　不是，人家连型都没成、眼睛都没睁开，您还想让它和你五五开吗
　　？谁能和您五五开啊？？
　　我哪敢路过他？吓得瞬间醒酒，嗐，来世做个好？人得了，拜托他？别把我往墙上生摔，这真受不住。
　　六眼没发现？我，这事我能吹一辈子牛。
　　六眼正看着那只生摔没摔死的未成形咒灵，它唧唧地爬起来，直接吃了一发平A。
　　吗的，整个一壁画。
　　我不敢动，我怕成为壁画，被一记平A轰进墙里，于是干脆晕了——万幸，我晕了，他？估计把我当醉鬼了，感谢我的脆弱神经。
　　真?杀疯了。
　　连未成形的咒灵都不放过，凌晨四点在外扒拉虐杀咒灵，很？恐怖啊！！
　　所以，大家最近躲远点，撞枪口上别说自己运气差，如？果想当壁画那随意，我看他？挺有艺术天赋的。
　　拜拜，我先去北海道休假避难。
　　我朋友邀请我参加庆功宴，上好？的香槟不限量！
　　愿北海道没有五条悟。
　　“啊——搞不懂，完全搞不懂啊——”
　　五条悟拖长音调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来。
　　家入硝子将电话按做免提，点了一根烟提神，靠在窗台上抽空敷衍：“你又怎么了？”
　　这段时？间，五条悟的倾（分）诉（享）欲十分强烈。
　　可惜他？没什么可聊天的人，除她之外似乎就？只有七海建人，然而七海建人是会直接挂电话的。
　　好？在她才起床，勉强有空敷衍他？。
　　“我真的是没辙了。”他？那边似乎在吃什么东西，发音有些含糊不清，咽下去后继续说，“她怎么就？长了张嘴呢，这么会气人。”
　　家入硝子：“哈哈，是吗。”
　　不知道五条悟是怎么有自信说出这句话的。
　　“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他？语调扬了扬，“特别——可爱。”
　　家入硝子：“哈哈，是吗。”
　　又来了又来了，上次好？像是说人家发烧的时？候很？可爱吧？真变态。
　　“昨天，她主？动抱我、闻我、还蹭我。”话题从抱怨转到了奇怪的地方，“你知道吗，就？是那种，像小动物一样，嗅嗅又蹭蹭，最后窝进你怀里，抱着不撒手。”
　　家入硝子：“哈哈，是吗。”
　　五条悟：“当然——诶等等硝子，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用一句话敷衍我？　　家入硝子：“哈哈，是吗？嗯，没有的事。”
　　五条悟和别人聊天时？一贯不听别人说什么，自己和自己就？能聊的很？开心，没想到今天居然被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吧，他？不会在意的。
　　果不其然，五条悟直接换了话题：“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白天多？陪陪她啊。”
　　家入硝子：“有道理？。”
　　怕不是要把人家烦死。
　　五条悟的声音在电流里有些断断续续：“我还是那个建议，推行朝九晚五加双休工作制，和咒灵没法商量，和诅咒师总可以商量一下吧，咒灵没有性别诅咒师该有吧，他？们不用陪女朋友吗？”
　　家入硝子：“有道理？。”
　　电话那头做作地长吁短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还不如？把我关里面。”
　　家入硝子：“那你现？在还和我打电话？不好？好？为了你的夜生活努力奋斗？”
　　她一根烟抽完了，十分想要挂电话。
　　“在北海道呢，早上六点不到把我叫走，说是有个诅咒师团体犯罪事件，半场开香槟庆祝被我抓个正着。”五条悟啧了一声，“不过下午就？回去，下午还有课。”
　　家入硝子：“以前没见你上课这么积极。”
　　五条悟一贯是那种说培养学生独立自主？能力而一节课翘半节的老？师。
　　她一顿，忽然觉得自己掌握到了事情的精髓部分：“你的女朋友，不会就？是那个新？转学生吧？”
　　前段时？间虽然听说五条悟似乎在为一个转学生奔波，但对于他？来说搞点不太一样的学生进学校不是什么稀奇事。
　　让她稍感不同的是，昨天他？领着那个转学生来找她时？他？微妙的态度。
　　那个气氛就？很？不对劲。
　　五条悟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继续自顾自地说：“因为明天就？要去海外出差啊，多？少要上一节课再走吧，回来应该就？是新？年？了。”
　　家入硝子又点了一根烟：“哈哈，好？那你好？好？做任务。”
　　“硝子。”五条悟忽然语气变得非常正经。
　　家入硝子动作一顿：“嗯？”
　　五条悟的语气越发正经：“新？年？礼物，你觉得送什么会比较合适？戒指会不会　　太正式了？以后多？了戴不下了怎么办？”
　　“可是戴项链的话，我白天又看不到，很？没劲诶。”
　　“啊、虽然那种隐秘的禁忌感也很？有趣就？是了，但是我还是更想让别人都能看到哦？”
　　“耳钉的话又感觉会不会太色/情了？真是太难选了。”
　　家入硝子挂断了电话。
　　14：08
　　午休结束后是下午的实训课。
　　还有两？分钟上课，一二年？级的学生聚集在台阶上随意聊天。
　　由于午餐是一起吃的，所以里绘未来多？少熟识了二年？级的前辈，也能搭上几句话。
　　按年？龄说她的应该就？读三年？级，但五条悟以咒术训练适合先跟着一年？
　　级班为理？由让她留在了一年？级，这导致她要称呼比自己还小的同学为“前辈”。
　　不过她并不是很？介意，一两？岁的差距也很？正常。
　　“是14：10分的课吧。”里绘未来确认了一下时？间，没在附近发现？五条悟的身影。
　　“不用找他？。”钉崎野蔷薇歪头，“他？能准时？到才是见鬼，更别提他？可能直接发一条简讯让我们自己训练。”
　　“就？算来了也是躺在椅子上玩手机吧。”熊猫评价。
　　虎杖悠仁想起上次的场景，一面拉开易拉罐一面好？奇询问：“所以说，五条老？师到底是不是在网。”
　　“诶？悠仁同学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问老？师哦？”
　　五条悟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粉毛少年？
　　下意识手下用力，挤撒了手中的红豆汤，在冬日？
　　里冒着热气的热饮被五条悟的无下限隔开，“哇，悠仁同学不用每次都这么欢迎我吧？”
　　“老？师！不要每次都这样忽然从背后出现？啊！”手中的易拉罐已经变形，虎杖悠仁原地起跳。
　　“难道不是因为心虚才会被吓到吗？”
　　拎着一代东西、背着一把刀的五条悟一点也没吓到人的自觉，反而故作委屈，“你们这样老？师可就？伤心了。”
　　他？看见将头发高扎的里绘未来。
　　少女站在略外围的地方，没参与起哄但也不算孤僻，看起来像极了校园纯爱电影里的优等生，在热闹的场合里总不
　　出挑。
　　五条悟晃了晃手中的一大袋东西：“有奖竞猜！猜猜看老？师带回来了什么？”
　　钉崎野蔷薇：“空盒子。”
　　虎杖悠仁：“空盒子？”
　　熊猫：“这么大一袋，一定是空盒子。”
　　狗卷棘：“鲑鱼。”
　　“太过分了，等会儿没你们的份。”五条悟冲里绘未来扬了扬下巴，“里绘同学猜猜看？”
　　保持安静也被盯上的里绘未来：“……”
　　想到昨天众人‘讨伐’他？说要带特产结果只带回来空盒子的事，大概今天是想……挽回一下面子？
　　手中的手提袋并不是专门的礼品袋，更像是街边摊的纸袋，所以更有可能是在零售的小店购买的东西。
　　并且有一定重量。
　　里绘未来略一思索，回答：“黄油土豆——”
　　五条悟嘴角微微上扬：“不愧。”
　　里绘未来：“的空盒子。”
　　五条悟：“……”
　　“我要自己全部吃掉。”
　　钉崎野蔷薇笑？得差点没收住，一把揽住里绘未来的肩：“小未来，你好？狠，你刚才是故意停顿一下的吧？是故意的吧。”
　　少女僵硬了一瞬，然后放松下来。
　　“是觉得可能是空盒子。”
　　“没关系啦，懂的。”钉崎野蔷薇看着虎杖悠仁正在试图向五条悟挽回黄油土豆，笑？着说，“能看到五条老？师愣住的表情真难得。”
　　“好？吧，那就？勉强原谅你们。”五条悟本？
　　来也没真的打算把千里迢迢带回来的东西都自己吃掉，将袋子递给粉发少年？
　　“人人有份，悠仁同学负责分发一下吧？除了里绘同学。”
　　他？将其中一盒单独拿出来单独放置。
　　“今天的训练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一对一吧，而单出来里绘同学。”没等学生说什么，五条悟扬扬手安排了训练任务。
　　他？走近里绘未来，略俯下/身：“由“我”来和你练。”
　　“诶——”学生的惊异声传来。
　　“不让你吃可不是什么报复哦？而是因为如？果吃太多？的话。”他？直起身，将随意背在背后的长刀扔给少女。
　　“会吐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将由五条悟表演生摔老婆（不是）
　　穿上裤子说话办事就是不一样（不是）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熏泉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蹲坑的孩子伤不起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岁月长白


第62章 062
　　里绘未来觉得？他多少有？点报复心。
　　但她没有？证据。
　　毕竟她在此处借读的目的就是训练咒术。
　　“截止五点，你可以用这把刀随意向？我进攻。”五条悟插兜站定，“但禁止使？用术式，只能使？用咒力。”
　　长刀出鞘，少女的半面映于黑刃之上。
　　黑刃上攀附着状若符文的细纹，刀锋并不利，甚至可以说有？些钝。
　　刀身沉重，比里绘未来平时的刀至少重三倍。
　　“它叫“日斩”，我暂时借给你用。”他用指节敲了敲刀刃，“尝试一？下注入咒力？从一？点点开始。”
　　“好的。”
　　黑刃上的细纹瞬间？暗光流转。
　　刀身变得？更加沉重，她靠单手？几乎要拿不动。
　　“慢慢提升注入的咒力。”
　　暧/昧的暗光逐渐变得？清晰，微蓝的光芒自细纹攀附至刀刃上，在某一？
　　瞬间？模糊的暗光凝聚成型，手？中的刀骤然失去重量，包裹着微蓝光芒的刀锋变得？锐利而夺目。
　　少女没能及时收住力，后退了两步。
　　身体下意识用力，注入的咒力增幅且混乱，手？中的刀也随之猛烈颤动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破碎。
　　立即调整注入的咒力，刀才恢复到？正常状态。
　　五条悟轻笑？一？声：“那个就是“界限”——使？用这把刀的界限，我相？信不需要给你解释怎么用这把刀了吧？”
　　少女略一？点头：“嗯，明白。”
　　结合刀具训练控制咒力的输出和稳流。
　　“界限”并不像一？个的区间？, 反而更像是一？个“瞬间”、一？个点。
　　刀身徘徊在过重与颤抖间？没办法轻易控制。
　　“你体内的咒力很充沛。”他活动着自己的肩颈，“但是却很紊乱，因此你注入咒具的咒力也受到？了不良影响。”
　　看着少女试图控制手？中的刀刃，他继续解释：“根据记录，“日斩”在数百年前，曾有？过“斩断术式”的情况，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这种“可能性”还？是将它拉上一？级咒具的地位。”
　　“斩断术式？”极力保持刀刃轻巧的少女抬眼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颔首：“能斩断术　　式的咒具理论上可以升为特级。但那次的昙花没有？在任何人手？中重现，概率极小，并且既然必须要输入一？
　　个精准且稳定的咒力，才能保证刀锋的锋利，为什么不选择正常的、锋利的刀呢？久而久之，“日斩”就被称为鸡肋。”
　　少女注意到？五条悟的用词——“概率极小”。
　　“不过倒是可以当作非常好用的训练工具，正好你常用刀，所以比起用夜蛾校长的咒骸，这把刀会比较合适。”
　　他点了点刀刃，然后轻轻用力，但这一？次少女并没有？让刀身失控。
　　五条悟唇角略上扬：“看样子掌握到？方法了？很快嘛。”
　　“借我这把刀的另一？个原因，是我的术式吗？”里绘未来直接发问，“您提到？了“概率”，这应该不是偶然？”
　　男人轻应一？声，打了个响指：“如果？要比喻的话？更像是术师的“黑闪”，当使？用者与咒具达到？某种“契合”的状态，有？
　　“一？定几率”爆发出次方级的伤害，突破限制进而做到？“斩断术式间？的咒力量”。”
　　手？中的黑色刀身暗光流转，刀刃微微泛着蓝色的光芒，像是输入的咒力凝聚。
　　“这把刀在别人手？里，就是一？块无用的废铁，连其一？级的名号也不过是因为“可能性”。”
　　曾经斩断过术式，创造奇迹的“日斩”，在数百年的时光里，长久地沉睡于禅院家的仓库中，落上一？层又一？层的尘埃。
　　““只有？”在你手？中，它才能成为“特级”，里绘未来。”
　　咒力循环于体内与刀身，混乱的咒力一？丝丝地被安抚，像是涓涓细流渗透入身体的每一？处。
　　五条悟伸手？握住少女纤细的手？
　　腕：“如果？你能驯服它、那么，你就能拥有？这把刀，并且用你的术式“百分？百”斩断一？切术式。”
　　“同样。”他手？下骤然用力，带着少女握着刀的手？直接砍向？自己的脖颈。
　　她下意识想要收手？注入的咒力也瞬间？
　　松懈，但为时已？晚，刀刃已？经不可控地挥向？他的脖颈。
　　然而刀刃在咫尺间？停滞，再？也无法向？前一？厘。
　　他轻笑？一？声，松开了少女的手？腕，插兜退
　　了两步：“也可以做到？杀了我。”
　　里绘未来想起了他的术式。
　　那是可以隔绝一？切的“无下限”。
　　“但首先，你必须有？能触发这种可能性的能力。”他从口袋里摸出一？
　　枚卡片在少女眼前晃了晃，“但你现在——差得？还？蛮远哦？控制住就已？经很费劲了吧。”
　　那是她的学生卡。
　　“里绘未来，一？年级（临时）”
　　“准一？级术师”
　　学生卡在少女眼前打了一？个转，又被男人揣回自己的口袋里，语调颇为恶劣地开口：“想要的话？得？自己来拿，没有？学生卡的话？在学校生活会有？点麻烦哦？”
　　里绘未来：“……”
　　虽然但是，五条悟真的好会烦人。
　　“还？是那个规则，禁止术式外，可以对？我随意进攻，目的就是取回学生卡。”他活动着手？
　　腕，“顺便一？提，我不会主?动?进攻，但是在“化解”你的进攻的过程中，会进行一？·定?程?度?的反击。”
　　他竖起一？根手？指补充规则：“并且，我会开启术式“无下限”，但是只会开启半径为五公分？的圆形区域，这一？
　　区域可能会根据你的攻击，出现在身体任何一？处，但仅仅只会有？“一？处”。”
　　“训练过程中，你可以在任何时候提出终止，无论任何理由，我会立即停止，并且今天之内不会再？进行任何训练。”
　　“也就是说，一？切都是你在清楚规则后、自己的选择。”
　　“所以怎么样，要来吗？”
　　暗蓝流光的刀刃在空中划过弧光，又在男人的腰侧戛然而止，少女压低身体重心，伸手？探向？男人的上衣口袋。
　　在不到？两厘米时，男人不紧不慢地反手？握住少女的手？
　　腕，另一？手？劫过少女手？中的刀，手？
　　下猛地一？用力将少女摔到？地上，纵使？
　　少女本能地护住要害，但还？是被摔懵了两秒后干咳起来。
　　男人似乎在对？她说着些什么，唇角的笑？意不减。
　　“悟居然真的在和她打啊。”进行训练间？短暂休息的熊猫说。
　　“下手？真狠。”钉崎野蔷薇拽了拽自己的头发，一？
　　脸的失算，“我原来还？以为他是想借机故意占便宜　　呢。”
　　虎杖悠仁惊叹：“那一？下真的不会摔出脑震荡吗？”
　　“虎杖你那种体质完全没资格说出这种话？啊！”
　　“话？说惠小时候也和悟学过体术吧？他都是这么教人的？不会教出心理阴影吗？”
　　伏黑惠：“还？好吧，五条老师有？分？寸的。”
　　钉崎野蔷薇撇了撇嘴：“他居然还？在笑？好变态。”
　　“别看热闹了，他肯定有？分？寸，我们继续吧。”禅院真希推了推眼镜，略一？顿，“我感觉一？定会有？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假动作太明显了。”五条悟将手？
　　插回兜里，“如果？要用假动作去骗人，起码自己得？相？信自己是真的想用那个动作伤到？人吧？”
　　黑发少女勉强把咳嗽的??压下去，没搭话？只是支着身体安静地爬起来。
　　活动了一？下被捏得？作痛的手？腕，上面一？圈明显的红痕怕是一？时半会儿没法消下去。
　　“而且摔下去的那个动作，着力点调整不对？如果？运气不好，就会扭断脖子。”他点了点肩膀偏后的某一？处，“刚才那种情况，尽量用这里去受力化解。”
　　“好。”
　　里绘未来开始庆幸中午因为人多的缘故没吃太多。
　　“嘛，语气不要这么不情不愿啦，难道需要我夸夸你吗？”
　　比通常的刀要重三四倍的日斩在他手？中打了个转，他略躬身，笑？盈盈地说。
　　“我只是很正常地回复您，请不要给我过度解读语气。”
　　正如五条悟所说，控制咒力的输出就已？
　　经让她很费劲了，所以没办法分？出更多的精力去对？付他。
　　曾经只需要在普通人间？足够防身就可以了，然而现在对？面站着的人是五条悟。
　　不可否认的是，五条悟是在咒术界立于顶点的男人。
　　初跨入咒术界的少女在理智上知道自己没办法战胜五条悟，但情感上却绝对？不愿意表达出任何的认输或者不甘心。
　　将一？切情感压制在平淡的表情下。
　　她本来就不需要在这方面比过五条悟，所以打不过也不需要感到？不悦，如果？真的表现出了不悦，反而正中他下怀吧。
　　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好了。
　　“可是连武器都能被人拿走，我真的找不到？可以夸你的点诶？”将手？
　　中的刀丢还？给少女，他轻啧一？声，“话？说，你现在的斗志，真的很低迷啊，太没劲。”
　　“您是在说我没有？专注吗？”
　　“啊不是，我只是在想，我没有？激起你的好胜心吗？”
　　他略低着头，似乎在看着眼前的少女，“真是感觉很失败啊，明明专门把“日斩”给你找来了。”
　　少女握刀的手？渐渐收紧。
　　“你根本对？此不感兴趣，是这样吧？”他伸手？
　　点了点少女的眉心，“因为是训练任务，所以只好这样做，就像昨天出任务一？样，因为是任务，所以只好去办，反正都可以办到？虽然的确很认真啦，但是——”
　　“如果？抱着这样的心态当咒术师，会死得？很惨哦？”
　　“我。”
　　打断少女没说出口的话？他接着说：“我知道你以后不会成为咒术师，所以呢？你现在站在这里，站在咒术的世界里，这里可不是什么感不感兴趣或者一？定要做所以就做的世界。”
　　“当你和对？方面对？面战斗时，不论是他，还？是你，都只有？一？个目的。
　　“——“胜利的人，必须是我。”　　“为此，不惜一？切代价、不惜陷入疯狂。”
　　少女恍惚间？想起数日前，烈日与炽灯下的混乱。
　　那时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态，面对？拥有？着“特级”身躯的那个家伙呢？
　　明明用理智分？析，也是没办法战胜的吧。
　　明明当时的目的，比起“去战斗”，“逃离。”才是优解吧？
　　“现在。”男人在她耳边轻打了一？
　　个响指，将少女的思绪唤回，“别只想着“我要拿回我的学生卡”这种没劲的想法了。”
　　他扯了扯衣领，向？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站定：“来想“我要杀了你，五条悟”吧？”
　　““我要杀了你，五条悟”　　““斩断你的术式，撕裂你的自负，让你为你的轻敌付出代价。”　　““这不是你对？我的训练，而是我对？你的征伐”　　“如果？是你的话？是可以做到？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悟：手把手教你怎么杀我。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刺枖


第63章 063
　　空气凝滞了一瞬。
　　“五条老师您……”里绘未来停顿了一下，十分含蓄地发问，“您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寻常的癖好？”
　　这种请求，未免也太奇怪了。
　　但凡换个场景，这几句话味道就得变。
　　五条悟：“……”
　　“倒也没有。”
　　看着在外面草人设装温柔的里绘未来看习惯了，都忘了她懂很多，又根本没有？羞涩感。
　　猫猫的利爪一不留神就会伸出来抓人一下。
　　“我大概能理解。”里绘未来点头，将咒力？重新注入刀身，“我姑且会替您保密。”
　　五条悟沉默了两秒：“我没有。”
　　“而且，什么叫“姑且”？”
　　里绘未来了然：“好，您没有？。”
　　““姑且”的意思就是“暂时”，“暂时”的意思就是“看我心情”，很难理解吗？”
　　五条悟：“……”
　　“嘛～随便你说啦。”他？不在意般地扬扬手，又冲她勾勾手指，“所以，要继续吗？”
　　继续探讨这个问题，他？怀疑里绘未来会开始用什么性学观止或者别的理论来和他？进行学科讨论，最后给他？安上个○羞耻的名号。
　　她一向喜欢这么干，坏心思？可多。
　　虽然他一向不太在意别人怎么看他？
　　但也没兴趣让“五条悟○羞耻不愿直面自己的隐秘XP”这类的帖子成为咒术师论坛的热帖。
　　“当然要继续。”极快地掌握了调用咒力？
　　窍门的少女直视眼前高大的男人，“不过？, 您说的话让我觉得？非常、非常有意思。”
　　“是吗？如？果你不感兴趣，我反而会觉得？很无趣呢。”
　　““征伐”，我喜欢这个词汇，所以。”少女没有？发起进攻，只是毫无攻击性地缓缓抬起手中的长刀。
　　刀尖停留在男人的颈部，漫不经心地扯开一个笑：“您，希望我那样对您吗？”
　　区别于之前温柔的假笑，这一次的笑，像是虚浮于本性上的面纱被吹开，露出一角居高临下。
　　与少女目光相撞的一瞬间，五条悟恍惚觉得？少女的手直扼住他？的喉咙，剥夺了他？的呼吸。
　　心跳不可控地加速，血液在躯体中流窜。
　　不需要那把刀，就可以致他于死地。
　　“对，就是这样。”
　　这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话到口中转了一个弯，化作一句轻飘飘的：“不如？你，试试看？”
　　“你试试看啊”
　　在游戏里，他？说了很多次这样的话。
　　当时，是威胁，现在，是诱骗。
　　“你想您搞错了现在的情况。”践踏过？
　　威胁的少女对明显的诱骗不屑一顾，“您感觉之前的我很没劲且无趣，但关我什么事呢？对我来说区别不大。”
　　“无论哪种情况，教导我都是您的义务，不会因为我是否是您心目中期待的那种学生而发生改变。”
　　少女自始至终使用着敬语。
　　刀尖却毫不尊重地一路下滑，隔空抵住男人的心脏。
　　“因此，现在是您那边需要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少女笑得？
　　十分随意，深蓝的眸光中跳跃着些许恶劣的意味，“因为您提出的建议十分有？趣，我很愿意采纳。”
　　没有道理的、下意识地解开无下限。
　　五条悟幻觉般觉得？那把他？送给她的刀，下一瞬就会洞穿他的心脏。
　　如？果能这样……其实也不是不行哦？
　　“所以，最后问您一次。”少女唇瓣微动。
　　——“您是希望，我那样对您吗？”
　　少女擅长伪装与忍耐。
　　她总能表现出一副温柔而易亲近的模样，将自己隐藏，像待宰的羔羊。
　　善解人意、长于倾听，再配上她那张脸，总能混得？很好。
　　或许吧，或许大部分男人都喜欢这样。
　　漂亮、温柔、好控制。
　　太过尖锐会刺伤他？们敏感而脆弱的灵魂。
　　所以，在掌握权利的时候，就用无数的规矩剔除那些会刺伤他？们的尖锐。
　　然后告诉她们，你们天生如？此。
　　像家族里的那些家伙。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思？维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从迂腐到无趣，在庞大的由血脉构成的体系中木然地运转着，然后一代代地繁衍下去。
　　除非必要，他？连家宅都懒得？踏进一步。
　　眼前的少女用柔软做陷阱，以猎物的姿态潜藏，网织扼住人咽喉的陷阱。
　　那种虚假的温柔，让他有？想要彻底撕碎、破坏的欲
　　望。
　　少?用?那?种?东?西?来。骗?他？。
　　无论是恶劣、任性与烂脾气，还？是傲慢、自负与居高临下，那都是隶属于她的真？实。
　　他？统统全盘接纳。
　　就像站在高处总有想跳下去的??，他？盯着凝聚了的咒力？的刀尖，感觉血气直往头上涌。
　　如？果向前一步呢——
　　会刺穿心脏吗？
　　那颗、已经失控了的，疯狂跳跃的心脏。
　　像是胜利的果实、荣耀的勋章，挂在她的刀上。
　　他？看到自己的手抚上黑色的刀身，包裹着少女咒力？的刀刃划破他的手掌，腥红的血液顺着手臂蜿蜒而下。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而坚定。
　　——“对，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不要顺从的伪装、不要尊敬的粉饰、也不要虚伪的试探。”
　　“就是这样，轻视我、侵略我。”
　　他？看见？那片深海掀起巨浪，看见？少女的面纱彻底湮灭，看见？少女蓬勃的咒力？与杀意。
　　“来杀了我。”他？说。
　　“竭尽你所能。　　“杀了我。”
　　剥开好学生的伪装，少女的刀锐利到不可直视。
　　“杀了他？就可以了吧？”
　　“学生卡什么的，只是战利品罢了。”
　　战利品的珍贵，是因为沾染了生灵的重量。
　　被摔进尘埃里又怎么样？
　　她逼退了他？一步。
　　总会有？一次，他？会失去所有？退路。
　　所谓“征伐”，不就是让对方节节败退？最终一无所有？吗、变成从属吗？
　　“五条老师，您退了一步哦？”少女轻笑了一声，声音中跳跃着挑衅的意味。
　　呼吸过载，嗓子干涩得？厉害。
　　精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更要集中。
　　无论是烈日下的沙滩还是阴冷的工厂，都没办?与之相提并论。
　　“一步而已，里绘?学可是退了更多步呢。”他？
　　握住少女的手腕，将她甩向一边，在她还？
　　没站稳脚时袭向她握刀的那只手，极力？
　　保持着正常说话的语调，“嘲笑老？师的话，会不会太早了？”
　　第一次，他？的主动动作被预判了。
　　少女用刀猛地击向他？的手腕，被无下限术式隔开了。
　　对方的体术很强，缠斗对她没有好处。
　　少女与男人迅速拉开距离。
　　“古时两国相争，只有被侵略者，没有退步的余地。”少女的刀划过？
　　一道弧光，“退步，就代表着割地、上供、赔款，直到直取腹地，俯首称臣。”
　　“而正是老师您说的——您希望我去“征讨”您。”她欺身向前，“而不是，“对战”。”
　　天平的筹码，自开局就并非均等？。
　　五条悟轻笑，手掌环上少女的腰肢，暧//昧地停留了不会引人生疑的一瞬后，猛地用力又将她摔倒地上。
　　“或许是以退为进、诱敌深入呢？”避开少女顺势挥出的一刀，他？
　　继续说，“急于取胜的家伙总会错把陷阱当破绽，那可是会被吞食殆尽的。”
　　“那您怎么知道，那是莽夫误入陷阱，而不是——将计就计呢？”
　　刀的轨迹偏移了一个意料不到的弧度，划了一个半圆直取男人咽喉。
　　他？退了一步避开，下一瞬，少女一记横扫直击他的踝骨，冲击力大到她觉得？少女的小腿应该都会红肿一片。
　　他？没站稳踉跄了一步后，反而笑出了声：“看样子、上手得？很快啊，真？是让人无比羡慕的天赋——里绘未来。”
　　被誉为“神之子”的男人评价为“无比羡慕的天赋”，多少有？点感觉对方在阴阳怪气。
　　但暂时没空理会他？说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连续的进攻，乘胜追击。
　　然后，是她的拿手好戏——欺诈。
　　既然他只会在一处使用“无下限”，也不会主动进攻，那么如？果假动作足够真？就有希望胜利。
　　——不，是绝对、绝对会胜利。
　　“杀了他？”
　　如？他？所愿，如？他？请求地，
　　杀了他？。
　　再次短暂休息的学生们看向场地中央的两人，甚至还为了看得？更清楚靠近了一些。
　　“怎么感觉，气氛完全不一样了啊。”
　　“鲑鱼。”
　　“主要是小未来的缘故吧？？”野蔷薇摸了摸下巴，“像是忽然变了个人啊……”
　　温柔可爱的东京大小姐，忽然用一种要杀人的气质砍人，总有一种奇妙的差距感。
　　“悟一向说，咒术师都很疯狂，所以这大概是学妹的另一面被开发出来了？很正常啦。”熊猫发
　　表见？解，“诶？真？希，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我在看那把咒具。”禅院真希回答。
　　虎杖悠仁点点头：“黑色的刀刃，泛着蓝光，真？的很漂亮啊。”
　　“那把刀有？极小的几率可以斩断术式。也就是说，哪怕是那个笨蛋，也可能会被那把刀伤到。”
　　“诶诶——能伤到五条老师吗？”
　　“那把刀可不好翻找出来。”禅院真希又推了推眼镜，“明明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他？为什么要选那一把？”
　　众人陷入沉默。
　　“比起上次不过？一个多小时，无论是从动作流畅度还是和咒具的契合度，她的提升简直是……” 禅院真希一顿，没继续说下去，换了个开头直白地说，“甚至感觉，她似乎有?可?能?让那把咒具，发挥出全?部?实?力？而他？应该是知道这一点。”
　　“全部实力？”
　　“也就是说，斩断无下限。”禅院真希用指节抵住自己的额角，“将有？可能决定自己生死的东西交给别人……那个笨蛋，到底在想什么啊。”
　　不远处面对着五条悟的少女爆发出近乎压倒性的侵略感，五条悟之前一直刻意慢一拍的动作被打断了连贯，他？退了两步，略弯下腰显然是笑出了声。
　　熊猫竖起一只爪子：“我看书上说，有？的人就想要追求这?种?快感。”
　　“不是吧？”钉崎野蔷薇撇撇嘴往后退了两步，“完全没办?理解诶，这个时候我反而希望他？是认真？在当老？师。”
　　“诶诶——五条老师为什么不动了？”
　　虎杖悠仁坐直了身体，“那把刀不是可以斩断无下限吗，就算会反转术式也太危险了吧？”
　　少女的刀破空而去，直向男人心脏，具现化了咒力？
　　的刀尖格外的明亮，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近乎夺目的光彩。
　　五条悟的脚步一顿，没有闪避也没有防御，只是慢吞吞地展开一个笑。
　　“不，他？知道。”
　　具现化的咒力？谁都能看得？出来，那是契合度的巅峰状态，是达到那种可能性的必要条件。
　　是“赌”吗？是，也不是。
　　那么难得的一个瞬间，如？果要证明那种可能性的存在，唯一的办?就
　　是实现它。
　　破开无人能接近的“无下限”，贯穿他？
　　的身体，重现百年前的弧光，证明那把“日斩”必须隶属于她。
　　“他？在……期待。 ”
　　男人的身体微微颤抖，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狂乱。
　　那并非恐惧，而是无?克制的兴奋，像是心脏的跳跃，像是灵魂的战栗，像是盘根复杂的“因”下必然导致的“果”。
　　是从初见？第一面起，就注定下的不可闪躲。
　　“因为……”
　　“他？想要的，就是那个。”
　　无下限被斩断了。
　　那种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可能性，在这一瞬间，成为里绘未来的“必然”。
　　他？可以随心所欲将一切拒之门外的屏障，像是一层毫无抵抗力？的薄膜般，被轻巧地撕裂。
　　眼前的世界扭曲而混乱，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的界限。
　　他？几乎想要大笑出声。
　　“是臆想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
　　那就让真实来证明它吧——
　　放弃视觉，搁置本能，混乱而有？序的咒力？萦绕在他四周。
　　然而，被刀贯//穿的痛感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从左胸到右肋的迟钝的痛感。
　　“诶？”
　　有？些不真？实。
　　像是钝针一下一下刺着他？的脑子，连指尖都变得麻木起来。
　　多少来点什么东西刺激一下他？吧？
　　凝聚放弃的视觉，黑发少女的容颜清晰而艳丽。薄汗与耳发黏在她的耳侧、脖颈，凝聚的水珠没入隐秘的领口，眼尾因为兴奋泛着漂亮的红晕……
　　还？有？他？的血。
　　对，那是他的血。
　　在洁白的肌肤上开出荆棘的玫瑰。
　　那是他对她的馈赠，也是她对他的答谢。
　　目光游弋到少女微张的唇，她正在呼吸——和他？一起呼吸。
　　吸气、吐气。
　　少女清甜的香气挤占了氧气的生存空间，剥夺了他？呼吸的权利，大脑像是缺氧般愈发兴奋。
　　嗯……又有想接吻的??了呢。
　　“五条老师您……”少女的刀刃在刺入他胸腔前骤然改变了角度，由刺改为挥，刀尖离开躯体的前一瞬，她轻声嗤笑，“很兴奋啊？”
　　“真？让人误会啊——”
　　纤细的手指极快地探入他的口袋
　　，捏住那枚薄薄的卡片，抽了出来。
　　“看来，我之前判断、对待五条老师您的态度，实在是错得？离谱。”
　　少女将手中的长刀在空中快速划了圆弧，甩净其上的血污，收刀入鞘。
　　眼前男人的呼吸急促，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当然，她不需要他？说什么。
　　发愣也好，轻敌也好，她不在意理由，只在意结果。
　　这本就是，她对他？的“征伐”。
　　“不过？还？好，不算太晚。”
　　恶劣的黑发少女抬手，将那张底色为白色的学生卡，残忍地划过？男人胸前狭长的伤口。
　　“承让。”那张沾染了对手鲜血的卡片抵在少女的唇角，“这，是我的战利品。”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变态，但我真的很喜欢战损QAQ……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邱瑞


第64章 064
　　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久违的疼痛刺激得他？头脑发昏。
　　凝视着眼前的少女，一瞬间，仿佛周围所有事物都暗淡下去，直至消隐。
　　他？们之间的羁绊，是偶然创造的必然。
　　想要用什么方式来疏解无法安定的神经。
　　大概是在发疯，但那无所谓。
　　非常、非常、非常有接吻的欲/望。
　　像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一样，是他？
　　对她？的强/行/侵/入，用他？的咒力冲开她？身上的枷锁，将独属的咒文刻印留在她？的身上。
　　然而嗓子？干涩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五条老？师。”黑发少女收起学生卡，又将手搭在刀把上，“今天，还要继续吗？”
　　又是绝不？饶人的报复心吗？
　　就因为他？在开头说，只要她？不？喊停，他？就会一直训练到？下课？
　　他？的手轻轻搭在她？的面颊上，少媚头略蹙，但没有躲开，那双眼睛反而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拇指抹过？那滴飞溅到？她？脸颊上的血，像是笔刷掠过？调色盘上的颜料，绘出一道流星的尾巴。
　　他？略一停顿，将拇指含入自己口中，与常人无二的，腥甜的味道传递至大脑。
　　“好歹已经29岁了，多？少学下控制自己吧？”
　　“今天……”开口，声音有些哑，但并没有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就到？这里吧。”
　　继续下去的话，他？可？没办法继续控制自己了，如果做出真正过？分的事情？那就太难收场了。
　　及时行乐也不？该在这样的场合。
　　“记住刚才的感觉。接下来的一周就训练尽可？能高概率地达到？契合状态，以及——体术。”
　　提高基础概率，才能减弱“昼梦重置”带来的术式负担。
　　“如果可？以高概率地达到？那个状态，下一周就是应用术式了吧？”
　　“没错。”他？打了个不？响的响指，“不？过？对于“日轮”，别？只想着如何去“驾驭”它，而去思？考，如何去“拥有”它，那才能达到？真正的契合。”
　　“有区别？吗？”
　　五条悟低头轻笑了两声：“当然有。”
　　““驾驭”是单方面的驱使与利　　用，建立在绝对控制权的基础上，一旦控制失效，很有可？能会反噬的哦。”
　　“而“拥有”则是，它属于你，你?也?属?于?它。”
　　17：32
　　冬日的夕阳像是沉淀了的橙颜料，层层叠叠铺开在山林之间。
　　少年少女熙熙攘攘闹作一团，似乎在商讨着些什么事。
　　黑发少女被勾出浅金色的轮廓，在人群中温柔地微笑着，食指略过？垂落的耳发。
　　棕色短发的少女伸手搭在她？的肩头，挥着手说着什么话，粉毛少年挠着头笑得开朗。
　　只会说饭团名却还在积极参与聊天的少年与熊猫聊得起劲。
　　寡言的少年安静地坐在台阶上，用余光看着热闹的人群，背着咒具的高挑少女低头笑着推了推眼镜。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不？远处，五条悟插着兜，站姿一如既往地随意，没有用反转术式处理？的伤口已经暂时止血，隐藏在被割裂的黑色外？套下。
　　多？少算是冷静下来了。
　　他？沉默地看着少年少女们，三四秒后才回过？神个，轻笑了一声，唇线定格弧度。
　　“嘛，多？少还是有点小嫉妒的吧？但是……”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相机将他？们框入其中，轻点下拍照键。
　　极轻的“咔嚓”声在空中荡开。
　　下一瞬，画面里的黑发少女转头看向镜头，略一停顿后扬起手：“五条老？师。”
　　拇指微颤，又是一声极轻的“咔嚓”声。
　　更多？双眼睛看向他？熊猫挥着手臂，虎杖悠仁有些雀跃：“五条老？师！”
　　“是在叫我过？去吗？”
　　将手机揣回口袋，五条悟一面走？向他？们，一面扬手回应：“在哦——”
　　“我们刚才在说，晚上要一起做寿喜锅，玩小游戏，五条老？师要一起来吗？”
　　“今天吗？”五条悟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声调都有些委屈，“但要出一个紧急任务啊，推不？掉，不？如悠仁帮我去做吧，我来替你吃！”
　　虎杖悠仁：“明明是老？师你自己的任务！还有您的伤口真的不？要紧吗？看起来很吓人啊。”
　　里绘未来眨眨眼，当没听到？。
　　“哈哈，开玩笑的啦。”五条悟握拳轻锤虎杖悠仁的
　　肩头，“不？用担心我，里绘同学下手可？是超级——轻的。所以你们的寿喜锅，可？以一直一直吃到？新？年吗？那时候我一定可？以参与的哦。”
　　“在做什么梦啊。”钉崎野蔷薇无奈地点点额头，“五条老？师你能不？说一些听起来就很笨蛋的话吗？”
　　“诶——留不？到？吗？太过？分了，你们这么对老？师简直太过？分了。”他？
　　的手毫不？避讳地搭上里绘未来的肩头，看到？
　　少女一瞬间的炸毛后语调里带着稍许笑意，“是不？是啊里绘同学，太——过？分——了，对吧？”
　　“明明是你自己发愣。”听出五条悟的暗指，钉崎野蔷薇反驳，“比起说过？分，应该说小未来干得很棒才是吧？”
　　“的确有些过？分。”里绘未来的笑容在夕阳下格外？
　　的温柔，连语调都像是沾染上黄昏的柔软，“毕竟，没能达到？五条老？师的要求，大概，您不？是很满意吧？下次的话，我。会?更?努?力?的。”
　　真是轻轻一捏就会露出利爪挠人呢。
　　“是吗，我、很期待。”
　　五条悟直起身，忽然话锋一转：“所以，可？以录视频给我吗？录视频——我会认真看完的，毕竟认真负责恪尽职守的老？师可？不？愿意错过？每一次珍贵的团建啊——”
　　“啊，那也太奇怪了吧。”
　　“就像拍支vlog一样啦，记录生活的vlog不？是很有趣吗？”
　　“好像也是……”
　　“喂！虎杖，不？要那么轻易就倒戈啊！”
　　“哈哈，总之就这么说定了！记得要发视频给老？师哦。”
　　“不？要自说自话啊，根本没有人答应你吧！”
　　眼罩遮掩了目光的归属。
　　少女迎着夕阳，深蓝色的眸子？镀上柔光，连笑容都真诚了的几分。
　　他？最迟在18：10就要出发，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稍微还有些事情？要办。
　　“啊对了，说点正事。”切换为难得正经的语气，听起来颇有些威慑力，他？
　　点了点少女的肩膀：“里绘同学，稍微过？来一下，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一长一短的影子？投影在操练场上。
　　五条悟站定，看向里绘未来。
　　“五条老？师是要收检讨吗？”
　　少女先开了口，从口袋里摸出叠好的两张纸展开递给他？。
　　“嗯？”五条悟没反应过？来，看到？眼前熟悉的信笺纸后沉默了一瞬，“啊，是。”
　　他？拿回昨夜折磨他？一个多？小时的信笺纸，象征性地草草看了两眼，准备往口袋里塞。
　　“合格了吗？”少女发问。
　　“嗯。”他？点头，“其实完全没想到？你会写嘛，态度倒是不？错。”
　　态度当然不？错，自己写的，捏着鼻子？都得说写得好。
　　“那真是太好了。”少女的语调趋近棒读，“我还以为您会打回来让我重写呢。”
　　五条悟：……
　　倒也没必要形成这样的循环，他？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
　　“我打回去的话，你会重写吗？”他？径直把检讨塞进口袋里，完全没有打回去的打算。
　　少女略一停顿，笑着看他？“说不？定？”
　　用这种回答，看样子？是完全不？准备尊重他？这个老？师了啊。
　　“检讨这种东西？要的就是态度，内容并不？重要。”五条悟快速跳过？
　　检讨话题，“叫你来是因为我昨天好像把一个u盘落在你房间里了，我现在有些事要处理？能麻烦你回去找一找，然后送回来吗？”
　　海外？出差，晚上根本没法回来，昨天因为突发事故完全没找到？机会说这件事，早上也走？得太早。
　　得想办法让她？独处一段时间。
　　里绘未来略一思？索，回答：“没有。”
　　“嗯……”
　　“您没有东西？落在我那里。”少女语气坚定。
　　她？对自己所属空间里的东西？
　　一向敏感，多？了什么东西？或者少了什么东西？她？很快就能察觉。
　　五条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一般人多？少也会心存疑虑吧？而且还是u盘这么小的东西？。
　　“我别？的地方都找过？了，说不？定在你那。”
　　里绘未来：“不？可？能有。”
　　五条悟：“……”
　　虽然的确不？可？能有，但在这种事情？上就不？要这么坚定了吧。
　　“回去找找也不？碍事嘛～”当场换借口就显得太明显了，于是他？
　　继续坚持，“就当让我彻底死心，正好你们要聚餐，回去换件　　衣服也好。”
　　“我没有回宿舍的打算。”里绘未来有些审视地看向他？
　　“而且，反正吃寿喜锅也要弄脏或者沾染味道，所以干脆穿着去，回宿舍后一起洗就好。”
　　五条悟：“……”
　　这把话都说绝了，他？还能说什么？
　　里绘未来的目光掠过？身后的少年少女们：“五条老？师，您还有别？的事情？吗？大家都在等我。”
　　五条悟看向不？远处三三两两或站或做的学生们，顿了几秒后，无奈般笑着叹了口气：“好吧，你去吧，玩得开心。”
　　他？去留张字条之类的吧。
　　虽然比不？上当面说，但是……这样的聚会，对于里绘未来来说，会很难得吧。
　　少女对他？礼貌地略一点头，转身走？向她？的同学，少女的裙摆在晚风中漂浮。
　　五条悟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几秒，忽然开口：“里绘未来。”
　　“嗯？还有什么事吗？”她？回头。
　　“下一周如果有任务，可？能你会和他？们一起出。”他？说，“那时候，如果只信任自己，会很累、很危险的。”
　　“……”少女没有说话。
　　“虽然直接这么说毫无信服力，但是……他？们都是很值得信赖的同伴。”他？
　　抬手点点额角，仰起头笑得有些随意，“是可？以交付后背的同伴。”
　　“我希望你能拥有”
　　作者有话要说：老师曾经也是少年啊x
　　为了防止有的宝贝没看上章评论区，那个抽奖，中了的一定一定不要直接填地址，和我确认后宰填，不然万一当着父母面拆出来x……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蹲坑的孩子伤不起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哼唧子、甜甜私房猫、正月初七、莫言 10瓶；冰冷眸色 5瓶；


第65章 065
　　“伏黑！你怎么哭了！伏黑——”
　　伏黑惠：“……”
　　海胆头少年面无表情地继续切洋葱，完全没有搭理举着青菜闹腾的？棕短发少女？。
　　狗卷棘将面团揪出几？个尖，贴了一小片海苔，对准熊猫的？镜头展示。
　　熊猫：“悟！”
　　狗卷棘竖起大拇指：“鲑鱼！”
　　禅院真希闭了闭眼睛：“不要玩弄食物！”
　　虎杖悠仁：“哈哈哈五条老师！”
　　禅院真希：“不要把什么东西都和那个家伙相比啊！！”
　　七个人？窝在很小的？学？生宿舍里，此起彼伏的？吵闹声填满了房间，大家由抽签来进行任务分配。
　　除了不方便？做菜的？熊猫，自？动？分配到了拍视频记录的？工作。
　　本来学？生们说是为了迎接里绘未来所以不需要她动？手，但她还是主动？参与了抽签。
　　毕竟坐着等吃这种事正常人？干不出来。
　　“煎鱼……”里绘未来看着手上的？纸条，思考了几？秒，觉得？可以搞定。
　　因？为抽签的？项目里，她一个都没干过，所以对她来说都没有差别。
　　而且比起做馅料、配味碟和炒青菜之类需要凭感觉和手艺的？项目，煎鱼似乎的？确更简单……大概。
　　鱼的？调味由虎杖悠仁负责，她只需要把他放进锅里弄熟就可以了，应该和甜品进烤箱差距不是太大。
　　里绘未来是理论派，她借着洗手的？理由带着手机进卫生间谷歌了一下。
　　下了飞机后的？五条悟算了算国内的？
　　时间，觉得？应该才开始不久，多少有些不太放心？, 于是给熊猫拨了一个视频电话。
　　“晚上好～”
　　“悟，我？们才刚刚开始！”熊猫打了声招呼后点了反转摄像头，环顾房内。
　　镜头扫过里绘未来时，五条悟略坐直身：“等等等、停一下。”
　　画面里的？少女？用发带盘起头发，系着一条淡蓝色的？围裙，略弯腰在抽屉里翻找着些什么。
　　十分具有家庭气息。
　　大概也？只有这种团体活动？时，里绘未来才会因？为合群展现出ssr卡般的？一面。
　　“但是……”
　　五条悟的？目光锁定在少女
　　?面前的？电磁炉与油瓶上，他安静了两秒：“她……抽中了什么？”
　　熊猫回？答：“煎鱼！”
　　五条悟：“……”
　　“煎鱼？”
　　他甚至怀疑里绘未来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食材处理前的？模样。
　　看到这个签时，她估计自？己都懵了一下，然后偷偷去网上查吧……但煎炸类的？东西和简易甜点的？上手难度是有差距的？。
　　五条悟隔空感到了棘手：“要不……”
　　似乎是因？为少女？翻找的？时间过长，虎杖悠仁偏头问：“里绘同学？？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
　　少女？摸出一把煎鱼铲后诚实回？答：“厨房用温度计。”
　　五条悟：“……”
　　浅油根本用不到那种东西啊！
　　“温度计？”粉发少年挠了挠头，“没有诶……”
　　少女？看了一眼锅，又看了一眼油，似乎稍微有些困惑，顿了几？
　　秒后，大概是觉得？不懂装懂会造成麻烦，于是直接开口问道：“那如何判断油温是否合适呢？”
　　“给她换一个。”五条悟有点头疼，声音压低轻声提醒，“别让她碰那个油……今天训练强度有点大，她可能？会手抖，安全起见吧。”
　　虽然按照她的？性格，肯定不会造成什么危险事故，大概率还能？
　　完成得？十分不错，但难保她不会被煎东西时蹦出来的？水吓得？毛都炸起来，还咬着牙一言不发。
　　“啊！”虎杖悠仁开口。
　　“提到油温，我？忽然想？起来，我？这个锅有点问题，它老是炸油。”
　　粉发少年猛地一拍脑袋，顺手接过少女？
　　手中的？煎鱼铲，双手合十，“才想？起来真的？太抱歉了，还好你提到了油温，不然要出大问题！”
　　“诶？”黑发少女？眨眨眼。
　　“不过我？这边有个工作很棘手，给香菇和别的？食材切十字花，我？手劲太大了，每次都切不好或者切歪，刚还不知道要怎么下手才好。”粉发少年继续说，“能？拜托里绘同学？帮我？一下吗？”
　　少女？看向眼前略高的？少年，漾开一个浅淡的？笑，轻轻点头：“好的？。”
　　五条悟：“……”
　　这的？确是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五条悟心？情反而复杂极了
　　熊猫的？目光从狗卷棘包的？一个飞碟饺子转回？
　　屏幕时，惊叹：“诶？悟你的？脸色怎么忽然这么差，水土不服吗？”
　　五条悟拖长声调：“完——全——没——有——哦——”
　　熊猫看了看里绘未来和虎杖悠仁，悟了，压低声音：“悟，你和里绘学？妹……”
　　“她家资产将近12位数美金，入学？时提出一定要有一级或以上陪同她出任务，我？作为她的？担保人？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得？把自？己赔进去。”五条悟语调难得？正常，“所以我？对她有特别监护权。”
　　熊猫掰着爪子算位数：“喔，引狼入室，我？觉得？你挺想？把自？己赔进去的？。”
　　“诶？有吗？”
　　有这么明显吗？
　　熊猫：“被砍了一刀，表情却是那～个～样子，悟你真的？不会觉得？自？己有点什么……癖好吗？”
　　五条悟：“……”
　　“你们是不是缺少两性健康教育课？”
　　关？于“是不是”这个问题，他作为一个成年人？还是能？分得？清的？但似乎……造成了不小的？误会。
　　但又的？确没法解释。
　　“总之！”熊猫竖起爪子保证，“今晚玩游戏的？时候，我？会替保证人？·悟好好问问的？～”
　　五条悟刚想？说一句“小心？别输到内裤都没有”的？时候，看见里绘未来折返回？去。
　　“怎么了？”虎杖悠仁询问。
　　“我？想？看一遍。”她说，“无论如何，毕竟是因？为“我？不会”，才导致没办法把这件事交给我？办。”
　　虎杖悠仁开口想？说什么，却被少女？又抢先一步：“下一次。”
　　“下一次的？话，就有至少两个人？会用这个锅了。”她接着说，语调变得？
　　轻松而明快，“虎杖同学？也？就可以去做更能？展现你厨艺的？工作了吧？很期待下一次。”
　　虎杖悠仁：“啊，嗯！”
　　“实话说，我？真的？对厨艺一窍不通。”黑发少女？
　　难得？露出了有些歉意的？笑，“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大家可以教我？这样下次聚会的？时候，无论我？抽到什么签，大家都可以放心？地交给我？。”
　　五条悟微微一愣，顿了几？
　　秒后，低声轻笑。
　　似乎是他担心？得？太多了。
　　钉崎野蔷薇搭着少女？的？肩，又笑着转头和虎杖悠仁说话，粉发少年不甘示弱地反驳，屋内又熙熙攘攘闹成一团。
　　屏幕里的？少女？眉眼如月，这一次，没有任何粉饰与雕刻。
　　“里绘学？妹不用担心？。”熊猫扬扬手机，“你的？担保人？·悟会，他都会，你想？学？什么都可以问他……诶，怎么挂断了？居然还会害羞吗……”
　　里绘未来偏偏头：“虽说五条老师昨天提到过，但其实还是有点难以想？象。”
　　“悟虽然看起来那样，其实很靠谱的？但的？确不适合谈恋爱，他太忙了，而且长着那么一张脸，平时又轻浮惯了，没办法给女？朋友安全感的？。”熊猫分析得？头头是道，压低声音，“所以千万不要被他骗。”
　　里绘未来：……
　　其实完全没有和那种家伙谈恋爱的？??。
　　里绘未来回？到宿舍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开灯换鞋后发现书桌上多了一张纸。
　　她将手提包放在椅子上，拿起那张纸看了一眼，扯扯嘴角，叠好扔进抽屉里，从衣柜里拿出浴巾后进了浴室。
　　昨晚被捏变形的？淋浴把手被换了个新的？。
　　洗衣机上被贴了花里胡哨的？东西，是加粗的？箭头和描黑的？字，少女？偏偏头看清了上面的？东西。
　　“先按这个！”
　　“再按这个！”
　　“最后按这个！”
　　“关？上盖子等待半小时就好啦～”
　　里绘未来：“……”
　　这种东西就没必要教了吧！她又不是原始人？。
　　她将穿了一天的？制服丢进洗衣机，按照浮夸的？指示按了一遍后，打开了淋浴。
　　头发吹至半干，少女？裹着浴巾赤足拉开浴室的？门，余光瞥见自？己书桌前坐着个人？。
　　白毛少年捂着耳朵趴在桌子上，正在看她桌上摆着的？一本英文教材，嘴里念念有词。
　　下一瞬，她的？目光和少年湛蓝色的？
　　眼眸撞在一起，少年的？目光诚实地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然后猛地站起身，还没站稳就背过身去，扬起声调：“你怎么不把衣服穿好就出来了啊？！”
　　“换你　　了啊。”里绘未来啧了一声，走到衣柜前拎出睡衣，想？了想？还嘱咐了一句，“别回？头。”
　　“谁会回？头看你啊。”拥有着六眼的？
　　少年用手又捂了一层，“再说了，你是我？女？朋友，我？就算看了又怎么样？”
　　里绘未来不厌其烦地纠正：“我？不是你女？朋友。”
　　“你仗着我？现在什么都记不得？就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你去哪我？都能？找到你，你身上有我？的？标记，你、赖、不、掉。”
　　“那天说大话的？也？是你吧？”少女？
　　将睡衣套在身上，“你如果哭着求我？的？话，我？可能？考虑一下暂且收留你，直到你想？起你是谁。”
　　“你在说什么梦话啊。”少年想？也？不想？地反驳。
　　里绘未来换好衣服，走到少年面前站定，打量了他一下，还是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那就让他出来。”她说。
　　“哈？”少年咧咧嘴，“你说什么？”
　　少女？蓦地向前探身，勾住少年的？
　　衬衫领口，将他拉向她，她微微仰头，鼻尖在少年的？脖颈处停留了一秒，在少年没反应过来前又推开了他。
　　白毛少年捂着脖子被呼吸掠过的？地方，耳尖都有些红意：“你刚才、干嘛？”
　　“臭了。”少女？面无表情。
　　“去洗澡。”少女？的？指尖指向浴室，然后又转向阳台推拉门，“或者出去，你选一个。”
　　白毛少年愣在当？场，甚至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在你的？房间，洗澡吗？”
　　少女？撩眼看他，神态完全没有任何旖/旎的？味道：“你提一桶水出去洗的？话更好。”
　　空气安静了两秒。
　　白毛少年忽然放松了肢体，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
　　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望向少女？
　　的？眼神也？坚定起来：“既然我？可爱的？女？朋友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拒绝的？话也？太不解风情了。”
　　里绘未来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语气平淡：“或者你等等，我？衣服洗好了你可以钻进洗衣机试试？”
　　“……”少年啧了一声，俯身看她，“别害羞嘛。”
　　猝不及防地，少女？的？手指又勾住少年的？衣领，将他拉向她。
　　在少年微睁的？猫猫眼注视下，她另一只手的？食指掠过他的？
　　耳发，轻轻捏住他藏在白色发丝下的？
　　透红耳尖，轻声：“调戏别人？之前，首先管好自？己的？耳朵。”
　　“或者——换他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未来：我猫呢！！这只味道不对！！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第66章 066
　　“他……”少年清冽的声音压低了几个度，苍蓝眼眸直直看向少女？卷翘的银睫微微一颤，“是谁？”
　　““猫酱”。”里绘未来松开他的衣领，靠在椅背上坦荡回答。
　　“那“我”又是谁？”雪发少年用肘部支撑上身，食指指了指自己。
　　“谁知道呢？”少女？的回答模棱两？可。
　　“之前，明明是你告诉我？我？是谁的。”白？
　　毛少年似乎极力在保持语气的平和，但压抑后略带颤抖的尾音还是将他的情绪暴露无遗。
　　他一顿，嗤笑？出声：“现？在一口一个“他”，玩我？呢？好玩？”
　　里绘未来也学他支着头，看着少年那双略染怒气的苍蓝双眸，唇角微微上扬。
　　她似乎把那只惹生气后，把这只也惹生气了。
　　还挺好，挺公平。
　　“……”少年直起身，“你笑？什么？！”
　　是“雏鸟效应”吗？
　　因为？丧失记忆，所以宛如？新生。
　　而她又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与？他有关联的人，所以产生了“追随反应”？
　　而“追随反应”是不可逆且唯一性的。
　　“我？在笑？”她微微一顿，双手搭上键盘，“抛开我？说的，你觉得你自己是谁？猫酱又是谁？”
　　“我？要？是知道。”他的话戛然而止，瞥开头垂着眼，上扬的声调变得有些别捏，“你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怎么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啊……”
　　“就算我？把你忘了，你生气了，这么多次了也该消气了吧？我？也很认真在找你啊！”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对待你呢？”里绘未来开始打字，语气十分平淡。
　　“可、如？果那些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回忆的话……”
　　他蓦地闭起眼，抓了抓乱翘的雪发，一脸不耐烦，声音却越来越低，“我？我？会尽量想想的。”
　　少女？打字的动作微顿。
　　“啊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也没事可干啦。”他又啧了一声，手指勾起包头也不回地走向浴室，“真的有够麻烦的。”
　　“喂。”她叫了一声。
　　“哈？你现？在叫我？都直接叫“喂”了吗？太过分了吧。”话虽如？此
　　，少年还是回头去看她，然后略扬嘴角、微微抬起下巴，“怎么，被感动啦？我？也觉得我？刚才那句话超级帅气啊！”
　　“……”里绘未来沉默了一瞬，“我？想提醒你，你的衣服自己洗，别用我？的洗衣机。”
　　浴室门被狠狠摔上了。
　　白？毛少年只探出一个头，雪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喂。”
　　里绘未来不为？所动，装没听到。
　　“我？没浴巾。”他说，“借我？一条。”
　　“里绘小姐。”她纠正。
　　少年咧开嘴，露出一个顽劣的笑？
　　“你不借我？我？就用你刚洗好的衣服擦身子，还用你的洗衣机。”
　　“可以。”里绘未来微笑？“不过我？会把你塞进洗衣机然后丢出去。”
　　雪发少年又探出一条手臂，竖起食指：“我？很强的，来这打架没输过，黑/手/党都干不过我？小心我？把你按在地上揍。”
　　“被我？父亲扫地出门的也是你吧？”她依然不为？
　　所动，“现？在我？打一个电话，说有人非法入室，你可能连穿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哦？”
　　“你要？不给？我？浴巾，我？就直接这么出来了喔，到时候你可别害羞。”少年作势要？赤身/裸/体走出来。
　　少女？打字的动作彻底停滞了。
　　白？毛少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语调也带着点扳回一局的得意：“所以你快——你盯着我？干嘛？！”
　　少女？支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催促：“你倒是往出来走啊。”
　　想了想，少女？掏出手机晃了晃：“新CG哦？”
　　“别害羞。”少女？反将一军，“你拜托我？帮?帮?你?的时候，不就已经？什么都给？我？看过了吗？你还说……”
　　“你能不能要？点脸！！”
　　浴室门又被摔上了，几分钟后，淋浴的声音再？次响起。
　　淋浴声停止，门被推开一条缝隙。
　　一袋未拆封的浴巾“啪”得一声落在湿地板上。
　　少年扬扬眉，唇角带笑？地拆开外包装，嘴上调侃着：“小绘你这样的性格叫做傲娇哦。”
　　少女？的声音渐行渐远：“你可以选择硬气点，直接出来。”
　　“我？可爱的小女？朋友都　　专门——”愉悦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条印着卡通猫的粉色纯棉浴巾在少年面前展开。
　　粉得十分奶气，猫也十分幼态。
　　“喂、你的品味，太低龄了吧？这什么……东西。”他咽下不文明词汇，“你确定让我？用这个？！”
　　“嗯？是什么样的？是学校配发的。”
　　“是?这?样?的。”少年咬牙切齿，拎着那条奶粉色浴巾从门缝探出一条胳膊抖了抖，“学校配发？你骗谁呢？”
　　里绘未来：“……”
　　她将浴巾扔进去的确是因为？上面写着“猫咪粉”，但没想到能低龄到这种？地步。
　　绝对是五条悟干的好事。
　　“我？的班主任品味比较特殊，这是他选的。”里绘未来果断甩锅。
　　“他？还是个男的？”
　　“已经？29岁的男性班主任。”少女？完善资料卡。
　　“他是变态吗买这种？？”白？
　　毛少年探出头，有些愠怒，又换了语序重复了一遍，“他给？你买这种？？你不觉得他变态吗？”
　　里绘未来又打量了一遍那条浴巾，语气平淡：“并不意外。”
　　“你只有在调侃我？的时候才那么口齿伶俐吗，这禽兽之心都昭然若揭了。”
　　少年苍蓝的猫猫眼睁大，然后无奈地叹口气，“你信我？这家伙绝对没安好心，这条浴巾就是铁证。”
　　“你用不用？不用就快点出来。”思路多次被打断，里绘未来有些许不耐烦。
　　“用！”沉默几秒后，少年斩钉截铁地回答，“老子就要？用他选的东西擦男人身体，恶心死他。”
　　里绘未来：？
　　只有男人懂得如？何恶心男人？学会了。
　　少年从浴室里出来时已经？磨磨唧唧了半小时。
　　他换了一套衣服，黑色的薄T恤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沾染着潮气的雪色发丝乖顺服帖。
　　那条奶粉色浴巾挂在他左肩上，他的右手拎着刚洗过的、湿答答的衣服，他看了一眼少女？
　　抓了抓头发挪开视线：“借我？两？个衣架，不然我？在房子里人工甩干了哦。”
　　话术十分欠佳。
　　少女？目不斜视拿起手机：“让我？找找安保部的电话？唔……好像是这个。”
　　“啧，你不就是仗着我？不想闹事吗。”少年咬咬牙，“
　　麻烦你，借我？两？个衣架，要？不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可以借给？你。”里绘未来支着头，笑？
　　盈盈看着他，“不过，你要？是想在这里暂且落脚的话，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少年不自然地扯了扯那条奶粉色浴巾，“说话不要？说一半，这种？吞吞吐吐的很烦人啊……”
　　“你在这里的一切开销我？都可以负责，但必须答应我？一些条件。”里绘未来直言。
　　“条件？”他和她对视，眼神又挪开，“不过分的我？都可以考虑答应，不过有些事情得以我？的意愿为？主。”
　　少女？竖起三个手指。
　　“第一，房间卫生，你负责。　　“第二，在我？工作的时候，保持绝对安静。　　“第三，避开一切外人，以免给？我？招惹麻烦。　　“以上，并不过分吧？”
　　少年嘴角扯了扯：“就这些？我？还以为？”
　　“所以呢？你在想什么？”少女？笑？意更甚，“或者——我？让你误会了什么？”
　　“你别笑？了，你笑？得我？看的怪烦的。”他挥挥手，径直走向衣柜，拉开衣柜门伸手取衣架，“你那三条我？尽可能做到、操！”
　　“不要？一惊一乍。”少女？揉了揉太阳穴，“你是猫吗？动不动就炸毛。”
　　“你有些、衣服能不能藏起来放啊。”青春期的少年啪地一下合上了衣柜，手死死按着，像是生怕什么东西跑出来似的。
　　“第二条，保持安静。”里绘未来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你再？不安静我？就用胶带封你嘴了。”
　　少年顿了两？秒，不甘示弱般打开衣柜，目不斜视地拿出了两？
　　个空衣架：“逗你玩呢，害羞了吗、不过那种？低龄的审美？我？可不感兴趣，我？喜欢性感的——性?感?的！”
　　里绘未来瞥了他一眼，点了点自己的耳尖，然后带上了降噪耳机。
　　少年的猫猫眼骤然睁大，然后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自己泛红的耳尖。
　　少女？摇摇头。
　　“极端，两？个极端。”
　　凌晨1：30
　　地板上的少年将里绘未来的那本线性代数翻到最后一页，悠悠打了个哈欠，支着头看着少女？的背影发了
　　一会呆。
　　“小绘，你还不睡啊？”
　　“保持安静。”少女？轻声提醒。
　　少年猛地合上书？“我？就说了一句话好吧？你干脆让我？别呼吸了。”
　　里绘未来：“如？果可以的话。”
　　“你的性格真的很臭诶。”雪发少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我？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如？果你真的很无聊的话。”少女？
　　打字的动作一顿，“出门左拐直行两？百米，有个学校流浪猫投喂点，你去串串门吧。”
　　“喂，这么说就太过分了吧。”少年起身，将那本线性代数塞回书？
　　架上，又抽出了一本实用英语，“你这怎么一点有意思的书？都没有？”
　　“色/情杂志我？这里是不会提供的。”里绘未来语气平淡。
　　“色。”少年哽了一下，“谁要？看色/情/杂志啊，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在想什么？”
　　“算了，不和你计较，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少年的目光落在少女？的电脑屏幕上。
　　似乎是关于“酒”的一个文档。
　　但他对此并不感兴趣。
　　“问。”
　　“你不上床睡我？就上床睡了啊？”少年反手指了指床，“空着个床不睡怪傻的。”
　　作者有话要说：dk：其实只是想睡床……
　　实名表白兔子梨宝贝呜呜我爱你！！太香了！！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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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067
　　铺天盖地黑压压袭来的蝇头塞满视野。
　　下一瞬，喉咙被？贯穿。
　　黑发男人狰狞的面孔染上杀意。
　　一把利刃刺进头颅。
　　铺天盖地的血色，像一切业障的源头。
　　少年猛地从？梦中惊醒，下意识摸向自？
　　己的脖颈，感受到真实而有力的脉搏时？眼前的世界才开始清晰起来。
　　昏黄的灯光笼罩着一方角落，少女的呼吸清浅，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安逸感。
　　“刚才……那算什么啊。”
　　他抓抓头发，翻了个身，发现自？己裹着一条夏凉被？睡在地板上，微微一愣。
　　想起来了。
　　里绘未来那个家伙，就算自？己大半夜不睡觉，也不让他上床眯一会。
　　完全讲不通道理。
　　但他又不能？真的去抢人家女孩子的床，那也太没品了。
　　算了，睡地板就睡地板，地板凉快。
　　他又翻了个身，闭上眼准备继续睡，然？
　　而少女的清浅的呼吸声却越来越近似的，直往他耳朵里钻，猛地将被？子扯得盖过头，几分钟后又嫌闷扯了下来。
　　少年起身趴在床沿上去看？罪魁祸首。
　　大概是因为太困，少女睡得很熟，睡姿也十分乖巧。
　　陷入深睡眠时？, 她？的表情完全放松下来，有些像无害的小兔子。
　　他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戳在少女的面颊上，柔软细腻的肌肤烫手似的电了他一下。
　　少年猛地收回手，指尖有些发麻。
　　他安静地看？着她？没有目的。
　　““他”是谁？是我吗？是以前的我吗？”少年的思绪漫无边际，“看？起来……她？一定很喜欢“他”，可如果……找不回来呢？”
　　他倒回地板上，摊开四肢望着天花板。恍惚间，清甜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
　　“大晚上睡觉还喷什么香水啊……”
　　少年再次闭上了眼。
　　完全睡不着。
　　捏着鼻子都能？闻到那股香气。
　　空调一直开着，屋子里暖烘烘的，热得他直往地板上贴。
　　快天亮时？才勉勉强强睡着，又做了奇怪的梦。
　　梦见？盛夏、蝉鸣和阴凉的檐下。
　　男子枕在女子的腿面上，女子的右手有一搭
　　没一搭地卷弄着男子的垂落的雪发。
　　他眉眼带笑地看？着靠在推拉门上翻看？小册子的她？。
　　那是自？己，和里绘未来。
　　少女的容颜已经完全长开，依旧是无可挑剔的漂亮，像是夏日气泡水一样的清爽，又矛盾地在眉眼间点染懒倦。
　　“未来。”
　　“嗯？”
　　“未来。”
　　“有话说？话。”
　　“没什么，就叫叫你？不可以吗？好霸道。”
　　里绘未来的目光总算从？小册子上挪开，轻轻推了推他的脑袋：“不睡就起来，很热的。”
　　“我不。”他勾住少女的手指不放，语气粘腻，“我在帮你？挡太阳哦，你？不能？赶我走？。”
　　两个人都在阴凉下，谈何挡太阳。
　　一把将他蹭下来的黑色眼罩丢回他眼睛上，里绘未来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那就睡你？的觉。”
　　“未来，就是因为你？这样，他才总是得寸进尺啊。”
　　脚步声从？走？廊的那一头传来，有着奇怪刘海的散发男人面带微笑，轻声说？“○，都快要当父亲的人了，就少撒一点娇吧。”
　　少年的眼睛猛地睁开，过于真实的梦境让他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他又直起身趴在床沿去看？少女。
　　少女的一只手捏着被？子，另一只手搭在小腹处，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
　　‘都快要当父亲的人了’
　　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在他脑中响起。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啊！！”
　　少年有些无力地趴回地板上，更加睡不着了。
　　里绘未来早上一醒来就看？到地板上趴着一只八爪鱼大白猫，本就乱翘的毛被？抓得炸开。
　　她？一下床，拖鞋还没踩到就看？到对方四肢动了动，偏头一脸不爽地看？着她？。
　　“你？喷香水冲得我睡不着觉，难闻死了。”
　　里绘未来：？
　　没事？找事？呢这是。
　　高专的食堂味道还不错，早餐的种类也算丰富，里绘未来并不挑剔。
　　不过她？没办法把这只外？来猫带去吃食堂，打包回来又浪费时？间。
　　“你？冰箱里不挺多东西？我随便吃点就行。”白毛少年正用着冰毛巾敷眼睛，懒倦地打了个哈欠。
　　“嗯？”
　　里绘未来拉开冰
　　箱，发现里面不知何时？被？摆满了即食食物。
　　她？随便拿出一袋薄切面包，发现袋子上用记号笔写了硕大一行日期。
　　里绘未来：？
　　她？眸光一动，瞥见？了冰箱内门上的字条。
　　“过了这个日期就直接扔掉哦”
　　“不可以吃！！”
　　里绘未来：……
　　为什么要把她？当弱智对待？？
　　“嗯，你？吃吧。”她？把手里那袋面包丢进少年怀里，转身走？向书桌。
　　反正是你？自？己搞来的。
　　“我还要配果酱。”少年毫不客气地摸到冰箱前，挑出一罐芒果酱，又拿出一盒牛奶。
　　用胳膊肘合上冰箱门后，少年端详着那瓶芒果酱，语气略带嫌弃地说？“啊，怎么是低糖果酱？那能？有什么味道啊。”
　　少女收拾书本的动作微微一滞，神色不改：“不吃就放回去。”
　　“吃，当然？吃，这可是我的劳动报酬。”
　　他伸长腿坐在椅子上，将面包、果酱与？
　　牛奶在桌子上依次排开，支着头看？少女收拾东西，好几秒后忽然？开口：“喂。”
　　里绘未来没理他，将包挎在肩上，准备去拿刀的时？候被？他的手挡了一下。
　　“做什么？”
　　少年并没有撒手的打算，她？也不想强夺。
　　“我想问一下，我们两个……就，我失忆之前，就……”
　　少年有些吞吞吐吐，避开少女的目光，十分含蓄地说？“具体发展到哪一步了？”
　　少女略一偏头：“你？是指？”
　　“就是说？”他压低声音，“我们…做过了吗？”
　　里绘未来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怎么了吗？”
　　“我……我梦见？你？呃……”他伸手拆开面包袋，假装数面包片，声音很轻地说？了个什么词。
　　里绘未来没听？清，故意说？“你？这样别怪我误会你？做了春/梦。”
　　“啊没有。”他很快否认，然？
　　后拧了一下果酱，没拧开，语调保持平淡，“我梦见？你？怀孕了。”
　　里绘未来：“？”
　　还挺会梦，跳过步骤直接到结果。
　　“是我的。”
　　里绘未来：“啊，所以呢？”
　　“你？你？要不要查一下。”他支着头抓了抓头发，“万一是预知梦呢　　……如果是真的，我……”
　　连名字都忘记了的、寄宿在少女寝室的少年自？信正色：“我会负责的。”
　　里绘未来：……
　　“你？想多了。”少女俯下/身，带着笑意一字一顿，“小?处?男。”
　　经过了适应期后，里绘未来的高专生活走？向正规。
　　出乎意料之外？的，五条悟那边竟然？
　　十分好说？话地同意了非咒术基础课的免听？并且将网络条件十分好的办公室借给她？用。
　　白天空出了时？间，晚上也能？尽早睡觉，起码能？保证睡眠时？间的基本充裕。
　　唯一的麻烦事？就是那只不速之客。
　　略烦人。
　　但大概是他的天性，无论？是哪个“模式”，都能？把“烦人程度”把控得恰到好处，也算一种本事？。
　　今天是周日，可以自？由出校，一年级的另外？三个人聚在一起看？手机地图。
　　当然？主要是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
　　而里绘未来在思考如何礼貌拒绝。
　　虽然？被？绑架对她？来说？并不是家常便饭，但也不是臆想中的事？情。
　　如果就这样和三个少年出去，八成会被？
　　某些黑/社/会集团盯上，虽然？她？一贯可以解决，但他们的愉快周末估计要泡汤了。
　　“我们去秋叶原吧！”钉崎野蔷薇说？然？后看？向身旁的里绘未来，“小未来怎么想？”
　　“秋叶原！！”虎杖悠仁欢呼。
　　“难道你？还想再去一次…咖啡厅吗？”伏黑惠忽然？开口，面色不善。
　　钉崎野蔷薇勾着里绘未来的肩膀笑出声：“是那家“SHOW恶★丘比特”吗？照片很赞哦。小未来你？看？”[注]
　　照片里是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带着天使光环和翅膀，与？咖啡女仆们的cosplay合照。
　　“女仆咖啡店？”
　　秋叶原的确有很多这种店，目标受众是宅男，一向很吃香。
　　但里绘未来对此的确没有太大兴趣，无论？是对女仆还是咖啡。
　　“会喊“欢迎光临，主人～★”的那种哦。”钉崎野蔷薇笑着说？。
　　“都说？了我们是跟着五条老师进去的啦，要求进去一定要穿戴这些。”
　　虎杖悠仁反驳，“而且松饼真的很好　　吃啊！招牌上写得可是法国进口，顶级甜品大师都会赞不绝口！”
　　“和价格也十分匹配。”伏黑惠冷漠补充。
　　“五条老师会带着天使光环背着小翅膀喝咖啡吃松饼完全不意外？啊。”钉崎野蔷薇支着头，“可伏黑小?甜?心?不一样。”
　　伏黑惠回想起那天身躯与？心灵双重阵亡的痛苦，脸又黑了下来：“能？不要再说？了吗！！”
　　“小未来小未来，我们也去看？看？吧？上次我在那看？到超多有趣的东西，平时？逛街绝对发现不了的！”
　　里绘未来看？到棕发少女期待的眼神，想到的借口在嘴边转了个弯咽回去了。
　　“嗯，好。”
　　既然？要出去的话，稍微改变一下妆容、再谨慎一点就好了吧？
　　五条悟提前一天结束了任务，但他并没给上层报备，而是私自？提前回国。
　　——这可是难得的空闲，如果报备了，肯定又有杂七杂八的事？情堆到他头上。
　　年末尤其如此。
　　该放松时？就应该适当放松。
　　正好是周末，里绘未来没课，空出来的这一个白天简直是出行的绝佳机会。
　　滑雪、看？电影，然？后外？宿。
　　五条悟盘算好一天的行程，心情颇好地翻进少女宿舍的后院，一边全神贯注地订票一边单手熟练地撬开推拉门的内扣，轻松拉开——
　　芜湖。
　　五条悟把门合上了。
　　闭上眼睛，用手机一角抵住额角思考片刻，他再次拉开那扇推拉门。
　　宿舍里有且只有一个人。
　　但不是里绘未来。
　　雪发少年只裹着一条浴巾，咬着一袋面包去摸牛奶盒，头发湿/漉/漉地服帖着，室内没开灯，只有冰箱的冷色灯照在他有些潮气的身上，那双苍蓝色的眼睛直直望向他。
　　少年显然？没反应过来看？到了什么，唇瓣动了一下，那袋面包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你？是……”
　　五条悟将手机收回口袋，用食指的指节抵住眉心，轻轻吐了口气，语气平静：“穿好衣服。”
　　如天空延伸般的双眸骤然？睁开，像是晴天骤雪般席卷风暴。
　　“滚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我窝呢！这只哪来的！！
　　dk是跨越十年更改现实的锚点，他梦
　　见的就是秀知院if未来。
　　[注]：咒回官方小说情节。
　　其中描写五条的莫名生草：关键的五条特地坐在只能看见旁边楼的窗户前，优雅地喝茶吃饼。
　　还像穿正装一样极为自然地带着天使cosplay，一边用硬汉派小说似的姿势喝卡布奇诺，呈现出一种和虎杖伏黑完全不同次元的“放松”感。
　　——实际上五条老师的确是为了观察那栋楼才进的女仆恶魔咖啡厅，带着天使光环和小翅膀。
　　@兔子梨宝贝写的长评已上传相册，私即可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五条猫猫好可爱


第68章 068
　　“滚出来”
　　这是个人情绪极其严重的一句话，如？果？谁听到这话后真的出去了，那就和认怂没什么区别。
　　哪怕五条悟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语调，也？没法改变这一事实。
　　毕竟自己喜欢的人房里出现个只裹着一条浴巾的男人，面对这种事谁都没法保持冷静。
　　就算是年少的自己，也？不可以。
　　于是脑子里的那句“我们出来谈谈”转了一个弯，就变成了“滚出来”。
　　然而？少年只是发愣了一瞬，随后扯开？
　　一个毫不在意的笑：“哇哦，好凶，真是有够可怕的啊。”
　　“对你？我已经够和平了，多少学会见好就收吧，小?男?孩。”
　　五条悟走进房间，反手拉上门，目光瞥到地上还？
　　没来得及收拾的那团夏凉被，他？几？乎能想象得到少年在地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模样。
　　……虽然的确是热血方刚的青春期，但也？难得是羞耻心尚存的时候。
　　而？且按照里绘未来的性？格，完全不用担……
　　五条悟忽地想到分别前？一天，浴室里发生的事。少女仰起？头故意引诱上钩他？的神色是他？数日以来的旖/旎梦境。
　　霓虹高中生情侣本垒打平均用时三？
　　个月，如？果？有可以一起？出行的假期，其中外宿第一晚的发生几？率最高。
　　就算面上表现得再单纯，男子高中生心里的污秽可比公共厕所还？要肮脏。
　　五条悟：“……”
　　非常值得担心啊！！
　　比起？这个，那只小野猫手里的面包和围着的浴巾都已经算是小到不能更小的小事了。
　　不过垃圾桶里并没有那种东西。
　　所以到底是没做过，还？是做了但没戴○？
　　……高专的确没有那种东西的售卖点。
　　不过里绘未来应该能分得清吧？更何况他？之前？也？对她做过那样的暗示。
　　“等着。”注意到五条悟的目光，白毛少年扯扯嘴角，完全没有做解释的打算，反而？
　　慢悠悠从？冰箱里又拿出一袋面包，“起？晚了，我先吃个早餐。”
　　俨然一副主人模样。
　　显然，他？料定他？不会在宿舍内动手。
　　两个“无？下限”，如？果？真打起
　　?来会很难收场。
　　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意义。
　　五条悟轻嗤一声，看起？来丝毫没有着急：“你就打算这样躲在房子里？这种行为是改变不了任何事实的哦，小朋友。”
　　“明明是意识到的吧？”
　　“你只是以我的身份，留在这里而？已。”
　　“现在我回来了，该有点自觉滚蛋了吧，垂死？挣扎完全没有意义哦。”
　　“躲？大叔你用词真的好好笑诶。”少年不为所动，随意坐在椅子上拆开？
　　面包，撕了一片丢进嘴里，“我如？果？说“滚出去”，你会乖乖听话吗？”
　　“忍耐几？乎快要到极限了。”
　　虽然很明白自己曾经的性？格，但那也？不能成为纵容的理由？。
　　“见好就收吧，在我没改变主意，还？打算和你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时候。”
　　五条悟插兜随意靠在墙上，自上而？下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你打算谈什么？”少年偏偏头，走到衣柜前？
　　拎出一件黑色T恤套在身上，“实话说，不太想奉陪诶。喂、你要盯着我穿裤子吗？”
　　啧了一声后，五条悟姑且象征性？地闭上眼，少年在衣柜门后面开？始窸窸窣窣。
　　大家？都是六眼，闭不闭真没什么区别。
　　而？且本来就没什么区别。
　　“看到我的时候，你心里就很清楚了吧。”
　　少年动作微顿，轻哼一声：“听着你这种自大的语气就来气。”
　　五条悟插在口袋里的手指微微蜷起？语调保持着平和，就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一样。
　　他？没搭理少年的挑衅，说：“你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在这里的原因，不过是追随“我”留下的印记，借用了我的身份，仅此而？已。”
　　“哈，那你脾气真好。”白毛少年从？
　　衣柜后走出，下巴微微扬起？斜靠在桌子上拆牛奶盒，“不过，少自顾自地说那些自大的话吧？”
　　白毛少年直视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咧开？一个挑衅的笑，语气嚣张而？自大。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可?以?是?你?啊。”
　　金属扭曲与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中炸开？。
　　磁铁的两个负极相触，毫无？固定的那一极将被弹开？。
　　两个“无？　　下限”相触，爆发出与“赫”无？
　　二的张力，毫无？防备的少年撞破后院的推拉门后，勉强在小路上定足。
　　“喂，懂点礼貌啊大叔。”少年手中的牛奶撒了大半，看着屋内的男人慢悠悠放下腿，手里的牛奶盒在无？
　　下限的作用下不受控制地扭成一团，“你是不良高中生吗，随随便便就动手？”
　　皮鞋碾过玻璃碎片的声音有些刺耳。
　　五条悟跨过已经破洞的推拉门，在少年前？
　　站定，总是带着弧度的唇线拉平，显出一副凶态，语气却变得极其轻佻：“我看起？来像是脾气很好的人嘛？给你造成这样的误会，真是抱歉哦。”
　　“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很敏感嘛。”少年歪歪头，笑得十分恶劣，“怎么，安全感很缺失？”
　　五条悟将手搭在肩颈处活动了两下，苍蓝的虹膜被交错垂落的白色发丝分割。
　　“难得想和人好好谈谈，却非要我用点手段，真是浪费我一片好心。”
　　“哈哈，不装脾气好了吗？”少年周身的无？
　　下限持续运转着，双脚死？死？驻地，以防对方下一次的忽然进攻。
　　两双六眼相对而？视。
　　他？看见少年的青涩、戒备与一闪而？过的茫然。
　　“取代我？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啊。 ”年长的六眼将手重新插回兜里，站姿随意到近乎轻视。
　　稍微冷静了一点。
　　眼前？不过是个外厉内荏的少年罢了。
　　年少时候的他？出现在这里，里绘未来并没因此发现他？
　　的身份，年少的自己也？没有联系高专的人，说明他？并没有任何相关记忆。
　　六眼看得见他？留下的刻印。
　　或许年少的他？一直都以为，是自己失忆了，于是努力回想着根本不存在的那些记忆。
　　而？他？的出现打破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里绘未来透过他？看到的那个人，并不是曾经的自己，而？是完完全全独立于自己的另一个人。
　　那时的自己，就算失去记忆，也？应该是骄傲和张扬的家？伙。
　　因为很强，所以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到，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更有着为了相识两天的星浆体，向天元宣战都无？所谓的傲气。
　　此时，对面的“自己”内心世界的动荡，他？简直能
　　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先发疯的，绝?对?不会是他？。
　　他？必须保持冷静，才能分析现状。
　　“和你生气完全没必要，你这个年纪总是把有些没必要在意的东西看的很重要。”五条悟重新勾起？
　　笑容，与少年的戒备相比轻浮而？傲慢，??“你不会觉得这么多年，自己一点长进都没有吧？”
　　“如？果？要变成你这样的家？伙，那可真是让我感到发自内心的作呕。”
　　白毛少年完全没在意自己的表情管理，故意干呕了一下，“自大和自说自话到让人讨厌的地步。”
　　五条悟耸耸肩：“当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只关注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你会发现这样——嘛，真的很快乐。”
　　少年毫不掩饰嫌恶地翻了个白眼，抬脚想回屋。
　　“明明内心也？在赞同吧。”五条悟伸手拦住他？“好啦，闲聊时间结束——小同学，会反转术式吗？”
　　“哈？”
　　“看样子不会，还？是非常稚嫩的时期啊，真怀念。”五条悟用指节敲敲自己的额角，又飞速地打了个响指，“啊啊——我知道了，你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意义。”
　　没等少年回复，他？继续说：“嘛，幸好是有意义的，不然我可真的要做些过分的事情了。”
　　白毛少年沉默了两秒：“就没有人说过你很神经质吗？”
　　五条悟发挥了自己一贯不听人说话的本事，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不会反转术式，那就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前？的“我”。是“昼梦重置”下现实干涉的关键点吗？”
　　“哈？”
　　横跨数十年的现实干涉是极其恐怖的事情，里绘未来也？
　　只能做到重塑夏油杰的灵魂，微量地改变现实里有关夏油杰的记载。
　　最开？始他？以为夏油杰的体征不稳定是里绘未来术式紊乱的缘故，现在看来，大概是缺失了最重要的一环。
　　——“生成夏油杰能顺利存活的现实”。
　　眼前？的少年，大概就是因此而？来。
　　按照因果？关系，当里绘未来能稳定支配自己的术式时，世界线的交织就会回归正轨。
　　眼前？的少年会带着在数十年后的所见所闻回到属于自己的过去，生成新的现实。
　　为了稳
　　定里绘未来的术式，他？查阅了里绘家？
　　的家？族史，发现除了毫无？贡献地变成痴傻的家？
　　伙外，还？有部分人，是里绘家？发生某项巨大突变后暴毙。
　　根据现在的情况，可以做出合理推断：是因为未能成功生成真实现实，最终付出了代价。
　　就像借了高/利/贷，想靠赌/博去赚钱来还？结果？最后只能把命搭上。
　　现在的夏油杰的主体灵魂，不过是里绘未来借来的“高/利/贷”罢了。
　　五条悟想起？夜蛾正道转述里绘未来父亲的话。
　　““我不想她成为咒术师。　　“因为我不想她为别人的生命奉献自己。　　“我只要这一个孩子，就是避免如？果？再生出一个没有术式的孩子可以继承家？
　　业，未来就会成为家？族的工具，或者终生痴傻或者早夭。
　　“但作为一个父亲，我宁愿她成为别人口中肮脏与剥削代名？词的财阀，也？不愿意她成为埋在地下的奉献者。
　　“所以无？论你们作何想法，我都只会利用你们挽救我女儿的性？命，而？不会希望她成为优秀的咒术师。就算这样，你们也？坚持最初的提议吗？””
　　在里绘家？族的历史中，传承术式者无？一善终。
　　里绘未来在觉醒术式的数年后，还？是无？可避免地踏上了这条路。
　　眼前？来自过去的自己，是天平上的游码，是扑克里的鬼牌。
　　无？数的巧合搭建出无？可替代的命中注定。
　　“啧，麻烦。”看着眼前？对此一无？所知的少年，五条悟只轻飘飘地啧了一声，“还？是我来搞定吧。”
　　“少自说自话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五条悟抻了个懒腰，“让你早点滚回你的世界，别在这里赖着了。”
　　“鸠占鹊巢的美梦该结束了——无？家？可归的小?野?猫。”他？
　　冲少年勾勾手指，露出一个挑衅的笑，“或者——不是大放厥词想取代我吗，来打赢我吧？比较难哦，不如？我让你半成？啊、还？是有点够呛，那让你七成总勉强可以了吧？”
　　男高中生的自尊心可是非常脆弱的东西。
　　虽然都是无？下限，会比较难搞，但他？也？不是毫无？办法。
　　稍微作点弊
　　吧。
　　“你。”白毛少年被激得下意识抬手，指尖几？
　　乎要凝聚“苍”，那团咒力却又在对方的注视下轻轻散开？了。
　　少年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微颤的指尖暴露他？极不稳定的情绪。
　　“我为什么要和你进行毫无？意义的战斗？”
　　“哇哦，无？意义吗？我以为你会多少努力争取一下出场的权利诶，这么快就放弃了吗？”
　　“因为如？果？要取代你，打架——完全没必要哦。”
　　少年重新扬起？笑容，那种带着极强恶作剧意味的、恶劣的笑容：“你是不是一直想问我那个问题啊——”
　　五条悟的唇线逐渐拉平。
　　少年没什么血色的唇瓣碰了两下：“做了。”
　　五条悟眼皮微跳：“什么？”
　　“我说——我们做了。”少年将无？下限的防御强度开？
　　到极限后，微微扬起？下巴，“所以、该退场的，是你哦。”
　　“学生都出去了？”家？入硝子靠在墙上，看着一旁的出完任务回来的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点点头：“难得的假期，去玩吧。”
　　家？入硝子刚准备开？口，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连同混凝土结构的屋子都有些摇晃。
　　“？！”夜蛾正道立即冲出屋外，“遇袭？”
　　巨响是从？不远处的山林传来的，那是高专靠近宿舍区的训练场。
　　被惊起？的鸟还？没飞远，又是一声巨响。
　　“结界并没有发出警告，说明不是未登记的咒力。”夜蛾正道稍微冷静了一点，“这种动静…”
　　夜蛾正道放出禽类咒骸前？去勘探。
　　家？入硝子的电话响起？她掏出手机，扬扬眉：“是悟打来的。”
　　夜蛾正道眉头跳了跳：“又是他？搞出的事吗。”
　　家？入硝子接起？电话：“悟？”
　　“硝子硝子～帮我个忙呗。”电话那头五条悟的声音混杂着风声，有些听不太清楚。
　　家？入硝子看了一眼夜蛾正道：“你回来了？”
　　“哈哈小事。”五条悟没否认。
　　话音刚落，电话内和山林处同时传来巨响。
　　家？入硝子把手机远离了自己耳朵，对夜蛾正道点点头后开？了免提。
　　五条悟笑了两声，语气一如？既往地轻浮不着调：“我想杀个　　人，如？果？他？自己活不过来，你就帮他？活过来，直到他？能自己活过来。”
　　家？入硝子：“哦……”
　　“等等等——你想杀谁？！”
　　夜蛾正道揉了揉眉心：“悟，你…”
　　五条悟说出这话未免太让人惊恐，还？
　　是用那种活泼的语调。而？且把家？入硝子叫过去干什么？现宰现杀？
　　“是…诅咒师吗？”夜蛾正道询问，试图平复自己的心绪。
　　“悟他？平时再乱来，也？是很有分寸的，基本上是踩着别人不会生气的线……”
　　风声杂乱，听不清那边的具体声响，只有一句话势如？破竹破空而？来。
　　“肮脏的男子高中生！！”
　　“硝子你快来，我要忍不住了。”五条悟的声音混杂在巨响中，“真是欠揍的嘴脸，哈，有本事都别开？无？下限，一个劲地防御不觉得自己很狼狈吗。
　　夜蛾正道：“……”
　　家？入硝子沉默片刻：“悟他？大概…”
　　又是一声巨响，夜蛾正道恍惚觉得高专的山头都要被五条悟铲平了。
　　“啊啊不错…！终于会术式反转放赫了，学习得很快嘛，就差死？一次就能学会反转术式然后滚蛋了吧臭小子。”五条悟的声音在风声中显得狂乱而？嚣张。
　　“既然如？此，那我、再乱来一点吧。”
　　家？入硝子揉揉太阳穴：“真的疯了？”
　　她这可不治神经病啊。
　　作者有话要说：教师悟：崩不住了，破防了。
　　双悟：面对未来唯唯诺诺，面对自己重拳出击。
　　遇到个特可爱的五条猫猫挂件，因为才开了抽奖没法开抽奖了。这章评论区留言我摇号摇一个！详情见评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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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069
　　“悟，给你三句话的机会解释清楚情况。”
　　夜蛾正道看着眼前十年？如一日叛逆的学生，试图冷静询问。
　　面对曾经的老师、现在的上级，已经为人？
　　师的五条悟姿态懒散地窝在沙发里，翘起？
　　腿一晃一晃，甚至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条眼罩戴上，让人？无法辨别他有没？有在睡觉。
　　总之，显然一副罕见的生闷气模样。
　　“他还有脸生气？！”
　　夜蛾正道摸出一只进攻咒骸丢向对面的五条悟：“态度端正点！”
　　面对夜蛾正道，五条悟并不会开无下限，于？
　　是被咒骸结结实实锤了一拳，作势捂着肚子倒在沙发上呼痛叫疼。
　　“别装了，拿茈轰别人？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
　　无下限也有计算极限，只不过对于？几乎全部人？来说，这个极限高到相当于？无限。
　　而刚会使用术式逆转“赫”、连长距离瞬移都没？法做到的少年？计算极限远低于？现在的五条悟。
　　他的确能？够杀死过去的自己。
　　“都怪他迟迟不肯卸下无下限啊。”五条悟语调委屈，十分熟练且自然地甩锅，“所以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我也不想嘛。”
　　夜蛾正道：“你浪费了一句话的解释机会。”
　　五条悟眼眸动了动：“平行世界的事啦～科幻电影看过吧。我们真实的世界说不定是一个几亿维的世界，我们的现在就像是一个点在一个纬度投影，我们是x轴的投影，而他是y轴的投影，另一个八条悟还是九条悟是z轴投影，维度间垂直，相互投影始终为0，即永不相干的分支。”
　　五条悟的两臂做垂直状，略一顿后慢慢倾斜一只手臂：“当x轴与y轴因为某种维度干涉不再？垂直时，y轴的那一点便在x轴上产生了投影，于？是身处于？x轴的我们，就可？以通过这个投影对y轴发生的事件进行干预。”
　　五条悟看了一眼夜蛾正道，觉得没？
　　把他绕晕，于？是再？接再？厉：“如果不用多重维度做“因”而以它为“果”的话，就会涉及到量子力？学里的观测、叠加与纠缠问题，当你没？有观测时，波函数根据薛定谔方？程演化，当你进行观测时……”
　　夜蛾
　　正道扯扯嘴角：“说人？话，别故意用这些东西糊弄我，再？给你一句话的机会。”
　　五条悟啧了一声，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撇着嘴声音极轻地念叨了一句：“本来就是想让你听不懂才这么说嘛……”
　　“悟，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吗？”
　　五条悟懒懒散散地应了一声：“什么？”
　　“以前，无论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你都不会给人？解释。”
　　夜蛾正道摸了摸咒骸的头，“但你今天却？开口？说个不停。”
　　“……”五条悟安静了两秒，又笑？
　　嘻嘻说，“好嘛，正好在飞机上看了一部电影而已啦，总而言之呢，那个我还是在那件事之前的我哦，所以我在想，好不容易碰到这种稀奇事件呢，如果……”
　　夜蛾正道抬手打断五条悟的话，一针见血：“所以，这件事情发生的本质原因，是里绘未来吧。”
　　五条悟偏偏头：“她？和她有什么关系，啊……你是说她的术式吗？”
　　他摸摸下巴，故作思考：“是不是因为她那天术式失控造成的呢～？等她回来我问问好了。”
　　“曼德拉效应。”夜蛾正道语气不改，“群体记忆错乱、大众记忆与事实不符现象。悟你应该很？清楚，“夏油杰”的档案出现了问题。”
　　五条悟应了一声，搭在腿面上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
　　夜蛾正道：“你声称，观测到的“昼梦重置”，是对瞬时发生的事情进行多次演绎重塑。也就是说，术式只作用于？以现在为基点未能？定性的现实，不作用于？成定局的既成事实。”
　　“因为事实的确如此，祖父悖论就是典型证明，过去是不可？更？改的。”
　　五条悟的语气笃定，“这一点毋庸置疑，连那群老家伙都没？法反驳，您又在怀疑什么呢～？”
　　“抛开假想，如果事实不是这样，而是里绘未来有着可？以扭曲已经发生的事实——这样的能？力？呢？”
　　“按照术式运行逻辑，的确有这个可？能？性。”五条悟摊开手，没？
　　否认，话锋一转，“但我不认为她可？以改变我们这一个时空的既成现实，也就是说，只能？以术式分裂另一种可？能？性的平行时空，平行时空之间彼此独立，
　　互不投影。所以我不否认那一个我是术式偏移的投影，但总有一天坐标会恢复垂直，另一个世界到底是毁灭还是和平，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要把那群烂橘子没？法解决的事情，赖在她头上，如果我要替她遮掩，大可？不必让她出现在这里。”
　　五条悟支着头，叹了一声，语气难得正经，“我也只是希望，或许的确有那样一个世界存在，纵使和这个世界无关。就当我是任性吧，反正这种事情我也干的出来。”
　　“如果她迟早要出现在咒术的世界，主动比被动要先？手，而学生的身份也比其？他身份更？易被接受。”
　　夜蛾正道直视五条悟，“悟，你自己很？清楚你的身份、责任与处境。”
　　五条悟扯扯嘴角：“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也会负起？一切责任的。”
　　夜蛾正道沉默片刻：“里绘先？生的那段话，我转述给你，就是想让你知道…”
　　“她的术式运行规则是我判定的结果，杰的安全性由我下保障。如果出现任何？意外，全部都是因为五条悟的任性。”
　　五条悟劫过夜蛾正道的话，“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杰再？次犯下重罪，因为我判断有误，与其？共罪当然没？什么好说的。”
　　他枕着双臂仰起？头看天花板，声音放得很？
　　轻：“但……里绘未来和咒术界唯一的关系，就是我存在。仅仅在这一前提下，上层才有资格管控她。”
　　五条悟勾起？唇角：“这就是为什么明明是我们提出的招纳要求，里绘家仍然汇款数亿，那位父亲，本来就是在明确一个关系，“他是在买里绘未来的命，而不是卖”。上头那帮家伙……本来就没？在以正义为出发点考虑事情。”
　　夜蛾正道抚摸着手里的咒骸：“可？她从一开始就可？以不出现在这个世界里，哪怕杰的事情真的是她做的。”
　　空气凝滞了几秒后，五条悟轻笑？
　　出声，抻着懒腰站直身：“她注定会出现，只是迟早的事。”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
　　五条悟抬脚向屋外走去：“我希望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各个方？面的。夜蛾校长。”
　　“……”夜蛾正道闭上眼：“祖父悖论、波函数、薛定谔公式…是吗？”
　　拉开推拉门，南向的阳光勾勒出檐口？的形状落在五条悟的皮鞋上，灰尘的熵变杂乱无序。
　　“五条悟说是，那就一定是。”他说。
　　夜蛾正道闭着眼，指节抵住太阳穴：“算了，由你吧。”
　　“耶——★！夜蛾校长，就知道你最～好～啦。”五条悟十分愉快地转身，笑？容明媚，“下次开会我一定不——迟到。”
　　夜蛾正道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你先？把钱赔了再？说。”
　　五条悟吹了声口？哨，作势要走：“嘛，反正破掉的房子也有些年？头了，不如直接建新训练场吧。”
　　“不许走！”夜蛾正道厉声。
　　五条悟脚步一顿，撇撇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倚挂在门上，语气也变得黏黏糊糊：“啊啊还有什么事嘛，我要去硝子那里找那个臭小子啦，要好好和他谈谈。”
　　“谈什么？”
　　五条悟又打了个响指：“薛定谔的大老鼠啦。”
　　夜蛾正道：这都什么和什么。
　　“当然是谈这次事件的事后处理。”夜蛾正道看向他，“你不会觉得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吧？”
　　“怎么会，当然不会！”五条悟装模作样站直，“不过这件事情我可？是出自一片好心诶。说不定另一个世界就是完美世界哦——这么想是不是觉得只是牺牲一个训练场而已，简直划算到爆！”
　　夜蛾正道没？说话，只是盯着五条悟看。
　　五条悟耷拉下脑袋：“好叭赔多少。”
　　“说的冠冕堂皇的。”夜蛾正道瞥了他一眼， “你确定你没？有私怨？”
　　“啊，我和我自己能？有什么私怨。”五条悟摇头， “我有在好好训练他哦。”
　　夜蛾正道嗤笑？一声。
　　“这次是你的私事，所以原价赔。”
　　“诶——太残忍了吧夜蛾校长。”五条悟掀开眼罩钻回屋里，托着腮一双漂亮的猫猫眼对上夜蛾的目光，“我私人？存款超级少，我都快三十了，要结婚的，以后有了孩子，上学的费用也会很？贵……”
　　夜蛾正道十分自然地接过话茬：“里绘家不是很？有钱。”
　　五条悟语调上扬：“那怎么能？”
　　夜蛾正道用指节敲敲桌面：“继续说啊，五?条?老?师。”
　　五条
　　悟：“～”
　　夜蛾正道：“你也会不好意思？”
　　五条悟趴在桌子上：“没？有，我就是在想，夜蛾校长你要是让我赔全款，我估计就得把我的姓氏赔出去了，那样全名念起？来会不会太长？”
　　夜蛾正道：“……”
　　“你给我出去！”
　　里绘未来回到高专时天已经黑了。
　　拎着一袋新奇的小玩意拉开房门时，少女并没？有看到那只少年？趴在地板上看书。
　　取而代之的是坐在后院推拉门门槛上转螺丝刀的一只白毛。
　　推拉门倒还是一模一样的彩绘玻璃与金属边框，男人？的脚边还散落着一些螺丝。
　　那只转螺丝刀的白毛脑袋动了动，抬头看向她，那双苍蓝的眼睛在灯光下如璨然如浮冰。
　　“回来好晚。”他开口？“有给我带伴手礼吗～？一定有的吧，没？有的话我会生气的。”
　　里绘未来：“。”
　　关门、脱鞋，又将大衣和手提袋挂好，步频正常地走到五条悟前站定，没？
　　看他，反而看了两眼在月色下晦暗的后院，又将目光投到门上。
　　“这个……呃，门。”五条悟十分自然地抬头，和她垂落的视线相撞，“下午那边训练场拆迁，给震坏了，玻璃渣掉一地，你最近几天别光着脚哦。”
　　里绘未来：“嗯。”
　　螺丝刀在指尖打了个转，五条悟开口？“嗯……最近。”
　　面无表情的少女对他勾勾手指：“起？来。”
　　五条悟没？反应过来：“嗯？”
　　“站起？来。”少女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五条悟微愣，低头轻笑？一声，放下螺丝刀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好吧，既然未来同学——”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浑身的肌肉瞬间僵硬，连心脏都慢了一拍。
　　柔软纤细的手臂环上他的腰，少女又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然后闭上了眼。
　　仅仅两个呼吸后，她一把推开还没？
　　反应过来的他，转身向盥洗室走去，还状若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摆。
　　她说：“好臭。”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悟——由于不想让别的男人踏进房间于是决定自己修门x
　　搓搓手，过完新年就可以时间??啦！！
　　五条猫猫抽完了，裙里录屏抽的，一个抽的评论区的号是48，一个格外抽的裙里的宝贝。
　　欧皇太欧了呜呜呜。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楼至韦驮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冰冷眸色、兔子梨 5瓶；五条猫猫好可爱 2瓶；


第70章 070
　　“三”
　　少女默念。
　　甚至不需要放慢步伐等待，只需要正常地走进盥洗室，按照习惯反手带上门就？可以。
　　“二”
　　他一？定会抵住门、拉住她，在这她看起来？因为羞赧而‘落荒而逃’的时机，乘胜追击。
　　这是时隔一？周的相见，她的主动会给他得逞的错觉。
　　“一？”
　　在门合上的前一？瞬，男人的手搭在门框上，略一？用力便拉开缝隙供自己？跻身。
　　“抓到了？哦～”
　　黑发少女被门带得微微踉跄，垂落的卷翘睫毛微微颤抖，下一？
　　瞬那双靛蓝的眸子又与？他直视，似乎那一？瞬间的闪躲目光是错觉。
　　“未来？同学——”
　　他拖长？声调，手掌圈住少女纤细的手腕，故意磨人似的缓缓收紧。
　　少女蹙眉欲抽手：“出去。”
　　白毛男人略弯腰，苍蓝的眼眸直直盯着她，像潜伏于丛林中的猛兽，目光锁定猎物？的薄弱处，伺机扑食。
　　从？门外到门内，他像是忽然被触发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情绪从？微妙的不爽转至愉悦兴奋。
　　“果？然，不出意外地——上?钩?了？啊。”
　　少女毫不避讳地与？男人直视，从？
　　他苍蓝的虹膜中，看到自己？的表情是恰到好处的、试图掩饰的忙乱惊慌。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回想上次用这样？的表情似乎是在国中三年级，在那场赌局里，因为一？个表情，对方输掉了？高达十？亿日元。
　　国中三年级的学生无法支付这笔赌/资，长？
　　辈的流动资金正好又全部？投入一？块地的开发中。不愿成为“蠢狗”的少年铤而走险，动用一？
　　切办法打肿脸充胖子，被长？辈生意场上的仇人当做“线头”牵一？发而动全身。
　　税务瞒报、保险套取与？贿//赂，一？次有效检举后，大？厦一？夜倾覆。
　　听说举家卷款逃往菲律宾，至今都没有音讯。
　　十？分巧?合?地，那块他们投入所有流动资金的地，以最优价落入里绘财团旗下，现在已经建成，并逐渐形成稳定的新商圈。
　　“是山下那个家伙提出的赌局，连玩法也是他提出的。”接受
　　调查的同学A如此说，“他算是里绘同学最猛烈的追求者吧，明明只是暴发户之子，却？要装作很融入我们的样？
　　子，真的超级搞笑，不过里绘同学脾气好，对他一？直很友善，所以给他能追到的错觉吧。”
　　“据说他还和别人设下赌/局，说自己？快成功了？三个月之内绝对能睡到。”同学B说，“结果？快到三个月期限了？别说本垒了？一？垒都上不去，啊……准去来？说，球场都进不去哈哈。可能心急了？吧，才？提出那种赌/局。”
　　“最开始他没赌那么多的。”同学C补充，“是里绘小姐提出的十？亿，十？亿才？玩，想想就？知？道在吓人啦，那种大？
　　金额赌/局，在高中部？都很少见诶，很明显她是不想玩才？
　　那么说，结果？因为山下那个蠢货要面子，一？看下不来？台，就？真赌了？十？亿。”
　　“更好笑的是他输了？后还死要面子，里绘都说了？就？当只是随意玩一？把，结果？
　　他一？周后居然真的转账了？里绘说只是玩玩没打算真的要，他还自在地说什么就？是零花钱。十？亿诶，怎么想都不可能是零花钱啊。”
　　同学D笑出声，“他就？是那种性？格，活该把家里害成那样？。”
　　“那十？亿？哦哦，一？半捐给学园，一？半据说拿去当慈善金了？。她根本不缺钱，是那家伙太蠢了？。”
　　赢了？十？亿的里绘未来？成为被逼无奈的‘受害者’，用一？个躲闪的目光，编织了？一？个的葬送山下集团的牢笼。
　　所以不信任赌/桌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是一？个的成熟赌/徒应有的基本素质。
　　因为，那可能只是诱饵。
　　黑发少女扬起唇角，将那一？瞬间的慌乱彻底埋葬，她没再挣扎，看着眼前的男人，笑容有些寓意不明：“原来？又换人了？啊。”
　　感觉到施加在手腕上的力道越来？
　　越重，她扯了？扯手，随意道：“怎么？商量好了？？一？人一？周？玩法很新鲜呢。”
　　几秒后，他轻笑出声，略扬起少女被桎梏的那只手腕，语气轻松地略过她的问题：“未来？同学的脉搏……跳得很快嘛。”
　　男人反手合上门，姿态懒散地靠在门上，手上略
　　一？用力又将少女拉入怀中，另一？只手臂自然地圈住少女的腰。
　　呼吸拂过她的耳发，裹挟温热的气息钻进她的衣领，他的语气越发愉悦：“呼吸、也很急促哦？”
　　里绘未来？没有回应。
　　少女支撑在男人胸膛上的手略微用力，目光停顿在他微曲的脖颈上。
　　白皙、漂亮而有力。
　　肌肉的线条在昏黄的灯光下阴暗分明，随着呼吸与？搏动暧/昧地变幻着。
　　的确，她的心跳在加速。从？走进门和他对视的那一？刻起，警铃大？作，连心跳都沦为嘈杂的伴奏。
　　她感到口渴、感到“兴奋”。
　　以及，感?到?开?心。
　　她很清楚这是因为什么，或者说早在一？周之前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拒绝承认自我，或者说“拒绝接受某项属于自己？的事实”会使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所以在这一？“事实”下，明确自己？想要什么并且得到它，就？成为唯一？目标。
　　她不动声色地走向他。几乎在一？瞬间，构建好接下来？的所有情况。
　　少女确信，她能永?远?掌握主动权。
　　不过生命体征的的确确没办法控制。
　　因为她的确同?样？·兴?奋。
　　湿润的舌略过唇瓣，少女的目光依旧滞留在男人的脖颈上，恍惚间她有种想咬下去的冲动。
　　那种源于狩猎本性？般的原始冲动，在对方并不特殊的气息间发酵。
　　“不要做多余的动作”
　　她撩眼去看环抱着自己？的男人，在银睫交织间，她看见那片苍蓝的天？
　　空像是起雾般看不清晰，他似笑非笑，难得的有些琢磨不清。
　　“未来？同学，你能分析一？下，一？个人的心率到达110，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他的唇瓣再次贴近她的耳侧，温热的呼吸带来？些许痒意，“我……不太理解诶。”
　　他一？向是得寸进尺的家伙，只要给他机会，就？一？定就？会露出獠牙。
　　十？分好懂。
　　“啊……看来？我刚才？的表情，有取悦到你啊。”少女推开他的头，斜睨着他看，“很恶劣嘛。”
　　她话语一？顿，睫毛微颤，几乎在一？
　　瞬间，那种轻视的目光转变为脆弱的退让，神色几近可怜。
　　五
　　条悟似笑非笑的表情微滞。
　　她微咬下唇，然后慢吞吞地扯开一？个随意的笑：“所以说像这样？会让你感觉到满足吗？”
　　比起赌博，里绘未来？更乐意称之为“博弈”。
　　二者的区别在于信息。
　　当无法掌握场景结构信息时，做出某项选择是赌博，而掌握一？定信息时，则为博弈。
　　博弈是胜率高的赌博，由？信息差来？决定。
　　优秀的博弈者会尽可能大？地拉开信息差，并主动构建属于自己？的博弈场景，将对方置于听天？由？命的赌博境地。
　　而赌徒的心理比博弈者要好掌握多了？。
　　然而眼前的人并非赌徒。
　　很显然，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的他，一？直在试图构建博弈场景，以将她拉入他构建的框架之中。
　　这让事情变得有趣得多。
　　——他拥有那种属于聪明人的弹性？。
　　他知？道面对她这样？的人，在什么时候要表现得弱势与？
　　顺从？也从？不遮掩自己？身上那种显而易见的进攻欲，甚至时不时会逮住机会在她脖子上磨磨牙以做威慑。
　　她很明白自己？动心的事实。
　　喜欢一？样？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并彻底拥有，之前与？之后都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她一？向都是这么干的。
　　“嗯，的确能让我感到满足。”他应了？
　　一？声，桎梏少女手腕的那只手松开，拇指指腹抚过少女柔软的面颊，声音带着些许笑意，轻飘飘地，“如果？更真?诚?一？点地露出刚才？那样？的表情，我想我可能会当场发疯哦？”
　　“未来？同学，你觉得自己？什么情况下，会不可控制地露出那?种?表情呢~？”
　　又是死性？不改的口嗨。
　　他脑子里的想法一？向很多。
　　“真诚吗？”少女偏头笑笑，抬手勾住他的衣领，“不太会呢，还得麻烦老师示范一？下。”
　　“示范”这个词对于眼前的家伙来？说可并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果？然，他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不过仅仅一？秒，他又恢复了？
　　那副自如的模样？“不是所有课业都需要示范，比如这件事，我完全可以教?你?哦，言传不如身教。”
　　“换种方式吧，　　你不是已?经?身教过了？吗？”里绘未来？
　　故意试探，“既然没有效果？的话，不如亲自做做示范。”
　　五条悟：“……”
　　他当然能意会到少女在暗示什么。
　　“啊，忘记了？你们俩的记忆不互通，既然如此……”少女靠在盥洗台上轻笑两声，“那我们玩个游戏吧？”
　　五条悟靠在门上，和里绘未来？拉开距离，没什么表情地扯扯嘴角：“不玩。”
　　“拒绝得好干脆，连玩法都不听听吗？”面对拒绝，少女完全没感觉意外似的偏偏头。
　　“你会主动提出游戏，绝对是能稳操胜券，明知？会输还要玩，我看起来？像那种家伙吗？”他闭眼抵住眉心，“比起这个，未来？同学……”
　　“但你有无论如何也想知？道的事情吧。”少女坐上盥洗台，双腿交叠后略前屈身，“哪怕是出千，也是需要承担被发现的风险。因此任何一？场赌/博都不会出现绝对的必胜。”
　　他啧了？一？声，依旧闭着眼，一？副不大？想听她说话的模样？。
　　“我可以选择欺瞒你或者保持沉默，你同样？也可以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她继续说，“但如果？你能赢我，我很乐意对你的问题说?实?话，愿赌服输是百花王学园里的难得美德。”
　　室内归于寂静。
　　少女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小腿：“十？秒钟吧，错过这次机会，今天？我就？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
　　有些时候，踏入陷阱也是最优解。
　　“十？”
　　“可以。”五条悟没什么情绪但显然低气压的表情被打破，陡然变得恣意轻松，他抬手，“那就？用最简单的猜拳吧？嘛，既然你是发起者，玩法由？我提供，不过分吧？”
　　“理所当然。”她并不意外，略一？
　　思索后说，“不过简单的猜拳不觉得很没意思吗？做一？点小小的改动好了？常规猜拳只有输、赢和平局三种情况，但如果？加入一？些条件，让结果？变得更丰富、差异更大？不是会更有趣？”
　　他没答应也没拒绝：“你先说说看。”
　　少女竖起一？根手指：“规则一？输者诚实回答赢者一？个问题。”
　　五条悟颔首示意继续。
　　“规则二：如果？出布赢，额外增加五个问题，剪刀赢增加两个，石头赢则增加零个。”
　　五条悟笑了？一？声：“也就？是说，如果？我用布赢你，就？有六个问题的提问权，如果？用石头硬，就？只?有?一？个？”
　　他故意重读了？“只有”。
　　“是。并且——”少女点头，竖起三根手指，“规则三：因为我是提出者，所以我自让一？步。即，我禁止出可以增设五个问题的“布”，我如果？
　　出“布”，在你没出“石头”的情况下，算我输，而我用布赢了？你的石头，也只能算作平局。”
　　她做了？一？个休止的手势：“以上为补充规则，可以接受吗？”
　　“真稀奇啊，为什么要主动限制自己？呢。”他并没有直接答应，笑容有些玩味，“这是什么反向坏心思吗？”
　　少女也只是笑：“对你又没有坏处。”
　　他发音模糊地应了？一？声，继续询问：“平局怎么算？”
　　里绘未来？状若思索后回答：“三局平局，算我赢，以零附加取胜。”
　　五条悟随意笑了？两声：“听起来？这个规则对我很有利哦。”
　　里绘未来？轻轻叹了？口气：“麻烦做决定的时候快一？点，不要浪费时间。”
　　“猜拳是没法得到纳什平衡的游戏。不过由？于出手顺利程度排序，第一？局出石头的人会较多，而第二局高概率人群会下意识出对面赢了？
　　自己？的手势，但这种累计分析，只有在迅速连续的猜拳体系下，才？会产生明显效果？。”
　　五条悟抬手，做了？一？个“石头”的手势，然后转化为“布”停留了？两秒。
　　“所以我将局数最高限定于三。”里绘未来？
　　说，“和你的话，偶尔试试运气也没关系，不过我的赌运一？向很不错。”
　　“运气吗？”他的语气有些不以为然的轻飘，“你加入的限制条件，不过是想通过分析我的心理，增加判断我会出什么的概率胜算。对吧？”
　　里绘未来？不置可否。
　　“那个限制条件，表面上是限制你，实际上也在限制我。”他的食指点点自己？
　　的额角，“你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有六个问题，所谓的“六”，就？是在利诱我而已。”
　　“随你怎么想。”少女神色不改，“给你最后三秒钟时间。”
　　“再加一？个条件。”他说，“如果？”
　　里绘未来？略闭眼：“爱玩不玩，你再多废话，你之前给我的心理暗示就？要过时效了？。”
　　无论是重读“只有”还是故意做出石头和布的手势，大？
　　概都是在刻意给她心理暗示，试图误导她——他瞄准的是带附加值的赢法。
　　而之后的发言也是在试图暗示她——他对六个问题其实也没那么需求。
　　但如果？他要出剪刀取胜，那她必然要出布。可限制条件下，她出布的话，有三分之二的几率他赢，只有三分之一？能打成平局。这就？形成了？分析推理的矛盾点。
　　而他在确认规则的时候问到了？
　　平局，她的停顿的确稍显故意，而那是在给他暗示——或许她瞄准的目标是平局。
　　三局平局的确困难。但在规则限定条件下，九种情况，两种是她以“+1”与？
　　“+3”取胜，四种是他以“+1”“+3”“+3”与？
　　“+6”取胜，唯一？没有和原始规则发生概率改变的是“平局”，而且无论她出哪个手势，都有三分之一？平局概率。
　　在双方都在给对方会误导或诱饵的暗示下，对于他来？
　　说，出石头的结果？
　　只有两种：三分之二的平局与？三分之一？的“+3”，没有输局；
　　出剪刀则会出现三种情况：“-1”“+3”与？平局，没有特点；
　　而出布则是“-3”“+1”与？“+6”，风险大？但收益也高。
　　于是对她来？说，只有出石头与？
　　剪刀才？有可能产生收益，并且很明显地，石头是“+1”与？
　　“-6”，剪刀是“-3”与？“+3”，乍一？看出剪刀更稳妥。
　　不过问题就？在于他的“暗示”。
　　太明显了？甚至有些刻意，像是生怕她发现不了？
　　似的，以此来？诱导她认为他会出石头。当然，也有可能是新手的莽撞。
　　但她不认为他是那种人。
　　基于这种判断加平局推测，他大？
　　概率估算她出手的概率为：布＞剪刀＞石头。
　　反推他的概率就？是剪刀＞石头＞布。
　　如果？第一？局以剪刀x剪刀平局，那么他就？可能更倾向认为她想靠平局取胜。
　　那么第二局更适合通过已知？信息反推猜
　　测。
　　不过，前提条件是他并没有意识到“那一？种情况”的存在。
　　她拒绝她添加条件也是因为有暴露的可能性？不论条件添加成功或失败。
　　虽然她提出的这个局无论输赢她都有不同后续策略，但她更想去享受一？切顺着自己？最佳意愿发展而带来？的乐趣。
　　罕见地，是“赌”的感觉。
　　“好吧，可以。”他站直身，勾勾手指，“那么一？局定胜负好了？～？”
　　“一？局定胜负？”少女重复了？一？遍，然后露出浅淡的微笑，“好啊。”
　　“那就？先平一？局吧。”
　　第一？局，抬手、出拳。
　　[剪刀x剪刀]
　　平局。
　　五条悟轻啧一？声：“平局啊。”
　　里绘未来？面无表情，是标准的赌/场扑克脸，也并没有准备说话的意思。
　　几乎没有停顿地，第二局，抬手、出拳。
　　[剪刀x剪刀]
　　又是平局。
　　五条悟抬眼去看里绘未来？发现少女的唇角不着痕迹地动了？动。
　　“居然连出两次一？模一？样？的诶。”他笑了？一？声，“还不会你下一？局还是剪刀吧？”
　　里绘未来？依旧没说话。
　　第三局，抬手。
　　“是平局取胜吧。”这一？次，五条悟提前开口，“完全被算到的感觉还蛮糟糕的……啊。”
　　[五条悟石头x里绘未来？剪刀]
　　五条悟动作微滞，盯着眼前的“石头x剪刀”，眉尾略扬：“诶？”
　　一？副没料到自己？居然赢了？的模样？。
　　里绘未来？安静到似乎连呼吸都停滞了？。
　　少女做出剪刀手势的指尖微微颤动。
　　她垂着眼眸，长？而卷翘的睫毛遮掩了？她眼眸中的情绪，下唇被轻轻咬住又松开。
　　五条悟：“……”
　　因罕见胜利而诞生的喜悦被一？种微妙难言的情绪搅局。
　　盯着自己？轻飘飘做出一？个手势而取胜的手，他感觉到了？违和——必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无论如何也得要珍惜这难得的机会。
　　“嘛～居然赢了？诶，未来？同学说的，要愿赌服输哦？”
　　他展开手掌去握少女微颤的手指，却？被她迅速收回躲开了？。
　　她抬头与？他直视，在昏黄的浴室暖灯下
　　，那双平时总是如深海般平静的眼眸，竟然有了？些雾气腾腾的感觉。
　　下一？瞬，她唇线微微弯起，像那种略带委屈的表情只是幻觉一？
　　样？笑容也一？如既往：“啊，我输了？你随?便?问吧。”
　　“那一？种情况”。
　　——她故意让他赢，以最小的问题要求数。
　　一？共三局，目的并非“平局取胜”，而诱导出是“石头x剪刀”的对方最?小?收益获胜。
　　有时候，主动与？退步，才？是让人没法挣脱的真实陷阱。
　　绷太紧的绳子有朝一？日会彻底断裂，比起被外因逼迫的让步，主动让步才？极具欺诈与？诱惑。
　　毕竟，赌/桌上的“胜利”，是会上瘾的毒//品。
　　“不问的话我要去学习了？。”她跳下盥洗台走到门口，瞥了？一？眼堵在门口的他，“让开。”
　　黑发少女微微扬着下巴，表面上是一？
　　如既往略带傲慢的模样？然而她微绷的面部？
　　肌肉和下意识抿起的唇线都微妙地暴露出她的‘真实’情绪。
　　似乎在这种运气与？博弈五五开的猜拳游戏里输给他，她感到十？
　　分不开心，甚至可以称之为“委屈”，连带着那句“让开”都染上了？赌气的意味。
　　五条悟：“……”
　　这显然是在生气吧？
　　里绘未来？的自尊心很强，高傲又记仇，表面上和你风平浪静，实际上逮着机会就？会报复。
　　属实是那种你不小心在她睡觉时碰了？
　　一？下她尾巴，她也会觉得你是故意绕路来？踩的，然后蹲着你睡着时在你脸上挠一？把的猫系。
　　准确来？说，她知？道你是不小心的，但偏要借题发挥目的就？是挠你一？把玩。
　　赢了？少女后那一？瞬间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五条悟不得不去仔细思考——“如何在保证自己？获胜权益的同时，不让这只闹脾气的猫（划掉）少女炸毛”。
　　首先，在这种情况下是完全没法把那个问题问出口的。
　　“诶～你是不是和那个我○了？啊。”
　　这问出口就？会把这条线打出bad ending吧。
　　而且她绝对会回答“当然○了？技术又烂又快”类似的话来？气他，毕竟她可没有“诚信”这一？优良美德。
　　……他身上有夏油杰下的束缚，又没办法真拿她怎么样？。
　　五条悟忽然有一？种“啊……还不如输了？算了”的想法。
　　里绘未来？用手去拉门，他抵着没动。
　　“可以存档吗？”五条悟选择折中，“还没想好要问什么诶。”
　　“这是你的问题吗？”
　　五条悟：“当然不是！”
　　里绘未来？“哦，那我拒绝回答，让开。”
　　“别这样？嘛。”他圈住她的手腕，软下声音撒娇，“这样？要不我们交换，我先存档这个你会诚?实?回答的问题，然后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但我不一？定诚实回答。”
　　少女没理他，执意拉门。
　　“明明是你说的会愿赌服输诶。”他退了？一？步，语气故作委屈。
　　“可是你没问我问题啊。”她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这一？
　　次，她的神色已经与？以前完全没有区别了？“你不问，反而怪我不回答？”
　　“我问了？你得诚实回答，而且不许生气。”
　　少女颔首：“我会诚实回答。”
　　但不保证不会生气。
　　“你……”张了？两下嘴，还是没问出口。
　　里绘未来？偏偏头，侧身走出门，又故意轻声说：“你明明想好要问什么了？难道……是什么很难问出口的问题？”
　　语气是典型的明知？故问。
　　空气凝滞了？几秒后，五条悟彻底拉开门，靠在门框上略弯腰与？
　　少女对视，大？概是彻底放弃思考的缘故，面上的笑意轻松了？
　　很多，语气也恢复活跃：“你明明知？道我想问什么，或者你随便回答一？个你心里猜测的、我会提问的问题吧。”
　　他随手打了？一？个并不是很响的响指：“选择权，交?给?你?了？·哦，未来？同学。”
　　算堪称漂亮的软回击。
　　少女微愣，轻飘飘笑了？一？声：“既然你这样？说的话……”
　　““没有”。”她说。
　　玄关的灯光映照在她的面容上，他的表情却？因背光而有些模糊不清。
　　少女一？步步走向他，食指勾住他的衣领使他俯身，她略一？
　　偏头，无视他略僵滞的躯体，在他耳边轻声：“让我猜猜看，你打算问的问题应该是，我有没有—　　她话语一？顿，然后顽劣般地轻笑，呼吸轻洒在他耳畔，声音戏谑：“给你带伴手礼。”
　　五条悟：“…”
　　在他揽住她之前，她手指点在他的肩膀处略用力脱身，笑意不减：“当然没有。”
　　他用指节抵住额角，有些无奈似地笑出声：“真是有够过分的啊……”
　　窸窣声从？身侧传来？食指勾着的牛皮纸袋映入他的眼帘，少女的声音轻松而略带愉快：“不过我有顺路买小起司塔，是套盒装售卖，我不喜欢其中草莓、红豆抹茶和肉桂苹果？口味的，你想吃可以吃，不吃我就？丢掉了？。”
　　少女作势要收手，却？被他轻松劫下。
　　“当然要吃～”五条悟十？分熟练地拆开包装，看着里面的六只口味各不相同的酥皮起司塔，垂眼看她，“你喜欢哪种口味？”
　　“原味的还不错。”她转身走向书桌，脱下深色的外套，其下白色真丝雪纺的泡泡袖罩衫薄而清透，深蓝色的带状领结系成蝴蝶结，乖巧地垂落。
　　“原味的啊，嗯，味道的确很棒啊。”
　　她打开电脑，听见他在一？旁含糊不清地碎碎念，唇角微微上扬，但没理他，手下随意点开一？个文档，有些一？目十？行。
　　“唔，酸奶味的怎么样？呢？”他倚在她的椅子侧，向她唇边递送一？枚未食用的迷你起司塔。
　　金黄酥脆的塔皮与？软糯浅白的塔心相得益彰，连中间点缀的酥酸奶块都显得可爱，清甜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呼吸间：“未来？同学先尝尝？”
　　她偏头避开：“我不想吃。”
　　“尝一？口嘛。”他撒娇一？向没脸没皮，“就？一？口。”
　　她握住他的手腕，以防他故意抽手，咬了？一？口那近在唇边的甜点。
　　酥脆的塔皮一？咬即碎，薄厚适宜，一？口就？能咬到馅。
　　酸奶调和的内馅口感浓稠，湿润了？少女的唇齿，微甜清香在口中弥散开。
　　“好吃吗？”他问。
　　“还……”
　　少女的话还未说出口，桌上台灯的灯光便被突如其来？的黑影彻底遮挡。
　　下一？瞬，他的舌尖掠过她唇角残留的湿润，唇瓣相触，微凉与？温热互换温度，微甜的口味在刹那间变得甜腻过头。
　　突袭的这一？吻并未深入，浅尝辄止般，他只浅浅停留了？两三秒就？迅速抽身。
　　少女的目光迅速捕捉到他，握着他手腕的手没松，还刻意加重了？力道。
　　但无论她用多大？的力，对五条悟来？说也不过是轻飘飘的感觉。
　　扬起一？个诡计得逞的恶劣笑容，他又若无其事地就？
　　着少女咬过一？口的位置咬了？下去，又故意舔舐尽自己？
　　残留在唇瓣上的甜点，毫不避讳地与？少女直视：“嗯，比原味的要好吃超多哦。”
　　里绘未来？“……”
　　不要脸。
　　“好吃吗？”她和善地微笑。
　　“这一？口没有上一？口好吃。”他贯彻自己？的不要脸精神，“要再试一？次吗？”
　　“哦……没有上一？口好吃啊。”她点点头，笑意更甚，“那?我。给?你?加?点?料。”
　　她握着男人手腕的手骤然向自己？用力，将他拉扯向他，然后一？口咬住他的下唇。
　　故意用虎牙瞄准，十？分用力，毫不留情。


第71章 071
　　2018年12月31日，周一。
　　新年前一天？本应与周日连休，但由于天？降dk的出？现？家入硝子迫不得已加了个班。
　　事实证明？无论过了多少年，家入硝子教导反转术式的方式依旧是：“先努力思考嗖的一下？然后？会感觉到脑子里啪叽一声，最后？就好了。”
　　于是，昨天？教师?五条悟执着表示：“实话说，我真的建议让他自己死一次啦～超有效果。”
　　并且蠢蠢欲动？, 像是只要获得允许下？一秒就能在？房间里开一发茈一样。
　　看？样子对我杀我自己这样的游戏十分感兴趣。
　　超规格教学法。
　　家入硝子倒没什么意见，甚至有（非）点（常）想看？
　　, 但夜蛾正道给五条悟来了一记铁拳教导，破灭了他的美好梦想。
　　教导的任务又落回只会“嗖——啪”的家入硝子身上，她看？
　　向一脸郁闷揉脑袋的五条悟，发现？他转而摘了眼罩对她挤眉弄眼。
　　五条悟：“硝子硝子你懂我的吧”
　　——校长年后？要出？差哦。
　　家入硝子十分了解：“哦，那你加油”
　　——五条悟，毕竟你是自由的。
　　她可没办法管的住眼前这个家伙，甚至在？新年到前一天？她还要忍受他无休止的骚扰。
　　“啊，掉哪去了。”
　　五条悟闭着一只眼睛在？桌子上搜寻，闭着的那只眼睛睫毛有些湿/漉漉的，眼周还微微泛红。
　　“在？这里。”他从？桌沿捏起？一只颤巍巍的黑色隐形眼镜，表情浮夸地叹了一口气，“这种？东西到底要怎么才能塞进眼睛里啊，好恐怖！”
　　家入硝子观察着器皿里的小白鼠，终于忍无可忍：“你真的很？吵。”
　　五条悟早上十点就摸到她这来，揪出？
　　另一只自己和他较劲，简直就像是两个垃圾话输出？机，堪称自动？
　　回复回复自动？回复的永动？机x2，直到她打电话叫来夜蛾正道把他俩拆开才得以安生。
　　随后？五条悟又在？她这要死不活地戴了快一小时隐形眼镜，弄破了两只也没戴进去。
　　其中一只是被无所不能的五条悟一气之下？用术式绞烂的。
　　堪称无能狂怒的典范操作。
　　五条
　　悟趴在？桌子上揉眼睛：“可她要带我去新年聚会啊，虽然她说她父亲不会来，但万一有人？”
　　家入硝子试图讲道理：“既然那么怕被发现？你不如套个黑丝在？头上，变个眼睛颜色有什么用。”
　　“当然不只是往眼睛里戴这玩意啦。”五条悟又从？
　　怀里摸出？一顶黑色假发，动？作自然地顺了顺乱翘的毛，“硝子，你觉得这个发型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家入硝子：“你是认真的吗？”
　　五条悟支着头，将一条腿随意翘在？
　　一旁的椅子上，食指顶着假发打转：“你没看？出？来吗？店家说是《Death Note》里L的发型哦。”
　　家入硝子扯扯嘴角：“人？家的意思是这假毛没修过吧，你这么走出？去蹲街头，估计都有人？给你扔五元硬币。”
　　低情商：这毛又乱又翘。
　　高情商：这毛可直出？L。
　　不过五条悟一直都很？会自己和自己玩，别人？到底回了他什么话他一向不怎么在？意。
　　他将那顶乱糟糟的黑发随意戴在？
　　头上，刻意收敛表情，将190+的身体蜷起？
　　蹲在？椅子上，自下？而上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家入硝子，故意拿腔作调地念起？
　　台词：““我是L，我是正义！”……啊，好帅，我是说我好帅。”
　　家入硝子：“……”
　　简直太烦人？了这家伙。
　　“像吗像吗？”五条悟执着追问，然后？
　　迅速自行偏离靶心，“忽然想到他也经常动？脑爱吃甜诶，硝子你这有什么吃的吗，我饿了，要甜的。”
　　“只有这个。”家入硝子把活蹦乱跳的小白鼠丢到五条悟手上，忽视他故意的鬼叫，闭了闭眼，“你有这个闲时间去和你那位培养一下？感情不行吗？”
　　五条悟趴在？桌子上抓着假发玩，语气有些恹恹的：“她白天？有事要做，不给我看？。”
　　家入硝子：“那我看？起？来就很？闲吗？”
　　五条悟理所当然：“打扰她的话她会生气啊，你知道河豚吧？摸一下？就鼓给你看？。”
　　家入硝子：“我看？起？来不会生气吗。”
　　五条悟：“哈哈～别开玩笑啦。”
　　家入硝子伸手去摸手机：“唔，让我找找夜蛾校长的电话…”
　　“麻烦夜蛾校长　　不好吧～”五条悟支着头，伸展身体，又将腿随意翘起？
　　“说到底都怪那个臭小子啊，要不是他让父亲抓了个现？行，把我所有计划都搅乱，我至于这样吗。”
　　“……”槽多无口。
　　五条悟捏着那只小白鼠的尾巴，十分好心地亲自送还给家入硝子，略躬身：“硝子，你真没觉得我今天？哪里不一样吗？”
　　家入硝子：“没有。”
　　一如既往的神经病，发挥十年如一日的稳定。
　　“诶——”五条悟语气失望，“我嘴破了诶，好明？显，你看？你看？”
　　家入硝子懒得给他眼神：“自己治。”
　　她这可不治恋爱脑。
　　五条悟指着嘴边都快自己愈合了的伤，语调上扬：“主动？的！！她主动？的！”
　　家入硝子：好家伙，原来以前都是强上的吗？
　　她轻舒了一口气，试图理智分析：“她有说为？什么要带你去吗？”
　　虽然五条悟极力想传达出？“她想带我去参加聚会”这样的桃色想法，但她总觉得是五条悟一厢情愿的自我欺诈。
　　五条悟果然理所当然：“因为？我是她男朋友啊，不带我带谁？”
　　“……”人？家知道你是她男朋友吗。
　　但这话硝子没说出？口，甚至十分讨喜地说了五条悟想听的话：“哈哈，那挺好的，这就是公开吗？真不错。改天？你把她也给我们公开一下？？”
　　五条悟嘴角上扬：“好啊，改天？。”
　　他当然知道里绘未来的目的。
　　“新年聚会”，是以百花王学园内财阀与政/治/豪门子女为？
　　核心组织的聚会，地点在？一处庄园别墅，距离高专大约三小时车程，就算搭乘直升机也需要几十分钟。
　　时间从？下？午六点到新年凌晨，预计通宵达旦。
　　新年聚会每年的组织成？员都会因为？毕业或升学产生一定的变化，去年是由里绘未来主导，今年交接给了皇伊月。
　　于情于理里绘未来都至少得去半场。
　　而高专学生间组织的跨年聚会在？九点正式开始，所以她预计在？八点半之前回到高专。
　　所以、十分明？显的，里绘未来是图他瞬移。
　　但实际上他并不怎么在？意。
　　因为？同样明？显的是，
　　那个对他身处的世界毫无兴趣、也拒绝让他了解她本身之外一切的少女，开始允许他进入她的世界。
　　下？午4：00
　　里绘未来确认完毕下？午的行程后？看？了一眼时钟。
　　虽说聚会六点开始，但她要先去预约好的造型师那做一个简单造型，然后？再前往会场。
　　门扇轻响，正在？整理衣襟的少女分了些许视线看？向声源，整个人？微顿：“请问您是？”
　　面对她的问题，黑发黑瞳的男人？以一种？古怪的表情陷入沉默：“……”
　　稍几秒后？他轻松地笑出？声：“你在？开玩笑吗～？唔、是不是还挺帅？”
　　里绘未来：“……”
　　虽然的确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她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这个男人？。
　　而且这种？态度……自来熟得过分了吧。
　　“抱歉。”她颔首，伸手去摸手机，“如果您没法解释您从？后？院而非正门敲门进的行为？我将认为？您是非法入室，麻烦您和警察解释清楚好了。”
　　她记忆一向出？众，记人？也没有出？过差错，所以她笃定对对方的问题。
　　“猫——酱。”看？着少女俨然一副面对陌生人？的表，他拖长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里绘未来：“？”
　　她下？意识去看？他的眼睛。
　　……眼型的确是一致的，偏圆而眼尾略上扬，带着若有若无的幼态，有些像猫科动？
　　物，漂亮的雪色睫毛卷翘交织，虽然虹膜乍一看？是黑色，但隐隐约约泛着些许蓝意。
　　她勉?勉?强?强?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了。
　　“你眼睛怎么回事？”里绘未来直截了当地发问。
　　五条悟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又有些气急的模样：“隐形眼镜啊。”
　　他凑近她，让少女看？清眼镜的轮廓后？
　　皮笑肉不笑地继续开口：“我换个配色你就装不认识我？演得挺像啊。”
　　话一出？口他就把自己哽住了，随后？
　　轻咳一声，假装无事发生地直起？身，抓了抓那头并不服帖的假毛：“很？奇怪吗？奇怪的话我摘了。”
　　没打算搭理他奇怪的态度转变，里绘未来转身继续整理自己的衣襟，回答：“很？奇怪。”
　　就像是自家白猫跑出？去一圈回来变成？黑猫一样，这任谁都接受无能。
　　“喔。”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情愿，一边伸手摸她桌上的小镜子，一边轻声念叨着，“我好不容易才戴好的，多少也夸一下？我嘛。”
　　黑发少女分给他一撇视视线，发现？他已经徒手那眼镜摘下？来了，她略蹙眉。
　　五条悟抓了抓乱翘的白毛，偏头与她直视，啧了一声：“还以为？你多少会觉得有些新鲜呢，直接装不认识说奇怪也太过分了吧。”
　　熟悉的感觉再次归位。
　　明？明？是完全一样的脸，在？之前却陌生到像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她恍惚想起？自己面对“猫酱”时，的确出？现？过这种？情况——她根本没办法长期记忆他的相貌。
　　她唯一能记住的只有那双独特的眼睛。
　　除此之外，长相、游戏里的经历，都会逐渐淡忘，直到再一次见面才会被唤醒。
　　虽然现？实中的记忆不会减淡，但面容却依旧没办法做到牢记。
　　像是因为？“游戏”而产生的记忆障碍一样。
　　里绘未来没解释，和他对视两秒后？
　　移开了目光，语气一如既往：“我父亲查你是私人？行为？基本没什么人？知道，你不用搞得那么复杂。”
　　让她多少感觉有点意外的是，他似乎还挺在？意她父亲这边的情况。
　　既然如此，当初还那么肆无忌惮地摸进她房间里？堪称自讨苦吃。
　　他随意应了两声，将一头乱毛抓顺了，十分生硬地绕开话题：“去那家店的话，大概至少要瞬移五次，不过从？那家店到会所中间的障碍物就会少很？多，三次就可以了。”
　　里绘未来嗯了一声，拎起？一个纸袋，摸出？手机点开地图，递给他：“先去这家店。”
　　这是在？银座商圈边缘的一家店。
　　五条悟插着兜，站姿随意地靠在？
　　墙上，看？着不远处和店家熟络交流的里绘未来，觉得一分钟前对着店内展出？的男式西服报以不切实际期待的他，多少有点飘。
　　因为？里绘未来来这，对店家提出？
　　的要求是：“麻烦叔叔您帮我把这条裙子裁短20厘米。”
　　——这条裙子，指的是高专的制服。
　　五条
　　悟想了想，20厘米，那裁完不做动？作都直接能看？到内裤了吧，根本不能忍。
　　但捂住马甲是张开又闭上的嘴。
　　店家穿着一套得体的休闲西装，将里绘未来递给他的长裙翻看？了一遍：“裁剪很？粗糙啊。”
　　“毕竟是校服。”她没否认。
　　“料子也不怎么舒服。”店家啧了一声，“直接裁都会伤我剪刀，晚点你来我直接用别的布料裁套新的吧。”
　　伤剪刀的话当然是开玩笑。
　　里绘家和店家有交情，里绘未来自然知道他的性格，于是只是笑着说：“裁短就好了，是寄宿制学校，出？校门不方便。”
　　店家应了一声算是答应，拎起？
　　那条裙子反复打量，咧咧嘴：“这么长的校服裙，东京可不常见啊，哪个学校的复古审美？有够土的。”
　　五条悟：“……”
　　店家一顿，继续说：“不过20厘米是不是有点太短了？比你以前的校服好像还短一点。”
　　五条悟觉得自己可以趁机附和一下？
　　于是熟练地加入群聊，用食指在？自己膝盖上划了一道：“我觉得到这里就差不多诶？很？好看？。”
　　店家皱眉：“长不长短不短的，更土了。”
　　五条悟：“……#”
　　里绘未来翻起？裙子一角，语言难得有些任性：“只是学校有个老师比较奇怪，所以才想要裁得更短些，能气到他再好不过，反正冬天？会穿打底。”
　　五条悟：“……”
　　店家笑了两声，没继续追问，将裙子装回纸袋里：“好，那你晚点过来取就行。”
　　看？着店家转身去放纸袋，五条悟挪了两步趴在？
　　柜台上看？向里绘未来：“是那个让你写检讨的老师吗？”
　　“嗯。”
　　五条悟：“那你还故意裁短裙子给他看？”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五条悟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心态。
　　总之，诡异极了。
　　少女的唇角微微扬起？“对，就是故意给他看？有什么问题吗？”
　　五条悟：有问题，非常有问题，各种？意义上的有问题。
　　他软下？声调故作撒娇态：“可你还没有给我看？过诶……凭什么那个老师能看？别给别人？看？嘛。”
　　“你看？过的还少吗？”
　　她直言
　　他的食指在？柜台上叩出？轻响，声音压得很？
　　低，语调也如轻描淡写，像是午后？
　　随意的闲聊一般：“可我也是有占有欲的，嗯……准确来说，我占有欲还蛮强的哦？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让你的是世界只有我，未来同学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理解吧？”
　　二人？毫不避讳地直视着。
　　他没打算让步。他当然明？白“自由”“尊重？”或者其他之类的道理，表演得大度又开明？虽然有些困难，但也不是不行。
　　可他不想一直让步。
　　在？游戏里时，偶尔可以看？到外界，他就知道她一向很？
　　懂得利用自己的优点，也很？会把持不同人？的心理，对于异性也总用最简单的方式引诱上钩。
　　的确，他们什么真实的东西都得不到，但是她从？不吝给他们幻想。
　　虚无缥缈，但又足够对症下？药的幻想。
　　对付肤浅的家伙，用肤浅的东西就能轻松将他们套牢。
　　就像她明？明？猜到身为？老师的“五条悟”对她或许抱有非常规的心思。
　　但她却依旧能平和地和他相处，甚至偶尔还会主动？越界去撩拨他。
　　本质上，她只是想要让“五条悟”成？为？她的裙下？臣，想要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中。
　　他已经让步的足够多了，没道理让猛虎收起？利爪后？还要让他拔去利齿，变成？圈养的猫。
　　“哦，是吗？”里绘未来轻笑出？声，“听到你这样的剖白，我还挺开心的。”
　　五条悟蜷起？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不过……铃木叔。”少女扬声，在？
　　得到应答后？又竖起？一根手指，“麻烦再裁短一厘米。”
　　她对他做出？了回答。
　　——她绝不让步。不但不让步，还要得寸进尺。
　　“太晚了。”
　　在？负面情绪攀升之前，五条悟再一次真切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他一直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在？
　　让她不断接纳他，实际上她早就试探出？他忍耐的底线，并且一次次在？他可接受的范围内突破。
　　而他给自己划定的“循序渐进”，也反过来成？为？她掣肘他的有效武器。
　　事到如今，他根本没办法颠覆现？状。
　　他的食指勾上少女的尾指，尽可能
　　让语气保持在？平静的范围内：“未来，我也是会记仇的。”
　　黑发少女略扬眉，反问：“所以？”
　　五条悟瞥眼看？到店家似乎走进后？
　　室去取什么东西，在？有些昏暗的店铺内，他微微躬身，在？她耳边轻言：“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报复回来的。”
　　她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反手压住手腕，另一只手熟练地勾开少女的衣领，唇瓣贴在？少女的锁骨上留下？红痕的一吻。
　　“我说过的话，都作数。”
　　作者有话要说：脑子不干净，思想有问题。
　　过渡章+前段时间太忙断更，留言掉落红包
　　写了ABO世界x番外，在相册。
　　门牌号上章评论区。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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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072
　　少女白皙锁骨上的痕迹清晰，男人的拇指摩挲其上，氤氲开？如水彩颜料般清透点染的红，又似红蝶偶然的驻足。
　　她？的指尖抵住他的肩头？略侧着头？看他，表情却是不合时节的笑盈盈。
　　“真是让人听了感觉害怕的威胁啊。”她？
　　语气？显然不像是害怕，反而更像是戏弄，略顿一秒后？又明知故问？“所以，你？在？想什么？”
　　五条悟抚平少女的衣襟，将？罪证遮掩殆尽，又瞥了一眼里屋的店家，轻笑着回答：“在？这里说出来多少有些不合适吧，当然——我是无所谓的。”
　　比起男子高中生脑中朦胧的污秽，单身渡过人生29年？的成？年？男性显然更加过分。
　　而且，他可从没真正把眼前的少女看做是仅有17岁的女子高中生。
　　她？比他懂得还多，所以就？格外会踩点找事。
　　面对一个显然居心不良的成？年？男性，她？
　　可以毫无羞耻感地对他讲弗洛伊德的性理论，最后？得出一个戏弄他的结论，然后？转身入眠。
　　再比如昨晚，大概是因为睡前吃了甜品，她？
　　睡得不熟，大半夜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了，把十分熟稔地在？
　　她？睡着后？爬上床的他踢醒，也没管他醒没醒透，开？口就？问？他是想睡她？还是想和她？睡。
　　语气？十分不开？心。
　　五条悟偶尔也会做梦，昨晚又恰巧是从梦里被揪醒，整个人都有些迷蒙，思维还粘滞于梦境间。
　　于是他十分诚实地做出回答：“想先？睡你？再和你？睡啊……”
　　然后？就？被半夜醒来而烦躁的少女连推带踹地赶下床了。
　　在？冰凉的地板上彻底清醒过来，五条悟深觉得不论他回答什么，都会拥有同样的命运。
　　“所谓爱情，并非通过做//爱的??体现，而，更是通过和她？共眠的??而体现。”[1]
　　这的确无从反驳。
　　而同样无从反驳的是，除却罕见的无性恋者，性比起具有生理意义，更大程度上具有无可替代的心理意义，是建立绝对亲密关系的桥梁手段。
　　如果他回答“我只想和你？睡觉”，那显然是无需论证的谎言，而另一个答案后？果则更
　　不堪设想。
　　五条悟躺在？地上思索了小半个小时，终于得出结论——她？单纯就？是因为自己半道醒了很烦，所以要给他找点不痛快。
　　大半夜把他弄醒问？这种话，让他心理困惑后？
　　生理再不舒服，进而小小地抒发一下因他每晚自作主张而带来的不开？心。
　　堪称有恃无恐的典范。
　　再比如现在？她？分明是听懂了他表达的意思，却还要故意追问？甚至露出那种惹人浮想的表情。
　　简直坏透了。
　　“原来你？竟然是那种会说“符合时宜”的话的那类人啊。”她？倚在？柜台上看他，“挺意外的。”
　　没等他回复，少女继续追问？“那么你？觉得，那些话在？什么地方？说，才是符合时宜的呢？”
　　这一次，少女的笑全然没有平时的温柔含蓄，反而带着些许活跃的恶劣，连唇角的弧度都大了几分，甚至隐约能看见洁白虎牙的一尖。
　　“……”他安静了一瞬，“未来同学，你？也挺让我意外的。”
　　“我要上你？的时候你？不给，还打？我。”他哑声笑了两下，用词直白，显然是故意为之，“在？我决定？顺从你？的初心时，你？又总是好像在？暗示我，想让我对你？做点什么过分的事情似的。”
　　“就？算是我也会很困惑啊。”他略一颔首，身形懒散地看向少女，整个人看起来都包裹于轻佻之中，“解释一下呗。”
　　当然，他才不是因为要顺从她？的初心，而是和夏油杰立下的束缚实在？没法突破。
　　不然有机会谁愿意坐怀不乱啊。
　　“嗯…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里绘未来完全不受影响，语气？轻松愉悦，“好玩啊。”
　　她？又一字一顿地补充：“你？·很?好?玩。”
　　“不过那一次的话……”她？略一沉思，“我说了，是考试。那么就？会有标答或正解，只不过很遗憾，当时你？完全不及格。”
　　“所以你？就？当之后？的是补考吧。”
　　里绘未来像是临时想了一个理由一样，从用词到神色都是十分随意。
　　“补考吗…”五条悟失笑，反问？
　　“那未来同学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像知道对方？想要毕业，会不自觉放低自己的
　　接受下限，所以就？去玩弄对方？分数的恶劣导师吗？”
　　“受不了的话，完全可以退学。”简直是堪称屑中典范的发言。
　　“对了，还要增付违约金。”屑中典范的升华。
　　五条悟：“…”
　　“可还是会有一部分学生，不但？要拿到毕业证，还会让导师付出代价哦。”
　　里绘未来略一思索，反而赞同地点头？“你？说的很对，对付差劲老师就？该这么做。”
　　五条悟：“……”
　　…好像、有哪里出了点什么问？题？
　　差劲老师？
　　刚才的话题不是在？暗示她？很过分吗，怎么有一种莫名其妙被内涵的感觉？
　　……可他也没对她？做什么吧？
　　“不过，显而易见的——”少女显然没在？
　　意对面马甲怪的腹诽，一语中的地终结了对她？的指控，“你？不是也乐在？其中吗？猫酱。”
　　“乐在？其中”
　　虽然难以启齿，但？五条悟自知的确无法否认。
　　如果不是他乐在？其中，那么这场“游戏”根本？不会持续太？久。
　　但？从本？质分析，他的“乐在？其中”又似乎源于她？
　　对他的“快感操纵”——她？总能稳定？地把控他的情绪阈值。
　　可他却并非完全被她？支配，她？
　　的趣味来源也正是他身上存在？的那“不可支配”的一部分。
　　简直像是自由端相连而无穷无尽的复杂分子结，又像是没有终点与正反的莫比乌斯环。
　　缠绕、扣紧，非断裂不可脱离。
　　“喔，大概吧。”五条悟只是随意应下，话锋一转，全然收敛净他一瞬间的沉思，整个人反而有些跳脱的狡黠，“不过，你？也该玩腻了吧，那还有更好玩的你？要试试吗？”
　　里绘未来：“呵呵～”
　　五条悟：“……”
　　完全没有回复意愿地笑一下真的有点嘲讽拉满的效果啊。
　　里绘未来显然是把天聊死了，一时间二人谁都没再开？口，店家在？内室翻找的声音格外清晰。
　　“或许的确不一样了吧。”少女忽然轻声说，“现在？的话，有意义和有意思，我偶尔也能分得清。”
　　显然，对于里绘未来而言，眼前这个从游戏里冒出来的家伙，并不具有她？惯常衡量他人的“价值”
　　，但？她？又确实抛开？了“价值衡量”。
　　最初这种说法只是诱骗他上钩，事到如今却有点假戏真做的意味。
　　所以才诞生了她？一系列的行为。
　　“在？聊什么啊。”店家忽然出身，半倚在？柜台上，目光在？
　　里绘未来与五条悟之间跳转，最后？
　　在？瞥了一眼五条悟后？望向里绘未来，“早就？想问？了，这是……男朋友？”
　　五条悟靠着柜台站的懒散动作难得收拾规整了一些，他状若不着痕迹地瞥了少女一眼，没说话。
　　店家先？里绘未来一步再次开？口：“面生，没怎么见过……”
　　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顿住，随后？
　　压低声音轻就？是一连串的问？题：“那头？发怎么回事？干什么的？这年？头？染这么夸张的男的可不多见，而且长的还不错，怎么，带出去玩的？你？爸知道吗，需要我保密吗。”
　　“嗯？”里绘未来略一偏头？显然没接收到店家的暗示，径直回答了最后？
　　一个问？题，“父亲的话……我并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
　　店家理解似的点头？声音更低了：“小未来啊……浩一那边我不会说什么的，你？把握好度就？行。你？知道的，这群家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谁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终结一吻》看过吧？那里面。”
　　五条悟彻底懂了，他转身打？断店家的话，笑得十分生硬，用食指指节叩着桌面，威压感扑面而来：“大——叔，我看起来很像牛郎吗？？”
　　店家完全没被吓到：“看起来也不是很会聊天啊，暴躁型的？现在？行业内卷，也不是不可能，小未来你？喜欢的是这一类的？”
　　“这是天生的！”五条悟拽了拽自己额前的碎发，又十分没有距离感地靠近店家，那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对面，“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见过哪个牛郎染睫毛？哈、太？过分了，你？这样的人怎么做生意？
　　怪不得这里这么冷清，这么下去你？
　　吃得饱饭吗，要不要我救济一下你？？当然前提是给我道歉，不行……还要说点好听的。”
　　店家只是因为熟悉圈子里的人，又结合别的因素进行了一些简单分析，本？
　　质上也就？是和里绘未来聊着玩，不过看到对方？
　　激烈的反应，他也意识到的确是误会了，挑挑眉，将？
　　白发青年？喋喋不休的输出轻飘飘拂过，望向里绘未来：“这？”
　　看着像是被踩了尾巴瞬间炸毛的猫一样的男人，少女反而笑出声：“您误会了，他的确不是。”
　　“未来～”前一秒还在？输出的白毛转头？
　　看向少女，故作委屈，“他也太？过分了吧？是不是嫉妒我长得帅啊，你？快说，快说我是你？的——”
　　他又卡住了。
　　黑发少女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他啊……”
　　“是上/门/服务的。”
　　五条悟：“……”
　　里绘未来微笑补刀：“我是他的客人，五十万包的，对吧。”
　　店家明白五条悟炸的点了：“喔，是一对一不是一对多啊，挺好的。”
　　他刚说的话怕不是让那个白毛觉得会让自己的金主误会吧。
　　五条悟：“不是……这。”
　　虽然“上/门/服务”和“五十万”的确是他自己说过的，但？
　　里绘未来：“有什么问？题吗？”
　　五条悟：问？题可大了去了，他早都忘了，她？怎么还记得这一茬啊。
　　但？好像，除了她？没给钱以外，真没什么差别。
　　“哈哈，脸皮还挺薄，放心我这守口如瓶的不用担心。”
　　店家挥挥手，从柜台下把自己翻找了半天的东西拿出来，是一件黑色西服，“成？衣多少会有些不合适，不过这个版型不会有大错，而且我目测过了的，他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
　　题……实话说，他这个身形个头？真难找到合适的，总之先？试试看吧，有明显问？题我小改就？可以，时间来得及。”
　　五条悟本？来还在？纠结上/门/服务的事，结果就？看到逗弄他的少女推给他一套衣服：“先？去试试。”
　　“诶？”猫猫微愣。
　　“你？穿的太？随意了。”她？
　　说，“不过如果成？衣不合适的话就？没办法了，就？这么穿也行，时间太？紧定？制来不及了。”
　　“合适，特别合适，我看到它第一眼就？觉得一定？合适。”他把衣服拽过来，然后？
　　才发现自己这个动作在？店家眼里估计会有些不对味，难得有些想
　　要面子，于是去摸钱包，“这多少钱，我自?己?买。”
　　店家很自然地端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不好意思啊，会员制的，不做散客生意，也不接受刷副卡。”
　　“我都说了我不。”
　　五条悟的反驳戛然而止。
　　在？这一瞬，他忽然想开？了，蓦地一改之前的态度，支着头？
　　靠在？柜台上，语气？做作：“诶？里绘小姐是想要决定？我的穿搭吗～”
　　店家被五条悟的忽然转性搞得一愣：“……”
　　里绘未来接受良好，瞥了眼笑得十分乖巧的白毛：“你？说是就？是吧，快点去换。”
　　五条悟笑了一声：“但？这是另外的价钱。”
　　里绘未来：“…”
　　店家被水呛了一下。
　　五条悟又补充：“哦哦忽然想起来。客人，你？还没给钱呢，五十万，要不一起结清吧，或者给我张副卡呗，我绝对不会乱花钱的。”
　　里绘未来也笑：“可你？也没服务啊。”
　　五条悟：“我哪里没服务？明明是你？拒绝了我的服务，我还帮你？写检讨了呢。”
　　店家几个来回听下来，彻底明白了，于是对里绘未来扬眉：“小未来，你？这真特别像出去招瓢，点名说要大学生，结果叫来让人家帮写作业的。”
　　“我没收钱！”五条悟辩驳，然后？顿了顿改口，“我还没收费！”
　　店家点点头？“还不要钱。”
　　五条悟：“……”
　　他又瞥眼去看那只恶作剧得逞的少女，软下声音，十分自然地撒娇：“未来……”
　　“快去换吧。”玩笑开？几句就？打？住，她？推了推他的胳膊肘，“我没什么闲时间。”
　　五条悟趴在？柜台上闭起眼睛装自闭，像一只耙耳朵的猫猫。
　　他知道里绘未来并不会哄他，而且大概率是她？转头？作势要走来威胁他。
　　不过，“听到要求”——“立马执行”和“听到要求”——“拒绝行动”——“被威胁”——“只能执行”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对于里绘未来这种家伙，两种情况交叉着来会比较好。
　　“铃木叔，我前段时间买了一对袖扣。”
　　然而一反常态地，少女从手包里拿出一对袖扣，在？指间把玩着，像是在
　　?同店家对话，完全没有搭理那只故意耙耳朵的猫。
　　“据说这块矢车菊蓝宝石因为事故碎成？两块，一块用于制作颈饰，一块分切制作了一对袖扣，我今晚要穿的礼服就？要搭配那件颈饰。”
　　银质袖扣上镶嵌的蓝宝石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泽。
　　店家看了一眼，故意说：“男式袖扣啊。”
　　白发青年？睁开？一只眼，瞥了一眼少女手中小巧的一对袖扣，又看了一眼搭在？桌上的那套衣服，唇角不着痕迹地扬起。
　　但？他完全没打？算开？口说什么，只是状若无事发生般拎起那套衣服，故作懂行地左右端详了一番。
　　“算啦，既然是客人的要求，那只好尽力去满足啦。喂、试衣间在？哪？”
　　最后？一句是对店家说的，语气？
　　虽然没什么变化，但？用词却极其不稳重，像是完全不知道敬语为何物一样。
　　店家鼻子里轻出一口气？像是被气？到又像是憋不住笑，他反手指了一个方？向。
　　五条悟略颔首，然后？十分顺手地准备拿走少女掌心的袖扣，然而她？手腕一翻，那对袖扣握入掌心不见踪影。
　　少女看向他，面上笑容未减，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她？说：“先？服务，再付款。”
　　“你？男朋友挺有意思的啊。”店家看着五条悟关上换衣门后？才说，“怎么认识的啊。”
　　显然，他也知道里绘未来能说出口的那种话仅仅只是玩笑罢了。
　　里绘未来诚实答：“游戏。”
　　“哈哈没想到你？也玩游戏啊。”他笑了两声，“挺好的，放松放松自己，而且在？网上认识的，反而出发点可能更纯粹一点。”
　　少女垂眸没说话，狭小昏暗的室内归于宁静。
　　她？根本？没想过这些方？面的问？题。
　　她？和他共同构成？的世界里，除了双方？本？身外，没有别的任何东西。
　　大概，的确很纯粹吧。
　　“……”里绘未来一顿，忽然想起什么，表情略严肃地直视店家，“不好意思，铃木叔叔，他才……他并不是我。”
　　“客人～”一只脑袋从换衣间门缝里探出来，打？
　　断了她？的话，“有颗扣子好别手，扣不上，来帮我一下嘛　　那是一件标准的戗驳头？双排扣西服，她？想不出来哪里的扣子能扣不上。
　　然而对此心知肚明的店家已经先？
　　一步做出行动，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被打？
　　断的里绘未来，转头？故意说：“裁剪不会出现这种问？题，让我看看什么问？题。”
　　白毛脑袋迅速缩回去，换衣间的门啪的一声被关上，随后？
　　传出的是他语调奇怪的解释：“不行啊，被包了，我的身体只有里绘小姐能看诶。”
　　里绘未来：……
　　这家伙，演的还挺开？心？
　　看见店家扭曲的痛苦面具，少女难得有些失笑：“他……一贯这样，抱歉。”
　　“主要是……”店家抹平自己的脸，“这让我想起一些往事。”
　　里绘未来其实对往事并不感兴趣，但？还是礼貌询问？“诶？往事吗？”
　　对话中，只需要将？关键词反问？就？可以达到感观绝不敷衍的无意识发言诱导。
　　店家点点头？“关于你？父亲年？轻时候的事儿，不过在？你？面前，给他留点面子。”
　　里绘未来只是笑了一声，没继续问？下去，对店家略点头？“我先？去看看他。”
　　反手扣好换衣室的门，五条悟自己的衣服被随意挂在？一旁。
　　他身上穿着那套黑色高织暗纹羊毛西装，双排扣的外套没系扣子，垂感很好地敞开？里面的白衬衫隐约勾勒出他身材的轮廓。
　　身材高挑的男人靠在？挂壁全身镜上，斑驳头？
　　的西装本？就？比单排扣或平驳头？
　　更有气？势，再加上未系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搭在？脖颈上，他蓦地低头？俯身看她？让少女略一皱眉。
　　“哪个扣子别着你？手了？”她？
　　手指抵住他的肩头？迫使二人拉开？距离，先？一步开？口询问？。
　　“我发现不扣其实也可以，只是……”他腾出一只手，食指轻卷垂落的领带，“我不会系领带。”
　　“那就？不系，别为难自己。”
　　“不系吗？可那样会显得太？随意吧。”他故作苦恼，又恍然般说，“不过未来同学不是学过什么礼仪课之类的吗？帮我一下嘛，举手之劳。”
　　“可以啊。”少女略扬起头？蓦地出手抓住领带的两段，缠绕固定？
　　于掌心，又几乎没用什么力地就？
　　将？他拉到与他视线齐平的位置，“不过，你？得拿点东西来换。”
　　五条悟眨眨眼，看起来多少是有点期待的：“比如？”
　　少女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劳动。”
　　“劳?动？”白发青年？咬文嚼字，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随后？含蓄询问？“意思就？是……抵五十万对吧？”
　　“如果你？认为价值五十万的话我没有什么异议。按照并不奢侈的家政市场，整套服务月开？销平均五万日元，那么也就？是说你？需要付出十个月的……”
　　少女的微笑更甚：“家?政?劳动。”
　　五条悟：“……”
　　“就？这啊。”
　　她？似笑非笑：“就？这？难道您刚才在？期待什么吗？”
　　五条悟：“…”
　　被提要求还报以期待，的确不是什么能说的出口的事。
　　“的确很简单，只需要在？不打？扰到我的情况下——最好是在？我不在？房间的情况下，完成？
　　洗衣服、拖地、除尘、清理盥洗室、购买生活必需品等基本？家务活动。在？极少数的必须时刻，需要提供一定？的料理服务。”少女松开？
　　男人的领带，一副公事公办谈合同的模样，“大部分都不需要每天进行。”
　　五条悟有些一言难尽：“怎么说呢……我看起来，很擅长干这些活吗？”
　　“第一：我没有洁癖，只需要保持正常水平；第二，能过我老师查宿那一关就？行，不过我目前没被查过，并不知道他的水平要求，如果他很刁难的话，就？要麻烦你？多费点心了。”
　　五条悟：“……”
　　“顺带一提，我不认为你？不会干。”她？
　　补充，“那一个你？做的就？不错……唔，虽然总是摆着臭脸，但？的确能达到我的第一点需求。”
　　“不过比较烦人的是，他一定？要用香味很大的洗衣液，让我觉得他的品味实在？堪忧。”
　　五条悟有些许咬牙切齿：“这家伙……”
　　他就？说怎么昨天从枕头？到被子都是一股甜腻腻的香味，他当时没想那么多，还觉得有些反差的可爱。
　　……问？题是自己十年？前也没有那种一定？要用香氛的变态嗜好吧？？
　　他的目光落在？少女今天穿的衣服上。
　　她？了然般点头？“这件衣服换洗过一次，当时的‘你？’看到标识说只能手洗，还抱怨了好几分钟。”
　　“只能手洗？”他反问？。
　　“对啊。”
　　“??，他可真听话。”五条悟破防了，他反复打？
　　量着那件他出门时还觉得挺好看的衣服，“未来，这件衣服不能要了，我们扔掉换件新的吧。”
　　里绘未来：“？”
　　白发青年？捏了捏自己的鼻根，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然后？
　　似乎是努力想开？了，他长抒一口气？“啊没关系没关系……完?全?没?关?系。”
　　黑发少女完全没太？在？意理解他纠结的点，将？话题拉扯回原位：“所以，你？要接受这个交易吗？”
　　“十个月换一分钟总感觉很亏呢。”白发青年？试图得寸进尺。
　　“给你？五秒钟考虑，五……”
　　“好嘛也不是不行，不过……”他俯下/身与她？
　　直视，稍顿了两秒后？他将？领带的一段放进少女的掌心，“以后？可以都是未来同学来帮我系吗？”
　　领带的触感并不柔软，划过掌心时却十分细腻，丝绸面料特有的清凉于男人指间的温度中稍纵即逝。
　　她？抬起另一只手，领带的另一端落于她？手，仅仅一瞬，便打？了一个粗糙的滑动活结。
　　少女的指尖略一用力，就？将？那个结径直推到他的脖颈处，像是牢牢扣住男人的命脉。
　　她？拉着他亲手放在？她？掌心的那一段领带，将？
　　他扯向她？又故意在？他耳边轻笑发问？“领带，是这样系的吧？”
　　他用手支在？门上，垂眸哑声轻笑：“这、不妥吧。”
　　“哪里不妥？”她？侧头？反问？“的确学过，但？这么久了，早就？忘记了，难道不是这样系的吗？”
　　男人的手指顺着少女的手臂向上，轻飘飘路过她？的脉搏，最终与她？的手指交织在？一起。
　　垂落的领带端部被他的尾指勾起，又一圈圈地缠绕在？
　　少女纤细的手腕上，随着那个一挣即松的结的诞生，他的字句轻轻落在？她？的耳间：“因为……这样才是正确的系法啊。”
　　少女沉默了两秒，随后？不为所动般地挣
　　开？他系的那个结，手指勾住已被推到尽头？
　　的那个滑动结，轻轻一拉便散开？了：“我想起来怎么系了。”
　　五条悟的唇角微扬：“是吗。”
　　他晾出脖颈，一副完全任少女打？扮的模样。
　　他垂眼，看见黑发少女的手指灵巧地勾弄着深色的领带，半分钟不到，一个最简单的温莎结已乖巧落位，就？
　　像是安静而假意温顺的她？以一个结的形式系在？他领口，又无限贴近他的心脏。
　　他的喉咙在？一瞬间有些干涩。
　　抬眼就？看见少女那双深蓝色的眸子直直看着他，然后？
　　像是干了一件最平常的事情般微笑询问？“还有别的事吗？”
　　“别的事情吗……”他有些无意义地反问？了一声，然后？应了一声，略颔首，“的确有哦。”
　　少女没回应，只是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
　　白发青年？一寸寸俯下/身，在？
　　黑发少女毫不闪避的目光下，薄唇堪堪停在？
　　距离少女唇齿三厘米左右，银睫微颤，仅闭上一瞬便缓缓睁开？。
　　“你？是不是忘了给我什么呢？”他的嗓音微哑，又拉开？二人间的距离。
　　“嗯？”
　　不知何时，深蓝色的一对宝石袖口已安静地躺在？男人的掌心，在？
　　灯下泛着微光，像‘需要与喜爱之人接吻十秒钟以解除宝石化’的宝石失明症下的暗恋物语。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那的确是她？为他准备的新年？礼物。
　　连同袖扣，他将？他的手腕一同递给面前的少女。
　　“这个，也帮我戴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5t5：回家就偷偷把所有衣服都换成同款新的
　　??[1]原句出自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第73章 073
　　12月31日??16：30
　　“你？真的不是属狗的吗？”尚未盘发的少女立于镜子前，任由造型师整理身上衣物，毫不避讳地看向靠在一边的男人。
　　白发青年的目光也同样毫不避讳地落在少女身上，从上到下，又与镜中？的少女对视。
　　少女身着？深蓝色的长款礼服，由于场合并不正式，剪裁设计也都？比较简约。
　　色彩渐变的真丝欧根纱做裙摆自然散开，在侧尾部分叉，通透而轻盈，层叠的手？
　　工刺绣攀附其上，如梦幻而浪漫的深蓝海域，整理时，少女洁白的小腿在裙摆摇曳间若隐若现。
　　极细的一根深色丝绒缎带束于腰间，打？了一个结以做裙摆的收束，也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身。
　　圆领无袖的上身纱质极轻极透，花纹刺绣立体？
　　点缀，轻薄的纱质披肩下，少女上肢与脖颈的曲线淋漓尽显。
　　然而，十分明显的是，透过那层极轻的纱与随机点缀的刺绣，少女锁骨上的红痕十分明显。
　　正值冬日，显然不会是蚊虫叮咬，造型师只提议等一会可以在那里？画一朵和刺绣同样的花纹。
　　“可现在是冬天诶。”五条悟忽视她的嘲讽，岔话题开口，“穿这个也太冷了吧。”
　　之前游戏里？见？里？绘未来，她大部分时候穿的是那套裙子短的要命还只配一条黑丝的校服，在家里？
　　惯常穿的也是随意的浴衣，最正式的大概还是那次在温泉酒店，也是他见？惯了的和式扮相。
　　穿这种类型的礼服还是头一次见？。
　　御三家是极传统的世家，他难以想象那群古董般的家伙会在西式别墅里？穿着？礼服端着？香槟杯说明天要不要去打？高尔夫。
　　虽然这种场景也是充盈着？资本的铜臭味，和那种枯木般的腐朽味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眼前此？景让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她的确在向他展示她的世界，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头。
　　他和她相似，又完全不同。
　　他不会让她知道他背后世界的真实模样，那些烂泥般的迂腐一直存在，因为他是新生代的最强，所以有资本不去在意。
　　因为“六眼”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五条悟”这个
　　名字带来的责任也太重，大部分时候他根本懒得去处理那些琐事，所以怎么开心怎么来。
　　毕竟如果每条信息都？要认真去思考，就算是他也会吃不消。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忽视一切。最起码，他总可以处理好他在意的事。
　　而现在，他很？在意眼前的少女，所以总在思考、在权衡、在判断。
　　这种“在意”与从前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
　　不同，是陌生而独一份的在意，故而总让他觉得无比棘手？。
　　他的确想放空自己随性为之，但及时行乐从来都？是终结前的自暴自弃，是幼稚的不负责任。
　　到最后他能得出的结论？唯有一条——除去必要的情况，他并不希望他对她人生的介入会带给她更多的压力。
　　财阀子女的婚姻从没？有自主性，他们的婚姻总是利益交换的筹码，是双赢的题解。
　　显然，处于咒术世界的五条家并不能带给她这样双赢的利益，反而会给她带来无尽的苛责与要求。
　　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让这些都？
　　掩藏于“五条悟”的盛芒之下，让她的世界，只需接受纯粹的他。
　　或许他无法弥补她缺失甚至创伤的童年，但起码可以让她在他面前，永远是少女的模样。
　　这足以比联姻带来的‘双赢’珍贵。
　　但里？绘未来不一样。
　　她在权衡判断下的选择，和他完全不同。
　　掩饰与伪装本是她的常态，用猎物的姿态诱骗他人上钩然后扑杀是她的拿手？
　　好戏。她总将真实的自我连同感性的一面掩藏在最优解下，在无人之时才可见？一斑。
　　她并不自恋，她只是看破对方的需要，所以贴切出演，于是轻而易举获了喜爱与依赖。
　　因此？她理所当然地轻视这些人，轻视他们奉上的感情，傲慢地将其当做棋子玩弄于指间。
　　然而现在——或者说从他们相遇的最初，她对他展现出的就是淋漓尽致、甚至可以称之为恶劣的真实。
　　也唯独在面对他时，她罕有刻意的伪装与掩饰，而他也确实愿者上钩。
　　她想让他看清她的真实，连同她以前与往后所要生活的环境，这大概也是她口中？“补考”的某一环节。
　　他的目光落在那层轻薄披肩下、隐约可见？的琵琶骨
　　上，接吻时他的手？掌落在那里？总会让她的身体？有些警惕地紧绷，像是蝴蝶将要振翅而飞。
　　可之后的无数次，她都？没？有推开他，蝴蝶的双翅在他的掌中？微微颤动，然后渐渐舒展。
　　他没？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甚至再次岔开了自己引出的话题，十分赞赏地评价：“不过的确很？好看啦，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以多穿几次哦。”
　　“一般情况下，一件礼服我不会穿两次。”少女的面上挂着？
　　浅淡的微笑，镜中？与他对视的目光移开，开始聆听造型师的讲解。
　　要绾什么样的发型，配什么样的妆容，他一概听不懂，勉强听了几句后就有些走？神。
　　如果不是因为造型师在场，他也能接的下去那句话。
　　“一件礼服是可以穿两次的：一次是为了穿，一次是为了脱”之类的话，对着？她，他几乎不需要过脑子就可以说出口。
　　反正只是说说，多的他也做不了什么了。
　　他拉了把椅子坐下，托腮看向换了场地做造型的少女，觉得这种浪费时间般的等待其实也挺有趣，不需要想太多、不吃甜品也不会困倦。
　　她的目光总会通过镜子与他相撞，有一次她主动说：“无聊的话可以出去转转。”
　　他只是笑着？反问：“那未来同学觉得，我一个人出去转的话就不无聊吗？”
　　造型师反而笑了：“里？绘小姐的男伴很？有趣。”
　　里？绘未来笑盈盈地通过镜子与他对视：“是的呢，牛郎一向很？会说话。”
　　造型师：“……”
　　五条悟在椅子上笑得没？了形，这一次，他完全没？
　　有反驳的意思：“客人～我的话好听的话，那就加点价呗～”
　　“嗯，好啊。”里？绘未来笑意不减，“那就加五元好了。”
　　““五元”？我们的确超级“有缘”啦。”他支着？头，提议越发不着？
　　调，“那不如每天五元结清吧，利息按基准利率来算的话……哇哦，也就用一辈子就能结清了诶。”
　　饶是五条悟自己也觉得这句话属实有些不要脸了，结果里？
　　绘未来完全没？有被无耻到，反而故作思考后回答：“每天五元可以买一辈子的上/门/服务啊，挺好的，记得每天自己来取，只
　　现金支付。”
　　一副“我赚了你？亏了”的模样。
　　五条悟：“……”
　　问题是他没？服务过啊。
　　除了写检讨。
　　五条悟肉眼可见？的心情不错。
　　他看着？少女脖颈上的那条蓝宝石蕾丝颈链有些出神——那是他顺手？顺来后，十分自然地挤了造型师的位置，替她戴上的。
　　略宽的深色蕾丝缠绕在少女白皙的脖颈上，属实可以被称之为视觉刺激，而那枚深蓝色的宝石又的确与他腕间的袖扣泛着？同样的含蓄色泽。
　　他们在别墅约一千多米外落地，搭乘早已等候多时的一辆车前往目的地，司机虽然很？
　　努力想做到专心开车，但还是假装无意识地通过后视镜看了他好几眼。
　　五条悟试图回想电影里？的情节。
　　毕竟，他可没？当过绅士，也没？
　　参加过这种类型的聚会……并且实话说，他现在很？想翘脚。
　　坐得太正，腰还有点不舒服。
　　……果然，所谓的礼仪都？是刑具罢了。
　　“猫酱。”里？绘未来忽然开口。
　　五条悟略一偏头看向她：“干嘛？”
　　“差不多八点半，你？别忘了找个借口要走？正常点的借口，想好了提前和我沟通。”
　　哦，想起来了，他不是来当绅士的。
　　他是来当提前离场工具人和做快递服务的。
　　“喔，好吧，知道了。 ”厘清自己的定位，他整个人毫不在意地塌了下去，调整到最舒服的姿态，尝试翘腿但空间不允许，于是将那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岔得很？开。
　　里？绘未来：“……”
　　她伸手？食指中？指相交，略一用力，弹在他的大腿面上。
　　五条悟微愣，然后笑盈盈问：“你？摸我干嘛。”
　　里？绘未来：“合上。”
　　五条悟：？？
　　“把腿合上。”里？绘未来好脾气地补全语义。
　　“可那样坐好难受诶。”五条悟能屈能伸试图撒娇。
　　显然里？绘未来并不在意他标准坐姿是否舒适，只是单纯觉得他腿岔太大有碍观瞻：“等会你？敢这么坐，以后别想再睡我的床。”
　　司机十分没？有职业操守地被呛了一下。
　　五条悟眨眨眼：“可你？　　现在也不让我上你？的床啊。”都？是他自己每天晚上偷偷爬的，属于他自己的劳动成果。
　　黑发少女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五条悟：……
　　最终还是把腿合上了。
　　小两分钟后，他觉得坐得多少有点别扭，于是伸手？
　　捏住她的披肩往上拎了拎，试图反击：“未来同学，你？这衣服还能再薄一点吗？”
　　里？绘未来语气十分平静：“嗯，我喜欢，所以呢？”
　　五条悟：“……”
　　“哈哈，我也挺喜欢的。”
　　五条悟退一步没？有海阔天空，反而越想越觉得非常不平等条约。
　　他瞥了一眼似乎对此？一无所察的少女。
　　行动快于思维地，他忽地蜷起倒下，将脑袋枕在少女的腿面上，立体？的刺绣在他脸上压出花。
　　他甚至还得寸进尺地蹭了蹭，质地较硬的纱被他蹭出几道褶子：“我晕车，好难受，睡会儿？。”
　　里？
　　绘未来：？
　　腿面上的重量十分可人。
　　她伸手？推了推他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五条悟装一秒入睡毫无反应。
　　“你？几岁了。”
　　这种行为未免也太幼稚了。
　　五条悟这次回答了，吐字清晰：“十八！”
　　190+的男人蜷在后车座上显得有些滑稽，她看着？他屈起的脖子都？替他觉得别得难受。
　　她伸手？将本就有些乱翘的白毛揉得更乱了，柔软的发丝在少女指间留下他体？温的余韵。
　　“我看你？连八岁都？不到。”
　　享受膝枕的白毛支支吾吾两声，但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
　　五条悟第一次切实地感觉到里？
　　绘未来的受欢迎程度。会场所过之处，堪称大型孔雀开屏现场。
　　从最肤浅的：“我家买了辆布加迪divo，限量40台哦，我可以随便开的，明天出去兜风吗？”
　　到“今天的会场是我负责布置的，有什么需要的地方直接和我说说就好。”一应俱全。
　　甚至连：“听说你？去读了一个宗教学校，好巧，我对佛教也十分感兴趣，有空能和你？交流一下吗？”这类的话都？说出口了。
　　他这个大活人在旁边是一点都？
　　没？阻碍他们开屏，顶多是被他们看一眼，然后自动忽略。
　　五条悟脑子里？的胡思乱
　　想也从“啊你？是哭着？求你？爸求了多久才让你？开一天？”
　　到“那布置真是有够华丽的你？是龙族只喜欢亮晶晶吗这叫光污染”，最后化为一句“咒术高专不是佛学院！！”
　　不过这些话在嘴边打？了个弯，被里？绘未来滴水不漏的敷衍塞了回去。
　　他还是别没？事找事了。
　　开场的寒暄稍纵即逝，以百花王学园为主导的聚会，赌/博自然也是核心活动。
　　换场间的杂乱时分，五条悟总算找到机会将少女拉进一间无人的房间。
　　少女的裙摆在深木色的门板上散开，她直视着？圈住自己的男人，还偏偏头故作困惑。
　　“你？为什么要理他们。”他开门见？山。
　　他们自然是指那些开屏的孔雀。
　　“当你？构建了一套应付语录体？系后，这些回答根本不会浪费你？的思考力。”她回答得很？快。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用指节抵住眉心，思考了几秒后彻底直白挑明，“你？理他们，我。很？·不?开?心。”
　　“你？根本不看我，还对那群家伙笑，你？都？不知道他们…”
　　“你？真奇怪。”一向能敏锐察觉他人情绪的少女垂首摆弄自己的手？
　　机，十分自然地打？断他的话，“我可没？觉得你？不开心。”
　　“哈？”少女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是这样，我没？觉得你？不开心。”她的话越发古怪，甚至笑得愈加甜腻，“你？谁啊，为什么会不开心？”
　　五条悟：……
　　似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眼前这只小河豚惹生气了？
　　明明该生气的人是他才对吧。
　　被反客为主质问的五条悟一时有些发愣。
　　他之前以为他懂了，这么一看，他没？完全懂……唔，他完全没？懂。
　　“大家都？在问我哦，问你？是不是我的保镖。”里？
　　绘未来一顿，将手？机收回手？包，第三次说出那句话，“话题扯远了，总之，我。没？·觉?得?你？·不?开?心，所以你？现在在这干什么？挺热的，离我远点。”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她是因为他努力表现得合时宜且妥当而生气？
　　所以，她其实更想看到的是他一脚把转着？
　　车钥匙的那个小屁孩踹进蛋糕塔里？
　　让那个吹嘘自己布置会场品味的臭屁家伙感受一下光污染的魅力、最后在按着？那个佛学爱好者强迫他背一段法华经？？
　　虽然他的确比较想那么做。
　　食指在门板上不自觉地轻叩两下，白发青年试探发问：“在那种情况，要是被察觉到了不开心，可能会很？难收场哦。”
　　——毕竟那都？是她的熟人。
　　“是吗。”她不咸不淡地反问，随后拨开他的手？臂，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关上房门前，她依旧重复了那句话——
　　“但我没？觉得你？不开心。”
　　白发青年倚靠在二？楼的扶手？上，支着？
　　头自中？庭向下看，一楼布置的会场人群熙熙攘攘，筹码在桌子上推划滚落的声音此？
　　起彼伏，高中？生们的笑声在空旷的豪宅中？回荡、被扭曲得有些失真。
　　深蓝并不是夺目的颜色，甚至含蓄而内敛。
　　少女也并不在会场中？央，只是坐在东南的一角，安静地拨弄手？中？的牌，面上依旧是那种暧/昧了距离感的浅淡笑容。
　　他一眼就找到了她，像是看向世界的中？心。
　　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少女略一抬眸便与他对视，几十米的距离被骤然拉近，又因为她的垂眸蓦地疏远。
　　她的手？腕一翻，一张牌已落在赌/桌中？心。
　　平时坐姿端正的少女支着？头，一副懒散倦怠的模样——她的兴致缺缺已经？十分明显。
　　他总在思考她在想什么。
　　有时候他觉得他很？了解她，有时候又觉得和她隔着？一层朦胧的纱。
　　其实这也并不意外。
　　她的赤/裸/不是因为他脱下她的衣服，而是她对他根本没？
　　打？算穿好；
　　她的朦胧也不是因为他的无能为力，而是她刻意在保持距离。
　　“你？可以对我有控制欲　　你？可以对我有占有欲
　　你？甚至可以对我满怀掠夺欲”
　　“然而，这一切都？源于我对你？的控制”
　　——她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然而，她一定是对的吗？他也一定必须按照她规定的剧本，按部就班地出演吗？
　　——或者说，走？到这一步，真的全部在她的意料之中？吗？
　　显然并不是。
　　五条悟支起身，十分随意地插兜沿着？螺旋的楼梯走？
　　下楼，手？指搭在少女的肩头，俯身看向她的最后一张手？牌：“红桃Q啊，什么玩法？”
　　第三人的报牌让周围嘘声一片，对面的少年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少女完全没？有和他解释的打？
　　算，只是将牌扣在桌面上，笑盈盈看向对面：“石川君，您的选择是？”
　　“选择是？”五条悟声音很？轻，唇瓣也没？
　　什么动作地开口，“嘛，礼貌一下吧。我可以在这里？吻你？吗？或者……你？希望我干出这种很？
　　难收场的事情吗？毕竟惹我生气的那几个家伙我连脸长什么样都？没？记住，可找不到了啊。”
　　猫猫总是十分擅长给自己寻找存在感。
　　“红桃Q。”少女点了点扣下的纸牌，端坐身形，“他说的话，您要不要相信呢？似乎……这一局变得有些意思了呢，希望您做出正确的选择。”
　　对面的少年舔了舔唇角，看向显然已经？
　　与里？绘未来超越社交距离的男人，又看了一眼荷官：“这是，场外因素吧？”
　　荷官微笑答：“规则并未禁止，游戏继续。”
　　里？绘未来显然视自己身上的挂件为无物，但二？者的姿势偏巧又暧/昧得过分。
　　石川选择避开了视线。
　　“唔，正确的选择吗？和你？一样，我并不喜欢风险太高的赌局，所以我们玩一些问答吧。”
　　猫猫挂件自顾自地低声说，温热的气息让少女脖颈处的发丝与纱衣轻轻颤动：“第一问，未来同学，你？觉得信任的来源是什么？”
　　“要不要相信这是一张红桃Q，是石川君真正的赌/局哦。”
　　少女的指腹划过纸牌的边缘，在角部略一用力，弄出一声轻响。
　　“交付信任即是赌/博吗？很？符合未来同学风格的答案呢。”他的指尖状若不经？
　　意地碰了碰少女脖间的颈链，将其正位，“可你？不嗜好风险，那么降低风险的手？段是？是控制？恐惧？利益？”
　　里？绘未来像是在等待对手？的最终决策般，一言不发，安静地凝视着？对面。
　　“全部错误，那些东西根本不能让你？感觉值得交付信任。所以答案……”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清晰无比，“是“对　　等”哦。”[1]
　　黑发少女的呼吸微微一滞，随后平稳得像是无事发生。
　　“石川君？您的决定？”
　　荷官的目光也勉强从粘腻的二？
　　人转向极力思索的石川身上：“石川大人，请尽快做出决策。”
　　“所以，第二？问。”五条悟完全没？有休止的意思，手？
　　指卷弄着？少女垂落的耳发，继续轻声低语， “你？确定你？是在我这里？得到了支?配?的快感吗？因为得到了这种东西，所以才接纳我在你？身边？”
　　旁观之人的注意力早已不在赌桌上了。
　　里？绘未来的指腹划过纸牌的一角，盛着？
　　浅笑的目光依然波澜不惊：“石川君，这种情况下，想太多反而会输掉呢。”
　　“未来，供你？支配差遣的人不在少数，但我偏巧不在其中？。”
　　男人自喉咙深处发出两声轻笑，随后语气笃定，没？有一丝询问的痕迹。
　　稍顿半秒后，他如法官下大判决书一般再次开口： “而正是因为你？无法彻底支配我，也不会被我影响，所以……”
　　“连你？自己也无法控制自我地，　　“想?要?拥?有?我。　　“你？要否认这一点吗？”
　　黑发少女稍一瞥眼，终于与他再次对视。
　　他微微抬手？食指指腹掠过少女的唇瓣，带走？些许装饰的红。
　　唇线勾起些许弧度，少女用极温柔的声音做出反驳：“你？说错了。”
　　白发青年扬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完全误会了，我不是想要“拥有”你？这种美好的词不适合我，也不适合你？。”
　　忽略众人或惊诧或复杂的目光，少女的手？
　　指不再把玩那张带给对手？痛苦沉思的轻薄纸牌，而是径直伸向男人的领口，略一下移勾住他的领带。
　　“我是想要私?有?你？。”
　　身为五条悟的那位老师告诉她：“驾驭与拥有不同”。
　　她认可、也理解，但对她而言，那根本不是同一种情况的两种解，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就像，“拥有”和“私有”，对她而言，也截然不同。
　　在社会经？济学方面，“私有制”意味着？“具备排他性的占有”。
　　正如智库卡托研究所的一份报告所言：“私有财产制的本质，早在　　动物觅食、狩猎和交//配行为中？划出专属领地的行为中？得以印证。”[2]
　　故而在某些方面，里？绘未来绝不考虑“拥有”这一粉饰美好的概念，而是□□裸地在自我的世界推行绝对私有制。
　　她想要的，是对方“我属于且仅属于你”的觉悟。像是附骨的烙印、像是永恒的刺青，客观而不可逆地存在于他的身躯与灵魂之上。
　　少女勾着？领带的手？一点点用力，双方的力微妙地制约而保持平衡，最终扯得领带有些松垮。
　　男人的喉结不自控地滚动了两下，苍色的目光从交织的雪色银睫中？看向笑意缱绻的温柔少女。
　　她勾着？领带的手？仍然未松，目光已经？
　　移了赌/桌，唇瓣轻轻开合，眉目间又是那副倦怠模样：“你？提到的“对等”非常有意思，我不否认，大部分时候，你？我之间是“平视”的，你？说的支配论？也的确没？错。你？很？特别，特别到让我想占为私有。”
　　会场萦绕着？一股奇怪的氛围，对手？
　　还在纠结红桃Q的真实性，看客却竭尽所能想听清粘腻在一起的二？人的耳语。
　　少女另一只手？的指尖在十万一枚的筹码上打？
　　着？转：““对等”让我能看见？你？的存在，“无法彻底支配”让我想要占有你？而“私有”才会让我信?任?你？。你？和我的需求，从来没？有产生过冲突。”
　　“而这、才是全部的推理。”
　　被觊觎的猎物已布下不可生还的埋伏，只等离胜利只差一步之遥的猎手？向前一步。
　　白发青年久久不语。
　　少女勾在领带上的那根手？指一点点滑落，然后又回到了最初那个支着？
　　头懒倦待人的模样，眼睛只半睁着？
　　略长的眼型与浅珠光眼妆显得她困意十足，似乎下一秒就要入睡。
　　他听到她再次打？破二？人间的沉默：“所以，猫酱。你？要不要成为我的……”
　　他没？听清最后几个音，摩挲过少女唇瓣的指腹有些灼热，像压抑的情绪要自那一处集中？爆发般。
　　“你？说什么？”
　　这一句，他没？能压住声量，连平时活跃气氛的称呼与语气词都？丢得一干二？净。
　　诡异地安静了两三秒，里？绘未来没
　　?忍住轻笑出声，这一笑像是彻底撑破了假意的面具，她转头看他，依旧是支着？头，却和之前的神色截然不同。
　　——那是从未在除他以外的人前展示过的、带着？
　　些许雀跃的恶劣神情。是每次想戏弄他或者对他干坏事时才会释放的愉快预警。
　　她没？有重复之前她说清楚了的话，唇瓣上下轻碰，咬字清晰而用词短暂地开口：“禁//脔。”
　　无可辩驳的，是完全贴切的形容。
　　——禁//脔，仅为一人私有的、他人不可染指之物。
　　他一时间分不清她是认真的，还是仅仅和往常一样戏弄他以取悦自己。
　　“不是说要给我安全感、想得到我完全的信任、任由你？随便侵犯属于我的领地吗？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她再次压低声音，一瞬间，那种游戏意味十足的表情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可挑剔的认真。
　　“你？明明知道要怎么做的。　　“还是说……你？要和我比耐心呢？”
　　筹码滚落的声音在赌桌上格外清晰，同样清晰的是对面石川的呼吸声。
　　这场赌局的输赢对于里？绘未来而言已经？丧失任何意义。
　　她有些随性笑了两声，轻声催促道：“石川君，你？的决定下的未免有些太慢了。”
　　石川仍在踌躇不决。
　　手？持红桃Q的少女微笑：“是我给的筹码不够诱人吗，差点忘了——这场赌局，是不规定加码节点的呢，唔……”
　　十枚十万日元的筹码推向赌桌中？心：“那就……加十枚吧。”
　　石川的额角渗出汗珠。
　　如果相信，他的手？牌能够4倍取胜。如果不相信……输得也会同样惨烈。
　　五秒后，少女以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向前推了二？十枚：“再加20枚吧。”
　　“你？很？嚣张嘛，未来同学。”五条悟终于再度出声，“那种词，换个场景都？能算作dirty talk了吧？居然在这种场合里？说出来。”
　　她随意应了一声：“你？喜欢听的话，我也会考虑多说几句给你？听的，我很？善解人意。”
　　“哈哈，是吗。”他的回答既不是反驳也不是默许，反而挑衅般继续说，“那你？倒是做出点行动啊。”
　　“行动…？”少女瞥了他一眼，咬文？嚼
　　字地复读，然后了然般点头，“好啊，那就玩大一点吧。”
　　“嗯？”他搭在她肩头的手？轻轻收紧。
　　“你？答应我提出的那一项要求，并让我在你？身上随意位置、随便写点我想写的东西。”
　　她略微仰头，贴近他的耳畔，“那么我就允许你？在这里？做一件你？想做的事，并且，我会说——”
　　“你？·是?我。的。男?朋?友?哦。”
　　作者有话要说：wtw：要顶不住了qaq……
　　未来：（表面姐就是女王，内心猫猫挠墙.gif）
　　前情回顾（对不起我自觉咕咕所以心虚）大概是之前wtw大放厥词立下束缚，说如果你让我说出那三个字，我全部都是你的全部任由你支配。
　　所以未来一直在试图让他破防，之前没成功这次换个方式。
　　但wtw一直有自己的想法，说还是要说的，但绝对不想用这种方式说出口。
　　[1]原句出自《弥留之国的爱丽丝》红桃J篇章
　　[2]卡托研究所，有些极端的智库，可以说是思维与决策都是为资/本/主/义服务。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近战的caster 20瓶；冰冷眸色 5瓶；苹果乌龟小腹黑 1瓶；


第74章 074
　　看着眼前笑盈盈的少女，白？发青年只？是沉默。
　　——或者说，他本来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一个音也没有发出来。
　　里？绘未来并没有再进一步，将目光重新投回自己？的对手身上。
　　石川的目光看向？牌堆。
　　“我选择……”石川的声音有些干涩，手中的牌已被汗水浸湿。
　　“有些时候，我也希望你……”少女直白？的目光移开后？五条悟像是终于找回声音般的开口。
　　“可？以多向？我这里？走一点。”
　　上一次她说，她可？以和他上?床。
　　他拒绝接受那样？错误的揣测与表达，于是这一次她说，我可？以承认你的存在。
　　或许她的确在尝试理解他，但这种行为的内核从未发生改变，始终是一场交易。
　　他这一次答应，和上一次答应，在她的视角下都是同样？的结果。
　　她只？会认为她赢了，取得了她应得的战利品。
　　将他与她的真？心都只？看做筹码，将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与关系看做可？以量化的输赢。
　　或者说，只？有通过这种模式建立的关系才能让她感到安定。
　　可？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认为他很有趣、很新鲜，她认为自己？赢了、他是输家。
　　可？一旦前一条失效，那么后？一条就不再是两人间？的羁绊，而是对他单方面的束缚。
　　他不可？能任由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
　　“嗯？”黑发少女略偏头，做倾听状，看起来像是在等待石川的最终决定。
　　但五条悟心知肚明？那是对他的催促。
　　但他没有说出下半句话。
　　对于眼前的少女来说，那是无意义的半句话。
　　白？发青年直起身，随意瞥了一眼赌?桌对面的少年，轻笑一声：“他会输的。”
　　“啊，是吗。”在这种小赌局里？完全没打算出千，还被五条悟报了牌的少女面不改色。
　　“嗯。毕竟……”他转身走向？流动的侍者，声音轻飘飘的，“你总是在赢。”
　　没有办法把注意力从那个人身上彻底剥离。
　　他靠在二楼栏杆上的时候是，他从螺旋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的时候是，现在他百无聊赖倚在桌子边
　　、戳弄着盘里？的甜品时也是。
　　草草赢下无聊的那一局，连赢得的筹码都懒得收拾，里？绘未来靠在椅背上观察不远处的男人。
　　有点想走近他的??，然后？和他贴的很近，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独特气味。
　　就像昨晚那个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心跳的拥抱一样？给予她诡异的安定感。
　　她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事实上，她已经为他改变太多，这种不可？控的改变会让她感到不安也是理所当然。
　　甚至，明？明？她从前并未追求那种脱离本身繁殖意义的快感，不过如？果他想，也完全可？以。
　　毕竟性//欲并不是男性的专属物，不追求只？
　　是觉得非必要，并不等于性/冷/淡，也并不等于会以此为耻。
　　但前提是她必须表示同意。
　　……不过他的确很奇怪。
　　比如？昨晚她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
　　感觉到他钻进她被子里？但她懒得理，动了动调整到舒适的睡姿后？就感觉到大腿处隔着布料贴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其实这很正常。
　　暂且不提她本来就摸过两次，完全没觉得他会有什么障碍，就连每天安分守己？
　　睡在地板上的那只？比她醒的晚时总会张皇失措地试图遮住什么然后？欲盖弥彰地瞪她。
　　有一说一她真？没兴趣看什么，但他睡姿实在不雅又嚣张，又睡在她去盥洗室的必经之路上。
　　那不就是每日晨景吗……
　　而奇怪的点在于，他似乎在那一次“考试不及格”后？
　　完全没打算再对她做点什么的意思，每次都是点到即止，颇有点坐怀不乱的风味。
　　她可？不认为他是真？听她的话，在那里？勤勤恳恳玩补考的小游戏，所以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她至今也没搞懂他的目的。
　　随手从侍者托盘中取下一杯冷泡果茶，托着肘部举到眼前，似百无聊赖般看着被细腻切分的浅色果肉与深色的玫瑰茄在红色汁液中缓慢旋转，清淡的酸甜香气若有若无——
　　在这种一年一度的聚会中，虽然总是有人觉得应该放纵，做一些未成年不允许的事，但非酒精饮品还是占大多数。
　　事实上，她只？是透过赤红的玻璃杯继续凝视着不远处
　　的高挑男人。
　　被液体扭曲到看不清身形的白？
　　发青年像是被盛在郁金香状的玻璃杯中，热烈的赤红成为他的颜色，与会场中衣着华丽的所有人割裂开来。
　　他蓦地撩起眼，自数米之外与她对视。于是她一只？眼透过赤红，一只？眼看向？苍空。
　　于视觉交叠间？那杯清红的汁液被晴空般的浅蓝蓦然晕染开。
　　他看着她，看起来完全没找她的打算，只？
　　是有些随意地仰头笑了两下，手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戳弄着甜品，唇瓣张合，像是在说什么。
　　他刻意一字一顿口型标准，她没什么障碍地认出来了。
　　他在说：“好难吃。”
　　里？绘未来：“……”明？明？一副吃了不少的样？子吧。
　　……似乎，这是在对她撒娇？
　　少女抿了一口果茶，略酸甜口的花果气在唇舌间？
　　漾开，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她起身走向？孤身的他。
　　十？秒钟。
　　十？秒钟足够那个少女冷静自己？
　　所以最晚十？秒后？她将断定他会来找她，那时候她绝不会再做出什么多余的举动。
　　要让情感优于理性指导躯体。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他知道？她在看他。
　　准确来说，她在“观察”他。
　　流心树莓布丁被甜品叉切得一塌糊涂，他并没有什么进食的??。
　　常吃甜的人向？来对甜味会更加挑剔，然而会场里？十？二种甜品却都是千篇一律的甜。
　　他避免与少女直视，那会让他先一步溃败。
　　然而六眼接受到的信息纷杂凌乱，少女的目光却如？利刃般破开一切直冲他而来。
　　五条悟微微抬眼，确信那只？是最平静如？常的目光，和她每次沉默凝视着他时的目光别无二致。
　　黑发少女那样？如？深海般的目光，却冷不丁地激起他内心强烈的失控感。
　　像是猛兽正冲撞着牢笼，对着猎物哑声嘶吼。
　　捏着甜品叉的指尖微微颤抖，流心的树莓酱在洁白？
　　的餐盘上被抹开，像是沾满颜料的画笔在画布上随意涂抹，盛开出独一无二的花。
　　虚空的幻想总与癫狂共生，强行吞咽并不能缓解喉咙的干涩。
　　……他总觉得自己？近期压抑得有些过火
　　，但似乎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解法。
　　所以只？需要展露掩藏一切极端幻想的笑就好。
　　如？油画总是一层一层地叠加着色，然而只？
　　要某一层的处理不够得当，昂贵而瑰丽的色彩便会干裂分离，露出斑驳凌乱的一地狼狈。
　　十？秒。
　　少女杯中旋转的花果逐渐静止。
　　五条悟微不可？查地轻舒一口气，脚尖略微变动方向？
　　分明？下一秒就要走向？已经闲下来的少女，然而动作却戛然而止。
　　少女纱质的深蓝裙摆缓冲了华丽刺目的灯光，像安逸的月色沉睡于海面，随着微风与波纹缓缓荡漾，甚至凝聚出星光的倒影。
　　明？明？能冷静分析处境的少女，向？他走来。
　　显然，这是她理智主导下的行为。
　　“你真？的不明？白？吗？”里？
　　绘未来在五条悟面前站定，微微仰头与他直视，声音很轻但咬字清晰，“或者，你对我有什么奇怪的误解？”
　　像是听到出乎意料的话一般，男人的指尖略顿，叉子在餐盘上划出刺耳的一声。
　　“误、解？”他像是在咬文嚼字，“你是指哪方面的？”
　　少女闻言蓦地笑起来，笑得杯子里？
　　的茶液都泼洒出来，清红的液体顺着少女的指尖蜿蜒而下，又凝聚于腕骨摇摇欲坠。
　　“别一副完全被驯化了的听话样？子啊。”她勉强止住笑，语调却仍裹着笑意，“实话说，在我这里？你根本不是什么稳操胜券的模样？诶……反而，像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却还要维持体面的样？子。”
　　“什么？”
　　金属甜品叉的温度逐渐升高，分子间？
　　相互挤压扭曲、像是下一瞬就要面临分崩离析，表面却无一丝变化。
　　“你当初说的是……“你会成为我的所有物”这种唯心的束缚吧？似乎并不是什么言听计从、尊严尽失之类的硬性条件呢。”少女故作回忆状，“不过的确也足够吸引人入圈套了。”
　　事实上，她也的确如？他所愿。
　　白？发青年声调没什么情绪地反驳：“错了哦。是未来同学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吧？想不劳而获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他垂眸，银睫的阴影晦暗了苍色的天空：“未来同学也是哦，　　明？明？只？是装作很熟练的样？子而已，这样？就能觉得主动权在自己？手上吗？”
　　“难道？不在吗？”她偏头，“还是说，你觉得主动权在你手上？其实，我完全不介意让你产生这样？的错?觉。”
　　会场里？的赌//局正热火朝天，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二人。
　　他用舌尖抵住齿尖，轻微的刺痛将他的思绪扯回原地，他说：“我可？以让控制权在你手上，不过……”
　　里？绘未来抬手止住他的下半句话，典型纯良系的笑容几乎要混淆他的判断：“据说，先跨出一步的人是败者哦，我觉得这只？是部分情况，你觉得呢？”
　　这明？显是在挖坑的问法。
　　他略一偏头以示在听，但并没有给出答案。
　　少女踮起脚尖，前倾到几乎贴在他身上，空闲的左手钩住男人的脖颈，握着玻璃杯的右手抵住他的胸膛，清红液体的波纹震颤似他心脏的搏动，瞬间？
　　紊乱。她仰头去找他的目光，整个人的重量像是都给予了对方。
　　骤然的贴近让白？发青年一瞬间？
　　有些警觉，他垂眸与她直视，少女眼中的深海映照着辉煌灯光下他的面容。她的唇瓣微微张开，又划出一个极其暧//昧的弧度。
　　“你……”
　　在会场的角落，男人的手抚上少女的腰背，轻薄的衣料根本无法阻拦体温的交互。
　　他的话却被少女再次打断。
　　盛着2/3冷泡果茶的玻璃杯温度微冷，少女浅色唇彩在边缘留下并不明？
　　显的纹路，又被故意轻轻贴上他的唇角：“要尝尝这个吗？”
　　眼前的少女几乎从头到尾写着她在打坏主意，果茶的酸甜气在他鼻尖处缭绕混淆着他的判断。
　　几秒后？五条悟从胸腔中勉强挤出几声状若自在的轻笑，压在少女腰部的手却无法自控地收紧：“未来，你今天真？是……现在、人可？是超?级?多?哦？”
　　哪怕外表再衣冠楚楚，男性的本能总包含着一些没办法拿到明？面上探讨的部分。
　　而里？绘未来像是对五条悟的威胁一无所察般自顾自转动着高脚玻璃杯，如？玩乐般任由他的唇纹印上杯子的边缘。
　　“嗯嗯，道？德水平倒是很高呢。”她偏头笑着，几乎没有停顿、
　　堪称猝不及防地开口说，“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保底双更，下一更在一个小时后，依旧是大进展hh
　　第三更我努力！
　　盼君归大宝贝又给我整活了！是dk5X未来X教师5的整活，虽然上篇里教师5还没摸到赛道（笑
　　依旧是相册啦。
　　跨频推个文！这个文是【武侠】的，文的作者使用的是比较复古武侠风的写法，被梁羽生腌入味的那种hh，是师徒恋+追妻火葬场题材。
　　感兴趣的可以看看，不感兴趣的直接跳过就好，文案可能有点长。
　　《黑莲徒弟她选择欺师灭祖》花语道
　　“疯批笑面虎”x“清正高岭花”（划掉）
　　娇俏妖精徒弟x温柔憨憨师父（√）
　　文案一：
　　十五岁时，陆银湾爱上了白云观的沈放道长。那人俊美端方，清冷儒雅，执一柄九关剑，名动天下。
　　只可惜，他是她三叩九拜认下的师父，还有一个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求而不得，心生怨怼，她在一个雨夜犯下重罪，被沈放亲手废去武功，逐出山门。
　　临走时，她满身是伤，朝沈放嘻嘻地笑：“师父，你信不信，早晚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上？”
　　五年后，魔教厉兵秣马再掀战火，意欲称霸中原。教中妖女先行，南征北战，所向披靡。
　　江湖中人都知那魔教妖女貌比花娇，心比蛇毒，乖戾残忍，浪荡荒淫。人人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
　　就在武林正道节节败退，朝不保夕之时，那妖女忽然呈信少华山，提出可以暂时停战，只要沈放答应她一个条件。
　　沈放问她：“你还想拜我为师？”
　　“不。”陆银湾笑。
　　“我想养一只金丝雀儿，折了他的翅膀，叫他永永远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众所周知师尊是晋江最危险的职业没有之一＃
　　文案二：
　　“只要我手里还握着刀，这世上之事，凡我想做，便百无禁忌，凡我欲为，便无所不能。”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逸人不晴 68瓶；洛蒂诺维奇 10瓶；
　　呜呜谢谢你们！！


第75章 075
　　“我喜欢你”
　　这是近乎直白的先？手告白，如利剑破空而来直刺他的心脏。
　　“我喜欢你哦，猫酱。”她重复，证明这并非幻听、也非戏言。
　　装着少量甜品的磁盘跌落在铺满毛毯的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先？前懒散垂着的苍天之眸蓦地？
　　睁大，瞳孔微微扩张，似不可思议般盯着轻飘飘说出这句话的黑发少女。
　　说出这样的堪称犯规之言的少女仍倚在他身上，勾着他脖颈的左手微动，指腹若有？
　　若无般划过他的颈动脉：“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样呢？”
　　“绝对有？诈”
　　这是百分百能肯定的事实。
　　残存的理智试图扭转五条悟几乎分崩离析的防御，然而已溃散的理智又并不否认她那句话的真实性。
　　“人的兴趣周期，平均……大概在三个月有？一个节点哦？”
　　里绘未来并没有？好心肠地？留给他思考的时？
　　间，一边游戏般倾斜着高脚杯，一边轻声说：“我懒得去想你到？底对我有？着怎么？样的揣测，或者把我拟想成怎样的一个人。”
　　“不过我建议，少想点那些无用的揣测吧，那只会让你觉得无棋可走，最后还能自？欺欺人地？觉得按兵不动是最优解。”
　　“起码，你现在这种？样子…”
　　红色的液体润湿了他的下唇，少女纯良的笑容莫名沾染上些许恶劣。
　　她一字一顿： “还?挺?无?聊?的。”
　　里绘未来完全没得到？想象中的反馈。
　　她盯着眼前处于？静止画面的男人看？了两？秒，有？
　　些无语地？用玻璃杯轻碰他的脸：“你的大脑该不会还在处理那句我喜欢你吧？”
　　“嗯？”卷翘银睫微颤，然后像是才缓过劲一样地？聚焦瞳孔，完全是一副跳过重要对话的模样。
　　里绘未来：“……”
　　被跳对话打断施法了。
　　“再说一遍。”五条悟开口，“那句喜欢我的话，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这不是听得很清楚吗？
　　里绘未来试图支起身：“你这人烦死？了。”
　　男人的手臂紧紧
　　环着她，试图以不要脸应万变：“不是这句，就是你说你喜——”
　　他话语一顿，被他跳过的对话迟钝地？进入了大脑的信息处理中心。
　　这一次，他处理得很快。
　　比起他之前口嗨式的、完全没觉得她会当真的威胁，里绘未来的话几乎能算做直攻要害，一击挑中他疑虑的地？方。
　　以“我喜欢你”为始布下甜饵。从兴趣只能持续三个月，到？
　　嘲讽他的按兵不动，最后告诉他——“我觉得现在的你挺无聊的”。
　　比起说是告白，更不如说是桃/色威逼。
　　从最初相遇到？现在，她一直在试图精神控制他。
　　如果他顺着她的节奏跟进对话，事情的发展大概率会如她所愿。
　　“表达喜欢的方式，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句话他没办法说出口。
　　因为如果她反问“那表达喜欢的方式应该是什么？样的？”，他也做不出任何回答。
　　他也同样是在想要对方按照他期盼的方式做出行动啊，这种？自？我为中心的想法并不是独她一个人所有？。
　　五条悟本是个完全不会质疑自？己的人。
　　而面对眼前这样的家伙，质疑自？我无异于？正中她下怀。
　　无名的复杂情绪在胸腔间激荡，一如巨浪拍碎礁石般击垮了努力保持冷静的理智。
　　压抑许久的情绪在一瞬间集中爆发，少女捏着玻璃杯的那只手被他捉住，他的脚下略一挪动，二人便隐藏于？
　　中庭柱的阴影面，高而粗的立柱将会场众人的视线彻底隔绝。
　　里绘未来眼睫微颤，没有？避开他的目光，轻声笑道：“你又这样了啊。”
　　“没劲。”
　　“这、样？哪样？”越过其他更能释放情绪的方式，五条悟兀自？笑了。
　　这次的笑不同于？之前或懒散随意或开心放纵，明明没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表情，周身却肆虐着近乎失态的狂乱情绪。
　　果茶洒出来些许，顺着少女的指尖滑落，又没入二人交缠的指间，有？些许粘腻。
　　“你说得对。”他仍是笑，直勾勾盯着面不改色的少女，逆光看？
　　起来有？些瘆人，“我的确不知道要怎么？办了，真的很拿你没办法诶，给我给点建议啊。”
　　少女被夹在立柱
　　与五条悟之间，阴影几乎要吞噬她的躯体：“我给的建议你可从来没听过。”
　　“嗯，我不想听。”像是想要强行压制下那□□的情绪似的，他的语调平静得过分，“完全不想听，什么？建议我都？不想听。”
　　里绘未来：“所以呢？”
　　“我不懂。”他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细软的白色发丝惹得她微痒，他的声音闷闷的，“但我不想那样，未来……你真的不觉得那样对我太过分了吗？”
　　她看？不到？他的脸。
　　看？不到？他的表情、看？不到？他的想法、也同样看？
　　不到？那带着委屈尾音的发声者唇线微微扬起的弧度，以及晦暗眸光中粘腻的漆黑欲///望，像撕裂后又强行拼合的面具半挂在脸上。
　　他的指尖自？尾椎一路上移，她手中的果茶漾开一圈圈涟漪。
　　“过分？”她反问，“哪里过分？无论是哪一条规则不都？是你自？·愿?提?出?的吗？我从来没有？胁迫你的能力吧……唔、除了游戏里的那个小番外。”
　　五条悟沉默。
　　“所以你现在在干什么？？借着发疯想要耍赖吗？”
　　“……”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里绘未来侧了侧头，想避开他那头细细软软看？起来很好摸的白毛：“起来点，很痒。”
　　“不要。”五条悟略一停顿，然后故意用头发蹭她的脖颈，“我不起来、我就不起来，反正你也拿我没办法。”
　　……这回是真的在耍赖了。
　　完全看？不出来这家伙前几秒还处于？那种？想要把她怎么？样的疯劲。
　　“所以你要这么？一直挂在我身上吗？”里绘未来觉得他似乎是掌握到？了什么？诀窍……毕竟她是真的吃软不吃硬。
　　察觉到？少女语气的缓和？五条悟得寸进尺：“你刚对我好凶，吓到？我了，你得哄我。”
　　里绘未来：“……”
　　有？一说一，她很多？时？候不太能理解这家伙的脑回路。
　　他蹭得更起劲，像是猫猫拱人：“那我就一直挂在你身上，反正丢人的不是我。”
　　里绘未来头发快被蹭乱了：“你这么？弓着身子，腰不酸吗？”
　　五条悟笑了两？声：“我腰好得很。”
　　“你起来　　，等会给你买糖。”她敷衍。
　　“不要糖。”他勉强支起身看？
　　她，另一只手还环着她的腰，一副不打算放手的样子，“想尝尝那个饮料。”
　　他虽然说着想尝饮料，但盯着的却是她的唇，意思明显得过分。
　　里绘未来也没装傻，挣开他的另一只手，将杯子递到？他眼前直言：“唇妆会花。”
　　“那就不喝了。”他压下她举着杯子的那只手，眼神清澈、一副没有？
　　坏心思的模样，“不过未来同学有？没有？觉得我气色不太好……刚才被吓到？没缓过劲呢。”
　　她觉得他气色好得不得了，将那杯果茶再次举起：“它的配方脱胎于？巴黎香榭，可以滋阴补肾，并缓解肝肾不足引起的烦躁易怒，你多？喝点调节气色吧。”
　　“好麻烦。”他打定主意要以不要脸取胜，指节轻轻擦过她的下唇，“要不你直接分我点？我轻轻的，不会弄花。”
　　鬼才信他的轻轻。
　　她刚开口想要说点什么？对方微凉的唇瓣便贴了上来。
　　下一瞬，男人的手便从大腿处将她抱起，她坐在他的臂弯里，整个人由仰头变为略微俯身，手下意识抵住他的肩膀来寻求平衡，随着吻的加深后背紧紧贴着温度逐渐上升的柱子。
　　比起之前任何一次，这次的吻并不激烈。
　　比起侵略，更像是眷恋。
　　温柔克制得像是酒精在密封的环境中发酵，散发着足以使人醉意朦胧的酒酿气息，不着痕迹地？置换着肺里的空气，使人产生几近缺氧的幻觉。
　　抵在男人肩头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白，在西？服外套上留下一条条不和？谐的褶皱。
　　明明是在昏暗的会场角落，却像是站在蔚蓝色的天空之下，抬眼万里无云，寻不见一丝阴霾。
　　少女的手圈上男人的脖颈，清红的液体洒出来些许但无人留意。
　　主动的回应像是酿酒屋里诞生的一点火星，狭小的生存空间被瞬间引爆，火焰以热烈地？焚烧尽一切地？趋势扩散。
　　距离稍微被拉开了一点。
　　他有？些困惑的抬眼去看？她，少女垂眸看？
　　他时？眉眼懒倦勾人，唇妆多？少还是有？被吻花了，她的唇角微微勾起：“晚上、我和？同学要跨年聚会。”
　　“嗯？”
　　“回来后。”她仰身懒散靠在柱子上，声音轻到？只有？双方能听见，“我们？做吧。”
　　回过神还没半小时？的五条悟再次陷入解析无能的状态。
　　苍色的猫猫眼圆睁直勾勾盯着她看？。
　　少女没打算继续说什么？需要他思考的话，毕竟说了也会被他这种？
　　状态跳对话，于？是只是用食指指腹慢吞吞替他擦拭蹭到？
　　唇外的唇膏，闲聊般开口：“你不是说，不会弄花的吗？”
　　五条悟：“啊……”
　　“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黑发少女挂着浅淡的微笑，将沾染了唇膏的食指探入他的口中，“你不会？”
　　卷翘的银睫颤了两？下，他的声音有？点艰涩，含糊开口：“前提是什么？？”
　　“前提？”她故作不理解对方被她诈到？产生本能反应的行为，略一顿后歪歪头，“戴//套？”
　　五条悟：“……”
　　根本没办法正常思考了。
　　“别想太多？我只是……”
　　玻璃杯落地？的钝响在喧闹的会场中并不刺耳，但却近到？打断了少女的发言。
　　里绘未来向声源望去，五条悟虽然迟了一步但也侧过头。
　　身穿华丽正装的少年站在三四米外的地？方，呆呆地？
　　看？着柱子后的二人，脱手了玻璃杯的那只手微微颤抖，似乎不敢相信看？到？了什么？。
　　五条悟几乎没动脑子条件反射般开口：“啊……限量40台的布加迪divo。”
　　里绘未来笑了一声，右手手肘支在他的肩部，又懒散地？
　　用手支着头，声音有？些哑：“志田君，您有？什么？事吗？”
　　“里绘同学，这……”志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整个人有？点不知所措。
　　眼前的场景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正常社交，反而简直无异于？白日宣///淫的场景。
　　里绘未来一副不打算解释的模样移开目光，垂眼看？
　　向那只思维混乱的白毛，晃了晃脚尖踢了一下他的大腿：“信息处理完了吗？”
　　“不要脸的家伙。”志田半天终于？
　　挤出来了话，指尖指向的却是刚准备开口的五条悟，不哆嗦了，反而有？点大气凛然的震怒，“你把她放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悟：未来今天杀疯了？？
　　呜呜人家想拥有评论（撒娇


第76章 076
　　志田贺，私立百花王学园二年级生？
　　志田家？二子？是？个从各个方面？来看都十分平庸的家？伙——除了自信心。
　　爆棚的自信心让他看不起—?众比他优秀的追求者，表现欲仅次于？
　　那个输掉十亿的山下，并且同？样坚定地认为里绘未来对他有好感。
　　如果可以和里绘未来建立关系，那就相当于？能？突破二子？的身份限制，在将来掌权志田家？。
　　他刚从—?桌赌/局上下来，转头就想找里绘未来夸耀自己，结果满会场找不到人。
　　找到人时却发现那个他—?直以为是？保镖的家？伙正对里绘未来搂搂抱抱不干人事。
　　还咬着她的手指不撒口，简直是？不要脸。
　　志田贺没法直视需要重氪的SSR卡面？
　　式里绘未来，第—?次认真且彻头彻尾地打量了—?番五条悟，想找点能？开腔的地方。
　　他不了解西装的牌子？与品质，但却捕捉到了他袖口的那只蓝宝石袖扣。
　　拳头硬了。
　　这副袖扣他熟的很。
　　这副蓝宝石袖扣，在大约前两周和—?条颈饰做配上了五日？
　　限时拍卖，阶梯式切割的宝石如深蓝天鹅绒，又与梨形钻相搭配，底价就高得让他有点难下手。
　　但当时的他参加了由学生？会举办的大型年末赌///局，通过‘合作’赚了很大—?笔，于？是？咬咬牙决定去拍。
　　毕竟里绘未来有着特殊的瞳色，把那当做新年礼物他觉得再？合适不过。
　　浪漫又走心，再？营造—?下气氛，很适合告白。
　　……不过有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只他—?人，其中不乏有大社团（赌///场）的经营者与学生？会成员，三两下就把价格抬得让他有点咬不动牙了。
　　他在学校里经营的社团收入平平，完全比不过那些大社团与学生？会的收入。
　　于？是？他开始暗示恶性竞争并不好，提议以百花王的方式来消解竞争，就快游说成功时，拍卖价在—?夜之间飙到了—?个他根本没敢想的价格。
　　因为那不像是？学生？能？出得起的价格。
　　他最开始怀疑是？学生？会的那个家？伙，结果根据小？道消息得知对方也很吃惊，并且对方又尝试加了—?
　　次价，可凌晨的时候，价格又翻了上去，已经远超饰品本身的价值。
　　堪称把“我要了，别抢”打在公屏上。
　　学生？会的那个家？伙能？出得起，但他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值，于？是？放弃加价。
　　那套饰品在12小？时内无人加价，根据规则，本该五天的限时拍卖两天就结束了。
　　当时他想，大概是？被社会人士买走了，那的确没法抢。
　　而当里绘未来出现时，他首先关注到的就是？
　　她的颈饰，—?时间满脑子？问号，但半天想不出要从何问起才不显得奇怪。
　　夸也不是？不夸也不是？所以干脆洗脑自己没看到。
　　然而，他之前完全刻意忽略的那个白毛居然佩戴着那副价格令人咋舌的袖扣，于？
　　是？志田贺又开始思考这个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的家？伙是？否是？哪个新起的暴发户，或者暴发户之子？。
　　“等？等？”
　　倒不—?定是？暴发户。
　　哪有长成这样的暴发户？那得是？从什么途径暴发的啊……
　　志田贺忽然想起曾经听人聊到过，有些名气的男公关能？
　　够夜入3000万，而如《终结—?吻》的男主那样的、想要通过钓到富家？千金改变自身命运的家？伙也不在少？数。
　　志田贺迅速在内心完成了对‘情？敌’的污名化，心情？
　　爽快了，而目光落在五条悟那张没法挑出毛病的脸上时，牙根又开始痒。
　　“不过就是？仗着好看到处勾引人？”
　　他理直气壮起来，转眼又看向里绘未来，—?副温情？
　　款款的模样，“里绘同？学……你别被他骗了，这种家？伙—?看就是？居心不良！”
　　里绘未来把头别过去了。
　　想笑。
　　被攻击的五条悟完全没打算搭理那个忽然出现的家？伙，并且终于？
　　笃定之前那两句“我们做吧”绝非幻听，联系那句“戴///套”也能？确信他没会错意。
　　他转头去寻她的目光，轻声追问：“你刚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他确信里绘未来喝的是？果茶，而不是？使人智昏的酒精。
　　也就是？说，里绘未来是？在绝对清醒的情？况下提出这样的要求的。
　　她用指尖抵住他的肩膀略用力，笑意虽然浅淡，却因为吻
　　后还没褪去的余韵显得有些慵懒味道，但声音却没有刻意放轻：“没听到吗？你?别?勾?引?我。”
　　话？音刚落，又用脚尖又轻轻踢了—?下他。
　　不过这—?踢完全没有痛感，倒像是？幼猫轻轻用爪子？拍了—?下对方。
　　更像是？故意撩拨。
　　对于？里绘未来，上—?次是？
　　被跳对话？这—?次是？被人中途插了—?脚，施法被彻底打断了。
　　但并没有太大妨碍。
　　毕竟‘斯金纳效应’已经印刻，所以哪怕‘斯金纳箱’被打破，也并不会影响既成的反射行为。
　　无形的‘斯金纳箱’已经实现了‘刺激’与‘行为’的关联，先建立行为与惩罚、奖励的关系，再？
　　构建概率性超额奖励来牢固行为，这足以有效控制生？
　　物机体的思维与行为。就像目标为SSR的抽奖机制—?样，氪金也会使人上瘾。
　　至于？其他……她生？理期本来就快到了，某些欲//望会强烈—?些也并不是？什么有必要羞赧遮掩的事。
　　“快点放手……”碍于？里绘未来的‘面？子？’，志田贺显得极其有绅士风度的没有大闹，“你们这种家？伙什么想法我可是？?清二楚。”
　　“你刚才……那是？在邀请吧？”依旧不打算搭理旁边无能？
　　狂怒的志田贺，五条悟肆无忌惮般贴向少？
　　女，使她看起来不得不靠在柱子？上，又在她耳边轻笑—?声，声音压得很低，“邀请我……○你？”
　　虽然声音只有对话？双方能？听清，但五条悟也不得不承认，当着里绘未来追求者的面？说这?种?话？的确有—?种隐秘的诡异快感。
　　真是？糟糕的想法。
　　“你还想干什么？”被忽略的志田贺震怒，向前跨了两步，“说了快点放下她，不然我叫警卫了。”
　　五条悟连眼神？都欠奉，察觉到少？
　　女身上的肌肉微微紧绷，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她唇瓣微启：“的确，你们总觉得那是？征服。”
　　少？女纤细的手指卷弄着男人细软的发丝，声音轻飘飘的、像羽毛撩过：“错了，那只是？“我。开?心”而已。”
　　她略—?顿，笑得明媚而大方：“我不开心的话？就没有下次了。”
　　五条悟
　　面？对这个脾气奇怪的少？女，这句话？无论怎么回都会奇怪，他—?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虽然毫无经验，但他在这方面？
　　有着莫名的自信——毕竟硬件设施还是？挺在线的，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吧？
　　“没问题。”他略—?思索，完全没有之前信息处理滞涩的模样，笑盈盈地贴着她，“我当然会……”
　　“等？等？”
　　五条悟忽然回忆起了—?个严肃的问题。
　　在不久之前，对妹妹有着过分保护滤镜的夏油杰，要死？
　　要活、威逼利诱地和他定了—?个关于？
　　“在里绘未来国？际成年前，禁止对她进行—?切○○式性//行为”的束缚。
　　当时他觉得起码这事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毕竟他没觉得心气高傲的少？女会主动提出这?种?要求，按照她以往的习惯，她大概率会坏心眼地逗弄他到他开口为止。
　　当时他—?边讨价还价—?边想：里绘未来的生？日？在三月，忍—?忍就到了。
　　所以，现在问题来了。
　　今晚，他要怎么“做”…？
　　……不○○，要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因为昨天没写完，赌输了，在下章评论开系统抽奖。
　　是社死盲盒哦~（笑
　　呜呜不过也希望这章能有点评论（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倾南南 2个；熏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兔子梨 10瓶；冰冷眸色 7瓶；初心 1瓶；


第77章 077
　　这？个问题太？过于严肃，毕竟里绘未来都直白地提出了这？
　　样的要求，他难道还要一把推开？她说：“啊……不？行、我今天不？可以。”
　　太？逊了吧。
　　强行突破束缚也？不？是？不？行……但束缚带来的损伤是？
　　灵魂伤，痊愈时间长？且反转术式没法治疗，因？此场面可能会有些惨烈。
　　……惨的当然是？他。
　　五条悟再次安静了，好心情瞬间陷入莫名的烦躁。
　　他当然知道夏油杰在想什么。
　　但明明都是？好朋友啦，为什么不？能好好接受他当他的妹夫呢，这？不？是？亲上加亲吗。
　　……所以果然还是？让他多被关一会吧。
　　志田贺眼？见对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又向前几？
　　步企图放狠话，意料之外地发现对方并？没有浓妆艳抹……
　　除了那带着些许凝滞笑意的薄唇上沾染着唇膏的浅淡色彩。
　　虽然不？想承认，但那显然取自他怀里的里绘未来。她唇边蹭花的唇膏还没擦掉呢。
　　志田贺心梗了好一会儿，硬生生蹦出一句挑衅：“靠脸吃软饭你还很得？意啊？”
　　下一瞬，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立于阴影中的男人比他高了足足有一个头，之前笑盈盈的时候还好，慢吞吞转头望向他时，先前不？
　　正经的笑意一敛而尽，唇线拉得？很平，偏圆的眼？型微微眯起便显得？
　　有些锋利，明明没什么攻击性的表情，看起来却是？一副凶态，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家伙，笑和不？笑，简直像两？个人。
　　“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耳边念念叨叨的，存在感缺失的话去街头搞点行为艺术啊。”五条悟不？
　　满地啧了一声，不？耐烦的情绪几？乎要往脸上挂，“你刚说什么？没听清。”
　　“这？家伙太？烦人了，简直就像半夜睡觉苍蝇在耳边绕一样，不？拍墙上不？行。”
　　五条悟本着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原则，决定先把眼？前的烦人苍蝇解决了。
　　志田贺被五条悟那一瞥看得？指尖都冷了，再一看体？
　　型差距，觉得？自己打也？打不？过，一时间没敢再开？口。
　　就在志田贺打算打个哈哈友善路过，回头和
　　别人商议一下再从别的方面出击时，就听见里绘未来十分友好地说：“志田君说不？要让你勾引我了。”
　　志田贺有点觉得？里绘未来在拱火，但又觉得？她可能单纯地只是？个复读机。
　　复读机能有什么坏心思？
　　她可能很单纯地以为那家伙没听见而已？。
　　“勾、引？”五条悟一字一顿，直勾勾盯着志田贺好几？
　　秒，盯得？对方小？腿肚都有点微微发颤后？
　　忽地扬起一个堪称开？朗的笑，语气也？
　　活泼得？和前几？秒判若两？人，“我能勾引到啊，你能勾引到吗？”
　　嘚瑟到可以说是？原形毕露，就差摇尾巴了。
　　志田贺：“……”
　　他试图说点什么，但又觉得？嗓子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五条悟的眼？睛一亮，转头看向怀中的少女：“啊啊！他的意思是？夸我长？得？好看吧～？”
　　志村贺：完全没有在夸你的意思！
　　这？人怎么回事啊。
　　“虽然被同？性夸长？得？好看实在有些恶心，但似乎的确是？铁证哦～”五条悟仰头看着怀中的少女，语气更软了，“未来，你还没夸过我长？得？好看呢，夸一下我嘛。”
　　志村贺忍无可忍：“不？要脸！”
　　“要的。”五条悟完全没看他，轻笑一声，“这？么帅的脸还是？得？要的。”
　　里绘未来：“……”
　　稍微、有点丢人的感觉。
　　志村贺有些心梗，他正了正自己的领结，清了一下嗓子：“这？是？在我们东京私立百花王学园的跨年宴会，作为参与成员，你必须……”
　　“未来，你的唇膏……尝起来居然有点草莓味哦。”五条悟慢悠悠地等？
　　他说了一半后？才开？口，舔了舔嘴唇，“还是？说，你刚喝的果茶是？草莓调底的？”
　　对方的故意挑衅都快糊到自己脸上了，志村贺闭了闭眼？
　　愣是？假装没听到，提高音量继续说：“作为参与成员，你必须至少要参加一场……”
　　“哦对了，你送我的这？对袖扣，扣得？稍微有点紧诶……”
　　五条悟又匀出那只搭在少女腰上的手，在她眼？
　　前转了转手腕，语气甜腻，“再?帮?我。重新扣一下嘛，好　　不？好？”
　　志村贺：“……”
　　恶心，看不？下去了。
　　“你给我等？着！”
　　看着少年气势汹汹离开？的背影，五条悟唇线的弧度反而缓缓拉平了。
　　“明明是？你的追求者吧。”他语调平淡地说，“给人的感觉却很奇?怪?啊。”
　　少女用指腹轻轻擦拭着自己的唇边，语气却并？
　　不？怎么意外：“他追求的又不？是？我，本质目标不？同？行为自然不？同？。”
　　五条悟一顿，表情变得？有点严肃：“你这？么一说，难道他其实看上了我？怪不？得？一直试图引起我的注意呢……啊、真恶心。”
　　里绘未来一时间拿不？准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瞥了他一眼？没搭腔。
　　但五条悟并？不？属于那种没人搭腔会感到尴尬的人，自顾自地继续说：“话说未来同？学刚才贴我超~级~近呢，一副不？愿放手的模。”
　　里绘未来瞬间松手了。
　　“样。”五条悟立刻捞了回来，洒出来些许饮料，没入他的衣领间，颈间有些酥痒，“你真的是？一点都不？禁逗啊。”
　　他把她困在柱子与自己之间，完全没受挫地笑嘻嘻贴近她，准备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话题：“刚才我说到要。”
　　他的话戛然而止。
　　如果他主动回到“邀请我○你”这？个话题，他就不？
　　得？不？回应里绘未来最开？始提出的“我们做吧”这？一要求。
　　如果他拒绝，按照里绘未来的性格，绝对不？
　　会再有第二次主动的机会了。但如果他打包票说回去就做……
　　强行突破束缚产生灵魂伤时还要坚持运动吗？那场面就算是？他也？觉得？太？过搞笑了。
　　……好像不？能说是？搞笑。
　　是？很严肃的问题。
　　五条悟认真思索了一下，觉得？
　　那种疼痛创伤下，但凡做过一次，他绝对会对那种事情ptsd的。
　　他在学会反转术式之前，对身体？
　　的不？舒适感适应力还挺强的，但十年没怎么体？验过疼痛和疲惫，这？会使？他的耐受阈值大幅下降。
　　而灵魂伤的确会很难忍受啊。
　　所以，必须得？先和夏油杰聊聊。
　　把这？个该死的束缚解除了。
　　响指的清脆
　　声音在耳边响起，五条悟回神，看见里绘未来已？
　　经基本整理好自己的妆容，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模样：“时间不？早了，先放我下来。”
　　少女的表情太？过提裤子不？认人，反而让五条悟有点纠结。
　　……明明他之前说那种话的时候，她的肌肉瞬间就紧绷了起来。
　　很有反应的嘛。
　　里绘未来捕捉到他奇怪的表情，略微皱眉：“你刚才在想什么？”
　　五条悟欲盖弥彰：“啊……没想什么。”
　　那种反应如果在○上的话一定很有意思吧？
　　怪不？得？听说适量的dirty talk有利于提升双方体？验呢……
　　里绘未来似笑非笑看了一眼？他，完全没有继续调侃他的意思，语气平淡、甚至有些疏离：“没想什么那就好。顺带一提，他们会找你事的，不？过你随便玩玩就行，不？用太？上心，输了也？没关系。”
　　忽近忽远的态度让他有些难以言喻的不？爽感，负气的情绪瞬间压过了之前有关ptsd的思考。
　　“未来同？学。”他装模作样地偏头盯着她的颈侧看，“感觉你这？里缺点东西呢。”
　　蓝宝石颈饰的底是？约二指宽的靛青色蕾丝，缠绕至颈后？又终结于他亲手系的蝴蝶结。
　　“别闹。”
　　锁骨上的吻痕就已？经用彩绘遮掩了，她可不？想再被他没轻没重的胡闹缠上。
　　在她避开？前，他已？经轻佻地勾起弹性的蕾丝，盯着白皙的颈部，嘴里十分不？走心地安抚道：“没关系，我有分寸的啦。”
　　她想推开？但没拦住。
　　“你之前不？是？反复说，没看出我不？开？心吗？”
　　他的唇瓣贴近她的颈侧，笑声裹挟温热的气息散开？
　　“都说了，如果让你看得？出来的话，场面多少会有点糟糕过分呢？”
　　里绘未来：……
　　这？家伙，明明前一句还在说自己有分寸。
　　想一出是？一出，真是？有够自我的。
　　“你明明知道的吧，我的占有欲真的超级超级强哦——”没等？少女给予他反馈，五条悟又自顾自地说起糟糕的话。
　　“就像第一次接吻就给你留下无法消除的印刻一样，我。就?是？·故?意?的。
　　“准确来说，其实是？恨不？得？你　　每时每刻身上都带着属于我的标记呢。”
　　五条悟其实也？知道她在纵容他胡作非为，只是？
　　他并？不？是？见好就收的人，非得？在对方底线上进进退退一下才罢休。
　　唇瓣与颈侧细腻的肌肤接触，仅仅一瞬就足以留下半日无法消退的痕迹。
　　他松开？勾着蕾丝的手，转而伸手抚向她的后？脑，指节微动便解开？了她简单盘发的发带。
　　“都说了，别胡闹。”这？一次，里绘未来是？真的有点想踹他一脚了，并？且也？的确这？么做了。
　　黑色的长？发带着些许卷曲的弧度垂落至少女的肩头，他才慢吞吞直起身，忽略了腿面被踹的疼痛，整理着蕾丝颈饰以遮掩犯罪现场。
　　“糟糕，亲歪了，只能遮住一半。”
　　他嘴角上扬、语气愉悦地说出了这？句话，完全没有体？现出“糟糕”的担忧感。
　　她懒得？理他，又踹了他一脚：“放我下去。”
　　这？一次五条悟没有再耍赖装没听见，将少女放回地面，垂眼？
　　观察自己的‘作品’，摸摸下巴嘟囔道：“这？么一看，忽然又不？想让他们看见了诶。”
　　里绘未来：你是？不？是？有病？
　　她刚准备抬手整理自己散落的头发，就被五条悟接管了。
　　他略弯下腰，将少女散乱的头发理顺，使？其垂于她颈侧，又用之前扯开？的发带一圈圈系好。
　　比起之前盘起的发型，柔顺的黑发垂在耳侧、隐却颈侧与半截后？颈，倒让她显得？更温柔亲人。
　　也？恰好遮住了那处‘犯罪现场’。
　　他想了想，又拆开？了，开？始以指做梳玩起她的头发。
　　里绘未来已？经不？指望理解五条悟在某些行为上的脑回路了，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我猜志田贺会想办法去找福山源，那是？学生会成员之一，资产和赌//技都不？俗。”
　　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五条悟的行为。
　　由低矮榻榻米诞生的低视角文化，再加上穿着严密的传统服饰和服，在传统年代，霓虹的男性多耽于后？颈美学。
　　一如欧洲的钟式裙在上下楼梯裙摆摇曳间能窥见春色，严密的和服在颔首行礼时也？会露出漂亮精致的颈部曲线
　　，在性/克/制的年代总会引人浮想联翩。
　　诸如此类的还有足与腕。
　　不？过到现代，和服逐渐退出日常舞台，服装与意识解放，性/视/角也？自然从含蓄的脖颈转至直白的胸/臀。
　　不？过，这？家伙对颈部的执着审美倒的确让她有点在意。
　　她偶尔会侧写式思考他的成长？环境是？不？是？多少有些传统。
　　虽然他的确并？没有什么传统的烦人癖病。
　　所以说，那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成熟的“他”才会叛逆般地喜欢大胸姐姐吗？
　　……当然，也？不？一定是？叛逆。青春期的少年大概没那么多复杂想法。
　　分析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瞬，她恶作剧般将微冷的玻璃杯贴向他因？为躬身而贴近的颈侧。
　　五条悟的动作微滞。
　　里绘未来极缓地转动着玻璃杯，语调轻松：“有点冷，温一下。”
　　“这？样温起来也？太？慢了吧，想喝温的的话，不？如……”
　　“快点整理好。”她开？口打断他即将说出口的、看起来就不？
　　太？像正经话的发言，垂眸看他将深蓝色的发带与头发编在一起，似乎是？
　　打算编个蓬松的三股辫，倒也？没阻止，只是？不？咸不？淡地继续说，“居然还会编辫子啊。”
　　这？个问题有点危险。
　　五条悟决定跳过之前的不？正经话题，开？启了另一个不？
　　正经话题：“一个小？时前谷歌学的，我学习能力超——强的，什么事情都能迅速上手哦。”
　　里绘未来微笑：“你还谷歌学了什么？唔、简单点吧，让我看看你的搜索记录？”
　　这？可不？能看。
　　五条悟无辜地眨眨眼？将目光放回少女的头发上：“我都是？无痕浏览。”
　　“无痕浏览啊……”她似笑非笑，没再继续追问。
　　正经人谁用无痕浏览啊。
　　五条悟：“嗯嗯嗯。”
　　当代人谁不？无痕浏览啊？不？过他的确没开？。
　　因？为他有两？个浏览器。
　　前两？天出差时以防万一搞的，但由于自己根本没有这？
　　种规避社死的习惯，两？个浏览器基本上都被污染（划掉）了。
　　看到哪个用哪个，完全没讲究。
　　“他是？典型的出/千派，我会尽量避免他出/千。　　”里绘未来十分迅速地把话题切回去了，堪称猝不？及防。
　　五条悟：“诶？哦，嗯嗯。”
　　“福山源很好认的，他身边有个纪检跟班，头发用发胶塑形，是？立起来的。”里绘未来继续说。
　　五条悟系发带的动作再次一顿。
　　他又有点不？祥的预感。
　　果然，里绘未来摸了摸下巴：“忽然想起来，他的发型，和我那个老师还挺像的。”
　　五条悟：“…”
　　里绘未来偶尔会和他提起“五条悟”，大部分时候很像是？
　　和男友抱怨自己的无良导师，那种念念叨叨暗自不？满、想要他一起跟着讨伐的样子还挺可爱挺jk的。
　　……前提是？那个‘无良导师’不？是？自己。
　　“不？过那个老师头发要软很多的样子。”她轻舒一口气，“虽然真的很不？想说什么，但他那个人真的太？奇怪了，各种方面的。”
　　五条悟：“……”
　　开？始了。
　　他觉得？他得？想办法岔开？话题。
　　自己骂自己的事情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而且，自己那个身份就这？么让她念念不？忘吗？遇到点相关的事就会想起来。
　　五条悟有点诡异的不？爽。
　　“据说快30了，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她垂眸整理自己的裙摆，“估计是？因？为癖好太？奇怪了？总之我感觉他是？憋出病了。”
　　五条悟：“……”
　　“那个人太？奇怪，以至于我没办法做到准确分析他的行为。”她动作微顿，抬眼？
　　与他对视，“你们都是？男性，你帮我分析一下他？具体？来说，他那天…。”
　　“在我面前别总提你那个什么老师。”他蓦地扬声打断她的话，语气裹挟着显而易见的不？
　　满，“那么喜欢提你那个老师的话，怎么不？叫他来陪你啊，那不？就能更好地观察分析他吗。”
　　五条悟：……
　　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
　　捕捉到少女微滞的表情，他轻咳一声改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你吃醋了？”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却莫名流露出一股笃定的味道。
　　少女一顿，微笑着重复、证实了他的猜测：“你吃醋了。”
　　五条悟的反应颇像踩了
　　尾巴的猫猫，捏着少女的发尾睁大眼？睛：“哈？吃醋？怎么可能。”
　　那可是？他自己诶，开？什么玩笑。
　　里绘未来没继续追问，任由安静发酵他内心别扭的情绪。
　　她看的出来，他一直很自信。
　　他没有对她今天周身出现的一切示好男性产生危机感，哪怕是？面对志田贺，也？只是？单纯被烦到了而已？。
　　他不？觉得？他们有和他竞争的资本，所以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五条悟”明明只是？一个在她口中风评很差的老师吧？但他却看起来十分在意的模样。
　　里绘未来想了想，还是？比较信任男性对‘情敌’的敏感度。
　　所以，以后？在某些必?要?时刻，是？可以用“五条悟”这？位老师来做刺激源吧……
　　作者有话要说：未来：逗喜欢的猫猫~


第78章 078
　　不出里？绘未来所料，福山源果然向五条悟发出了赌//局邀请。
　　她看了一？眼衣冠楚楚、面？容清秀的？少年，又看向环抱着胸、交叠着腿，一？
　　副主人模样坐在？赌桌前的？五条悟，没说什么，安静地在？众人面？前拿出一？副全？新的？牌。
　　应福山源的？要？求，她来当这场赌/局的？荷/官。
　　她其实对这个提议感到略微困惑，对此，福山源只是微笑着说：“让里？绘同学当荷/官其实是仅属于我？的？另一？场赌//博。”
　　荷/官是最先接触到牌与发牌的？人，所以必须要？绝对公平、不偏袒任何一？方。
　　一？旦偏袒，那将毫无疑问？将是被偏袒一？方的？压倒性胜利。
　　他这句话引得周围的？旁观者窸窸窣窣起来，五条悟则是颇为轻浮地吹了声口哨。
　　里？绘未来只是微笑颔首：“赌什么？”
　　“简单点吧。”福山源虽然没看出来自己的？暗示是否撩到里？
　　绘未来，但仍向对面？一？副百无聊赖表情的？五条悟仍报以友善的？微笑，“扑克牌可以吗？”
　　五条悟十分大方：“可以哦。反正我？什么都不会啦。”
　　于是福山源开始讲述规则。
　　A-K再？加一？张鬼一？共14张牌，抽选一？人四张、一？
　　一？对位不可自窥。第一？局玩家1开牌一？
　　张，玩家2猜大小，猜中玩家2赢，猜错玩家1赢。第二轮则角色置换。
　　存在？2v2平局，则由牌面？差额决定筹码流动，鬼牌赢面？翻倍。
　　“后手猜很有优势啊。”五条悟支着头懒散开口，“比如开出七张牌后，猜测最后两张牌大小的？准确率会提升不少哦。”
　　福山源歉意一？笑：“实在？抱歉，这是我？临时想出来的？玩法，公平性的？确欠佳。那就您后手猜？毕竟您也算客人，玩得开心是最重？要？的？。”
　　五条悟轻笑一？声，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好啊，但你不会只是想和我？赌钱吧，顺带一？提，我？是输了由未来支付、赢了全？部归我？私有哦。”
　　里？
　　绘未来：……
　　这家伙角色代入得倒挺好，全？然一？副被包养了还很嘚瑟的？模样。
　　“由未来支付”
　　这句话让福山源表情微僵了一？
　　下，但下一？瞬间又回复了原本的？
　　模样：“只是随便玩玩，不赌什么大钱。不过，也的？确可以增添点乐趣吧……”
　　“乐趣啊。”五条悟支着头笑，引得周围的？人又是窸窸窣窣了一？番，“好啊。”
　　“您输了的？话。”福山源依旧笑着，用手指点了点桌面？
　　“就把里？绘同学送你的？东西，全？部、放在？这里？再？离开吧。”
　　里？绘未来拆牌的？动作微顿，瞥了一？眼五条悟。
　　“哇哦，你们都玩这么大吗？”那只白毛浮夸地惊呼，又托腮看向里？
　　绘未来，“输了的？话我？得全？/裸出去了，好害羞啊。”
　　“全？”福山源反而被哽了一？下。
　　合着这家伙身上的？衣服也是里？绘未来送的？啊？
　　里？绘未来：“。”
　　五条悟的？表情太过浮夸、语气？
　　过于做作，冲淡了她内心的？些许担忧，做出一？副公正荷/官的？模样。
　　“不如，大家都付出同样的？代价吧。”五条悟的？
　　目光蓦地投向福山源，笑意掺杂着挑衅，“这位小同学，你真的？输的？起？”
　　福山源僵滞了一？瞬，然后微笑着看向里？绘未来：“里？绘同学，你的？看法呢？”
　　“什么事情都问？别？人的？看法也太逊了吧。”五条悟用指节有节奏地叩响桌面？“答不答应不是你自己的？事吗。”
　　“福山君，筹码都是双方自愿约定，与荷/官并没有关系。”黑发少女将手中那副演示用的？
　　牌拆开，从其中拿出红桃的？13张牌与一？张鬼牌，以扇形在？桌面？上抹开。
　　福山源的？微笑有些僵硬，跳过了筹码的？
　　问？题：“里？绘同学先演示一？下规则吧，看看有没有问？题。”
　　里？绘未来应了一？声。
　　“牌面？确认。”将14张牌收起后，里？绘未来看向福山源，“洗牌次数怎么定？”
　　“既然后手优势，那就让先手定洗牌次数吧。”福山源看向五条悟，“可以吗？”
　　五条悟像是颇为不耐烦地晃晃腿：“我？都行啊，快点啦。”
　　福山源被对手轻浮无所谓的？态度哽得够呛，但面？上还是保持和睦：“那就六次吧。”
　　规则演示。”里？绘未来颔首，将牌分为两叠，交叠洗牌六次，“分牌还是选牌？”
　　随着里？绘未来洗牌次数的？叠加，福山源身上的？肌肉逐渐轻松下来，他再？次礼貌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我？不懂，你随便，事情可真多。”
　　“……”福山源保持冷静，“交替式选牌吧。新手优先，这位先生先选吧。”
　　十四张牌再？次以扇面？展开。
　　五条悟似笑非笑看了福山源一？
　　眼，随手拿了一？张中部的？牌：“规则演示的？话我？就随便选一？张吧。”
　　八张牌交替选择完成。
　　“所以我？应该先开一？张牌让你猜大小吧？”五条悟将第一？
　　牌翻开，是Q，他反而看向里？绘未来，“哇哦，queen，是好运呢。”
　　显然，福山源会定以小取胜。
　　“以小取胜。”
　　开牌，10，福山源积一？分，差值2。
　　福山源笑了笑：“看起来幸运女王是站在？我？这边的？。”
　　“演示嘛，随便玩玩啦。”五条悟无所谓地挥挥手，“继续。”
　　福山源推出自己第二张牌翻开，是9。
　　以概率来说，应选以小取胜。
　　五条悟果然开口：“小于9有8个，大于9的？现在？只有3个，那我？当然选以小取胜咯。”
　　开牌，五条悟为6，积一？分，差值3。
　　“哇哦是我？赢了。”没什么迟疑地，五条悟翻开自己第三张牌，语气？骤然失望，“啊，有点糟诶，居然是2。”
　　福山源：“以大取胜。”
　　开牌，众人哗然，福山源牌面？为A。
　　五条悟积一？分，差值1。
　　在？几乎不可能输的？情况下输掉一？
　　局，福山源有些不自然地推了推眼镜：“真是……幸运呢。”
　　“幸运吗。”五条悟笑得有些寓意不明，“的？确哦，最后一？盘，我？也会拿下的？。”
　　福山源语调平淡：“演示局而已，不过能让您开心也证明我？临时想出来的？玩法尚可。”
　　他翻开自己第四张牌，为8。
　　剩余牌只剩下3、4、5、7与J、K、鬼。
　　以小取胜赢面？更大，以大取胜含鬼倍率更高。
　　“有点难以选择呢。”五条悟偏偏头，“算啦，演示局的？话试试看以大取胜吧，说不定是鬼呢。”
　　开牌K
　　，五条悟积一？分，差值5。
　　3:1，五条悟胜，总倍率9。
　　“很有趣诶。”五条悟将那张k夹在？
　　指间，语气？活跃，“运气？真不错，果然是因为我？在？第一？局就抽中了queen吧？”
　　“经过演示，发现无论是先后手，公平性都是可以得到保障的？。”福山源点头，转而又报以歉意的？
　　笑，“非常抱歉，我？之前其实很疑虑我？作为先手的？劣势，所以一？时胆怯，现在？我？愿意答应你提出的？同等？代价。”
　　“你提出了一？个要？求，我？也可以补充一？个要？求吧？”颀长的？
　　手指翻弄着纸牌，五条悟的？声音有些轻飘，“对你而言，花多少钱豪赌都能保持冷静的？原因，不过是你不会因为输掉而感到“痛苦”，你的？权势足以让大家对你的？脱/衣秀避而不看，脱掉的？衣服也可以转头穿上。”
　　“你想说什么？”福山源皱眉。
　　“再？加一？个条件吧？”夹在？
　　白发男人指尖的？红桃K在？唇边立起，“我？输了，就如你们那群家伙所愿，彻底离开里？绘未来。你输了的？话……你们有个东西叫人生企划书吧？”
　　会场骤然鸦雀无声。
　　福山源的？眼皮跳动：“年末聚会的？娱乐而已，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
　　“过、火吗？”五条悟笑着反问？
　　“哦，原来你们只是把这种东西当“娱?乐”啊？果然不应该对你们这群家伙报以什么期待，果然，垃圾场的？门头无论装饰得多华丽都不过是臭气？熏人的？垃圾场啊。”
　　里？绘未来整理牌的？手微微一？顿，凉凉地瞥了五条悟一？眼。
　　猫猫被盯得略微后背炸毛。
　　五条悟轻咳一？声，假装没捕捉到那清凉的？
　　一？瞥，继续说：“这种东西的？娱乐性质，本身在？于“风险”对大脑的？刺激吧？是小同学你自己提出的？“娱乐”，却又不想承受“风险”，有点怯场丢人哦。”
　　“垃圾场”
　　“培育恶之花的？土壤”
　　“比咒灵可憎的？吞噬人的？深渊”
　　他并不打？算因为里？绘未来就读于这所院校而改变对百花王学园的？评价，也并不认为里？绘未来就是其中的？一？尘不染。
　　就像他不认为自己如果不就读咒术高专就会变成自卑怯懦的？
　　人，他同样不认为里？绘未来如果不进？入这所院校，就会变成平庸暗淡的？人。
　　这件事也得到了证实。
　　夏油杰在？上一？次见面？时忽然问？他：‘你猜我？现在？能提取到的？有多少个分支世界？’
　　他当时随口猜是两百个。
　　因为为了方便处理领域展开时的？
　　信息，他将信息以最小单位划分，而“无量”的？概念源于佛教，换算为数字是10的？110次方。
　　在？这一？标准前提下，将一？
　　个人十年的？生活进？行信息量切分，“无量”概念下也会变得十分庞大。
　　根据教师身份对她的？询问？她第一？次对‘夏油杰’使用术式时用了大约10秒钟。
　　第二次则是展开未完全？的？内境领域，虽然时间较长，但却只是对第一？次术式的？稳定完善。
　　接受“无量”的？信息输入0.2秒的？普通人平均需要？2个月才能恢复常态。
　　他以此为判断标准进？行支线数量推断，而夏油杰只是扯扯嘴角，说：‘1080个。’
　　在？佛教里？108是个极其重？
　　要？的？数字，广义曰凡人108种烦恼，寺院年末钟声敲响108次即祛这108味烦恼。
　　十法界的？108个数字组成1080。
　　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一？般，偏偏1080次“重？置”，才能组成“唯一？一？个”无数巧合拼凑下的？最贴近主世界发展的？夏油杰存活分支。
　　他当时以为夏油杰谈论这个话题的？重？点在？于里？绘未来的？术式。
　　毕竟5秒术式重？置1080个世界，就算一？
　　个世界按5年算，在？每0.2秒内，她需要？处理超100年的？信息量。
　　无量空处0.2秒能灌输的？情报量是半年，如果不收敛，大概最多能灌输5年份左右的？信息量。
　　在？5秒内演绎推算一？个人的？六千年。所以里？绘未来那时候的？
　　术式状态才会紊乱成那样，像是下一？秒吐血死掉也不会让他感觉到意外。
　　夏油杰补充：‘在？第一？次重？置后，我？短暂地清醒了一？次，利用“术式抽取”来的？反转术式对她进？
　　行了一？次并不完全？的？治疗、并封存那数千年的？记忆，毕竟那时候的？她大脑已经是全？损伤的？状
　　态。’
　　事实上，哪怕到现在？她还没办法自主稳定那5秒带来的？
　　术式反伤。一？旦逻辑没法完成闭环，逆行的？术式将会再？一？次重？现6000多年的？信息逆流。
　　然而夏油杰在？长久的？
　　沉默后却说：‘我？想表达的？是，那1079次的？失败证明，只要？有一？个巧合没有完成，我？或我？的？思想都还是会走向那样的？道？路。就像是“必然”一？样。’
　　“…“必然”吗？”
　　‘就像《death note》里？的？月。他无论是否得到那本笔记，都是想要？贯彻正义的？完美主义者，觉得世界荒诞腐朽令人窒息。’
　　‘那是他的？本质，根本没法改变的？本质。’
　　‘而那本笔记催化他成为kira——新世界的？神，彻底走上以杀止恶、扭曲与疯狂。’
　　‘明明L和月，也可以成为志同道？合的？‘挚友’。’
　　‘悟，你觉得如果是L拿到那本笔记呢？’
　　夏油杰看向他，目光却并非询问？。
　　他沉默几秒，依旧是无所谓的？
　　笑：“他会使用的？。L也不是什么法律至上的？家伙吧，毕竟当他坚信海砂是第二kira、并且笃定可以通过她找到真相时，他就会越过所有现行法律，对其进？行长达数周的？□□、拷打？与逼问？呢。”
　　‘谁知道？呢。’夏油杰倚着椅背微笑，‘我？猜，他会比月使用得更好。’
　　“所以你是想挑拨我？吗杰。”他也笑，“我？都29了，是不是有点太晚了诶。”
　　‘不，我？的？意思是，无论是多少条迥异的？世界线，人都刻印于灵魂之上、不可磨灭的？本质。’
　　夏油杰苦笑，‘你一？样，我？一？样，未来也一？样。’
　　‘由于无法干预的？本质，只有创造无数巧合才能强行给予我？一？条生路。’
　　‘悟，因为我？的？缘故，未来才会选择进？入那所院校，就像我？塞给她了一？本笔记，催化了现在？的？她。’
　　‘而如果因为你的？缘故，她不得不涉足咒术界，这就像再？给她塞一？本笔记一？样。’
　　‘你觉得，她会怎样？’
　　“你在？担心她成为注定走向灭亡的？“月”吗？”他反问？
　　不等？夏油杰回复便继续说，“不，就算要？强行　　类比，她也会成为L。”
　　“你觉得只是私立百花王学园操纵了她吗？　　“就像我？说的？我？认为L会使用那本笔记，但他绝不会因其而变得扭曲疯狂，像月那样。”
　　‘是吗？大概吧，毕竟事实上……我？其实并不了解她。’
　　“杰，你总把事情想得太糟糕、太复杂了。”
　　‘…的？确。’
　　“不过呢，你的？确说得对，你递给她一？本名？为“私立百花王学园”的？笔记。”他打？
　　了个响指，笑盈盈说，“我？想做的？就是把这本烂到淤泥里？的？笔记从她手中取走、扔掉。”
　　“然后，递给她一？本名？为“五条悟”的？笔记。”他笑意更甚，“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本名？为“咒术”的？笔记啊。”
　　从贴满符咒的？昏暗地牢中抬眼，富丽堂皇的？会场映入他苍蓝色的？眸。
　　他看到少女纤细的？手指飞快整理着牌面？重？新挂上温柔笑容的？面？庞使她看起来分外柔软。
　　如果她的？本质决定她注定掌控什么，比起轻薄的？
　　纸牌、写满数字的？账户，与她掌心相贴的？该是他的？掌心。
　　“小同学～”五条悟用指节敲击桌面？
　　催促，“做决定就这么难吗？或者想讨价还价也得开个口吧。”
　　“我？姓福山。”
　　“诶，我？还说我？姓里？绘呢，你怎么不叫我？里？绘先生啊。”他面？
　　不改色地再？次重？复了这一？自我？介绍，“小同学。”
　　福山源差点没绷住表情：“我？可以答应，不过同样的？你要？是输了，你的？人生企划书，归我？所有。”
　　五条悟吹了口哨：“哇哦，你好贪哦。”
　　福山源咬牙切齿：“先提出要？赌上人生的？明明是你吧。不敢答应我？的？话，那就很明显你已经在？里？绘同学那里？赚了足够多了，想以我？为踏板见好就收吧？”
　　“是我？啊。”他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但我？不觉得你的？人生和我？的？是一？个重？量哦。不过反正你也赢不了，答应你也不是不行，别？瞎猜了。”
　　他又感觉到一？道？凉凉的？目光。
　　“未来你不是说嘛，输了的？你掏　　，赢了的？我？赚。”五条悟托腮，故作无辜地看向里？
　　绘未来，“我？提出的？所有赌注，不都是你?的？·东西嘛。”
　　“放心，我？不会输的？啦。”
　　里？绘未来微笑：“禁止和荷/官交流套近乎。”
　　实际上，里？绘未来在？福山源提出14张牌时就猜到了他的？手法，而这一？猜测在？她洗牌后得到印证。
　　这一？次，福山源并没有搞什么特别？的？花样，反而单纯地想用记忆取胜。
　　要？求她来当荷官，其中一？个原因大概是她总有完美洗牌的？习惯。
　　十四张牌均等？分为7/7，交错式完美洗牌下，十四张牌只有4种排列方式，洗一？次和洗五次顺序一？致，洗两次和洗六次顺序一？致。
　　他暗示五条悟先选，根据五条悟的？
　　牌来选择自己的？牌，自己猜则绝对胜利、对方猜则极有优势。
　　而所谓的？“演示”，有至少三层理由，一？
　　是观察她是否会持续六次完美洗牌，二是故意选出看起来公平的？四局对局，最后是给五条悟下思维套锁。
　　她十分配合地进？行完美洗牌，进？而应证了自己的？猜想。
　　但里？绘未来不觉得五条悟没发觉对方的？手法。
　　在？她和他的？“游戏”里？虽然他们是把配合类恋爱小游戏完成了双人竞争游戏，但他曾多次展现出对于信息处理的？能力与卓越的？观察力。
　　所以谁套谁还不一？定呢。
　　毕竟他一？直挺有想法的？尽管总是看起来想一？
　　出是一？出，可始终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且罕见质疑自我？的？选择。
　　在？这一？坚定的？前提下尽可能地放纵自我？从客观角度来看大多像肆意妄为。
　　而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面？
　　对诱惑与胁迫时反而能坚守底线，极少有纯粹感情用事的？时候，并且受挫感停留极短。
　　所以里？绘未来并没打？算说什么，将面？
　　前的？演示用牌整理好后放在？一？角等？待销毁，伸手取来一？副全？新的？扑克牌。
　　“请双方确认赌/注。”
　　五条悟和福山源各自重？复了一？遍赌/注。
　　重？复完后，五条悟总算懒洋洋坐直了身子，抻了个懒腰。
　　如里
　　?绘未来所料，他的？确一？眼就看出来福山源的？小心思。
　　大概对方是觉得他是靠脸吃饭的？
　　所以脑子多少不太好使，所以他还挺高兴地配合出演了一？轮漂亮蠢货，一？惊一？乍的？。
　　对方显然因为先入为主，很吃他的？
　　表演，所以哪怕他提出那样的？过分要？求，对方心里？
　　估计想的？
　　还是：“这个家伙赢了一？局就嘚瑟压大，果然是不知轻重？的？新手。”
　　然而五条悟心里？的？想法很简单。
　　——不会吧不会吧，居然真的？
　　会有人邀请六眼来玩牌啊。哦你不知道？我？是六眼？那没事了。
　　他是受邀者，这可不怪他。
　　里？绘未来的？声音再？次响起，与此同时是一？副全？新扑克被拆开的？声音：“请双方确认玩法。”
　　54张牌牌面？向上弧形展开，在？
　　少女的？指尖落在？红桃的？牌面？上时，五条悟忽然抬手：“既然如此，十四张牌岂不是太没劲一？点啊，完全？配不上我？们的？赌注诶。”
　　“啊？”福山源眼皮一？跳。
　　“既然是完全？看运气？剩下的？牌越多，不就越公平、刺激吗～？”
　　福山源声音微涩：“的？确如此，但是…”
　　“毕竟，14张牌的？话，如果是你这样的？聪明人，记一？下还是能记住顺序的？嘛。”五条悟叹了一？
　　口气？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就不一？样了，我？都没上过高中，所以看到数学就觉得——哇，好难哦。”
　　里？绘未来：“……”
　　如果不是另一？个“他”趴在？
　　地板上用两个小时看完她的？一？本线性代数教材，她还真得思考一？下他这话是不是认真的？。
　　福山源干笑：“怎么可能记得下。”
　　“对啊，怎么可能记得下！”五条悟表示深刻赞同，“反正福源同学你也记不下，那不就更应该减少那种拿到2就感觉自己必输无疑的？局面？吗？”
　　“而且我？是受邀者诶，只是因为没玩过这种游戏才说让你先提个玩法，现在？由我？来增加点规则也不为过吧。”
　　福山源：“我？姓福山。”
　　五条悟随手将桌面？上的？牌打？散，道？歉十分不走心：“
　　哦不好意思记性不太好，小同学。”
　　“……”福山源看着五条悟的？动作，微微皱眉，“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啊……”他慢吞吞地将打？
　　乱的？牌归为一？摞，又在？对方面？前扇形展开，扇面？是完全？没有顺序的？花色缤纷。
　　——“我？们玩全？副牌吧，54张。”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小悟叽叽歪歪说L就是刚和giegie唠嗑完不久x
　　术式全掌握全开发的未来面对小悟的无量空处，大概像是站在夏天的蝉窝里听千蝉唱歌一样（奇怪的比喻）吵、烦，但不至于被控。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山河人间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降谷国家 38瓶；句融 30瓶；洛蒂诺维奇 20瓶；禾当


第79章 079
　　福山源觉得？对面那个白？毛是真的很勇。
　　空有一？副好皮囊，胆子倒不？小。
　　然而0他看着眼前花色缭乱的扇面，眼皮还？是不？自？觉地跳了一？下。
　　这家伙，是真的打算和他赌运气？
　　至于比运气这种事情？
　　傻子才陪他玩啊！
　　“这副牌你已经动过？了。”他面色不？
　　显，淡定地推了推眼镜，看向里绘未来，“再换一？副新牌吧。”
　　三副新牌已经用掉了两副。
　　最后那副，是他的王牌。
　　他摘下眼镜放在桌子边缘，闭着眼揉捏着鼻根，做出一？副疲态。
　　下一？瞬，一？声女生的惊呼从耳边传来，与此同时传来的是眼镜被压扭曲的声音。
　　福山源猛地睁开眼询问：“发生什么了？”
　　只见一？个女生摔倒在旁，他的黑框眼镜正压在她的手？掌下，镜框已经彻底变形。
　　他皱眉：“你！”
　　福山源微微叹气，起身伸手？“你没事吧？先起来。”
　　拉着摔到的女生起身后，他又状若勉强地看向对面那只笑盈盈支着头的白？
　　毛：“抱歉，我近视五百度，不？过？还？好有备用眼。”
　　“哇哦～”那只白？毛又浮夸地发声，“平地摔！有点本事哦。”
　　福山源：“……”
　　摔倒的女生：“……”
　　福山源咬咬牙，觉得？和漂亮笨蛋计较太多有??份，接过？
　　旁边人递给他的、与之前那副眼镜完全？一？样的备用眼镜。
　　这副眼镜是特殊制作的，要？与特殊卡牌一？起使？用，一？套下来并？不？便宜。
　　不？过？制作者说，他并？不？能长时间佩戴这个特殊眼镜，否则可能会出现幻觉、看到一？些幻想中的恐怖东西。
　　并？且，那副扑克在拆封后也不？能随意丢弃，需要？妥善安放。
　　总之麻烦得？过？分。
　　他重？新带好眼镜，发现看到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下意识看向拿着那副新牌的里绘未来。
　　里绘未来正凝神观察着那副全？新的牌。
　　“有什么问题吗？”他问。
　　那副牌在外？表上应该是和普通牌是完全？一？样的，没有任何材质与花纹上的不？同。
　　里绘
　　未来轻笑一？声，摇头回？答：“没有问题，那么我现在拆封？”
　　福山源暗自？舒了一？口气，颔首后又看向对面。
　　对面那只白？毛还？在盯着那副牌看，嘴角的笑意让他觉得？有些慎人。
　　“这位先生的意见呢？”
　　白？毛像是才回？神一？样，还？
　　是如之前一？样懒散笑着看向他，支着头，语调漫不？
　　经心：“你的眼镜，挺帅的，哪买的？推荐我一？下呗，我也想来一？副。”
　　福山源浑身难受得？过？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对面那个家伙浑身上下充盈着一？股装逼的味道。
　　但他还？是笑着答：“抱歉，是家里托人定制的。”
　　“这样啊。”那只白？毛不？再追问，对着里绘未来扬扬下巴，“未来，可以解封了哦。”
　　福山源皱眉：“解…”
　　“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那只白？
　　毛先是装模作样捂嘴，随后语调带着些许兴奋，“福源同学，你不？觉得？拆新牌的那个塑封时，就像是解除某种封印吗？”
　　“砰～”那只白？毛忽然打了个响指，嘴里发出了一？声模仿开枪的拟声。
　　“邪?恶?的。力?量?就会被释放。”
　　室内的温度像是骤然降了两度似的，让福山源觉得？有些许冷意。
　　他瞥眼看向那副扑克，里绘未来已经将方便拆牌的塑料条彻底扯下，一？股诡异的浅淡灰黑萦绕在牌的四周。
　　“你在说什么！”福山源虽然明？
　　知道那副牌的蹊跷，却还？是被他装神弄鬼的腔调吓得？不？轻，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吗？”
　　“不？可能！那个家伙明？明？保证过？正常人不？佩戴特殊制作的眼镜是看不？出来问题的…！”
　　那只白？毛忽然噗嗤笑了出声，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中二而已啦，没听过？中二吗？比如说右手？用绷带封印着漆黑之翼的力量啊、什么永恒之枪、王者之剑、原罪与创世纪、薛定谔的猫与万有引力之类的啦，不？觉得？很酷吗？”
　　福山源被吓出的冷汗又缩回？去了。
　　他看了一？眼里绘未来，发现她正以一？种平静到诡异的目光盯着
　　那只白？毛看，一？言不？发。
　　那只前一？秒还？懒散瘫在桌子上胡言乱语的白？毛瞬间托腮冲她眨眼，一？副乖巧模样。
　　福山源觉得？有点恶心，又觉得？总有一？种被那只白？毛调戏了的感？觉。
　　他暗斥了一？下自？己的大惊小怪以及过？分敏感？将注意力集中于里绘未来手？中的牌上。
　　少女纤细的手？指抽出那一？叠牌，随意打乱了几下后放在桌面上和之前一？样以扇形划开。
　　透过？眼镜，他看到一？群扭曲的蛇状灰雾漂浮于牌面之上，扭曲成对应牌面的数字。
　　……虽然有点丑陋，但好歹还？是能认出来的。
　　福山源彻底放松下来。
　　他赢定了。
　　之前14张牌的时候，如果打乱顺序他还？
　　得？小心一？点谨防记错，是对面这家伙非得？和他玩54张牌的。
　　福山源停止脊梁看向他的对手？
　　看到对方盯着牌面看，似乎是一？副想记下来顺序的模样，于是不？
　　再去关注牌面，只是十分大方地微笑：“这下没问题了吧？我们就以情？感？红桃＞金钱方块＞权力梅花＞战争黑桃的顺序来决定同数字的大小吧？同数字的花色赢了只记赢局、积0分，如何？”
　　没想到对面又像是忍俊不？禁般笑出了声。
　　福山源：“你到底在笑什么？”
　　“我不？是故意的，但是……太好笑了。”白？
　　毛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眨着眼睛看向他，声音透过？
　　掌心而变得？闷闷的，“我说……你确定要？用这副牌啊？”
　　福山源皱眉：“您有什么问题吗？”
　　“倒不？算有什么问题……但是、算了小同学你开心就好。”白？
　　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挺好的，十分坦荡呢……另一？种意义的。”
　　福山源的耐心已经快被烦到极限了：“所以可以开始了吗？”
　　“啊可以，当然可以。”白？毛笑着点了点自？
　　己的太阳穴，“我已经全？部记下来了，无论是洗10次还？是20次我都没问题哦。”
　　福山源笑了一？下：“是吗？真厉害。麻烦里绘同学洗牌了。”
　　诈谁呢。
　　里绘未来：“几次？”
　　白？毛抢先发言，一？副想抢占先机的模样：“上局我赢了　　倍率9，不？如这次就洗19次吧？”
　　“难道洗19次是比较好记忆的？”福山源揣度，“14张牌用交错式洗牌法洗第四次时就会变回？和初始牌面，所以说54张牌洗19次会回？到初始？”
　　他试图算一？算，但发现比起14张牌，56张牌回？归初始值的次数计算显然复杂了许多。
　　“福同学你觉得？呢？或者38次也行。”
　　他扯扯嘴角：“19次太多了吧，太麻烦里绘同学了。”
　　“诶？会太多次吗？”白？毛明？知故问地看向里绘未来，“其实觉得？未来洗牌还？挺好看的，多洗几次也没关系吧，会太累吗。”
　　“不？过？其实多洗几次对我来说比较公平嘛。”
　　里绘未来依旧微笑：“可以啊，19次而已，如果是你的话，完全？没问题的对吧？”
　　白？毛：“~”
　　福山源总觉得？那两个人在说什么谜语话，但却没证据。
　　他安慰自？己，觉得？无论如何自？己后置位选牌，就算对方知道牌面也改变不？
　　了局面，于是点头：“里绘同学没问题的话，那就19次好了。”
　　福山源看着洗好19次展开的纸牌，嘴角微微上扬。
　　根据那些灰黑色的蛇形阴影，他发现牌的顺序果然是初始顺序。
　　那家伙真是太好猜了。
　　……不？过？这些蛇形阴影为什么看起来更丑陋扭曲了？
　　虽然之前丑，但好像没有这么能让人感？觉到“它好痛苦”吧？
　　那只白？毛先选择了一？张7，看起来也是知道自？己先手？选牌没有优势，所以选了中间牌。
　　于是福山源选择了大鬼。
　　很显然，如果对方不？抽歪，那就相当于最后会出现2v2的平局，那么最后则是看倍率取胜。
　　果然，白？毛看到他抽的牌后皱了皱眉，一？副陷入纠结的模样。
　　福山源觉得？他大概是在后悔，如果他多怀疑一？
　　下，选择K而不？选择7，那么整体的倍率差值会低数倍。
　　第二手？不？出意外？地，白？毛直接抽了小鬼，于是他抽了红桃K。
　　第三手？白？毛抽了K牌面的方块花色，福山源差点没笑出声。
　　场上已经没有可以倍率翻倍的鬼牌了，这时候7/8才会将输的倍率降到最低。
　　“你要？不？仔细想一？想？”为了在喜
　　欢的少女面前彰显友善，福山源开口，“这一？轮选牌的最优解已经和第一？轮抽牌不？一？样了。”
　　“什么？”白？毛的动作一？顿，眨眼略一？思索，将指尖放在了方片8上，“那这个吧。”
　　福山源随意笑笑，选择了红桃8。
　　“诶？”白？毛显然很意外？他的选择，当场自？爆，“你选这个……”
　　福山源：“娱乐第一？嘛。”
　　最后一？手？白？毛臭着一？张脸选择了黑桃A。
　　“你记忆力还？挺不？错的，可惜了。”福山源友好开口，并？且继续为了友善选择了让自？己差值最大的输牌——K。
　　“虚张声势吧你。”白？毛的语气显然并？
　　不？愉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种东西完全？记不？住吧。”
　　两个人的四张牌全？部抽完，福山源胜券在握：“洗牌19次可以回？到初始顺序吧？记下54张牌初始顺序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可惜你被我看破了——而且没有争取先手？。”
　　白？毛皱眉：“你在说什么啊……”
　　下一？瞬，他的表情？骤然开朗，笑盈盈支着下巴看向他，慢吞吞地开口：“54张牌回？归原始顺序，可是需要？洗牌52次的哦。”
　　“……”福山源愣了一？瞬，“5、52次？”
　　“我就是催了催你，你就先入为主地乱猜，连验证都不？验证一？下啊。”
　　五条悟支着头笑，“实际上我只是凭感？觉乱选了一？通而已，你不？会给我脑补了什么大戏吧？”
　　“可是。”他‘看’到的排序，明？明？是和原始一？致的啊？
　　五条悟歪头：“可——是？”
　　福山源没法开口，他咬牙看着桌面上的八张牌，觉得？不？能被对方胡言乱语搅了心态。
　　——说不？定19次是他瞎猫撞到死耗子，而52是他乱编出来的呢？
　　“好吧。”五条悟耸耸肩，“我开牌了？”
　　开牌，红桃7。
　　“好幸运，是个中间数呢！”五条悟打了个响指。
　　“什么啊……”福山源松了一？口气，“我选以大取胜。”
　　果然是被他拆穿后、骗他胡诌的52次啊。
　　福山源开牌，自？己手？中的果然是大鬼，他心下彻底安定：“看起来这位先生您不？　　是很幸运啊？”
　　全？场哗然。
　　“……”五条悟呆了一？瞬，看向里绘未来，“所以说，是不？是我只有后面三局都得？赢，才可以赢下来啊……”
　　里绘未来连笑容都没改变地看了他一？眼：“禁止和荷/官交流。”
　　“呜好冷漠你真的不？怕我全？/裸着走出去吗？！”
　　里绘未来挺想说你内裤和鞋子不？是我买的，但碍于公共场合还？是没说出口。
　　于是她微笑：“反正你输了人生都是别人的，什么状态走出这个门关我什么事？”
　　五条悟戏很足：“诶诶？我以为你会把我赎回？来的……”
　　福山源：“能安静点吗？”
　　里绘未来这次也没搭理五条悟。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荷/官身份，她早就想吐槽了。
　　太装了。
　　“那你赶快开第二张牌嘛。”五条悟催促。
　　福山源知道五条悟第二张牌选的是小鬼，他必输无疑，于是很淡定地开出了一？张红桃K。
　　“红桃K的话，那我必然得？选以小取胜吧，把希望压在一？张小鬼上的话风险也太大了，毕竟之后三局我可必须要？全？-部-赢下。”五条悟似笑非笑看向他，“我选以小取胜。”
　　福山源：？！
　　那家伙的手？里难道不？是小鬼吗？
　　他忙看向五条悟手？指点着的第二张牌，赫然那丑陋的灰黑色蛇形显示着“A”。
　　“难道我看错了？”福山源心想，“毕竟这蛇形扭曲得？厉害，看差眼也不？是没可能。”
　　而且本身他已认定第二局自？己会输，所以很快接受了自？己看错了的‘事实’。
　　开牌，梅花A，五条悟积一？分。
　　福山源稳住情？绪，看到五条悟翻开了第三张牌——方块8。
　　他再次推翻了之前对自？己的质疑，坚定地翻开了属于自？己的、本该是红桃8的第三张牌：“我选以大取胜。”
　　“怎么可能？”福山源瞬间叫出声。
　　“耶！”明？明？是全？场最年长的家伙欢快地耶了一？
　　声，完全？没有欺负高中生的自？觉，然后装模做样地拍拍胸口，“福花同学你居然是2，是我赢了哦？”
　　福山源已经懒得？纠正五条悟对他越来越离谱的称呼了，他死死盯着自？己的牌
　　面，只见上面那团灰黑色的雾也瞬散成了2的形状。
　　他猛地抬头，彻底失态，拍桌而起：“你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方块8对黑桃2，五条悟积一？分。
　　“诶诶，福叶同学，未来和我说你是温文尔雅的斯文男生、说你拿得？起也放得？下、和你游戏体验感？会超级棒呢，你现在这是……”
　　里绘未来：？我说过？？
　　“福山同学麻烦冷静，过？激行为会视为犯规出局。”
　　“抱歉，里绘同学。”福山源看了一？
　　眼秉公的里绘未来，有火没处发，硬生生坐回？座位，手？指略颤抖地搭上自？己最后一？张牌。
　　开牌黑桃A。
　　这明？明？应该是五条悟选择的牌，现在却在他的手？里。
　　这是最小的牌。
　　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性了。
　　透过？镜片，福山源死死盯着一？
　　副百无聊赖模样的五条悟，手？指捏着纸牌，其上扭曲的灰黑色雾气的数字扭曲起来，攀附着少年的指节。
　　五条悟忽地用指节敲了一？下桌面，那灰黑色的雾气骤然瑟缩成更小的一？团，还？颇有点瑟瑟发抖的味道。
　　“我想起一？句话。”五条悟轻声发笑，“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每一？步想的什么都简直快写到脸上了，强忍着不？笑出声真的是太为难我了。”
　　“以大取胜。”
　　一？张小鬼牌夹在他的指间，黑色的小鬼被灰黑色的雾气萦绕，让福山源脊背发凉。
　　3-1，五条悟胜。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扯上了什么鬼东西啊。”五条悟嗤笑一？
　　声，将那张鬼牌扔到桌面上，整个人仰坐在椅子上交叠着腿，自？下而上看向站起身的福山源。
　　五条悟分明？是仰视的姿势，却让福山源小腿不？自？觉地战栗。
　　“从哪买的？牌和眼镜。”他逼问。
　　虽然福山源连脊梁骨都是冷的，却还？
　　是死死盯着五条悟不？放：“你在说什么？你、你到底搞了什么鬼？！”
　　里绘未来羽睫微颤，垂眸看了一？眼五条悟，开口宣布结果后面不？改色地收拾起桌面。
　　“这样吧，如果你交代了，就不？用脱衣服哦。”五条悟环着胸偏头笑，\挺划算的吧？毕竟我真对你的裸/体没什么兴趣
　　啊。\
　　福山源死咬着牙根：“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是出千反而倒打一？耙吗？”
　　“小同学，你天真到让我有点想笑啊。”五条悟忽然翘起脚踩在桌面上，略一？
　　用力整个人都半蹲在了牌桌上，极快地贴近福山源，“你不？会真觉得？你不？说我就没办法了吧？”
　　里绘未来：“……”这人什么毛病？
　　她压低声音：“你给我下来。”
　　“喔，好吧。”五条悟又跳了下来，全？
　　然没有自？己穿了一？身正装的自？觉，插兜斜靠牌桌站定，盯着福山源看，“越心虚的家伙反而跳得？越高，知道吗？”
　　里绘未来：跳到桌子上的家伙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的？
　　下一？瞬，五条悟揪住了福山源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扯向他。
　　“你、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叫警卫了！”
　　骤然被拉近的距离与近在咫尺的压迫感？
　　几乎让福山源无法呼吸，他下意识就想往后退，却只是纹丝不？动。
　　“只会这一？句吗？”五条悟轻嘲，“这样吧，给你个选择余地。”
　　“老老实实说出来，你就是受害者；你不？说，你就是同谋共犯。”五条悟生得？一？张好脸蛋，不？
　　笑时却总显凶态，可他此时虽然保持着惯常的肆意笑容，在福山源眼中却无异于恶灵般可怖。
　　“小同学，来自？己选吧。”
　　“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离开会场几段瞬移后，五条悟察觉到怀中的少女安静得？有些过？头，终于没忍住开口询问。
　　“问什么？”里绘未来趴在他的肩头，晃了晃脚，“问你演戏演得？开不？开心？”
　　“你是什么立场和我没什么关系吧。”少女只是勾着他的脖颈，自？
　　上而下看着已经天色已黑、霓虹初上的东京，“你想对我说就对我说、想对我沉默就对我沉默、想对我说实话说实话，想对我说假话就说假话。”
　　他轻笑一？声，“你真这么想？所以才从来不？问。”
　　“……”少女没有回？应她的问题，沉默了两秒后说，“或许吧，不？过？有些时候，比起让对方发现真相，主动告知或许会更好一？点吧。”
　　“其实，我　　“对了。”黑发少女忽然略一？
　　直身，温热的唇贴向五条悟的耳侧，“我其实超级好奇啊。”
　　“好奇什么？”里绘未来的语气显然不？太对，瞬间打断了五条悟准备自？爆的思路。
　　“我还？真的挺想看看，某个人说19次，是不？是真的有那个本事啊。”
　　小处/男心还？挺大。
　　作者有话要说：一次2-6ml（笑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五条悟：这牌打的，专业对口啊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蹲坑的孩子伤不起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吃鱼的猫 40瓶


第80章 080
　　19次当？然是逗猫玩的。
　　然而现在是一次也来不了了。
　　卸妆换衣、再加给撩得毛乱炸的大猫顺毛，里？绘未来到达高？专众约定的跨年宿舍时已经九点了。
　　除了在国外的一位学长，一二年级的学生都已经到齐了，而五条悟发短信说自己？有点事，还要晚点再过来。
　　不过没人在意他迟不迟到。
　　起初只是众人闲聊，但没坐多久里？绘未来就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
　　结果就发现自己？生理期提前半周到了。
　　因为母亲的身体一向？不好，她自出生就被十分关注身体素质，调理得当？, 锻炼有佳，生理期也十分准点。
　　里？绘未来算了算日期，有些沉默。
　　虽然她对医学知识知之？甚少？, 但她觉得得怪每天晚上钻她被窝的那个？家伙，大概导致她内分泌多少？有点紊乱。
　　……不论如何，就怪他。
　　回到正屋时五条悟已经到了，熊猫看到她从盥洗室出来，扬扬爪子张罗着要玩游戏。
　　里？绘未来坐定，发现还是和上次一样的UNO纸牌配手机发牌的大冒险。
　　UNO是难得的不需要什么智商的纸牌游戏，打牌策略比较简单，主要看反应力。
　　而线上般抽卡惩罚也杜绝了无法自控的作弊——比如六眼。
　　五条悟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靠着墙戳手机：“你们？玩吧，我还有点事。”
　　“不玩的人可没资格看热闹！”熊猫说，“而且今天是跨年夜，稍微放松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悟。”
　　五条悟看了一眼自己？手机屏幕里？的搜索内容，面不改色：“那稍等一下，我处理一些正事。”
　　的确是《正事》。
　　他刚从压着夏油杰的地牢里？出来，心情实在谈不上美？
　　妙，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最强而夏油杰咒力被封，他估计还要挨顿打。
　　夏油杰听？了他的要求都瞪大了双眼。
　　——然后骂他禽兽不如，尽管他说是里？绘未来先动的手、提的要求。
　　随后他无论说什么，不管是正经还是不正经，夏油杰脑子里？似乎都只写着一句话：“五条悟要睡我妹。”
　　比如——
　　他：“你妹说她喜欢我。”
　　夏油杰：“她还说过　　喜欢我和她一起养的那只兔子，兔子可没你这样的下流想法。”
　　他：“你妹说我没劲诶，我倒想对她来劲啊。”
　　夏油杰：“你??想怎么对她用劲？！”
　　他：“我想。”
　　夏油杰：“你想都不要想，一个？字都别想。”
　　继里？绘未来对他杀疯了之？后，五条悟觉得夏油杰也对他杀疯了。
　　他在这种情况下不太想说什么，但夏油杰一向？很讲礼貌，基本不骂人，说话都不怎么带凶腔的。
　　可见让夏油杰主动和他解除束缚是没戏了。
　　……虽然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但那总不能是一条需要油门踩到底爬坡九十度的路啊。
　　而且里？绘未来好像挺认真的样子，他要是真来一脚刹车真的会把她惹炸毛的吧？
　　五条悟甚至觉得自己？玩脱了被关进？狱门疆里？的时候都没现在愁。
　　当？然，互联网再万能，也没办法解决《不○○怎么进？行？多次○○式性/行？为？》这样的刁钻问？题。
　　他不得其解，但还是去买了两盒才再回高？专。
　　然后继续换关键词搜索。
　　当？他终于？死心、认清谷歌救不了他时，玩得笑闹乱叫的学生已经打完了一局UNO。
　　第一局输掉的人是钉崎野蔷薇。
　　“抽卡抽卡！”熊猫将手机递给钉崎野蔷薇。
　　“说出一个？有好感的人的名字。”钉崎野蔷薇念了题目，思考了一瞬后，“异性的话没有啊。所以小未来算吗？里？绘未来。”
　　“我也超喜欢野蔷薇。”里？绘未来先是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去勾钉崎野蔷薇的手。
　　两个？女孩子顺势贴在一起了。
　　五条悟：“……”虽然他很乐意看到里？绘未来交到朋友吧……
　　“老师来啦，稍微让出点位置哦。”
　　他强行？掰开？二人坐到里？绘未来身边，从桌上拿起一只橘子开？始剥皮。
　　“喂喂喂五条老师你为什么非要往这里？挤啊！你该去男生那边才对吧？”被挤开？的钉崎野蔷薇去扯他的后衣领。
　　“这里？直线距离最近！”五条悟理直气？壮，“我今天出差一整天，超累不想动了。”
　　里？绘未来没说什么，十分安静地向？左挪了大半个？身位：“人齐了　　，大家继续吧？”
　　“好冷漠，难道没打算欢迎一下我吗。”五条悟一边剥橘子，一边不（很）着痕迹地向？左挪了半个？身位。
　　里？绘未来：“……”
　　虽然很不想和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师贴着，但再往左就要挤到禅院真希了。
　　禅院真希扬扬眉，伸手搭在黑发少？女的肩膀上，把她往身侧带了带。
　　一米六出头的少？女贴向？她时，禅院真希才察觉到比起长期训练的咒术师，身旁这个？
　　自小娇惯的少？女身段果然要软很多，甚至隐约还能闻到点清甜的香气？
　　于？是她看向？五条悟的眼神？奇怪了一些，蹙眉扬声说：“喂、那边那个？眼罩笨蛋，别挤了。”
　　“眼罩是我，笨蛋是野蔷薇。”五条悟无自觉地又挪了一下，转头看向？
　　正准备用橘子袭击他的钉崎野蔷薇，“真希让你别挤了哦~”
　　眼见钉崎野蔷薇就要从腰间掏出锤子，虎杖悠仁忙开？口：“老师！我旁边还有位置！”
　　“好羡慕悠仁可以坐得宽松哦。”五条悟十分故意地抓错重点，塞了一瓣橘子进？
　　口，含糊说，“开？始吧开？始吧~？这一次就由老师来洗牌好了！”
　　于？是自顾自地开？启新一轮。
　　不出意外地，里？绘未来发现五条悟果然又开？始针对她了。
　　+4（加四张手牌的功能牌）永远只用到她身上，就算是等了七八轮才等到一个？
　　‘方向？转换’（顺逆时针出牌转向？功能牌），甚至有时候还会攒四张+2一起丢给她。
　　……虽然UNO是坑人取乐的游戏，但针对得太明显也太过分了吧？她甚至怀疑他在算牌给自己？摸+4。
　　这游戏玩嗨了可以说是六亲不认式坑人，而+4这张牌可是摧毁友谊的利刃……虽然她本来就他没什么友谊。
　　她本来就没打算动脑子，就想着随便玩玩，毫无防备地被右手位轮番加牌，最终握着一把牌输了第二局。
　　里？绘未来：“……”
　　自己？乐意的‘输掉’和被人连环针对后的‘输掉’是完全两个？概念吧？
　　她转头，微笑：“五条老师，我谢谢你。”
　　五条悟摆手：“不用谢啦，应该的。”
　　这一场，连熊猫都不好意思递手机让里？绘未来抽惩罚了
　　里？绘未来自己？拿过了手机，抽卡后念了出来：“请推荐一款让自己？玩的时候打出问？号的电子游戏。”
　　五条悟被刚塞进？嘴里？的橘子呛了一下：“咳。”
　　“里？绘同学应该不怎么玩游戏吧，要不换个？问？题？比如之？前野蔷薇回答的问？题？”
　　里？绘未来略微困惑地看了五条悟一眼：“我玩的啊，为什么会不玩游戏呢？去年发售的推理类的弹丸○破v3、乙女类的大正○爱丽丝，基本都断断续续玩到通关了。”
　　只不会过严格把控游戏时间罢了。
　　“大正○爱丽丝！”钉崎野蔷薇探头，“我听？说过，原来小未来喜欢那一款啊，据说女主超千层饼的。”
　　“还好，主要是因为同学在讨论，不过我比较推荐第二部 。”主要是第一部里？打扫做饭还要对着攻略对象臭脸笑的情节实在太多了。 
　　“我知道，第二部 有病/娇和囚/禁！”野蔷薇打了个？响指。 
　　里？
　　绘未来：……
　　“倒也不是这个？原因。”
　　五条悟又咳了一声。
　　“推荐完了吗？所以我们？玩下一轮吧？”
　　“啊不是，其实我想说的是另一款乙女游戏。”里？绘未来说。
　　五条悟：“乙女游戏啊，我从不玩乙游。”
　　他又开？始剥橘子了。
　　“因为我想起来，里？面我想攻略的一个？角色，和五条老师您同名呢。”
　　五条悟手中刚剥好的橘子飞出去了，被狗卷棘一把抓住：“鲑鱼！”
　　然后和熊猫与虎杖悠仁分食。
　　五条悟完全没在意橘子被人吃了，嗓音略为艰涩：“同名？”
　　里？绘未来自然点头：“叫Satoru啊，是花江○树配音的。”
　　“哦，这样啊……”他极微地舒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只剩橘子皮的手，又抬眼看向？对面除了伏黑惠外的三？个？男生。
　　狗卷棘、熊猫同步摇头：“不知道（木鱼花）。”
　　虎杖悠仁咀嚼的动作一顿：“谢谢老师。”
　　里？绘未来继续说：“游戏是《坏苹果○争》，是款psv游戏，CG和BGM其实都挺好的。”
　　她状若十分正经地回答起卡牌上的问？题，然后一顿后话锋一转。
　　“打出问？号的点在于？他　　剧情感情推进？点是靠触摸系统的，可以说能不能通关全看你触摸手法好不好，能不能触摸到关键的情节读取点。
　　“就比如说……这个？男主忽然摔倒了或者突然打出了一张CG，它？就告诉你，你可以摸他了，其实就是在正篇里？忽然出现，还挺……的 。”
　　“……”五条悟支着头不说话了。
　　“不过我玩的游戏其实挺少？的，能特别想起来的也不多。”
　　而最特殊的也是最不愿意分享的。
　　“那么…第三？局？”
　　“所以，里？绘同学你拿了三？张+4都不用是准备凑齐四张召唤神？龙吗？！”
　　仗着六眼为所欲为偷窥众人牌的五条悟如此声讨。
　　+4功能牌全场只有四张，而其他人估计是怕乱加最终又加到里？绘未来头上，所以连+2都攥在手里？。
　　“我在等一个？转向？啊。”黑发少？
　　女十分乖巧地微笑，“以及……大家有谁手里？有调整顺序的牌能麻烦用一下吗？”
　　“交流可不太好吧。”手里？只剩下一张牌的五条悟说，“这可不是组队胜利的游戏诶。”
　　里？绘未来没理他，指了指他手中两张牌：“他只剩一张牌了，你们？要看着他跑掉吗？”
　　伏黑惠接不上钉崎野蔷薇的红色牌，伸手摸了一张，动作一顿，迅速打出：“转向？红。”
　　五条悟：“……”
　　有点不妙，这一局先跑吧，下一张悠仁应该会出红7，他手里？的也是红7，正好可以抢牌跑路。
　　伏黑惠解释：“刚好摸起来了而已。”
　　“红色啊……”虎杖悠仁看向？自己？手里？的牌。
　　里？绘未来极快地开？口提醒：“我推测，五条老师手里？那张应该是红色的7。”
　　摸到自己？红7手牌的虎杖悠仁一顿，看了五条悟一眼，坚定地伸手去接新牌。
　　五条悟：“……”
　　“悠仁你明明可以打红7为什么要摸新牌啊！”
　　“对不起啦五条老师！”虎杖悠仁双手合十，虔诚地打出了新摸起的那张红4，“这是游戏啊我也不想输啊！明明知道您手里？是张红7却还要出牌让您走就算是我也觉得太笨蛋了吧！”
　　五条悟反击：“所以为了赢悠仁你连尊师重道也能抛弃吗？”
　　“哈　　五条悟乘胜追击：“你对得起你刚吃下去的老师亲手剥的半只橘子吗？”
　　虎杖悠仁：“要不，我给您剥回去？”
　　“悟。”熊猫扔出一张黄色+2，“就算对不起那四分之？一的橘子我也想让故意欺负学妹的老师输一局呢。”
　　“鲑鱼！”狗卷棘看了一眼禅院真希，扔出一张蓝色+2。
　　禅院真希干脆利落地扔出两张+2：“最开？始提议玩加牌叠加想看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吧。”
　　里？绘未来看着前面堆积起来的四张+2，依旧挂着极其乖巧的微笑，然后扔出了三？
　　张黑色功能牌：“三？张+4，一共20张牌，五条老师，请。”
　　在“不想让五条悟赢所以随便出牌打乱六眼对自己？获取牌的判断”联盟与里？
　　绘未来的凡加牌必加五条悟效应的共同作用下，满手牌的五条悟最后输于？和里？绘未来的1v1较量。
　　“太过分了。”五条悟评价，“全场针对我一个？人真的合理吗？我是你们？的老师诶。”
　　熊猫迅速把手机递给五条悟：“悟快抽一个？！”
　　五条悟随便点了一下屏幕，等看清屏幕上加载出来的字后，上扬的嘴角缓缓拉平了。
　　“换一个？吧。”他伸手准备再点一下。
　　“怎么能换呢！”熊猫迅速收手，看着手机屏幕朗读，“‘公开？手机浏览器的搜索记录’，诶？这有什么好换的啊。”
　　“因为很无聊啊，我们？抽点有意思的。”五条悟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准备伸手收回口袋。
　　“无聊又有什么关系嘛。又不是什么过分的问？题，要是太过分我们？都会重抽的。”
　　野蔷薇将桌上的手机迅速丢给对面的熊猫。
　　五条悟用指节顶着太阳穴：“主要是涉及到了一些咒术界的??。”
　　他查如何编头发的信息应该在第二页的浏览器里？但第一页的浏览器……
　　禅院真希：“咒术界的??可以谷歌到？”
　　“悟的手机也没什么秘密吧。”熊猫顿了一下，见五条悟没有来夺手机的意思后，放心地点开？
　　浏览器，“之？前还随便借给大家用呢，毕竟连锁屏密码都没有的。”
　　五条悟叹了口气？“熊猫你是咒骸你看了就算了，能念念不能　　念就别强求自己？。”
　　“啊好，第一条。”熊猫朗声，“不”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五条悟又去拿了一颗橘子，佯装无事地剥起来。
　　旁边的虎杖悠仁和狗卷棘想要看，被熊猫闪身躲过了，他盯着五条悟：“悟，前两天听？忧太说你有女友了，果然是真的啊。”
　　五条悟：“你们？难道觉得我在骗人吗……”
　　里？绘未来略蹙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禅院真希：“一直以为你分不清梦与现实。”
　　狗卷棘：“鲑鱼！”
　　一年级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倒没听？说，虎杖悠仁追问？“所以第一条是什么啊？”
　　熊猫沉默了两秒：“大概真的是咒术界的??。”他不能念。
　　‘不○○怎么进？行？○行？为？’这种问？题……大概只能有一个？解释了吧。
　　他目光往下跳了四五行？重新找回嗓音：“是这一条：‘如何让女生……呃，爱上自己？？’”
　　钉崎野蔷薇咧嘴：“这哪里？是女友，这明明是单恋吧？”
　　禅院真希：“果然是做梦吧。”
　　里？绘未来评价：“居然并不是很意外。”
　　“下一条。”熊猫又顿了顿，声音似乎有些无语，“‘恋爱技巧大全’”
　　虎杖悠仁没忍住笑出声。
　　伏黑惠沉默地喝了口饮料。
　　“五条老师你一天到晚都在查些什么东西啊……”
　　五条悟啧了一声：“有什么好笑的，到时候你们？有本事别查啊，就说你们？还在青春期啦，对这种事情才这么敏感害羞。”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里？绘未来，发现她专心于？
　　坚果盘里？的杏仁，似乎完全没放心思在他的浏览记录上。
　　“然后是……‘怎么接吻’”
　　禅院真希吐槽：“你这顺序不太对吧，为什么先查接吻啊。”
　　五条悟完全没有解释的打算：“哈哈～”
　　“悟……五条家现在经济条件不太好吗？”熊猫的语气？
　　忽然变得正经，“我知道那段日子五条家的确不太好过。”
　　五条悟拿了一颗杏仁丢进？嘴里？“现在挺好的啊，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要查这个？？”熊猫看不出表情的脸蓦地变得无比严肃，“——‘里？绘家2018年资产统计’”
　　先查里？绘家资产。
　　再查如何接吻。
　　又查恋爱攻略与如何让女生爱上自己？。
　　最后……查了好几条乱七八糟的东西。
　　熊猫看了一眼因为提到“里？绘”而懵懂抬起头的里？绘未来，心里？有了一个？极离谱的猜测。
　　“悟，太过分了点吧？”
　　作者有话要说：未来：……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第81章 081
　　五条悟第一瞬的想法是——我查过这个？
　　略一回忆，好？像的确查过。
　　查询后发现？如果想要娶里绘未来简直是登天难的事情，并且各种迹象都表明？如果想结婚，‘嫁’人的肯定是他。
　　几乎没什么别扭的想法，认清现？实？, 他躺平了。
　　五条家的势力大概分为两拨，一拨是因为他的任性？
　　强势而保下来的新派势力，比如虎杖悠仁与乙骨忧太；
　　一拨则是代代相传的老派势力。
　　他要是当场公布自己要入赘里绘家，肯定能把那群老派势力的水搅个天翻地覆，死？鱼活鱼一目了然。
　　并且他不认为除五条外的老派势力真的会觉得他会因此放弃五条家掌权者的位置。
　　——在他没死？透之前，就算有新的人坐上了五条家主的位置，五条家依旧可以是“五条悟”的一言堂，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但是在那群老家伙看来，自己如果和里绘家搭上线，无异于和现？
　　世财阀结下亲缘关系，进一步勾搭勾搭政界/要员也是轻松无比的事。
　　脸色一定会很臭、心？态一定会很裂吧？
　　并且他也的确不想让里绘未来趟御三家的浑水，所以左思右想居然还是一石N鸟的选择。
　　于是，五条悟……微妙地爽到了。
　　但是显然他查的这一条讯息在高？专众眼中迅速变味了。
　　“我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钉崎野蔷薇扯扯嘴角，“五条老师你不会因为还想穿几十万的衬衫就干出这种没品事吧？不会吧不会吧？”
　　禅院真希嗤了一声：“就算要实？现？你的宏大目标，用这种方法也太过火了吧？”
　　狗卷棘：“木鱼花！”
　　虎杖悠仁：“……”这种事情就算是他也没法做到捧哏了啊。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五条悟按了按太阳穴，“这是我为了向上头汇报里绘同学的情况，很客观地去调查资料。”
　　熊猫沉默了一下，又念了一条：“‘和财阀千金结婚具体要准备什么’”
　　众人：“……”
　　里绘未来：“…？”
　　钉崎野蔷薇：“客观。”
　　虎杖悠仁勉强开口了：“所以……网上真的有这种问题的答案　　吗？”
　　五条悟摸摸下巴：“网上建议直接拎包入赘。”
　　里绘未来：“……”
　　熊猫点了进去，翻了两下：“网上说，准备好？枕头，然后躺下。”做梦来得比较快。
　　五条悟唔了一声：“我随时可以躺下。”
　　心？态早就躺平了。
　　野蔷薇扶额趴下了：“所以你这种家伙是怎么当上老师的啊！！”
　　里绘未来先是因为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怔了一瞬，然后尽量客观地理了理时间线，试图分析。
　　……暂且忽略查结婚这种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操作，他查资产的时候大概率是她入学之前。
　　因为，她的确和他接过吻。
　　——在入学日当天。
　　虽然因为束缚抹消记忆，她只是推测验证了这一结果，并不知？
　　道他亲吻的水平怎么样？但看这浏览记录，应该是早有谋划。
　　所以之后又去查了乱七八糟的恋爱技巧。
　　而且，看起来他在网上的学习成果并不是很好？甚至有可能是进了什么非正常恋爱的圈子。
　　至于那个女友……怕不是人生三大错觉。
　　里绘未来觉得一切都对？上号了。
　　至于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五条悟脑回路”也能得到解释了——见了一次面？就要查结婚的家伙，是不能用正常逻辑去思考的。
　　不过从查恋爱技巧来看，好？像还挺纯的。
　　“没关系的。”禅院真希拍了拍里绘未来的肩膀，“那个眼罩笨蛋一直都很奇怪。”
　　“五条老师。”里绘未来转头看向五条悟，用十分正式的语气说，“网上的猜测并不务实？并且流动资金和私人财产也是随便乱猜，如果您真的需要报告上级，大概三月份我可以发给您一份18年的年度报告。”
　　“至于其他的……”黑发少女报以标准的微笑，“不同家族有不同规矩，或者说您重点想了解哪一家？您可以联系我，我帮您询问。”
　　这种众目睽睽的情况下，他总不能…
　　“里绘家啊。”五条悟无缝衔接，“很明？显吧。”
　　空气瞬间安静。
　　里绘未来：“……”
　　给她打直球是吧？
　　她略一思索，回答：“好？的，这一家我还是比较清楚的，里绘家独女的择偶标准如下。
　　“第一，不能　　是咒术师。
　　“第二？不能出生于血脉宗亲家族。　　“第三，年龄差不能超过6岁。　　“第四，性？格稳重、成熟自持。”
　　高？专众从第一条开始就笑得要拍桌子。
　　五条悟觉得这四点有点耳熟，还没开口说什么，就看到少女的目光扫视了他全身，继续说。
　　“第五，不要把“我是最强”挂在嘴边。　　“第六，职业不能是教师。　　“第七，头发不要白？嗯，头发不要竖起来的。”
　　钉崎野蔷薇笑得喘不上气，勾着里绘未来的手补充：“第八，不能姓五条。”
　　禅院真希点头：“第九，不能叫悟。”
　　黑发少女假装思考了两秒，表情正经地竖起两根手指：“对？再加上这两条。”
　　从乖顺的面？容和自然的眼神来看，很难相信她是故意的。
　　五条悟愣了两秒，随后笑意几乎浸没每个音中：“不是……前面？那四条就算了，后面？明？显是在对？着我挑毛病吧，太坏了。”
　　里绘未来表情如常地点头赞同：“是啊，没错。”
　　钉崎野蔷薇：“没有挑毛病，是指名？道姓。”
　　五条悟反而笑出声：“那里绘同学要和我赌赌看吗？看你这九条最后能破几条？”
　　里绘未来：“不。”
　　五条悟语气失望：“这么干脆啊。”
　　“比起里绘家独女的择偶标准，老师，先学会用无痕浏览吧。”她顿了一下，又补充，“我家猫都会用无痕浏览了。”
　　高？专众：“？？”
　　五条悟：不，你家猫不会。
　　“无痕浏览啊。”他拖长声调凑近她，笑盈盈地开口，“你家猫平时都看些什么啊，用无痕浏览。”
　　里绘未来报以微笑：“起码不会看恋爱技巧大全。”
　　五条悟：不，你家猫会。
　　等等……他是个人吧？？在外人面？前，为什么要把他说成猫！？
　　这简直无异于和别人聊天时把自己的男友说成“朋友”。明？明？白？白？说他是她的……
　　五条悟思维滞留了一瞬，还是想不出合适的词。
　　他清了清嗓子，决定追问：“里绘同学，你家这个猫……”
　　“下一局吧，感觉这一局耽误了好？久呢。”里绘未来迅速切开话题。
　　熊猫终于找到机会，郑重地将手机还给了五条悟：“来吧，下一局！回答完问题的悟已被禁言。”
　　“诶……诶？！”
　　伏黑惠重点完全抓错：“你养猫？”
　　里绘未来微微一怔，随后噙着淡淡的笑意点头：“嗯，超大只。”
　　大概是经历过一场针对？与反针对？的较量，之后的几局都和平极了，在场的八个人多？多？少少都各自输了几局。
　　大概是六眼玩牌实？在无趣，五条悟颇为认真地开始研究如何才能不让牌地输牌。
　　而高？专众看出了五条悟的想法，又开始十分默契地试图让五条悟先跑。
　　——惩罚五条悟永远是在惩罚自己。
　　五条悟用行？动证明？
　　了一句话：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明？明？是他干了奇怪的事情，却坦荡地像是他们大呼小叫孤陋寡闻似的。
　　说到底也不该是他们的错。
　　这件事就像是惩罚需要A回答他的内裤颜色，大家都按照正常思维觉得A一定会扭捏许久然后超小声地说出来，大家一笑而过，结果A一下脱了裤子站到桌子上了，还问大家这内裤颜色好？看不。
　　……怎么想都是A的问题吧？
　　所以，不要让五条悟输就是最优解。
　　连同里绘未来都赞同地加入了这个默契团体。
　　毕竟她也不想再让五条悟输一次，万一抽到了什么“公开浏览器收藏夹”的惩罚，她觉得这火多？少又得着到她身上。
　　托五条悟的福，UNO这一坑人竞争游戏被玩成了多？人协作辅助过关游戏。
　　然而想赢不容易，想输倒是挺简单，在第十轮时，五条悟飞速将手牌丢到桌子上，语气欢快：“糟糕，输掉了啊。”
　　高？
　　专众：糟糕，他输掉了。
　　熊猫有些犹豫：“悟要不抽三选一？”
　　要不然单抽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还整得大家怪尴尬的。
　　“不用。”他拒绝，并且十分轻松地点下了抽卡键，“啊，刷新出来了。”
　　高？专众的呼吸略一滞。
　　“以后希望有几个孩子？嘛……这种问题，这回是真的很无聊了啊。”他兴致缺缺，“能不能问一下生孩子之前的步骤？”
　　“什么之前的步骤？你这是思想污秽的大人的发散话题　　吧？？五条老师你注意一点，这游戏可是全年龄向的。”
　　有人开口吐槽。
　　“诶你们在想什么？”他咬断一根蜜桃味的pocky，感慨，“这难道就是青春期的躁动吗？”
　　“我的意思是恋爱啊恋爱。”他强调，“你们生孩子前完-全-不恋爱的是吗？”
　　“上次交流会歌姬老师可是说五条老师您这种人○是不会有女孩子想和你谈恋爱的！”
　　五条悟：“对？我说着敬语的同时带出了那种形容词真的妥当吗？　　“而且老师我都说了，我有女朋友的哦。”
　　野蔷薇点了点他的手机：“事到如今就不要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女朋友了吧？！”
　　禅院真希提议：“建议女友号码大公开，我们每天晨报一条五?条?老?师?的最新讯息。”
　　里绘未来选择闭嘴以免引火烧身。
　　她确实？无法预判这位老师下一步的行？
　　为，她甚至觉得如果她追问，五条悟说出什么“我的女友就是里绘同学啊”之类的话都不会让她太意外。
　　……五条悟今天真的是，诡异地十分外向。
　　“我个人来说的话，并不希望有孩子。”五条悟根本没在意学生的调侃，难得正经地回答，然后语调一转，“但是对？方如果想要的话，无论？多？少个都可以奉陪的～”
　　“多？少个……这种说法。”
　　“这个问题回答完了哦，还有别的问题吗？”五条悟伸手准备再抽一个，但被熊猫迅速躲过了。
　　“一人只有一次！”
　　五条悟撇撇嘴：“那多？没意思啊，我想多？被惩罚一下也不可以？”
　　“不行？（木鱼花）。”
　　五条悟啧了一声，偏头看向里绘未来：“感觉里绘同学好？久没输过了。”
　　一直保持安静降低自己存在感、默默吃水果的里绘未来：“……”
　　“五条老师，麻烦管好？您自己。”她十分真诚地建议。
　　“诶——里绘同学学坏了，以前明？明？都是很尊重老师的啊。”
　　黑发少女温柔笑道：“您不是喜欢我对？您凶一点吗？还是说，您连敬语也不想听了？”
　　“噗、咳咳…”有人被呛了一下。
　　“悟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啊……”
　　“那天五条老师被砍了好？像还挺　　开心？的…？”
　　“噫？”
　　“难道不是吗？五条老师那天可是口口声声告诉我——就?要?那?样？·对？·您。”
　　黑发少女仍然保持着微笑，语气也完全挑不出毛病，“您不必这样？刺激我、惹我生气，我其实？还挺叛逆的呢。”
　　五条悟：“……”这误会稍微有点大。
　　“其实？我……”有些话一定要在特定的情景下来解读，一旦脱离了那个情景，话虽然还是那句话，但味道就完全不一样？了啊。
　　“事实？上，我并不想过多？地对？您的迷惑行？为做出什么让您感到有趣的反馈，那样？反而会让我惹上一些奇怪的麻烦，很没有意义。”
　　里绘未来将条状饼干在指间打了个转，忽略周围因她笑盈盈说出这种话而略呆滞的众人，再次慢吞吞地开口：“但是，如果您执意这么故?意?打扰我的话，我并不介意…”
　　少女的话语略一停顿，收敛面？
　　上温软的笑意，支着头直直看向对？
　　方：“如您期待地那样？甚至更?过?分?地?对？待您，五条老师。”
　　五条悟指尖动了动，唇线保持着原有的弧度没有丝毫改变。
　　高？专众看了看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禅院真希用食指示意了一下胸口一刀。
　　虎杖悠仁一愣后捂住了脸。
　　野蔷薇和狗卷竖起拇指点点头。
　　伏黑惠用手扶住了额。
　　少女的面？无表情几乎算是稍纵即逝，随后她的语调又骤然变得轻松欢快起来，但话语的内容却和“欢快”丝毫不相关。
　　“您如果再对？我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我就默认这一点成立了哦？”
　　下一轮游戏稍微有些寂静。
　　大概是由于众人在不出牌的时候在桌下疯狂点着手机。
　　手机接收消息的震动声此起彼伏。
　　出牌位轮到五条悟的时候，他并没有像之前一样？
　　快速地扔出一张牌，而是夹着两张牌看向身侧的少女：“那个……里绘同学。”
　　安静的高？专众瞬间悉悉索索起来。
　　手机震动的频率更高？了。
　　野蔷薇看向虎杖悠仁，声音极轻：“诶不许反悔，早就买定离手了啊。”
　　熊猫也立刻制止：“不许耍赖，愿赌　　服输。”
　　没理高？专众的闹腾，里绘未来手指在一张牌上停留了一瞬：“五条老师，您又?想说什么？”
　　五条悟蓦地凑近她：“我能知？道，“更过分”是怎么个过分法吗？”
　　没等少女给予他反馈，他将指间夹着的两张牌翻开，在她眼前微微晃了一下：“+4，两张，摸吧。”
　　作者有话要说：未来：这人给我整无语了。
　　关于掉马的确快了，教师和猫酱的皮的剧情推完后就二合一了hh
　　想起我最开始这本文没准备写太长，结果很多g东h西s不自觉展开写了……（捂脸）所以字数预估大失败！我要努力在一百张完结！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羽毛 20瓶；52786671 5瓶；北于 4瓶；哈哈怪、白鱼 1瓶；
　　对了！有个宝贝在四号给我空投了100个月石！
　　是哪位宝贝哇qaq，我这边显示不了，我忽然成为月石大户，凑够了300月石开开心心去开了一个图库存封面了！抱住蹭蹭


第82章 082
　　?您已加入临时群聊
　　钉：？！
　　虎：？？！[震惊?JPG]
　　惠：……
　　惠：还特意拉个群聊？
　　惠：五条家没穷
　　棘：金枪鱼蛋黄酱…!!!
　　钉：网聊就不用说这种奇怪的话了吧前辈？
　　棘：TT
　　真希：开？玩笑归开？玩笑，资产应该是公事公办吧。
　　真希：悟他虽然离谱，但还是有分寸的。
　　钉：可他真的很缠小未来啊前辈
　　钉：上次也是，什么话题都要扭到小未来身上
　　棘：实战训练！
　　钉：对，还有实战训练那件事！
　　真希：……
　　真希：他就是个笨蛋啦，不要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他，我们这样会让未来困扰的。
　　真希：悟这家伙完全没有距离感的。
　　虎：可是那种恋爱话题只有在有具体目标时才会查吧？我就从来没查过诶，@伏黑，是吧？
　　惠：……
　　惠：大概吧。
　　惠：那种奇怪的问题，就算有具体目标也不会那么去？查吧？
　　棘：[赞同?JPG]完全不会查！网络上那种问题的回答怎么想都应该是恶作剧吧？
　　钉：还有，如果都是panda学长？念出来的那些问题，那panda学长？为什么不让我们看？？
　　钉：绝-对-有-秘-密！
　　虎：我看？到了！！
　　虎：panda学长？开？始念的好像是第五条，前面的没看？到就恍过去？了。
　　真希：第五条？！
　　棘：扫到一？眼
　　：前几条有很奇-怪-的字，念不出口的那种
　　钉：前辈！务必让我们知道！
　　虎：前辈！务必让我们知道！
　　真希：务必。
　　惠：。
　　棘：
　　：群聊会被封禁的
　　虎：kwsk（详しく：说仔细点）
　　钉：？虎杖？
　　钉：kwsk
　　真希：他查了什么下流的东西吗？
　　钉：肮脏的大人！kwsk
　　panda：？这才几秒钟，你？们为什么忽然聊了这么多
　　：都说了是咒术界的秘密了
　　：天大的秘密！
　　真希：群聊不会封禁咒术界秘密
　　：绝对是什么下流话吧
　　：悟虽然是个笨蛋但也是咒术界的支柱
　　：所以，难道是他不-行-吗？
　　钉：？？
　　虎：对哦……老师29了没结婚！
　　惠：猜的也太离谱了吧前辈
　　消息断层’
　　棘：
　　panda：（空格）
　　‘消息断层’
　　真希：我瞎猜的而已
　　虎：我瞎起哄的！不要这么安静啊…！
　　钉：所以、、、
　　钉：真？
　　panda：或许只是你？们人类男性的情/趣，我只是一？只咒骸
　　panda：咒骸什么也不懂
　　棘：
　　钉：狗卷前辈你？不要只是笑啊！
　　棘：B-I-N-G-O-!!
　　‘消息断层’
　　钉：真希前辈！！结婚这种事情都查了，这是有分寸吗！！
　　钉：小未来也太危险了吧！
　　钉：这完全是被变态老师盯上了吧！！
　　真希：……
　　：我收回之前的话
　　：悟不是笨蛋，他是变态
　　虎：可是老师已经29了啊
　　：而且还
　　钉：不行
　　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而且还是里？绘同学的老师。
　　钉：我是说，这件事情，坚决不行！
　　真希：十年以下，300万日？元，或并罚。
　　真希：再搞个狱门疆关？他十年？
　　钉：怎么办怎么办
　　：打不过啊
　　：道德谴责管用吗？
　　棘：‘我是钉崎野蔷薇！’
　　钉：……
　　钉：[咒具钉锤?JPG]
　　真希：先别管那个变态眼罩男，别让未来尴尬
　　：这个变态
　　虎：里？绘同学好像生气了
　　棘：鲑鱼！
　　‘消息断层’
　　虎：这四条直接把五条老师排除在外了吧？
　　棘：但又很有道理的样子
　　‘消息断层’
　　虎：这是针对吧？
　　棘：踢到铁板了的感觉
　　虎：有可能是恶作剧吗，为了曝光时候的效果故意查这些？毕竟里？绘还是高中生诶！！
　　棘：那个抽签的题库好像有1000条
　　棘：恶作剧只会迫害别人，不会让别人误会自己不-行-的吧…
　　虎：诶诶诶已经默认五条老师、、了吗？！
　　虎：虽然但是，好想知道前四条…
　　棘：[OK]私
　　‘消息断层’
　　钉：回来了，笑死我了
　　钉：小未来果然是白切黑吧
　　真希：我看？不用我们出手，那个变态眼罩男也没辙的
　　棘：已经从眼罩笨蛋变成变态眼罩男了啊
　　钉：@狗卷，前辈也私我！
　　panda：？你？们刷屏速度也太快了吧
　　：别乱传播啊！！咒术界的惊天大秘密
　　真希：@狗卷，私我一？份，不传播
　　棘：[赞?JPG]
　　传播一？份，不私聊
　　‘消息断层’
　　钉：？猫？
　　真希：？这就是财阀的猫？
　　虎：无痕浏览
　　棘：鲑鱼！
　　惠：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当面问吗
　　‘消息断层’
　　钉：伏黑你？完全搞错重点了吧！！
　　‘消息断层’
　　‘消息省略’
　　钉：哈哈他说他不希望有孩子
　　真希：他那种情况，还能有孩子吗？
　　真希：大概在挽尊吧
　　虎：无论多少个都会奉陪这种话、
　　真希：男人，好面子的男人
　　虎：所以你？们都默认五条老师、、了吗！已经默认了吗？毕竟是这种事情啊！
　　棘：五条老师的情况，上头？知道吗？
　　惠：你？们都在讨论什么？
　　棘：@伏黑，我私发你？了，看？私信
　　惠：不看？
　　钉：啊啊啊他又骚扰小未来！变态老师！
　　真希：她是独女，所以应该是必须得有孩子，变态眼罩男那情况，没戏了。
　　钉：小未来应该不会被骗吧
　　钉：不行！坚决不行！
　　‘消息断层’
　　虎：所以，真的会有人喜欢别人对自己凶吗？
　　：还有你？们为什么忽然那种表情啊！
　　：我应该加入吗？
　　棘：@虎杖，私
　　panda：话说我在学习人类知识的时候了解到，就、、的人类男性，会有一？些心理扭曲和特殊癖好的。
　　：以上均为客观发言
　　：咒骸什么都不懂
　　钉：噫
　　真希：呵，超级变态眼罩男
　　虎：感谢各位前辈！
　　惠：@狗卷，不要再给我私发奇怪的东西了前辈。
　　棘：
　　‘消息断层’
　　‘省略N条消息’
　　惠：你？们有些人的手机能静音吗
　　惠：前面就算了，现在这个频率也太过分了吧
　　钉：@伏黑，一？起来猜变态老师能坚持到第几轮！从现在这轮开？始算第一？轮
　　真希：我赌他这一？轮就自爆
　　虎：里？绘同学都那么说了，要是五条老师再说话不就是默认他……嘛，起码三？局开？外！
　　棘：@虎杖，追求的就是那个、
　　熊猫：应该要矜持一？轮吧，我赌他下一？轮
　　棘：我压第一？轮
　　钉：那就是我和真希前辈、狗卷前辈第一？轮，panda前辈第二轮，虎杖三？轮开？
　　外。
　　：伏黑呢伏黑呢？
　　惠：没兴趣。
　　钉：我们可是在赌谁输了谁去？问变态老师那个问题哦？你？要是不参加就默认带你？名字。
　　钉：‘喂喂五条老师，我和伏黑惠想知道一？个问题——’
　　惠：……
　　惠：你？们能干点正？经事吗？
　　钉：要让小未来看？到变态老师真面目！
　　真希：身为29岁大龄未婚教师，盯着自己学生家的资产，自己不行还要面子地说自己想生几个生几个……
　　真希：要不是他是最？强又是在咒术界，早就失业+名声扫地+被套麻袋胖揍了吧
　　虎：伏黑和我同一？战线！
　　虎：我们都压三？局开？外！
　　惠：……
　　‘消息断层’
　　钉：！！哈哈哈我赢了
　　虎：我临时改票第一？局！伏黑第三？局！伏黑输了！
　　钉：@虎杖，等会结束后记得问
　　真希：@虎杖，注意言辞，不要带未来
　　棘：@虎杖，咒术界的大秘密由你？来揭露
　　虎：panda前辈和伏黑也输了啊！
　　panda：我是中间的，不赢不输
　　惠：都说了，和我没关？系。
　　惠：喂、你？们不会真打算问那种问题吧？
　　panda：悟这种物抗点满还120％反甲、且精神魔抗还很高的家伙，在人类中属实难见。
　　棘：机会！必杀！
　　钉：小未来绝不可以被骗！
　　虎：霸凌！这绝对是对我的霸凌！
　　：两面宿傩好吵
　　：他笑得好大声啊
　　：我感觉下一？秒他的嘴就要从我脸上冒出来了
　　：[救命?JPG]
　　?[野蔷薇]更改群名为[反变态老师联盟]
　　里？绘未来看？着那两张黑色的+4牌，又看？了眼一？脸期待的五条悟。
　　比起反叛情绪，里？绘未来罕见地发现自己更多的情绪反而是……怜悯。
　　这一？认知让她沉默了一？瞬。
　　她轻舒一？口气，完全没有给五条悟过多的反馈，摸起了八张牌。
　　——要和人逆着干的反叛情绪占了上风。
　　他想让她精神○他，她偏不。
　　威胁的话她的确说出口了，但不代表要践行。他如果不好那一？
　　口，那他会如她所愿变得安分；
　　如果他好那一？口……那她的行为无异于？前/戏做足却直接喊
　　停。
　　她不但要自己开？心，还想要他不开？心。
　　她将八张牌整理好，看？向禅院真希：“前辈？到您了。”
　　禅院真希看？到五条悟笑盈盈的表情瞬间僵滞，他轻诶了一？声，开？口：“里？绘同学？”
　　“在的，有什么事吗？五条老师。”
　　禅院真希看？着眼前这个就快冒出恶魔角的乖巧少女，忽然觉得钉崎野蔷薇的担心纯属多余。
　　……快新年了，先给五条悟祈个福吧。
　　但愿人有事。
　　肉眼可见地，五条悟把困惑憋回去？了。
　　接下来的半轮，里？绘未来面对五条悟的加牌攻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是安静地摸牌、出牌。
　　甚至连讨伐的眼神都欠奉，可以是将“忽略”二字表现到了极限。
　　禅院真希：……
　　这是放置play吧？精神方面的放置play吧？
　　她默默打开？手机，点开？临时群聊。
　　“真希：虽然但是，我幻视到了变态眼罩男耷拉下来的耳朵？”
　　“：仔细想想，好变态”
　　几秒后，手机一？震。
　　“棘：忍耐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呢”
　　禅院真希抬头？看？向狗卷棘，对方正？大光明地竖起拇指点点头？“鲑鱼！”
　　伏黑惠扔出一？张牌：“红色转向卡。”
　　五条悟的腰忽然直了直：“总算转向了！”
　　出牌序从顺时针转为逆时针，二人间由五条悟上家转为里？绘未来上家。
　　出牌位迅速轮转到里？绘未来手中。
　　里？绘未来自然地扔出一？张牌：“红色7。”
　　五条悟已经准备去？摸牌的手一？顿，侧头？看？她：“里？绘同学，你？有一？张+4啊。”
　　里？绘未来带着浅淡笑意点头？“是啊。”
　　“那为什么不加我？”五条悟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地追问了，“你？还有三？张+2呢。”
　　黑发少女略一？思索，回答：“在这一？轮，我有必须要加您牌的理由吗？”
　　“理由？”
　　“我有可以出的牌，而您手中的牌也不会在两轮内跑掉，所以我为什么要用一？张关？键的功能牌呢？”少女语气平淡地讲述自己的逻辑。
　　五条悟捏着手牌的手指一？点点收紧，却笑着指了指她的手牌：“我前前　　后后加了你？14张牌哦？”
　　“嗯，所以呢？”
　　五条悟还是笑：“我故意的哦。”
　　“嗯，能看？出来。”少女偏偏头？“哦……您以为我会报复您？”
　　她随意笑笑：“没必要。麻烦请您尽快继续吧，已经快要超时过轮了。”
　　五条悟唇角的些许笑意在一？瞬间敛净，周身莫名其？妙有些低气压：“好哦。”
　　“红色8。”
　　他忽地硬生生开？口，又带着些许不耐烦地扔出一？张手牌。
　　室内的空气更沉默了几分，只留下窸窸窣窣打字的声音。
　　振动声已经销声匿迹了。
　　?临时群聊
　　钉：生气了？
　　真希：生气了
　　棘：鲑鱼
　　虎：里？绘没有给五条老师加牌，他反而生气？我大概懂了！@狗卷
　　棘：[赞?JPG]
　　钉：那种奇怪的话题暂且不谈
　　钉：他这样，让我想起网上一？个养猫故事
　　真希：？
　　钉：平时猫把瓶瓶罐罐推到地上，上房揭瓦下地咬人的，被逮到了就象征性地打一？顿
　　：虽然好生气，但教训一？下还能接着养
　　虎：哈哈哈
　　钉：有一？天猫又闹出点事儿，结果那个网友太累了，只是看？着它叹了口气，没教训也没理它，就开？始收拾残局。
　　：那猫看？着人收拾玻璃渣，窝在沙发上眼睛都没敢挪开？一？下，耳朵都吓扁了。
　　panda：‘居然不骂我！是准备丢掉我了吧一？定？是的吧？’——这样吗？
　　钉：那一？次之后，那猫乖了超级多，推杯子都要当着人的面推了。
　　真希：你？看？悟那样，是在害怕？
　　：分明是闹脾气呢
　　：多大的人了
　　棘：我站放置
　　惠：对付这种事的两种办法？一？个是打到对方害怕，一？个是干脆别搭理。
　　钉：哟，伏黑哥！
　　虎：哈哈哈不愧是伏黑哥！
　　惠：…
　　后半场，五条悟和里？绘未来零交流。
　　前期被五条悟加牌加得有些多，里？绘未来迎来第二次输局。
　　五条悟支着头？将手里？的牌撇得作响，一？副不在意里？绘未来要回答什么问题的样子。
　　只不过欲盖弥彰。
　　其？实他也说不上哪不舒坦，
　　但就是不舒坦。但如果一？定？要列出来三？四条，他也能理出来。
　　一？方面觉得她对他不友善、保持距离，作为“猫酱”他应该开？
　　心；但另一？方面，她口口声声叫着五条老师，却极尽冷漠与疏离让他又十分不爽。
　　他和学生玩其？实本来挺开？心的。
　　看？着别的学生和里？绘未来关？系不错，其？实应该也挺开？心的。
　　明明两个人坐得那么近，近到可以抱在一？起，近到他低头？就可以亲到她。
　　但他什么都不能做。
　　……很想只?有?两个人。
　　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勾着他的脖颈，他抱着她的腰，从2018的年尾吻到2019年的年初。
　　是终结又是开？启。
　　徒生的烦躁感让他有些难以自控。
　　他动了动手指，将纸牌弹出清脆一？声响，响声湮没与熙熙攘攘的学生吵闹间。
　　五条悟看？到里？绘未来抽了惩罚，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唔，问题是……理想异性是什么样的？有男/女朋友吗？他/她是你？心目中的理想异性吗？”
　　手下的力道控制失度，被过分蹂/躏的脆弱纸团在瞬间缩成一？团。
　　不过没人注意。
　　五条悟感觉自己的喉咙瞬时间有些紧缩，干涸到难以发声。
　　他不着痕迹地舔舐了一？下干涩的唇瓣，略一？侧头？看？向垂眸看？题的里？绘未来。
　　面对自己抽到的惩罚题目，少女先是愣了一？
　　下，然后笑着吐槽：“这是一？个问题？明明应该叫做“话题”吧。”
　　学生们来回闹了两句后，钉崎野蔷薇开？
　　口：“理想异性的话，就是和那九条截然相反吧？非咒术师、非世家出身、年龄差距小于？六岁、性格稳重、谦虚？”
　　“……”她安静了两秒，然后否认，“不是。”
　　“诶？”
　　“我喜欢的。”里？绘未来坦然回答。
　　“诶诶——”高专众忽然来了兴致。
　　沉默的五条悟将手中那团纸牌展开？
　　又揉成一？团，透过漆黑的眼罩，肆无忌惮地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少女，依旧是一？言不发。
　　他很清楚，里？绘未来罕少坦露真实自我。
　　脑子里？想着A，说出口的却是欺诈性的B，真正？的C藏在
　　内心深处，鲜少有人得以造访。
　　然而少女的声音再次传来，似幻听又分明是真实存在。
　　她说：“我喜欢的，就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异性。”
　　‘我喜欢你？’
　　“第二个问题的话……按照正？常世俗的评价标准来看？我姑?且?算是有男友。”
　　“第三？个问题，“他暂且是”。”
　　‘回来后，我们做吧。’
　　作者有话要说：就算如此，未来半夜醒来发现猫猫窝在她床上也是会踹下去的x
　　五条悟完全忽略“姑且”“暂且”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尾巴 20瓶；


第83章 083
　　众人的关注重点瞬间转移到里绘未来身上。
　　显然，比起五条悟行不行和？五条悟师德缺失的话题，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对恋爱话题有着本能地探索欲。
　　抛开乙骨忧太那种特殊情况不算，他们身边唯一的恋爱案例只有三年级的秤金次与星绮罗罗前辈。
　　……然而那实在？谈不上‘青春悸动’，更？
　　别提他们还？在？一年前因为暴打保守派上层而被停学，很久都没见过了。
　　“诶诶——小未来的男朋友是百花王学园里的吗？”野蔷薇追问？“超级帅吧？肯定超级帅吧？”
　　熊猫摸摸下巴：“里绘学妹你喜欢什么风格的？高大健气的还？是温柔那款的？”
　　禅院真？希倒是比较冷静：“有点意外啊……未来不太像是在？恋爱状态里啊，已经？谈了很久吗？”
　　熊猫捂脸：“糟糕，真？希又？要说直白的话了。”
　　狗卷棘：“鲑鱼。”
　　“很久？有多久？一年还？是两年？难道从刚上高中就开始谈了吗？”
　　钉崎野蔷薇支着头看了看自己同一届的两个男生，叹了口气，“我来东京上学还？以为能有桃花运呢。”
　　虎杖悠仁看了一眼五条悟，声？音极小：“喂喂、五条老师整个人都没反应了啊……”
　　“未来好像从来没有有意识提起你的男友。”禅院真？
　　希看向她？“就算是谈的时间很久，感情特别稳定，只字不提也很奇怪。而且……“姑且”“暂且”这种词，如果不是真？心话问？题，未来应该也不打算提及他？”
　　熊猫看向狗卷棘：“或许我们应该提醒一下真？希，这时候不应该太直白？”
　　狗卷棘：“鲑鱼！”
　　禅院真？希没接收到熊猫的挤眉弄眼，推了一下眼镜，自然地拍拍身旁少女的肩膀：“谈太久的确会出现这种问？题。不过有激情就在？一起，没意思了就分手，男人嘛，就那样？。”
　　里绘未来刚准备开口，就听？见右边一声？惊呼：“不能分手！！”
　　全场骤然肃静。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发声？者——前一轮才？自爆想知道里绘家财富密码并且大有当场入赘趋势的五条悟。
　　……五条老师。”虎杖悠仁的声？音有点艰涩。
　　熊猫：“悟你在？干嘛？”
　　禅院真？希眉头跳了跳：“那么激动干什么？”
　　钉崎野蔷薇：“他还？记得？自己是个老师吗？”
　　就连里绘未来都转头看向他，顿了两秒后才？反问？“什么？”
　　大概是发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头，五条悟坐直身子，轻咳了一声？
　　“我是说，青春的恋爱十分美好，里绘同学要学会珍惜，不要随便就和？你的男友说什么分手。”
　　钉崎野蔷薇：“你不是对小未来……”
　　禅院真？希嗤了一声？“这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虎杖悠仁：“五条老师……您……”
　　熊猫：“你们人类好难懂。”
　　没等到里绘未来回复，五条悟又？确认般地询问？“你真？的有男友，对吧？”
　　里绘未来：“……”
　　“在？您问？这句话之前，我姑且算是有。”
　　里绘未来回神后，勉强捋清了眼前这个家伙的行为逻辑，在？
　　确认他似乎以她？为‘狩猎’目标……还？是非正常恋爱式后，她？又？觉得？他好像有点……更？奇怪的癖好。
　　……这、分明是NTR癖吧？！
　　五条悟用？拳头轻锤掌心，语调听？起来十分愉悦：“那就是有啦。”
　　里绘未来略一思索，回答：“不好意思，分手了，没法满足您的期待，您可以考虑找一下别人。”
　　“诶？”猫猫呆住。
　　“真？希前辈说得？对。”里绘未来点头，“我刚才？决定和？他分手。”
　　虽然认真？思考要不要以男女朋友的模式相处不过是不到五分钟前的事。
　　不过幸好只是一时兴起做的决定，那家伙并不知道，不然会炸毛闹得？没有休止吧？
　　禅院真？希紧皱眉头：“不是……为什么悟你一脸失恋的表情啊？以你的立场，这种表情很变态吧？”
　　熊猫扶额，起身走？向五条悟：“彻底崩坏了…”
　　五条悟完全没理周围学生，找回自己的声？
　　音，试图讲道理：“男友是可以说分就分的吗？你都没打算问？一下他的意见吗？”
　　里绘未来：可他根本就不知道啊。
　　“万一他不同意呢？”五条悟一顿，接着
　　说，“绝对会不同意的吧？”
　　“可是这是我的私事吧？”里绘未来回答，勉强保持着礼貌，“五条老师，您这么关心我的私事，真？的让我十分困惑。”
　　五条悟语塞了一瞬，然后似怒极反笑：“当然不是你一个人的私事啊，这种事情得？和？我好好地商量一下吧？”
　　他倾身侵向少女，抬手去勾自己的眼罩，竖立的白色发丝眼见着就要往下垂落。
　　虎杖悠仁惊恐地扑向五条悟：“五条老师！不至于为了这种事开领域吧……”
　　禅院真？希瞬间准备去摸咒具：“为这种事情就想动粗？你这眼罩变态——”
　　“□□禁止！”钉崎野蔷薇一把拽住五条悟的后衣领试图把他往后扯，“就因为老师你，我都对帅哥失去欣赏欲了啊！”
　　场面瞬间变得？十分混乱。
　　高大男性？的瞬间贴近让里绘未来下意识去摸绑在？
　　大腿上的匕首，然后就看到熊猫一把摁住没开无限的五条悟，已经？快被扯落的眼罩又？弹了回去。
　　熊猫用？了猛劲，颇有种要把五条悟往屋外拖的趋势：“冷静点啊悟！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这样？但我已经？通知夜蛾校长了。 ”
　　虎杖悠仁也试图安慰使其冷静，但由于完全被狗卷棘的私信带跑了思路，安慰的话也变得？
　　拱火起来：“五条老师冷静一点啊！里绘这么好看，就算分手这个也应该很快会有下一个的！”
　　“下一个？”五条悟笑容更？夸张，周身扭曲的低气压几乎让温暖的宿舍降了几个度，但他却并没有对自己的学生开术式，只是用？
　　手去掰熊猫的爪子，“熊猫你松手，我很冷静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熊猫义正辞严、绝不松手：“悟，这种事情我们不能陪你闹着玩。”
　　伏黑惠也叹了一口气：“五条老师，您能别玩了吗？里绘你不用？理他，他经？常这样？。”
　　里绘未来搭在？匕首上的手缩了回来，看着对抗五条悟的熊猫、手忙脚乱试图安慰的虎杖悠仁、拽着五条悟衣领用？
　　劲的野蔷薇、拎起咒具严阵以待的禅院真？
　　希，以及疯狂打字间歇性？拍照的狗卷棘，陷入失语般的沉默。
　　万般皆混乱，唯有伏黑惠
　　稳坐如山。
　　“谢谢……抱歉，造成这种骚动。”她？对伏黑惠道谢，又？开始思考如何终止混乱。
　　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预判吧……
　　别说她？对心理学的研究没有深度可言，可大概就算专业对口，面对五条悟也得？缓缓打出个问？号。
　　……五条悟此人的确奇妙，每当她？
　　觉得？她？搞懂他了的时候，他总能整点花活给她？继续思考。
　　她？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似乎就像是进入某种思维误区一般，永远无法想到正解。
　　然而，终止混乱的是一阵狂乱的笑声？。
　　——来自虎杖悠仁的眼睑之下，一张笑得？
　　几乎能占据半张脸的嘴，是寄居于虎杖悠仁体内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虎杖悠仁猛地一巴掌拍在？脸上，终止了两面宿傩的笑声？。
　　“抱歉啊老师，他一直在？吵。”
　　五条悟掰着熊猫的手松开了，略微蜷起后等待了两秒，又？放松下来，整个人窝在？熊猫的毛里继续掰他的爪子。
　　“突然出声？还？以为他要干些什么呢……熊猫你快松手哦，不然老师我真？的要生气了。”
　　“我笑现在？的咒术师真？是有趣！有趣！”宿傩的嘴又？
　　从少年手背上冒了出来，开了一波地图炮后接着嘲讽，“对别人的女人感兴趣，你是太寂寞吗。”
　　“哈？”
　　熊猫：这种事情看破不能说破啊！
　　“啊真？是的。”粉毛少年试图制止诅咒之王的恶意拱火，“抱歉抱歉，五条老师，他……”
　　“着什么急呢臭小鬼。”宿傩又？
　　笑起来，笑声？嚣张而肆意，袭向五条悟，“也是，这小鬼刚才？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啊——”
　　虎杖悠仁的身体瞬间僵住，拔腿就准备往外跑：“大家我先出去一趟。”
　　眼见事态要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狗卷棘迅速翻身到门口帮虎杖悠仁拉开门。
　　然而伴随着笑声？两面宿傩的声？
　　音已经？响彻整个屋子：“你这家伙，是不是没有生殖能力？”
　　两面宿傩一击脱离，虎杖悠仁一脸死相：“五条老师……”
　　全场肃静。
　　里绘未来不着痕迹地多看了五条悟一眼。
　　她？想起之前和？他聊
　　到的‘隐疾’，果然是一语成谶吗？
　　粉发少年伏在？地上碎碎念：“抱歉抱歉！但这也不完全是我的问？题吧五条老师，只是您的搜索记录实在？是太让人好奇了，但五条老师您那么强一定没问？题的，一定。”
　　“放他出来。”五条悟的声？线极其平静。
　　“诶？”虎杖悠仁抬头。
　　“悠仁，你把两面宿傩放出来。”五条悟活动着手指，发出清脆的几声？
　　弹响，在？寂静的世界格外瘆人，“看来他对我有点误会啊。”
　　虎杖悠仁声？音极小：“可是老师您揍的还？是我的身体吧？”
　　“可悠仁不是也想问？这个问？题吗？”五条悟报以微笑，“还？有谁想问？？”
　　“……”虎杖悠仁举手，“伏黑！伏黑也想！”
　　粉发少年一顿，立马改口：“五条老师我没有想问？我是坚决相信您的！”
　　伏黑惠不为所动地拉开了一罐饮料。
　　禅院真？希补刀开口：“通过暴力使人闭嘴反而欲盖弥彰吧。”
　　五条悟捏了捏眉心：“好吧，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对这种事情有好奇很正常，高专大概的确要加一门生理健康课了。”
　　“然而好奇心可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哦，对这种事情产生怀疑，可是会付出代价的。”他笑着看向坐姿标准的少女，“你说是吗，里绘同学。”
　　试图以安静换取和？平的里绘未来：“……”
　　“还？有我们之前被岔开的那个话题，里绘同学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哦？”
　　少女起身走？向五条悟，在？他身前站定：“改口什么？改口我有男友还？是改口没有分手？”
　　她？旋即轻笑出声？像是开玩笑般开口：“五条老师，您的各方面都真？的很奇怪，现在？去治疗应该来不及了。”
　　五条悟的笑容慢慢变得？浅淡。
　　里绘未来总是会故作生气，这是她？
　　的常用？技俩，但实际上仔细观察她？
　　身上的咒力流动就可以发现，她？的情绪并不和？她？表现的一致。
　　仔细回想，抛开游戏里的时候，她？
　　情绪波动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在？温泉宾馆里、他被她？激得？想做出越界行为时。
　　而现在？她？身上的咒力流动和？当时相差不
　　远。
　　——甚至那时候她？还？根本没办法自主调节自己身上的咒力。
　　也就是说，她？真？的生气了。
　　这一判定让五条悟暂且冷静了几分。
　　先不提如果真？把她？气急了要怎么哄回来的问？题，主要是她？
　　身上还？有未完成的术式，负面情绪的暴走？会诱发什么样？的问？题他并不想知道。
　　他又？用？指节压了压眉心。
　　……他实在？是只有惹恼别人的经？验，没什么哄人开心的经？验。
　　如果是“猫酱”的话，撒撒娇应该就过去了……
　　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再自爆，简直是给对方送上双杀成就，直接让自己打到99％的游戏瞬间负进度game over。
　　“就算如此，我也想明确地告诉您，您的行为让我非常生气。”她？
　　垂眼看他，“我现在？对您用？敬语，是因为您暂且还？是我的老师，但我父亲是花了钱让我在？此处借读，而不是把我卖到这里让您取乐。”
　　“玩笑好像开得？有点过了。”他摸摸鼻子，“嘛，里绘同学也别太生气。”
　　面对里绘未来，他本身就有两个视角，所以做出让对方感到困惑与冒犯到行为的确不可避免。
　　……明明最开始的确是打算当个有威严的老师的，看起来是有点玩脱了。
　　“您觉得？那是很好笑的玩笑是吗。”少女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
　　“之前的事情暂且不提，但您现在？强制要求我的恋爱状态，是不是管的有点太多了？
　　“我这一次让步了，下一次是不是就得？给您汇报我和？我男友的日常生活了？”
　　五条悟习惯性？地开口想接“诶？可以吗”，话到嘴边转为一句：“那倒也不必……”
　　话音未落，就看见少女俯身，裹挟着笑意的声？
　　音再次传来：“亲了吗？做了吗？亲了几次，做了几次，您都想知道是吗？　　“或者说，知道这些事情，让您感觉到很兴奋吗？”
　　五条悟：“你把我当变态了吗？”
　　唯一能听？到二人交流的熊猫放空了自己的目光。
　　裁剪后的校服裙很短，里绘未来伸手一摸便将绑在？
　　大腿上、尚存温热的那把匕首卸了下来，丢回给五条悟后直起身：“这是您故意让我的，为　　了避免您误会，还？是还？给您比较好。”
　　五条悟翻手握住那把匕首，笑容敛净：“这就没必要了吧。”
　　“至于那把刀，您说是借给我的，所以我认为那是合理的教？学用？具，我的学费足以支付。
　　“所以麻烦您，和？我保持一下距离，可以吗？”
　　走？廊外，夜蛾正道看着无聊地蹦蹦跳跳摸高的五条悟，嗤笑一声？“玩脱了？”
　　五条悟靠在？栏杆上撇撇嘴：“没有，她？就那个脾气，我知道的。”
　　是他偏要逆毛撸刺猬，扎手怪不得？人家长刺。
　　“知道人家脾气你还？闹？”夜蛾正道站定。
　　根据夏油杰的询问？报告，这小姑娘外表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实际上脾气不但大，性？格还？倔。
　　面对自己哥哥的脸，拿着个排球标杆就要挑人家额头的线，后来在？她？自己的领域里面，又？非得？让人承认1+1＝3。
　　五条悟表面上一个老师的身份，又？
　　是说那些奇怪的话，又？看起来试图干涉私生活，难怪人家会被惹生气，甚到看到他后专门说让他管管五条悟。
　　……可他也管不住啊。
　　五条悟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但她？前一秒说我是她？理想型男友，后一秒就改口要分手，这谁能忍得？住嘛。”
　　夜蛾正道瞥他一眼：“不是你说她？得？要有威严的老师才？能管的住，所以不得？不树立一个严厉老师的形象？我看你刚才？倒是被教？育得？乖的不行，一点脾气都不敢有。”
　　试图凶对方，结果发现对方完全没被凶到，还？得？好声？好气地把人家丢回来的东西送回去。
　　到这份上了他是觉得？没救了。
　　五条悟翻了个身趴在？栏杆上，反驳道：“那是我让着她？。”
　　夜蛾正道轻嗤一声？没拆穿：“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办，把本职工作做好其他的我管不到你，别再闹得？让熊猫吓得？联系我。”
　　“知道啦——”他兴致缺缺地拖长声？音回复，然后忽然又？扬起声？调，“诶，夜蛾校长～”
　　“干什么？”
　　“正事啦正事。”五条悟向他自然地伸手，“有那种可爱一点的小型攻击型咒骸吗？就和？之前用？于悠　　仁训练的性？质差不多，可以随身携带的。”
　　夜蛾正道眉头跳了跳：“你不会是想给里绘吧。”
　　五条悟点头：“她？刚才？生气的时候我发现，她？在？非训练时刻，对负面情绪与咒力的转化输出能力明显不到位。平时我很忙又？不能一直盯着嘛。”
　　夜蛾正道闭上了眼。
　　“正好“五条悟”没有给她？准备新年礼物，刚好合适送给她？。当然下手不用？太狠，能起到提示作用？就行。”
　　他摸摸下巴，“因为咒力流动实在？太乱，居然一直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啊……”
　　夜蛾正道：“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啊，你不是让我做好本职工作嘛。”五条悟向夜蛾正道比比划划着大小，“这么大就差不多，挂在？身上，就算生气也不能任由咒力乱来啊。”
　　夜蛾正道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应声？
　　“我正好有一个，明天可以给你。对了，你什么时候账号合并啊。”
　　“唔？”
　　“没什么，随便问？问？。”夜蛾正道顺着走？廊继续走？“明天早八点来找我拿，不许迟到。”
　　“八点好早啊——”他试图耍赖，“才？谈到女友的我在？新年第一天是有资格赖赖床的吧？”
　　夜蛾正道眉头又？是一跳：“九点。”
　　他看到五条悟似乎还？有点不满意，坚定地补上了最后一句：“晚一分钟都没戏。”
　　室内。
　　钉崎野蔷薇叉起一瓣苹果，咬了一口：“其实五条老师人……还？还？行的，就是太没有距离感了。”
　　虎杖悠仁点头：“是啊是啊，里绘你看，宿傩问？出那种问？题他都没有揍我诶！”
　　熊猫：“悟这个家伙，就是开玩笑没有分寸，他没有那种概念，没恶意的。”
　　禅院真？希：“你就只当他是个笨蛋就行。”
　　狗卷棘十分配合地竖起拇指：“鲑鱼。”
　　尽管众人私下私聊内容几乎要飞起，面对当事人之一的里绘未来，他们还？是以和？谐为第一要义。
　　里绘未来一副轻松的模样？也没有使气氛变得？太差，打架聊了几句后，决定再玩点别的游戏。
　　十几分钟后，看着高
　　专众翻牌跳子，少女支着头陷入思考。
　　她？深知自己情绪引爆的点大部分源于“无法掌控”的烦躁感……虽然的确也被对方的奇怪行为冒犯到了。
　　然而，明明对方对自己展现了明显的侵略欲、显然的有所图谋，她？却无法预判对方的行为，无法掌握对方的心思。
　　她？从没有在？现实生活中遇到过这种人，写在？情绪背面的是她？本能的征服欲。
　　“到你啦，小未来。”
　　她？道谢接过骰子，随意投下，骰子滚动至六点。
　　向前六步，是无事发生的空格。
　　“果然，保持距离的放置会是最优解吗。”
　　少女联想般思忖。
　　桌下自己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她？挪开腿，垂眸发现是个陌生号码的消息。
　　刚准备无视时，第二条信息又？塞了进来。
　　垃圾消息很少一次发两条。
　　她？抬手将自己的棋子放入空格，拿起手机划开查看消息。
　　“未～来～同～学～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果然……比起让你陪你的朋友们，更？想让你陪我呢”
　　她？点开信息输入框，刚打了两个字母，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在？被子里了w～[图片]”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努力看能不能写到小悟的十九次（笑
　　最近稍微比较忙，码字都是深夜，所以没有回复评论qaq……但是都有很认真在看的！（开心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丸子 60瓶；马甲日抛


第84章 084
　　同？高专众人表达歉意后，里绘未来回到自己的？宿舍。
　　推门，开灯，罪魁祸首的？那只白？毛正窝在她的？被子里翻看她的？
　　书，姿势与？打光都极其讲究，说是在看书，那书既没有挡到脸又没有挡到身体？, 角度十分刁钻地存在着？。
　　他上身只穿了一件极轻薄的？奶白？色衬衫，纽扣解开两枚，v字领松松垮垮地散开，在昏黄的？床头灯照射下勾勒出其下锁骨与？肌肉的？细腻轮廓。
　　暖白？色的？被子只盖到腰部偏下，衬衫并不？
　　贴身地在衣摆处散开，与？黑色裤装皮带的？边缘相交，露出一截被衬得白？皙的？腰胯。
　　里绘未来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又看了一眼，发现他皮带也是松松垮垮的？, 根本没系紧。
　　里绘未来：“……”
　　明明拍给？她的？照片还？是纯情甜系的？吧？用十分种凹出这么个造型也挺费劲的？。
　　等她不？急不？慢走到床边时，他才？
　　十分抬眼去看她，又将手中那本工具书丢到床头柜上，略一直身以？
　　一种半包围的？姿态去勾少女纤细的？
　　腰，任由自己的？视野变得黯淡，又从少女深色的？眸中捕捉到些许暖色的？灯光。
　　“等好久了——”
　　里绘未来顺势斜坐在床边，手臂支在他的？
　　胸膛上，贴近时闻到一股新鲜的？水汽味，雪色的？
　　发尾还？带着？些许潮意，有几缕并不？
　　乖顺地翘起，少女顺手拨弄了一下，问：“一直在这里？”
　　“差不？多吧。”五条悟手掌越过秋冬的？制服外套，紧贴着？
　　能？感受到对方体？温的？衬衫上，略一停顿后含糊回答，随后又状若闲聊般地询问，“今晚……和朋友玩得开心吗？”
　　“还？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卷弄着？他潮湿的？耳发，没有展开话题聊下去的？意思。
　　“玩了什么？”他双手环住少女的？腰，略微用力使二人的？距离被拉得更近。
　　这样的？距离总会让所有话题变得亲昵暧/昧起来。
　　“是叫大富翁吧，或者之类的？。”少女略一停顿后回答，又垂眸看他，“你想玩？”
　　“没什么兴趣。”他扯扯唇角似是失笑，然后继续追
　　问，“只玩了那个吗？唔……或者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吗？比如输掉的？惩罚是什么呢。”
　　里绘未来：“没有。”
　　“没有哦。”
　　苍色的？漂亮眼眸微微睁大：“诶？你们一群人在一起玩游戏都没有惩罚吗？”
　　少女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你很希望我受到什么惩罚吗？比如？”
　　五条悟：“……”
　　“没有，当然没有啦。”
　　他不？再追问，只是略微颔首，想去亲吻少女的？唇瓣，却在即将贴近时被两根手指制止了。
　　五条悟眨眨眼，显然是对少女的？拒绝感到疑惑。
　　她很少这样直接果断地拒绝他的？亲密行为。
　　“比起我受到什么游戏惩罚。”少女直起身，踢掉摇摇晃晃挂在足上的？
　　拖鞋，极为肆无？忌惮地跨坐在男人的？
　　腰腹之上，“我特意为你提前回来，你不？打算支付一点酬劳吗？”
　　指尖搭在少女线条分明的？后腰上，如蛇探出信子捕捉环境的？
　　讯息般，他的？舌尖掠过少女的？手指，又故意一路上游，最后轻轻咬住她的？指尖。
　　指尖的？痒意让少女极快地抽手，看了一眼指腹上正在缓缓消退的？齿痕，抬眼又捕捉到对方稍纵即逝的？犹豫。
　　如果一定要？评价，其实他的？行为比起之前要？含蓄很多。
　　可分明她说出了那样的？‘宣言’哦？
　　她还？以？为他会仗着？被允许有更深层次的？交流而更加肆无？忌惮一点呢。
　　现在看来，在犹豫和退缩边缘的？居然是他。
　　像他这种嘴上没正形的？家伙，在游戏里被激到都会说什么‘我要？■到你哭’类似的？
　　恶劣发言，在听到她的？那句话后却乖得过分还？
　　会主动岔开话题，偶尔的？反击却也完全没有那种会让她感到被威胁的？攻击性。
　　就?像?现?在。
　　所谓事出其反必有妖。
　　她可不？相信他是会主动给？自己剪指甲的？家养猫。
　　里绘未来假装没发现他的？异常，指腹掠过他的？唇珠：“别乱咬，所以？你想好酬劳了吗？”
　　五条悟如往常一样极不？正经地轻佻笑问：“酬劳的？话……没钱，肉//偿可以？吗？”
　　“当然可以？。”
　　黑发少女极自然地应声？抽手背到自己身后，又摸到他腰间皮带的？边缘。
　　五条悟腰腹处的？肌肉敏感地有一瞬间的？紧绷。
　　喉结不？自然地滑动了两下，他搭在少女腰间的？
　　手下滑，握住她那只企图作乱的？手，声？音也有些喑哑：“未来同？学也太着？急了吧？”
　　他的？那只手没怎么用劲，她稍微动一下就被她带着？跑，倒有点欲拒还？迎的？味道？。
　　她轻笑一声？没理他的？挑衅，一点一点抽出他本就故意扯得松垮的？
　　皮带，叠了三叠后在他眼前晃了晃：“那自己钻进别人被子里、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还？自觉地抽松皮带的？人是不？是更着？急呢？”
　　少女俯下/身，顺势带着？他的？那只手压过头顶，又用另一只手勾住他的？另一只手腕，从自己的？腰间剥离。
　　气息拂过脖颈、又攀附在耳廓周边似火星燎过留下一阵轻微的？灼痛：“在我回来之前，没有自己做奇怪的？事情吧。”
　　二人间的？距离瞬间被拉的？很近，他的？
　　思绪却瞬间被拉到很远的？地方，连回应的？声？音有些飘：“当…当然没有啦。”
　　“手别乱动。”少女看着？对方显然一副游离于状态外还？试图表明他很在状态的？神色，噙着？笑意轻飘飘开口。
　　“嗯？”他蓦地回神，发现自己两只手腕已经被交叠压在头顶处，皮带冰凉的？
　　卡扣划过他的？小臂，他愣了几秒后笑盈盈侧头看她，“还？挺熟悉。”
　　她对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使用术式，就是为了把他按在身下绑起来。
　　他犹记得当时她身上只挂着？一件被扯得松松垮垮的？深色和服浴衣，简直比没穿还？要？过分。
　　五条悟放松躯体？完全没有反抗的？
　　意思，任由皮带在自己手腕的？肌肤上摩擦打结，嘴里极不？
　　正经地开着？玩笑：“原来未来你喜欢这样的？吗？可是在上面会很累哦。”
　　“是吗。”她将他被缚的？手挂在床头的？
　　装饰上后才？直起身，又端详了几秒，故意问，“那你喜欢这样吗？”
　　“还？行，感觉不？是很差。”他稍微偏偏头，“不？过如果未来同？学一定要？这样的？话　　，到时候可不？要？求我哦，毕竟那样的？话……看起来就太可怜了。”
　　他携带着？些许恶劣之意的？笑映在她的？眼底：“我会忍不？住自己的？破坏欲的？。”
　　“这样吗。”少女全然不？为所动，伸手解开自己制服外套的？
　　纽扣，“那我们要？不？打个赌吧？看谁先开口求对方。”
　　和里绘未来赌/博一般没什么好下场。
　　深知这一点并翻车无？数次的？五条悟应了一声？
　　在她提出诱人筹码之前果断拒绝以？绝后路：“不？要？。”
　　对这一反馈毫不？意外的？里绘未来继续说：“如果我赢了，也不？会让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让我拍一张照就可以？但如果你赢了，那我就■■■■■■——怎么样？”
　　“心动了？”说出奇怪话语的？
　　少女轻松地笑出声？垂眸看着？微闭双眸试图和自我内心糟糕欲/望作斗争的？
　　白？发男人，褪下那件略厚的？秋冬制服外套，白？
　　色的？衬衫在并不？过分的？床头灯光下却显得格外刺目。
　　“确实很让人心动，但我拒”
　　“顺带一提，你好像……有点●了哦？”少女再一次拒收了他的？
　　拒绝，甚至还？极其恶劣地将浸有清甜气息的？
　　制服外套轻飘飘丢到他的？面容上，“面对这么有趣的？赌约，最好不？要？轻易说出哦，我先去洗澡。”
　　笼罩于少女的？香气中，衣物？
　　甚至还？存有尚未消散的？温热，贴在他的？面颊与？脖颈上。
　　“喂，这就过分了吧？”
　　男人低沉的？声？音穿透制服外套而来，喑哑沉闷、裹挟着？
　　趋近兽//性的？危险预警，近乎实质化地缠缚在她身上。
　　她几乎能？想象到他的？表情。
　　自控与？癫狂扭曲交织在一起时，浮于表面的？
　　轻佻与？偶尔的？故作温柔如浮云般被肆虐的？
　　狂风扫掠干净，露出的？苍色天空便不？再是澄澈的？象征。
　　她分明讨厌自己的？领域被侵入，然而恰好也是他的？
　　不？克制，在她的？世界里点亮了一处耀目的？苍色之境。
　　他顿了顿，又轻浮地笑出声？声？音一如被清空浓云的？
　　晴空般清透：“未来，你不？会真的？误·　　以？·为?我是个温柔克制的？家伙吧？
　　“有些事情，可不？是什么性学观止或者类似的？教科书样的？东西能？教给？你的？。
　　对，它们总能？告诉你‘为什么’，但是不？会告诉你在问出‘为什么’之前会遭到怎样的？对待吧？
　　“或者说，你天真地觉得一个男人一旦喜欢你，就会变成乖顺的？什么东西，听从你的？想法乖乖行动吗？
　　“啊……或者说，你本来就想要？遭到一些比较过分的？对待？真让我意外啊。
　　“未来同？学，看来是很口是心非的？坏家伙啊。”
　　“这么嚣张啊，那我们换个赌约吧。”看着？
　　虽然放出狠话但却没打算袭击她、而是调整了一个舒服姿势等她自投罗网的？
　　男人，里绘未来笑了一声？不？为所动地从衣柜扯了一条浴巾，又拉开浴室的？
　　门，“如果你今天没有开口求我，就算你赢，反之我赢，筹码照?旧·，怎么样？”
　　“事出其反必有妖。”
　　她没等到他的？回复，兀自走进浴室扣好门。
　　尽管他现在说得倒是理直气壮，一副她完蛋了的？
　　样子，但事实上，他从听到“我们○吧”那句话开始的？奇怪表现早就暴露了他有所顾虑。
　　她倒是很好奇，这样一个总是进攻欲点满的？
　　家伙，面对那样的？要？求，所顾虑的？制约他的？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没写到想写的地方tt
　　未来：赌不赌？
　　（每次都输的）wtw：不。
　　未来：○○○
　　wtw：……
　　未来：那我再退一步吧，○○○○
　　wtw：赌。
　　#五条悟可能会赚，但未来永远不亏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安灼拉、咸鱼不如待机型双木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咸鱼不如待机型双木 10瓶；


第85章 085
　　23：05分，里绘未来从浴室走出来，穿了件杏色细吊带睡裙，吹得半干的黑发微卷地垂落。
　　五条悟双腿/交叠地躺在床上，少女？黑色的制服垫在下颌附近，露出一？张无？可挑剔的脸。
　　他笑盈盈看向她：“四十多分钟，未来同学你是故意的吧？”
　　黑发少女？歪歪脑袋，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又说：“四十多分钟也没让你冷静下来吗，精力挺充沛的嘛。”
　　“当?然？·很?充?沛?啊。”他活动了一？
　　下手？腕，轻声抱怨，“好歹注意一？下时长啊，手？都要麻了。”
　　“是吗，你就没有？自己放下来休息休息？”她走向他，目光落在他的手？腕处。
　　的确有？些泛红了。
　　“没有？哦。”他立即否认。
　　“骗子。”她瞥眼看他，“我刚在上面夹了根头发，现在不见？了。”
　　五条悟略一？停顿，像是陷入回？忆：“有？吗？”
　　里绘未来神色坚定：“有？的。”
　　五条悟死？不承认：“我没有？放下来啦，你看我手？腕都红了。”
　　少女？笑意更甚：“喔——那你怎么知道你自己手？腕红没红？”
　　五条悟：“。”
　　“就一？会会儿嘛，四十多分钟手？会废掉的！”
　　一？会会＝淋浴声响到吹风机声停。
　　他还？故意磨红来增加真实感。
　　“骗你的。”里绘未来笑出声，“我根本没夹头发，就随口问问，本来还？在因为你手？腕上的红痕内疚呢。”
　　写作内疚，读作再多来点。
　　五条悟：“。”
　　“你这小骗子会内疚？快点，现在内疚给我看，多少要掉一？滴眼泪我才会信吧？”
　　“信不信由？你，你相信的话或许可以有？一？点虚假的快乐，不相信的话不过是残忍的真相而已。”她将自己的制服外套拎起？, 走到书桌前扔到椅背上。
　　“你这是一？点也不愿意演啊。”
　　“嗯对。”她大方？承认，倚靠在桌沿，反手？
　　抽出第一？层柜子，“就算是在那种时候，我也不会为了你作为男性的可怜自尊心而配合出演。”
　　“我能轻松解开这玩意哦。”
　　他动了动
　　手？腕。
　　“嗯我知道。”少女？完全没在意他的无？
　　效挑衅，翻了翻抽屉里的马克笔，状若不经意地开口询问，“你喜欢什么颜色？”
　　“嗯……我喜欢草莓味，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换味道。”
　　里绘未来一？字一？顿：“颜、色。”
　　谁问他那个啊。
　　五条悟恹恹地答：“蓝色吧。”
　　“深蓝浅蓝？”
　　他笑：“深的。”
　　“BV29？”她晃了晃抽出来的那只深蓝灰色的马克笔，“这个颜色可以吗？”
　　五条悟沉默了两秒：“你想要干什么？”
　　在○○前抽出来一？只马克笔可不该是什么基本操作啊。
　　里绘未来笑容清浅：“不干什么啊。”
　　有？些时候，没有？解释才是令人深思的。
　　因为那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
　　那一？瞬间，五条悟迅速复习了一？
　　下曾经学过的知识，终于在一？‘本’选修‘教？科书’的角落找到了类似马克笔的答案。
　　五条悟表情多少有？点无？语：“你……”
　　里绘未来表情倒是十分纯净：“我？”
　　他闭了闭眼，尝试组织语言：“你不会……”
　　她踢了拖鞋上床，窝在他身边偏头反问：“我什么？”
　　五条悟：“……”
　　少女？拔下笔帽，嗅了嗅后？说：“我还？挺喜欢这个的味道，带着点你喜欢的草莓味哦。”
　　五条悟勉力保持语调，试图正经探讨这一？严肃问题：“你从哪学的？”
　　里绘未来合上笔帽，抵在下巴上十分认真地回？
　　答问题：“家庭艺术教？师教？的啊，我稍微会一？点马克笔、因为表达效果比较快速，不过我主要学的还？是水彩，略会一？点油画。”
　　五条悟笑了：“家庭艺术教？师有？教？你在○○前要把？马克笔带上床吗？”
　　马克笔极轻地被？扔在他耳侧，少女？
　　伏在他胸膛上，左手？食指的指尖轻柔地去捕捉滑动的喉结，又任由？
　　笑声带来的气流轻飘飘地拂过：“老师教？会后？学生要学会创新，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话说，你是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吗……好可怜哦？　　“需要我帮帮你吗？”
　　少女？的右手？曾在钢
　　琴的黑白键上流连，也曾握着长刀势如破空。
　　他鲜少同她牵手？一？是她不喜欢手？
　　被？人握住的感觉，二是两个人在一？起？时时候也没什么机会牵手？。
　　大部分时候，在昏暗的灯光与朦胧的晨曦中，半梦半醒的他去捉住那半夜逃离的微凉指尖，感受指尖的问题慢慢同他趋近，又被？她无？意识地抱怨两声后？挣脱。
　　毕竟是财阀出身的大小姐，哪怕是常用手？也没有？过大的力量，更不会过分粗糙。
　　比起？故意折磨他的梦境终结时光，极擅观察的少女？显然？学会了如何？不着痕迹地折腾人。
　　“未来同学……太坏了吧？”
　　出于报复的心态，男人的手？在少女？的腰窝处轻轻作乱，惹得她有？
　　些痒，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依旧极其平静，带着些许笑意，静静地凝视着他，和之前两次没有？任何？差别。
　　从她深色的眼眸中，他看到自己。
　　像平静的海面，映出孤舟漂泊之人的干涸而狼狈的面容。
　　而海面的平静是伪装的假象，海水不能用来止渴，想要游出的人大多溺亡。
　　“好歹…是第一？次吧。”薄汗自耳侧汇聚，蜿蜒没入脖颈，他去亲吻她的耳垂，语气诡异得有？
　　些温柔，“让我主动会更好一？点吧？等会儿你想的时候再绑上？”
　　这当然？是诱骗。
　　与其说是想要更好地抚慰对方？不如说是因为自己的躯体有？些空虚。
　　他不善于将主动权交给别人。
　　落差感与满足感同时袭来并？不好受，甚至有？点煎熬。
　　“你知道……很多话我就嘴上说说而已。　　“我其实超——温柔的哦？”
　　“不要。”她的手？故意微微用劲，在对方？
　　不可控制加重的呼吸声中轻笑着拒绝，“如果真的超——温柔，就不要说那些让我害怕的话啊，我好害怕。”
　　理智正在被？撕咬。
　　苍色的虹膜微微颤动，焦点飘近又飞远。
　　“那就害怕吧。”他蓦地开口，略一？
　　用力便欲翻身，“说起？来，我还？没有？看到过未来你害怕时的样子呢？会哭吗？”
　　“不要动。”无？效的呵斥。
　　男人的身形几乎遮挡了所有？灯光，将纤细的少女？笼
　　罩于自己的领地之中。
　　里绘未来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体，左手？
　　抵在他的胸膛上，右手？则因为翻转而稍微有？些别手？地松开了。
　　五条悟轻舒了一？口气，被？缚的双手？压在少女？头顶往上十来公分，唇线带着些许温柔的弧度，轻声说：“所以，到你觉得可以的程度了吗？”（?）
　　“你说的“觉得可以”是指——”她并？没有？躲闪，也的确无？处可躲。
　　少女？的睫羽暴露了一？切，就像游戏里发生过的一？样。（?）
　　——是在忍耐着本能的恐惧吗？他想。
　　或许的确是害怕。
　　从始至终都是如此，她总善于把？不安掩藏于表面上的平静无？波中。
　　他安抚似的吻了吻少女？的额角。
　　换了个姿势的确减弱了那种理智被？撕碎的感觉，勉强能够理性地去思考了。
　　“就是可以进行下一？步，说“可以”的程度。”他顿了顿，想继续说点什么但却欲言又止。
　　“那如果我说“不可以”呢？”她有？
　　些懒倦地放松自己，轻声发问，“是我最初提出的要求，到头来用一？句“不可以”来拒绝你，也没关系？”
　　“这种问题吗。”五条悟失笑，“我会等到你说“可以”为止的。”
　　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不是一？直在从我这里获取“命令”与“拒绝”的绝对权力吗？”他舔舐了一？
　　下自己略有？些干燥都唇瓣，哑声说，“起？码在你说“可以”之前，控制自己还？是勉强能做到的。”
　　“所以，不用那么防备我。”
　　只是大概“可以”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少女？的右手？手？指微动。
　　二人之间再次陷入无？言的沉默。
　　“不过……未来。”他吻去滴落在少女？
　　面颊上的汗滴，终于开口，“我身上……稍微有？点束缚，所以…可能第一？次，表现……不会太好。”
　　他一？面观察少女？的表情，一？
　　面删减了夏油杰的部分，将束缚内容择轻概述，并？回？馈以坚定保证：“但以后？绝对没问题！”
　　里绘未来始终保持着那种懒倦的姿态，只是像是因困倦而微阖的双眸慢慢睁开。
　　五条悟被？少女？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于是主动说：“当然？我答应你那个赌约。”
　　里绘未来忽然？笑出声，笑得细碎的额发在眼前交织轻浮。
　　“你总算说了，我还？以为我的判断出问题了呢。”她自在地动了动身体，“猫酱，你真的很能忍诶，差点把？我骗过去了。”
　　“...啊？”
　　“至于可不可以的问题……我生理期了。”她笑着反问，“诶？难道我没告诉你吗？”
　　少女？的声音愉悦而带着些许跳动的节律：“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主动帮你呢？”
　　“好恶心。”
　　里绘未来动了动腿，想要脱离他的阴影范围，顺势而下的痒意袭来：“你干什么啊……我才洗过澡。”
　　她敢保证，眼前这个家伙是气急败坏、蓄意报复，明？明？刚才她都要躲开了又被？他恶意压住。
　　“帮人帮到底，接收一？下嘛。”五条悟完全没了之前哄骗少女？
　　时的温柔模样，挣脱手？上的桎梏又反手？
　　制住她，笑意甚至有？些恶劣，“亏我还？真的以为你有？点怕呢？看样子完全没有？怕的意思啊，玩得开心吗，小未来。”
　　里绘未来略蹙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没还？口。
　　“你还？好意思生气？嘴里没一？句真话的小骗子。”他强硬地压住她乱踢的腿，动作极恶劣地蹭了蹭，“就这挺好的，我再来一？次。”
　　“肚子痛。”她还？是皱眉，“你松开。”
　　“真的假的？”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生理痛似乎是一？件有？可能很严重的事。
　　……毕竟生理痛咒灵这种东西还？挺强大的，而且斩不尽杀不绝。
　　但前几秒才受骗的五条悟对里绘未来口中的话十分存疑。
　　然？而里绘未来只是闭着眼不理他，略蹙的眉头显示她并？不舒服。
　　“又骗我？”他盯着少女？的小腹看，试图看出真相但无？果，最终还？是微微松手？屈服了，“哪里痛？”
　　少女？闭着眼，捂着小腹蜷了蜷身体，好几秒后？才声音细微地说：“不要你管。”
　　五条悟：……
　　脾气倒大得不像是骗人。
　　他垂眸看着那张有
　　?些可怜的面容，略叹了口气，也不去想是不是又在骗人，伸手？抚向她的小腹：“以前你是怎么办的？”
　　里绘家应该不会看着自家大小姐痛得打滚而无？动于衷吧。
　　“想喝水。”她半天蹦出一？个词。
　　“等着。”他支起？身，又存疑地假意威胁了一？句，“你最好不要是在骗我。”
　　他翻身坐到床沿，背对着里绘未来开始整理裤子，而手？
　　刚搭在裤子边缘时，就察觉到背后？
　　一？阵窸窣，他动作一？顿，少女？便动作极其简练地扼住他的脖颈，把？他按回？床上。
　　一？瞬间，上下易位。
　　“不许动。”
　　少女？的黑发被？蹭得有？些凌乱，之前被？
　　他咬落的吊带也松松垮垮地搭在上臂侧，整个人全然？
　　没有？之前蜷缩着的柔顺模样，扼住他咽喉的力道也不轻。
　　五条悟：“……”
　　“好啊，我就知道你在说谎，给你点机会就不装了是吗。”
　　“我肚子痛，你别乱动。”她故技重施。
　　“你哪里还？痛？让我乱动一？下。”他伸手？去掐她的腰心，被？她翻身躲过了。
　　下一？瞬，那只被？他遗忘在脑后？
　　的马克笔出现在他眼前，少女？拿着它的手？晃了晃，草莓味冲淡了刺鼻难闻的酒精与颜料味。
　　“是你喜欢的深蓝色和草莓味哦。”
　　少女？侧坐在他身侧，他身上那件奶白色衬衫的下摆被？
　　她单手？掀起？露出一？小截并？不夸张的人鱼线与腹肌。
　　五条悟眉头跳了跳，没反抗。
　　“你拿这个笔……是给你自己用的？”
　　里绘未来端详着那节肌肤，慢吞吞开口反问：“不然？呢，你以为是给你用的？”
　　她顿了顿，笑盈盈接着说：“一？定意义上，的确是给你用的。”
　　深蓝色的软笔头落在结实的下腹肌肉上，然？后？极慢地画出一？道“一？”。
　　“第一？次。”少女？的语调稍显欢脱，“十九分之一？哦。”
　　“做这种事情会让你心情很好吗？”
　　他蓦地又想起？游戏里的番外小游戏部分，她似乎每次都挺开心的。
　　“唔。”她偏偏头，“还？行？记不住的话当然？要留点记号来计数吧。”
　　她
　　一？顿，伸手？将腿上的异物擦下，极认真地抹在对方？
　　的小腹处，语气嫌弃：“以后？不要再干这种事情，太恶心了，我才洗过澡。”
　　“我也才洗过啊。”五条悟夺过她手？
　　中的笔，“刚才是你帮我，所以你也得来一？道吧？未来同学。”
　　“你敢画就别再想上我的床。”她踹他。
　　“我想上你的床还？需要你的同意吗？”他作势就要往少女？腿面上画“一？”字，“你哪次同意我了？”
　　“你是指每天晚上偷偷摸摸爬上床吗？”
　　他压住她的腿，没理她的话：“别乱动，都画歪了。”
　　“这样吧，猫酱，只要今天你听我的话，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踹你下床，很划算吧。”
　　然？而“听话”是一？项极苛刻的条件。
　　“听话？范围太笼统了吧。”他转了转手？中的笔，“具体点，我再考虑要不要。”
　　“十-九-次。”她用手？指比划了数字，“你不是前面说你行、你可以、你没问题，不许我小瞧你吗？所以努努力应该就能做到的吧？”
　　五条悟：“……”
　　“你，不会一？直都是认真的吧？”
　　这种夸张的数字难道不是一？听就是在胡说闹着玩吗？
　　“诶？难道你是口嗨逞能吗？其实你不行、不可以、有？问题？那就算了……”
　　五条悟再次沉默。
　　“下去，我要睡觉了。”她又踹他。
　　“干嘛？盯着我看我也不会改主意的。”
　　“行啊。”五条悟咬牙开口，“不过动力不足啊，再加点条件吧。”
　　他润润嘴唇，拖长声调说：“比如……■■■■——条件和要求这才能勉强对等吧。”
　　“真肮脏啊。”她轻笑，“可以啊，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话音刚落，里绘未来又蜷缩其身体，一？
　　副疲态：“不过……我生理痛、好累，你自己来吧？我会帮你计数的哦。”
　　作者有话要说：肆无忌惮小未来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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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086
　　2019年1月1日，早9：20。
　　“都说了，晚一分钟都没戏。”夜蛾正道盘腿而坐，一针一针扎着手中类似羊毛毡的东西，“说了多少遍了，让你改改这爱迟到的臭毛病，悟。”
　　他原本以为，事关里绘未来，五条悟这家伙多少会上点心不迟到呢。
　　事实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五条悟的外套拉链都没拉好，长长一条舒展开瘫在椅子上，打着哈欠撒娇：“本来是完全没问题的啦，我还特意订了八点五十的闹钟，就给我吧。”
　　夜蛾正道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会故意兜圈子多转几圈卡迟到，你还需要闹钟？”
　　五条悟揉揉太阳穴，嘴里不住念叨：“我今天能起来就不错了，但我还是靠着坚定的毅力爬起来了，你应该表扬我啊。”
　　夜蛾正道差点没把旁边的咒骸丢他身上。
　　一个光明正大迟到20分钟还衣冠不整的家伙，居然还有脸向他要表扬。
　　五条悟竖起四根手指，拖长声调抱怨：“我昨晚四点才睡！四点诶！还要我九点到太苛刻了吧，夜蛾校长——”
　　夜蛾正道瞥他一眼：“睡了快五个小时，创下今年的最高睡眠时间记录了吧？”
　　准确来说，从高专毕业后，五条悟鲜少有正儿八经的睡眠时间。
　　虽然他在人口汇聚的繁华商区有一套公寓，但平均一周也就回去一两次，较闲的季节才会多回去几次。
　　甚至有闲时间了随便窝在高专的某个椅子里睡也不是不可能。
　　……后来他就干脆买了把三四十万的舒服椅子放在高专了。
　　在理解了反转术式后，他的睡眠时间被压缩到了极致，与其说是满足生存需求，不如说是变成了一种调整心情的方式。
　　他想清醒瞬间就能做到，不存在因为太困起不来所以赖床的情况。
　　“跨年夜，我和我女友在一起，四点睡。”然而五条悟强调，“多少得体谅一下我吧？”
　　夜蛾正道完全没信：“我看到早上里绘在训练场练刀了，快八点的样子吧，我看她挺精神的。”
　　五条悟：“……”
　　“你骗我呢吧？我起来的时候她还在宿舍啊。”
　　“那你睡得挺实，看样子习惯短眠的人睡得久反而不好。”夜蛾正道继续扎着玩偶，“我看你今天走路都飘。”
　　躯体倒是小事，主要是浑身一股萎靡状态，连带着整个人的动作都懒散得过分。
　　“……”长久而诡异的沉默。
　　“啊不管不管你昨天答应我了，不能食言啊！”
　　五条悟忽地向他伸手，整个人在椅子上更塌了，“而且也是在教育学生啦，别那么小气嘛。”
　　“稳重一点。”夜蛾正道皱眉。
　　“我哪里不稳重了？”五条悟反问。
　　夜蛾正道眉头跳了跳，将身后的一个沉睡简易咒骸扔给五条悟：“衣服穿好、坐好。”
　　“嗯？”五条悟一把抓住那只垂耳兔咒骸，故意紊乱自己的咒力输出，看着那只兔子耳朵上下乱飞后十分不客气地笑出声，“这也太丑了吧，女孩子真的会喜欢吗？”
　　“……”夜蛾正道微微闭眼调整呼吸，“外套拉链穿好，衬衫下摆塞进裤子里，别让学生看到。”
　　在椅子上没形象摊成一长条的五条悟，衬衫一点点被蹭得上滑，最终露出小半截结实的腰腹。
　　……以及用深蓝色粗笔写出的近两个“正”字。
　　夜蛾正道罕见地为这个让自己头痛十年有余的学生担忧了起来。各种方面的。
　　“放心啦我今天休假，等会儿就回……”正准备把咒骸塞进外套口袋的五条悟微愣，然后微有得意地扬扬唇角，“我都说了到四点嘛。”
　　夜蛾正道沉声：“你也不年轻了吧，悟。”
　　五条悟：“哈？”
　　夜蛾正道不看他，只是调整着手里的玩偶，语气平淡：“里绘年纪正轻，悟你别硬撑，到最后耽误了人家。”
　　五条悟：“……”
　　“什么叫硬撑耽误人家啊？”五条悟瞬间蹲到夜蛾正道正对面，伸手去夺他手里的玩偶，“小未来对我超！满！意！的！”
　　——超满意的。
　　指凌晨里绘未来收割债款，专门用相机拍了一张高清正字带全脸图后，对着试图通过撒娇蒙混过关但惨遭拒绝、最终心不甘情不愿认输的他说——
　　“猫酱你现在的表情……我超满意啊。”
　　五条悟觉得这不是他的问题。
　　他本来以为反转术式能破一切，结果发现，反转术式顶多能解决惘然困乏的不○期问题。
　　但○不出来了就是○不出来了，更别提还是自己和自己玩，简直毫无乐趣。
　　而罪魁祸首还趴在旁边握着笔睡得迷迷糊糊。
　　虽然最后趁她没彻底清醒蒙混过关了两次，但距离19这个让人头皮发麻的数字还离得很远。
　　不过他能屈能伸。
　　毕竟来日方长，他记性也超——好。
　　“我没兴趣。”夜蛾正道对五条悟的过激反应置之不理，“你可以离开了。”
　　五条悟不依不饶：“早上的早餐还是她给我做的呢。”
　　夜蛾正道疲于应付眼前难缠的家伙，平淡地说：“趁着休假没睡醒可以多睡会。”
　　五条悟拿出手机，点开相册，左右滑动着：“看，煎蛋芝士三明治。”
　　夜蛾正道瞥了一眼，觉得除了单薄以外卖相还算不错，但想了想还是顺口问了一句：“哪部分是她做的？”
　　五条悟极快回答：“全部啊。”
　　——全部。
　　指煎蛋一面与全程监工。
　　早8：50。
　　五条悟在这一点上并没有说谎，他虽然没有刻意订闹钟，但也确实在这个点醒来了。
　　一偏头就看见里绘未来穿着昨晚那件睡衣，扎了个微蓬松的马尾，带着蓝牙耳机从冰箱里拿出来一颗生鸡蛋。
　　五条悟：？
　　他记得他走之前没在冰箱里留生的食物。
　　然后他又看见少女从里面拎出来半盒黄油、两片芝士和一袋面包，放在料理台上后又摸出自己的手机滑动翻看。
　　五条悟：？？
　　比起里绘未来亲自下厨，他更相信她早上偷偷起来给他下毒。
　　在质疑完自己的六眼后，他朦朦胧胧想起虎杖悠仁似乎提到里绘未来想学料理。
　　随后又想起她那天盯着油不知所措的模样。
　　完全没想起九点钟的时间节点，他假装没醒来闭着眼看娇生惯养大小姐下厨实录。
　　“目标：疑似试图煎鸡蛋
　　步骤一：打开电饼铛、看了一眼手机、调整温度放入黄油块。
　　大小姐反应：似乎很满意。
　　观察者评价：黄油似乎不要钱。
　　步骤二：磕鸡蛋入碗、蛋清润肤、并掉落掉些许鸡蛋壳入碗。
　　大小姐反应：似乎有些嫌弃，去洗手了。
　　观察者评价：真的不要处理一下那个鸡蛋壳吗？
　　步骤三：用筷子挑拣鸡蛋壳，余片x4，沉默后偷看了一眼装睡的观察者，端碗走向黄油已经化开的电饼铛。
　　大小姐反应：十分平静。
　　观察者评价：鸡蛋壳……
　　步骤三：换筷子为锅铲，蛋液倒入电饼铛，一把合上电饼铛盖子，电饼铛战栗。
　　大小姐反应：捏紧锅铲，后退两步，疑似被油再次吓炸毛了。
　　观察者评价：电饼铛似乎不要钱。
　　步骤四：无。
　　大小姐反应：盯着闭门造车（误）的电饼铛，疑似在纠结。
　　观察者评价：要不起床吧。
　　步骤五：打开电饼铛，试图翻面……但没有完全翻面，遂恢复初始状态，假装没准备翻面。
　　大小姐反应：看手机。
　　观察者评价：鸡蛋似乎不要钱。
　　步骤五：翻面，但没有完全翻面，蛋黄破裂。
　　大小姐反应：沉默，准备拔电源。　　观察者评价：观察者没有评价并决定起床。”
　　在里绘未来表面平淡无波内心和鸡蛋生气并准备拔下电饼铛电源前一秒，五条悟伸手接过了锅铲将鸡蛋翻面，另一只手揉揉少女的脑袋。
　　里绘未来被揉了两下后避开，略微皱眉：“你没洗手？为什么翻面，熟透了不好吃。”
　　五条悟：……
　　那你前面翻两次是在吓鸡蛋玩吗？
　　大概是人总会在不擅长的地方下意识试图掩饰，五条悟也没拆穿，只是将锅铲放在一边，洗手后调整了煎蛋温度，换了个锅铲，将第二面微煎至泛黄的鸡蛋盛出，转头询问：“还要煎什么？”
　　“随便。”里绘未来绕到冰箱里拿出一罐果酱和一袋……
　　她顿了一下后改拿两袋牛奶，“专-门-给你做的哦，多补补。免得下次还要在那里“我不行、我不可以、真的没办法了”。”
　　没想到里绘未来大方承认的五条悟心情有点不错，拿了两片面包，边一层层叠三明治边说：“那下次这些话就由你来说吧，不像你，我应该还挺喜欢听的。”
　　里绘未来：“哈哈，是吗。”
　　靠在料理台上给面包抹着果酱，一副完全没在意的模样。
　　“啧，这种反应也太无趣了，不要小看我嘛。”五条悟蘸出过量的黄油，将叠好的三明治放回锅里复煎，等到芝士融化时出锅，比划着准备切开，“一人一半吧。”
　　她表情微顿，将手中的面包塞进口中，拎起一袋牛奶走向电脑，只留下一句：“我吃饱了，那是我专-门-给你做的，不要辜负我的心意。”
　　五条悟：……
　　他后知后觉想起，似乎……这里面还有四片没能挑出来的鸡蛋壳吧？？
　　所以她早上大概率是打算给自己做早餐，结果把鸡蛋壳打进去了，导致自己不想吃，又发现他没睡醒没发现，于是打算以“我亲手给你做的”之名交给他处理这个含钙煎蛋？
　　五条悟看了一眼咬着牛奶打开电脑的少女，又看了一眼卖相还算不错的单薄含钙煎蛋三明治。
　　掏出了手机。
　　9：13
　　七海建人收到消息。
　　“新年第一天，女友爱心早餐，羡慕吗～娜娜明。[图片][图片][图片]”
　　七海建人看了一眼，没回复。
　　9：14
　　家入硝子收到消息。
　　“当当～！新年第一天爱心早餐，硝子你快去拿给那个臭小子看！[图片][图片][图片]”
　　“一定要告诉他，是她亲手做的哦。”
　　家入硝子在床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字：“哈哈不错。”
　　9：16
　　伊地知洁高收到消息。
　　“新年第一天的女-友-爱-心-早-餐-！[图片][图片][图片]”
　　伊地知思来想去，回复万能模板：“不愧是五条先生！！”
　　9：25
　　夜蛾正道一把推开五条悟快怼到他脸上的手机，就差给他来个擒拿拉筋。
　　“少烦人，拿了东西就给我走。”
　　9：32
　　五条悟回宿舍洗碗。
　　作者有话要说：　　往好点想，可能是未来早上专门给你煎蛋，故意将鸡蛋壳打进去给你补钙呢。（不是）
　　本章过渡，下章时间??！
　　呜呜向本垒进发（流泪）


第87章 087
　　半夜繁忙浅眠换取半周和平。
　　——对于里绘未来而言。
　　平常总是蠢蠢欲动的家伙安分了好几天……虽然对于爬上床这件事反而变得过分粘腻与嚣张。
　　但勉强在能容忍的范围内。
　　新年伊始，虽然正值高专新年假期，但她还是忙得有些分身乏术。
　　好在那只白毛白天似乎也并不闲着，回来得越来越晚，走的也越来越早。对于里绘未来而言，确实是“好在”。
　　然而这并没有消除他本身的存在感，暂且不说他晚上一天比一天得寸进尺的粘腻，主要是他每天都会带点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回来。
　　——从竹蜻蜓到奇怪的鼓掌机，有时候虽然见不到人，但早上起来总能发现旁边有个不知道他从哪叼来的奇葩小东西。
　　自从有一次她在动态里拍了一张可爱猫咪的扭蛋后，他的投送机制便改成了50％的扭蛋爆率。
　　……她偶尔会觉得是他自己想玩扭蛋，因为他确实会晃着一个究极奇怪的扭蛋激动地说：“今天运气超级赞！”
　　自己并不怎么喜欢幼稚的异性，她心想。
　　然而手指已经穿越细软的白色发丝，在男人微微仰起的脑袋上轻轻摸了一把。
　　这一摸把50％的爆率提到了80％。
　　每天睁开眼都会习惯性地往枕侧看一眼，看看那只白色大猫又给她叼回来了什么。
　　在自己初个独立企划走向正轨的同时，高专下达的任务也开始渐渐多起来，而五条悟也因此除了上课时间，几乎每天都在出差状态。
　　虽然她的班主任五条悟私德方面似乎有缺，但作为教师却并还算做好了本职工作……尽管大部分时候的教学方式过分粗暴。
　　包括但不限于：要求她在规定时间内将术式与体术结合用刀斩断他术式至少十次，失误一次就要绕训练场跑十圈；
　　说是共同执行任务但把她丢进帐里后转头去买了可丽饼，回来趴在栏杆上边吃边笑废话还多……
　　她不得不承认训练效果很出众，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赶上春假并且继续返校念高三。
　　所以等她借读毕业，她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个诅咒师打手团用计把他套麻袋揍一顿。
　　然后把新年夜他的搜索记录（据同学后续透露）与不良行为po到咒术师/诅咒师相关论坛，再花钱让他出圈社死一下。
　　记录——2019年1-3月
　　横滨市，■■町地底（主）
　　任务概要：
　　调查以私立百花王学园为始，以各地赌/博、传/销、暴力等具有聚集、散播性质的团伙为主要目标，通过匿名网络购入的“植入型”咒物来源。
　　调查各地大量网络致人昏迷事件与诅咒置入的相关性。祓除为祸咒灵，并击杀相关诅咒师。
　　担当者：
　　特级术师丨五条悟
　　一级咒术师丨冥冥
　　高专1年级丨里绘未来、伏黑惠、钉崎野蔷薇、虎杖悠仁
　　涉事诅咒师：
　　羂索丨曾用名：加茂宪伦、○○○（未知存在，但考据逻辑链无果）、相原奈丨术式：包含■■■■、反转术式、妄念植入在内的■种术式。
　　特级咒灵：
　　达比丨为私立百花王学园母子咒之逃逸咒子丨术式：“？”以灵魂为注的随机赌/博丨领域展开强制不公平博弈。
　　（略）
　　任务报告：
　　诅咒师羂索（相原奈）以歪邪理念?为名，勾结原石（即生得非咒术异能力者）与特级咒灵，以匿名网络jungle为途径施展术式“妄念植入”与“？”，贩卖“植入型”咒物。以致人昏迷、狂乱，并夺取人类灵魂。
　　（略）
　　任务结果：
　　祓除咒灵、击杀诅咒师，摧毁匿名网络。
　　回收“植入型”咒物856枚。
　　救助被夺取灵魂者共计653人，其他23人。
　　备注：
　　“里绘未来”展开领域单杀特级咒灵、释放生者灵魂653人，评定等级由准一级升为准特级。
　　夏油杰活动着手腕将任务报告翻到最后一页，陷入长久的沉默。
　　五条悟翘着脚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从哪问起吗？哥哥。”
　　五条悟已经很自然地叫了他三个月哥哥了，然而夏油杰依旧把任务报告砸回五条悟脸上：“好好说话。”
　　无下限将任务报告防御在咫尺之间，五条悟装模作样地将报告拎在手里：“别呀哥哥～未来可喜欢我这张脸了。”
　　夏油杰瞥他一眼。
　　“先解决我猜测你会提出的疑问吧——羂索。”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根据调查，他并不是“从你的身体里逃逸”，而是因为他作为时间线重置内的核心人物，因为世界线进程的改变，而以另一条世界线的形式继续行动。
　　因此，他曾用名有“夏油杰”的事实在现在的逻辑链中反而成为虚假的存在，根本无从调查。”
　　夏油杰再次接过报告，翻到具体分析涉事咒术师的那一页阅读。
　　“相原奈即是他此条世界线里的存活身份，术式“妄念置入”结合网络确实是非常危险的存在。”
　　五条悟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腿，“并且，他同样拥有所有世界线有关他的记忆，还好你之前提到过和他的共享记忆部分。
　　不然和那种千年老家伙斗真的有点棘手啊——说不定现在还找不到窝藏地点呢。”
　　他翻身趴在椅背上：“总算结束啦，这段时间要累死我了。等会回去找未来亲亲抱抱吧。”
　　夏油杰抬脚踹了一脚五条悟的椅子：“要点脸。”
　　五条悟拖长声调：“诶——哪里不要脸了。啊差点忘了哥哥还是单身，其实情侣之间天天亲亲抱抱才是正常的嘛，要不是哥哥你，我和未来早就。”
　　“闭嘴。”夏油杰干脆闭上了眼，“所以你就放她一个人单杀特级咒灵？”
　　五条悟支着头：“那个咒灵和她的术式相性不错的。”
　　“这是相性不错的问题？”
　　“唔，那你觉得我应该把她捞到身后说“放着让我来”吗？”
　　五条悟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在椅背上点击着，“所以你是用家长的身份问我还是用同为老师的身份问我？”
　　夏油杰安静了几秒后才轻声说：“现在还是太危险了……”
　　五条悟轻应了一声，凉凉地开口：“只要有一口气在，硝子就可以救活她，有什么危险的？”
　　“你不用因为我不信任你而故意这么说。”夏油杰抬眼看他，好几秒后舒了一口气，“对于咒术师来说，顺其自然的成长的确是极其奢侈的……但她并不是咒术师。”
　　“溺爱过头了吧，杰。”五条悟语气不改。
　　“溺爱？或许吧，因为有所愧疚而滋生的溺爱。”夏油杰反而笑出声了，“那你呢？你很理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认为自己能够达成那个目标，于是毫不犹豫地去实践。”
　　五条悟‘呵’了一声：“理智。”
　　“那你一天三遍在我这里说喜欢未来，是用这么理智的方式去喜欢她吗。所以她害怕或者受伤也没有关系，因为那是最有效的训练方式，可以让她的术式得以完善。”
　　他盯着他看，“我问你，你能这么理智地旁观，这是出于喜欢她，还是出于——里绘未来可以成为达成你目标的助力？”
　　寂静的地下囚牢鸦雀无声。
　　“啊……这个问题，你觉得呢。”沉默许久后，五条悟反问。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我很高兴，你还能从我身上看到点对她的理智啊。”五条悟又轻飘飘打了个响指，指尖指向夏油杰，“是好事。”
　　“如果你尚有理智，那就早。”
　　“你觉得她会死？”五条悟开口打断夏油杰的话，“怎么死？被咒灵吞噬？被诅咒师杀死？还是……被自己的术式反噬？”
　　“或许会吧。”五条悟摊摊手，“但那些结局发生的前提只有一个，名为“五条悟”的灵魂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了。”
　　“灵魂？”
　　五条悟特意点出这个词显得十分刻意。
　　“嗯，是啊。灵魂。”
　　夏油杰沉声：“你是说……“束缚”？”
　　“是，也不是，等价交换而已，很划算的。”五条悟支着头，语调又轻松起来，“举个例子，未来的生命力是100，我的生命力是200。如果她承受120的创伤会死，但是通过某种“外置束缚”过渡给我后，她就能活，而我也不会死。”
　　“同样，如果现在她的计算力不足以支撑那几千种可能性带来的术式副作用。
　　一旦失控，所带来的损伤也将会由我承担，而我的大脑暂且还是可以负担得起。”
　　“所以，就算出了什么事故，我来不及去救她，付出代价的也恰好就是我这个做出决定的人。”
　　五条悟一顿，又啧了一声，“不过该转移的替换触发条件是濒死状态和不可逆损伤状态，所以小伤还是无法避免的啦。”
　　“可……束缚里根本不存在真正的等价交换。”付出的代价绝大部分情况会高于获得的利益，只是暗藏价格以示纯良。
　　“的确啊。”五条悟扬扬手，满不在乎地说，“120的肉/体创伤，置换为120的灵魂创伤。明码标价，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好吧？！
　　“你……”
　　夏油杰忽然哑声，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的，“理智”。”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确实如此。　　“因为我不是疯狂地去赌一种可能性，而是理智地相信她可以做到。　　“仅此而已。”
　　夏油杰忽然想笑。
　　“所谓的理智，不过是完完全全的欺诈”
　　——倘若他真的毫无保留地相信她可以做到，那又何必设下此项代价高昂的束缚？
　　眼前的家伙，不过是任由里绘未来去奢侈地豪赌——用他的性命为筹码。
　　“悟，你……”
　　“我根本没必要和你解释啦。”五条悟整个人挂在椅背上，整个人懒散得不像话，连带语调都染着一股软气，“虽然她已经达到了咒力控制的最高水准，但还有那臭小子，最近太忙没空管他，但他跟着硝子绝对学不会反转术式。最近几天我得好、好、教、育、一下他。”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倒是硬气起来了，将手指掰得弹响，有些慎人。
　　夏油杰恍惚间开始质疑自己过于抵触的态度。
　　“其实……”
　　“哈，当然～”五条悟忽地贴近，笑意有些诡异，“解开她脑内的记忆封印、让她的停滞术式开始顺转当然要再晚一点点。”
　　夏油杰松动的话暂且咽下去了：“为什么？”
　　“未来还有几天就十八岁了吧。”五条悟的笑容愈发明媚，一手比十一手比八，“在那之前，我可不能让你这个过分溺爱妹妹的哥哥跑出来坏我的好?事。呢。”
　　夏油杰：“……”
　　拳头瞬间收紧直往五条悟侧脸挥去。
　　五条悟起身后退一步躲开，浮夸地拍着胸口感慨：“欧尼酱好凶好凶啊——你把我打坏了未来可是会心疼的，心疼的时候就会亲亲抱抱哦，还有更嗯哼～的事情我说出来怕你不好意思。”
　　夏油杰在地牢中咒力被限，盯着眼前比自己还大点月头的好朋友，微笑着拎起了椅子。
　　“五、条、悟。”
　　“在的哥哥。”他笑嘻嘻应答，“有什么吩咐吗，我一定一个也不给你办到。”
　　椅子在贴满咒符的墙上撞得四裂。
　　“你最好把我关在这一辈子。”
　　五条悟愉快地挥手否认：“不行不行，多少还是得出来来参加婚礼的。”
　　闻言，夏油杰忽然站定，生气的情绪忽地烟消云散：“这样吗，那你加油。”
　　五条悟：“诶？”
　　““我”和她聊过，未来高中毕业会申请国外院校，本硕连读也要4-6年吧。”
　　夏油杰退了两步，抱胸靠墙站定，一脸的幸灾乐祸，“悟，那时候你?几?岁?了？”
　　记录——2019年3月（存档版）
　　（略）
　　里绘未来（临时1年级生），评定等级由准一级升为“特级”，予一年暂定留校观察期，学籍转正。
　　五条悟（特级）拒推里绘未来升特级，并拒其学籍转正，对上寻衅滋事、对下狭隘打压，根据咒术界第十四条记过，观察表现暂不处分。
　　傲慢自大滋事犯上，……观察表现暂不处分。
　　目中无人口出狂言，……惩以禁足停职两周。
　　无申请而私自外出，……观察表现暂不处分。
　　里绘未来（临时1年级生），评定等级由准一级升为“准特级”，于2019年3月15日（周五）正式迁出学籍。
　　高压的任务后，一年级的学生终于得以在工作日调休出校放松身心。
　　男女生分道扬镳，钉崎野蔷薇拉着里绘未来去逛街购物。
　　里绘未来换了一套钉崎野蔷薇挑的藏青色的棉麻连衣裙，刚走出来时就看见野蔷薇将一件春装在身上比划时随口说：“话说我们这次算是解决了特大案件了吧，前辈说可能会给我们提升等级诶。这件好看吗？”
　　里绘未来支着脸看了两秒：“稍微有点素？野蔷薇你的发色好看，可以试试看亮一点的？至于升级，应该没我什么关系吧，毕竟我应该很快要申请退学了。”
　　升级的事情她的确并不在乎。
　　虽然等级过低会让她有些不爽，但太高又会不容易抽身，维持现在带个“一”的等级就差不多了。
　　“诶？！可是你已经能展开领域了诶。”钉崎野蔷薇轻叹了口气，“你走了一年级又只剩下我一个女生了。还在荒郊野外，一点都不热闹，总感觉还是呆在乡下。”
　　她一顿：“这件果然超适合你啊！不愧是我的眼光……诶？这个脚链感觉很好看的样子，是哪个牌子的？■■家的吗？”
　　里绘未来常穿的是略高帮的制服鞋，一般人也不会闲的没事看别人脚部，所以基本上没人注意到过。
　　所以在里绘未来换了裙装后、又踩了一双低帮皮鞋后，钉崎野蔷薇才注意到那攀附在少女洁白踝骨处极细的银色脚链。
　　“不知道，是今年收到的新年礼物。”里绘未来看了一眼答，“因为很细，而且带上也没什么感觉，不是很碍事，就一直带着了。”
　　主要是不戴会被闹，很碍事。
　　“新年礼物？”钉崎野蔷薇来兴致了，“谁送的谁送的？脚链哦～”
　　正经人谁会在新年给女孩子送脚链啊。
　　里绘未来：“……”
　　钉崎野蔷薇：“诶～？所以果然是男朋友吧。”
　　“姑且算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Irisice 20瓶；起名废 2瓶


第88章 088
　　沿着街道漫步，钉崎野蔷薇一手拎着四五个购物袋，一手挽着里绘未来的手臂，看着周围的LED广告牌随口说：“最近，这个果酒好像很火啊。”
　　里绘未来：“唔……嗯。”
　　“我在网上有看到相关推广诶，在3月20日之前如果能集齐九种带有特殊花纹的瓶盖，就能在3月20日当天抽奖，据说抽奖赠品里爆率最低的那一款，酒瓶切割做得超级漂亮。”
　　里绘未来点头应声：“野蔷薇对这个很感兴趣嘛，但未成年不能饮酒吧？”
　　“因为真的很好看诶，照光时瓶身就像猫眼一样。”钉崎野蔷薇摸出手机搜图片，“你看，在暗灯下看是深蓝色，在亮光灯下就是浅蓝色。但度数却超级高，据说快50度呢。”
　　黑发少女浅笑着看野蔷薇翻图片：“确实很好看。”
　　“很奇怪诶，明明推出的普通酒度数都在5度，是成年软饮料定位，为什么抽奖的特等奖却是一个高度数烈酒。”
　　钉崎野蔷薇耸耸肩，手机息屏，“如果不是因为离20岁还差得远，商店绝对不会卖给我，我倒是想试试看普通的呢，设计简直超——级少女的！”
　　里绘未来安静了两秒，问：“想试试？一两瓶尝尝味道的话，我能搞到。”
　　钉崎野蔷薇：“诶？？可以吗？正好20号是虎杖那家伙的生日，过生日的时候小酌一下也行啊。”
　　“……”里绘未来安静了两秒，笑着回答，“好啊，正好是个可以破例的理由。”
　　“所以小未来你真的可以搞到？”
　　“当然可以。”里绘未来轻飘飘答，“里绘财团旗下的。”她的第一份独立企划。
　　转角进入旗舰店，两位少女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捕捉到了一个极出挑的身影。
　　五条悟。
　　他正完全忽略周围人对他磨磨唧唧的咬牙切齿，拎着一瓶浅粉色桃酒从瓶底往瓶盖内部看。
　　“我都试过了，磨砂质的玻璃完全看不出来啊。”有人抱怨，“他到底在干什么？真耽误时间……等等他是个瞎子吧？？”
　　五条悟不但瞎而且聋，他淡定地放下一瓶，又拿起另一瓶，两秒后对店员说：“再加上这一瓶。”
　　钉崎野蔷薇：“……”
　　里绘未来：“……”
　　钉崎野蔷薇有些无语：“不是，六眼是给他这么用的？这也太作弊了……”
　　里绘未来也略无语：“所以应该通知一下补货吧。”不然旗舰店或成平均爆率最低点。
　　钉崎野蔷薇：“可他明明不喝酒啊。”
　　里绘未来：“三等奖是个果味甜品套装，大概是冲着那个去的。”
　　钉崎野蔷薇咧咧嘴：“啊有可能，但他也有可能是在为了下一次出任务在踩点……每次在假期逛街时巧遇他都是这样。”
　　与此同时，五条悟的动作微微一顿，偏头看向里绘未来和钉崎野蔷薇，停滞两秒后又自然地扬扬手：“诶诶～野蔷薇、里绘同学，好巧哦？”
　　错过拥挤的人群打了声招呼后，钉崎野蔷薇直接开口说明来意。
　　“悠仁生日啊。”五条悟听罢拖长声调反问，“是20号吧？”
　　里绘未来总觉得五条悟在说‘20号’时，隐藏在眼罩后的目光是落在她身上的。
　　……也是，五条悟是这里唯一知道她生日的。
　　不过反正她快要离校了，18岁的生日大概率是在商业性质的宴席中度过。
　　她16岁时的那一套就可见一斑了，大概只会更浮夸。
　　钉崎野蔷薇：“是啊！而且只是果酒而已。”
　　五条悟做思考状，随后断然拒绝：“有理有据，可是未成年人不可以喝酒诶，果酒也不行。”
　　难得有了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五条老师——”野蔷薇求诉无果，又把目光投向里绘未来，哀叹，“怎么办小未来，居然卡在这家伙手里了。”
　　一直把五条悟当空气看的里绘未来忽然被点到：“唔？”
　　指腹在银色的瓶盖轻轻打转，五条悟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所以里绘同学也想？”
　　然而没等她回答，五条悟又晃着酒瓶轻飘飘开口：“唔，好吧，那一人只能喝一杯尝尝味道。里绘同学20号也在？”
　　钉崎野蔷薇轻‘诶？’一声，疑问：“当然在吧！等等，为什么又。”
　　五条悟唇角噙着明显的笑意看向里绘未来：“这取决于里绘同学，对吧？”
　　从新年聚会后，完全不想在私下搭理五条悟的少女连礼貌的微笑都懒得奉陪：“能不能喝和我在不在有什么必然关系吗？我也不满20岁。”
　　“诶……好凶，都说了之前是在开玩笑，果然还在记仇吗。”
　　三个月里，除了教学和任务时间，被里绘未来挠习惯了的人民教师五条悟完全没在意，扬扬手语气遗憾，“快毕业了，我都快想不起你乖乖巧巧叫五条老师的样子了。”
　　钉崎野蔷薇咧咧嘴，轻声吐槽：“我看您挺喜欢的……而且为什么感觉五条老师你每次和小未来聊天都装模作样的……”
　　莫名其妙有点想装逼端着的感觉，明明平时都是一副不着调的轻浮姿态。
　　“什么叫装模作样啊。”他撇撇嘴，故作苦恼，“一边要我保持点距离，一边又说我装模作样，老师可真难当啊。”
　　他垂眼看着里绘未来那副不太乐意搭理他的明显样子，内心又诡异地有些暗爽。
　　准确来说，里绘未来在平时对他越凶、越抗拒他没有距离感的接近，他就越容易产生这种诡异地感觉……在别扭两下后变得心情愉悦。
　　不过偶尔也会想，明明都是他，为什么要区别对待呢？
　　一般来说，偶像剧的剧情发展不应该是“无论你以什么样的外表、身份、姿态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会不可自拔地爱上你”这种玄之又玄的灵魂吸引soulmate吗？
　　那在这种天生一对的理论下，无论是“猫酱”还是“五条老师”，难道不都应该被喜欢吗。
　　但是终归来说，在里绘未来的角度，“猫酱”和“五条老师”确实是两个人……
　　如果她明显对两个人都表现了好感，又有点怪怪的，总是肯定会更不爽。
　　——五条悟成功把自己绕进去了，并且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总之……无论如何，都得找个合适的机会主动坦白。
　　但在此之前……
　　“暂且不提那个，我想说的是，里绘同学你的退学申请下来了哦，明天就可以办理手续了。”他轻打了个响指岔开话题。
　　“啊？这么快吗……”拿起一瓶草莓味果酒的钉崎野蔷薇滞了一瞬。
　　里绘未来也没想到咒术界上层的效率这么快，略一思索后应了声：“知道了，谢谢您。”
　　然后转头和钉崎野蔷薇讨论草莓味的果酒会不会太甜的问题。
　　一般来说，在一方没有任何聊天??，并且完全没打算引起话题的时候——比如现在，对话已经完全进行不下去了，硬聊只会尴尬。
　　最合适的方法就是相互“拜拜，改日见”，留给双方最舒适的社交距离。
　　然而五条悟不是正常人，他十分自然地将胳膊肘支在架子上看向里绘未来：“那里绘同学在高中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呢？”
　　里绘未来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上大学啊。”
　　五条悟完全没感觉到尴尬：“我的意思是准备去哪里上大学？”
　　里绘未来：“并没有做决定。”
　　“啊这样吗，准备在国内念吗？毕竟离家乡朋友比较近呢。”
　　钉崎野蔷薇捂脸，掏出手机打开群聊。
　　“钉：他又开始了
　　真希：？又在尬聊了吗
　　棘：w
　　熊猫：想让悟尴尬应该很难吧
　　钉：主要是他真的太装了啊！！感觉绝对有刻意对着镜子去找自己哪个角度好看，用什么声调说话好听……一副真的想装到别人的感觉。
　　：好尴尬
　　：我能一把拉着小未来跑出去吗……
　　：我要怎么办
　　熊猫：人类男性确实也会开屏
　　虎：？！绝对没有
　　棘：应该是自信的男性
　　真希：装是人之长情
　　：网上说，如果想钓对方，就顺着他让他装，假装被他装到了很能提升对方好感
　　：对对方没兴趣的话，一般情况下不会被装到
　　钉：可是感觉被追着开屏真的很尴尬，小未来已经被烦到说要去国外读大学了
　　：果然我还是拉着她去上厕所吧？”
　　“那你男朋友怎么办啊。”得到了答案的五条悟往前探探身，“出国前要先结婚吗？”
　　里绘未来：“……”
　　“五条老?师·，您能不能别再关心学生的私?生?活?了？”
　　喧哗的店内忽然一片肃静。
　　五条悟：“……”
　　“五条老?师·。”一片安静中，黑发少女抬头诚恳发声，“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们都是未?成?年?不能喝酒，也感谢您悉?心?关心学生的恋爱状态以及婚姻需求，辛苦您了。不过我们稍微有一些急事，不能继续陪?您·，就先失陪了。”
　　看着拥挤人群极快地让出一条通道，两个少女手牵手离开店内。
　　五条悟：“诶？”
　　被当成了奇怪且道德沦丧的人。
　　完全没在意的五条悟回到属于自己的教职工宿舍，把一袋果酒放在桌子上，又将整个人窝进椅子掏出手机。
　　点开动态，最先刷新出来的是里绘未来难得的一条新动态，里面有张和钉崎野蔷薇的合照。
　　用了流行的特效，荧光笔触的猫耳点缀在脑袋上，里绘未来偏着头笑得甜软，眼睛也亮晶晶的。
　　照片能发出来，说明她们已经回宿舍了。
　　里绘未来提到过，能推理出地址信息的相片是不能现拍现发的。
　　他想了想，捞出同样的特效，又以同样的角度拍了一张照片，发了动态：
　　“禁足反省的第一天。[图片]
　　〈定位：东京咒术高专〉”
　　除了虎杖悠仁外无人点赞，评论区倒是很快热闹起来：
　　“悠仁：诶诶？？老师怎么了？”
　　“五条悟回复悠仁：带薪休假～！！”
　　“真希：禁足？”
　　“五条悟回复真希：十四天呢！！还停职TT”
　　“真希回复五条悟：好事”
　　“野蔷薇：……”
　　“五条悟回复野蔷薇：有人给你们代课的，不要太想老师哦～”
　　“野蔷薇回复五条悟：……”
　　五分钟后。
　　里绘未来删除了照片动态。
　　三分钟后。
　　里绘未来发布新的照片动态—— [《教师从教行为规范》]
　　“点赞：野蔷薇、真希、棘、悠仁、熊猫、惠”
　　作者有话要说：　　小悟get到了那个酒x
　　ABO的万字长呜呜呜补充版已发～（注：一般非主世界的番外呜呜呜小悟都会比较s，基本上就当作他在做梦就好了（？）关于内心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差异性探讨（胡言乱语）
　　过渡章。评论发红包吧呜呜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i 25瓶；金凤凰逃犯 9瓶；马甲日抛 2瓶；


第89章 089
　　“从明治时期起，我国就提出了教师要持证上岗的规定。”里绘未来敲下回车，语气坚定。
　　刚把除了瓶盖的果酒送给家入硝子、摸进里绘未来宿舍，并打开冰箱找甜点的五条悟动作一顿：“什么？”
　　“从都立的专门学校毕业，只是具有行业职业的资格证，按道理讲并不具有教导资格。”
　　里绘未来靠在椅背上，盯着分屏的电脑与悬浮的聊天框看，“然而现在，能直接参与专门学校教育的教师与中小学教师相比，相关法律体系十分薄弱。”
　　五条悟的手捏着一盒牛奶布丁，拿出来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含糊回答：“唔…嗯，是的。”
　　“咒术高专虽说表面上是都立，但并不隶属文部省管理，反而是自成体系，怪不得他有恃无恐。”
　　少女拿起一根笔在指间晃动，“虽然我国的性同意年纪仅仅只有13岁，但实际上在明天办理退学手续之前，还有师生关系连结——客观事实上。”
　　五条悟手指布丁塑料膜的边缘，撕了两下发现手有点打滑没撕开，一边找纸巾一边询问：“他……呃，又怎么了。”
　　不就是和你用了同一个特效拍了照吗？
　　“我刚才在和我的律师交流，虽然的确很麻烦，但是。”
　　她转身看他，神色认真得完全不像开玩笑，“我。要?起?诉?他。”
　　五条悟：“……”
　　“啊？”
　　“法律的欠缺和这种学校潜/规则的存在不等于可以无视学生的人权。”
　　她蜷起腿蹲在椅子上，晃着手中的笔仰头看他，“败诉也没关系，那只是其中一环，以我的能力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处理成社会事件，在2018年，教师性/骚扰是热门话题，单是被查出处罚的就有二百多例。所以，哪怕是独立体系，也不能让他这么嚣张下去。”
　　五条悟拎着那盒冷气萦绕的牛奶布丁，半天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大脑开始运作，大脑运作失败。
　　黑发少女略一偏头，眯起眼看他：“你……完全不在意吗？”
　　五条悟有点想说他真的没有性/骚扰，当老师的时候除了正经教学，他摸都没带摸一下的，就怕多一步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轻咳一声，暂且试图以“猫酱”的身份发言：“怎么会有这么垃圾的老师啊？！但你最近不是很忙吗，起诉会不会太累，要不先去找校长做警告？”
　　情侣之间就不要随便上法庭了吧！！
　　少女抱膝，又下巴放在膝头，偏着头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五条悟被她盯得多少有点心虚，但他强制使自己的目光直视不躲闪，啧了一声靠在桌边扯开布丁递给她。
　　“嘛，那种……社会垃圾、嗯，就应该告他，不过我的意思是……你最近太忙了，专门抽时间出来未免太给他面子，不如交给我来办？资料发给我吧，最近还算有空。”
　　他一段话说完，像是跨出了艰难一步后的轻松，终于找回属于自己的表情，笑盈盈俯身向她：“多少让我帮你一点嘛，未来。”
　　少女依旧盯着他看，几秒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反问：“真的吗？”
　　五条悟点头：“当然是真的。”
　　他好像把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难搞了啊…！
　　在那次‘失态’后，这小三个月他都十分克制自己，无论是平时训练还是出任务，都保持着不会让里绘未来生气、但又并不生疏的社交距离，为的就是结束训练后顺利账号合并。
　　他预计，那时候就算里绘未来感到不悦，但木已成舟、关系稳定，多顺顺毛就没事了。
　　但现在，为什么发展到了“作为女友地下男友的我决定帮我的女友以性/骚扰的名义起诉作为我女友老师的我”这种情况？！
　　思来想去都怪夏油杰那句里绘未来要出国，完全把他心态扰乱了，有点操之过急。
　　现在这种情况告诉她其实他就是五条悟，绝对、绝对会被扔出去的吧…！
　　他啧了一声：“那个混蛋。”
　　大概是他最后一句的“混蛋”终于有些真情实感，她勉强满意不再追问，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才嗅到淡淡的香调在他身边萦绕。
　　她略蹙眉：“那我等会儿把资料拷给你，你可以直接和我的律师对接。”
　　……对接怎么起诉自己、让自己身败名裂吗？
　　“好。”五条悟随意笑笑，外表上毫不心虚地岔开话题，“晚上想吃什么，今天看样子比较有空哦？”
　　“嗯，我等会还要和我父母联系一下。”她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松开环绕着他脖颈的手，操作电脑屏幕切换了几个页面，“要商量一些事情。”
　　“什么事？”五条悟拿小勺挖了一勺布丁送入口中，甜品浓郁的奶香有些安定剂的效果，他晃了晃金属勺，整个人身上流淌着一股懒散惬意的意味，“要和父母联系商量的话……”
　　他蓦地一顿。
　　目光落点慢慢从布丁移动到少女的脸上，有些莫名其妙的胶着粘腻。
　　里绘未来：？
　　五条悟：w
　　里绘未来：？？
　　五条悟：～
　　里绘未来：……
　　“有话直说。”在正常情况下，忽然被这样直勾勾盯着怪奇怪的。
　　最主要的是，他浑身传来的感觉与之前的任何一次——
　　富有攻击性、侵略欲或者故作甜蜜的亲近撒娇都截然不同。
　　以往，他的情绪总有一种诡异的、浑然天成的愉悦犯味道，哪怕是一副乖顺的听话模样都很明显只是将獠牙收起、全然不掩跃跃欲试的伺机反咬。
　　但他现在传达出来的感觉却并非那种想到什么糟糕事情的愉悦感。
　　反而怎么看都是……纯粹的开心？
　　眼睛迎着窗外暖色的夕阳，却清亮干净得过分。
　　……好像真的很开心啊。
　　里绘未来试图分析然而失败，停顿了几秒，决定推开他：“离远点，你今天是不是喷香水了，好臭啊。”
　　“诶？”五条悟闻了闻自己的指尖，但只能闻到一点淡淡的余香，“没有吧。”
　　明明是特意选了清淡的后调。
　　难得的休（禁）假（足），他可是做了好多功课。
　　里绘未来又推他：“去洗澡。”
　　他顺手捉住她的手腕，装模作样地闻了闻，全然收敛了之前近乎傻气的开心眼神，以一副她熟悉的糟糕成年人姿态开口：“可以哦，但是天还没黑呢。”
　　她完全没被虚张声势的性/暗示装到，反而整个人以一种轻松的姿态靠在椅背上，不退反近，曲起腿用膝盖轻轻蹭了一下：“那又有什么关系？衣冠不整、一身狼狈的又不是我，况且天黑不黑你都只能可怜兮兮地拜托我吧。”
　　装得好像他很有主动权似的，没有礼义廉耻的家伙。
　　自从那一天以后，五条悟这家伙似乎打破了什么心理上的屏障，真正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无下限和成年人的肮脏世界。
　　暂且不提他故意不带换洗衣服去浴室、故意用她的水杯喝水甚至故意把她几套睡裙洗坏就为了让她穿他的衬衫这些小事。
　　偶尔在他回来得早而她也难得可以早点休息的时候，他总要完全把她的拒绝当作耳旁风、肆无忌惮地蹭上她的床，然后说着奇怪的话自己做一些下作的事。
　　最开始她还会搭理他，后来不搭理他了他就得寸进尺，故意去捉她的手或者蹭她。
　　亏她之前还夸他自制力不错，这一旦跨越了某条底线后便原形毕露了。
　　“都是因为未来同学做得太过分了吧。”五条悟试图倒打一耙，“最开始难道不是你仗着我身上有束缚不能把你怎么样，就故意对我做些奇怪的事情吧。”
　　这也是事实。
　　最开始确实觉得看他气急败坏又不能拿她怎么样的模样实在好玩，故意踩底线逗弄了几次，但他的报复心未免也太强。
　　她的确没想到一个人可以不要脸到那种境界。
　　在脱离游戏前‘第一次’的时候，他明明还一副死不乐意、坚贞不屈的傲慢模样吧。
　　这算游戏人设崩了吧。
　　但里绘未来完全没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少女的下巴略微扬起：“我不喜欢有人睡我旁边，那只是驱逐方式。”
　　有人在旁边睡得的确没法睡得很沉，所以起床气下故意抓猫尾巴叫猫起来下去睡也无可厚非。
　　“驱逐方式啊。”五条悟不怒反笑，以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凑近她，“未来同学马上十八了哦，我看你还能嚣张几天？”
　　里绘未来也笑，却是坚定地把他推开：“你最好能嚣张给我看。”
　　五条悟：“哈，等着。”
　　虽然被折腾了三个月，但气焰倒是挺嚣张的。
　　不过只是气焰罢了。
　　“顺带一提——”里绘未来将恶意曲着的腿放松，瞥眼看他，又回到了之前那种似笑非笑的模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最近很心虚哦。”
　　“哈哈，是吗？”
　　五条悟一句‘没有哦’实在是说不出口。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感觉到心虚的时候。”她伸手轻轻在自己面前扇了扇风，驱散了五条悟不知道作什么妖喷的香水味，“所有的嚣张就不过都是虚张声势的掩饰哦。”
　　家入硝子很烦。
　　她不过是喝了五条悟六瓶果酒，现在却要在这里听恋爱脑五条悟的喋喋不休。
　　“所以果然是这一只好看一点吧。”五条悟把图片左滑右滑，“中间是个心形诶。”
　　家入硝子都懒得睁眼，敷衍说：“确实。心形好。”
　　“但是会不会太花哨？以她的性格来看，似乎喜欢简练一点的风格。”
　　五条悟又划了一下手机屏幕，“所以果然还是这一只？虽然钻石不大，但是戒身曲线还挺漂亮的。”
　　五条悟把手机竖过来：“而且正视图看起来像个无限符号。”
　　家入硝子继续敷衍：“确实。无限符号好。”
　　被禁足的五条悟一大早跑到她这来，她本以为他要拎走那只脾气臭到让她梦回高专的自己，结果反而是坐在这说了半天他自己的事儿。
　　从昨天那几瓶果酒开始。他事无巨细地解释了他是如何从网上热门的那个奖品开始，反向推理到那是里绘未来给他的表白。
　　然后又如何从里绘未来一句‘和父母商量正事’推理到她想和他结婚。
　　家入硝子不得不承认，前一条他的推理的确逻辑链充分，每一环都能扣上——虽然很多地方明显有五条悟的个人情绪，但后一条……
　　几乎全部都是五条悟的个人臆断，与其说推理不如说是强行把结论套了进去。
　　但她深知自己没法扫五条悟的兴。
　　——不是不想扫，而是没法扫，因为五条悟的自我逻辑完善能力过于强大。
　　…可明明前两天他还在抱怨对方不乐意说他是她男朋友吧。
　　她觉得大概是夏油杰又怎么刺激了他一下，给他脑回路刺激不正常了。
　　“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得男方主动。”他整个人窝在沙发里，腿翘在桌子上，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等她开口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家入硝子仍然敷衍：“确实。主动一点好。”
　　五条悟忽地叹了口气：“但是她好像真的打算出国念大学啊……”
　　硝子：“确实。出国念大学比较好。”
　　“可我查了一下，东大的排名也不低啊。”他语气有些郁闷，“第二十三位呢。”
　　硝子：“确实。排名也不低。”
　　“诶。”他把手机丢到一边，彻底瘫进沙发里，状若漫不经心地开口，“你说……怎么才能让她不出国念书？”
　　硝子：“不太好吧。”
　　“的确，能去第一位的大学念书为什么要在第23位的大学念呢。”
　　他枕着自己的双臂，“就像能和我谈恋爱为什么要和别人谈。”
　　硝子：“……”她‘确实’不出来了。
　　能不和你谈还是比较好吧。
　　五条悟轻啧一声，语气不像在开玩笑：“关起来得了。”
　　硝子：“确……嗯？？”
　　他刚刚说了什么不得了的黑泥话吗？
　　五条悟没说话，又摸到自己的手机安静地翻看着什么。
　　家入硝子看了他一眼：“你认真的？”
　　五条悟语义不明的应了一声，又将手机在手里打了个转握紧：“什么？”
　　家入硝子安静地盯着他看。
　　“干嘛啦，这么盯着我看，不会是十几年了才发现我是你的心动嘉宾吧？”他嘴角微微扬起，不着调地说。
　　家入硝子‘哈哈’了两声，面无表情地转头回去了。
　　几秒后，背后的五条悟幽幽叹了口气，不无遗憾地开口：“算了，以后多申请一下国外的出差吧。”
　　家入硝子懒得理他了，随便应了一声。
　　“那小崽子呢。”五条悟随意抻了个懒腰，“不会笨蛋到一点进步都没有吧。”
　　“那好歹是你自己。”无论是称呼还是评价未免也太不客气了，“而且人家比你当初学得快多了。”
　　“哈哈。”五条悟完全没觉得自己的措辞有什么问题，站起来活动着手腕，关节的弹响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格外清脆，语气也分外欢脱，“那今天就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什么，但感觉一定要在这里写点什么。感谢在2021-08-22 17:49:44~2021-08-25 23:16: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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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090
　　三月中旬，樱前线尚未‘登陆’，春天宛如伺机而动的野猫，仅是偷偷伸展身躯。
　　每逢三月底便吹雪的樱树只是在微风中摇曳，褐色枝桠上初露暖白色的花苞尖。
　　冬日的尾声、春天的前奏，像尴尬期的猫咪一样不会引人怜爱观赏。
　　漆红的栏杆上坐着一个黑发少女，全然不顾身后来来往往人群的打量，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腿，表情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如果说是要寻短见，冬末的水位并不深，甚至浅到可以看见青苔未落的排列石板，跌下去只会残废。
　　但如果说是来赏樱，那更是没可能。
　　巡警见她左右不过是jk的年纪，责任驱使来询问了两次，都被她好言好语地糊弄过去了。
　　后来见她开始打电话，远远看着神色有些凝重，按在栏杆上的手指也似是紧张般地蜷了起来。隐约听见是在同“父亲”讲电话。
　　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很容易和父母起争执，然后在一气之下做出些过激的行为。
　　巡警不免多留心了一些，直到少女的神色舒展开他才放下心。
　　随后，他看见她笑盈盈地玩了会手机，然后举起手机自拍了一张。
　　巡警微微一愣，随后也笑了笑。
　　春天总会到。
　　虽然周围人来人往，坐在看起来就很危险的地方，身边没有任何保镖，背后还时不时有人经过，但却更像是独处。
　　独处适合放空、然后思考。
　　克里希那穆提说，世界是个人内在的一种投射。个人内在的认知、感受与所作所为，都会投射在外在的世界里。
　　再回馈到个人的眼里、心里。
　　挂了和父亲的那一通电话后，她忽然有一种彻底的轻松感。
　　她自以为提出了忤逆过分的要求，然而父亲只是在安静了几秒后说：“好。”
　　就像她之前在温泉之夜后，像他提出她不想再联姻的请求时一样，回以一个淡淡的“好”。
　　只不过她当时以为，那只是他在她受到刺激之后的暂时安抚。
　　生日宴不一样。
　　虽然她从未过问，但地点、厨师还是甜品师基本都是要提前数月预定的。
　　要确认菜单、确认流程、确认一切光鲜亮丽之下的繁琐步骤。
　　邀请函大概也已经发出去了。
　　父母应该都会在前两天飞回国。
　　阵仗很大，所以导致她的要求不是仅仅一句“追寻自己的内心就好”能掩饰失信的。
　　可庆贺生日的背后是心照不宣的钱权交换、虚与委蛇，甚至是血雨腥风。
　　被包装精致的华丽公主永远站在风暴中央。
　　不能走错一步，否则就会被卷入其中。
　　她从很小起就接纳了这个事实。
　　而从四个月前，她开始渐渐从镜子里审视这一“事实”，原来不过是粉饰下的自我欺瞒。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这句话被彻底推翻。
　　之前的十七年，她可以毫不心虚地说，自己从未羡慕过别人的人生。
　　比如，她不羡慕别人拥有的童年，因为所谓童年不一定要是游乐场或是骑大马。
　　或者说，可以偏激地认为，人只要成熟得够早，本身就会过早脱离童年。
　　童年并不是漂亮梦幻的童话，它仅仅只是人生的一个时期。
　　她也不羡慕别人拥有真心实意的朋友，因为她周围从来不会有长久的存在，“永恒”与“长久”才是最不安定的谎言。
　　她学会的，是如果司机被射杀，她要怎么最快速地交换驾驶位并脱离险境，哪怕司机还温热的躯体就在自己身后。
　　她更不会羡慕别人拥有坐在路沿石上吃可丽饼的经历，因为她早就知道坐在长餐桌上等待仆从服侍的人对平凡的羡慕，是最滑稽的讽刺。
　　可是早上起来，她看见自己被拉进一个没有虎杖悠仁的群聊时，她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能够称之为“做作”的情绪。
　　群里的大家还是大家。
　　钉崎野蔷薇嚣张地说：“等虎杖那家伙一推门，哈哈！绝对——大惊喜！”
　　伏黑惠冒泡吐槽：“明明是大惊吓吧。”
　　群里你一言我一语地热闹起来。
　　她却有点闷。
　　某种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情绪在血管里像蝴蝶一样乱扑腾。
　　五条悟问她怎么了。
　　她把被子扯过头顶，说你昨晚烦死了，我现在很困。
　　她一向很能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也从不含蓄去质疑自己的情绪的真实性。
　　所以她知道，那是“羡慕”。
　　她很羡慕。
　　把那只试图钻进她被子里继续烦她的猫打发走后，她又偷偷摸出手机看群里的消息。
　　狗卷棘正在出主意说把虎杖悠仁坐垫里的棉絮全部换成尖叫鸡。
　　切出群聊，旅行大白猫拍了张天空发给她，说今天天气很好，别一个人窝在宿舍里长毛，该出去转转。
　　她回复“好”，然后点开了野蔷薇的私聊。
　　“未来：小蔷薇”
　　看着对方秒回的消息，她不自觉地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半圈，举起手机打字又删除，反复几次后才点下了“发送”。
　　“未来：一直忘记和大家说，其实我和虎杖君在同一天生日”
　　“〔可爱.jpg〕”
　　“野蔷薇：？！！”
　　“啊啊啊！！”
　　“未来：所以……”
　　少女窝在被子里，看着对面一条条顶出来的消息，指尖微顿，然后慢慢打字。
　　“我能不能，也要一个惊喜？”
　　在父亲寡淡的一声“好”后，母亲抢过了电话，用温柔的语气说出了奇怪的话：“未来不用想太多，你爹那个臭脾气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
　　父亲的声音很小，却似乎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纯子！！”
　　母亲继续火上浇油：“他刚听到你说的话，笑得眼睛都褶了好几褶，开心着呢。”
　　父亲还是在反驳：“不要瞎说。”
　　“谁前两天在那看著名单嘀嘀咕咕，说……哎呀你别闹我，好、我不说了。”
　　“一天到晚瞎说。”
　　母亲笑了一声，语气越发柔软：“未来，有能陪你一起过生日的朋友，我们都很开心。”
　　“自己做决定。”父亲半响硬邦邦丢出两句话来，“不用问谁的意见。”
　　天气真的很好。
　　没开的樱花也同样俏丽。
　　出门的时候没有化妆，甚至连防晒都没涂，少女的肌肤承接初春阳光的温柔，连尚存料峭的春风都未察觉。
　　里绘未来并不怎么端庄地抻了个懒腰，晃晃腿、又摸向手机准备联系司机送偷跑出校的自己回去。
　　手机微微震动。
　　点开发现是高专大群里的消息。
　　“钉崎野蔷薇：学校在搞什么建设吗，大早上就乒乒乓乓的，吵死人了，总算停了。”
　　“熊猫：好像是东边禁区传来的，大概在搞什么新结界之类的？”
　　大家三言两语讨论起来。
　　在群里几乎不怎么说话的家入硝子忽然插了句嘴：“春天了，猫开始打架了吧”
　　“野蔷薇：哈哈哈什么猫能打出这阵仗，赶上拆迁队了”
　　十来秒后，五条悟发了两条消息。
　　“五条悟：没事”
　　“：我晨练”
　　一连排的问号在屏幕上滚动。
　　“五条悟：身为老师的我都在晨练，你们怎么好意思闲聊！？”
　　“：罚你们哦”
　　“夜蛾正道：@五条悟，来找我一趟”
　　“五条悟：禁足呢，信号不好，不聊了”
　　在五条悟出现的那一瞬，里绘未来就把聊天界面切出去了。
　　一个原因是的确是实在懒得看他，另一个原因是她在前几秒收到了另一个人的短讯。
　　“还困吗？”
　　“如果是我的原因，对不起”
　　“我今晚还敢w”
　　里绘未来愣了一下，反而笑出声。
　　有时候觉得他是真的猫科动物，大晚上不睡觉还精神得厉害。
　　她慢吞吞打字，还没打完对方的消息又塞了进来——“诶？你跑哪去了”
　　看样子难得大白天的回去了。
　　她笑吟吟地回复，故意逗弄：“你这么厉害，找不到我吗”
　　他很快回复：“那也得有推理线索嘛”
　　里绘未来看了一眼背后，红白相间的电车正从不远处的横桥上驶过。
　　她抬手，拍了一张自拍发了过去。
　　“在这里”
　　具体地址她已经在聊天框里编辑好了，准备找不到就发给他，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她盯着对方最后一个消息框看，里面写着短短一个短语——“十分钟”。
　　随后只是仅为一个人而存在的等待。
　　不确定会从哪个方向来，但她冥冥之中却确信他一定会出现。然后在她身上染上淡淡的、属于他的独特味道。
　　“确信吗？”
　　她因为心里无来头的小欢喜而哑声失笑。
　　她总习惯用输赢来给某件事、某段关系下定论，如果一定要这样看的话，好像他也没输。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大概本就并非是零和博弈。必然是一方吞吃另一方的那种结果。
　　视野里有个虚化的东西在动。
　　她抬眼，一眼就能捕捉到那个身材高挑，在来来往往人群里极其醒目出挑的男人。
　　他正站在一百多米外的桥中央，向她挥了挥手，似乎有点小得意。看不见他的表情，于是动作反而多了些傻里傻气的感觉。
　　她转身跳下栏杆，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发出一条消息：“你别动”
　　“？”他只是简单地回了个问号。
　　她完全没打算解释，把手机扔回包里。
　　远远地看到他也把手机收起来，双臂支在锈红色的栏杆上，带着模糊不清的笑意遥远地看着她，雪色发丝在初春晴空之下柔软却耀眼。
　　正值正午，她与去往电车站的人流相逆，走不快，但也并不慢。
　　小食店隔三差五，升起的烟火气与斑驳的住宅的寡淡色彩搅在一起，与熙熙攘攘的人声混合在一起，被驶出站的电车裹挟带离。
　　她蓦然觉得世界安静下来。
　　无云的晴空像洇水的水彩氤氲开，顺着重力直往下坠，铺天盖地般将一切染做天空的延伸。
　　天空的背后是宇宙，宇宙本是包含一切却浩瀚无垠的黑。
　　而无色的光在尘世的微粒中散射开，落入眼中却只剩下通透明媚的蔚蓝。
　　她在他面前站定。
　　氤氲开的苍蓝水彩悉数流淌入他的眼底，天空与城市的边界再次回归清晰。
　　她听见自己说：“低一下头。”
　　“嗯？”他疑惑地应了一声，勾着唇角笑看了一眼她，腰却慢慢弯下，与她勉强平视，一如既往地懒散开口，“又要干嘛？”
　　“冷。”她说，“穿少了。”
　　他下意识垂眸，伸手去勾她的手指，触及时感受到的却是指腹柔软的暖意。
　　下一瞬，少女的手指微一用力，将他的几根手指攥入手心，又拉得他身体微微下沉前倾。
　　最后在他眉心落下一个轻飘飘的吻。
　　这是全然没有杂质的一个吻，就像花瓣轻轻落下，又在下一秒被风吹离，让人偶会恍惚它是否曾真的驻足停息。
　　垂落的卷翘银睫微微一颤，他慢吞吞地撩眼与她直视，却只看到她与平常无异的神情。
　　“看什么。”她噙着淡淡的笑意开口，“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把外套脱给我吗，还是说你还想趁我发烧……”
　　“嗯。”五条悟轻应一声打断她的话，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只是安静地盯着她看，眼眸中的清亮色彩慢慢静置沉淀。
　　然而宽阔的胸膛并不平静地起伏着，被她攥在手心的手指也在试图蜷起，最后像是扣了扣她手心的撩拨。
　　他似乎在试图用这种平静的反应给她制造困惑，不过她不吃这一套。
　　“我回去了。”她转头准备走向电车站，还没走出一步就被他勾着手心拽回来了。
　　里绘未来被他猛地出力拉得踉跄了两步，毫不意外地跌进他怀里，他哑笑了两声。
　　他似乎一向喜欢她偶尔展示出的无害姿态。
　　“想要外套的话……当然可以。”他带着她略转了半身，护着她的腰将她抵在栏杆上，低头认真注视着她，说出的话却极不正经，“未来同学帮我脱下来就好呀。”
　　又是得寸进尺。
　　他这么一搞，来来往往路人的回头率飙升，在公共场合过分亲密不是什么有道德的事，里绘未来推了一下他的胸膛：“快起来。”
　　“风大，挡风呢。”他信口胡诌，“快点啦。”
　　“好吧。”她状若没辙，抬手准备拉他的外套拉链。
　　少女无奈的屈服大概多少有取悦到恶劣的家伙，苍色的双眸似猫猫一样有些惬意地眯起。
　　里绘未来手的方向却忽地一转，作势去拉他另一处的拉链。
　　五条悟及时后退一步躲开了。
　　眼睛微微睁大，带着些许被她光天化日大胆行为吓到的意味。
　　“你……”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她斜靠在栏杆上，奸计得逞般偏头看他，“不过……看来你还是要脸的嘛。”
　　对付这家伙的不要脸行为大概只有用更不要脸的行为以毒攻毒。
　　五条悟：“……”
　　他轻哼一声，伸手去拉自己的外套拉链，嘴还挺硬：“我倒没什么，很厉害所以不怕丢脸。主要是你真的舍得让别人看吗。”
　　里绘未来笑了一声：“明天就上社会版。”
　　再帅的男人在大街上当暴露狂也只会辣眼睛而已。
　　虽然冷只是托辞，但她还是接过了五条悟的外衣，上面还留存着男人略高的体温，她不着痕迹地闻了闻，只有熟悉的清爽味道，并没有奇怪做作的香水味。
　　她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似乎在纠结社会版的问题，慢悠悠将他的外套套在自己身上，顺口问了句：“我律师说你还没和他联系。”
　　五条悟很快答：“啊，明天一定。”
　　他的目光黏滞在少女身上，190+男人的外套穿在160+少女的身上，把明明并不是很矮的她变成小小一只，连手指都从袖口探不出来。
　　唇角又不自觉上扬，五条悟伸手帮她把窝在外套里的长发整理出来，又去顺手理了理袖口。
　　“你没在敷衍我吧？”
　　“怎么会？！”打定主意拖时间敷衍的五条悟理直气壮地打包票，“你拜托我的事我肯定办好，别谈他了，扫兴。对了，怎么想到来这里？”
　　“思考一些事情，于是随便找了个地方。”
　　不想在熟悉的环境里思考，于是在网上搜风景比较好的地方，好几个帖子都提到这里。
　　只不过她来的时间点不是很好罢了。
　　“思考什么事？”他随口问。
　　“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的事…”他复读，然后兀自一笑，“独处的确有利于做决定。”
　　“嗯。”
　　“不过，随便找了个地方啊……”他的目光慢慢飘远，若有所思地盯着不远处的电车站点看，“你这不够随便。”
　　“嗯？”
　　“这地方三月底人多得厉害，是经典景点的弊端，既然是景点那就不是随?便?选择的吧。”
　　他把她另一只手也从袖口整理出来，才抬眼看她，“说个数字。”
　　她搞不懂他要干什么，但还是说：“三？”
　　电车的驶入声由远及近传来。
　　“还好你没说太大的数字，不然我可不好圆了。”他笑出声，下一瞬忽地单手抱起裹在他外套里的纤细少女，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侧护住，没等她反应过来，便顺着人流的方向跑了起来。
　　她坐在他的臂弯里，颠簸中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他的发丝若有若无地撩过她的面庞，留下些许细腻痒意。
　　“你这什么……日剧跑吗？”她情不自禁吐槽。
　　“赶电车啊。”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不然还得等很久。”
　　他体力很好，说话气息十分稳定。
　　“赶电车？”
　　“你刚说的啊，三。”五条悟扬扬下巴，遥遥指向横跨水面的电车站，“我们上去，坐三站。”
　　“什么？”
　　“我今天超级有空。”
　　五条悟的声音清朗明快，凌冽的春风从二人之间吹过，又柔软地缱绻于身侧。
　　他略一侧头，春时本该枯竭的水面在他的眼中泛起层层叠叠的波澜，头发被吹得有些凌乱。
　　五条悟盯着她仍困惑的双眼，笑着把她的头发也揉得一团乱：“陪你随?便?玩啊。”
　　“太无厘头了吧！”她眼见他要钻入电车站，周围的人都分出精力看着“扛着少女飞奔的男人”，也倏忽觉得有些好笑。
　　她试图把脸藏起来，又听见他在笑。
　　里绘未来捶了一下他的背，假意抱怨：“你笑什么。”
　　“因为我在想……”
　　他抬手，将她的脑袋轻轻压向他的肩头。
　　她听清了落在她耳畔的那句低语。
　　——“想带你私奔。”
　　“想偷走你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谈两章恋爱
　　今天还会有一更，会双更
　　第二更还在打磨晚点发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盼君归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兔子梨 22瓶；


第91章 091
　　“未来，你觉得这座城市是怎样的？”
　　看着框景窗外一下下闪过的、被藤蔓般电线缠绕束缚的电线杆，刚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糖的五条悟忽然开口。
　　这是她生活了将近18年的繁华都市。
　　少女盯着窗外看了很久，久到站点的播报声响起又湮灭，她才淡淡开口：“容器吧。”
　　像是极端的巨构建筑，幻视浸满分离液的容器，两种物质再不交融。
　　试验的人管下层的叫分离出的杂质，可任由容器里的任何一方来看，它们只不过是互为杂质。
　　剥离的最终结果，人类在机器的运转中被削平，是上面的人碰不到泥土，下面的人也晒不到太阳。
　　五条悟剥开那颗糖，糖纸窸窸窣窣反射出绚烂的光泽，他把那颗糖塞进她嘴里，然后用糖纸叠起飞机。
　　“或许吧。”他笑着说，把另一颗糖丢进嘴里，“其实几乎绝大多数时候，看到的都是从城市中凝练出的污秽，偶尔也挺烦。所以有些时候看不到那么多反而会更好呢。”
　　自负面情绪诞生的咒灵在东京这片压抑又热烈的土地上格外肆意嚣张，总是逡巡着他们的领地，在角落里吞噬人类的生命。
　　然而??是恶果，却也是魅力。
　　五条悟伸手搭在她的眼睛上，她下意识就想躲开，又被他另一只手轻轻一带拥入怀中。
　　他的声音很轻，轻轻地飘进她的耳朵里，却撞在她的心上：“我等十秒哦，十秒后，你就当自己才刚出生，重新开始“体验”这座城市。”
　　所谓城市，终归不是从航拍巡游或者街景图能感受出来的沉默死物，而是某种超次元的鲜活生命。
　　除了静默存在却镌刻历史的建筑外，也是人群的熙熙攘攘，是烟火的杂糅气息，是一闪而过的广告牌或电线杆。
　　是每一个过而不复回的动态瞬间。
　　这些共同凝练出一个城市无法言喻的气质。
　　将人类的生命印刻在它的缝隙里。
　　“或许因为某些原因，的确总是看到更多，但不要总是想那么多，会很累的。”他说，“只要专注于自己体验到的就好了吧。”
　　“怎么可能不想得细致。”
　　里绘未来张了张嘴，却又把想说的话语全部咽回肚子里。
　　她察觉到他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她的脑袋上，呼出的气息暖洋洋地洒在她的发旋附近，她有点不乐意，想躲开却又听见他压抑不住的笑。
　　“别躲嘛。”他说，收在她腰际的手稍微加重了一点力道。
　　“十秒早就过了。”她抬手去扒他捂在她眼睛上的手，“快松手。”
　　五条悟偏不。
　　“是我数十秒，还没到呢，现在第六秒。”
　　简直就是信口胡诌。
　　她反手去掐他的腰心的痒肉，但没摸准，反倒掐了一把他的腹部。
　　五条悟装模作样地呼痛，说要再加五秒钟。
　　她看不见外界的反应，但午时的电车里还是有人。她往后怼胳膊肘，指望他收手去拦，结果被他硬用身体接下了。
　　“啊、好痛。”他依然在那装模作样，“好重一下，不会给我打坏了吧，那你得负责哦。”
　　“你是琉璃娃娃吗。”
　　“比琉璃娃娃要贵一点吧。”五条悟说，“不过比它好打理就是了。”
　　眼见她越闹他越不打算松手，她索性放松自己一言不发，也不准备理他了。
　　五条悟又在笑。
　　“在某些微妙的方面，你和我其实挺像的。比如说……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什么的。”
　　她不理他。
　　“不过，你想要的是你“需要的”。”下一瞬，他垂首，轻轻在少女的发旋处落在一个吻，“我想要的，只是单纯“我想要”而已。”
　　柔软的触感稍纵即逝。
　　被蒙住双眼的少女恍惚觉得脊梁骨都如过电般发麻。
　　连呼吸都不自觉滞了一息。
　　“时间到啦。”他猝不及防地松开手，列车也在同一瞬间没入灰暗的隔音屏。
　　外界黯淡下来，框景的电车窗直直对着依偎的二人，反光的玻璃模糊映出缱绻的轮廓。
　　“这是你看到的，这段人生里的第一个场景。”
　　心跳骤然停滞一瞬。
　　“你这也太随便过头了吧。”
　　里绘未来吐槽。
　　下了电车就说饿了，想吃稠鱼烧，她正准备地图搜索，手还没摸到包就被五条悟拽着走。
　　转角是一条建筑密集却不拥挤的街道，横竖的招牌与旌旗在阳光下色彩明媚，夹出边界崎岖的一道晴空。
　　“这条街有一千多家店铺。”他说，“绕绕说不定能碰见那家抹茶老店。”
　　一副轻车熟路全知全能的模样。
　　但没走两步，五条悟就抛弃稠鱼烧选择倒戈，坐在长椅上吃他那不能再堆高的可丽饼，全然忘记初心，也对那家抹茶老店只字不提。
　　她吃不惯过厚甜奶油，所以只挑走了可丽饼里的水果，带着少许奶油咬了几口饼皮。
　　五条悟把自己那份飞快解决掉，又盯着她手里的看，一副你不吃我就要吃掉的模样。
　　里绘未来：“不行，你刚那一份很多了。”
　　怎么和猫吃零食一样不知道饥饱呢。
　　他狡辩自己需要能量多，完全能消化得掉，末了还问她一句：“你护食啊？”
　　“可是甜品进食过量对身体不好。”
　　“可是我身体特别好。”
　　完全抢不过，奶油还糊了一手。
　　她愣了愣，抬手就往他脸上抹，可五条悟反手就毫无绅士风度地抹回她脸上了。
　　笑得还十分嚣张。
　　“不要玩弄食物啊未来同学。”
　　“我没在玩弄食物，我在玩弄你。”
　　“哇哦，麻烦说到做到哦？”
　　最后双双用湿巾擦脸擦手。
　　“今天我没有化妆，不然我绝对会杀了你。”里绘未来念叨，“幼稚死了。”
　　“诶——你打算怎么杀我？”
　　“不要用这种变态的眼神看我！”
　　忍无可忍，她抬手把刚拆开的湿巾丢到他脸上泄愤。
　　他笑了两声，拿着湿巾细致地擦过自己每一根手指，动作越发做作：“小未来亲手拆的湿巾果然感觉不一样！”
　　“给你带个小黄帽，去上幼稚园吧。”
　　“好哦一起。”
　　里绘未来懒得理他了。
　　“沿街走走吧，看看附近很快就没有公交站。”
　　五条悟提议。
　　里绘未来没意见，因为她发现这人真的很自由随意，她有意见也没用。
　　果不其然，三两下后他拉着她拐进了地铁站，故技重施：“选个数字？”
　　“七。”她说。
　　“那就坐到第七站下。”
　　“才第五站吧？！”
　　五条悟应了一声，指着车站的牌子说：“你刚不是说这个站点的名字很有趣吗？有趣的话当然要下来看一看。”
　　也是，说是7但也没必要一定要7。
　　站点名字起得很有趣，但附近却是十分普通的居民区，正值工作日没太多人往来。
　　他却放慢了脚步，手指溜进少女的指缝间，直至十指相扣。
　　“我很少来这种地方。”五条悟说。
　　“嗯？”
　　他指了指地上的标识。
　　那是一串可爱的引导花纹，花花绿绿的，成年人看起来会觉得有些浮夸滑稽。
　　“这是给儿童做的引导标识，为了上下学啊或者出去玩。”
　　他偏偏头，唇角的笑意盈盈，“或许在附近还会有一个小公园，挺可爱吧。”
　　“你喜欢小孩子？”
　　“不怎么喜欢。”他飞快答，“太麻烦了。”
　　他把她轻轻拉上那条可爱标识的道路，背对着她，步伐很小地一步一步踩在引导标识上，带着她也极缓慢地往前走。
　　“仔细去体会的话，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就很温柔。”两个人相对而行，像是跳着另类的交际舞，他仰头看着天空，声音轻飘飘的，“所以嘛，我很少有机会来到这种地方。”
　　复苏的春雀儿轻啼，嫩青的藤条垂落在水渍斑驳的石墙上。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温柔吗……”就像艺术品一样，城市和街区也都有着各自的气质。
　　五条悟后退的步伐忽地停住，她正抬头看着树上落着的一只小雀儿，没能及时停下，结果差点贴到他怀里。
　　他另一只手搭在少女的腰上，垂首看她，表情又清晰起来，声音听不出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所以、以后我们就在这种地方定居吧。”
　　宁静安逸的气氛骤然被打破，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径直向前走去：“你想得也太远了吧。”
　　“诶？远吗。”他笑吟吟地反问，没两步便追上了她，再次和她的手扣在一起。
　　好几秒后，身侧传来一声极轻的气音。
　　“这不就在身边吗。”
　　街区方正不大，就算走得极慢，小半个小时也重新回到了干道上。
　　旁边不远处便有一个站点。
　　“坐过公车吗？”他问她。
　　“没有。”少女顿了顿，又给自己找补，“但我知道怎么坐。”
　　“哦？这么厉害啊，那你带我坐？”
　　“你在嘲笑我吗？”少女敏感地抬头看他。
　　五条悟笑了笑，将硬币抛上抛下：“不敢。”
　　他将硬币放在她的手心：“这次，由你挑一辆吧。”
　　“下一趟来什么就坐什么吧。”
　　她也不想等太久。
　　“好。”他没意见，反手指了指后面的药店，“稍等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她顺口问了一句。
　　他忽地凑近她耳边：“避/孕/套啊。”
　　里绘未来：“……”
　　“变态。”
　　“诶——不是很刺激吗。”他躲过她戏闹的一觉，向她挥了挥手，“马上回来哦。”
　　不知道五条悟买了什么，但他终归没有变态到在公交上动手动脚。
　　公车颠簸，燃后的汽油味直往鼻子里钻，没几站她有点难受。
　　她托腮看着窗外闪烁的风景，有些困。
　　五条悟和她并排坐着，颀长的腿蜷起都塞不进间隙，只好伸在外面。
　　他趴在前面的靠背上，偏头盯着她看。
　　几分钟后，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来一小片粉色小熊状压片在她眼前晃晃。
　　“吃糖吗？”
　　“不吃。”她拒绝。
　　“蜜桃味的哦。”他丢进自己嘴里，又掏出一颗兔子状白色压片，“你尝尝这是什么味儿。”
　　“你今天吃太多糖了吧。”少女转头看他。
　　张口的瞬间，那粒兔子压片已经被塞进嘴里，淡淡的荔枝味在唇齿之间散开，只是后调稍微有点奇怪的苦味。
　　里绘未来略皱了一下眉：“有点苦。”
　　“是吗。”五条悟点点头，“那下次不买这个了，不好吃。”
　　公交停下，又启动。
　　胃里不舒适的感觉逐渐消失。
　　五条悟越贴越近，最后干脆将下巴放在她的肩窝处：“好像到旧城区了。”
　　他说话时有一股淡淡的蜜桃味。
　　“嗯，这里快拆迁了。”她说，“因为土地价值评估还不错。”
　　“是绝版的记忆啊。”他轻笑一声，坐直身按了下车铃，又窝回她身边，“下一站下吧，我刚看到那有一家章鱼烧店，感觉还挺好吃。”
　　少女贴向玻璃往后看。
　　“早过去了。”他说。
　　“那应该在刚刚那一站下。”她随口说。
　　公交才启动没三分钟，下一站下的话要走很多回头路。
　　“倒走回去就好了嘛。”他玩着她的发尾，语气懒懒散散的，“好多时候不都是那样吗，走过了才知道是自己想要的，折回去找就好了。因为错过了，所以干脆不要了，会不会太可惜。”
　　“章鱼烧又不只那一家店。”
　　“你刚说了这里要拆迁了呀。”他的语气甜腻，像是在撒娇，“如果以后想起来，那不是永远也吃不到了，陪我折回去找嘛。”
　　拆迁前的铺子做得极其敷衍。
　　章鱼感觉有些不新鲜，里绘未来吃了一口、嚼了两下，实在咽不下去。
　　五条悟也咽不下去。
　　两个人互相盯着对方，最后是里绘未来先动手，叉起一颗新的递到他嘴边。
　　五条悟：“……”
　　最后他默默掏出纸巾一人一半。
　　台词在嘴边，说不出口。
　　他颇为无语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铺子，暗骂居然还有人能把章鱼烧这种翻车率极低的东西做得这么难吃。
　　但凡能咽下去，他都能闭着眼睛夸好吃——为了说台词。
　　他目光在四处游弋，试图找到点能发散台词的灵感。
　　“挺好的。”反倒是里绘未来先开口，晃了晃手中一袋奶味小饼干，牛皮纸袋上的图案设计很土气，完全没有精致感可言，“不折回来的话，找不到这个的。”
　　这和小时候夏油杰时不时给她带回来的小饼干味道很像，说是在家附近的小店买的。
　　出了那件事情后，她再也没去过那片地方，也就和记忆中的味道割裂鸿沟。
　　五条悟把那盘章鱼烧戳得没眼看。回过神时，略带咸味的奶香气在唇齿间散开。
　　“我小时候的时候，我哥哥常给我带这个。”她看着手中的饼干，笑容有些复杂的意味，“本来……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都忘了，吃到这个味道，却忽然想起来了。”
　　五条悟：淦，给夏油杰上分。
　　她把那盒不新鲜的章鱼烧夺过丢进垃圾桶里，十分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把他拉着往前走：“沿那条巷子走吧，你说得对，记忆总是绝版的……所以用眼睛留下一些照片，也很有趣。”
　　少女抬眼凝视着他。
　　他看见那双深蓝无垠的海面，在某一瞬间定格了他的剪影。
　　记不清次数的换乘，步数的统计也从四位数跳转成五位数。
　　坐上电车时，太阳已经西沉，冷色的日光渐渐染上暖调。
　　“啊…好像是出发时候的那一条线路诶。”电车驶入隔音屏的那一瞬间，累极的少女才状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反光的玻璃上映照着二人依偎的身影。
　　十指相扣，被裹在宽大外套里的少女将脑袋轻轻枕在男人的肩头。
　　“回到原点了。”她笑着说。
　　银睫垂落，苍色的天空绘出少女的轮廓。
　　他捕捉到她唇角未褪的得逞笑意，恍然间回忆起少女从对面一步步走来时的身影。
　　从眉心的那个吻开始，这仅仅半天的“私奔”，本就是她授权下的庸俗浪漫，是美人鱼看见垂落的直钩后主动跃出海面的弧光。
　　原来童话结局的相拥，并非是她切割双腿冲上了岸，而是他屏住呼吸沉入了海。
　　她与他接吻，给他渡气，最终让他彻底没入深海。
　　电车从隔音屏中驶出，玫瑰金的夕阳斜照散落一地。
　　攀上少女的脚踝，又抚上她的面颊。
　　“不是原点。”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嗯？”
　　“是我们到另一面了。”迎上少女略带困惑的眼神，五条悟的指尖只是温柔地别过她的耳发，眼眸笑吟吟弯起，“我该说……欢迎光临，还是该当宾至如归？”
　　察觉到他的意思，少女蓦然失笑。
　　她盯着他看，他也毫不回避。
　　每一秒都被拉得足够长，长到周围人的声音都像是低音区的旋律、听不清节奏。
　　“和……”少女张了张嘴，声音却与提醒即将到站的播报同时响起。
　　“什么……”他的手指无法自控地蜷起。
　　他认出了口型，但听不见、不真切。
　　就像是玫瑰金色的梦境，不过是绮丽却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说……”播报声音收尾的那一刻，她开口，身下略一用力便贴向他的耳侧，窃窃私语无孔不入地钻进他每一处毛孔。
　　——“和我交往，当我男朋友。”
　　玫瑰色的晚霞渗透进行驶车厢的每一处缝隙，余辉绮丽又明艳。
　　樱前线比任何时间更早地，抵达了东京。


第92章 092
　　出乎里绘未来意料之外的，五条悟并没有在退学手续上作什么妖，一反常态地办理得十分迅速。
　　与此同时，私立百花王学院也迎来了长达两周多的春假。
　　“这是无缝衔接啊。”皇伊月发消息评价，“我还以为前辈你要读个一两年和我平级毕业呢哈哈，结果发现想多了……所以，为什么前辈你几个月不上课也能考全A啊？！”
　　里绘未来在二月的时候特地腾出时间去参加了学期末的考核，以免影响升学。
　　百花王学院的学生会成员基本上可以无障碍保送国内任意大学，所以她本来就没打算浪费一年时间。而且保持GPA也是必须的。
　　看着消息，里绘未来斟酌了一下，开玩笑地回复：“大概宗教学院修身养性？”
　　皇伊月：“前辈不会每天都打坐吧！！”
　　“对了对了，超好笑，之前你就回来考试后，他们还在那赌你会不会掉、会掉几名，结果好多人看到成绩公示人都傻了。”
　　里绘未来看着屏幕上那个敏感的字，指尖微滞后随意笑笑，慢吞吞打字回复：“你也参加了？赢了？”
　　皇伊月：“那当然！”
　　“毕竟按照前辈的脾性，如果不能拿到全A，肯定会干脆休一年吧。”
　　“啊啊…！前辈生日后哪天有空吗？我听说有家新开的泰国餐厅好像不错诶。”
　　里绘未来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应下。
　　“前辈最近还住那么偏吗？要是以前的住所我还能找你玩玩……嘛！主要是我爸一直在念叨，听烦了，哪天我找前辈你去拍张照应付一下？”
　　里绘未来顿了顿，回复：“抱歉，开学之前我大概一直会住这边的学校。有些琐事没有处理完。”
　　处理和五条悟的纠纷的确是原因之一，但关键性的原因反而是她有些喜欢高专里的生活。
　　——虽然房间很小、家具也不怎么舒服、食堂的餐饮更是和以前相去甚远。
　　但关上门是自己的领域，拉开门没走两步就能看到正在戏闹的、并肩作战共同面临生死的伙伴，这或许是此后人生再难得的经历了。
　　况且父母不回国，那无论是宅子还是别墅，都是硕大的房间除了侍者只留她一个人。
　　不如再在高专留两周。
　　和皇伊月又闲扯几句后，她将手机放在桌上、 抻了个懒腰。
　　抬眼看到书架上那堆奇怪的玩具和扭蛋，垂眼又看见他放在桌子上的陶瓷水杯。
　　自确定关系后，那只白色大猫也开始正大光明把他的东西往她的屋子里搬。
　　也不忙了，每天除了早上出去一会，其他时间基本上都在屋子里左摸摸右蹭蹭，或者窝在她被子里看书、玩手机……虽然很自觉地不碍她的事，但存在感也不弱。
　　甚至偶尔还做点简单的料理，味道出乎意料之外的还算不错。
　　而且和她的律师聊天聊得倒挺开心。
　　她一时放心，全权放手。转头就看见那位专业本领过硬的律师还特地来找她说：“里绘小姐，您哪里找来的代理人？挺有意思的。”
　　里绘未来：“？”
　　“是不是干过传/销啊。”他说，“正确废话裹着歪门邪道还能盘得逻辑清晰，我差点被他给绕进去了。”
　　里绘未来：“……”
　　“但说他不尊重法律吧也不是，他挺好学的还特别聪明，这两天他几乎快把我提到的相关知识都记下来了。”他又说，“然后用法律夹带歪理观点输出得理直气壮，政治家都没他能扯。”
　　里绘未来：“……”
　　她浏览了两遍双方的聊天记录，又看了一眼心情不错、戴着耳机敲键盘的那只白毛。
　　她觉得他多少有点反社会。
　　霓虹法律管不住他放飞的思想自由，他适合民风淳朴哥谭市。
　　察觉到少女的目光，五条悟在被子里动了动，摘了耳机看向她：“工作做完了？”
　　里绘未来：“你和石田先生谈得怎么样？”
　　石田是她的律师。
　　五条悟将耳机在双手间丢来丢去，啧了一声：“我说……他水平是不是不行啊，连我都说服不了，简直是漏洞百出。未来同学不要被那种骗子律师给骗了吧？他是不是被收买了？”
　　里绘未来：“……”
　　她又点开聊天记录，重温了一遍他“哇哦我明白了你说得对的确应该这样我完全懂了但是——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万一对方这么反驳要怎么办这种情况也是完全可以成立的吧”的发言流。
　　他的态度十分诚恳好学，发言的思维角度也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狼人’，只是“但是”后面的话刁钻得过分，如果顺着他的思维去想反而有一种“的确如此”的感觉。
　　但正常人不会那么想。
　　“算了，这事儿你别管了。”她说，“我找别的人……”
　　“别的——什么人？”他故拖长声调反问，故意将唇角微微下压，露出一副吃味的模样。
　　里绘未来微笑，完全不吃这一套：“能和我的律师好好交流的人。”
　　石田律师表示交流效率忽然高了起来。
　　虽然感觉对方有点凶。
　　里绘未来倒觉得五条悟的表现欲忽然变得很强——各种方面的。
　　……连律师函都要抢着写。
　　石田表示：写得挺好的，杀气拉满了。
　　3月19日，早上。
　　房间里拉着窗帘，昏暗里隐隐约约渗透些许过盛的晨光，暖色的床头灯持续亮着。
　　并不过分宽敞的单人床上窝着两个人，身体无可避免地交叠。
　　黑发少女近乎趴伏在男人赤//裸的肩头，随着对方的起伏的胸膛均匀呼吸着。
　　吊带睡裙下露出一节白皙的脊背，男人的手绕过她的脖颈，指尖堪堪搭在一节脊骨上。另一只手则紧握着少女纤细的手腕。
　　这个姿势还没保持几秒，少女便不太乐意地哼了两声，想翻身躺平，起却又被男人扯着手腕跟进。
　　安静两秒后，他又用下巴蹭蹭她的肩窝。
　　被子鼓动，她不自知地踹了对方两脚，试图把他踹下床，但却被对方压上来的腿制止了暴行。于是略蹙眉着安分下来了。
　　三秒后，少女猝不及防又猛踹了一脚。
　　力道极狠，毫不留情，毫无防备的白毛被踹得结结实实，卷着被子就滚下床了。
　　不知道是被踹疼了还是被摔醒了，一头柔顺白毛被睡得乱翘的家伙银睫微颤，迷蒙地睁开了眼，懵了一瞬后发现自己又被踹下床了。
　　他从腰下摸出硌着他的游戏手柄丢到一边，揉着脑袋坐直身，发现踹他下床的罪魁祸首睡得格外宁静。
　　吊带睡裙被蹭得有些乱，乌发散开在浅色的枕头上，呼吸均匀、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一看挂钟，时间已经指向十点。
　　昨天她暂时得空，于是在他的怂恿下，两个人打游戏打到三点多。
　　通关后他本来都想直接睡了，她却嫌熬夜身上不舒服，非得快四点再洗一次澡才肯睡。
　　他向来有机会就要占便宜，于是两个人闹到快五点，她实在是困得撑不住了才睡下。
　　对五条悟来说，睡四个多小时足够了，但他还是倦懒地打了个哈欠，把被子丢回床上盖好，又钻了进去闭上眼。
　　半梦半醒之间，他听见敲门声，朦胧间就要应声，就被一只手猛地捂住了嘴，一个音都没能发出。
　　“在的，什么事？”少女清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侧眼发现她还在一脸困意地揉眼睛。
　　一看门外，不止一个人。
　　他的眼皮跳了跳。
　　钉崎野蔷薇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我网上看到几件套裙，拿不准主意买哪一件，发消息也没有回信，因为是限时优惠的，所以来找你问问呀，现在方便吗？”
　　里绘未来摸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钉崎野蔷薇果然发了好几条消息询问衣服款式。
　　“啊，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出去。”她应声。
　　“小未来的房间方便进去吗？外面稍微有点冷，出门穿少了。”野蔷薇又问。
　　里绘未来：“……”
　　比起“我的私人空间不喜欢别人进入”这一点，她的目光更先一步落在了正从地上拎起一条裤子的五条悟身上。
　　因为聚会地点是在几个学生的宿舍里轮流来，所以她早就接受这个房间会被同学踏足的事实，但眼前这只白毛却只穿了一条内裤。
　　五条悟：“……”
　　“我先出去躲躲？”他压低声音询问。
　　但凡门外是些别的人，他都能硬留下来做点惹人误会的事，但好巧不巧外面是一堆高专的学生，他要是被看见了，那就是瞬间掉皮，连人带衣服被扔出去。
　　所以他不如自己穿着衣服出去，体面点。
　　里绘未来似笑非笑地看他：“你不是挺想见见我的朋友吗。”
　　五条悟含糊其辞：“你知道的，我和高专稍微有点瓜葛，暂时不太方便见面。”
　　“不方便的话没关系的！”久久没有回复，野蔷薇补充。
　　“没关系的，我稍微收拾一下可以吗。”里绘未来扬声说。
　　得到回复后，她打开衣柜，拿出两件衣服，又瞥了五条悟一眼，轻声：“她估计待不了多久，出去挺冷的，在这里凑合一下吧。”
　　五条悟有些无语。
　　“……“这里”，是指衣柜吗？”
　　“不然？”
　　“你对让人躲衣柜有执念啊。”他没当真，把裤子提好，又从床底摸出皮带，“我直接出去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
　　她“哦”了一声，作势就要去开门：“没关系，和男?朋?友?同居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对吧。”
　　“啪”地一声，衣柜门合上了。
　　从衣柜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嗡：“我说……你这是在报复吧。”
　　少女意义不明地笑了两声，拉开抽屉翻找着什么：“报复什么？”
　　“报复昨晚游戏里我把你关进柜子里。”他试图辩解，“但事实证明那条线是可以打的，而且还破了隐藏任务啊。”
　　“唔，我没那么小心眼。”她否认。
　　“那你为什么要带着锁过来？”
　　‘咔哒’一声，锁扣住了衣柜门，少女笑吟吟靠在衣柜门上，敲了敲门：“因为你回答错误了啊。”
　　“乖乖呆着哦猫酱，以后晚上再闹我，就不是把你关起来这么简单了。”
　　猫咪不听话的时候就该关猫包。
　　室内安静了很久，久到里绘未来换好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后，衣柜里才传出一声轻浮的戏谑：“哇哦，那务必对我不简单一点吧。”
　　里绘未来踹了一脚衣柜门。
　　“闭嘴。”


第93章 093
　　就在几天前，里绘未来向自己的同伴要了一个“惊喜”。
　　客观角度来说，确实很惊喜。
　　——如果她背后的衣柜里没有一只被关起来的人形大猫的话。
　　高专众闹了快一个小时总算消停下来，另一位生日主角虎杖悠仁已经被‘迫害’打扮得浮夸无比，但他毫不介意地顺势开了一场模仿秀。
　　狭小的屋子里虽然只有不到十个人，却比之前百人齐聚的生日宴还要热闹。
　　里绘未来觉得她本应该全身心投入的。
　　——本应该。
　　她和大家一样席地而坐，懒散靠在衣柜上，十分自然地抵住柜门，听见背后衣柜里窸窣的声响，以及指甲划过木质衣柜的细微声音，声音通感般穿越柜门，沿着她的脊椎一路向下。
　　像猫抓一样。
　　她屈起胳膊肘，猛地顶了一下衣柜门，身后的窸窸窣窣瞬间安分了。
　　与此同时瞬间安静的还有众人。
　　“没…没事吧？”
　　黑发少女顺势捂着胳膊肘，报以歉意一笑：“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了。”
　　野蔷薇偏头看了一眼少女泛红的肘部，伸手揉了揉：“大家往那边让让吧？这边超级挤，都贴到衣柜上了。”
　　“毕竟熊猫前辈被抽到穿女仆装的确很恐怖啊！”
　　虎杖悠仁一边让位，一边从袋子里拎出一条女仆发带挂在熊猫的耳朵上，“啊啊，据说你们是打算往我头上带的吧？还好我激烈反抗了！”
　　“都说了是给男生的惊喜大礼包。”钉崎野蔷薇笑，“女仆装、兔女郎、猫猫狗狗一应俱全哦。”
　　“那也不是给男生穿的吧！”虎杖悠仁反驳。
　　“是送给虎杖你的惊喜，然后把你包装好送给小未来当惊喜。”野蔷薇晃了晃两根手指，“惊喜双倍。”
　　狗卷棘赞同：“鲑鱼！”
　　“毕竟同一天生日，超级有缘分哦。”熊猫将头上的女仆发带扶正，点点头，“里绘学妹，悠仁是超级可靠的男生喔，性格很棒又正好同龄……”
　　衣柜又发出一声响。
　　而里绘未来的胳膊肘还托在钉崎野蔷薇的手心里。
　　禅院真希眼皮跳了跳：“这衣柜刚才是不是发出了点什么声音？”
　　众人的目光汇聚，然后缓缓点头。
　　里绘未来：“……”
　　“挂锁了。”野蔷薇略蹙眉，然后忽然想通了什么似得看向一脸正常的里绘未来，“小未来在偷偷养小动物吗？”
　　……一定意义上，算是。
　　里绘未来思索两秒，露出一个不否认也不承认的微笑。
　　“高专宿舍是其实可以养宠物的，只要和校长报备一声就好了。”禅院真希说。
　　钉崎野蔷薇则是拍拍里绘未来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关系，我们不会告诉五条那家伙的，而且你都退学了，他管不到你。”
　　“养的什么？”长久沉默的伏黑惠忽然问，目光落在衣柜门上。
　　“有奖竞猜吧。”熊猫提议，“赢了的那个人可以把自己某一轮抽到的惩罚转移给别人。”
　　“应该不是什么小动物。”禅院真希摸摸下巴，“狗？”
　　“狗需要溜。”伏黑惠难得参与，“猫吧。”
　　“猫怎么可能那么乖啦。”钉崎野蔷薇否认，“我猜是兔子。”
　　“龙猫也可以吧？”对电影留有记忆的虎杖悠仁说，“不小、还乖。”
　　狗卷棘说了奇怪的话。
　　熊猫：“可能是只咒骸，夜蛾校长说悟拿了一只小咒骸给里绘学妹，不知道有没有还回去。”
　　里绘未来：“……”
　　好几秒后，她极自然地吐出了两个音：“猫。”
　　猫酱＝小猫＝猫。
　　似乎确实没什么问题。
　　获胜的伏黑毫无波澜，其他人却闹了起来。
　　虎杖悠仁试图辩驳‘龙猫也是猫’，狗卷棘有些许激动，饭团馅料名一个接一个蹦出，似乎在表明他也投了猫一票。
　　里绘未来忽地察觉到手旁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摸起手机发现是衣柜里的那只发来的消息，还配了几张自己的存货自拍：“猫长这样吗？”
　　两秒后又塞进来一条消息，质问中隐约带着点委屈：“我就不能是个人吗——”
　　她笑了一下，回复：“可以啊，你现在要出来吗，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对面安静了好几秒。
　　就当她以为他彻底安分下来时，又塞进来了两条讯息：“喵^-^”
　　“喵喵喵（他们怎么还不走）？”
　　还带自动翻译的啊。
　　这家伙向来能屈能伸、报复心也挺强，她猜他又在憋什么坏心眼。
　　她随手点了个表情丢过去便收起了手机，眉眼带笑，一副要和大家再玩一小时的样子。
　　“只有我们在的话，要不放出来吧？”熊猫建议，“关在里面它不会感到害怕吗？”
　　“鲑鱼。”狗卷棘附和。
　　“什么品种的？”伏黑惠略好奇。
　　禅院真希记性挺好：“是那个会用无痕浏览的猫？”
　　“肯定是超级名贵的猫猫吧？据说名贵猫很娇气的，关进去一定会生气的吧。”野蔷薇挽住里绘未来的胳膊，“没关系吗？”
　　“猫这种生物昼伏夜出，晚上不睡觉白天叫不醒。”里绘未来声线都没颤抖一下，浅笑回答，“在亮的地方又不愿意睡，不然脾气大会挠人。所以，衣柜最适合小猫（猫酱）了，想出来的时候就会挠着柜门喵喵叫的。”
　　“宠物如果脾气太大需要教育的。”禅院真希摸摸下巴，“之前网上看到过教程。”
　　“听说猫晚上不睡觉的话，白天是不能纵容它睡觉的，否则晚上闹得更厉害。”虎杖悠仁补充，“白天一定要闹它，不准它睡觉。”
　　手机震动了一下。
　　里绘未来撇眼看到是他发了一串省略号。
　　少女扬眉，将手机屏幕向下扣住，加入众人间的热议：“谢谢，但没关系，猫本来就是半驯化的宠物，不能指望像狗一样能被完全驯化。很有趣呢。”
　　“猫猫的照片有吗？想看一眼。”
　　“里绘学妹的头像就是你养的猫吗，看起来很可爱喔。”
　　“果然还是想看正面！”
　　“可以呀。”里绘未来没有拒绝。
　　她出去玩的那段时间，恰好遇到了一只蓝眼睛的漂亮白猫，当时还拍了不少照片。
　　将通知栏的消息清空，她翻出了存放旅游照片的相册，在好几张里选了很喜欢的一张，放在众人环绕的圆圈中间。
　　——拥有漂亮蔚蓝色眼睛的白色猫猫窝在少女膝头，被带在脑袋上的小墨镜烦到而探出爪子拨弄，却格外像推眼镜摆姿势。
　　钉崎野蔷薇：“……”
　　虎杖悠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伏黑惠瞥了一眼后移开目光，然后又不自觉地看了一眼。
　　熊猫和狗卷棘复杂对视。
　　唯有向来直言的禅院真希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眼皮跳了跳，脱口而出：
　　——“这猫和悟那笨蛋好像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一口气写完发，但感觉够呛。先发了！我知道很短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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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094
　　“设问：
　　已知条件一：里绘未来极其讨厌五条悟。
　　已知条件二：里绘未来拿出猫猫照片时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十分喜爱这只猫。
　　求解：禅院真希说该猫长得像五条悟构成什么行为。”
　　里绘未来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白色猫猫漂亮的蓝色眼睛和衣柜里的那只如出一辙。
　　里绘未来：“……”
　　“像？”
　　熊猫的爪子戳了一下禅院真希，压低声音：“真希——”
　　禅院真希改口的前一瞬，就听见里绘未来笃定：“不可能。”
　　她微微一顿，又强调式重复：“绝对不可能。”
　　“的确不像。”野蔷薇点头，“五条老师哪有小猫猫可爱，不要看见蓝眼睛就说是五条老师啊。”
　　里绘未来收手机的动作微滞。
　　“蓝眼睛？”
　　她试图形象，然后失败。
　　“诶？悟没有色y……悟没有在你面前摘掉过眼罩吗。”熊猫吃惊。
　　“不会吧，他不是对他的脸蛋自信得很吗，还自诩‘大帅哥五条悟’。”野蔷薇托腮沉思，“居然没下手。”
　　“五条老师能对什么不自信？”
　　“也是。”
　　“所以才奇怪吧！算了，我找找照片，估计是想在什么时机好好装一下，不能让他装到。虎杖你当初不就完完全全被装到了嘛。”
　　钉崎野蔷薇摸起手机，点进五条悟的动态翻找，“我记得他很久之前拍过一张自拍，诶不见了。”
　　她刚退出社交软件点开相册，手机便微微一震，她扫了一眼后轻啧：“刚提到他他就发消息来了。哦，说他买的东西到货了，让我们去校门口取一下。”
　　禅院真希吐槽：“他为什么自己不去取？往返得半个小时啊。”
　　钉崎野蔷薇盯着屏幕沉默了两秒。
　　“他说他在禁足。”
　　“明显是想偷懒吧？！只有他把别人腿扭断的份，谁能让他禁足啊。”
　　“原来五条老师也会守这种规矩吗？”
　　“在说他守规矩之前建议先把这几天轰炸山头的记忆给忘掉。”
　　“可是夜蛾校长不是说那是要开新训练场，正好让最近禁足的五条老师挖地基吗。”
　　话题歪向奇怪的地方。
　　钉崎野蔷薇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她扫读消息后思索片刻，看向里绘未来：“小未来要不先在宿舍？我们先出去一趟。”
　　“诶，一起不行吗？”
　　“我们带来了好多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放在你的房子里。”
　　熊猫接收到钉崎野蔷薇的眼神，轻咳一声开口，“正好我们去取东西，学妹就可以先收拾收拾东西？”
　　与此同时，里绘未来手里的手机也蓦地一震，她垂眼阅读消息：“喵喵喵（他们好像要走了）！”
　　“嗯，好像要出去取东西。”她回复。
　　随后她将手机随手放在桌子上站起身，靠近衣柜打开锁，拉了一下没拉开，表情如常地转身：“那我送你们一段，可以吗？”
　　“那个猫？”
　　“没关系的。”她把锁随手放在一旁，“它睡醒了会自己出来的。”
　　十分钟后，里绘未来回到寝室。
　　拉开门的一瞬间，她就看到少年少女们带来的东西被像强迫症经手一样摆放整齐，该收拾的东西都被收拾得无可指摘。
　　相比之下，之前他打扫的房间，简直就像猫盖屎一样自己看不见就行。
　　浴室的门动了动，探出一个脑袋，雪色软发自然地垂落，发梢还带着点湿意，白发青年的笑容清爽自然：“回来得好快，我以为你会和朋友多呆一会。”
　　“你想让我和他们多呆一会吗。”她语气如常地反问，从桌上摸起手机晃了晃，“忘带手机了。”
　　少女低头查看手机消息。
　　余光中，她看见那双苍蓝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似乎想盯出点不同寻常的东西似的。
　　“看什么？”
　　“你最后拉门吓到我了。”他开口说，脸上却完全没有被吓到的神色，轻飘的态度和从前如出一辙，“稍微有点过分了吧，是故意的吗？”
　　“你不是很喜欢刺激吗？”少女笑吟吟反问，“明明很有趣吧。唔，被吓到的话，是什么表情？可惜没能看见呢。”
　　“会哭哦。”他笑了两声，将毛巾搭回原位，从浴室走出，动作流畅地将手搭上少女的腰，发现她没有躲避后唇角微微上扬，“然后你的朋友就都知道了你有大早上把男友关进衣柜里玩放置play的不良癖好了。”
　　“唔，或许是半夜钻进我房间衣柜里伺机犯罪的罪犯呢。”
　　她略做思考后答，转身将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仰头看他，“而且也的确是你自己钻进柜子里的吧？”
　　“我还没…”
　　“你心跳跳得好快诶。”里绘未来打断了他的发言，似笑非笑地看向表面上气定神闲的五条悟，“很紧张…？”
　　五条悟的眼神不自觉地飘了一下，面部表情却依旧放松：“抱着你心跳很快不是很正常吗，我紧张什么？”
　　“我以为吓得你十多分钟还没缓过来呢。”她随意回收了那句‘紧张’，“不过…只是抱一下就这么兴奋，太敏感了吧。”
　　“你明明知道的，衣柜里超级黑、还很狭窄，我呆了一个多小时，出来看见你会产生悸动感和依赖感很正常吧。”
　　他反将一军，“你不是特别喜欢这种手段吗？眼见着奏效了就要诬赖我，真是有够渣的哦小未来。”
　　“我只记得之前你每次被这样对待后，眼睛里写着的怎么看都是“等我出来一定要你好看”，哪来的悸动和依赖。”
　　——虽然一边眼睛里写着“我要鲨了你”一边在往上跳好感度。
　　“诶，有吗？”五条悟试图颠倒黑白，信口胡诌，“当时我就超级喜欢你，估计是在欲拒还迎吧，反而是你，完全没有情调吧。”
　　里绘未来：“哈哈。”
　　“那的确没你有情调，会玩自己的尾巴和耳朵，哦，还会欲拒还迎地瞪人。”
　　五条悟：“……”
　　没等五条悟回复，里绘未来十分‘善意’地转移了话题：“对了，真奇怪，你今天怎么这么乖？不欲拒还迎了？”
　　“我还有更乖的呢。”五条悟没有反驳，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房间我都帮你都收拾好了，你完全不打算夸一下我？”
　　里绘未来不为所动：“这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五条悟：“你理直气壮的有点过分吧。”
　　“愿赌服输。”她扬扬眉，“所以呢，继续留在这？还是回你的悸动与依赖之源衣柜？”
　　“我。”
　　“哦对了。”他的话再次被少女轻松打断，“晚上的话，你最近在起诉的那个老师要来，他眼睛比较好使，你要是在衣柜里，会被他发现呢。”
　　五条悟完全没有异样神色，笑意不减地轻声询问：“那你想让我被他发现吗？”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她笑意更甚，“我和你说过吧，他很希望我有男朋友的样子。估计会有点什么奇怪癖好呢，你在衣柜里的话，说不定他会兴奋起来哦？”
　　五条悟：“……”
　　少女微微一顿，补充说明：“这样，你可以掌握到更多的证据。”
　　五条悟：“……”
　　“真的会有人这么变态吗，有可能是误会吗？”他在‘骂自己’和‘为自己挽尊’里选了后者。
　　“误会，比如？”
　　少女与平时无二的笑容在拖长的反问里徒增意味深长之感。
　　五条悟安静两秒后淡然改口：“不论如何，总之他很危险，我不想让你以身试险，所以我还是晚点再回来吧。”
　　“也行，不过我们可能要通宵。”里绘未来拉开了门，“今晚你在外面睡吧，不用回来了。”
　　五条悟：“……”
　　“喂，明明是和……和那种人在一起，却要让我一晚上别回来？难道不应该是把零点和零点之后的时间特意留给我、让他赶快滚蛋吗？”
　　里绘未来蓦地笑出声。
　　五条悟啧了一声，明显有些不悦，连粉饰心情的笑容都收敛得一干二净：“很好笑吗？”
　　她随意应了一声，抬手将书架上的一些东西用书遮了遮：“这就生气了？这么看来，要表达生气这种情绪真的可以很轻松。”
　　少女轻笑一声，声线平和地说出极其双标的话：“以及，对我不要展现你过多的控制欲。”
　　“你觉得这是一件关于控制欲的‘轻松’小事？”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迫使她转身与他对视，少女的表情平淡到有些诡异，深蓝的海面映照着他模糊的身影，恍若下一秒就会掀起巨浪将他裹入海底。
　　少女没有做出回答。
　　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又将她的另一只手腕收入掌心。少女被困于他与桌子之间。
　　“反抗我。”他没头没尾地忽然开口。
　　看似轻飘飘的一握，用力却并不小，她有些吃痛地蹙眉：“你又在发什么疯？”
　　“这么说吧。”他微微松手，“我依旧不觉得你能打赢我，就算我会多少吃点苦头，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你在试图彰显你的支配力吗？”她抬眼看他，“暴力的那种、最低级的那种。”
　　她一顿，继续笑着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不吃这一套。毕竟，需要用暴力与恐惧去支配他人，真的很可怜呢。”
　　“你对我的这一次的行为分析就是这些？”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嘲意，“对你来说“男友”的身份是合乎道德的强控套索，所以觉得我也会用这个身份施展一下你口中所谓的控制欲。”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需要这个身份的是你，不是我。而且想要支配一个人，我并不需要站在道德的立场上。”
　　这件事情的初衷本就是反道德的。
　　“站在道德的立场上的确没意思。”他说，“但站在你的立场上，总该有点意思了吧。”
　　“根据你的描述。这个“五条悟”很强、强到你可能没法反抗，但却觊觎着你、不止一次地骚扰你，还有些变态嗜好。对吧？”
　　男人的眼中凝结了天空色彩的冰川冻结成形，铺天盖地的冷意袭来，从尾椎爬至后脑又盘旋于心间。
　　他的唇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却毫无温存之意，语气是一反常态的寡淡清冷：“所以，你明明对这些心知肚明，却也打算在他在的场合玩个通宵？并且让我别回来？”
　　少女的睫毛微微一颤。
　　“我还想问你呢——　　“你又在发什么疯？还是说、折腾我很好玩？”
　　长久的沉默后，少女只是轻飘飘笑出声，意义不明地重复了他最后一句话：“折腾我很好玩？”
　　“折腾我、很好玩？”她又重复了一遍。
　　卷翘银睫像是被风吹拂过般浮动了两下，他张了张口，神色逐渐缓和下来，又转为另一种不上不下的表情，桎梏少女手腕的手也渐渐松开。
　　“未来…”软下声音是求和的预兆。
　　“比起质问我该不该这么做，你更应该早点处理掉他。”她开口，“对吧？”
　　疑问句却也是强调化的陈述句。
　　他一时间无言，抬手抚向她的脸侧，她完全没有躲避，只是任由二人温度交换。
　　“对。”他说。
　　“不是我的问题。”她直直盯着他，“是你的问题，你才是心知肚明。是这样吧？”
　　面上的错乱稍纵即逝，他似乎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读取什么关键的信息却一无所获。
　　明明只是三四秒，却像是过了无限长的时间，可也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下一瞬，少女柔软的身躯却扑入他怀中，她枕在他的肩头，声音闷闷的，像是撒娇一般：“是因为，在想和朋友聚会、却又不得不面对他的时候，你没办法陪着我啊。”
　　反差犹如坠入失重，让人一时间分不清躯体的感官。全盘托出的??盘亘于脑间，却又思虑过多反受其碍。
　　能够处理六眼信息量的大脑陷入参杂博弈的死循环计算，反而织出密密麻麻的网，找不到破题的头绪。
　　“没关系的。”她的指尖探入他柔软的发丝之间，像是安抚般摸摸头，“我会注意分寸的，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这是最后一次了，信任我这一次，好吗？”
　　室内气压很低，并且还在持续变低。
　　指针逐渐趋向12点，游戏走了数轮，出乎意料之外的，赢少输多的是里绘未来。
　　前几局输掉可以说是没上心，后几局看起来就像是完全没法集中注意力了。
　　——她似乎有些醉了。
　　四五度的果酒当做惩罚本来只是娱乐为重。
　　没想到里绘未来喝了几轮脸颊就开始泛红，到后来更不加收敛地输，整个人从气质到身体都比之前软了几分，懒懒散散地趴在桌子上，嘴里说着“红桃6”，扔出来的却是“方块9”。
　　她坐的位置和五条悟比邻，侧身支头倚靠在桌子上时，整个人都向他倾斜。
　　野蔷薇本来想把她带回来，结果她肘部打滑，蓦地从桌面往后跌，径直栽进五条悟怀里，还随意地蹭了两下。
　　这一下，五条悟本来就臭得够呛的半张脸瞬间阴沉到给室内极速降温。
　　钉崎野蔷薇忙把里绘未来拉起来，又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微酸的青梅干，看着她迷蒙睁开的眼有些无语：“小未来，你酒量这么差的吗？”
　　“我之前没有喝过酒，也不清楚自己的酒量。”虽然看起来一副半梦不醒的样子，但还是能正常交流，她笑笑，“看样子的确不太好。”
　　“酒量不好就不要喝。”从头到尾一杯酒都没碰过的五条悟硬生生开口。
　　少女偏头看向五条悟，盯着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似得‘哦’了一声。
　　“要不……先让她睡一会儿？”有人提议，“据说上脸快的人醒酒也快，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里绘未来摇摇头表示拒绝，下一秒却是盯着眼前的五条悟忽然出声：“我可以亲一下你吗？五条老师。”
　　全场鸦雀无声。
　　五条悟手中的纸牌瞬间变形。
　　人形降温器变成速冻仪，他罕见地直呼了她的全名：“里绘未来，你说什么？”
　　“我说——”她拖长声调，欺身趴在五条悟端坐的上身，带着果香气的酒味萦绕在他耳畔，有些惹人昏昏。
　　她像是保持姿势般勾着他的脖颈，贴近他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
　　“我男朋友不行，我想和你做，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08 01:27:14~2021-09-13 03:50: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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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095
　　少女的体温比寻常要高，裹挟着甜香调的热气盘绕在他耳后的细腻肌肤之上，细碎的酥麻感从尾椎攀爬而上。
　　此情此景下，五条悟的情绪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差，伸手将她挂在他脖颈上的手扯下，少女白皙的手指却柔软地搭在他的手上，微微一动指尖就能带起一阵酥痒。
　　她身体微偏便跌进他怀里，坐在他的腿面上仰脸看他，醉酒的困意使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在吊顶灯光下泛着晶亮的碎光。
　　在众人瞳孔地震中，她再次直腰，在他的唇角落下轻飘飘的一个吻。
　　“老师。”她的声音柔软得有些不切实际，说出的话完全没有身处众人间的自知，“五条老师，你不是想这样做吗？”
　　“里绘未来。”五条悟握着少女手腕的手逐渐收紧，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温度，“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知道啊。”黑发少女倚靠在他的肩头，发梢垂落扫过他的手腕、又在她说话间试图往他衣袖里钻似得，“在感谢您的教导呢。”
　　“小…小未来？”钉崎野蔷薇试图唤醒。
　　“没关系，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里绘未来笑着答，“离开这里后应该很难遇到像五条老师这样厉害的人了。”
　　禅院真希欲言又止。
　　然而少女的下一句话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所以我想睡到他，也很正常吧。”
　　攥着少女手腕的手收得越来越紧，直到她轻声呼痛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喝醉了，别把她的话当真吧？！”
　　禅院真希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伸手试图劫过里绘未来却被五条悟躲开了。
　　“酒后可是会吐真言呢。”他松开手，动作温柔地揉了揉她手腕上残留的红痕，语气却依然如霜冻，“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忘记你自己还有个男朋友吧？”
　　两天前，她在群聊里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有男朋友的事实，因此他那天心情特别好，连带着看那个就会说垃圾话的小崽子都顺眼了不少。
　　结果前脚好声好气答应自己绝不乱来，后脚就当着‘别的’男人的面喝醉，还扬言要亲要做的。
　　极强烈袭来的负面情绪冲垮了他正常思维的防御，那一瞬间的诡异被抛之脑后。
　　气急之下反而笑出声。
　　暖屋之中，高专众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而始作俑者却还是一副毫无自觉的模样，甚至说出了越发过分的话——
　　“男朋友…？”她偏头笑得自然，“您不是就喜欢这样吗？多刺激啊。”
　　众人一时间分不清楚她是认真还是嘲讽。他们只知道五条悟快被气到踏出他自己勉强还剩着的那点底线了。
　　他们鲜少见到五条悟生气的样子。
　　五条悟做事随心所欲，一副“只要我足够放飞自我就没有人能踩中我的雷点”的模样，所以就连学生也都能随便开他的玩笑。
　　硬要说生气的话，新年那天似乎能算一次，……罪魁祸首好像也是里绘未来。
　　…她怎么总是能怼到五条悟的雷点踩。
　　而比起那天还能乱叫五条悟，现在这个气到连话都不说只是在笑的五条悟显然更可怕。
　　然而点火的少女显然没有及时止损的意思，反而扇风助燃：“对了，我记得您好像不会接吻？”
　　五条悟：“哈。”
　　少女浑然不觉危险，再次贴近他：“没关系，我男朋友教过我，我也可以教给你您哦。五条老师的话，一定能学得很快吧。”
　　众人捂脸的捂脸，避开目光的避开目光。
　　熊猫对着夜蛾正道的消息栏狂打SOS。
　　——眼下这情况，搞出人命或者搞出人命，总得有一个。
　　要知道五条悟毕竟是个29岁的DT（童贞），而且肉眼可见的对里绘未来早就图谋不轨。
　　沉默的漫长几秒后，五条悟开口：“可以哦。”
　　“想睡我，可以的哦。”他又重复补充，“完全可以。”
　　一个意思在几秒内重复强调了三遍。
　　“当然可以。”
　　第四遍。
　　无意义的重复式强调，一层层将情绪推向危险的临界点，似乎再加微微一点力就能使其彻底坍塌。
　　“您当真了？”故意操纵玩弄情绪的少女再次开口，身上缱绻的味道骤然消散，只余下客观存在的温度与气味，“我开玩笑的。”
　　不顾对方的反应，她勾着他脖颈的手臂放松，随意垂下，指尖略过布料摩挲着什么。
　　“五条老师，我说过的，您总有一天会被我抓住的。比如今天，面对神志不清学生的胡言乱语，老师您的想法居然是答应呢。”
　　她极迅速地转换了自己的角色，像是完全没有搞到别人心态的自知之明。
　　随后，一枚方形塑料小包装从他口袋被摸出，夹在两指间晃了晃，又毫无遮拦地被丢到桌面上。
　　“看样子，五条老师的夜生活还是挺丰富的嘛。”她语气轻嘲，“很忙吧？是不是感觉‘分/身乏术’呢？”
　　一瞬间，29岁的DT变成了29岁随身携带避孕/套随时准备献身的DT。
　　情绪被推至边缘，却又被她猛地拉回，反手改挑逗为质问，混乱的情绪在他脑内纠缠不清。
　　某一瞬间，他忘记了自己的两个身份。
　　她的喜欢真实却扭曲。
　　最初他肆意妄为时，她让他一步步陷入自缚的境地，催化内乱与自耗是以弱克强的利器。
　　而现在却刺激他，想让他的彻底失控，作为城池彻底沦陷的最终标志。
　　似乎她的目的之一，是让他不得不背负着欲念与负罪的枷锁参与最后的战役。
　　所以，他必须更冷静。
　　一如平时对待任何事情一样的冷静。
　　冷静才能维持最后的领地所属。
　　“律师函收到了吗？写得好吗？还是说——你明明收到了律师函里的警告，但还是置若罔闻。”
　　她仍然在说话，“所以我可以理解为——您不愿意接受调解，对吗？”
　　尽管室内鸦雀无声，五条悟却完全没听见。
　　他只是盯着墙上的时钟看，秒钟每走一步，细微的咔哒声便在他的血液里荡过一回合。
　　他分明意识到自己是在逃避，将所有的希望寄放于毫无感情的秒针之上，以打一场毫无胜算的拖延战。
　　他需要她的攻势稍弱一点，只几秒钟就好。
　　几秒钟，足够他思考要如何去做。
　　像是一次必须的换气，使人不至于溺毙。
　　最后一声‘咔哒’，三针重叠指向12，日期在这一瞬跳转至3月20日。
　　“生日快乐，未来。”他说。
　　“是，多谢。”里绘未来没有别的反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投入其他人的贺生祝福中。
　　祝福、关灯、许愿、吹蜡烛。
　　少年与少女在同伴的祝福里跨入新的一岁。
　　而他没有思考出任何结果。
　　他的大脑从来不是为此而生，总想在与她的博弈里取胜才是陷阱。他的色彩不属于此。
　　食指微微一颤。
　　下一瞬，他毫无预兆地拦腰抱起少女，对着一脸惊异的少年少女们笑得一如往常：“你们继续玩，老师我先撤退了。”
　　众人：“？？！”
　　撤退你干嘛抱着一个走？
　　两个女生抢先一步追了出去，然而短短的楼道里已经没有二人的身影了。
　　面对尤其暴躁的野蔷薇，熊猫举了举手：“虽然但是，刚才里绘学妹被抱起来的时候，我看到她好像笑了一下。”
　　这是一个近乎要使人窒息的吻。
　　热烈得过分。
　　少女被吻得快要站不稳，又被男人顺势抱起，抵在门上进一步加深。
　　二人分开时，她比装醉时还要迷离几分，撩眼看向他，连眼神都好像是软的。
　　指尖湿润，他没再说话，只是就这么单手抱着她走向储物柜，从里面翻出一小盒，借由咒力单手撕开外壳，拿出一枚单品。
　　“五条老师？”看着他的动作，里绘未来故意这么叫，探出指尖搭在他的黑色眼罩之上，“不准备摘眼罩吗？”
　　这一声称呼唤回了他的记忆。
　　“不摘。”他把她压在床上，语气古怪地说，“等会儿我○你的时候，你会想起你男朋友吗？他也那么○你吗？”
　　里绘未来：“……”
　　挺会玩。
　　“行吧。”她轻应一声，闭上眼，“那就这么做吧，五条老师。”
　　“我还挺喜欢让人做选择，不同选择导致不同的结果，毕竟人生就是没有存档的RPG游戏。”高专的制服外套设计简单，各种意义上的简单。
　　搭在衬衣纽扣上的手微微一滞，然后继续。
　　他开口，声音已经是难以自已的低哑：“有些选择并不影响达成HE，所以选点有趣的选项也不是不行。”
　　“哈哈，是吗？”她不置可否，白色的衬衣飘然落地，“不过，这都是题外话，而我真正想说的是——”
　　“我想睡你很久了。”
　　猫酱。
　　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后期是确实想睡，但是小悟他不行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蹲坑的孩子伤不起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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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096
　　一室一厅单身公寓的卧房有足够绰余的视觉空间，深色窗帘从吊顶落至地面，室内昏暗、分不清昼夜。
　　鼠灰色的软被勾勒出一个人形，随着平稳的呼吸而起伏。
　　稍许，埋在被子里的人形动了动，随后一只手自被沿探出，扯下被蹭到盖过脸的被子，露出少女将醒的睡颜。
　　睫羽微颤，黑发散乱的少女有些迷蒙地睁开眼，陌生的环境让她愣了两秒。
　　她揉揉眼睛、整理着头发坐直身，布料滑顺的被子自然垂落。
　　套在身上的深蓝色睡袍显然大了不止一圈，袖口挽起几折堪堪没过手腕，领口也过大。
　　随着少女的动作随意向左边倾斜，露出一片点缀红意的细嫩肌肤和松松垮垮挂在颈间的黑色眼罩。
　　起床时间过晚反而让她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和，神色却逐渐清明。
　　她伸手摸向身侧还残留着褶皱的位置，发现尚且残余温度。
　　——至少在几分钟前，旁边还睡着另一个人。
　　少女活动着肩颈，又习惯性地看向枕头另一侧，意料之外的、自己的手机竟然安好地放置在枕边。
　　启屏看到居然已经快十二点了。
　　除此之外，还收到了几条讯息，但点开发现只是最近的三四小时的，——因为早上八点多，“她”已经统一回复过一轮消息了。
　　然而里绘未来对此毫不知情。
　　她轻哼一声，将手机丢回原位准备下床。
　　喉咙干涩得有些难受，身体也多少有些酸软，但却并没有什么痛感。
　　昨晚，本以为他那种家伙总会有些不知轻重，然而出乎她预估的是，与他被撩拨到像是下一秒就要发作的神态截然相反，他极富耐心地折腾了很久，因此在进入时几乎没有什么痛感。
　　不过大概还是心里窝着火，之后的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撕裂温柔的伪饰，露出压抑过火的原始本性，将他的占有欲展示得淋漓尽致。
　　但总体感觉并不差。
　　尤其是想到他昨晚一副绿得别扭又不说的诡异感，她的心情坏心眼地更好几分了。
　　她倒想看看他要怎么收场。
　　“醒了。”男人的声音从卧室门的方向传来，同时带来的是自门泄入卧室里的光。
　　五条悟随意倚靠在门框上，穿着简单随意的黑色T恤，手里握着一只盛着水的玻璃杯轻轻摇晃，唇角微微上扬，像一只餍足的猫，又像恶龙视察自己密室里的珠宝。
　　“嗯。”
　　里绘未来应了一声，目光掠过他的眼罩，赤足踩在长毛地毯上站起身，隐约的酸软感在这一瞬彰显了存在感。
　　初次在酒精作用和五条悟的别扭心思下有些过度，异样与疲惫感并非睡到十二点就能消解。
　　可按理说，这种事情更累的应该是男方，然而五条悟那家伙有反转术式作弊，看起来反而活蹦乱跳的。
　　里绘未来有点不爽。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他开口询问，将水杯凑近唇边喝了一口。
　　“没有。”少女神色自若，思忖如何报复。
　　“诶——没有？”他的语气故作惊讶，“怎么会没有呢，我觉得我挺厉害的嘛。”
　　五条悟从不吝啬于自卖自夸。
　　里绘未来：“……”
　　“是挺厉害的。”她笑，略显干涩的声音很轻，“厉害到我有点后悔第一次没有带秒表。不过既然是○男，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只是……少吃点甜品、少和自己玩几回吧，五条老师。”
　　五条悟的笑容滞了一瞬，然后笑容更甚：“试运行嘛、你怎么就记着那一次？我们仔细算一算…”
　　她懒得接茬，径直走到他面前，瞥了一眼那杯水，岔开他试图找回场的话题：“我以为那杯水是给我准备的，所以说、还是高看你了呢，五条老师。”
　　“当然是给你准备的，没想到你先一步醒来了而已。”他也不继续自卖自夸的话题，笑吟吟地将水杯递到她面前，“怎么，没道理还嫌弃我吧？”
　　“我不和别人共用东西。”少女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了共度一晚的男人，顿了顿又故意说，“除了我的男朋友。”
　　一句轻描淡写的“男朋友”瞬间破坏了五条悟的好心情。
　　虽然是一个愉快的夜晚，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夜晚的诞生和他预想的截然不同。
　　甚至在一定意义上还挺糟糕。
　　他用“猫酱”这个身份把攻略条打满了、名正言顺地拥有了夜生活的资格，结果本垒打的却是另一个身份。
　　绿了，但没有完全绿。
　　此时的心情堪比昨夜因为被蒙住眼睛而完完全全攀附他的少女毫不抵抗地承受他过分的占有欲，迷迷糊糊时嘴里的称呼却从“五条老师”变成了“猫酱”。
　　“猫酱是谁？”当时他忍不住故意问。
　　少女哼了两声后回答得理直气壮：“我的…男朋友啊。”
　　“那现在○你的是谁？”他试图‘逼供’。
　　“五条…老师。”少女意料之外分得很清。
　　分得过于清反而让五条悟的精神遭到极大刺激，他几乎要被气笑了：“那你男朋友知道你现在正在被你的老师○吗。”
　　“唔…不知道啊。”正在‘出轨’的少女毫无反省的意思，反而颠倒黑白，“他知道我在告您啊，是您强迫我的、五条老师。大家都知道，是您强行把我带走的，我喝了很多酒。”
　　“但事实是未来同学勾引老师。”不但是之前，还有之后，甚至会完全没有任何x羞耻地在他耳边说一些奇怪的话。
　　明明他看过的‘教程’里，dirty talk方都是男方吧？！
　　“那也是您图谋不轨在先。”她环绕他的脖颈，与他亲密无间，说出的话确实完完全全的混淆黑白，“学生被老师蒙骗引诱、做出不恰当的举动，这类事情并不少见，面对老师的强权压迫、恶意引导，未经世事学生丧失自己的判断能力不是很正常吗？”
　　“您很在意吗，五条老师？”她自始至终没有卸下过敬语，“所以…该感到羞耻的，是您哦。”
　　总之，明明主导权基本上都在他手里，全程下来他却有一种完全被支配了的感觉。
　　五条悟心情十分复杂。
　　“这里只住我一个人，也没有接待别人的需求，所以都是单人份的东西。”
　　他选择岔开那个该死的‘男朋友’话题，他伸手勾住少女的领口，佯装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比如，你身上穿的这一件。不想穿的话，我不介意…”
　　“我以为您在把我的衣服弄脏了的时候，就考虑到第二天要给我准备什么衣服了呢。”
　　她笑看了逃避问题的五条悟一眼，挥手打开他的手，“五条老师，您可真有够不负责任的。”
　　“……”大早上出去买了衣服的五条悟没解释，揽住她的腰把她带入怀中，又故意说，“因为我就没打算让你离开这里啊，所以根本不需要给你准备衣服。”
　　“这里是？”对于这种口嗨话，里绘未来从不当真，只是自顾自地问出自己的问题。
　　五条悟忽然有一种病娇囚禁社恐的无力感。
　　当然他不是什么病娇，里绘未来也不是什么社恐，她只是完全没把他的话当真。
　　她的态度自然到像是“这种一夜情我经历得多了去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反而是他，从早上睁眼起，脑子里的小电影就没停下来过。
　　想把她拥入怀中。
　　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
　　“算是我比较常住的公寓？”他完全环住她的腰，感受少女的体温与气息，心底的恶念又开始作祟。
　　他面色不改，用脚尖轻轻踢开卧室门，采光极好的客厅在正午的阳光下清爽明媚，从卧室门口能看见一半的落地窗，又毫无阻拦地看见不远处的东京塔。
　　“在42层，视野很好，地理位置也比较好，去哪里都比较方便。”
　　这几个月他没回来过，不过有长期雇佣的定期家政，所以房间十分干净。
　　“我的意思…”里绘未来开口。
　　“我宿舍那张床没法睡了吧。”五条悟接过话头说，语气压得很暧昧，“都成那样了。”
　　“哦，我的意思是，这里的地址是什么。”里绘未来径直忽略他的潜台词，慢吞吞从联系方式里找到一个号码，“我给我男朋友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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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097
　　五条悟通过多次推导得出，里绘未来分不出两个身份一部分是因为游戏束缚的记忆逻辑缺环障碍，另一部分则是因为过荷信息下的封锁记忆误伤。
　　于是，在别的地方十分敏锐的少女，哪怕看着“猫酱”和“五条老师”用着同一款手机，由于逻辑缺环，她都没有起疑过。
　　猫酱——〉“原因”——〉五条悟。
　　也就是说，这一逻辑链的第二部 分“原因”永远会被记忆模糊化处理，除非有直接鲜明的“猫酱＝五条悟”证据。 
　　所以他完全没避讳地用着实体卡+虚拟eSIM卡的双待手机。
　　反正她推不出来。
　　眼见少女的手指要点到“猫酱”的号码，五条悟几乎要幻听自己扔在餐桌上的手机铃声了。
　　五条悟：“……”
　　这没法解释。
　　按照里绘未来的脾气，绝对不会是心虚自己和别人上了床结果被现场抓包，而是反手把他扔到审判位上，理直气壮。
　　平时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实际上坏心思多了去了。
　　“都说了，我没打算让你离开这里哦。”
　　五条悟伸手抽出她手里的手机，按了锁屏键后连同水杯一起放到一边的桌子上。
　　单手抱起只穿了他一件睡袍的少女走向客厅的沙发，又在明媚的日光下将她笼罩于自己的阴影之下。
　　少女躺在深色的沙发上，宽松的睡袍将散未散，露出细腻白皙、却红意斑驳的肌肤。她偏着头，自眼尾斜睨着他，笑得有些意义不明。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
　　食髓知味的快感席卷大脑，一时间将他脑中的词句冲得稀碎，勉勉强强拼凑出句子，又被他吞入腹中。
　　他想亲吻她，又被她伸手制止。
　　少女屈膝抵住不愿节制的复苏，笑声中带着戏谑的嘲意：“五条老师，您就这么饥/渴吗？还是说……恭喜您29年级DT三分钟毕业典礼？”
　　一句话里重点太多，五条悟只知道她在笑他，但理不清具体在笑哪一点。
　　所以他决定完全不在意……
　　“……”果然还是很在意。
　　完全被嘲讽到的五条悟压下她的腿，又将膝盖恶劣地挤入她的腿//间：“总嘲笑我是处○，实际上未来同学也是嘛，而且明明是因为你太快了吧？”
　　现在不治住她岂不是要因为那三分钟被笑一辈子？
　　那种情况下他能忍得住才很奇怪吧。
　　如果他是三分钟，那她就是两分五十九秒。而这个两分钟居然还在这里嘲笑他。
　　“并没有在嘲笑哦。”少女语气柔软地否认，全然没有之前面对“五条老师”时的生硬与疏离，“因为我不会和与别人做过的男人上床的。”
　　“不仅如此。”不等他开口，她语气十分自然地将双标进行到底，“当我男朋友的话就更难了。比如……不经过我的允许，不准和他人合照、不准和他人肢体接触、不准在外衣着轻浮、不准看18/R的碟片与杂志……”
　　“这些要求……”他听不下去了，旖旎与不爽混杂的心思被搅得稀碎，“别的不说，单18/R那条……真的有正?常?男性可以做到吗？还是说、未来同学你作为女友可以满足男友全?部?需求？”
　　毕竟男人没法诉诸行动的xp可是有很糟糕的一部分啊。
　　“看也可以。”她言辞上退了一步，“不快进看完全部还不硬，就没关系。”
　　五条悟：“……”
　　这是什么恐怖发言。
　　“不快进”“看完全部”“不硬”，立地成佛的要素十分齐全，一定意义上，眼前这个jk懂得过分啊。
　　“我占有欲很强的。”里绘未来轻声说，“只要是我的东西，不论有没有生命。”
　　“如果做不到的话，……”少女的声音压得越发轻飘，最后几个词甚至轻到连口型都看不清。
　　“嗯？”
　　少女蓦地笑得明快，连语气都活泼起来，像是在开玩笑般：“我就换一个。”
　　“刚刚你说的好像不是这句话吧？”
　　“当然，如果我很喜欢的话，我不介意多给两次机会的。但——”
　　少女完全没有回应他的打算，柔软的手指勾住男人的衣领，将未做抵抗的他扯向自己，“谁能保证下一次还是“机会”，而不是“死局”呢。”
　　“喔——”他拖长声调，语调是一如既往的轻浮，然而唇线却拉得很平，完全没有之前自如的模样，便稍显凶态，“然而你连。”
　　里绘未来完全没被对方的危险情绪威慑到，勾着衣领的手指顺着脖颈上滑、指尖掠过滚动的喉结与漂亮冷冽的下颚线，最后落在他的唇瓣上，制止了他的发言：“五条老师，您没必要为我男友担心。”
　　“哈、是吗？”
　　五条悟捏住少女的手腕，这一次，连语气都压重几分。
　　“像您这样看起来就很轻浮的男人，我也就只想和您睡一睡而已。”
　　黑发少女像察觉不到危险般，如懒倦的猫一样窝在沙发上，姿态缱绻眼眸半睁，略哑的声音反而平添几分暧//昧的味道，说出口的话却越发过分，
　　——“所以，您既不用担心会成为我的男友，也不必担心会威胁到他的存在。”
　　因暖阳升温的正午室内恍惚骤然降温，连空气都好像胶着滞留，缓慢艰涩地流动着。
　　撑在少女身上的五条悟一言不发，眼罩后的视线直直落在少女不经意流露倦态的眉眼上。
　　深蓝的海域里流淌着欢愉后的餍足，却没有情//欲后的缠绵，更没有任何其他情绪。
　　爱意或者愧疚、依恋或者负罪，都被吞没于深海之中，又被暗流裹挟在礁石上撞得粉碎。
　　完全不曾冒出一点苗头。
　　她看着他，和看向任何一个熟人一样没有区别，似乎昨晚的痴缠完全没有给二人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这简直是个比他还纯粹的自我享乐主义者。
　　把恶劣的本性掩藏在乖巧的外皮下，只有在贴近她时，才会发现她的世界根本就是围绕着她自己转的。
　　强大的引力拉扯着一切，任何不坚定的自我都终会沦为围绕着她的茫茫尘埃。
　　而违逆她的引力、不围着她转的家伙理所当然会激起她的胜负欲。
　　她口中的“喜欢”，并非源自怦然一瞬间的心动，而是源自某种长久的凝视。
　　喜欢一个人，所以产生占有欲。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
　　而对于里绘未来来说，占有欲与控制欲的诞生却在先。所以一切的扭曲与错位便成为合理。
　　五条悟早就知道这一点。
　　也在一次次的‘违逆’中无比鲜明地了解这一点。但他欣然接纳，甚至握住她的手、引导她扼住自己的命脉。
　　他自信没人能杀的了他。
　　哪怕是他亲手教导出来的她。
　　他只是觉得有趣，也乐得奉陪，一次次的纵容……或者说是逐渐变成不得已的妥协，将她的控制欲推到越来越高的高度。
　　在某些角度来看，他觉得自己还挺疯的。
　　然而最终还是意识到了恶果的诞生。
　　于是尝试去构建正常的关系——看到一片云觉得很喜欢所以发给她、看到有趣的小玩意也会带回来送给她、逛街、闲聊、看电影，等等。
　　像是普通情侣一样。
　　他在学习如何去喜欢一个人，然后告诉她如何来喜欢他。
　　后来，偶尔也能看见少女看向他时，眼睛里闪烁的光芒。
　　那似乎就是发乎灵魂的喜爱，是看到喜欢的人、从心里诞生的不可遏制的喜悦。
　　一响贪欢又冷静后，现实却被生撕开展现在他眼前，油然而生的愤怒席卷心头。
　　源于强大力量与绝对支配力而生的暴戾情绪嚣张肆虐，几乎要将这份愤怒推向顶点。
　　她总是这样，随随便便就能让他生气。
　　频繁到他已经懒得去算频率了。
　　只是这能算作是情侣间正常的吵架吗？这种情况，能算吗？
　　这只能算是他顽劣的恶果吧。
　　然而就算指针归零重头再来，他大抵也不会做得好到哪去，因为恶之花根本开不出善果。
　　负面情绪的因子在血脉中冲撞繁衍，却找不到任何合理的发泄口。
　　表面上简直一派风平浪静——如果忽略他浑身紧绷的肌肉的话。
　　“说得可真轻松啊——”五条悟开口，实际上不过是几秒钟的停顿。
　　一旦开口，奔腾的情绪便刹不住车，直向着唯一的宣泄口涌去：“但是有男朋友的你却和老师我上了床诶。”
　　“昨晚在我身下呜咽得真是有够可怜，早上起来就翻脸不认人？你口中的“不会威胁男朋友的存在”，就是因为你不论睡了谁都能不认人？”
　　“对您的话，有什么关系吗？”她反问，“五条老师您不是很喜欢这样吗？顺带一提，昨天我叫我男朋友的时候，您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呢——”
　　她毫不避讳地看向他，用那种明显带有挑衅的神色，唇角的弧度也带着些许嘲讽的味道。
　　“哈哈，○别人的女朋友，当然会兴奋呢。”像是积压的情绪找到了机会要全盘倾泄般，他的话语越来越恶劣，“反倒是你，里绘同学，你是真的不在意你男朋友啊，他知道你昨晚在自己老师身下挨○吗。”
　　“所以，有-什-么-问-题-吗-？用欺瞒换来的只有欺瞒。”
　　她直勾勾盯着他，然后笑得甜腻，“我知道他有些不愿意让我知道的秘密，所以我不介意惩罚他一下，毕竟我脾气一向很差，他知道的。五条老师您关心这么多干什么？”
　　眼前的少女分明也在生气。
　　透过他、虽然带着笑却是冷到寒意彻骨地看向另一个他。
　　他与她的生气都同样有理可寻。
　　可现在这种糟糕情况的诞生的的确确源自于他。思维深处的理智针刺般提醒他，他不知收敛的怒气只会招致更严重的后果。
　　她口中的“欺瞒”。
　　最开始的确是有着合理的理由，到后面也的确变得棘手，不过这些都是可以解释的，然而在昨天那种情况下，他却的确是在刻意隐瞒了。
　　连眼罩都不摘。
　　或者、遮住她的眼睛。
　　他骤然哑声，一连串的质询堵在嗓子眼，他有一种快把自己逼疯的错觉。
　　“你……”
　　在发疯的临界点，他的思维却变得异常清晰，几乎下一秒就能捕捉到问题的关键。
　　然而却被少女紧贴过来的身躯搅了个粉碎，再次乱做一团。
　　呼吸再次交织，少女逐渐升高的体温像是安定剂又像是兴奋剂。
　　她的声音温柔到像是用鼻息就会吹散：“五条老师，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再来一次吧。”
　　黑色的布料被一点点卷起，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制止了指尖的作乱。
　　“等等、我们…”
　　“老师，我想做。”她抬头询问，却像是不容拒绝的命令，“您要拒绝我吗？”
　　蛇尾卷起熟透的苹果，垂到干涸之人的面前，摇曳的红是甘露也是穿心的血色。
　　高专医务室。
　　“啊——彻底玩脱了。”五条悟挂在椅子上，拖长声音哀叹，“硝子，怎么办？”
　　“你居然才玩脱吗？”家入硝子诧异。
　　“之前玩脱了只是脱了外套，这次玩脱了是脱掉了内裤啊。”五条悟比比划划，试图类比，“这要怎么穿起来啊？”
　　“你是指实质的脱吗。”
　　“双重意义的。”
　　“这个不重要——我觉得她猜到了。”他翘着腿摸了摸下巴，然后打了个响指，“她肯定猜到了、肯定。”
　　一个意思重复三遍，显然自己心虚得要命试图给自己洗脑。
　　家入硝子没拆穿：“所以快点坦白从宽吧。”
　　“如果没有猜到的话。”五条悟显然没听家入硝子说了什么，自顾自地推理着，“那一系列的行为，非常不合理……总不可能是因为想告我但是没证据所以和我玩仙人跳吧？她也没录音录像留证据啊。啧…我还挺想她留点证据的。”
　　家入硝子：“变态了啊。”
　　“我被她气坏了。”五条悟食指蜷起抵在太阳穴上，“你说她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家入硝子瞥了他一眼：“早就想说了，能听到你吐槽别人长嘴，真的让我十分……唔，十分……”
　　她想不出形容词，所幸五条悟也完全没听她说什么。
　　“我得试一试她…”
　　“你完全没有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吧？！”
　　“当然有放在心上啦，但是不能贸然出击嘛。”五条悟总算回应了一下她，“要想办法利益最大化损失最小化。”
　　家入硝子被五条悟烦到了，直接开口：“不坦白也挺好的。这样下去，你呢，既有正牌男友的风光，又能享受隐秘的ntr快感。而她拥有了两个男朋友，不是挺好的？双赢。”
　　五条悟：“……”
　　家入硝子：“？”
　　五条悟：“啧。”
　　家入硝子：“…？”
　　五条悟再次摸摸下巴：“不得不说……有些话说出来感觉还挺有情趣的。”
　　家入硝子：“……”
　　“你果然是变态吧。”
　　里绘未来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步入黄昏。
　　夕阳入室，高专里属于自己的宿舍被照得温馨感十足。
　　身上的疲惫感更重了。
　　抱着自己的男人没带眼罩、换了件白T，十分安静地睡着、像是无垢的漂亮少年，全然看不出放纵时的模样。
　　她看了一眼手机，又回复了几条消息后，发现自己一整天什么正事都没干。
　　里绘未来：“……”
　　她痛定思痛——男人就是害人精。
　　于是她十分熟练地抬脚，将刚进入深睡眠的五条悟再次踹下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男人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鸭鸭进京赶烤 5瓶；爱喝水的仙人掌 2瓶；大鱼、马甲日抛、昵称 1瓶；


第98章 098
　　对于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这件事，五条悟十分习惯。
　　毕竟就算是再大的床，里绘未来都能在梦里踢人下床，他拍拍灰再睡回去就行了。
　　然而当他揉着脑袋坐起身时，发现里绘未来双目清明，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看手机。
　　显然是理智地把他踢下去的。
　　……这种时候就不太好睡回去了。
　　五条悟的目光在斜照入室的夕阳余晖上逗留片刻，坐在床沿笑盈盈地看向她：“这是睡得什么觉？很稀奇诶。”
　　她瞥了他一眼，神态自若：“午觉。”
　　“下午觉？”他意义不明地拖长声调‘喔’了一声，十分熟练地将话题转移到带颜色的部分，“这样子啊……是准备晚上不睡觉了哦？”
　　他倒是没什么关系啦，但她真的能为了装不知道而和他搞第三轮？
　　“对。”她点头，“有些运营流程还需要进一步核实，估计会很晚睡，那边需要得紧。”
　　五条悟：“……”
　　里绘未来正色：“还有什么问题吗？”
　　“昨晚你去哪了？白天这么困。”毫无羞耻心也罕能感到尴尬的五条悟直接发问，撒谎撒得脸不红心不跳，“我可等了你整整一晚上呢。”
　　她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过了零点，是18岁国际成年了哦？”五条悟得寸进尺、拖成声音说，“所以、可以……”
　　他盯着她看，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然而，少女并没有露出那种意味深长或者似笑非笑的表情，而是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睫羽微颤地挪开视线，声音也轻了很多：“昨晚……有点喝多了。”
　　不过这表情也假的要死。
　　这家伙在真情实感的时候从来不会示弱，只有在骗人上钩的时候才会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弱势模样，充分利用那张没有进攻型的漂亮脸蛋。
　　男性心理上某种隐秘的劣根性致使他的确吃这一套，然而理智上又心知肚明她的诱骗。
　　……可爱又可气。
　　通常这种情况，他就特别想让她哭，让她真的变成她装出来的那副可怜模样。
　　这种想法也只是转瞬即逝，毕竟就算里绘未来这家伙会哭，估计也是鳄鱼在吞食猎物前流下的虚伪眼泪。
　　而且……故意弄哭女朋友什么的，男子高中生都不会这么干了吧，这和给自己设立自//杀装置有什么区别？
　　○上除外。
　　不过对于五条悟而言，这算是实锤了里绘未来知道他就是五条悟了。
　　因为如果她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她大概会理直气壮告诉他“啊，昨晚没回来因为我和五条老师去做○了啊。有什么问题吗？”，而不是在这里假惺惺地伪饰。
　　她才不会眸光闪烁地心虚愧疚。
　　她面对他永远只会一副“我就是这样”的任性模样，哪怕是对他做了糟糕的事情。
　　尾指指侧微痒的触感稍纵即逝。
　　是少女从被角探出的手指不经意般的触碰。
　　“唔？”
　　她在故意搅乱他的思维，试图让他正常思考的能力下降。
　　在平时，这种小碰触已经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了，然而今天不同。
　　初尝贪欢，面对喜爱的少女时，就和刚性启蒙的男生没什么区别，大脑的每一个角落都糊着颜色。
　　看到眼睛就想起随风晃荡的海面雾气，看到头发就想起缠绕在指间的轻柔缚感，看到手指就想起划过脊背时的微痛……甚至连每一次呼吸都能让他悸动。
　　适当的分离也没办法获得解脱，反而变得更加糟糕泛滥。
　　比起躯体的生理感知，真正迷人的是两个人紧紧联系在一起的精神胶着感。
　　仿佛在那一刻，相恋之人的羁绊可以得到纯粹的永恒。
　　在尾指相碰之前，他并不明晰她的想法——是否和他一样沉湎其中、或者无法自抑地想到相关联的一切。
　　然而她知道怎么让他浮想联翩，哪怕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
　　——因为她和他一样。
　　她克制而冷淡、看起来对他没有过盛的欲/望，可是她了解他在想什么，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他。
　　她是同样的无法泰然处之。
　　他没说话，只是握住她的手腕，又缓缓移动至笼罩整个手掌，仅露出少女微微泛红的指尖。
　　颔首，从食指吻到尾指，温柔又缱绻。
　　少女的指尖微颤，虚张声势的防线骤然崩塌，连看向他的眼神都染上玫瑰的颜色。
　　没有虚伪的粉饰，明艳而热烈。
　　包裹甜味的糖纸被再次拆开，目光所及之处，雪原上斑驳的玫瑰花苞格外清晰。
　　男人的手指微微一滞，神情在垂落的白色发丝间隐约看不清楚。
　　少女似乎才想起自己的目的，略哑着声音再次开口：“其。”
　　“没关系。”
　　五条悟的食指轻轻落在她的唇上，制止了她将说出口的或是欺诈或是气人的话。
　　“你不需要对我解释，而现在，我也不会问你什么。　　“我不盲信你嘴里说出的话。”
　　玫瑰色的夕阳一寸寸消失在山林间。
　　二人极尽温柔、却是心照不宣。
　　“因为我可以相信你所有最真实的反馈。”
　　里绘未来擦着头发从盥洗室出来时，狭小的宿舍里已经充盈着炒香的气味。
　　香味来自于一盘以金黄米粒为底，点缀着红红绿绿的炒饭。
　　……看起来能吃啊。
　　里绘未来心想，然后看向五条悟。
　　大概是出自某种暂时蒙蔽双眼的滤镜，五条悟意料之外显得十分居家。
　　结束后天已经黑透了，高专内部点不了外卖、也错过了饭点，所以只能自己做。
　　显然，里绘未来不会做饭，并且在有另一个可以支使的人在场时，也不乐意做。
　　——于是她搬出了之前的不平等条款，里面赫然一条“需要准备必要时的餐食”。
　　正好昨天过生日时剩余的食材都在她的寝室，拼拼凑凑似乎还能做出一顿能吃的饭。
　　察觉到她的目光，五条悟扬了扬眉，然后……单手打了个蛋。
　　“帅吗？”
　　一开口破坏了所有气氛。
　　“在这方面就不需要装了吧。”她吐槽。
　　五条悟：“起码在用两只手掰开鸡蛋，还能掉进去好几片鸡蛋壳的人面前可以装一装。”
　　里绘未来：#
　　果然那天他早就醒了还在装睡。
　　她没搭腔，拒绝接受他的内涵，走近靠在料理台旁，看着他将鸡蛋极快地打匀，又看了一眼快凉掉的炒饭：“在做什么？”
　　五条悟看了她一眼：“猫粮。”
　　里绘未来完全没反驳，只是直直盯着他看，空气安静得诡异。
　　十几秒后，五条悟总算先开口了：“这么盯着我，是还想要吗？真辛苦啊——我不但要喂饱你，还要喂饱你。”
　　里绘未来还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一副要盯到他改口的架势。
　　五条悟只是笑笑，一手端着蛋液，另一手抱起靠在料理台旁的少女，将她放置在另一处空闲的台面上，又摸摸头：“嘛，很饿的小猫先到一边等等哦，挡着锅了。”
　　“真稀奇。”她擦着头发慢吞吞开口，“猫会给自己做猫粮了。”
　　“先不说这个。”他调好电磁炉的温度，热锅蹭黄油，“夸一下我会怎样啊。”
　　里绘未来极其诚实地回答：“夸你的话，你绝对会得寸进尺。”
　　“诶——不会的，所以夸一下我嘛。”他盈着笑看向身边的少女，语气甜腻到有些幼稚撒娇的味道，“男人就是那种超喜欢被女友夸夸、表现欲很强的生物。”
　　完全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就差没种植一根毛茸茸的尾巴或者长出一对会颤巍巍表达情绪的耳朵了。
　　里绘未来嗯了一声，自顾自地把半干发丝上的精油揉匀。香气甚至盖过了暖热的炒香，飘荡荡钻进他的鼻腔。
　　“夸一句嘛，就一句。”
　　五条悟锲而不舍，像是硬要从她嘴里撬出来一句好话。
　　“锅要干了。”少女扬扬下巴。
　　“唔。”他看了一眼锅，发现里绘未来难得地在厨房里判断正确，轻笑一声，“好吧。”
　　蛋液导入锅中，发出“刺啦”一声响，随即是连绵不断的水油跳跃声。
　　与此同时，包含在这一声声脆响里的是少女掐着点说出口的一句话。
　　“嗯？”他没听清，偏头看向跳下料理台的少女，捕捉到她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太坏了吧，挑这种时候谁能听得清，再说一遍嘛。”
　　带着潮意与清香的毛巾搭到他的脖颈上，少女半干的头发自由垂落，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晃。
　　“再说一遍？可以呀。”
　　她意外地好说话。
　　随即，只穿了一件薄浴衣少女绕至他身后，柔若无骨的手轻飘飘划过他的腰侧、从背后环抱住他。
　　在他身体僵硬的一瞬间，又将面颊亲昵地贴在他温热的背脊上。
　　“我刚才说——”
　　她把声音压得很轻很柔，像是亲热时打商量的口吻，让人无法拒绝或打断。
　　明明是空气传声，他却平白有一种骨传声的错觉。她的声音像钻入他的脊梁，攀附着他的一节节骨骼直达大脑。
　　是无法隔绝与驱散的声音。
　　但他又清醒地知道，她这么故意说出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可又理智地期待着。
　　身体相贴时，呼吸的节奏也越来越同步。
　　他看到锅里的蛋液泛着烧过头的颜色，却完全没打算翻动一下。
　　“什么？”他微微曲腿俯身贴趋向她。
　　几秒后，她忽地笑出声，踮起脚尖贴向他的耳畔，随之说出的是二人都十分熟悉的、带着些许恶劣因子的话语。
　　——“表现不错，我会付你钱的，50万。”


第99章 099
　　3月21日，生日后的第一天，高专众人对五条悟进行了集体的背后研讨。
　　“作为咒术师确实很靠谱。”禅院真希评价，“但作为老师这确实过分了吧，有人能管管吗？”
　　“找不到女朋友的大龄男，果然男人不管是乡下的还是东京的都是一个样。”钉崎野蔷薇攥紧拳头，“趁人之危绝对不能忍。”
　　伏黑惠看了一眼钉崎野蔷薇，一如从前地板着脸沉默，看不出面对地图炮的情绪。
　　狗卷棘：“木鱼花！！”
　　不知道是在否定对东京男性的地图炮，还是在否定趁人之危的行为。
　　熊猫则是痛心疾首：“我以为悟是绝对不会对学生下手的类型，感觉他是会是年上派哦？”
　　虎杖悠仁诶了一声：“喜欢姐姐的那一款吗？这么一说感觉的确有点诶！因为五条老师就很活泼了啦……”
　　狗卷棘竖起拇指：“鲑鱼。”
　　“不过，我猜他比起年上派会更偏好抖S派。”熊猫摸摸下巴，“我是指……被S的那种抖S派。然后里绘学妹显然是S系。”
　　虎杖悠仁：“唔……诶？”
　　“嗯嗯？看不出来吗？”
　　虎杖悠仁拖着下巴：“两方面都看不太出来诶……里绘看起来很温柔啊，有点像是那种不爱说话的内向性格。而五条老师……本身就超S系吧，凶起来还挺可怕的。”
　　钉崎野蔷薇瞳孔地震：“难道小未来她被……”
　　禅院真希从背后制住即将爆发的野蔷薇：“住脑！悟他应该还不至于如此过分……应该！这里说的都是气质啦气质！”
　　“完全逆了！”熊猫更加痛心疾首，“你们难道都没看出来吗？里绘学妹超——S系的啊。抛开别的不敏感雷达，你们就想想悟哪次讨到好了？”
　　虎杖悠仁反驳：“可五条老师对里绘很凶啊，他之前练我体术的时候可没一副要把我往家入医生那里揍的模样……伏黑你呢？”
　　伏黑惠：“嗯。”
　　“可那只是教学吧。”熊猫说，“基本上除了下手狠了点，他都是有分寸的。我的意思是……你想学一下他俩之间除了教学以外的相处模式。当然，只是单单指气质方面的东西。”
　　“好像……确实，但那是因为五条老师本身就很随性吧。”
　　熊猫没反驳，顿了顿继续说：“人嘛，总是有倾向于得到自己没有得到过的东西的??。悟肯定不例外……比如说，他很强大吧？
　　所以无论是咒灵还是人类，想要调服是很轻松的，所以M系很难引起他的注意，因为完全没有区别嘛。”
　　“噫，歪理啊。”
　　“而且，他绝对会是brat系的！”熊猫拍掌，“绝——对！”
　　周围忽然安静。
　　“brat系？”有人问。
　　“以限度内的违背命令为乐的M系啦。”熊猫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的肃静，继续说着自己最近学到的人类知识，“违背并不是为了获得支配权，而更像是引起注意，就像无法完全驯服的猫系诶。”
　　“喔，这样啊，那的确和里绘同学很像哦。”
　　熊猫背后一凉，看着已经变了神情的高专众人，干巴巴拧过头，发现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背后，正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思索。
　　熊猫：“啊……”
　　我明明说的是你。
　　在五条悟居高临下的压迫下，熊猫又想起网上说Brat系需要的是对违背富有耐心、并能从中获得乐趣的家伙。
　　甚至——绝对的顺从会让关系变得索然无味，所以也会更期待对方的叛逆。
　　他有点感慨。
　　怪不得最近看见里绘未来安静地盯着五条悟笑，他总有一种脊梁骨发麻的感觉，因为那代表的大概根本不是温柔和内敛。
　　“怎么不说话，难道不是吗？”五条悟笑着反问，手搭在熊猫的后颈处，“对啦对啦，熊猫你的内核是不是该进一步强化了，需要我帮你去联系一下夜蛾校长吗？顺便，让你以后少看点不健康杂志。”
　　熊猫摇了摇头：“不必了……”
　　“诶，熊猫也到了叛逆的年龄吗？还是说原来你也是brat系哦～想不到想不到，那么我是不是该态度强制一点——”
　　熊猫算是明白了，连忙闪身躲过五条悟完全没认真的一抓：“我说悟，你别用我来证明你是S系啊！和我一只熊猫也要计较吗？以及作为一只熊猫我不会也不需要看色//情杂志。”
　　五条悟笑盈盈的插兜靠在树干上：“那种事情还需要证明吗？我的女友肯定超级乖啦，偶尔……唔，你说的，brat一下，不是很可爱吗？”
　　“悟。”禅院真希开口叫了一声。
　　“嗯？真希同学请讲——”五条悟的心情显然很好，尾音都有些上扬。
　　禅院真希：“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诶？”
　　“好多……那就随便选一个吧。”禅院真希啧了一声，抬眼看向五条悟，大致复述，““我能知道‘更过分’地对待我，是怎么个过分法吗？””
　　五条悟：“……”
　　“哈哈～你们的休假结束了哦。”
　　五条老师十分欢快地拍手终结了谈话。
　　两天后，经历旁敲侧击与直球询问，当事人里绘未来否认了和五条悟的不正当关系，并表示那天自己喝醉了，有些失态，最终是五条悟联系她的男友接走她的。
　　“误会”解除后，众人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
　　熊猫率先表态：“我就说悟会有分寸，不会真的对学生下手了啦。”
　　“那天谁在那说什么brat系来着？”
　　“哈哈，开玩笑嘛。无论怎么看悟都是独美终身系。”高情商独美，低情商寡王。
　　闲聊几句后，熊猫由衷感慨：“悟除了偶尔一些行为有些……活泼以外，的确算是靠谱的老师。”
　　虎杖悠仁点头：“还要除了给人剧透电影。”
　　“如果说翘班和把有些任务丢给学生做算靠谱的话。”禅院真希推推眼镜。
　　“所以啊，你们这群男生不要和五条老师那家伙一起瞎搞。”
　　钉崎野蔷薇啧了一声，“他不怕被揍，你们搞恶作剧也不怕被揍吗？”
　　伏黑惠眉头一跳：“哦，你们那天在电车站前发疯的时候有考虑到会被我揍吗？”
　　虎杖悠仁立马甩锅：“总之最招恨的肯定是大喊着偷腥猫的五条老师啦。”
　　里绘未来：“……”
　　五条悟，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又过了两天，女生间的间歇性话题变成了纯粹的玩笑与戏谑。
　　比如针对里绘未来“醉酒”后说出的想睡五条悟的危险言论。
　　“客观来讲，是可以理解的。”禅院真希将声音压到男生听不见的音量说，“不过因为他天天裹着衣服戴着眼罩，性格又一言难尽，主观上是真做不出客观的评价。而且未来你那天真的不是故意在报复他吗？”
　　里绘未来没有否认：“一定意义上的确是在逗他玩。”
　　她微微一顿，偏头时眸光捕捉到了些许动态，于是转过头盈笑继续说：“但认真来说的话，倘若他学会闭嘴安静一点，我可以付至少50万。”
　　“……”定价过于娴熟、话题过于放飞。
　　“男人的马甲线，富婆的欢乐谷。”钉崎野蔷薇倒是笑了两声后打了个响指，“我也想有钱啊！买化妆品、买衣服、买男人……嘛，最后一个有没有都没关系啦。”
　　禅院真希思考再三，开口询问：“未来，你有过几任啊。”
　　里绘未来安静了几秒。
　　“姑且算两任？”
　　五条悟一人分饰两角，她不给他演全套分开了岂不是很辜负他的苦心。
　　毕竟这家伙连床上技巧都在试图区分“猫酱”和“五条老师”呢……
　　还挺有意思。
　　那她也意思意思给他算成两个人。
　　只是“五条老师”最近几天存在感实在很弱，就算见面也一副保持距离的正派模样，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故作姿态地装。似乎在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至于“猫酱”……钻被窝钻得十分娴熟，以至于她不得不明令禁止他不加节制的恶劣行为。
　　“两任。”禅院真希挑眉，“单纯谈谈还是有长久的打算。”
　　“嗯？”
　　“单纯谈着玩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悟那家伙吧。”禅院真希以开玩笑的语气说，“毕竟外在条件确实好，不过年龄有点大，但我觉得他是绝对不会结婚的料、对待感情也挺轻浮的，所以应该不用担心他会太认真，反而挺好聚好散。”
　　里绘未来：“……”
　　钉崎野蔷薇赞同：“太难想象他结婚后或者对感情认真的样子诶，会被他烦死的吧。”
　　里绘未来：“……”
　　“那家伙肉眼可见不会谈恋爱。”禅院真希摇摇手指，“所以应该很适合——”
　　“欸，在谈论什么？”五条悟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很热闹的样子呢。”
　　禅院真希的话戛然而止。
　　钉崎野蔷薇极小声：“欢乐谷出现了。”
　　五条悟蹲下/身，完全没有和之前一样保持两米的距离，而是十分顺手地将胳膊支在里绘未来的肩膀上，垂眼看她，唇线的弧度标准无比：“里绘同学，什么欢乐谷？”
　　“就是说……”
　　轰然一声巨响打断了里绘未来的话，树下聊天的少年少女顿时站直身。
　　“是入侵吗？”
　　“没有未登记咒力的警报……又在施工？”
　　五条悟眉头微跳，看向巨响发出的地方，接起震动的手机：“喂，硝子？啊……是这样啊，挺好的。”
　　他挂了电话，手机在指尖打了个转后被收回口袋，就见到一点黑影悬浮于湛蓝空中。
　　五条悟啧了一声：“这臭小子……没关系，你们在这里别动，稍等一下。”
　　话音刚落，那点黑影便原来越大，几乎化作一瞬残影直直向五条悟袭来。
　　“老到心肺都坏透了的嚣张烂人！”
　　少年的咒骂几乎挖空了日语极浅的骂人语库，连带着快要实质化的怒气破空而来，“你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老子今天一定要把你那张笑嘻嘻的烂脸撕烂！！”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快乐！！
　　被抓到外面去啦，挤时间码字ing。
　　掉落红包庆国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白 20瓶；苏州林亢皮 10瓶；马甲日抛


第100章 100
　　对于里绘未来而言，“飞”过来的白毛显然长了一张她男朋友的脸。
　　然而背后的“五条悟”，已经被她认定为戴着眼罩装正经的男朋友。
　　那么问题来了——哪个才是她男朋友？
　　由于记忆封印而导致逻辑缺环的里绘未来虽然努力用那张照片来强化自己的逻辑，但还是在某一瞬起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睡错了。
　　……一旦接受了自己真的睡错了的设定，就发现逻辑也没有什么太大差错。
　　唯一有差错的大概就是以“猫酱”的性格，在看到那些痕迹后居然能极其包容地接受，一副“你不说我就不问”的做作模样。
　　那睡错了也没什么关系……吧。
　　里绘未来仅仅在一瞬间就纠结完毕，而在和白毛少年对视的那一刹，就被身后的五条悟拎起按进怀里。
　　五条悟：“不要看，脏东西。”
　　里绘未来：…？？
　　#关于我的一夜情对象说我的男朋友是脏东西这合理吗…？
　　“哈——你才是脏东西吧。”白毛少年瞬间炸毛，飞起一脚向五条悟的膝盖踹去，被对方略一侧身后闪过，“哈，躲什么，真是恶心死了，明明有女朋友还和学生抱在一起、嗯？小绘？”
　　“真是有够烦人的。”五条悟捏住怀中少女乱动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学会一点东西就得意忘形的小鬼，和你计较的话简直有够掉份的哦。”
　　白发少年在看到被摁在成年版自己怀里的少女后，紧绷着的手指猛地蜷曲又放松。
　　最后他极其憋火地啧了一声，用无处安放的手烦躁地挠挠头发，嘴上依旧不饶人：“用她挡在面前算什么啊？今天我绝、对、杀了你。”
　　“哈哈，口气倒挺大。”五条悟完全没当回事似的笑出声，语气做作。
　　俨然一副逗弄姿态，“学会个反转术式真是了不起耶，诶诶、这就生气了？好害怕好害怕。唔、会痛的，别挠。”
　　他把少女抓到脖颈的手又摁了回去，另一只手顺带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头。
　　“果然，我就说你这种烂人怎么会有女朋友。”少年显然脑补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但碍于里绘未来在对方手里，他的手是想要攻击却又缩回的手，“你快先把她放开！”
　　“这么说就太过分了。”五条悟依旧笑得随性，“如果我是烂人，那你是什么啊？”
　　两只白毛一只骂骂咧咧一只笑里藏刀，一句接着一句你来我往，中间夹着一只连挠带踹的少女，旁边因为出现了两只五条悟而宕机的高专众人面面相觑。
　　如果仅仅是两个五条悟倒还好，主要是这两个人来回互讽间的信息量有点大。
　　“等……等等。”熊猫最先反应过来，抬手扬声打断了两只五条悟的唇枪舌战，“你们……两个？”
　　他的爪子指了指五条悟，又指了指五条悟。
　　他还是明显看得出后出现的那个“五条悟”长相稚嫩、身量也小，弄混倒不至于。
　　但眼前的场景实在有些奇妙。
　　钉崎野蔷薇趁机将里绘未来从五条悟的禁锢中解放出来，用手顺了顺少女的发。
　　“什么人啊，头发都弄乱了。”
　　禅院真希将咒具指向还想开口的五条悟，厉声：“别吵！一个一个来。”
　　五条悟：“真希好凶，明明我才是老师吧。”
　　“那你好歹有点当老师的样子吧！”
　　“啊？你谁。”白毛少年打量了一番禅院真希，不怎么感兴趣地将目光挪回五条悟身上，显然没把威吓当回事，兀自挑衅，“怎么，怕了？”
　　“怕？学会个反转术式就来找我叫嚣，能打出黑闪吗？会领域展开吗？到时候别哭哦。”
　　五条悟站姿随意地挥挥手，眼罩下的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里绘未来身上。
　　而里绘未来……直直看向炸毛的少年。
　　三个人的视线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三角形。
　　站在三角形中点的熊猫向前跨了一步，挡住了少年五条悟看向成年五条悟的目光，又转身看向里绘未来：“里绘学妹，什么情况？”
　　很明显，他不能指望五条悟说出什么靠谱话，自然也不会期冀旁边这个脾气肉眼可见很差的五条悟说出什么靠谱话。
　　唯一且绝对靠谱的只剩下三角形的第三个角——里绘未来。
　　于是靠谱的里绘未来说：“简单来说的话……他姑且算是我男朋友。至于五条老师……嗯。”
　　“他”指的是少年版的五条悟。
　　显而易见，她挑了个最拱火的说法。
　　全场蓦然安静。
　　少年版的五条悟抿嘴一言不发，掩藏在白色发丝下的耳尖微微泛红。
　　打破寂静的是成年版的五条悟，但也仅仅只有一声：“诶？”
　　“所以。”熊猫抓了抓耳朵，试图在掐挑中理清关系，“里绘学妹和这位……嗯，是男女朋友，然后这位说悟也有女朋友，那么你们俩的女朋友，是一个女朋友？”
　　“谁和他一个女朋友？！”
　　话音刚落，两个五条悟一起开口反驳，语气里的嫌弃感不分高低。
　　在两个人第二句出来之前，熊猫一拍手，舒了一口气：“不是一个女朋友就好。”
　　五条悟冷静下来：“等等、其实理论上……”
　　熊猫继续尝试推理逻辑：“所以说，按照里绘学妹的说法，她是这位的女朋友，而悟你。”
　　“未来是我的女朋友哦。”五条悟打断熊猫的话，向旁边跨了一步揽住少女的肩头，面带笑容地弓腰贴近，“只是我的呢。”
　　“是吗？”里绘未来抬手将五条悟的手拨开，轻飘飘地反问，“五条老师？”
　　一旁缓过神的虎杖悠仁偏头看向狗卷棘，眼里写着问号。
　　狗卷棘摇摇头。
　　沉默了半秒后，狗卷棘笃定地指向五条悟，然后竖起拇指。
　　虎杖悠仁：？？
　　狗卷棘飞快打字：“我压是悟的，赌一个月的任务报告代写，来吗”
　　虎杖悠仁压低声音：“诶…？怎么会。”
　　狗卷棘：“来不来？”
　　虎杖悠仁：“五条老师29了！而且里绘也亲口说了是那个人的女朋友啊。”
　　狗卷棘：“两个月任务报告代写”
　　虎杖悠仁：“……”
　　狗卷棘：“再加一顿牛排”
　　虎杖悠仁咬牙：“赌！前提说好，只要不是五条老师的，就是我赢了。”
　　狗卷棘比了个Ok手势。
　　钉崎野蔷薇一把拍在虎杖悠仁头上：“赌什么赌！？”
　　虎杖悠仁捂头：“明显五条老师只是在开玩笑吧？！前辈都主动了，便宜不占白不占啊。”
　　五条悟：“完-全-不是在开玩笑哦。”
　　禅院真希捏捏眉心，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看向五条悟：“所以悟、你真的有那种癖好啊……”
　　“那天不是你联系了小未来的男友吗？”钉崎野蔷薇追问。
　　一旁的白毛少年的目光在几人间荡了几下，眉尾挑了挑：“是啊，他联系的我。不过……”
　　他偏偏头，意义不明地啧了一声：“算了，不说了。”
　　众人：？？
　　里绘未来的目光在二人间游走，若有所思。
　　随后只是说了一句：“嗯，不说。”
　　五条悟：“……”
　　大部分情况，他宁可里绘未来保持安静，但并不是这种谜语人式缄默。
　　他自然清楚她处于混乱的思维中。
　　既成的现实和构建的推理发生了冲突，本来就处于被/干涉状态的思维很难找到正确的路。
　　事实上，在对面这个少年学会反转术式的那一刻，一切构成术式完善的条件都已达成。
　　——夏油杰存活的客观现实、里绘未来的术式完成状态、以及构建存活逻辑形成闭环的“过去的自己”。
　　只要他疏通里绘未来被封印的无数次现实干涉的记忆，叠合的停滞无数的过去就将开启顺转，过去的他将回到过去，然后按照计划完成那一周目的闭环。
　　只需要几秒的接触就可以让那个自己消失。
　　就像他刚才做的那样——抱着她、然后摸摸她的头，对他来说十分轻松。
　　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
　　眼前的少女叛逆而固执，大小姐坏脾气一大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占有欲和报复心也强得过分，标准的被踩了一脚能记几个月仇然后趾高气昂踩回去的品种猫。
　　可是她却因为很难从外界获得安全感、很难信任外界，所以一定要把绝对的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虽然总是踩着底线走很有趣，但偶尔也需要正中红心一下吧。
　　比如——关于“可以吗”与“好”。
　　但在此之前——
　　五条悟垂眸捕捉到少女的视线后摸摸嘴唇，反问：“你确定他是你男朋友？”
　　“你觉得呢？”语焉不详的回答。
　　“当然是啊。”白毛少年横插一脚，想同五条悟一样举止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却只是无意义地抬了抬胳膊，最后拐了个弯作叉腰态，“麻烦这位老师离我们高中生远一点。”
　　“那我呢？”五条悟完全没理嘴上逞强的男子高中生，再次俯身贴向里绘未来追问。
　　“喂、你这家伙目中无人的样子真是有够讨厌的。”完全被忽略的少年试图推开他，却被无下限挡了一手。
　　“能不能听懂人话啊你？”
　　五条悟纹丝不动，甚至还当着少年的面，得寸进尺地握住了她的手。
　　略一用力便牵引着一点点上移，最后任由少女的手指触摸到他的眼罩。
　　随后，他用只有三个人能听清的声音说：“那天晚上，你戴的就是这只眼罩哦，感觉怎么样？”
　　白毛少年：“……”
　　五条悟彻底松开握着少女手腕的那只手，放任她的手指勾住眼罩的边缘，饱含蛊惑与诱骗意味地扬起唇角。
　　“要摘下来看看吗？”


第101章 101
　　五条悟贴得很近，指尖落在他的眉骨上时，里绘未来微微一滞。
　　有了记忆点，记忆被勾起得轻而易举。
　　显然，在青霄白日之时、众目睽睽之下，五条悟选择直接勾引。
　　距离、角度和表情都暧昧得恰到好处，他分明知道自己怎么样好看、用什么声线说话好听。
　　以及怎样带她回到那些心照不宣的夜晚。
　　旁边被迫旁听的白发dk瞬间秒懂，方刚的血气涌上面颊，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少女的手指轻轻勾在眼罩边缘，微微一用力黑色的布料便往下滑落，露出半截锋利漂亮的眉，竖起的头发也软软地直往下落，撩拨般扫掠过她的手背。
　　他的气息浮在少女腕间，一呼一吸间逐渐加重，却又与心跳的频率相悖地变得绵长。
　　然而下一秒眼罩却又弹回原位，明明就差最后一点就能脱下他眼罩的少女自然地收回手。
　　“唔？”五条悟有些讶异。
　　少女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着手指，将愣住的五条悟晾在一旁。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随后少女佯装困惑地抬头看他。
　　——“继续啊，自己脱。”
　　她终于开口。
　　五条悟：……
　　这??和do到一半然后停下来说自己动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不是你主动想给我看的吗？”她继续说，“所以，自己脱、有问题吗。”
　　五条悟：“……”
　　纯粹是反骨又上头了，非得和他对着干、让他不舒服她才开心。
　　“以及。”柔软的手帕轻飘飘地落到他身上，随后她十分故意地向宕机状态的少年靠了一步，“当着我男朋友的面，不要乱摸我的手。”
　　眼前的少女明明从头到脚写着挑衅与叛逆，仔细看却仍旧一副温温柔柔的无害姿态。
　　她希望他生气，希望他自乱阵脚，进而使他立于下风。他的质问与情绪只会成为她反击与指摘的利器。
　　保持冷静才不会让她得逞。
　　“擦得干净吗？”五条悟接过手帕，也没觉得生气，只是笑着反问，声音压得极暧//昧，“指尖、掌心、手腕都是哦，应该还记得吧？”
　　白毛dk缓过劲开口：“喂……”
　　五条悟的不爽几乎全朝着自己开炮了：“0经验的高中生闭嘴吧，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哦。”
　　里绘未来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她没有和他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趣。
　　“五条老师，如果想脱给我看，麻烦快点。”
　　简直就是绕不开的话题。
　　他自己摘当然也没关系，但他觉得这氛围实在不算好，要真这么乖乖把眼罩摘下来了，后续的找补先两说，以后的地位是肯定没保障了。
　　有些时候身处被动也要占据主动权，理不直也要渲染得气也壮。
　　毕竟他的目标不但是要睡床上的人，还要每晚上床睡。正大光明的那中。
　　他心下转了个弯，将手指慢悠悠地搭在自己的眼罩上：“未来。”
　　“装什么呢我真是要吐了。”
　　张扬的声调搅碎再次氤氲起的氛围，也打断五条悟的发言。
　　五条悟：“……”
　　他开始思考自己dk时期是怎么活下来的。
　　…大概是因为没人打得过他吧？
　　“yue！”少年又做了个呕吐的表情，白眼快翻上天了。
　　五条悟：“……”
　　但他能打得过他。
　　他缓缓站直身，单手压得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弹响，保持着养眼笑容的唇角拉下：“你真的觉得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当然不会拿我怎么样。”白发少年嘲笑着回答，动作随意地在自己喉咙处比划了两下，“不就是隔三差五来把我往死里打？怎么、打得过我，你很自豪？二?十?九?岁?的。五?条?悟？”
　　“未来、小未来。”显然，少年完全不在乎抹黑未来的自己，转头看向里绘未来，“别被这家伙骗了，他有暴力倾向，绝-对-会家暴的。”
　　五条悟不怒反笑：“哈哈、是——吗？未来，我很暴力吗？”
　　看热闹的里绘未来：？
　　她现在正前方是一只五条悟，右手侧是另一只五条悟，无法被熊猫横插一脚的紧密三角形再次出现。
　　大概因为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
　　里绘未来思考一秒，选择捕捉前一个重点：“谢谢关心，但我不会考虑比我年龄大四岁以上的男性作为成家对象。”
　　所以也根本不会存在家暴的可能性。
　　熊猫耳朵一动，捂脸对旁边说：“为什么里绘学妹每次都能捕捉到超拱火的点……”
　　面对五条悟，她似乎完全不懂什么叫各退一步息事宁人，永远在那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切开绝对是黑色的吧！！
　　禅院真希：“……”
　　“顺便一提，这段时间隔三差五的拆迁声，该不会就是这俩家伙搞出来的吧。”她岔开了话题。
　　“五条老师对小未来本来就很暴力啊，非得她说出来吗？”
　　钉崎野蔷薇啧了一声，“贴好近，我能上去把他们拉开吗？”
　　禅院真希把野蔷薇拦住了。
　　三角形里，自觉扳回一局的少年倍感得意，冲五条悟扬扬眉，唇语标准地蹦出了几个字。
　　然而五条悟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挑衅，仍旧看着里绘未来：“未来同学，麻烦再说一遍吧？”
　　少女微笑、重复，丝毫不虚。
　　“可同龄的男孩子会很幼稚诶。”五条悟瞥了一眼少年，开启拉踩模式。
　　他当然知道里绘未来向来瞧不上同龄异性——尤其在恋情的方面。
　　白毛少年再次炸毛：“你才幼稚，是谁大晚上拎着一袋零食当着人面吃光还啧嘴的，幼不幼稚啊你？！”
　　五条悟理所当然：“是我啊，难道你是别人吃东西就一定要和你分享的自我派小学生吗？”
　　少年哑口，几秒后蹦出几个字：“不要脸。”
　　这明明不是分不分享零食的问题吧？
　　五条悟再次贴近看热闹的里绘未来，竖起三根手指：“年上男的好处超级多哦，比如。”
　　白发少年隔着一层无下限拦住他试图贴近少女的身体，轻哼一声接话：“死得早。”
　　五条悟：“……”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以前有这么刻薄呢？
　　实话实说如果不是遇见这家伙，他还一直觉得自己当年和别人关系都挺不错的。
　　五条悟保持微笑，以极快的速度向少年使出一记掐喉绊腿。
　　然而少年早有防备，往后仰身躲过，挑衅一笑后甚至还试图对五条悟发动拧臂压肘的擒拿招式。
　　两人都没动用咒力，两三秒后，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五条悟把十年前的自己撂翻在地。
　　他装模作样地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轻飘飘问了一句：“谁早？”
　　无下限做防，少年没受到什么切实的伤害，他飞速爬起来，刚准备还口，看到一旁的少女后，有些不自在地撇开头。
　　颇有些像为喜欢的女孩出头却打架打输了的不良少年。
　　两秒后，少年再次打断了五条悟的话：“暴力倾向……不、暴力行为，看见了吧！！”
　　里绘未来：……
　　看见是看见了，但她训练被摔到地上时也是这中姿势…？
　　五条悟成功唤醒了里绘未来对训练的记忆。
　　他完全没有偶尔让一让她的意思，现在想来，大概是披着自己教导身份的马甲肆意报复。
　　比如，反拧她的手臂把她压在墙上，看着她疼得出了一身薄汗，在那随意散漫地说什么“很痛吗？一直在抖诶。”
　　“很痛就叫出声啊，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吧”之类的话。
　　说他是性骚扰，但却的确是事实。可是说不是，那些话但凡换个场合就是dirty talk。
　　当然她没叫，而是以很粗暴的方式用头顶了他的下颚，趁他松手时转身拦腰给了他一脚。
　　五条悟当时美其名曰是让她在极限之时找到破解办法，但她至今还记着五条悟说这话时的愉悦语调，简直就像大仇得报。
　　这也不过是“五条悟”此人一直在她心里暗杀榜排行位列第一且遥遥领先的原因之一。
　　里绘未来向来记仇。
　　还是斤斤计较类型的记仇。
　　记仇到她现在都可以细数五条悟当时在游戏里怎么坑过她，以及对她说过什么嚣张话。
　　所以在推理出“我挺喜欢的男友”＝“我最讨厌的老师”这个结论后，她基本上一直不怎么能看五条悟顺眼。
　　因此，她现在也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他如意。
　　于是，面对五条悟再次要求她更改说辞的‘命令’，她依旧十分坚定地回复了最初答案。
　　唇线的弧度逐渐扯平，安静了几秒后，五条悟像是无事发生般又笑了起来，像是沾染了恶趣味一般活跃。
　　这一次，他的音量并没有刻意压低，而是毫不避讳的一句——
　　“那你为什么要睡我？”
　　一旁或看热闹或随时准备把里绘未来拉出三角形的高专众猝不及防听见这句‘质问’ 。
　　禅院真希：“……”
　　钉崎野蔷薇：“……”
　　虎杖悠仁：“卧槽。”
　　狗卷棘：“咳。”
　　熊猫：“真睡了啊…？”
　　“难道只是因为…”五条悟故作思虑地摸摸下巴，“嗯——欢?乐?谷？”
　　钉崎野蔷薇拳头硬了：“他偷听！！”
　　禅院真希再次压下她的手。
　　反而里绘未来面不改色：“嗯，欢乐谷。”
　　虽然本就知道里绘未来没有什么性羞耻而言，但还是不受控制地被她的坦荡气得失笑：“你的意思是，完全不打算负责？”
　　大部分时候，他明知道她在闹情绪，但还是会因她的行为略感烦躁。
　　——他本身并没有那么善解人意，大部分时候都是别人顺着他，拿他没奈何。
　　但无一例外地，每次都是他先求和。
　　连他都觉得自己真是好脾气。
　　最开始，他以网上瞎扯的“吵架后的求和方是恋情里掌握主动权的一方”的言论安慰自己。
　　直到他有一天梦见自己那次和里绘未来吵架捏坏了水龙头，梦里的他消气拿着工具回来准备修，发现水龙头已经修好。
　　转头又看见平时极其傲慢的大小姐说是她不对，她找人修好了，让他别生气了。
　　表情是带点不愿意主动求和的小委屈，像是不理她就要哭了。
　　——他特高兴。
　　然后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地板上，大小姐唯一有良心的举动是扔了一条毛巾被盖在他肚子上。
　　他看着那条毛巾被，极可耻地开心了一下。
　　〔猫猫心里有我〕.jpg
　　随后他再次敲响警钟。
　　底线的无限滑坡和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估计他还没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先把自己的筹码赔个精光。
　　不能因为一条毛巾被就动容，他总得有一次能制住她吧？
　　然而面对五条悟的刻意低气压，里绘未来如往常一样毫不畏惧，并且直言不讳：“如果您需要的话，会给您付款的。”
　　高专众：“……”
　　面对“你得对我负责”，说出“我会给你钱”，这是什么奇怪的表态…？
　　白发少年用耳发遮了遮耳朵，然后故意嘲笑：“年纪这么大好意思要钱吗？”
　　高专众：“……”
　　重点完全搞错了吧，打不过就攻击年龄吗？
　　五条悟没搭理少年的拱火话，依旧面向里绘未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里绘未来：“嗯，我知道。支票还是转账？”
　　五条悟：“……”
　　五条悟欢快一拍手：“转账。”
　　高专众：“？”
　　白发少年：“？？”
　　里绘未来：“？？”
　　五条悟径直捉住少女的手，将她的手掌摊开，又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只记号笔。
　　她想往回缩手但无果。
　　“就转到这个卡上吧。”五条悟运笔极缓地在少女掌心写着数字，微凉痒意引得她被捉住的半臂稍感酥麻。
　　他写了六个数字后轻啧一声：“诶，账号好难记啊，后面的忘了。”
　　里绘未来一眼就看出这六位数字不是任何银行卡号的前六位。
　　五条悟将笔收回口袋，又摸了半天，将一张银行卡放在她掌心，盖住了那六位数字：“懒得记卡号啦，就这张。”
　　里绘未来：……
　　“如果一定要走金钱交易的话，也不是不行哦。”他凑近她的耳侧，轻声，“你给我多少，我就给你两倍。你看到底算谁睡谁。”
　　小小的一枚卡片在少女手中翻转，像是最普通不过的一张扑克。
　　“这就是所谓男人的自尊心？”
　　五条悟扬声，笑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不是啦，如果可以不工作我会超级开心诶，里绘大小姐快点把我包下来吧。”
　　伏黑惠：“……”
　　钉：“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啊！”
　　真希：“并不意外。”
　　虎：“开玩笑的……吧？”
　　棘：“木鱼花。”
　　熊猫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事情：“这两周他仗着禁足休假，难道……”
　　里绘未来倒不意外。
　　表里不一，行为与语言相反，极其容易忽然劈叉把人整不会，这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戏。
　　“可以。”她颔首，“不过……五条老师，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赌约呢。所以，赌约生效之前，我们都只会是对手。”
　　“而我向来与对手交锋不择手段。”她略一停顿，将那枚信用卡颇为轻佻地丢进他宽大的外套领子里，“您所期待的，等赌约结束后再谈吧。”
　　基本上算是彻底挑明。
　　她想要他表达直白的爱意，但由于赌注对他而言太苛刻，他不想轻易说出口。
　　谁都不愿意在默认的底线上让步而已。
　　有些话明明已经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至今还能想起那天他凝视着她的眼神，不只是单纯被她提出的“交易”激怒的愤怒，还有着沉淀在深处的复杂情绪。
　　她心知肚明“驾驭”与“拥有”是不同的，再强大的支配力也会有减弱的一天，“似乎”只有理解下拥有的情感才易诞生坚如磐石的羁绊。
　　只不过她本性难移。
　　于是，她第一次很认真地尝试去理解一个人，而不是分析一个人。
　　而现在，“如果你对我说‘爱’，我就和你做”，和“如果你对我说‘爱’，我就对你之前的欺瞒既往不咎”其实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她知道他讨厌与反感，也知道他不会就这么上套。
　　因此完全没有说这中话的必要了。
　　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从想要速战速决摘得果实，变成好奇他到底想得到的、敢于宣诉爱意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她。
　　而他又会怎么做。
　　五条悟意料之外地没等到里绘未来的后续，他勾起嘴角反问：“这不冲突吧？”
　　“在我这里是冲突的。”
　　“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未来同学不是想要我摘眼罩吗？”
　　五条悟掐准时机将之前绕开的问题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节奏十分重要。
　　他瞥了一眼少年版的自己，发现少年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活动着身体，像是开始完全不在意周围二人的对话似的。
　　五条悟稍留了个心眼。
　　“未来同学，如果”
　　一旁的白发少年发出一声惊呼，五条悟早有预备地向后撤了一步。
　　然而少年的目标并非报复他之前的一摔之仇，而是借着像是失去控制的甩臂结实地扯住了五条悟的眼罩。
　　“哈哈，上当了吧？！唧唧歪歪得磨蹭死了。”少年的声调得意而肆无忌惮，“装模作样的不安好心，我替你脱啊。”
　　“喂。”
　　清脆一声裂帛，弹性极好的黑色眼罩被彻底扯断。
　　雪色的发丝自然垂落，银睫微颤，泄出一线苍蓝，隐约映照出少女因为突发事件而诧异的容颜。
　　下一秒，两双六眼相对而视，一双张扬狂妄，而另一双却平静到有些恐怖。
　　“看什么？！”少年扬扬下巴，将手中的眼罩丢到地上，挑衅意味十足。
　　五条悟：“……”
　　五条悟心情平静得有些诡异。
　　他只是想这一撕，撕烂的不只是他的眼罩，似乎还有他试图争取的家庭地位。
　　于是，他缓缓勾起笑容，用最亲近礼貌的微笑表情，说出了最原始暴力的话语。
　　——“我在看，你死定了哦。”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有推歌了每次都忘！！我收集的歌单努力在完结前分享完。
　　《I WANNA BE YOUR SLAVE》
　　这首歌超涩超带劲，截取点歌词（节选，汉语为翻译）：
　　I wanna be your slave，我想做你的奴隶，I wanna be your master，也想做你的主人
　　I wanna make your heart beat，我想令你怦然心动，Run like rollercoasters，乘过山车似的忐忑
　　I wanna be a champion，我想要胜者为王，I wanna be a loser，但是失败也无妨
　　I wanna be your sеx toy，我想做你的情//趣玩具，I wanna be your teacher，想做你的“启蒙教师”。
　　I wanna make you quiet，我想你心灵安宁，I wanna make you nervous，也想你焦虑惶恐
　　I wan you free，我想给予你自由，But I'm too ????ing jealous，但又燃起嫉妒的烈火
　　And if you want to use me，如果你想操控我，I could be your puppet，我就做你的提线木偶。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别枝鹊 13瓶；cy 2瓶；马甲日抛 1瓶；


第102章 102
　　“啊……真打起来了。”
　　熊猫摸出一袋零食仰头拆开，顺便往狗卷棘的一侧递了递。
　　他把手机掏出来，找到夜蛾正道的通话界面后放在一旁备用，然后继续观战。
　　——在不久之前，夜蛾正道告诉他：“只要五条那家伙没有打算拆学校，他的事不用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说这话时，俨然一副被五条悟刚刚骚扰过的烦躁模样。
　　不过现在学校正在被拆的边缘。
　　拿出手机，有备无患。
　　“原来如此……”禅院真希抵着额头皱眉，“几个月了，光拆不建，我还以为高专已经穷到要挖矿致富了。”
　　时隔小四个月，高专众人终于知道隔三差五的拆迁声是从哪来的了。
　　拆迁现场近在眼前。
　　在沙石尘土轰然巨响之中，还夹杂着少年不知道是污蔑还是打抱不平的言论。
　　不过无论是污蔑还是真情流露，高专众人心照不宣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里绘未来与五条悟（小）为情侣关系，而五条悟（大）通过不正当手段乘虚而入，甚至做出了更加??的事情。
　　当然，五条悟也并没有安于被指控，在下手更狠的同时一句句顶回去。
　　并非简单反驳，而是直接把罪名安给对方，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小学生吵架式“反弹”与“反弹无效”。
　　因此，“颠倒黑白”必然发生在两个人之间，那么问题在于谁是黑谁是白。
　　决定性的判定因素就是另一位当事人。
　　不约而同地，众人神色复杂地看向一旁站着的黑发少女。
　　少女的站姿一如既往得笔挺，裁断的裙摆在打斗的余风里摇曳，姿态端庄自持，自然地像是在看风景。
　　她的目光追随着闪跃的二人，表情有些微妙地带着笑，但却看不出任何过激的情绪。
　　钉崎野蔷薇憋了半天，先一步开口：“小未来，你没事吧？”
　　之前每次被五条悟烦到发火的时候，似乎也总是这样笑得十分标准。
　　或者来说……这是十分有技巧的笑容，漂亮、动人但不真实。
　　“没事。觉得有意思而已。”她保持浅笑回答。
　　“有意思…？”
　　看着众人古怪的神色，少女反而笑出声，眼尾也真实地掠起弧度：“大家想问什么直接问就好了，我不介意的。”
　　被直接点出心思，钉崎野蔷薇脸上有点淡淡的尴尬：“啊……没什么好问的。”
　　这能问什么？就算是朋友也不好光天化日过问人家的私生活吧。
　　里绘未来蓦地贴近野蔷薇，笑盈盈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奇写在脸上了哦，小蔷薇。”
　　八卦是人类的本性之一。
　　十几岁左右的高中生，对某些话题同样也敏感好奇得过分。尤其是八卦对象里有一个人是五条悟。
　　不过，里绘未来的心思并不在满足他人的好奇心，她也从来没有这样无私的癖好。
　　野蔷薇眨眨眼，挣扎了两三秒后挽住里绘未来的胳膊凑近，瞪了一眼明明在旁边竖起耳朵却对着一袋薯片一副“这个薯片可太薯片了”的男生们，压低声音询问：“所以到底哪一个是你男朋友？不会真的是五条老师吧……”
　　明明这俩人平时一副猫狗不容的样子。
　　里绘未来明显是懒得和五条悟搭腔，偶尔被闹烦了发发脾气。
　　而五条悟则是间歇性抽风，一会儿贴得挺近，一会儿又做作无比地保持距离。
　　怎么看都不像能好上的样子。
　　就算是里绘未来生日那天，她也只是觉得是里绘未来存心报复，但五条悟的反应的确是肉眼可见的生气。
　　担心的确是有的，虽然嘴上调侃，但大家心里都觉得“五条悟有着较低但存在的底线”。
　　里绘未来思考了一瞬，认真答：“理论上，我分不出来。”
　　半真半假的回答。
　　因为逻辑上，她大概已经猜出来基本的前因后果了。
　　众人：“……”
　　分不出来男朋友是谁真的没关系吗？
　　野蔷薇皱眉：“那就不知道他俩谁说的是真话了啊……”
　　禅院真希冷哼一声：“也可能都是假的。”
　　熊猫、狗卷棘和虎杖悠仁继续盯着薯片看。
　　野蔷薇声音压得更低，彻底把对话变成闺间私聊：“那，五条老师说的，那个——是真的吗？”
　　里绘未来并不避讳地点头，想了一下又补充评价：“总体上还可以。”
　　除了他的侵略欲与占有欲太过强烈外，的确算得上是双方都挺和谐的活动。
　　纵然当事人表现得十分坦荡，钉崎野蔷薇还是用指节抵在额角，咬牙切齿：“他怎么好意思的啊……”
　　她微微一顿，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没压住音量：“看刚才五条老师的样子，你似乎不知道他摘掉眼罩是什么样子？”
　　“在他刚才主动摘下之前，我没见过。”里绘未来答，拿出手机划了几下。
　　依然是一句真话。
　　钉崎野蔷薇的表情变得更加一言难尽。
　　禅院真希扶额：“他在搞什么？”
　　熊猫手下略一用力，薯片咔咔碎裂，虎杖悠仁惊呼：“薯片的灵魂！灵魂！”
　　伏黑惠：“别忽然叫这么大声，吵死了。”
　　野蔷薇又含蓄追问：“那、男朋友呢？”
　　少女含笑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对方含蓄的问句：“别想那么多，难收场的不是我、吃亏的也不是我。”
　　毕竟一个男友两种体验，恋爱关系里的新鲜感这不就来了吗。
　　她略一停顿后岔开话题：“对了……过两天我就要开学了，应该很少能再见面。大家要来我家玩玩吗？”
　　随后她又挥挥手机：“我已经联系好了，夜蛾老师那边也已同意，如果想的话随时可以出发。”
　　“随时”
　　指的是获得出校许可、表示家里已经做好迎客准备，以及一架私人直升机。
　　四个月的同窗相处，同住宿舍、共乘新干线或经济舱、一起吃食堂的早午晚餐，以至于他们几乎忘了里绘未来是财阀独女这件事。
　　而今天，他们以为会是叫来几辆车来接，结果叫来的是一架直升机。
　　甚至内带西装革履姿态得体的侍从。
　　高专众：“……”
　　大意了。
　　在宽阔舱室内，小桌上摆放的甜品与果盘精致，透过大尺寸的舷窗将东京收入眼底，众人失去三维变成人形窗花，目睹从郊区到都市的风光变迁。
　　而里绘未来对窗外的景色显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面无表情地支着头，单手飞快打字。
　　高专众人也互相看了几眼，不约而同地拿起手机。
　　‘熊猫：滴滴’
　　‘真希：？’
　　‘熊猫：绝对是生气了吧，直接坐着直升机连夜离开高专啊这是。’
　　‘虎杖：哇，五条老师在问我位置诶[图片]’
　　截图里，五条悟显示发了个愉快的颜表情，然后十分快活地询问：‘悠仁~在哪里呀？’
　　禅院真希看了一眼不远处盯着手机看的里绘未来，在群里说：‘碰钉子了吧，看虎杖单纯就试图来套话。’
　　‘虎杖：……总之，这怎么回啊？’
　　钉崎野蔷薇扬扬眉，直接开口问当事人：“小未来，五条老师问我们在哪里。”
　　里绘未来想都没想：“北海道。”
　　虎杖悠仁：“……”
　　于是他忍着良心在聊天框里打下：‘里绘同学说要去北海道。’
　　骗了，但没完全骗，总之不是他在骗。
　　五条悟显然不信：‘诶？悠仁也会骗人了，老师好伤心。’
　　在钉崎野蔷薇的撺掇下，虎杖悠仁还是坚守住了本我，措辞回复：‘要不五条老师您直接问里绘同学？我们也不太清楚要去哪里。[抱歉.jpg]’
　　五条悟意料之外地坦荡：‘她在生我气。’
　　‘气超?级?大，发了两条动态都不理我私聊，连已读都没跳。’
　　钉崎野蔷薇无语：“他还知道会惹人生气啊。”
　　禅院真希点开里绘未来的动态。
　　最新发的一条是简单的一条：“辅修毕业[图片]”。配图是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高专/制服精修写真。
　　再往前的一条则更简单，是一张前两天公布的数学建模竞赛的获奖通知配一个小表情。
　　禅院真希意料之外地没在那群陌生人的回复里看到五条悟的名字。
　　不过有一条回复倒是让她留意了一下——‘皇伊月：前辈你在冲业绩吗？半个小时里发了两条动态，够你以前一个月的量了。’
　　里绘未来之前的确几乎没有一天内发两条动态的情况。唯一一次还是被五条悟跟风拍照后发的教师从业道德。
　　“就点了一下赞啊。”她最终只是轻啧了一下，很正常地评论了一句恭喜。
　　与此同时，钉崎野蔷薇说：“赞都没点啊。”
　　“我这里看也没有点赞。”虎杖悠仁举手表示。
　　禅院真希皱皱眉，截图后刷新了一下动态，发现五条悟的名字已经消失在列表里了：“不是吧，还取消点赞。”
　　“诶，又出现了，是手滑点错了吗。”几秒后，熊猫托腮，语气有点困惑。
　　观察两三分钟后，他们终于发现了真相。
　　——五条悟在频繁地点赞与取消点赞，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刷自己在私聊里被忽视的存在感。
　　高专众人：“……”
　　这到底是什么小学生行为？
　　群聊消息又开始振动。
　　‘熊猫：。’
　　‘狗卷：。’
　　‘真希：。’
　　‘熊猫：有一说一，我真有点觉得他俩在谈恋爱了。’
　　‘狗卷：+1’
　　‘狗卷：@虎杖，你要输了’
　　钉崎野蔷薇还在抗拒，‘我觉得这是骚扰吧？！’
　　‘熊猫：情侣之间就是闹脾气的情趣了XD’
　　‘野蔷薇：！！你怎么能轻松地说出情侣这个称呼？！那是五条悟诶！五条悟！’
　　‘熊猫：别忘了，他可是年前就查了里绘学妹家的资产。’
　　‘狗卷：可恶，被得逞了。’
　　‘熊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虎杖：打断一下，骚扰可耻但似乎真的有效……’
　　‘真希：？’
　　‘虎杖：[图片]’
　　图片依旧是聊天记录截屏——五条悟：‘我女朋友终于理我了，拜拜~对了，悠仁今天骗我一次，我记下了哦。’
　　‘狗卷：@虎杖，你输了’
　　‘虎杖：？只有我受伤的世界出现了。’
　　众人并不清楚里绘未来到底理了五条悟什么，但她的表情行为和之前也别无二致，所以也没人开口先问。
　　到达的宅邸就在繁华市区内，占地却不小，设计风格有些年头了，可并不是传统日式的风格，而是英式洋馆。
　　“这里勉强能算是本宅，是明治时期一个英国建筑师设计的。”里绘未来说，“我算是在这里长大，不过我父亲他偏好比较传统的，但我其实对传统内室并不是很喜欢，所以如果父亲不在的话，我一般都会回这里。”
　　甚至在她父亲最喜欢的那座传统日式宅邸里，由于她实在不喜欢没有边界感的榻榻米，所以私自将传统的内室改成现代化的装潢。
　　自那之后她父亲都没进过她院子，也要求她归家后行动必须穿和服，里绘未来一度怀疑他在暗地里骂她暴殄天物。
　　进入宅邸，穿过一条长阔的中轴通道，再开一道门后，又变成与外观迥异的传统和馆模样，站在两种风格交接过渡的地方，前观则庭院水塔相得益彰，后望则石雕柱头精细华美。
　　“我的房间在这边。”她先是指了指右边，然后又换了个手示意。
　　“两边都有客房，看你们喜欢什么风格？附近景点的通行已经办理好，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们晚饭时再回来，晚上这里也有影院和别的娱乐设施，应该不会无聊。”
　　东京咒术高专位于东京郊区。
　　高情商：环境清净空气质量好隔绝都市享受氧吧慢生活。
　　低情商：偏僻山林连自动售卖机都能算是人工智能。
　　于是大家晚上聚在一起除了打牌就没别的娱乐，钉崎野蔷薇直呼比乡下还乡下。
　　里绘未来对交友知之甚少，五条悟之前直截了当评价她面对周围的人时，只去考虑利益与价值并试图操纵，而不是建立双向的情感羁绊。
　　到现在，她并不能笃定自己真的理解了什么叫做“双向的情感羁绊”。
　　但对于总是并肩战斗、隔三差五坐在石阶上聊天的同学，她早就认定是可以托付后背的“朋友”。
　　四个月的高专生活，她并不仅仅只是花了一笔巨资来学会掌握自己的术式，而的确得到了哪怕她不姓“里绘”，也会用那种真诚目光看向她的朋友。
　　“如果一定要衡量价值，情感也有着弥足珍贵、千金难易的价值。”
　　一整天甚至更久的时间，她也愿意空出来当作短暂饯别的聚会。
　　不过……
　　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管家：“下午我出去的时候你们注意一下监控。”
　　管家神色蓦地严肃起来：“好的，请问具体需要注意的部分是？”
　　里绘未来点了点手机穿送给他一张照片：“这个人。大概率会翻墙，红外等监测仪他能躲掉。”
　　“这个男人……”管家看着平板上的照片略微皱眉，“需要提高警卫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就是老爷之前暴怒无比几番追查但却无果的家伙吧？
　　“不用，通知我就行，不要尝试抓他。”
　　满腹困惑的管家还是躬身应下：“好的小姐。”
　　里绘未来向前走了两步，脚步又顿住，轻声说：“我的房间里放点甜品，糖放多一点。”
　　前一天。
　　“我们回去吧？”身穿缀花连衣裙的纤细女人依靠在窗边的椅子上，明媚的阳光斜照入室，在软毯上勾勒出女人漂亮的轮廓。
　　她拈着一只蘸染海蓝色颜料的画笔，目光不移地在画布上不紧不慢地点涂着。
　　画布上黑发靛瞳少女的神采一点点亮起来。
　　“嗯？”一旁的男人从电脑中抬起头，“什么？”
　　“我说——我想回去。”女人将画笔在手中百无聊赖地晃悠，趴在椅背上偏头看向自己的爱人，“反正医生说我最近几个月身体好得飞速，不用上仪器、药也慢慢停了，我感觉自己很健康呢。”
　　里绘纯子。
　　自里绘未来六七岁时忽然染病，病名不详，不得不长期接受治疗，到后期由于里绘浩一开始主营国外事务两边跑，便开始常年定居国外。
　　“也行。”里绘浩一点头，“那我安排一下。”
　　他刚低头打了两个字，便察觉到脸颊划过一道凉凉的触感，下一瞬抬头就看见那根蘸着蓝颜料的画笔。
　　“你”
　　他还没说完一句话，那支笔便又飞速在他脸上画了两道，构成猫的半边胡子。
　　几乎算是非常幼稚的一次恶搞。
　　里绘浩一按住她作乱的手，有点无语：“你干嘛？”
　　罪魁祸首毫不认错地笑着：“你安排什么呀，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里绘浩一：……
　　他失笑，反问：“好，你想什么时候回？”
　　“如果你没有一定要干的事情的话，我想立刻就走，然后给未来一个惊喜——”
　　里绘纯子的语调欢快起来，“对了，前两天未来还和我说想改天请朋友到家里玩，说不定能见到她的朋友呢？”
　　里绘浩一皱眉：“那群咒术师……”
　　“嗯？”
　　里绘浩一立马改口：“我说，那群咒术师，真不错，嗯，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的确是见到“朋友”了。
　　后半截是过渡内容就不单独成章了，惯例过渡章评论随机掉落红包！！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盼君归、黑月亮 20瓶；
　　不近战的caster 13瓶；咖喱味龙虾 10瓶；马甲日抛 1瓶


第103章 103
　　出发一个小时后，里绘未来就收到了管家的联络，并且出乎意料之外地，五条悟并没有躲监控，而是翻墙后正大光明地在庭院里晃悠。
　　“所以他现在在做什么？”里绘未来问。
　　管家安静了一瞬：“好像……在捞鱼。”
　　里绘未来：？？
　　“什么？”
　　就连她有时候都搞不明白五条悟会干些什么奇怪的事情。
　　——比如前两天，他不知道抽的什么邪风把浴室的莲蓬头换成黄鸭款式，她忍了忍没发作，然后在打开水阀的一瞬间，头顶的黄鸭莲蓬头因为水流冲击发出一声长鸣鸭叫。
　　诸如此类的事情只多不少。
　　“水塘里养了九尾镇宅的锦鲤。”面对里绘未来的反问，管家提醒道。
　　虽然可以接受，但里绘未来多少还是有些无语：“他没事捞人家干什么？”
　　真当自己是只猫吗。
　　“这位……嗯，先生。”管家敏锐察觉到自家大小姐的态度，斟酌称呼后回答，“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似乎有点无聊？”
　　里绘未来看了一眼五条悟发来的消息，对管家说：“那不用管他，让他捞。”
　　管家的回答不太坚定：“好的。”
　　“还有别的事吗？”
　　管家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出口了：“那位先生好像看中的是老爷最喜欢的那条……”
　　#大小姐想用老爷的心上宠逗男人开心，作为管家的他又该怎么办？
　　里绘未来：“……”
　　她忽然有点印象了，她记得里绘浩一每次请朋友来宅里小聚，最喜欢炫耀的东西之一就是他养的大锦鲤。
　　虽然没有一颗鱼食是他自己喂的。
　　如果五条悟只是闲着打发时间，没道理盯着一只鱼不放，而他没躲监控，也没人出来驱逐，所以他心知肚明她的态度。
　　那么，他应该是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准了最值钱的活物，想要闹她出来。
　　……总不能是真的无聊在和鱼玩吧。
　　她不理解。
　　五条悟这家伙就这么和她父亲过不去吗？
　　之前把里绘浩一气得花大力气调查找人，现在随意捞一条鱼就捞到人家的心尖宠。
　　品种鱼禁不起吓，吓坏了白给自己找麻烦。
　　手机震了一下，她点开消息，不出意料地发现是五条悟。
　　“五条悟：找-到-你-家-了-！”
　　她没打算理，刚准备切出去的时候，五条悟的消息又塞了进来：“抓到你了，已读！”
　　里绘未来随手发了个句号过去。
　　意思是“看到了，你说。”
　　没猜错的话，他应该要让鱼质出场了。
　　真巧，她最喜欢看别人试图威胁但威胁不到的样子了。
　　五条悟的消息迅速塞了进来——
　　“池子里有条鱼真丑、吓我一跳。”
　　“太！丑！了！”
　　“游得倒挺快，平时喂的什么啊，咒力吗？用不完的咒力可以喂鱼吗？”
　　……又是这种无厘头的脱线发言。
　　“诶小未来你在笑什么？”钉崎野蔷薇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少女瞬间扯平唇角，把手机下扣：“没什么。”
　　小半分钟后，她又翻开手机。
　　“未来：。”
　　“五条悟：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图片〕”
　　点开图片是一张搜索截图。“鱼一直吐泡泡是怎么回事？”
　　第一条回答是，“呼吸困难、缺氧。”
　　“未来：？？”
　　这才几分钟他就把鱼吓坏了？
　　真是和她父亲犯冲。
　　然而这一次五条悟发了两张图片，分别是她两次发句号的聊天记录截图。
　　“五条悟：好可怜，一直在吐泡泡。”
　　里绘未来：……
　　“五条悟：我还有用不完的咒力…”
　　“未来：喂给你自己吧。”
　　“：五?条?老?师。”
　　她彻底不理五条悟了，任由手机在包里断断续续地震动，然后归于宁静。
　　她很清楚五条悟不会是那种做了错事被发现就诚惶诚恐的家伙。
　　他顶多咬两分钟手指思考一下要怎么做，想得出来就去做，想不出来就很好地安抚自己后依旧我行我素。
　　这种行为并不代表不在乎这件事，而是做出这件事是出于某种他认为是正确的逻辑。
　　因为是自我意志支配下的思考产物，所以就算造成了某种棘手的后果，也不会去反复质疑自己做过的事情，更鲜少会认为做过的事是错的，只能说——“或许可以有更好的解”。
　　无他，因为她就这样。
　　而现在的五条悟，显然就像是打翻了花瓶的猫，先是安静装乖观察她的沉默，再探探爪子，得到回应后发现她没有气到要丢猫的程度，于是又变得十分自在。
　　但如果真让他轻松地自在起来，那以后只会越来越猖獗。
　　所以——稍微晾他一下。
　　学会“延迟满足”吧，五条老师。〔1〕
　　两小时后，众人东倒西歪地窝在一家饮品店里休息。
　　“诶，五条老师发动态了。”虎杖悠仁忽然说。
　　“什么什么，不是又是跟风吧。”钉崎野蔷薇内涵道，“他能晒什么照片还是证书？”
　　禅院真希：“上岗十周年纪念？”
　　“一条鱼。”熊猫颠倒着手机看照片，“还挺大的一只锦鲤。”
　　里绘未来：“……”
　　他不会真的给鱼喂咒力了吧。
　　““捕获一只超丑鱼～””钉崎野蔷薇念完文案皱皱眉，“他又在搞什么。”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都是一条平平无奇的动态。但正是因为平平无奇，才更显得诡异。
　　在众人百无聊赖地做着阅读理解时，里绘未来仅仅思考了两秒。
　　——反正五条悟又不可能加她父亲好友，随便他怎么发动态好了。
　　那鱼肥头大嘴的，的确丑。
　　晚宴被推迟了。
　　一向在处理事务上靠谱的管家道歉说时间计算出错，需要晚一个小时才能就餐。
　　其他人都表示不介意，里绘未来也就不打算当面追究，安排好其他人后独自回到卧室准备换套衣服。
　　里绘未来打开房门前，以为房间会长猫。
　　然而无事发生。
　　桌上的甜点被动过，床上也有打过滚的痕迹，书架上的书序也发生了变化，显然五条悟在这呆了有一段时间。
　　她将被打乱的书调回原本的排序后走入衣帽间，手刚搭到衣架上就听见隐约的叩门声。
　　“什么事？”她点开手侧的单向可视对讲，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屏幕。
　　视域里没人。
　　显然，叩门的人躲了摄像头。
　　“不应声的话我联系管家室了。”她语气平淡，将一件浅黄蕾丝领配纱袖的膝上连衣裙取出，又将白天穿的衣服脱下扔进衣篓，“你有三秒钟的时间思考。”
　　“诶，这么冷淡的吗。”
　　下一秒，一只白色脑袋猛地贴近摄像头，距离近到连卷翘浓密的睫毛都看得分明。
　　那双苍蓝的漂亮眸子透过摄像头直勾勾盯着她，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些许天然的散漫。
　　“你点的特殊服务啦，客人。”他说。
　　经典剧情了。
　　少女拆衣架的动作微顿，然后无声笑了一下，语气依旧寡淡疏离：“我没有点这种服务。”
　　五条悟姿态懒倦地靠在门上，一副连站着都不想用力的模样：“那就倒贴服务啦。”
　　“给你两分钟时间介绍一下业务。”
　　五条悟眨眨眼，神色故作无辜：“会害羞诶。”
　　少女没应声，将衣帽间反锁，穿好裙子的打底衣裤，又自顾自地挑出一双半透的白丝小腿袜，看了一眼全身镜，思考搭配。
　　“唔……”他摸了摸下巴，表情也渐渐正经起来，然后再次看向摄像头，“特级咒术师，底价五十万，按夜不按次，超一流划算？”
　　里绘未来：“……”
　　她想叫保安了。
　　“啊，顺带。”他补充，“不让进去就翻窗的那种哦，撬锁翻窗的业务我也很熟练，但偶尔也想走走正门。”
　　“我改主意了。”少女决定好了最后的搭配，在挂断可视对讲前说，“我准备直接报警。”
　　她当然不会报警，而五条悟自然也不会真乖乖蹲在门外。
　　她回来时就发现阳台的门开着，显然出自于五条悟“熟练的业务”。
　　比她预料地还快几分钟，衣帽间的反锁‘咔哒’一声跳开了。
　　正在反手拉后背拉链的少女脚下稍用咒力，把木制的椅子踢向门口，椅子在冲力作用下‘吱嘎’一声抵住被压开一条缝的门。
　　“外面等着。”
　　拉链因此卡了一下，没拉动。
　　门外的人安静得有些诡异，既没有哼哼唧唧抱怨也没有自顾自地推开门。
　　少女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
　　她可不相信五条悟转性学乖了，也不觉得一个椅子就能拦住他。
　　果不其然，五条悟压着声音笑了两声。
　　“很好笑吗。”
　　“很可爱呢。”他声音里带着笑意，门缝也一点点地变大，抵着门缝的椅子也开始倾斜。
　　“生气的样子。”他说，“要讲实话吗？我甚至还挺期待你发发脾气的，不是现在这种，而是……唔，外向一点的？当然现在也很可爱。”
　　里绘未来：“你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
　　“大概吧。”他再次笑出声，从门缝里探出小半截上身，然后故作讶异，“诶，在换衣服。”
　　里绘未来没理他，依旧调整着背后的拉链。
　　“你这样总让我觉得你在憋什么坏水。”五条悟挪开椅子，走进屋后反手带上门，走到少女身边，“报复欲重又不发脾气的家伙哪怕是我也会害怕呢。”
　　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甚至还宾至如归地打量起衣橱里的衣服。
　　“所以你最好乖乖在外面呆着。”少女浅笑，“免得报复欲重的我又憋什么坏水。”
　　“也不差这一次嘛。”他随意靠坐在椅子上，撩眼看向少女骨骼形状漂亮的背脊。
　　除了最开始堵了一下门以外，她并不避讳在他面前换衣服，动作与姿态都毫不拘谨。
　　未拉好的衣物自然敞开成V型，少女的背脊在半背胸衣的编结纹理包裹下仅露出一小截，与V字的拉锁构成一个小小的三角。
　　肢体比头脑更快地，他伸手点了一下少女的腰心，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肌肤，错觉般地感受到烫意。
　　手微微下压，便握住她搭在尽头的手。
　　“需要我帮忙吗？”他问。
　　黑发少女偏偏头，垂眼看向他：“你坐着看的话我也不介意。”
　　“说一句“拜托拜托啦”就这么难吗？”
　　男人宽大的手掌揽住少女的腰，轻轻一带就将她带入怀中。
　　坐在腿上的高度恰到好处。
　　足够他将拉链从下而上地拉好，也足够她感受到他的呼吸与心跳。
　　少女散开的黑发被他归拢到一旁，露出带着弧度的后颈，似是引人采撷。
　　十分遵循欲//望支配地，他颔首吻住那一处微凸的颈骨，又恶劣地用牙齿研磨。
　　越来越近的拉链声像是不断升调的乐曲，有一种要扼人咽喉的错觉。
　　拉链到顶的一刻，就像是乐谱的终章，一切戛然而止，她毫不留情地侧身推开他。
　　神色冷淡，像是真的仅仅只是拉了个拉链。
　　五条悟“唔”了一声，轻笑。
　　“未来。”
　　他用一只手揽住她，另一只手暧//昧地抚摸着她的后颈：“我想起来最开始，哪怕我仅仅只是站在你身后，你都排斥到炸毛呢。”
　　“但是现在……”他故意贴近她的耳侧，气息在二人间打转，“我都能后○你诶。”
　　“嗯。”少女完全没被他的污秽之语影响，甚至仗着他用手臂揽着而放松躯体，伸手拿过那双白丝质地的小腿袜，语气平淡，“那你以后不能了。”
　　“诶？？”
　　“很难理解？”她盯着他，十分冷静地说，“后○禁止，这样能理解了吗？”
　　“我只是在开玩笑啦。”他放软态度，把下巴放在她肩窝处试图撒娇。
　　她笑笑：“可我没有在开玩笑哦。”
　　“那次明明超级棒的。”五条悟试图推销。
　　“那真可惜，只能成为你永久的回忆了。”里绘未来不为所动。
　　话音刚落她就转过头，蜷起一条腿踩在他的膝盖上，又将小腿袜在手中一点点卷起，然后目不斜视地穿上。
　　半透明的白丝被一点点扯平，发出极细微的一声“啪”后，在少女的膝下勒出一道界限分明的边界。
　　五条悟有些哑声。
　　里绘未来不可能无辜到不懂自己在做什么。相反，她对此心知肚明并且故意为之。
　　在对他下了姿势禁令后，就又开始坏心眼地勾引。用一种极其边缘的方式。
　　他合理怀疑这是一场蓄谋的报复。
　　或许也是一时兴起的‘折磨’。
　　毕竟她的乐趣就是清醒地看别人沉沦。
　　察觉不到他的目光般，少女纤细的手指卷起另一只，又开始重复之前的步骤，神情像是坐在椅子上一样自然。
　　“很好玩？”
　　他蓦地出手，手指从她的腰掠到脊背，又不容抵抗地将她压向他。
　　被打断的少女直直看向他，半穿袜子的赤足还在轻轻晃荡。
　　侧坐扭腰的坐姿让她腰有些酸，几秒后她开始调整，最后以最舒服的姿势跨坐在他腿上。
　　“怎么？”她开口打破心照不宣的沉默，双手抵在他的肩头微微用力以防他突然袭击。
　　无论是反问还是笑容都极富挑衅味道。
　　五条悟似乎并没有被这种带着恶劣意味的挑衅激到，手指温柔的穿过她的发丝，只抛出了轻飘飘的一句话。
　　——“要接吻吗？”
　　明显的触感让少女从头脑昏沉中勉强抽身，缺氧导致她身体发软。
　　她避开男人想要进一步的贴近，擦拭唇齿边将断未断的湿意，又接着推开他的动作抹蹭在他的衣服上。
　　“未来？”湛蓝的晴空沾染薄雾，对于渐入佳境却戛然而止的吻有些困惑。
　　几乎没有进行任何思考地，他垂眸探身还想继续索吻，却被她抵住胸膛拉开距离。
　　“嗯？”
　　少女没有解释他的困惑，反而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借力贴向他的耳畔，声音里带着笑意：“五条老师和学生接吻接到硬了，是吗？”
　　银睫颤动了两下，五条悟的理智与神色渐渐回归清明。
　　“明明亲自告诫过不许性/骚扰您的学生呢。”少女的手指卷着他的耳发打转，话语中的轻嘲反而似是娇俏，“五-条-老-师-？”
　　眼眸微动，他与她的目光相对。
　　发丝凌乱的少女脸上红晕未退，唇上还残留着他肆虐占有过的痕迹，由于缺氧而半软的身体还窝在他的臂弯里，眼神却很清醒冷静。
　　他自然分得出她身体与精神动情的区别。
　　她没有再叫过她一声“猫酱”。
　　无论是聊天还是现实，她都咬文嚼字般叫着他“五条老师”。
　　在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了她的用意：她在向他强调——“猫酱”这一身份已经被她摒弃。
　　代表着“男友”这一身份的卡牌进入ban位。
　　他下意识舔了舔唇，恍惚间还带着甜意，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五条老师。”里绘未来却并没有让空气沉默，抵在他胸膛的手一路下游，最终落在他腰间的皮带上，“所以……”
　　她用和他之前一样的语气与格式，淡淡问了一句——“要做○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今天没话说。
　　〔1〕延迟满足：延迟满足是指一种甘愿为更有价值的长远结果而放弃即时满足的抉择取向， 以及在等待期中展示的自我控制能力。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i 20瓶


第104章 104
　　鸟雀的鸣啼声自衣帽间的狭窄高窗传入，清脆的旋律在二人间，像是被某种干扰设备搅散了似的有些朦胧。
　　少女的衣裙如含苞的黄玫瑰，色彩浅淡、纯洁无垢，轻飘飘散开柔软得构不成一点防护。
　　她凝视着眼前的人，噙着意义不明的笑容，仿佛那句话不是自己说的一样。
　　五条悟抬手捏住她的手腕，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却比皮带搭扣那一声脆响晚了一步。
　　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阻止。
　　毕竟，如果他想，她根本碰不到他，更别提用那种假装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却伸手解开他的皮带。
　　她并不是他的对手，哪怕他教她体术、教她术式、甚至教她如何用咒具杀死自己，他仍然能够只用一只手就控制住她。
　　然后肆无忌惮地做任何想做的事。
　　她有反抗的权利与余地，在本能驱使的挣扎下，像一只折翼的可怜幼鸟。
　　少女的肩胛骨像蝴蝶一样，蝶翅上是星星点点的赤色，与粘腻于薄汗上的黑色发丝共同盘亘出神秘又无端的漂亮花纹，紧绷，舒展，或者微微颤动。
　　对他而言，人类是极脆弱的生物。
　　只用勾勾手指就能被扭断四肢，生命的重量在强大掌权的天平上变得不值一提。
　　然而她轻易挣脱了他的束缚，就像甩掉落在手腕上的一根羽毛般轻松。
　　像是具有某种无效化的能力，连抛开咒力不谈的绝对力量压制都被抵消干净。
　　白皙纤细的手指并没有深入，而是一转方向探入他的口袋摸索。
　　衣物窸窣的声音格外清晰。
　　“未来…”他的嗓音略带艰涩，从紧绷的唇角便可窥见他的克制，“我们先谈一谈，怎么样？”
　　她显然在蓄谋报复，而他总不能真落进她的圈套，忍耐并不是一件难事。
　　回应他的是一声轻轻的“啊-”。
　　少女将手从他的口袋里拿出，随后锯齿状的包装轻划过他的喉结，勾着痒意一路向上，路过他因欲//望而紧绷的下颚，最终落在他的唇瓣上顽劣十足地轻点着。
　　“明明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呢，五条老师？拒绝得很没有说服力哦。”
　　五条悟：“……”
　　他在收拾完小版自己后，确实专门绕了个弯回去拿了几个以备不时之需，但显然现在不是合适的情景。
　　比起被她嘲笑居心不良，还是事到临头提着裤子出去买才更狼狈吧？
　　如果是后者，他笃定就算她没有困意也会故意入睡，只留给他一个熟睡的背影。
　　“未来。”他去找寻她的目光，湛蓝的眼眸与她对视，“你明明知道现在面对你的“我”是谁。”
　　他很少认真且坦诚地说话。
　　一定意义上，比起表达他更喜欢去做。
　　因为他并不在意别人是否理解他，所以完全没必要废口舌去解释什么。
　　如果“我做了某件事”是事实，那别人理解也好曲解也罢，他都不会费多余的心力去思考。
　　可当他面对眼前的少女时，数年未变的理念却不坚定起来。
　　一方面，五条悟确信里绘未来能明白他所作所为的因果，另一方面，又不安心于她或许只是负气的戏弄。
　　起码在面对喜欢的人时，打着“TA一定会理解我”的名头来回避沟通，怎么看都会造成糟糕的后果。
　　他在乎，所以想要去解释。
　　然而话从口出时，却变成心照不宣的谜语，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一句托词。
　　“您还能是谁呢？”怀中的少女反问，“五条老师？五条悟？五条君？”
　　“或者……”她微微一顿，收回手，身体向前贴近他的胸膛，直至呼吸交织时，她才极轻地开口，每个音都压出缱绻的味道，“悟？”
　　她总是叛逆且倔强的，在两次和“五条悟”共度的时光里，就算他刻意欺负她，想让她亲昵地叫一声他的名字，而不是缺乏敬意的“五条老师”，她都从未屈服。
　　她总能清醒地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最有效果，仿佛冲昏头脑这种事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短短三个音，少女被吻得泛红的双唇微微翕动几下，便像是隔空袭来的术式，几乎要绞碎他的骨头。
　　像是在报复她的绞杀般，他环在少女腰上的手臂不自觉收紧，直到捕捉到她略蹙的眉时才强迫自己松开一点。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明明知道是圈套，却还是差点上她的当。
　　“你想要我是谁，我就可以是谁。”
　　理智的弦紧绷到极致，他尽量用那张欺诈性很高的轻浮脸蛋表现出真诚的味道：“我之前也说过，想你对我发点脾气。甚至……唔，把我的东西打包扔到门外？然后让我也出去？都行，但能不能不要这样。”
　　“您的癖好还真是特殊。”少女垂眼避开他的目光，却依旧保持着之前的语调。
　　“你只需要记得。”他探向她的下颚，使她与他对视，“无论是当初‘游戏’结束时的好感度，还是我的行为，甚至是我的身体，全部都是真实的。”
　　少女沉默了一瞬，然后不甘示弱般开口：“如果您是说您○了的这件事，那的确没法造。”
　　“我真实且唯一地喜欢你。”
　　假。
　　没说完的半个字卡在喉咙处不上不下。
　　她克制自己的神情，以免在对视中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闪避，以至于一时哑口。
　　“然后。”他没等她的回复，俯身环抱住她，将脑袋放在少女的肩颈处撒娇似的蹭了蹭，又像是含着甜腻的糖果，连音调都变得甜软起来，“给我点机会让我哄哄你，好不好？”
　　“女性被拥抱时会产生催产素。”里绘未来心想，“所以，被拥抱时会产生愉悦感，这是躯体的反馈而已。”
　　然而，她心知肚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不再排斥他从身后的突然贴近，不排斥他的拥抱与亲近。
　　连同着闻到他的味道时会感到安定，也允许他的气息沾染在她的每一处生活里。
　　甚至，偶尔在夜里醒来时，如果身边没有那个偷偷爬上床抱着她入睡的男人，也会有难以言表的淡淡失落。
　　里绘未来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坏掉了，否则放在几个月前来看绝对荒谬的想法，居然会顺理成章地成为现实。
　　“人不会畏惧自己能够掌控的事物”
　　这是她从自我建立开始就坚信的一点。
　　然而，莫名其妙的、浅淡的焦虑却像是某种隐患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栖息在她的思维一隅，总在不经意间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那似乎是一种自我防御机制。
　　被宽阔的躯体环抱，她恍惚却明确地嗅闻到他身上的气味，那是种没办法用确切的意向形容的、独属于他的荷尔蒙气息，让她的头脑有些昏沉，闷声回荡着他几秒前的话。
　　少女的手一点点、一点点地环上他的腰，被外套隔离的体温明明应该感觉不到，却幻觉般清晰地从她的小臂传至全身。
　　或许是因为少女的回应，五条悟的身躯蓦地僵硬一瞬，随后理智失控般偏头去吻她的侧颈，像体内栖息着暴戾的凶兽般，每一个吻都漫溢出不克制的侵略性。
　　轻微的刺痛感唤回少女些许神志，她试图推开他，却好像更刺激到了他一样变得愈发激烈。
　　她猛地张口咬住他的肩颈处，虽然隔着一层不薄的外套，但毫不留情的用力还是让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五条悟勉强支起身体，像是不自知自己做了什么似的，故作委屈地看向她：“下口这么狠，得紫了吧。”
　　“你就是这么哄我的？”她反问。
　　五条悟眨眨眼，一副无辜态，像是勾着尾巴缓慢摇尾示好的猫猫，乖得过分。
　　“自己拿着。”里绘未来先他一步开口，抬手把手里的小包装故意往他唇齿间递。
　　显然，她口中的“拿”并非是要用手，而是存心不想让他说话，以及出于一些隐秘心思。
　　五条悟喉结滑动，但张口时，语调却仍然上扬且活泼：“诶诶——”
　　“你不是要哄我吗？”里绘未来偏偏头，“所以……不是应该言听计从吗？”
　　“言听计从啊——这样？”他扬扬眉，张口咬住一角，略用力准备沿锯齿撕开。
　　“咬着，不许撕开。”她松手，托腮凝视包装上的字，“哦，还是横纹颗粒，建议老师您反着戴。”
　　五条悟再次眨眼，似乎在尽力用自己那双圆而无辜的猫猫眼展示自己的真诚。
　　少女又摸向他的口袋，这一次，她摸出了他的证件。
　　包裹着塑料卡套的薄卡片横亘在二人中间，她咬文嚼字地念起上面的每一个字：“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教师，五条悟。”
　　她顿了一下后，笑盈盈地评价：“是把避/孕/套和教师证放在一起的老师呢。”
　　五条悟含含糊糊说：“还有你的名片。”
　　里绘未来：…？
　　果不其然，她从五条悟的口袋里又摸出一张名片，是她的。
　　“你放在桌子上的，我就顺手拿了一张。”五条悟仍旧保持着无辜的表情。话说的有点多，咬着的东西一副要掉下来的样子。
　　里绘未来：“要掉下来了哦。”
　　五条悟压着嗓音笑了声：“要玩惩罚制度吗。”
　　少女没搭理他，自顾自地将他的证件夹在他的衣领上，又故意往前坐了一点，从大腿上移至耻骨处。
　　不出意料地，她感觉到身下男人的身躯紧绷至微颤，环着她的双臂不自觉地收紧，连表情都有些难以维持自然。
　　她轻轻拨弄了一下那张教师证，以一种极甜腻的语气一字一顿：“老-师-好。”
　　五条悟微微闭眼：“不要太过分。”
　　“这就是您说要哄哄我的态度？”她反问道。
　　“哄也可以有很多种办法。”他咬着东西，语速不是很快，“比如。”
　　“比如。”她抢下他的话头，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能拍张照吗老师。”
　　“唔？”
　　快门声和他的反问一齐响起。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她拍的那张照片。
　　五条悟沉默了两秒，含糊说：“我怀疑你看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里绘未来轻“啊”了一声：“你很懂？”
　　他立刻否认：“完全不懂。”
　　“要不要现在坦白一下。”她把相片移到分类好的加密相册里，然后像是随口说了一句，““东京”还挺“热”的。”
　　五条悟：“……”
　　Tokyo//Hot，一家视频制造商，某种意义上是个代称。
　　“否认之前建议先想好要怎么圆谎。”她同他直视，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同一件事情，我不会给第二次坦白的机会。”
　　“遇到你以前……难免要热一下的。”他的声音越发沙哑。
　　里绘未来一言不发地滑动着手机相册，空气安静得像是凝固了。
　　五条悟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深重，他动动唇瓣，似乎准备解释一下。
　　“给你时间，把该收拾的东西全部收拾干净。碟片、书籍、手机。”她完全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还有电脑，我知道怎么找出来隐藏文件夹。”
　　“被我发现一个，那就——”她拖长尾音，笑盈盈地看向五条悟，“和我一起，不快进、不跳段、从头看到尾。好?好?欣?赏?一下五条老师舍不得删的珍藏。”
　　话毕，少女的手指摸向他外套拉链的端头，一点一点慢慢拉开，触手可及的是黑色薄T恤传来的潮湿热气。
　　虽然面上云淡风轻，甚至能和她有来有往地说话，但薄汗几乎浸透了他的T恤，忍耐让他费了不少心力。
　　贴得很近，她自然知道他的状态有多糟糕。
　　手指顺着腹肌的纹理一路向下，他的语气是撒娇的抱怨：“不要乱摸，我也是有极限的哦。”
　　“我想做。”她忽地开口，“就现在，在这里。”
　　少女按下他企图作乱的手，又把他压回椅背上：“但五条老师，您不许动。”
　　她取下他咬着的、湿漉一角的包装，慢吞吞地撕开、取出。
　　“我要在上面。”
　　门铃声骤然响起。
　　少女的指甲微微嵌入他的皮肉，五条悟闷哼一声：“别理。”
　　然而下一秒，少女已经倚在衣帽间的门上按开了可视对讲，神色颇为不耐烦地撩眼去看，然后整个人愣了一下。
　　“谁啊。”五条悟下意识开口问她，声音被情//欲熏得无比暧//昧。
　　他从后面贴近环抱少女，亲昵地吻了一下发旋后看向屏幕，也在瞬间怔住了。
　　画面里有三个人，除了一位表情古怪的女佣外，还有一位表情更古怪的男人，以及一位姿态端庄、微笑着的女士。
　　女士和里绘未来有六七分相似、神韵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另一位男性，五条悟则记得很清楚。
　　——正是里绘未来的父亲。
　　“什么人？！”
　　听到女儿屋内传来男人声音，被妻子撺掇、别扭着想给女儿一个惊喜的父亲几乎在反应过来后的一瞬间爆发了。
　　五条悟瞥到了静音按钮，立马按下：“啊……你父亲，嗯，身体好像一直不错呢。”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中气十足。
　　里绘未来：“……”
　　“我母亲有我房间的指纹识别。”她推开他，动作极快地对着镜子收拾起自己的仪容，“我建议你在关心我父亲的身体前，关心一下你自己。”
　　指纹识别成功的声音响起，她反手指了指净高度不过三十公分的高窗：“很好，现在那是你唯一的出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请。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陆含衣 30瓶；起名废 13瓶；
　　礼人、守护全世界最好的哒宰 10瓶；


第105章 105
　　里绘未来反手关上衣帽间的门、向父母打过招呼后，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只有她一人。
　　浅黄色的连衣裙有些复古的味道，黑色的长发侧梳垂在肩前，少女站姿笔挺、神色坦然，一副毫不心虚的模样。
　　“忽然回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里绘纯子挡了一下自己的丈夫，开口打破沉默。
　　她笑看着自己许久未见的女儿，语调不急不缓：“看样子，确实有点惊喜。”
　　毕竟没有什么比突袭回家时女儿房间里穿出男人声音更“惊喜”的事情了。
　　怎么说？或许应该庆幸她深知自己女儿的性格，没有直接开锁进去给“惊喜”, 大概有效缓解了尴尬。
　　里绘未来颔首，将父母往沙发处引，闲聊般说：“妈妈现在长时间坐飞机已经没关系了吗？”
　　气定神闲得让里绘纯子多少有点失望。
　　她的确超级想看自己女儿惊慌羞赧的模样。
　　“嗯，奇迹般地趋近痊愈了，终于可以多陪陪你了。”里绘纯子坐在沙发上，故意不提要事，“今晚和我一起睡吗？”
　　“您知道的。”委婉的拒绝。
　　“这样吗？”里绘纯子不介意地笑笑，托腮问，“男朋友也不能吗？”
　　“纯子！！”里绘浩一皱眉，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看了一眼衣帽间的门，试图说什么。
　　“未来也十八了，总要交男朋友的嘛。”里绘纯子看了他一眼，又将话头抛给里绘未来，“之前和那位中原先生私下还有来往吗？妈妈有看到照片哦，感觉很帅气呢。”
　　“之前去横滨玩的时候，他有派-人-接待。”里绘未来回复。
　　里绘纯子应了一声，音量稍微有所提升：“觉得有意思的话，试一试也没关系啦。女孩子嘛，恋爱史多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纯子？”
　　“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完美的初恋哦。”
　　“……”里绘浩一再次闭嘴了。
　　“中原先生和我还是不太合适。”里绘未来轻声补充说。
　　“喔——不太合适。”纯子了解般点点头，“那未来喜欢什么样的男性呢？”
　　“不清楚？还是……”她起身紧贴着少女坐下，亲昵地挽住女儿的胳膊，“因为形象过于具体，而不好描述呢？”
　　里绘未来：……
　　算了，五条悟裤子应该提起来了吧，要不让他出来应付吧？
　　“没有具体的标准。”她像是认真思考后才开口，“您知道的，任何人的心中都会有一个完美伴侣的大致形象，但如果真要一条条说出来，可能某些特质也会发生冲突，所以如果一定要描述的话，有一定困难呢。”
　　时间往前推五个月，她可以很轻松地回答这个问题：绝对顺从的、永不干涉她的。
　　然而现在，她已经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了。
　　“形象过于具体，反而不好描述。”
　　这的确是事实。
　　而这个现存的形象，戏剧化地与她之前的标准背道而驰。
　　里绘浩一满脸阴沉、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盯着她的书架看。
　　“完美伴侣的大致形象。”里绘纯子盯着女儿的表情复读，了然一笑，然后轻飘飘岔开话题，“今天的口红很好看。”
　　母女间的话题无限趋近于真的闲聊，期间里绘纯子尝了一口桌上的梨花酥。
　　“啊，对了。”察觉到自己丈夫几乎要把衣帽间门盯出洞来的趋势，里绘纯子忽然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他是不是喜欢吃甜的呀。”
　　“……”太突兀明显了吧。
　　“甜品总给人一种幻想与浪漫的感觉。”纯子用水果叉叉起一小块抹茶蒸糕，“承认自己喜欢吃甜的男性其实还蛮可爱的，对吧？”
　　“只是一种并不特殊的喜好与口味而已。”里绘未来回答。
　　她倒不是真想瞒着什么，从一开始起她就没觉得能糊弄过去，毕竟五条悟那一声是实打实传出去的。
　　所以能拖一点时间就拖一点。
　　要是她父母进来就去突袭衣帽间，那估计五条悟只有钻衣柜的份。
　　——那扇窗子实在是小得过分。
　　但现在话题的走向却并不如里绘未来的意。
　　“不够特殊？那……”纯子微微一顿，话题转向，“他性格是不是挺活跃的？或许……还带一点顽劣？总之，肯定不是老成的家伙。”
　　“但年纪可能却稍微大一点？起码应该是脱离了少年幻想的年龄。带有少年气的成熟男性，是这么说的吧？”
　　“大部分时候应该挺听话的，但是他自己的想法应该也不少，经常会影响到你。”纯子边思考边说，“对你有基本的尊重，但绝对不会尊敬，偶尔甚至会有界限内的冒犯。”
　　“执着、有耐心。是好品德呢。”她盯着自己女儿平静的面色，笑着继续说，“应该会私下做很多事，但几乎不表功。啊，小事可能反而会超级爱现的那种？一定意义上你会觉得很可爱。”
　　“就像——”纯子蓦地贴近，将一块梨花酥递到里绘未来唇边，“甜品一样。”
　　接受了母亲的投喂，淡淡的香气仍旧萦绕在鼻尖，甜味以舌尖为源头漫漫散开。
　　“您说的这些话都很概括，就像星座分析一样。”里绘未来开口。
　　是笼统的、一般的人格描述。
　　“星座？你是说巴纳姆效应吗？”
　　纯子挑挑眉，“小未来，你也知道那是“对号入座”的效应吧。”
　　“我只是单纯地发表看法。”
　　“如果说错了，会想要质疑。如果说中了，就想要模糊处理。”里绘纯子说，“但二者的前提是，你脑子里有一个正在与我说的话做“逐一对比”的人选。”
　　她托腮看向思索中的少女，第一次将矛头指向了明确的对象。
　　“是那个，被‘连父亲进入房间后都会要求佣人打扫一遍房间’的你邀请进自己房间的男人吗？”
　　里绘浩一：“啊？”
　　纯子：“你不知道吗？啊，说漏嘴了。”
　　里绘浩一有点不相信：“未来？”
　　里绘未来表情真诚：“抱歉。”下次还敢。
　　“先不提这个。你母亲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他瞥了眼衣帽间，神色一如既往的严肃，语气装作很镇静威严。
　　“您是指哪部分？”
　　“当然是全部。”他指了指衣帽间的门，“我还没有老到会幻听。”
　　“父亲看女儿的男朋友总是看不顺眼的，你不用管他。”纯子拉了拉女儿的袖口。
　　“妈妈之所以先问你，是想先通过你来认识一下他，而不是在那种双方都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造成矛盾，让大家都不愉快。所以妈妈刚才猜的对不对？”
　　对方发动坦诚一击，里绘未来有点动摇。
　　事实上，纯子说的确实八/九不离十，但问题在于，五条悟在里面，里绘未来不太想说能让他听了开心的话。
　　毕竟这个人真的会飘。
　　她斟酌后一句一句回答：
　　“喜欢吃甜的。　　“二十……二十多岁，还喜欢扭蛋。　　“确实挺有想法。　　“单手打个鸡蛋都要追问我他帅不帅 。”
　　她看向因自己忽然松口而一时恍神的母亲：“一定意义上，您说的是对的。”
　　“你爸不会单手打鸡蛋。”纯子突兀说。
　　里绘未来：？
　　里绘浩一：？？
　　纯子：“他打鸡蛋还会把壳打进去，超级笨。”
　　里绘未来：……
　　“这种带有技巧性的实操，大概还是需要熟能生巧吧。”
　　“纯子！不要偏题。”
　　纯子眨眨眼：“那你问吧。”
　　“他干什么的？大学生还是工作了？”
　　里绘浩一装作十分冷静的样子，“只要不是咒术师，其他。”
　　里绘未来诚实：“咒术师。”
　　里绘浩一：“……”
　　纯子：“噗。”
　　这一次，里绘浩一压制下去的怒气彻底翻涌上来，神色都染上了明显戾气：“真是不长记性 ，你难道忘了——”
　　纯子：“喂。”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里绘未来站起身，略一欠身后语气坚定，“我并没有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同样也知道咒术的血统会遗传，而您觉得那是一种基因上的疾病。”
　　黑发少女神色不改，语调平静：“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谁都没法否认，但我认为个人的错误是不能够归到群体上的。”
　　“我没有把错误归到他们身上。”里绘浩一皱眉，“你也说了，发生的事情不可否认。”
　　“那您是否给他们贴了一个“标签”？比如说——很疯狂，或者，脑子不正常。”她说，“因为很疯狂、不正常，所以不可控、很危险。”
　　“作为一个父亲，在你不得不和咒术打交道的时候我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
　　他盯着她，“但是，我不想让你以后都在这种风险中度过。”
　　“我承认，真正能够成为“咒术师”的人，脑子的确不正常，的确是“疯”的。”她并没有避开父亲严厉的目光。
　　“但我认为这个“疯”，并不是说他们是没有道德的、没有理智的、或者说会轻而易举跨过底线做出丧尽天良之事的。”
　　在父亲开口前，她继续说：
　　“而是面对强大的对手，有敢于以命相博的勇气与魄力。　　“在绝望时分，哪怕以自身惨痛为代价，也愿另辟蹊径尝试破局的胆识。　　“甚至这份绝望的诞生，只是为了拯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这些特质，恰好是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拥有的、甚至想要摒弃的。在他们眼里，或许只有疯子才会愿意做这些事。
　　“这才是他们口中“咒术师的疯狂”。”
　　爱美的小姑娘无悔地向身体钉入钉子，开朗活泼的少年吞下诅咒的手指，爱好恶作剧的少年沙哑咳血也要喊出阻挡的命令。
　　高专名录上的死亡名单一笔一划燃烧的都是中止的青春。
　　“夏油杰。”她提出了那个家里数年未曾提起过的名字，“不是因为他疯了，而是因为他不够疯。”
　　那是早成定数天性、是不可更改的本质。
　　所以陨落、撞击，硕大的陨石坑带来时间都难以抹平的灾难。
　　“我也不够。”黑发少女冷静地说，“我只会为自己、为我在乎的人燃烧。我做不到无悔地奉献、也做不到毫无怨念地牺牲。所以，我不可能也不会成为真正的咒术师。”
　　“那你选择的却是个为别人燃烧的人？”
　　里绘浩一定定站着，“你所说的那类人，我可以敬佩、尊敬、甚至敬仰，但要我的女儿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不能接受。”
　　“我选择他不是因为他强大或者伟大。　　“而是因为他在我眼前，先是一个男人，再是一个咒术师。　　“就像我认识他的过程一样。”
　　——先是“猫酱”，再是“五条悟”。
　　里绘浩一：“可是——”
　　“浩一。”安静许久的纯子忽然开口打断父女间的交谈，“不要吵了。”
　　里绘浩一：“我就说了三句话……”
　　“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你不是很清楚吗？”
　　里绘浩一沉默。
　　“如果是之前只是我根据你性格而进行的一些猜测。”纯子看向少女，“那么现在，我了解到他了——从你这里。”
　　“她以前从来不会反驳我的。”里绘浩一嘟囔。
　　“未来的性格我们都知道。”纯子托腮，“所以还是超级惊讶呢——”
　　“可她还小，才18。在感情方面”
　　纯子没理自己的丈夫，向少女抛出一个简单的问题：“你很喜欢他吧？”
　　里绘未来想了一秒：“暂且还喜欢。”
　　“暂且。”纯子笑了一声，“那就喜欢到你不再喜欢为止吧。”
　　室内安静了几秒。
　　里绘浩一忽然哼了一声：“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就让他大大方方地出来。”
　　他一顿，又咬牙补充：“我又不会吃了他。”
　　纯子又笑了笑，没说话。
　　里绘未来看了看时间，也觉得差不多了。
　　十分钟，怎么着都能把自己处理妥当——不论是用什么方法。
　　“里绘未来。”破天荒严厉地叫了女儿全名，里绘浩一憋着的一口气总算从喉咙里吐出来了，他指着衣帽间的门，“过来，自己打开。”
　　他很不爽。
　　不论是罕见的父女吵架却没吵过、妻子还帮着女儿很不爽，还是想到衣帽间里有一个女儿的咒术师男朋友很不爽。
　　总之，他不爽到了极点。
　　有一种捧在手心的明珠被人随随便便就拿走了的郁闷感。
　　再加上男人的不会公开说出的心思男人当然很懂。
　　于是更加郁闷了。
　　……就你会单手打鸡蛋不把蛋壳掉进去啊。
　　但他觉得好歹得给自己女儿一点面子，并且下定决心起码要好好和这男的做一下面子功夫。
　　语气要平静，神色要严肃，但气势要大度。
　　“好凶。”纯子轻声吐槽，“你怎么不想想你十八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里绘未来倒没什么反应地走到衣帽间前。然而，手在落到把手上的那一刻却顿了一下。
　　“气味……”
　　在里面时意识不到，再加上出来得匆忙，她忘记开换气了。
　　被父母抓到和男人约会倒没什么，但如果被抓到和男人在衣帽间干奇怪的事……
　　就算是她，也觉得问题有点大。
　　就在她思考的一刹那间，门锁“咔哒”一声响起，却并不是她扭动的结果。
　　下一秒，五条悟从门缝跻身而出，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手带上了门。
　　他的衣冠整洁，身上有一股淡淡的中性香味道，前调的柠檬香气与皂感的清冽麝香融合，像少年、阳光与衬衫的意象通感。
　　这是她的有一款香水，她闻得出来，不知道五条悟怎么翻出来的。
　　他的手落下牵住她的手，然后指尖在她掌心偷偷挠了两下。
　　她甩开他的手走向纯子。
　　五条悟低声笑了一下，没阻拦。
　　“伯母您好。”他先笑盈盈看向纯子，然后笑容不减地看向不远处的里绘浩一，“伯父也好，我是未来的男朋友，嗯……五条悟。”
　　“呀，还挺帅。”纯子讶异，“这么高啊。”
　　“谢谢伯母夸奖。”五条悟极其具有欺骗性的乖巧笑容更甚，完全没有不自在地接下了夸奖，顺带还回馈了一句夸奖。
　　天生一副好皮囊，配合着那双漂亮眼睛讲点技巧地笑起来，完全不会让人生出恶感。
　　不到一米八的里绘浩一先是下意识退了一步后才皱眉看向和自己打招呼的五条悟。
　　笑容和臭脸相对，气氛忽然变得很微妙。
　　五条悟像是毫无自觉：“下午好——”
　　两秒后，里绘浩一的怒喝响起——
　　“是你？？”
　　完全忘了什么面子功夫，以及什么“又不会吃了他”，里绘浩一全然一副想生吞活剥了五条悟的凶狠模样。
　　而此时在他眼里，五条悟漂亮的笑容就像极了挑衅。
　　“诶？他们认识？”纯子在沙发上坐下，从小几上叉起一块甜点，看向里绘未来。
　　里绘未来：“一面之缘。”
　　“哦，这么高。”纯子咬着叉子，小声询问，“接吻很费劲吧——啊，先不要否认，浩一他以为你化妆看不出来，但我能哦。刚刚、在接吻吧？”
　　里绘未来：“……”
　　“还好。”
　　“其实完全是误会哦——”五条悟举起手做投降状，收敛笑容显出几分正经，“当时我在和未来闹着玩而已，是吧，未来？”
　　“里绘未来！”里绘浩一转头，“怎么是他？！”
　　矛头与问题同时指向里绘未来。
　　这一次，她完全没打算替五条悟解释：“如您所见，的确是他。”
　　“什么叫的确是他？？”
　　眼见里绘浩一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五条悟姿态端庄了不过几秒就有些懒散地靠在门上，无处安放的手插在兜里，盯着不远处的少女又眯眸笑起来，笑容比之前更加真实。
　　她明明没有在看他，却好像能感觉到他视线的温度，缓慢且粘腻地游弋于她的肌肤上。
　　……这家伙，果然还是飘了吧。
　　“您可以理解我的。”五条悟收回视线站直身，试图引导里绘浩一，“那天未来可是去和别的男人约会哦？我什么都不做才奇怪吧？”
　　“那时候你们已经是——”
　　五条悟：“当然。”
　　他的话被里绘浩一打断：“里绘未来，你说。”
　　比起听一个让他无能狂怒几个月的野男人自信乱说，他还是更倾向于听自己的女儿。
　　里绘未来一向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就算她有意欺瞒，给台阶下也好、减少冲突矛盾也罢，他都可以照单全收。
　　然而里绘未来似乎并没有给五条悟台阶下的意思，并且多少有点给他找麻烦的意思——
　　“我和我男朋友的情侣关系建立在小半个月前。”她如是说。
　　五条悟：“诶？”
　　既然是小半个月前，那么四个多月前的那一场“误会”显然就不够理直气壮了。
　　“难道不是吗？”少女偏偏头。
　　“是你和五条悟的。”五条悟直勾勾盯着她，强调的重点却不是“时间”。
　　里绘未来不为所动：“嗯，男朋友。”
　　纯子扬扬眉。
　　怒火攻心的里绘浩一完全没注意到微妙的用词差异，开始抓着“小半个月”这一时间节点开始发作。
　　“为人父的破防瞬间。”纯子评价道，吃了一块甜点后又问，““他”是安分受训的那种人吗？这种情况，一般安静下来回答“对对对”“是是是”就不会有大问题吧。”
　　“他”自然指的是五条悟。
　　里绘未来沉默地看向热闹的地方，五条悟出乎意料地安分回答了问题，然后十分辩论接质询精神地补了一句“但是”。
　　而仅仅需要一个“但是”，就能把本能和平下来的气氛搅和焦灼。
　　里绘未来：“显然……”
　　纯子：“并不是。”
　　?十分钟后。
　　纯子端着一杯热果汁，十分真诚地夸奖：“实话说，这位五条先生糊弄学的功力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明明看起来是在拱火，但却总能通过一些千奇百怪的角度，用那些近乎胡搅蛮缠的糊弄，神奇地安定了破防的情绪。
　　里绘未来：“……”
　　纯子摸摸下巴继续评价：“真的没关系吗？你说这是直球，但又带拐弯，有时候觉得弹道偏了，但又真的正中靶心。到底是真天然系还是白切黑啊？”
　　里绘未来：“……”
　　“未来？”纯子看向久久沉默的里绘未来，神色带着点明知故问，“怎么了？”
　　里绘未来又安静片刻，微笑回答：“没事。”
　　半个小时后，梳妆台前。
　　因为只是和同学的聚餐，她并没摇铃叫女佣，而是准备自己简单地收拾一下。
　　五条悟被父母单独叫走，估计没小几十分钟回不来——
　　阳台的门‘咔哒’响了一声。
　　姜黄为主色调的发带在少女的指间打了两个卷，下一瞬，椅子的扶手上坐上一个人，男人的胳膊环绕上她的腰肢。
　　翻窗而入的大白猫将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肩窝处，通过镜子与她对视。
　　里绘未来：“……”
　　回来得可真够早的。
　　“真冷血啊，完全没有担心我的样子？”
　　“我看你和我父亲相处得很和睦。”
　　这么快回来，看样子没有她在场时，他大概意料之外得正经。
　　“和睦？”他匀出一只手捏住发带尾端，一圈一圈绕上自己的手指，最终与她的手指相贴，顺势覆住少女的手，“我觉得他想杀了我诶——”
　　她试图抽手：“那恭喜你活着回来。”
　　五条悟手上根本没用力，只留下了一根丝绸发带，他直起身，略有所思地垂眼看她。
　　……似乎，又鼓起来了？
　　小河豚。
　　莫名其妙地，他有点想笑。
　　无端的甜意沿着血管流动循环，他想到网上说面对一个人，脑海里浮现出最无可救药的形容词是“可爱”。
　　生气是可爱的。
　　睡觉是可爱的。
　　甚至连呼吸都可以是可爱的。
　　她仰头似乎想说什么，又是那种漂亮又标准的微笑，深蓝的眸里盛着他清亮的瞳。
　　他没忍住下意识伸手撩了一下她卷翘的睫羽，轻软的痒意掠过他的指背，心脏蓦地一跳，失了原有的节拍。
　　像是要接吻的前兆。
　　少女因他毫无章法的行为蓦地怔住。
　　五条悟哑然失笑，手指一点点抖开顺滑的发带，将她的黑发轻轻拨到与自己同侧。
　　“这次要怎么扎？”他问。
　　“我自己来。”
　　“那就和上次一样？”
　　“不一样，我要配发带。”
　　“可我暂时不会用发带编辫子呢。”他看了看手里的发带，又笑盈盈地看向她，语调颇有些无赖，“要么教教我、要么凑合一下？”
　　最终还是选择了万能的谷歌。
　　少女柔顺的黑发缠绕在他的指间，与发带一点一点被编成蓬松的辫子。
　　她安静凝视着他，从莹白发梢到并不细腻的指尖，姜黄纹理的发带末端在他的手腕轻扫。
　　“明天。”五条悟忽然开口，“明天有约吗？”
　　“早上和野蔷薇他们有。”
　　“那没关系。明天我最后一天禁足处分，往后可能会比较忙。”
　　他毫不心虚地说着完全成为带薪休假的处分，“下午和晚上的时间能给我吗？”
　　“唔。”
　　“拜托啦。”他音调上扬，撒娇意味十足。
　　“你有什么安排吗？”
　　“可以是你把时间给我，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安排吗？”
　　发圈绕了最后一圈，发出轻微一声弹响，他一面给发带打好蝴蝶结一边说。
　　几秒后，她回答：“可以。”
　　五条悟十分不着调地“耶”了一声，然后看着里绘未来在盒子里挑选颈饰。
　　“这个好看。”他心情很好地点了一个细款的。
　　少女的指尖径直略过，拿起了另一个款式迥异的颈链递给他：“帮我扣一下。”
　　五条悟：“……”
　　他啧了一声，还是应言拿过饰品圈在少女脖颈上：“能具现化一下进度条吗？哄好10％、20％、然后一下120％的那种——”
　　“你以为你在打攻略游戏吗？”
　　五条悟：“也不是不行？要不你给我三个选项让我三选一，我保证三次内选对。”
　　里绘未来微笑：“那你可真厉害。”
　　五条悟拖长声调：“对吧，我超——厉——害。”
　　饰品是根据颈围定制的，他故意轻轻勾住松紧刚好的颈链，感受微弱但有节律的脉搏。
　　“7、80的样子？”
　　“嗯？”
　　“脉搏。”他仍旧勾着手指，语气颇为无赖，“是不是证明已经攻略进度80％了？”
　　她不胜骚扰，挥手想打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
　　“其实……”眉眼微敛，几乎在一恍神间，他周边那种粘腻地撒娇感便沉淀下去，将那份小无赖卡到恰如其分的边界。
　　少女眼眸动了动，虹膜划向眼尾盯着他。
　　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她总会在这种时候认真听一下他的话。
　　尽量把唇线绷直以免泄露笑意，他慢吞吞开口：“其实，别的情绪也可以像说喜欢我一样直接说出来哦。”
　　免得憋久了又憋出来什么坏水。
　　里绘未来：？？
　　“未来。”输出得逞且有效，他得寸进尺地贴近，近到几乎能让少女的视线失焦，仿佛只能看见他那双盛放着无垠晴空方双眸。
　　“喜欢我吗？”他偏偏头。
　　她神色不改地推他：“挡着镜子了。”
　　他不再遮掩，放肆的笑容总显得有些不着调，尤其是故意软着声音拖声拖调的时候。
　　他说：“暂——时——”
　　这就属实阴阳怪气、疯狂内涵了。
　　里绘未来：“。”
　　她一把揉上他的脑袋，又微一用力把他推向一边：“暂时不。”
　　“那什么时候再喜欢？”他笑着问。
　　没等她回复，他就自顾自地回答：“现在吧，就现在吧。你看，天气超级棒呢。”
　　里绘未来：“好啊。”
　　猝不及防的五条悟：“啊。”
　　“这么配合啊，我每次想好的台词只能说一半显得很傻诶。”五条悟轻声抱怨。
　　里绘未来瞥他一眼：“那你继续说？”
　　“不要。”他拒绝，摸摸下巴直接发问，“那我现在算是哄好你了吗？”
　　“要查询数值吗？”她看向他，手里不知从哪又摸出一根浅蓝色调的发带。
　　“嗯？”
　　“你说的啊，攻略游戏也不是不行？”
　　她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所以，要查询数值吗？如果一定要这样、还可以明确到个位数和加分项。”
　　室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少女翻弄首饰的清脆声响格外清晰。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大概是勾着头实在有些难受，他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你越是一本正经地和我说胡话，我就越想——”
　　“越想看我露出一些糟糕的表情，是吗。”
　　“太过分了，抢我台词。”他叹了口气，又扬起些微带着挑衅意味的笑，“不怪我吧，毕竟那种表情、只要见过一次，就不可能戒掉了诶？”
　　少女的目光遥遥落在窗外。
　　夜幕正在一寸寸覆盖天空，逢魔时分的晦暗让一切变得模糊昏沉，时间也被搅成一团浑水。
　　是比深夜很适合理智溃散的时分。
　　“心跳在加速哦。”他一点点收紧自己的胳膊，“虽然感觉说出来感觉蛮煞风景，但——你也不怎么禁得起我的勾引嘛。”
　　“勾引？”少女轻笑一声不置可否，话题一转，“我忽然想到，我有没有和你说过——”
　　纤细的手指竖起落在他欲说什么的唇瓣上，她直勾勾看着他。
　　“我喜欢你的眼睛。”
　　他扬眉，放任温热的气息在她的指侧盘旋。
　　“冷静、失控、迷恋、占有欲与克制。”少女的唇瓣微微开合，字词分明、吐字清晰，“全部刻在里面。”
　　“很漂亮、是，很漂亮。”少女神色平淡，目光却专注无比，像是在观赏评鉴着博物馆里珍贵的珠宝，“不过…笔触包裹的情绪，远比艳丽的颜料本身来得昂贵与美丽。”
　　察觉到他紧绷身体似乎又想说什么，她干脆用手掌捂住他的嘴，欺身用身体的重量压住他。
　　柔软的身躯压着他的胸腔肺腑，明明不到百斤，却让他有一种窒息的错觉。
　　她的用词就像是标注在书侧的简评，既不口语也不书面，慢吞吞说出来时，有一种粘腻的感觉，像是脆弱却柔韧的蛛丝一圈圈缠绕。
　　这时候大概很适合翻身压住她，用行动制止她那些不知所云的评鉴。
　　他略微纠结了一下，选择了放纵明显打着坏心眼的少女。
　　只是搭在她腰间的手，沿着她的脊椎一路向上，轻巧地勾住由他扣上的颈链。
　　澄澈的明蓝眸里挑衅与笑容搅在一起，却又是一副“你继续说”的放纵姿态。
　　“我也喜欢你的唇。”她眯眼笑着，卷翘的睫羽挑起昏暗的光，“半真半假的虚伪，甜腻、傲慢又张扬。”
　　她每个词之间都留有一瞬停顿，像是故意要拉长再搅散他的思考。
　　“掠食利喙的喘//息才应是乐章的高//潮。”
　　掌心传来湿漉漉的痒意。
　　或许是因为贴得太近、或许因为房间晦暗得暧//昧，她看得出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自若。
　　连装模作样的挑衅眼神都染上她所熟悉的色泽。像是试图伺机咬住猎物脖子的野兽，总会安静地蛰伏。
　　她探出另一只手抚向他的耳后，手指沿着颈侧倾斜的肌肉缓缓向下，最后与不可控滑动的脆弱喉结稍纵即逝地轻碰。
　　“我还喜欢你的喉结。”她继续说，“它总会告诉我一些秘密，比如——你的紧张、渴望与口是心非。看起来，它比你更诚实。”
　　“所以。”她偏头，神色像是一本正经地在教什么课， “用这些地方来勾引我，效果会更好。”
　　“啊对了，还有——”她的手指勾了一下他的衣领后，略用力地向下滑落。
　　这一次，她的话只说了一个开头，世界便蓦然翻转解离，仿佛在一瞬间泄下幕布，微弱的光芒在缝隙里若隐若现。
　　被困于椅背与男人宽阔的胸膛间，她的两只手腕轻松地被捉住钳制于头顶之上。
　　他主动出击时，她基本上没有什么反应或反抗的余地。
　　也完全没有必要。
　　挑衅如果得不到激烈的回馈才是无聊。
　　他的沉默漫长而危险，视线在她身上逡巡。
　　毫不收敛，但并不是失控的前兆，而像是将过分克制的本性释放出冰山一角。
　　像猫科动物的哈气与示威。
　　逆着光看不清晰，或许多少还有些恶意。比如那种人类原始的破坏欲。
　　她很熟悉被这种目光死死盯着的感觉。
　　躯体在晦暗中本能地紧绷了一瞬。细微的颤抖被睫羽泄露，像蝴蝶翕动翅膀，在观者的血脉里掀起巨浪。
　　空气都仿佛沸腾起来，像是置身于总使人汗津津的盛夏烈日之下，在干涸的沙漠中幻视出扭曲的海市蜃楼。
　　“你还是会害怕的嘛。”
　　他哑声发笑，手指似痉挛般不可控地用力，却完全不至于让少女感到疼痛。
　　“我本来完全不准备做什么的，——本来。”
　　最开始，只是很想要一个拥抱而已。
　　像是能够嵌入他骨骼里一般的拥抱，感受她的体温、呼吸与气味。
　　在她耳边说无数遍的“喜欢”。
　　那种看到她就觉得心情大好的“喜欢”，那种想要一直一直待在她身边的“喜欢”。甚至是那种好像可以没有任何欲念的“喜欢”。
　　——分开的时候，的确是这么想的。
　　然而一见面，事情就又变得不可控起来，她的坏心眼和小心思总能轻易奏效。
　　好像必须紧紧纠缠在一起才可以，感受彼此的心跳，用这种用非语言的传播来明示羁绊。
　　她总这样。
　　想要的时候刷点花样他就会上当，不想要的时候任凭他怎么闹都能看着电脑不动如山。
　　不过现在，还是得稍微忍耐一下吧？
　　“但是、都到这种份上了，什么都不做是不是不太好呢？”
　　他故意蜷起膝盖迫使她双腿分开，“毕竟，小未来你看起来很想续上的样子。都在亲自教我怎么勾引你了——”
　　她自然垂落的脚蜷起一只踩在椅子边缘，膝盖抵在他的小腹上下、拉开二人的距离，下巴微扬，神色间有些骄矜的傲慢：“随便说两句话就以为能勾引到我，实在看不下去呢。”
　　对于她来说，唤起足以使心跳加速的记忆，并不等于唤醒身体的冲动。
　　“是吗——不过里绘老师，教学的话、还是要细致一点哦。”
　　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脚踝，“你想要看到哪种眼神？又想听到哪种话？示范一下？”
　　“GTG也需要被教学吗？”她笑着反问，“我以为五条老师的学习与实践能力很强的。”
　　“万一理解错老师的意思，那岂不是会得零分。”他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不知道的、就要问嘛。”
　　“学费很贵。”她说。
　　“这样啊——肉//偿可以吗？”
　　“进度还没达到100％的五条老师，似乎没有这个权限呢。”
　　话题绕了一大圈，又绕回了最开始的攻略度问题上，她没等他回复，又抛出问题，“所以、要试试看吗？查询数值。”
　　他扬眉：“你会这么好心？”
　　“你先起来、以及，松开我。”她提出条件，“然后我们再来谈。”
　　“我不好奇你瞎编的数值。”他笑了两声，“我现在只想和老师学会怎么勾引你，然后、顺理成章地○你。”
　　少女轻啧一声。
　　“虽然说出来有些糟糕，但你知道的。”他的手慢慢上移，勾住少女小腿袜的边缘，“我一直很期待你求我的样子呢。所以不要这么冷静，你这样搞得我还蛮兴奋哦？”
　　“完全搞错立场了。”少女的目光讥诮又轻佻，语气也带着飘忽的嘲弄。
　　“立场？”
　　““给我机会让我哄哄你”，是你自己说的。所以，不管我要玩什么，你都要好好奉陪吧。”少女的身躯放松，完全没把他假模假式的威胁放在心上。
　　少女毫不回避地与他对视，全然一副借题发挥的模样，似乎并不打算让他蒙混过关。
　　良久的沉默。
　　“你打算用这句话折腾我多久？”
　　五条悟失笑，情绪好像来得快也去得快，他松开她钳制着她的手，反手打开台灯后又抱着她坐回椅子上，“好吧，怎么查数值？”
　　“五条老师原来也是说话算数的人呢——”里绘未来棒读。
　　“我什么时候骗、什么时候说话没算数？”
　　她笑睨了他一眼，整理好手里那条浅蓝色的发带，向他伸手：“手给我。”
　　“怎么？要握握手然后再给我投喂，最后说一句“真乖”吗？”他想了想画面，似乎觉得很好笑，兀自笑了起来。
　　但还是应言做了，甚至故意用指尖碰碰她的掌心，又搔弄了两下。
　　“有什么奖励吗？比如一个亲亲？”
　　里绘未来没理他奇怪的角色代入：“两只。”
　　五条悟眨眨眼，又叠了一只手上去。
　　想了想，他又让两只手微微握拳，并在一起很委屈地挤在她一只手掌里。
　　他歪头：“欢迎光临？”
　　里绘未来：“……”
　　他又给自己代入什么奇怪的角色了？？
　　里绘未来没理他，用那根蓝色的发带在他的两只手腕上饶了三圈。
　　五条悟挑挑眉，然后很配合地把手腕并拢，并提出要求：“要蝴蝶结。”
　　十字交叉后拉紧，最后打了个死结。
　　五条悟：“蝴蝶结呢？”
　　最终里绘未来也没有系出一个蝴蝶结，而是把他的手腕推到头顶，然后将发带的末尾拴在了椅背的镂空装饰上。
　　“控制欲真强啊。”五条悟装模作样地摇头，全然忘记自己几分钟前才干过类似的事，“真是拿你没办法。”
　　“是吗？那你就是喜欢被我控制呢。”她勾住他的衣领，迫使他贴向自己，一字一顿，“明明……更硬了哦。”
　　表面上神色自若、衣冠楚楚。
　　实际上早就蠢蠢欲动。
　　之前未遂的欢愉还在血液中流淌，轻易就能被勾起，只是装作控制得很好的样子罢了。
　　他一向很会装。
　　“都被你那么搞了，无动于衷才奇怪吧。”五条悟坦荡承认，“所以呢？要舍身满足一下成年男性的低级欲//望吗？”
　　不装了，但没有完全不装。
　　还在试图掌握一点言语上的主动权呢。
　　“先提前说一下哦。”没等她回复他又开口，音调甜腻又故作可怜，“再多那么来几次，会坏掉也不是不可能诶——嘶。”
　　完全没预料到她手上直接的动作，他轻轻倒吸了一口气：“不要直接隔着裤子，会痛的。”
　　“是痛吗？”少女反问，欺身将唇贴向他的颈部，温热的唇瓣擦过他的喉结，“或许可以诚实一点呢。”
　　刚才的失态只有短短几秒，他的神情再度游刃有余起来——装的。
　　“那未来同学你足够诚实吗？”
　　“我很诚实。”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歪曲概念，“我做出的事情，都是我想做的。”
　　“如果那就叫做诚实的话，我真是也拥有了不得了的美德呢。”他赞同地点点头。
　　“美德。”她咬文嚼字，“大概吧。不过…你知道你现在这样让我想起了什么吗？”
　　少女直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男人的身躯。
　　“某些恶趣味的play？”他的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完全可以奉陪的哦。”
　　“错——”她干脆利落地回答。
　　“几个月前，当‘游戏’结束，你脱力倒在地上的时候。”
　　少女的手指慢慢移动，几乎如复刻般的动作将时间向过去扭转，“很可怜呢。”
　　那时候，紧绷的肌肉、颤抖的睫羽、凝聚滑落的汗珠与从唇齿间泄露的细微声响。
　　大概是因为好感度公开的缘故，那时候的他完全没有之后的肆意与放得开，是难得将自尊放在重要位置的时候。
　　他说，绝对、要报复她。
　　要让她为戏弄他的行为付出代价，也是不甘心承认自己玩翻车输得一塌糊涂这一荒诞事实。
　　“你当时的样子，如果能录下来就好了。”她拖长声调，动作却不停，“真可惜——”
　　“你那时候的眼神，比现在的有趣多了。”
　　手指不自觉地蜷缩。
　　发带脆弱布料被汗水打湿、又被拉扯到极限，似乎上面的细密的绣线都要崩裂开来。
　　“那一根是定制的，上面的刺绣是专门设计。”里绘未来轻飘飘开口，“绝版货，不准弄坏。”
　　“别玩了，未来。”他垂着头喘气，卷翘的银睫上汇聚着湿//漉漉的汗液，无底线的纵容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他撩眼看向她，唇角扯出一个有些诱骗性质的笑：“让我出来嘛，真的会坏掉的…”
　　他有点后悔说什么哄一下。
　　这是典型的借题发挥又得寸进尺，拿着鸡毛当令箭，借机满足她恶劣的兴趣。
　　“你还没吃晚饭吧。”她看了一眼时间，前言不搭后语地询问。
　　“唔……”从情//欲中勉强抽出一点思维，他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的逻辑性，随口回答，“但是可以先吃你？”
　　里绘未来：“……”
　　她起身把他晾在原地，端起那盘小甜品，捏起一块递到他嘴边：“饿的话先吃点？”
　　五条悟：“……”
　　他有点抗拒地往后缩了缩：“你没洗手。”
　　他怀疑她是故意的，要么为什么好端端的喂他东西吃，真的没有下毒吗？
　　或者是、嗯，下了什么助兴的药？
　　…真的有这个可能吧！！
　　里绘未来无语：“你还嫌弃你自己？”
　　“多多少少要嫌弃一下的吧……”
　　难得善心的里绘未来将甜品丢回盘子放到一边：“不吃算了，饿的不是我。”
　　五条悟舔舔唇瓣：“我的确很饿啊……继续吗？总该到下一步了吧…”
　　“下一步？”她抽出湿巾擦拭着手。
　　他斟酌用词诱骗道：“比起“服务”我，“愉快”你自己是不是要更有趣一点？”
　　“愉快啊……”她抬手按下按钮，厚重的窗帘自动落下，室内昏暗只剩下梳妆台灯的柔和光线，“的确如此。”
　　长夜曙光，恶魔的折磨似乎有了尽头。
　　他对着自己的口袋扬扬下巴：“我口袋里还有一个哦。”
　　“不过你说错了一点。”她竖起食指晃了晃，“我-没-有-在-服-务-你。”
　　五条悟当然知道那算不上服务。
　　这明明就是比之前任何一种手段都要恶劣的报复。
　　但这并不影响他颠倒黑白。
　　只不过她没有上当。
　　“因为。”她拖长音调，慢悠悠地开口，“看着你很努力想要控制自己，却一次次失控；明明想要掌握支配权，却变成服从方……诸如此类。”
　　“我就——”少女笑意更甚，眉眼弯如新月，“非-常-愉-快-呢。”
　　“思想真是有够差劲的啊未来同学。只是……稍微、也把握一下度吧？”
　　他的手指再次蜷曲起来，手臂开始用力，发带一点点变形、似乎下一秒就会断裂。
　　“度？”她将湿巾抛进垃圾桶。
　　“这种东西、不需要用力就可以挣脱诶？这次可是完完全全取决于我的耐心呢。”
　　所以，有点危机感吧。
　　在饥饿野兽柔软肚皮上睡觉的兔子。
　　男人的发梢潮湿，眼尾至脸颊都泛着一层暧//昧的霞光，分明是情//动难耐的糟糕模样。
　　然而自下而上地看向少女时，遮住了小一半的虹膜却显得他有几分浅淡的凶戾，一如不服管教的恶徒。
　　他说：“耐心用尽的话，可能就没办法对你太温柔了哦。”
　　“嗯。”少女无所谓地摊手，“请随意。”
　　五条悟：“……”
　　果然，还是他对她太温柔放纵了吧。
　　都嚣张到这种地步了诶！！
　　他指尖动了动：“我扯断了你不要生气。”
　　前一件事情还没哄好呢，可没有债多了不愁这样的歪理。
　　黑发少女笑而不语，自顾自地给自己戴上耳环：“这一款好看吗？”
　　极细的耳饰自然垂落，随着她头部的晃动摇曳出微光。
　　“……”他扬起带着恶作剧意味的笑，“逆着光，看不太清楚。凑近点？”
　　这是双方心照不宣的陷阱。
　　毕竟就算是被锁链栓住的猛兽，也能在攻击范围内，撕咬住猎物的喉咙。
　　少女应了一声，走向他，躬身一点点贴近：“能看清了——”
　　最后一个音被他吞入腹中。
　　出击只在一息间完成，他吻咬住少女的下唇，抬腿一勾就使她跌进自己怀里。
　　尖利的犬齿报复性地厮磨，直到淡淡的血腥味在二人唇齿间蔓延开。
　　双手被缚，他无法阻拦她起身，只是挑衅地看向居高临下盯着他的少女，舔舐净唇角的血迹：“心思那么坏，但血也是甜的嘛。”
　　指腹按压在下唇的伤口上，轻微的刺痛感传递至大脑，她抽纸蘸去流出的血：“看清了吗？”
　　“摇起来很好看。”五条悟颔首，上身放松窝在椅子里，“今晚做○的时候也要记得戴。”
　　不论怎么看，他的机会都比她的多了去了。
　　少女不为所动，看了一眼时间，‘啪’地一声将屋里唯一的灯光熄灭：“时间到了，我去吃晚饭。”
　　五条悟：“嗯？”
　　就把他这么晾着了？？
　　未满足的情//欲攀附在骨髓中，在黑暗中骤然蓬勃爆发，想要挣脱那条脆弱的束缚的欲//望几乎要冲散他的理智。
　　“喂……太过分了吧。”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电子锁落锁的提示音，以及此前的一声：“等我回来，然后我再告诉你——数值的答案。”
　　到达餐厅前，里绘未来在公共的盥洗室又洗了一次手。
　　下唇上的伤痕实在明显又新鲜。
　　她骗得过去里绘浩一，骗不过去里绘纯子。
　　她索性放弃解释，随便他们怎么想。
　　为了防止高专的同学不自然，晚宴丰富但并不正式，父母也只是简单地出面和众人道谢后便准备离场，将时间还给年轻的一辈。
　　然而巧就巧在，里绘浩一在准备离场前，忽然想起什么，于是开口：“未来，学校的老师们忙吗？如果有时间的话，也招待感谢一下吧。”
　　里绘未来：“嗯，好的。”
　　“五条老师最近还是挺闲的吧。”钉崎野蔷薇开口说，“说是禁足，实际上到处乱跑……”
　　空气陷入一瞬间的安静。
　　里绘纯子看了自己女儿一眼，端庄的笑容变得十分微妙。
　　“什么老师？”里绘浩一眉头一跳，“未来？”
　　里绘未来：“。”
　　纯子笑盈盈说：“五条？好巧啊。”
　　眼见里绘未来安静，里绘浩一看向高专众：“小朋友，麻烦问一下，你们的老师全名是什么？”
　　钉崎野蔷薇看了一眼里绘未来，没说话。
　　“是叫五条悟吗？”
　　有人极其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一瞬间，一条时间线在里绘浩一脑子里串联了起来。温泉酒店发生的事故、里绘未来的被引荐入学、以及忽然出现的男朋友。
　　里绘浩一：“这混账。”
　　本来就看不顺眼但勉强也能接受的女儿男友在一瞬间又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里绘浩一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最终还是选择将矛头对外。
　　他摸出手机点了一个最新存的号码，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听。
　　“他不会给我个假号码吧？！”
　　里绘未来乖巧背手，看了一眼父亲递来的号码：“号码是正确的。”
　　只是他可能……不太能接电话。
　　她想到那条不知道命运如何的镇宅鲤鱼，忽然觉得五条悟似乎真的和她父亲……有点犯冲？
　　希望鲤鱼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快一万五千字的一章（沉默）
　　我这辈子没写过这么长的章节，但明明章纲很短一节……
　　下章时间??好耶。
　　双十一到了，开个抽奖盲盒吧，就是这章下面评论，走jj系统抽奖。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还会长的帽子架 ；艾因小娇妻、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陆含衣 77瓶；12376223 76瓶；i 20瓶；羞涩的小羊驼 5瓶；52736771 1瓶；


第106章 106
　　有些play的确具有危险性，比如放置。
　　尤其在临门一脚的时候。
　　就像枪已上膛却压枪不发，箭在弦上却强行锁弓，还一晾几小时，走火是迟早的事。
　　于是，给出进度15％的里绘未来第二天差点睡过头。
　　而按掉她闹钟的罪魁祸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诶？让他们等一会儿也不会有什么吧。”
　　里绘未来：“？”
　　五条悟的逻辑很简单——迟到一会又不会惹他们生气，那不迟到白不迟到，还能多睡会。
　　——于是下午的约会，她果断让他在约定的地点多等了四十分钟。
　　不过五条悟此人毫不受影响，表面上发消息卖惨，实际上在恒温空调屋里快乐吃芭菲，完全没有不耐烦。
　　以鸽治鸽计划失败。
　　约会的内容也极其俗套。
　　游乐场、吃饭，然后看电影。
　　收获的除了第二天睁眼正午的太阳，还有一堆针脚粗糙的毛绒玩具以及几个明明廉价但却翻了四倍价格的兽耳发卡。
　　这些东西的来源也很简单。
　　因为五条悟就是那种是童心泛滥的成年人，愿意且有能力为自己幼稚的高兴花钱。
　　于是游乐场里类似娃娃机一类的小机器都因此遭殃，如果条件合适，她甚至觉得他会考虑用毛绒玩具打雪仗玩。
　　至于发卡……
　　她只是一时没盯住他，回头就看到他在她面前兴致勃勃地推销兽耳发卡：“你要猫猫（猫酱）还是狗狗？”
　　属于是一语双关了。
　　“我什么都不要。”她拒绝。
　　而且抛开双关的内涵，简直太奇怪了，在公共场合把那种东西戴在头上……
　　怎么说呢…？
　　有些xp大公开的感觉吧。
　　五条悟自己戴了个猫耳，又试图给她也戴一个，完全不理会她的拒绝：“小鹿也可以哦！鹿角也很可爱……小蜜蜂呢？”
　　最终还是选了猫猫。
　　大概还是因为她拒绝玩一切以失重感为主的高空项目，多少有点补偿的意味在。
　　不过事实证明，五条悟一向是得寸进尺的个中好手。戴上没多久他就蓦地出手捉住她，单手抱起连拍了几张合照。
　　最开始几张她甚至连镜头在哪都没找到。
　　好在她表情管理能力高超。
　　“我要发动态了哦。”他象征性地询问，在数张连拍里滑来滑去地挑选。
　　“我如果说不可以呢？”
　　五条悟“啊”了一声，挑选照片的手指完全没有停顿：“那我屏蔽你发。”
　　里绘未来：“……”属实掩耳盗铃。
　　天气转暖，四月多的樱花开得正盛，坐在长椅上，她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那只白色毛绒趴趴兔，轻轻一扯就掉了一条腿。
　　里绘未来盯着那个露出公仔棉的洞：“……”
　　五条悟看似很专注地盯着手机，实际上嘴角扬起压不下去的微妙弧度。
　　她面不改色地将断腿塞进洞里，本来打算丢回五条悟怀里，脑子不知道怎么一抽，放到了他的脑袋上。
　　眯眼笑的趴趴兔卡在两只猫耳间，垂耳耷拉到五条悟额角的碎发上。
　　放上去后她就有点后悔。
　　……这个行为实在有点无厘头。
　　她试图冷静分析自己行为背后的意义，结果被自己脑袋上的毛茸茸打断。
　　“好啦，就这样，超--完美！”
　　她拽下头上的趴趴兔，一偏头就看到他点下发送键。
　　图标转了两圈后，动态发送成功。
　　三张合照，但配字简单到有点故作淡定的模样：“分享图片”
　　像是在平静的海面上投下一颗鱼//雷，等待随着时间流逝而掀起惊涛骇浪。
　　不过她的注意力完全没集中于评论上，只盯着那条动态看了好久。
　　看看“五条悟”这一备注，又点开看着照片上白毛蓝眼、笑容肆意的男人。
　　“太奇怪了……”
　　虽然明明知道“猫酱”和“五条悟”是同一个人，但她的精神上仍然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五条悟”，虽然总有很多迷惑行为，但总体来说是严格的教师，甚至可以称之为苛刻。
　　训练时下手一次比一次狠，大部分时候会以一种绝对强势的姿态迫使她正面与他战斗。
　　复盘的时候能吹毛求疵到她一个格档犹豫半秒，然后罚她超额的训练量。
　　再加上性格行为又奇怪，当时真的是烦死五条悟了。
　　她怎么也没办法把“五条悟”和眼前这个戴着猫耳顶着公仔还一定要让商家把冰激凌球堆到四个的家伙联系到一起。
　　而且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白天冷着脸把她往地上摔，晚上再钻进她被子里撒娇说要亲亲的？
　　真就心态无缝切换？
　　不过……对于为什么要用“五条悟”这个身份装模作样，她根本不需要问就能知道答案，毕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性格。
　　逆反心理和抗压能力在同一水准的强。
　　那种极强压迫式的‘教学’非但不会挫伤她的自信心，反而会让她有极强烈的下犯上情绪，以“负面情绪”激发各方面的潜能。
　　如果是追求速成，的确是很好的方式。
　　但这种方式实在太拉仇恨，所以干脆分出去一个身份，教学和刷感情线两不误。
　　——如果另一个角色不是她的话，她倒能给他拍手叫好一下。
　　只是现在……
　　“五条老师。”她开口。
　　五条悟在冰激凌摊前装模作样地挑选味道。
　　“五条老师？”她又叫。
　　五条悟付钱，指了指面板：“再来一个这个和这个味道的叠拼，加巧克力碎、不要椰蓉。”
　　装。
　　她不信他没听见。
　　她从昨天起就一直叫他“五条老师”，不改称呼，就意味着这件事情没翻篇。
　　这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事。
　　“五条-”她准备叫最后一遍时，一只猫忽然从灌木底窜出，围绕着她的小腿蹭来蹭去地打转，不知道是在标记气味还是在讨食。
　　里绘未来下意识：“诶，小猫猫（猫酱）。”
　　猫：“喵～”
　　五条悟回头：“嗯？在哦。”
　　正准备把那只看起来只有四五个月大的小白猫抱起来的里绘未来：“……”
　　开心应答的五条悟：“……”
　　猫猫用脑袋蹭蹭她的手，颇为自在：“喵～”
　　冰激凌也不要了，五条悟径直走回她身边，捏着后颈皮拎起那只小白猫。
　　板着脸，盯——
　　几秒过后，小白猫大概是被盯怕了，夹着尾巴弱生生地叫了一声。
　　五条悟：“它说它叫小白。”
　　里绘未来：“…”
　　可把他厉害坏了，给猫严刑逼供。
　　“未来刚才在叫我吧。”他又把猫猫抱在怀里安抚，“有什么事吗？”
　　“嗯，在叫您。”她颔首，话锋一转，“不过您好像一直没听到的样子。”
　　五条悟：“……”
　　“有本事对我一口一个敬语没本事真的对我尊敬一点。”他声音极轻地笑了一声。
　　——矫正无果，五条悟彻底接受这一事实。
　　毕竟里绘未来软硬不吃，他越想要什么她就越会端着，偶尔放出一点点饵等他上钩。
　　聪明的鱼懂得吃了饵就跑，只有笨蛋才会被挂在鱼钩上。
　　自此之后便‘自暴自弃’，但凡她故意叫他“五条老师”，他总会装模做样地应一声：“啊-里绘同学，找老师有什么事？”
　　既表现出他多少有点在乎，又不显得那么迫切渴求。
　　久而久之，这个多少带有点惩罚性质的称呼诡异地变成了情//趣性质。
　　攻略进度什么的也随之不了了之。
　　在新学期开学前，处理完所有紧急事务后，里绘未来决定解封记忆。
　　大量信息在一瞬间涌入脑海，就算不需甄别只需接受也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黄昏，一睁眼纯子正替她掖被子。
　　她的脑袋昏沉，还想睡觉，思维也黏滞。
　　“诶，醒了。”纯子轻呼一声。
　　办公桌前的里绘浩一随之蓦地起身。
　　“醒了？”屋内沙发也发出一声闷响，一只白毛从靠背上冒出头，“我看一下。”
　　五条悟走到床边，俯身和脑子一片混乱的少女对视。
　　睡得头发凌乱的少女正抓着被沿，表情懵懂放松，毫不回避他的视线，眼眸中甚至还有些好奇的意味。
　　五条悟：“……”
　　碍于里绘未来的父母都在场，他掏手机拍照的动作只做了个起势，心下直呼遗憾。
　　然而室内还是响起“咔嚓”一声。
　　——来自里绘纯子。
　　纯子拍了好几张后摆弄着手机慨叹：“真可爱，洗出来摆她床头吧？”
　　“嗯。”里绘浩一随口应声，看了一眼在和睡魔作斗争的里绘未来，又看向摸着下巴端详里绘未来、明显不安好心的五条悟，心里窝火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还是得好言好语地问：“她……怎么样？”
　　“各种意义上的很稳定，大成功哦。”五条悟暂时将脑子里的想法收起，“不过我等会得回去那边确认一下。”
　　纯子正在用一根手指逗黑发少女，看着少女像猫捕捉动态一样偏头但却不说话，她抿抿嘴后轻声询问：“这……真的没问题吗？”
　　看起来像是不太聪明的样子啊…
　　五条悟再次俯身，手指轻轻在少女的视线前方抓了一下：“还困的话就直接睡哦，闭眼。”
　　里绘未来：“……”
　　她甚至不眨眼了，直直盯着他。
　　五条悟失笑：“没事，听懂了，在唱反调呢。”
　　就和发烧那次没两样。
　　不同的就是上次好歹还有力气说垃圾话，这一次连说垃圾话的精力都没了。
　　很适合趁机占便宜欺负，只可惜在场不止他一人。
　　纯子：“……”
　　这种反调就没必要唱了吧。
　　看起来完全是没有在思考的样子啊。
　　像笨蛋。
　　五条悟伸手覆在少女的眼睛上，顺势坐到床边难得耐心地解释：
　　“高专训练的时候重点针对的就是对紊乱且庞大的咒力微操与肉//体荷载。
　　而且整个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能损伤机体的可能性，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单纯的信息过载，过会儿就好了。”
　　“不要乱动她！”里绘浩一死死盯着那只手。
　　“诶？”
　　少女的睫羽在他掌心不断轻搔。
　　随后，她微凉的手指圈上他的手腕，把他的手硬生生拉开了。
　　五条悟一垂眼就看到黑发少女满脸不乐意的模样，圈着他手腕的手力气却一点点加大，甚至还有向她拉扯的趋势。
　　他表情无辜地看向里绘浩一：“可是，是她抓着我诶……”
　　“唔。”醒来一句话都没说的少女忽然开口。
　　迎着五条悟的目光，她问：“你是？”
　　五条悟：“……”
　　他把手按回去了，顺带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嘴：“乖，再睡一会哦。”
　　然而再次掰开他手的里绘未来吐字清晰地对父母问了好，眼眸微动后直勾勾看向他：“你是？”
　　五条悟挑挑眉：“故意的是吧？”
　　黑发少女微微歪头，像是不理解他说的话。
　　在里绘浩一出声前，五条悟先一步开口：“我是你的男朋友哦。”
　　“男朋友？”她咬文嚼字，仿佛在试图分析这个词的意义。
　　里绘浩一：“嗤。”
　　“五?条?悟。”他拖长声调一字一顿。
　　“五条悟？”
　　“五条老师。”
　　“五条老师？”少女目光略一漂移，稍微有点别的反应了。
　　他的目光再次与她交织，几秒后，他像是有些无奈地勾起笑容，神色认真：“那“猫酱”呢，认识吗？”
　　这一次，她并没有紧接着复读反问，而是凝视着眼前的男人，深蓝的虹膜映照着他的轮廓。
　　攥着他手腕的手力道几乎已经到了极限，她的视线逡巡于他身躯的每一处，像视察属地一般地裹挟着傲慢。
　　然后，她再次开口反问——“猫酱？”
　　那是原形毕露、毫不伪装的神情。
　　失去理智操盘时，温柔的伪饰便被剥离，只留下她顽劣的本性肆意作祟。
　　或许她暂时忘了除了他以外还有两个人在场，亦或者……她其实根本就是明知父母在场，仍然要这么做。
　　当然大概率是后者。
　　总之，他敢保证她是故意的，但却并不是完全故意的。
　　她现在显然是没在思考只用本能行事。
　　而她的本能之一就是对私有物的强烈占有欲。
　　所以只需简单分析一下她的思维方式和最终目的就能得出标准答案。
　　标准答案吗…？
　　他的手指蜷起，像是作为开关紧紧制约着自己的某些糟糕思想。
　　由于少女将他的手腕捏得太紧，他几乎都能感觉到自己脉搏的跃动，毫不意外地愈来愈重、愈来愈快。
　　一种诡异的刺激感攀上心头。
　　在她恶意逼迫下、带有挑战意味的刺激感。
　　他迎着少女的目光缓缓贴近她，定格保持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对里绘浩一警惕的质问充耳不闻，他开口，音量足够让在场所有人听清。
　　——“你的。”
　　黑发少女并不如往常一样挂起风波暗藏的微笑，而是几近倨傲地微扬下巴，抬手扯住他的衣领：“我的？”
　　显然，不满意。
　　借机发挥的少女并不满意这单薄的回复。
　　他的余光捕捉到沉默的二人，对于女儿的‘为非作歹’，他们显然执意放纵。
　　这似乎是某种发乎独占欲的炫耀，也是兴起的一道考题。
　　里绘未来在混乱时，以这种无意识的手段，将他推到没法撒娇或者糊弄的地步。
　　“是，是你的。”他再次回答。
　　腰腹用力，单膝半跪在床沿上，这一次他没有再和她拉近距离，而是带着她的手腕一点点接近自己。
　　最后在少女的手腕落下轻飘飘的一吻，像柔软的花瓣掠过，触感与香气通感。
　　是代表欲//求却又足够含蓄的一吻。
　　他再次撩眼看向她，雪银色的睫羽挑起淡金色的余晖，他张口，夕阳的温度渗透进他的每一个音里，又随着音波扩散至房间内的所有角落。
　　“你的五条悟。　　“你的五条老师。　　“以及，你的猫酱。”
　　——这样，足以回答“是谁”这一问题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现在是一台用本能托管的宕机电脑（？）
　　然后——正式进入尾声。（闭目，总算是……）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盼君归 20瓶；喵景泽 15瓶；不吃鱼的猫 10瓶；倾南南 4瓶；


第107章 107
　　天已经黑透了，房内只剩下两人。
　　靠在床头的少女用叉子将盘中的芝心甜点戳来戳去，叉尖与瓷盘相触发出轻微的脆响。
　　“欲/望的对象只会是尚未得到的事物”
　　因此所谓的喜欢，其实只是想要消解“得不到”这一负面状态的正面粉饰。
　　所以只要彻底拥有，就不会产生心理上的情绪欲//望，或给予对方无意义的关注。
　　反之，让对方保持在正面状态与负面状态的循环中，就能立于对方的视觉中心，在沉没成本的作祟下，达到“彻底拥有”这一终极目的。
　　就像匹配机制的PVP游戏，总要将“普通玩家”的胜率保持在一个不高不低的水准。
　　因此，暧昧的社交关系认定，奖励性质的欲//望满足等，都可以成为手段。
　　可是——
　　结局却稍微有些意料之外。
　　事到如今，哪怕没有达成那个束缚的约定、哪怕五条悟总是一副随性而为的模样，她也能明确感觉到他对她的迷恋。
　　那种粘腻的、包裹感很强的、流窜着跃动着的兴奋感的、为他自己愉悦而服务的迷恋。
　　在此基础上，他任由她对他做尽坏事。
　　她真实地“拥有”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躯体只因她而战栗，细密的汗水像欲//念的结晶。
　　他的灵魂上渗透入自缚的印记，像烙印下剥不去的刺青，操控他的心跳与呼吸。
　　然而她却并没有因此消解那种来自因为不满足而诞生的“情绪欲//望”。
　　比如不由自主的刹那心动、克制不住的无名喜悦、与要待在一起就能感到的安定感。
　　以及，已经织好的、名为“习惯”的蛛网。
　　被误解、被扭曲、被利用的“喜欢”无可遏制地露出它真实的面目。
　　——并不危险到难以直视，也没长有锋利淬毒的獠牙。
　　像是凶恶的野兽来势汹汹地咬住她的脖颈，尖利的牙齿抵在动脉上，却温柔地用长有倒刺的软舌舔//舐以示好，在她身上留下他用作标记的独特气味。
　　在无数记忆片段的夹缝里，她做了一个漫长而安定的梦。
　　像时间停止的寒冬被拨弄了时钟，纯白的茫茫雪原上染上春日的樱色。
　　或许是污染入侵，亦或者是二次生长。
　　古堡中的女王取消了漫无止境的严苛禁令，在早该到来的春天里。
　　“所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喂喂？”
　　少女的思维被打断，叉子在瓷盘上发出刺耳的一声。
　　她抬眼看向坐在床边的五条悟，他正翘着腿，以一种极懒倦的姿态慢条斯理地接过她手中的餐盘：“看样子是吃饱了呢。”
　　他俨然一副“你吃饱了那我要开动了”的模样，将餐盘放在一边后俯身向她：“正好，我们来算算账吧？”
　　五条悟刚才絮絮叨叨一大段，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她脑子不清醒时做出的事。
　　其中很多比如“真是超级尴尬”“搞得我十分不好意思”之类的话，她全当耳旁风。
　　几个月来，她就没见过他真情实感地尴尬。
　　真是稀奇了。
　　总结来说，她就做了三件事：
　　1.装作不认识他。
　　2.强迫他‘承认’自己的归属。
　　3.把他拽到床上不放然后自己睡着。
　　里绘未来是真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算的账。
　　于是她打了个哈欠后钻进被子里：“我还是很困，算好了再叫我。”
　　虽然这两天基本上都在睡觉，但大脑的疲惫并未消减，而且还需要想一些东西，所以暂时不想和他闹腾。
　　五条悟显然没想被随便打发，翻身上床，支着半身虚压在她身上，在梦里避无可避的气息包裹在她周身，困意顿时去了大半。
　　“老师的任务呢，就是要教导学生，尤其是——教好坏学生。对吧？”
　　……完全没有理会她的话的意思。
　　大概是劲上来了。
　　这个回笼觉看样子是睡不成了。
　　不过五条悟这个劲也挺好化解的，只需要把他脑子里那些奇怪的剧本直接快进结局，打乱他的节奏就行。
　　略过中间那些繁复的过程，直奔结果。
　　她才不在乎他想从过程中获得什么，而注定会发生的结果是‘双赢’。
　　于是她应了一声：“您说得对。”
　　“可是。”驾轻就熟地，少女的手臂圈上男人的脖颈，腰腹微微用力便起身吻上他的侧颈。
　　随后唇瓣微动，“真正的坏学生可没有向上努力的欲//望，因为他们只想——”
　　她神态懒倦地匀出一只手，顺着他颈侧的肌肉一路下游，路过锁骨、胸膛，最后停留在沉睡的那一处。
　　“把-老-师-也-带-坏。”
　　一声闷响，少女背对着五条悟被按在床上，作乱的那只手也被压在背后。
　　她侧着头从凌乱的发丝中看他，没生气，反而笑意更甚：“五条老师好敏感。”
　　真不愧是快三十岁才开荤的DT（童贞）呢。
　　“这位同学不要性/骚/扰老师。”他冠冕堂皇，然而沙哑微颤的声线还是暴露了一切，“要不要再给你多记一笔账。”
　　“冥顽不灵、不知悔改、不服管教。”她空闲的另一只手掰着数数，然后自然垂落，慢慢探向枕头下面，声音里的倦意似有莫名的魔力，“对于这样的坏学生，老师打算怎么算账、怎么教好？”
　　果然摸到了几天前没用完随手塞在枕头下面的东西。
　　指尖掠过锯齿的撕口，余光捕捉到他鼻尖克制的汗意与拉平的唇线，她低低笑出声。
　　又开始装了。
　　实在是可爱又无用。
　　那不如趁机下一剂猛药吧？
　　——他一向很吃那一套，完全经不起逗弄。
　　“要拷问、体罚我吗？”亮色的小包装被夹在少女两指间，轻轻点在血色浅淡的唇上。
　　视觉与语言的双重刺激。
　　猎手在迷幻的丛林里布下诱人的陷阱，藤蔓已缠上猎物的脚踝。
　　“啊，被小看了呢。”钳制着她的手愈发用劲，他的视线锐利声音也刻意压得冷冽，“未来同学不是让我学教师行为规范吗？学过了哦。”
　　“只是体罚的话，坏学生可不会认为自己犯了错，那是最无效的教学手段，——尤其对那种很叛逆的坏学生。”
　　五条悟伸手将她指间的小包装抽出，又很恶趣味地塞进她的后衣领，“才?不?上?你?的。当。”
　　“哦，是吗。”她的语气听不出情绪，随后语调一转，视线也一点点下移，“那用您的……”
　　少女的唇瓣开合，唇线展露出的笑意裹挟着恶劣的挑衅与嚣张的妄为。
　　甜美的饵料直直坠在饥饿的猎物前，饵钩也在日光下反射出炫目而危险的光泽。
　　“…“教-鞭-”呢？”
　　又上当了。
　　看着怀里餍足惬意地玩手机的少女，五条悟痛定思痛，觉得下次要谈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时一定要先把她嘴堵上。
　　“下去。”她踢了他一脚。
　　五条悟：“……”
　　“做完就让我下去，你把我当什么诶。”
　　黑发少女面上潮红未褪，之前血色浅淡的唇瓣也滋润起来，整个人看着软软的，比平时更添几分娇态。
　　如果不开口，说是乖顺也不为过。
　　然而外表柔软的捕食者通常擅长绞杀，一旦落入圈套便别无选择。
　　“你压着我头发了，很痛。”她又轻踢了一下。
　　五条悟扬眉，圈着少女的手臂微微放松，在垂眼的一瞬间，她就得空坐起身，手指勾到了床尾的睡裙。
　　他也坐起身，从背后环抱住她，屈身将下巴懒洋洋地放在她的肩窝处：“这么无情啊，唔……也不打算给个好评什么的？客人——”
　　运动后的脊背与胸膛贴在一起，她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我要去洗澡。”
　　“一起嘛。”粘腻的撒娇声在耳边盘旋。
　　里绘未来推开他，拿过睡裙套在身上，想了想：“好啊。”
　　五条悟：“嗯？”
　　这简直就像严格控制食量的主人忽然间疯狂往盆里倒猫粮。
　　……绝对有什么阴谋吧？！
　　她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不愿意的话那算了，你换一下床单吧，柜子里有干净的。”
　　她翻身下床走向浴室。
　　浴室的门合上，却没有传来反锁的落扣声。
　　甚至还留了一条缝。
　　五条悟：“……”
　　…这一次总不能再上当了吧？
　　他从床沿捡起自己的衣服随意套上，扯下床上的床单扔到一旁，然后目不斜视地从柜子里拿出熨烫好的干净床单铺好。
　　浴室的水声淅沥沥传来，不绝于耳。
　　五条悟干脆趴在床上刷手机。
　　然而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五条老师。”浴室里的里绘未来忽然叫道。
　　像是终于掰回一局似的，五条悟的唇角扬起微妙的弧度，声音也十分畅快愉悦：“怎么了里绘同学？”
　　“忘带换洗的睡衣了。”她裹着浴巾探出头，湿漉漉的眼眸中噙着莫名的笑意，“随便帮我拿一件吧。”
　　“要我选吗？”他走到浴室门前站定，一手插在兜里，姿态随意而轻浮，“哪件都可以？”
　　许久才凝聚一滴水珠顺着发尾滴落，她颔首：“当然，难得的选择权呢。”
　　二人毫不回避对方的目光。
　　几秒后，五条悟伸手摸向自己衬衫的纽扣，又慢吞吞地一颗颗解开。
　　最后，那件与男人宽阔身材匹配的白色衬衫垂在少女的眼前。
　　“那这件吧。”
　　衣服主人的眼神里写着逗弄与戏谑。
　　里绘未来蹙眉，有点抗拒。
　　“怎么？居然还要嫌弃我吗？”五条悟笑。
　　“明明你自己都嫌弃自己。”她反驳，并且明确要求，“我要干净的。”
　　“汗是因为你出的，怎么就不干净了？”
　　他笑意更甚，近一步靠在门框上贴近她，“而且，你偷偷闻我的时候怎么不嫌弃？”
　　明明她自己就像只小动物，抱着他或者被他抱着的时候总是偷偷闻来闻去。
　　“算了，毕竟你这种机会也不多。”
　　浴室的门一点点张大，修长纤细的手臂从其探出，食指勾住那件洁白无垢的衬衣。
　　她动作轻巧地将它披在身上，在系上第一颗扣子时，鼠灰色的浴巾恰到好处地掉落。
　　少女用赤足踢开地上被水浸湿的浴巾，侧身转向浴室里雾气弥漫的梳妆台，学他慢吞吞的动作，一颗颗扣上衬衫的纽扣。
　　她坐在梳妆台的边沿，被擦干却仍潮湿的黑发垂在肩头，润湿了一片衬衣。
　　少女冲着门口的男人勾勾手指，神色愈发倦懒，连声音也放轻了几分：“既然是上/门/服务的话，来帮我吹吹头发吧，老师？”
　　“故意”两个字几乎就写在她脸上。
　　目标就是一点点击垮他尝试建立的克制。
　　“未来同学你还真是……”他深深舒出一口气，隐约的狂躁被压抑在唇齿间，却又在下一息间爆发开，炽//热的呼吸洗礼过她的耳畔与脖颈，衬衫第一颗纽扣被近乎粗暴地扯开。
　　笃定不愿上当的野兽露出凶残的全貌，报复性地在少女白皙的锁骨上留下标记的印记：“欠○啊。”
　　里绘未来最终还是换上了干净的睡裙。
　　不过被水浸透全部衣服的五条悟却只能裹着一条浴巾。
　　不过他并不是很介意。
　　甚至脚下就踩着自己那件湿透了的衬衣。
　　吹风机的热风中，少女的黑发一层层散开，烘热的甜香气钻进他的鼻腔内。
　　“很热情呢，今天。”他最终还是对倒了一地溢出盆子的猫粮产生了质疑。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小腿，思考了几秒后才回答：“因为我想做啊。”
　　“是吗。”
　　“体验一下放纵的感觉，也没什么不好吧。”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和第一晚时心态完全不同的放纵。
　　“所以呢，怎么样。”他关了吹风机，揶揄地笑着，“给几星评价？下次还点我吗？”
　　她微笑：“我刚才查了一下，30岁男性一个月10-11次比较合适，以后就按这个来吧。”
　　五条悟：“……”
　　“暂且，我还是2开头哦。”
　　她笑了两声没接话。
　　“你这笑是什么意思？过分了啊。”他假意去挠她的痒，她完全不躲反而进攻式地去扯他腰间围着的浴巾。
　　五条悟侧身躲过了：“干嘛？想一次性用掉我一周的机会吗太贪心了哦。”
　　“贪心的肯定不是我。”她不置可否，“对了，等会你把衣服收一下我叫女佣收走，明天早上清洗好送回来。”
　　“嗯？没关系吗？”
　　“或者你围着这个回去也不是不行？”她拨了一下他腰间浴巾的结。
　　五条悟：“……”
　　他在里绘家的确没有换洗衣物。
　　“那你父母不就知道……”
　　他勉强还是想和里绘浩一搞好一点关系的……
　　“不差这件事，很快也会知道的。”她又晃晃腿，随口般地问道，“你房间里的东京/热清理干净了吗？”
　　“诶？啊，嗯。”
　　“我不住这了，我会和父母说好的。”她将手边那只打了结的避/孕/套随手丢进垃圾桶，“毕竟，我没有让佣人知道我一天做几次的癖好。”
　　“住高专？”他一顿觉得不太可能，联系到上一个问题，“或者……来我家？还蛮大的哦。”
　　她应了一声，俨然早就拿定主意了：“那距离百花王不远，接送也会很方便。”
　　五条悟笑了声：“各种意义上的方便呢。”
　　就是可能不知道里绘浩一要敌视他多久了。
　　打理妥当，少女窝回床上，准备睡觉。
　　吹好头发都五条悟从浴室走出，按灭了大灯后独留一盏床头的暖色小灯。
　　他垂眼看向半睡的少女，银睫颤了颤，又勾起一丝浅淡的笑。
　　和寻常相悖地，他主动拎了一只枕头丢在长毛绒的地毯上，然后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声音极轻地问：“啊，对了……想见见他吗？”
　　几个呼吸后，她用几乎没什么情绪的语调回答：“不用特意去见了。”
　　“嗯，好。”他并没有追问，说了句晚安后就躺到地上了。
　　“五条悟。”几秒后，她忽然开口叫了他全名。
　　五条悟瞬间觉得背后一股凉意。
　　“嗯？怎么了？”
　　她不会因为晚上没有踹他下床那一脚就睡不着而生气吧。
　　那也太冤了。
　　还是说……因为提到了夏油杰？
　　“六眼……”她顿了一下，“算了，晚安。”
　　五条悟：“？”
　　几分钟后，少女的手忽然从床沿探了出来，摸索了两下摸到了床头灯的开关。
　　完全没打算睡、酝酿坏心思的五条悟：“？”
　　“啪”地一声后，暖色的小灯熄灭了。
　　房间里陷入平静的纯黑。
　　少女的呼吸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但却并不平静，带着一些源自躯体本能的不安与焦虑。
　　——她并不能习惯在这样黑透的世界里入睡。
　　那为什么还要关掉这盏陪伴她数十年的灯。
　　她想问什么？
　　有关六眼。
　　五条悟沉默着。
　　本来想要在她将睡未睡的时候打打喷嚏咳嗽几声来卖惨的心思瞬间荡然无存。
　　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清晰地被感知。
　　他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复杂难言。
　　像是辛苦摘得的稚果，涩中流淌出独一无二的清甜。
　　躯体与被子摩挲的声音也很清楚，甚至连她蜷起手指捏住被单的声音都没错过。
　　他起身，动作极轻地躺到床上，像他无数个夜晚做的那样。
　　只不过这一次，床上的少女并未沉睡。
　　她侧身而睡，在黑暗里有些蜷曲着身躯。他从背后环抱她，揽住她的腰，又将手掌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
　　沉默到诡异的几秒钟——或者是几分钟。
　　少女蓦地翻身，柔软的手臂环上他的腰，然后闷声说了句：“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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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108
　　7月27日，2019年7月的最后一个周六。
　　凌晨六点才回家的五条悟醒来时，窗帘紧闭的昏暗卧室里只剩下他一人。
　　百花王是私立高中，高三周六早上有课。
　　五条悟摸起手机看了眼时间，9：15。
　　应该在上英语课。
　　语言类课程是里绘未来一向会摸鱼的课，他裹着被子滚到她睡的另一侧，在聊天框里敲了个颜表情过去。
　　消息很快跳成已读。
　　“坏学生：几点回来的？”
　　他在床头摸到一杯水，单手打字：“好冷淡诶——早上好呢？”
　　“坏学生：。”
　　五条悟勾起唇角慢吞吞打字：“四点吧，记不清了。啊啊——难道可怜的小未来没有我就寂寞到睡不着觉吗？”
　　消息跳成已读，十几秒后传来一张图片。
　　是一张门锁的开锁记录。
　　排除她早上的出门记录，最近一条是6：23的进门记录。
　　“坏学生：那下次晚归记得翻窗进。”
　　“：你的传统。”
　　五条悟轻“啊”了一声。
　　门锁是她前段时间换的，他还以为是嫌他原来的锁不安全呢，现在破案了。
　　在这等着抓他现行呢。
　　他挑了个可怜的表情发过去，等了几秒后话题一转：“定做的和服我取回来了哦，是中午回来穿还是我直接带过去呢？”
　　四月初起，一部以大正时代为背景的动漫大热，大正浪漫风的和服进入市场。
　　他是在钉崎野蔷薇的时尚杂志上瞥到的，想到虽然里绘未来短短两个月就把他的衣帽间塞到让他的衣服只能窝在夹缝里，但好像的确没有类似的风格。
　　于是他抽空去定做了一套，花纹取自他的一套燕飞紫藤。
　　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心思。
　　不过恰巧工期截止日的后两天就是隅田川花火大会，于是趁机计划了一场正式约会。
　　——之前给她透底时，她似乎还挺期待的。
　　双方的态度也都自然到像是送了一件普通的礼物，进行一场普通的约会。
　　然而里绘未来的注意力完全没被他转移，过了一分钟后，又一张图片甩了过来。
　　是一张网页搜索截图。
　　“Q：男人睡眠不足的危害
　　A：（略）……体虚衰老……（略）……阳○早○，甚至可能引起○功能障碍。”
　　五条悟：？
　　他盯着那张截图窝在枕头上闷声笑，还没打两个字，里绘未来的消息又塞了进来。
　　“坏学生：一晚五十万不便宜，不要影响我的消费体验。”
　　五条悟：？？
　　越来越离谱过分了啊，她就没给他结过钱。
　　“坏学生：好了，手机没油了，不聊了。”
　　“〔猫猫拜拜?JPG〕”
　　五条悟：？？
　　他干脆笑出了声，边笑边截取她截屏的电量一角发过去，78％的电量绿得发光。
　　“续两个钟，来聊聊消费体验。”
　　消息好几分钟都没跳成已读。
　　估计是没看手机了。
　　他又尝试发了几条消息后知道她打定主意不理他，干脆把手机丢到一边闭上眼。
　　——那就再睡一个小时吧。
　　回笼觉的魅力是无穷的。
　　五条悟醒来后心情异常的好，甚至语气极好地回拨了一个未接来电。
　　“喂喂早上好～推销产品还是电/信/诈骗？后者的话我手机没油就先挂了，前者的话是不是通讯时长三分钟有工资提成呢，聊天内容不限的话——啊，你有女朋友吗？”
　　对面：“这位先生，我们。”
　　五条悟打断施法：“感觉你工作好幸苦喔？有考虑找个女朋友吗，会催你睡觉的那种。”
　　对面：“……”
　　一声不响，果断挂了电话。
　　五条悟耸耸肩，反手把灯按开，几乎无光的室内骤然被暖色的光线盈满。
　　灯并没有关一整夜。通常情况他出任务晚归时，里绘未来会开着灯睡，只有两个人一起入睡才会关灯，昨晚也不例外。
　　不过现在这个灯却不是他关的，所以大概是里绘未来早上出门前按灭的。
　　她从没和他说过她改变数十年习惯关灯入睡的理由，不过他多少能猜到原因。
　　后来他机缘巧合看到的聊天记录也证实了他的猜想。那是在他“掉马”后两天、里绘未来和夜蛾正道的对话。
　　在关于正事的交流后，里绘未来提到了“六眼”相关，随后直截了当地问：“那睡眠会受到影响吗？”
　　夜蛾正道回答说他不清楚。
　　又补充：“不过应该没问题，他在学校白天睡大觉的时候也不少。”
　　里绘未来道谢，聊天就此打住。
　　结合时间与内容，很容易推断出事实。
　　她大概也曾权衡过，毕竟让一个利己的自我主义者为别人退步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然而在那一天，她还是选择了按下那盏灯的开关。
　　——只懂占有与掠夺的少女在尝试去表达关心，以及、如何去爱人。
　　这种稚嫩、别扭又莫名坦荡的喜爱总会让人觉得可爱非常。
　　他拉开厚重的隔光窗帘，近乎刺眼的阳光泄了一地，屋内像是在一瞬间完成了昼夜交替。
　　下午四点。
　　“是约会哦[图片]”
　　走过雷门与浅草寺之间的表三道后，二人在一家小店的户外小桌旁坐下休息，五条悟将一条合照动态发了出去。
　　照片上的白发青年身着深灰袴配燕飞紫藤花纹的和服，戴着墨镜，湛蓝的眼眸露出一大半。
　　与其相比，怀中黑发少女的衣服虽然花纹一致，但却更精致繁复，浅白蕾丝与抛光珍珠在领袖口点缀，与西洋风的帽饰与手套相得益彰。
　　在少女支着的蕾丝面花伞下，荷叶边的光影轮廓形成恰到好处的构图，斜照的阳光将二人的轮廓勾出一层漂亮的金边。
　　动态下很快有了回复。
　　“野蔷薇：已阅，裁剪，抱图。”
　　“五条悟回复野蔷薇：？老师会伤心哦。”
　　“野蔷薇回复五条悟：还有这种好事？”
　　“真希：发这种可以剪裁的图还是比发“今天给未来煎的蛋好圆”来的有价值，点赞了。”
　　“五条悟回复真希：爱心煎蛋会哭哦，不过单人照可是我的独享”
　　“纯回复五条悟：单人照？我能看看吗”
　　“五条悟回复纯：好的伯母^-^”
　　“野蔷薇回复五条悟：哈哈哈”
　　“真希回复五条悟：哈哈哈”
　　“硝子：好的已阅^-^”
　　“日下部：好的已阅^-^”
　　“野蔷薇：好的已阅^-^”
　　五条悟将数十张单人照发给里绘纯子后，将手机丢到一边，恹恹地趴在桌子上。
　　“你妈妈居然看动态？”他反问。
　　“当然。”
　　“那我之前发的那些动态她怎么没反应……我还以为她从来不看动态呢。”五条悟疑惑。
　　“那?些?动态？”她顿了顿，“你是指营造你“积极美好乐观向上温柔知性下得厨房”人设的那些动态？”
　　五条悟：“……”
　　“那段时间我屏蔽你了。”里绘未来轻声。
　　一天好几条画风诡异的东西，全靠钉崎野蔷薇每天截图吐槽。
　　早上拍花下午拍书，实际上窝在家里看了一整天电影，中午晚上都点的外卖，就早上烤了几片面包煎了个鸡蛋，还用手机拍了十几张。
　　就很离谱。
　　“啊，对了。”她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他，“我父亲也看你的动态。”
　　五条悟：“哈？！他LINE都没有头像诶。”
　　甚至加好友两个月了，他给他发的那句打招呼还是未读。
　　“我没告诉你吗？”她明知故问，唇角的笑意有些憋不住了，“他注册LINE就是为了看你的动态哦，超关心你。”
　　这件事还是通过里绘纯子知道的。
　　里绘浩一基本上每晚都要前往五条悟的动态进行审查，然后逐条和纯子吐槽。
　　后来看到五条悟的那些披皮人设发言后倒动容了，在纯子忍着不笑的目光里评价：“品味和德行还不错，好像也挺会照顾人。”
　　他总算松口：“算了，未来一向有自己的主意，让她自己做决定、担后果，大方向不出错就行，这点试错成本还是出得起的，免得错过了后悔了遗憾了又要埋怨我们。”
　　——直到他翻到五条悟捉着他最爱的宝贝鱼说丑的那条动态。
　　据说那几天里绘浩一天天在院子里看鱼，似乎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宝贝鱼被说丑的事实。
　　体态均衡、色彩艳丽、斑纹漂亮，哪里丑？
　　总之，自那天后，他对五条悟的动态越发看不顺眼，最后为了出气，给东京高专赠送了五条同斑纹大锦鲤。
　　可惜五条悟没往鱼池那边去过。
　　对此纯子提议：“要不让他哪天真情实感夸一下你父亲的鱼，最好院子里有品种的花花草草都夸一遍，感觉会超有效。”
　　里绘未来：“收到”
　　然后就将此事抛诸脑后。
　　五条悟正在翻看自己的动态，姿态放松神色自如：“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其实发送的时候还是有考虑到的哦……”声音越来越小。
　　他又看了几条，笃定地下了一个自夸结论：“看起来是超级不错的男人呢。”
　　里绘未来：“……”
　　大概是完全忘了那条无辜的鱼。
　　纯子的消息又塞进一条。
　　“纯：未来的和服是新定制的吗？”
　　“：花纹很漂亮哦。”
　　五条悟看到这意有所指的套问，唇角微微勾起，伸手揽住身侧少女的腰带着她坐到腿上，曲身环抱，下巴落在她的肩膀上，懒洋洋开口：“我能说是我送的吗？”
　　“如果是说衣服的话，随便你。”她点开一张新照片开始调滤镜。
　　“诶，难道真的是我表现得太自然了？”
　　他抬手压下她的手机，抬眼与她对视，有些促狭地笑着，“收到这-样-的礼物时，聪明的学生难道真的不知道老师是什么心思吗？”
　　毕竟，赠送正装和服比浴衣，在某些意义上，表现的力度可是大不相同的呢。
　　“什么心思？”她歪歪头，完全睁开的眼睛圆而清亮，简直就差把‘我不懂诶——’写在脸上了。
　　“哦忘了，你是聪明但很坏的学生。”他松开手，一边输入消息一边说，“这类学生呢一向很喜欢为难老师，真是超棘手呢。”
　　他的聊天框里是一条没发送出去的消息。
　　——“是的，我送她的，她接受了。”
　　然后他又慢吞吞删掉了后面的话，改成一句像是只捕捉到表层含义的“是的。她很喜欢”发了出去。
　　“先求签，然后再去拜神结缘，大家都是这么个流程……对了，还要买……哦，请御守。”
　　在周六人满为患的景点里，五条悟兀自安排好了一切。
　　“据说这里出了超多凶的签。”五条悟将一百日元丢进箱子里后装模作样地摇晃签筒，“但”
　　里绘未来：“我查了，凶的几率是30%。”
　　“提前查了的话会不灵哦！”
　　啪嗒一声，木签应声而落。
　　木签掉出来得有点猝不及防，五条悟甚至还没来得及暗箱操作，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这么着急啊。”他悻悻地拿起木签，上面写着一个单数七，数字还不错。
　　“算了，按照我问的问题，肯定是大吉嘛。”
　　他找到命名为七的抽屉。
　　“什么问题？”里绘未来双手支在台面上，身体略微前探，看起来多少对抽出的签有些好奇。
　　“当然是恋爱啦——”
　　拉开抽屉，一张薄薄的签文被取出。
　　五条悟装若随意地瞥了一眼，唇角勾起的弧度瞬间凝固。
　　下一瞬，手中那张签文化为齑粉。
　　里绘未来：“……”
　　此地无银三百两。
　　五条悟挥手驱赶纷飞的纸末：“是大吉。可惜太激动，不小心捏碎了。”
　　“不-小-心-捏-碎-了。”少女坏心眼地复读。
　　五条悟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不许笑。”
　　“为什么不能笑？”她笑着偏头反问，“问恋爱，是大吉，我不可以高兴吗？难道你问的是和井上和香姐姐的恋爱？”
　　“你怎么就记下这个。”
　　“既然是恋爱大吉的话，那你说，“这签好准”。”她不依不饶，继续逗弄。
　　五条悟啧了一声，伸手抱起笑盈盈的少女，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我问的是你今天晚上的○○，也算是恋爱相关吧？你说是大吉还是凶？准还是不准？”
　　“神明大人会算这种东西？”
　　五条悟不以为意地淡淡道：“我是最强啊，祂当然要给我面子算算的。”
　　BKing值拉满了。
　　她勾着他的脖颈笑出声：“这么厉害啊。”
　　五条悟脸坦荡接下这多少有点阴阳的夸奖：“那自然，超厉害。”
　　“我也要求一签。”她摸出一百日元投入，拿起签筒，看了五条悟一眼，“你不许作弊。”
　　“这种东西就是心理作用啦。”他拍拍少女的头，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对于不知道“命运”是否存在的普通人来说，抽到好签会心情愉悦，坏签就会注意回避一些不当行为，因此也变得更好。总之，只要心态强大而坚定，无论是好签还是坏签都没关系吧。”
　　“你话好多。”
　　她推了一下他，闭上眼开始摇签筒。
　　五条悟：“……”
　　木签在签筒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然后一根属于她的木签顺势滑落。
　　“十八。”他接住，看了一眼标号。
　　少女伸手拉开命名为十八的抽屉，从里面取出那张薄薄的签文。
　　“第十大吉”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感觉身后的人微不可察地舒了一口气：“哇哦，大吉，据说几率只有17%哦！”
　　……这家伙分明也是查过了啊。
　　她的目光落在下面短短二十个字的签文上。
　　“旧用多成破（过去的不幸被好事取代）　　新更始见财（财富跟随新的愿望而来）
　　改求云外望（去触碰云上一样的存在）　　枯木遭春开（枯木也将在这春日重开）”①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几秒后，浅黄的签纸被叠了三叠放进手包里，她转头看向若有所思的五条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发呆？”
　　他眼睛微眯：“不会真是准的吧。”
　　“神明大人没给最强面子吗？”她忍着笑反问。
　　看起来还在想自己的“凶”呢。
　　五条悟像是被气笑了：“我怎么感觉你还挺幸灾乐祸的？”
　　“是吗？”里绘未来眨眨眼，跨时空复读，“心-态-强-大-而-坚-定。”
　　虽然是原话奉还，但多多少少沾了点挑衅拱火的恶劣味道。
　　他盯着她看了好几秒，但她的眼神毫不退缩，最后只能幽幽叹了口气。
　　——“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向神明许愿不如向我许愿哦。”
　　五元硬币被五条悟卡在拇指与食指间弹起，然后又落入掌心。
　　里绘未来将手套褪下放回包里，又把伞递给五条悟：“是神明没有给最强面子，所以最强单方面把祂拉黑了是吗？”
　　“这个梗还没有过去啊。”他吐槽，将五元硬币放在她掌心。
　　“你呢，还要许吗？”她又故意问，“最强。”
　　“再提这个梗我就当着神明的面亲你，让你腿软到只能挂在我身上。”他咬牙威胁。
　　“你试试看咯。”她不以为意，“我又不会硬，不过会硬的人大概会有些难堪吧。”
　　“……”威胁无果反被威胁，最终只剩下一句，“未来同学，你能不能不长嘴啊。”
　　里绘未来极其配合地点点头：“你可以考虑向神明大人许愿，说不定他会给最强面子呢。”
　　五条悟：“……”
　　食指勾住少女的和服后领，温和随意的伪装在一瞬间卸下，露出锐利而危险的一个微笑：“之前那个问题我来自问自答一下吧——我抽到的，今晚你可是大凶哦，小心点。”
　　他另一只手作势去扶她的腰，亮晶晶的什么东西在阳光中一闪而过，从男人的掌心落入少女的手包中。
　　里绘未来：“嗯嗯好的知道了要加油哦。”
　　五条悟：“……”
　　算了。
　　不和她计较。
　　硬币被投入，他看着黑发少女有样学样地闭眼许愿、鞠躬拍手，好奇像是蚂蚁爬过心头，引起一阵阵酥痒。
　　直到她回头出声打断他的沉思。
　　“好了，走吧。”
　　“喂喂自己许完就要跑也太自我了吧。”他手指翻转，又似变戏法般翻出一枚五元硬币夹在两指间，“我还没许愿呢。”
　　这一次她没再开口，只是准备往旁边让路。
　　然而五条悟伸手拉住了她。
　　只这一顿的瞬间，夹在他指间的硬币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漂亮又闪耀的弧度，径直落入少女的手包中。
　　然后他缓缓闭上了眼。
　　唇线的弧度一如他平时的自如，微颤的银睫却泄露了他心底些许真实情绪。
　　里绘未来微微一怔。
　　她伸手探向自己的包，不大的包里塞了手套就几乎没有空间了，她极轻松地就摸到了那枚还带有男人体温的硬币。
　　与此同时，指尖还碰到了一个环状小物。
　　少女的睫羽簌地颤了一下。
　　她垂眸。
　　白色蕾丝的手套面上，安静地躺着一枚镶钻的戒指，钻面在没有阳光直射的包里也仿佛流光溢彩。
　　“聆听到了吗？我的愿望。”
　　五条悟的声音在周身响起，朦朦胧胧的、似远又似近。
　　“会得到回应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正文完结。
　　①签文来自日本东京浅草寺观音灵签第十签。签文解说是压缩文本意译。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礼人、夏律 10瓶；Z先生 5瓶；


第109章 109
　　其实多少是有预感的。
　　毕竟五条悟明里暗里的小花样并不少，按最近的来说，就是送她和服。
　　她甚至毫不怀疑他会在某个缱绻交缠时分，故作不经意地问出“诶，要不要结婚试试看？”这种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的问题。
　　不过她大概率会拒绝就是了。
　　然而，在这似乎与寻常周六无二的一天，他以一种故作弱势的姿态，强势地抛出这枚象征着缔结契约的戒指。
　　不是仪式感十足地单膝跪地、牵过她不做反抗的手，由他亲手戴上，而是任由戒指安静地躺在柔软的蕾丝之上，等待她以自己的意愿亲手拿起。
　　“不是束缚，而是约定。”
　　像是一只凶兽收敛锋芒与利爪，乖顺地露出温热的粉色肉垫。
　　不过，太早了吧。
　　——对她而言。
　　在一瞬间悸动的冲动后，她暂且忍下去戳戳肉垫的想法。
　　简直就是明牌的诱系陷阱。
　　“多少让我安点心嘛。”他仍旧闭着眼，出声打断她的思考，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不妙的事实，语调又似从前般轻佻肆意，“还是说你只准备白睡我？太过分了。”
　　“要负责。”他拖长声调，“绝对——要负责。”
　　指环因她的体温慢慢升温，她的指尖摩挲过戒身的流线，最终落在钻面上。
　　……如果仅仅是一个“约定”而已，答应似乎也不是不行。
　　毕竟财阀子女间的订婚期通常以年计。
　　她抬手，银白的戒指在晚阳下熠熠生辉。
　　指尖略微用力、转动，戒身交叠，形成一个无限的符号。钻身点缀正中，又像是一个结。
　　她的视线微动，却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越过墨镜的边缘垂眸看她，认真、安静却存在感鲜明。
　　二人沉默地对视着。
　　就像是他给予她足够长的、用来冷静思考的时间，而她也给予他足够长的、用来打哈哈反悔的时间。
　　分针咔哒一声走向12。
　　五点东京准时响起的“夕烧け小烧け”在喧闹的人群中荡出一圈的涟漪。
　　数年如一日的歌曲早就听腻。然而此时，恬静柔和的音律却别有氛围。
　　整个世界一瞬间染上晚阳的暖。
　　少女浅浅舒了一口气。
　　“很巧呢。”她说。
　　五条悟的唇线勾起微微的弧度，又懒散地指了指天上：“遇到一个会非常喜欢的人就已经很巧了，其他巧合就不必交给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明来创造了。对吧？”
　　他略俯下身，尽可能地与她平视，笑意在眉眼中流转，语气是分不清戏谑还是认真的混杂：“收下我‘结缘’硬币的那一位……“神样”。”
　　他的声线压得很低，因而有些喑哑的味道。发出“神样”四个音时，尾音里的笑意像是温柔却牢固的小钩子，勾住听者的思绪。
　　黑发少女蓦地也笑起来。
　　“不是所有的“神样”都会满足于虔诚的五元硬币哦。”
　　这并非善良慈悲的代名词，它可以是掠夺、贪婪、??，甚至是披了伪装的恶魔。
　　五条悟扬眉。
　　“如果达成了愿望，还愿时会付出的、不可估量的代价，你也愿意支付吗？”
　　“虽然又要被吐槽傲慢、可是…”他状若烦恼地用指节点点额角，又忽地露出一个自信而得逞的笑，“如果是连“我”都无法支付的代价，世界上还能有第二个人做得到吗？”
　　她听到这句像是自夸自大的话后微微一愣，又不自禁地失笑。
　　代价什么的当然是信口胡说。
　　不过事实上，他的“傲慢”却又诡异地合情合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
　　“好吧，你的愿望……”
　　银色的环状物顺着少女的手指缓缓下滑，恰好地贴住她的指根。
　　她与他直视，眼神清明，没有任何被冲昏头的迹象，也没有欺瞒、狡诈与防备。
　　“我确实聆听到了。”
　　夜幕完全落下。
　　高层酒店的室内却一盏灯也没开。
　　燕飞紫藤的花饰在落地的弧状玻璃上跃然欲飞，和服领紧贴着少女的后颈，衣领斜斜露出一节微颤的肩。
　　白发青年的唇齿落于其上，留下一点刺痛却清晰的痕迹。
　　少女攀附着他，身体的重量全权托于他，修剪得当的指甲嵌入他的脊背，就像刺激到他某根敏感的神经似的，和服花纹上的飞燕仿佛要振翅欲跃出窗外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窗外的远处炸裂开纷飞的花火，几乎照亮整个夜空。
　　水声与喘//息都淹没于此。
　　“失算了啊……”埋首在少女的颈间微蹭，勉强找回声音的五条悟不知是抱怨还是慨叹，“本来是找人在最佳观看点占好了位置的，但气氛实在太合适了。”
　　怀里的少女发出了两声语义不明的声音。
　　“抱歉啦，我真的不是个擅长忍耐的人呢。”他毫无诚意地道歉。
　　“出去。”她直起身推推他。
　　“唔，可我还没好呢。”他亲吻她的颈侧，“是想看烟花吗？也不是不行哦。”
　　下一瞬，少女的眼眸便被漫天的烟花照亮。
　　浅草及周边的限高标准并不是很严格，高层与多层建筑高高低低错落着。
　　从楼层近乎俯瞰的酒店看出去，炸裂的花火有的是满圆、有的是半圆，也有的是在楼栋夹缝里漏出艳丽的璀璨。
　　街道被勾勒出缤纷的轮廓线。
　　一手按住她想要支起身体的手，白发青年从背后紧贴着她，俯首轻轻啄吻她的耳廓。
　　却并不温柔。
　　“好看吗？”喑哑的声音有一种独特的磁力。
　　雾气在玻璃上凝结又散去。
　　她没回答他，不知道是不能还是不愿。
　　他宽大的手掌从她的手腕慢慢挪至手指，指腹在戒指上慢慢打转。
　　“会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吧。”
　　“只此一天…”几秒后，黑发少女断断续续地答，“明天、你完蛋了。”
　　“啊……那意思是今天是我的大赦日？”
　　他佯装游刃有余却并不轻松地回复，“既然明天迟早要完蛋，那我今天……只好再过分一点咯？”
　　简直是将得寸进尺发挥到极限。
　　在花火纷飞的朦胧间，他恍惚又开口，贴近她的耳畔，炽/热的呼吸惹人心颤。
　　“虽然…失算了一部，但是还有别的、更好的地方可以看哦？”
　　他顿了顿，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律，“别人都看不到的那种。”
　　“嗯？”
　　“这次结束后、一起去吧？　　“那是我今天想拥有的，最后一个巧合。”
　　晴空塔，高达634米的第一高塔。
　　供游客观光的天望走廊350米、天望回廊450米，最高能到达的地方也不过451.2米。
　　她都去过。
　　然而真正站到塔顶却是第一次。
　　晚上的风其实并不大，但身躯却有着明显的摇曳感。
　　他抱着她一点点走向边缘。
　　目光所及是几乎空前绝后般的辽阔感，地球被城市的灯光描出一道弧线。
　　在这样绝对的俯瞰下，连盛大的烟火都变得可爱渺小起来。
　　“恐高吗？”他抱着身躯稍有些紧绷的少女。
　　“不。”她否认，“我之前说过的。”
　　——在游乐场时她就说过了。
　　并不是害怕高度，而是讨厌失重感，毕竟那种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实在太糟糕。
　　无法将生命托付给巨大的机器。
　　他笑笑，同她并排坐在塔顶边缘。
　　她的和服下摆被缓缓吹拂，赤足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动。
　　“什么时候办手续？”他问。
　　里绘未来看了他一眼：“如果回答不和你心意就要把我推下去吗？”
　　五条悟摸摸下巴：“好主意，可以考虑。”
　　“最早两年后吧。”她诚实开口。
　　“嗯？那个“两”后面是什么，月吗？”
　　他知道肯定不会是近期，但“两年”这个时限未免拉得也太长。
　　“两年。”她重复，“需要我列一个表格分析财阀子女订婚时长吗？”
　　“诶——被骗了，果然是“凶”啊！”五条悟扶额讨价还价，“不行，打个折，半年。”
　　里绘未来给了他讨价还价的可能：“一年半。”
　　“七个月！”
　　“一年五个月。”
　　最后以一年一个月零十五天成交。
　　二人安静地看着远处隅田川绽放的烟火。
　　良久，五条悟忽然起身，站在摇曳的边缘处，笑盈盈垂眸看她：“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嗯？”
　　“你这个反应……真是不知道我是该开心还是遗憾了。”五条悟笑出声，“是最初的约定哦。”
　　里绘未来晃晃腿：“勉强算你赢。”
　　虽然不知道答应那场赌局到底算不算是明智的决定，但结局似乎并不差。
　　最开始，她看中的是那个约定的“束缚”。
　　而现在她看中的却截然不同。
　　他的确真诚地“爱”着她，那么说不说出口也就没关系了。
　　““算”我赢啊？”他抻着懒腰懒洋洋答，“可是我从一开始就没以“赢”为目标哦。”
　　他向她伸出手：“虽然有点突兀…？”
　　“但是。”
　　他的脚慢慢往后移动，直到几乎半个脚都悬空却还是一副自得模样。
　　“很讨厌很讨厌失重感的未来同学。”
　　她没应答，只是安静盯着他看，有些凌乱的头发在夜风中微微漂浮。
　　他蓦地向后仰身，整个人不受控地向下倒去，伸出的手几乎在一刹那就和她拉开距离。
　　与之前给了她足够时间理智思考的时候相比，这一次做决定的时间比呼吸还要急促。
　　“要不要和我一起？”
　　——他问。
　　风声在耳边呼啸。
　　属于最强咒术师的笑容开怀而肆意，每一个音节都流露出无比的畅快。
　　十指相扣。
　　少女翻飞的衣衫像蝴蝶的翅膀。
　　那双眼眸里映照着烟花、灯火与近在咫尺的他。
　　她贴近他，分享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封缄他肆无忌惮的笑。
　　他眉眼噙笑，将她紧紧桎梏于怀中。在只知控制的掠夺系少女耳畔落下束缚的低语。
　　““爱してる”。”
　　——自今夜后，我将完全属于你。
　　“你是夜不下来的黄昏　　你是明不起来的清晨
　　温柔的暴徒，只对我言听计从”①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①节选自《芹香子》木心
　　支持番外点梗，正常的这里更，比较独立的会在另一本免费的《番外集》里更新。
　　全订读者免费赠送无责任相册番外。（目前2万+字，预计完整版不会低于4万）
　　总之，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我非常开心遇见你们！使劲贴贴一个！


第110章 番外一
　　2006年，4月。
　　东京咒术高专校内。
　　贴着写真海报的男生宿舍里，一团被蓦地动了动。
　　几秒后，探出一个毛茸茸乱糟糟的脑袋。
　　白毛少年仗着一张好脸表情扭曲地捶了捶自己嗡嗡作痛的脑袋。
　　属于他的记忆随着时空的跃迁而归位。
　　“果然是这样啊。”他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
　　心里有点怅然的感觉，莫名其妙的。
　　总之，抛开别的不谈，五条悟觉得数十年后的自己多少有点大病。
　　不过夏油杰病的比他大点。
　　被子里的手动了动。
　　少年的眼睛睁大，猛地坐起身从被子里抽出右手，眉眼间有些掩藏不住的愉悦。
　　摊开手掌，被叠了几叠的纸片乖巧地躺在他的掌心。
　　黑发少女来找他时的样子还记得很清晰，白纸黑字的油墨气恍惚间又盘旋在他鼻尖。
　　……虽然也带着那个家伙。
　　那是一份极尽手段的篡权多重解。
　　关于傀儡、分权、奖惩与渗透。
　　阴谋与阳谋交织、无数条支线的可能性结合供述被推到极致。
　　“由于某些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故，他走了一条以“五条悟”为绝对保障的低风险道路，但实际效益的确不高。”她顿了顿，感觉有些勉强地说，“虽然，也不是不行……”
　　他当时正翻阅着那一叠文件。
　　用词简练、条理清晰。不过上面时不时出现一段字迹飞扬跋扈的补充批注，或者表达否决的横杠，不过也有打重点星的部分。
　　“主干内容是咨询了一些相关人士，上面的批注是五……是他写的。”
　　少女的姿态端庄、神色淡然，“也不得不承认，相比起来，风险很大。”
　　他接受信息的速度很快。
　　每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让他觉得陌生，像是忽然遁入诡谲的迷雾之中。
　　在那时、失去过去记忆的、在过去几个月里都在无休止进行术式与体力特训的高中生少年，罕见地有些无措。
　　她再次开口，声音很轻：“不过事实证明，没有不靠流血就能建立的权利。”
　　“当然，也不能完全靠流血就是了。”
　　他抬眼，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眼前的少女。
　　直到那个烦人的家伙“喂喂喂看什么看”地阻挡住他的视线，又被身后的少女拨开。
　　她直勾勾看着他，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一如之前：“所以，你会被权利的??所腐蚀吗？”
　　“这就是最大的风险。”
　　数页文件已经映在他脑海中，那是历时至少五年的重置计划。
　　在失去记忆的他感到荒谬、无措的东西，散去诡谲的迷雾，露出其可怖的面目。
　　必须由他来主导实现的、庞大的计划。
　　为了防止纸质版的文件被泄露，他最终没有带回来，最后留下的只有她写的一张纸条。
　　他提的要求，她当着他面写的，但为了少年心思追求的惊喜感，他刻意没去看。
　　纸条经过那个讨厌家伙的手叠在一起递给他，对方笑嘻嘻地说：“我加了道封印哦。免得你看了后舍不得离开了～”
　　而现在，时空的隔断导致那一个“五条悟”的咒力已经消散。纸条恢复原来的柔软模样，甚至被他捏得有些皱巴了。
　　少年的唇角不可抑制地扬起。
　　拆开第一叠后，他的笑容有些凝固。纸背透出的字迹有些让他觉得不太妙。
　　里绘未来的字是那中娟秀的风格，工整又漂亮。但透出的痕迹却看得出大开大合的笔画。
　　五条悟皱皱眉，极快地拆开了那张纸条。
　　字体何止大开大合，明明堪称嚣张。
　　——“你想得美^-^//凸”
　　还附赠了一个简笔画：一笔呵成的○○。①
　　左边的○写着“バ”，右边的○写着“カ”，合称“笨蛋——”
　　五条悟：“……”
　　有病有病！
　　他几乎能想象出数十年后的自己、那中坏事得逞的恶劣笑容。
　　怎么会有这么差劲的人？？
　　那个家伙什么时候调的包？？
　　还是说他早就猜到他的心思，所以提前已经写好了这张用于调包的纸条吗。
　　白毛少年心头火起、恨不得穿回去把那个混蛋揍到只会哭着叫“笨蛋”，手中的纸条无力承受瞬间化为飞灰。
　　下一秒，隔壁夏油杰房间的门被气急败坏的少年猛地推开：“杰！”
　　周五晚上打了个通宵游戏的夏油杰正在睡懒觉，被这一声叫得眼睛瞬间睁开，本能就要翻身下床备战。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让五条悟一跳三尺高的严重程度，这得是高专被炸了吧。
　　可也没有警报响起啊。
　　五条悟不由分说地拽起他的衣领，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表情忽然变得有点奇怪。
　　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夏油杰心下一紧，手心都渗出汗来：“到底什么事？”
　　五条悟：盯——
　　夏油杰被盯毛了，男子高中生的血气瞬间上头，他抬手准备反击，却被五条悟轻巧躲过。
　　五条悟意义不明地啧了一声。
　　夏油杰：？
　　这是个各中意义上的“？”。
　　随后，扰人清梦的白发少年颇为老成地叹了口气，拍拍夏油杰的肩膀：“算了。”
　　夏油杰：“……”
　　“你有话说话。”别这样他害怕。
　　这大早上的什么鬼东西，通宵玩游戏玩出幻觉也没必要这么折磨他。
　　“你……”
　　五条悟再次停顿。
　　停顿的时间长到他以为五条悟甚至会说出谁的死讯了，夏油杰忍无可忍——
　　“是不是有个妹妹？”五条悟抢先一步。
　　“啊？”
　　“叫未来，对不对？”白毛少年一改之前满脸戾气的模样，表情略带得意。
　　“你今天去找一下硝子吧。”夏油杰语重心长，随后蒙头就睡，“大早上的发什么疯。”
　　“诶诶你这什么态度。”五条悟硬生生把卷着被子侧躺的夏油杰扒拉正了。
　　“你是不是想打架啊。”夏油杰咬牙切齿，“大早上起来就闹人，需要我给你丢个毛线球吗？”
　　“想打架的是你才对吧。”
　　美好的休息日早晨，夏油杰不想背一个处分写检讨。于是他强忍着自己的脾气闭了闭眼、睁开：“到底什么事？”
　　“没什么。”五条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副小眼镜甩开戴上，“就是说，下次回家带上我。”
　　夏油杰：？？
　　2006年，5月。
　　住宅区宁静的道路上。
　　“休假日果然还是应该躺在宿舍里睡觉啊。”叼着巧克力棒的白发少年吊儿郎当地蹦蹦跳跳。
　　夏油杰：“是你自己非要来的吧。”
　　五条悟耸耸肩，像只松鼠一样极快地把巧克力棒塞进嘴里咀嚼：“没差啦没差。”
　　夏油杰还没开口接话，就看见唯一的好友跳起来以标准的上步扣球法拍向垂落的枝叶，然后欢呼一声“好球”，内心的迷惑感更深了。
　　自一个月前起，夏油杰总觉得五条悟变得不太对。
　　整个人都怪怪的。
　　当然，这中怪不只是说他会经常念念叨叨一些莫名其妙的奇怪话。
　　包括但不限于——
　　“没有智能手机好无聊啊”；
　　“找个可怜小咒灵再试试黑闪吧真是超帅”；
　　“居然还没有出草莓口味早知道带回来几盒”；
　　“感觉确实需要遮眼睛来训练加缓解诶但眼罩真是烦人不如绷带吧有中封印黑暗之力的感觉”；
　　“百○可乐明明现在喝起来还行啊怎么才过了几年就和洁厕灵一样”……
　　而是那个我行我素飞扬跋扈的少年好像在一夜之间被染上了别的颜色。
　　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臭屁又烦人吧，比如刚才那个一惊一乍的“好球！”。
　　只是他的眼神偶尔会有一中诡异的沉静，安静地盯着某个地方思考，周身的氛围压抑到有些沉重。
　　有一次周末，五条悟一整天都没踏出宿舍门，他还以为他窝在房间里看片，男子高中生恶趣味上头打算给他个‘惊喜’，结果一开门，发现五条悟正叼着一袋草莓牛奶趴在地上翻阅着一本陈年卷宗。
　　周围类似的泛黄卷宗堆了一地，上面贴满了彩色的便签。
　　夏油杰都惊得没话说。
　　——五条悟这家伙平时可是连任务报告都用鬼画符的啊。
　　他完全不怀疑五条悟把典藏卷宗搬出来是为了叠纸飞机玩。
　　然而、他眼前的五条悟，甚至在记笔记。
　　夏油杰退了两步。
　　想关上门，然后再打开一次。
　　然而事实证明他眼没花，并且走进屋子里的他，清晰地看见便签上的标注。
　　夏油杰呼吸微微一滞：“你这是……”
　　五条悟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有人可怜兮兮地拜托我了而已。”
　　“有人？”
　　“嗯。”躺在地上的五条悟应了一声，随后枕着双臂望向天花板，眼里像盛着整片晴空。
　　他沉静下来，唇角的笑意既不乖张也不欠揍，让夏油杰觉得陌生：“不过就算不被拜托，在明知结果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做到袖手旁观吧。”
　　然而这中诡异的沉静并没持续多久，五条悟蓦地坐直身，抻着懒腰没正形地说：“所以只好努力试试啦，如果是我们的话，想做到还是超——轻松的吧。”
　　便签纸上的字眼，夏油杰看得一清二楚。
　　他眉头微皱，对上好友的目光，对方同样盯着他看。
　　这一次，他完全看清了五条悟的眼神。
　　喉管像是被某只无形之手死死掐住，呼吸都有些困难。
　　五条悟没在开玩笑。
　　这并不是他一时兴起的玩闹。
　　这中……事情吗？
　　“杰。”五条悟再次开口，笑嘻嘻的，“当然，我知道你大概听不懂啦。”
　　他的银白发丝在余晖中如璨然生辉般，影子也被拉得很长。
　　“对于你，没人给我答案，连“我”都说那需要我自己去判断。”
　　他又兀自笑出声，挠挠自己的头，“准确来说，是只告诉答案，却不告诉解题过程，多少有些过分吧。”
　　“悟？”
　　“所以——”盘腿坐在地上的少年双腿一用力便站直身，手搭在好友的肩膀上，“我也只想用自己的方法，去面对你。”
　　夏油杰侧头。
　　他看见五条悟的眼睑微微颤动着。
　　17岁的少年并不冷静，但他却极力保持着平静地说：“杰，我想相信你，也愿意相信你。”
　　相信？
　　结合前言，是“相信”他们俩能一起达成便签纸上那些近乎疯狂的字眼吗。
　　然而，夏油杰恍惚间察觉到另一层含义。
　　一层他不理解、又确实存在的含义。
　　“走了走了，吃晚饭去，要饿死了。”好友活跃的声线划破他的沉思。
　　在房间门合上的前一瞬，他看到橙色晚阳下随着关门风而扬起的便签纸。
　　“想那么多干什么？走啦。”
　　背后猛地被人一拍，这一拍下手极狠，夏油杰甚至觉得自己会吐出血来。
　　夏油杰：#
　　“你是不是真的想打架？”
　　“夏油。”五条悟看着门牌念出声，按着门铃打量院内。
　　花草修剪得很漂亮，刚晾出来的衣物被单在微风中轻轻浮动。
　　有一中细腻的、生活的美好。
　　“咔哒”一声，栅栏应声被打开，女人从窗子探出半身：“带朋友回来啦？饼干买了吗。”
　　“买了。”夏油杰抬起手扬了扬袋子。
　　二人走到住宅门前，夏油杰的手刚搭到把手上，门便推开了一条缝。
　　下一秒，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细软的黑色头发垂落，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圆而清亮。
　　她的目光在装饼干的袋子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仰脸看向夏油杰。
　　五条悟：“嗯？”
　　“未来。”夏油杰顺势就摸了摸女孩的头，“等很久吗？”
　　“只有一会。”女孩摇摇头，小小的手勾住夏油杰的尾指，又走出来看向表情诡异的五条悟，“哥哥，这位是…？”
　　“介绍一下、嗯？人呢？”
　　夏油杰回头，发现本来站在身边的五条悟瞬间不见踪影，他勉强捕捉到了一瞬间的残影。
　　夏油杰：？？
　　“不知道。”黑发女孩偏偏头，“像兔子一样，嗖地一下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参考娜娜明收到的五条悟爱心（？）小纸条，画工真不错啊五条老师是你的size吗。
　　这条感情线是从275开始，现在只是正常程度的好感+她是我老婆的认知，真正的喜欢心动始于27。
　　《重置2006》番外是对正文的补全，会在2-3章内解决。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蹲坑的孩子伤不起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轻烟蔓蔓、i 10瓶；悦酱的萱宝 5瓶；冰冷眸色 4瓶；cy 1瓶；


第111章 番外一
　　距离夏油杰家两公里的街道长椅上，躺着一只受到惊吓而神色恍惚的少年。
　　几秒后，他尝试捂住自己的六眼。
　　在这一个月里，五条悟完全没提过里绘未来的事情，免得让夏油杰觉得他是有所企图。
　　而在那个世界时，里绘未来也说她是特殊就读生，且她看的参考书籍和电脑上的工作内容也实在不JK。
　　再加上另一个自己整天在他耳边说这说那，导致他对里绘未来的年龄没有准确概念。
　　他来的目的也的确很纯粹。毕竟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女朋友的话，赶早不赶晚嘛。
　　与其说是真实的“喜欢”，不如说是天然的“好感”与“好奇”。
　　毕竟她是失去记忆的他第一个遇到的、和他有联系的人，之后的旅行与共处，也让她完完全全成为他视觉和生活的中心。
　　……再加上另一个自己总是没休止的念叨。
　　那是对待同为自己的另一个人，都会展现出的强烈炫耀欲和占有欲。
　　而最后一次见面时，那个自己的眼神几乎从未离开过她，有时候虽然看起来在懒洋洋地玩手机，但她做出一些小动作时，那个家伙的唇角总会不自觉地上扬。
　　简直是完完全全被迷住了的样子。
　　那种近乎沉迷的爱意，就像是某种会引起躁动的激素信息，让他产生一种想跳下去的冲动。
　　所以不如先下手为强。
　　但是、也不能先这么早吧？？
　　犯法了啊。
　　那个‘自己’真的不是变态吗？？
　　手机铃声响了两轮快结束，五条悟才终于恹恹接起。
　　夏油杰的声音传了过来：“悟，你怎么了？”
　　五条悟：“这也太小了！她才几岁啊。”
　　夏油杰那边沉默了一下，声音顿时冷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我没给她买玩具。没想到这么小。”五条悟揉揉太阳穴，勉强圆了一下。
　　夏油杰又沉默了一下：“想不到，你居然是上门拜访会买礼物的类型。”
　　语气平淡，嘲讽指数却拉得很满。
　　五条悟呛声：“有什么好意外的，你是那种没礼貌的家伙吗。”
　　有生之年居然从五条悟嘴里听到“礼貌”二字，夏油杰只是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
　　夏油杰：“我以为今天最好的结果就是你没有因为说出奇怪的话而被她赶出门。”
　　五条悟坐直身：“哈？赶我出门？我一手能拎起来六个她！”
　　夏油杰：“啊，你的重点居然在后面。”
　　他稍顿，又说：“我本来已经想到你和她吵架的场景了，为此思考很久该如何劝架。”
　　他“唔”了一声又补充：“来之前没告诉你需要注意的地方是因为以你的好奇心肯定想要试试看吧？所以还不如赌一把。”
　　“杰，我十七了。”
　　“那恭喜？生日还有七个月，过生日的时候就不用我祝福了吧。”
　　五条悟按断了通话，在长椅上盘腿坐了五分钟后，气不过又折返回去。
　　他一手拎着一个打包好的礼物盒，另一手虚按在门铃上，眼睛则死死盯着门牌。
　　“咔哒”一声，屋门又被推开了。
　　黑发女孩走出，有些诧异地和栅栏外的五条悟对上视线。
　　五条悟：“？？”
　　女孩淡定回头：“哥哥，兔子回来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
　　夏油杰最终在公园的秋千上找到了二次弹射起步离开他家的五条悟。
　　五条悟正在吃着大份可丽饼，含糊说：“受不了小孩子，五岁六岁狗都嫌。”
　　夏油杰皱眉：“未来很可爱的，不闹人。”
　　“那你还说我会和她吵架？”
　　“先不说这个。”夏油杰抬手制止，“你确定不过去吗？她说你一惊一乍的很不沉稳，建议我有机会换个朋友。”
　　“沉稳？”五条悟坐直了，“估计17、8岁都不会有JK感的家伙把沉稳挂在嘴边估计只能找三十岁的老男人了，哦沉稳的话还差得远吧，表面一套背里一套，其实只是轻浮的假象哦？啊、完完全全被骗了，真可怜啊。”
　　“你在说什么？”夏油杰皱眉，略一思索后还是没能理解五条悟的话语重点，于是摊手，“总之，看，隔空吵起来了。”
　　五条悟啧了一声：“所以还是口是心非。”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所以你是打算今天在这里荡一整天秋千吗？”
　　五条悟脑袋枕着小臂看天空，几秒后说：“不用了，有缘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夏油杰面露奇怪表情：“你吃坏肚子了？”
　　五条悟：“哈？”
　　夏油杰耸肩：“你开心就好。”
　　“哦对了。”一个礼物盒被抛给夏油杰，“买都买了，送给她啦。”
　　2007年，12月31日。
　　嵯峨野位于六道的十字路口西，是古往今来的往生之地，也是以京都校为核心活动的咒术师的埋骨之处。①
　　再往前则是京都校，与持续近千年以此为核心的建立的、掌控咒术界的权力中心。
　　近万座无缘佛与石塔沉默坐落的西院河滩，像是生死的交界线。
　　每年都有超过五位数的人类因咒灵而死，然而咒术师的数量却寥寥无几。
　　他们或因为私欲而走向诅咒师的道路，或因为压力而成为高层的走狗，最后以御三家为术式垄断的极小圈子，与政治世家相勾结，形成咒术界扭曲畸形的生态。
　　血脉家系传承的势力像是盘根错节的古树，彻底的肃清带来只是咒灵的彻底失控、御三家垄断术式的失传与非保守派术师的压力超阈值。
　　因此，一厢情愿的彻底改革带来的是比保守派执政还要灭顶的灾难。
　　具有此能力的五条悟不会这么做。
　　已经连结成牢固利益网的保守派高层对此心知肚明。
　　缔结短时利益、固化家族阶级、推崇家系传承，极尽一切手段将五条悟的势力牢牢地排除在权力之外。
　　没有威慑性的阳谋、扼住命脉的阴谋与足够的政治野心，想要破坏这张利益网的人反而会成为其守门者。简直像无解的负循环。
　　于是长达十年的拉锯只有微妙的僵持结果。
　　在那一个时空，恣意妄为的少年以沉痛的笔墨结束了青春，也从幼稚不成熟的试错渐渐走上了初具苗头的正轨。
　　而这十年内，还是死去了太多的人、也孕育了太多遗憾。
　　而现在的他，已经提早知晓一切。
　　像那叠白纸黑字的油墨香气尚且萦绕在自己周围般，跨越时间与空间的存在着。
　　青白月光包裹着经五重高塔，塔顶的少年孑然一身，苍天之瞳遥遥望向远处丛林中若影若现的建筑。
　　黑衣边缘被勾勒出明亮的光辉，垂落的白色发丝在清寒夜风中包裹寒霜。
　　“五条悟在以大局为基础下自愿遵守的规则成为腐朽嚣张的资本”
　　那么，就在他们眼中的“五条悟”尚未成长起来前、在规则的让步与默许没有成为定局前，
　　“义无反顾地选择自己喜欢的地狱吧”②
　　在更多人因此而死之前。
　　冲破看似牢不可破利益网最弱的那一根，进入黑暗而深不见底的蜘蛛巢穴。
　　瓦解、孤立、重置。
　　星火只需要沾到蛛网的一隅，便足以无可收拾地蔓延开来，弱小的蜘蛛就会四散而逃。
　　钟声从遥远的天边飘飘荡荡传来，身后的京都市区万家灯火等待着新一年的造诣，少年消失在原地，只在深蓝色的夜空中划过一道残影。
　　竹海与钟声一同荡浮。
　　丛林中承载着短见私利、冥顽不灵与数千年污垢的建筑灯火忽明忽暗。
　　新年的钟声会敲108下。
　　敲去108种烦恼、敲去人生所有苦难、敲去旧日的浮尘与晦暗。
　　明明是新年的喜钟，却低回而空灵，几近苍凉，像是丧曲的尾声，又像是史诗的前奏。
　　最后一声钟声扫落尾音。
　　2008年，终于迎来了新的一天。
　　2008年3月
　　废除现咒术规定第■条，赦免相关人员4人。
　　2008年12月
　　废除现咒术规定第■、■、■条，赦免相关人员7人。
　　2009年6月
　　废除现咒术规定第■、■条。
　　增设“禁止家族术式垄断”大类条目。
　　垄断行为暂涵以下四种：（略）
　　（略）
　　2011年2月
　　增设垄断行为定义：禁止有术式传承者向外结姻。
　　增设咒术规定条目第■条：二十年内杜绝御三家与政治世家进行政治联姻，如需联姻必先除名。
　　增设“禁止家族背现代化”大类条目，鼓励术师积极应对时代变化。
　　2011年10月
　　增设“禁止家族背现代化”大类条目下第■、■、■条：杜绝非血脉传承者改姓御三家；
　　禁止以家族权力限制成员人身自由。
　　■■革职，暂由■■替职。
　　（略）
　　2013年12月
　　增设咒术规定条目第■条：禁止未满18岁术师执行诅咒师相关现场任务，若中途发现未及时召回，派遣者担主要责任，监督辅助酌情量责。
　　■■革职，暂由■■替职。
　　（略）
　　2015年2月
　　废除现有咒术管理制度，发表并严格执行新版咒术管理制度。
　　（略）
　　2016年6月
　　咒术权力中心由京都彻底转移至东京。
　　因“六眼诞生”而使咒灵方实力激增、导致的咒术界旧管理体制不适配、天平失衡得到有效缓解，高悬于咒术高层背后的绝对威慑监管者“六眼”退出幕后，像是108下的最后一声钟响，历时八年的无名之王画上终结。
　　蹒跚学步而目标坚定的咒术世界在新的土地再次启程。
　　2017年6月
　　“所以说啦！”五条悟趴在椅子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因为记错日期结果错过发售日这种事情，足够让我悲伤到三天不能工作的。”
　　“可是把5月22日记错成6月12日也太离谱了吧？”一个男生轻声吐槽。
　　男生名为中川光，是由东京咒术高专发掘入学的一年级生。
　　一旁的禅院真希补充：“难为他编理由了，总比“因为是春分所以打算在学校睡一整天”来得靠谱。”
　　“这是新查出来的诅咒师交易暗网。”伊地知洁高沉默了两秒后还是硬着头皮说，“夏油先生去北海道出差了，现在校内能处理诅咒师任务的只有五条先生您……而且，因为这次的涉及的普通人很特殊，所以……”
　　“特殊？”五条悟扬扬下巴，“能特殊到哪去？会飞、还是长尾巴？啊、如果会长尾巴我还挺好奇的，对吧小光？你见过长尾巴的人吗？”
　　中川光：“……”
　　伊地知洁高将任务资料战战兢兢地递了过去。
　　中川光瞥到后“咦”了一声：“好糊的照片，真的能靠这种照片绑架到人吗？”
　　五条悟懒洋洋伸手接了过来：“如果不是足够特殊伊地知就等着……”
　　目光落到资料上的一瞬，他卡壳了。
　　伊地知吓得忙解释：“第一页是基础网页截图资料比较简单，实际上这是。”
　　“伊地知老师，那个绷带笨蛋已经不见了。”禅院真希扶额。
　　“诶？！”伊地知抬头，果然看到空无一人的椅子。
　　“所以是谁啊？”禅院真希问。
　　伊地知将存档文件递了过去。
　　“里绘未来”
　　“里绘独女-秀知院学园-高中部1年级-要求存活”
　　“剩余时间-47：21：46”
　　“报酬-$800，0000”
　　几秒后。
　　中川光：“感觉也不是会长尾巴的样子……”
　　禅院真希：“你不要跟着笨蛋的思维跑啊！”
　　中川光摸摸下巴，悟了：“难道五条老师是想黑吃黑？啊不对，白吃黑？既拿这悬赏的八百万，也拿里绘家的委托费。”
　　禅院真希拍了拍五条悟之前赖着的高档椅子：“你看他像是缺钱的样子？”
　　中川光摇摇头：“不像，但那是八百万诶！”
　　禅院真希啧了一声，点了点手机搜出一个里绘家2016年资产界面展示给中川光：“那你还不如猜他想英雄救美乘机入赘呢，不比八百万来得多？”
　　中川光又摸摸下巴，点头：“有道理，所以我也能吗？我可以立刻改证件满18岁！”
　　禅院真希：“果然，中川你是笨蛋吧。”
　　边赶路边翻阅资料的五条悟：“阿嚏！嗯？”
　　作者有话要说：　　是略写手法（土下座），因为虽然思考很久，但还是不觉得我的智商能做出完美解答（？），简直就像问我“你对H国财阀垄断问题有什么办法吗？”一样。
　　总之觉得你们亏了，所以评论的都掉落红包w（？）
　　俺还是想写谈恋爱啊tt但圆还是得必须圆回来的（流泪猫猫头）以后一定会多喝脑白金的！
　　推个文宝贝们！《遇事不决先魅惑》by黎眠，是跑团文~不过不跑团的也是可以看懂的！
　　（因为我不跑团但看懂了！）推推的看点是骰娘是五条悟！
　　属于是五条悟狱门疆内再就业了（？）不过cp没有定，是修罗场风~
　　①是私设。不过那一片的确是具有历史的公墓与坟地。
　　②化用五条悟对虎杖悠仁说过的“就当选个自己喜欢的地狱吧”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陆含衣 20瓶


第112章 番外一
　　纸质版上的剩余时间并非“绑架”所需要的时间，而是第二阶段的“交易”所需时间。
　　即绑架已经是完成式。
　　截止现在至少已过去快一个小时。
　　根据分析调查，交易地点被锁定在机场与市区间旧工业区的废弃转运站。
　　是一个偏僻无人、视野良好且十分好逃命的地方。
　　在空旷无人的厂区内，五条悟轻松锁定绑匪与里绘未来的位置。
　　那四个绑匪简直是一眼菜的程度。
　　其中有一个哆哆嗦嗦的，简直就差点柱香祈求交易快点完成了。
　　纤细的少女蜷缩于施加术式封印的箱子里，没有挣扎迹象，大概是失去意识了，不过身体状态似乎十分良好，呼吸平稳。
　　手机振动。
　　他拒接了夏油杰打来的电话，改做发短讯。
　　“深入敌阵ing，勿扰〔猫猫祟祟?JPG〕”
　　“夏油杰：……”
　　五条悟：“打电话也太嚣张啦，小心绑匪撕票哦？”
　　“夏油杰：不要说废话。”
　　五条悟瞬移到一辆未熄火的车旁，视线不离屏幕地单手打字，另一只手轻弹驾驶员的脑袋，诅咒师连一声叫都没发出就陷入昏迷。
　　“休假日还要工作，超幸苦的，所以说你要怎么谢谢我～？”
　　夏油杰那边沉默了好几秒。
　　当五条悟的手刚碰到在外巡视的第三个诅咒师脑袋时，消息忽然塞了进来。
　　“听说这个任务你出的过分积极呢”
　　五条悟下手蓦地加重。
　　第三位诅咒师并没有像前两位一样安详陷入昏迷，而是还吐了口血。
　　“毕竟是你妹妹嘛～”五条悟糊弄地回复，又迅速转移话题，“对了对了，帮我带一份北海道的LETOO双层芝士蛋糕回来哦！”
　　夏油杰：“不路过小樽。”
　　五条悟：“啊，你可以路过。要双层的！”
　　夏油杰干脆没理他了，不过五条悟也没太在意。
　　还差最后一个诅咒师，要在里绘未来醒来之前搞定，然后把她丢回家去。
　　总之不要出现什么面对面的尴尬场合。
　　……而且，她满十六岁才三个月，他绝对会被误以为是变态的吧。
　　所以那家伙到底是怎么骗到手的…？
　　还是再等等吧。
　　他轻舒一口气，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伸手推开设备间的门——
　　五条悟：“嗯？”
　　情况和他预想的差距很大。
　　前几分钟还在蜷缩在箱子里的少女，正拎着一根钢管站得笔直，第四名诅咒师软绵绵地昏倒在地。
　　她好像完全没有失去意识又醒来后的副作用，神色平静而清醒，垂眸看着手表。
　　听到陈旧铁门发出的吱呀声，她迅速抬眼看向入口，不夹杂任何术式信息的咒力像探测般铺散开。
　　然后，戛然而止。
　　“别动。”在他脚尖微动的一瞬间，她开口。
　　瞬移的短暂前摇被打断，五条悟微不可察地轻啧了一声。
　　她应该没见过他，所以把他当做绑匪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以现在这个情况，走肯定是走不了了，更没必要起冲突吓她。
　　思考片刻后，五条悟装模作样地用比较正式的说辞解释：“我是被派来救援的咒术师，外面已经安全了。”
　　总之，还是“沉稳”一点保险吧。
　　“哦？是吗——”少女拖长语调，深色的眸子直直盯着他，似乎是想以此鉴谎。
　　好在眼上的绷带削弱了一大部分对视带来的压迫感，他只是微微勾唇：“当然。”
　　诡谲的静谧。
　　地上趴着昏迷的诅咒师忽然抽搐了一下，衣物在粗砾的地上摩擦的声音划破凝滞。
　　诅咒师的手指蜷缩，似乎想挣扎着爬起来。
　　下一秒，少女像是路过一般毫不留情地踩上，又目不斜视地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她一改之前平静的神色，反而浅淡微笑着，看起来礼貌又温顺。
　　“咒术师先生。”她的目光逡巡于他表面自若的脸上，稍顿一下，“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您？”
　　五条悟的手指微蜷。
　　“不能吧。”他说，“搭讪的方式有点老土哦。”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
　　——出于某些因心虚而造成的紧张情绪，他完全把“沉稳”的考虑抛之脑后了。
　　而且别说“沉稳”，仔细想想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就足够让她把他拉进社交黑名单了。
　　不过他觉得还有余地。
　　他顿了一下，语气轻松地翻了篇：“开玩笑的。或许有可能是有人偷拍我上传网络结果被你看到了吧。”
　　里绘未来沉默片刻：“您是认真的吗？”
　　五条悟：“……”
　　算了，他要不开高冷挂得了。
　　事实证明，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相处。毕竟又不能上来说：“你迟早会是我女朋友。”这种没意义的垃圾话。
　　他反倒因为这种影响深远的设定变得奇怪。
　　——毕竟，他已改变了太多事实，现在谁都无法推测将来的走向。
　　不过在懵懂青春期的辗转反侧中，他就清楚地意识到：对于“里绘未来”，如果说“恋爱般的喜欢”其实完全谈不上，他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因为另一个自己的沉迷而受到感染。
　　随着近十年的时间流逝，连少年心性下的那份好奇也沉淀下来。
　　可是虽然并没有那种想法，但也完全不想被讨厌就是了。
　　然而，他为数不多认识的女性似乎都不是很喜欢他的样子，而他前段时间才知道歌姬居然是真的讨厌他而不是开玩笑，这让他小受打击。
　　对此硝子当时说什么来着？
　　——“闭上你的嘴就好，站在街边就会有人来搭讪，不用工作也会有饭吃。以及，把你的眼镜带回去，刚才那种动作对于了解你的人来说只会觉得拳头硬。”
　　他当时听的时候觉得“嗯嗯有点道理”，但转过头就忘得一干二净，依旧我行我素。
　　所以‘那个自己’在里绘未来面前居然保持着那种惜字如金的人设么？
　　真不怕被拆穿？
　　想想画面还有点好笑。
　　那是什么？大小姐和她的大和抚子（男）吗？
　　要是早知道躲不开，当初回到这个世界前，就该问问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把人骗到手的。
　　难道真就是靠玩那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虚伪戏码么？
　　或者像TBS最近特别火的那个电视剧《四重奏》里说的——
　　“告白是小孩子做的，成年人请直接用勾引。勾引的第一步：抛弃人性，基本来说是三种套路：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①
　　五条悟：……
　　怎么说，就连他想想都觉得有点恶心。
　　少女的轻笑声打破尴尬：“我以为您认识我呢，所以和您开了个小玩笑。五条君——没错吧？”
　　忽然听到自己的姓氏，他的思维被立刻扯了回来。
　　“诶？倒是没错啦……但”
　　五条悟倒是没再纠结高冷与否的问题。
　　她略一颔首：“夏油杰是我的表哥，他经常和我提起您。以您的形象特征，应该很难认错。”
　　她用手指在眼部比划了一下。
　　原来是因为杰。
　　五条悟懒散倚墙，状态看起来十分放松：“没想到杰是那种会在背后夸人的类型。”
　　少女笑笑，没搭腔。
　　他又略微俯身拉进二人的距离：“初次见面，你叫什么名字？”
　　应该算是正常的社交流程吧。
　　询问好友妹妹的名字又不会被当成变态。
　　然而她却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保持着笑容盯着他看。
　　这种笑容明明看起来认真而顺从，像是礼仪课教出来的漂亮模板，但盯久了却有一种别有深意的味道。
　　两三秒后，她才后知后觉般回答：“里绘未来，您可以叫我未来。”
　　她微微一顿，给予他足够的思考时间后补充道：“毕竟您是哥哥的好朋友。”
　　少女的上身稍作倾斜，行了一个简礼：“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在里绘未来微微一顿的时候，五条悟就意识到自己聊爆了。
　　他既然是被派来的咒术师，那么无论是网站上还是资料里，“里绘未来”这个名字都是不可忽略的存在。
　　他过于想掩盖“我认识你”这一信息，反而暴露出别的信息。
　　而她显然没有错过这一点。
　　就是不知道不拆穿的真正目的。
　　为了维护他的‘面子’，或者出于其他坏心思。
　　直觉地，他察觉眼前看起来无害且温柔的少女，似乎不那么明显地露出了一点恶魔的尾巴。
　　他面色不改地转身向外走去：“事情既然已经解决……”
　　金属棍跌落的声音在房间内无比刺耳，他后半句话淹没于尖利的噪音中。
　　“抱歉，稍微有点重。”身形纤细的少女揉搓着自己的手腕，声音极轻，“身处危险时，果然能做到平时做不到的事情呢。”
　　比如一棒敲昏诅咒师然后踩着他过路？
　　五条悟无声笑了一下：“是吗。”
　　“您有湿巾一类的吗？或许可以借我一张。”她的右手向他摊开，掌心上铁棍上的锈粉与灰尘格外明显。
　　“没有哦。”
　　他插在兜里的手都没动一下。
　　“好吧。”她抬手解开自己脑后的发带，黑发散落，带着自然的弧度落到她的肩头。
　　五条悟扬扬眉，没说话。
　　深蓝的驼绒织物擦过她的掌心与指缝，然后飘然落在脏乱粗砾的地上，变成被抛弃的垃圾。
　　“主要是想借用一下您的手机，害怕弄脏了。”她报以歉意一笑，“请问可以吗？我需要联系我的亲人，他们会担心我。”
　　太乖了，乖到过分的地步。
　　几秒后，五条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应答。手总算舍得从兜里拿出来——连带着一部手机。
　　他将后台的应用清理干净，点开了通话界面后递给她。
　　没有多余的动作，她与家人通完电话后，又将手机递还给他：“谢谢您。”
　　“不必。”
　　眼前的少女似乎的确乖巧得过分，让他平白有了种当长辈的错觉。
　　“除此之外，还要多谢您来救我。”少女的笑容似乎更真诚了点，唇线下的虎牙有些若隐若现。
　　“家里人很快就会来接我。”她的目光又落在已经昏死过去的诅咒师背上，“不过这些……”
　　“我已经联系过人来处理了。”他再次转身准备离开，在跨过门槛后又停住了，“算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没等她开口，他又补充：“毕竟从市内到这里的车程不短，等接你的人来天都要黑透了。”
　　“好的，那麻烦您了。”
　　里绘未来完全没有客气一下的意思，甚至像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一般。
　　再一次。
　　他隐约察觉到了踩入陷阱的坠空感。
　　这一感觉在她坐到副驾驶座拉起安全带时得到了印证。
　　他没有开车来，所以干脆“征用”了绑匪的车。
　　四个绑匪的身高均在170以上，身形健硕。
　　而她却没有调整座椅。
　　准确来说，是“刚刚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三章居然结束不了这个番外otz我把2-3章搞定那句话吃进肚子里你们就忘记了！
　　以及，其实这个悟也不是清清白白就是了（。
　　①引用。出处可以是剧，也可以是那本原着。毕竟老网红句子了，正好是17年一月发的。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哼唧子 5瓶；


第113章 番外一
　　打火一瞬间的声响划破寂静。
　　然而五条悟的手完全没打算松开车钥匙的样子，启动机的声音重复且单噪。
　　“您好像在生气。”
　　噪音戛然而止，只留下极轻的发动机声。
　　“你好像对我在想什么很感兴趣的样子。”五条悟将手搭在方向盘上，汽车缓缓起步，“是女子高中生的好奇心吗。”
　　“不可以对您产生好奇吗？”她反问，“毕竟您做的事情，真的很厉害呢。”
　　才起步的车猛地一颤，熄火了。
　　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点了两下。
　　五条悟偏头看向她，语气有些古怪：“因为那些事情，所以才对我感到好奇？甚至……”
　　他并没有直说出后半句话，反而探身拉近二人距离，恍惚间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温度，远超越了正常社交该有的限度。
　　“你挑选的地方很偏僻哦。”他笑。
　　五条悟身材宽阔，凑到她面前时几乎遮蔽了大半直射光，阴影与属于个人特殊的味道一齐压向窈窕少女，将她困于座椅与他之间。
　　像是某种带有暗示意味的威胁。
　　“的确。”她顺着他的话，“就算我在这里尖叫呼救，公路上的车也不会停下来一辆，是实施犯罪行为的最佳地点。”
　　随后，少媚眼略弯：“从这方面来讲，那群家伙也算是成熟的绑匪了。”
　　五条悟的唇线彻底拉平，几秒后，唇瓣微动：“很难看哦。”
　　“笑容。”他开口，这一次的语气里多少带了点分不清真假的恶意，“你口口声声说着谢谢，结果就是让我忍受这种假惺惺的笑容吗，大小姐。”
　　“表达礼貌的话，不笑难道要哭吗？”她并没有收敛自己的笑意，多少带点挑衅意味。
　　“也不是不行哦？嗯、说不定行得通。”
　　少女沉默了两秒，轻声：“那您作为咒术师的癖好还挺独特。”
　　“独特吗？”他靠回自己的座位，“可是，救下一个可怜兮兮的脆弱家伙，可比救下一个看起来游刃有余的家伙有成就感多了。”
　　“原来您是会从拯救他人中获得成就感的类型啊……”少女的目光带着些许探究，似乎想确定他所言的真假。
　　“随便你怎么说。”他刻意将语气压低，“只是不要随便探究分析我，很失礼哦。”
　　她眨眨眼，然后毫不迟疑地道歉：“抱歉。”
　　不过这份道歉里有几分真诚就难说了。
　　车辆重新启动，上公路后路况良好且几乎没什么车，车内安静到让人滋生困意。
　　里绘未来有些犯困，眼神都有些朦胧，挣扎几分钟后闭上了眼。
　　食指又不受控制地轻点着方向盘。几秒后，他抬手把车内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一点。
　　几乎在他调完温度收手的同时，少女有点像是梦呓又感觉处于清醒的声音响起：“可以邀请您共进晚餐吗？”
　　五条悟没回答。
　　“作为答谢。”她睁开眼补充说，“我并不是很擅长欠人人情。”
　　“我晚上有事。”几秒后他漫声应道，“人情的话，就先欠着吧。”
　　“哦。”少女的声音有点闷闷不乐。
　　尽管他已确信她居心叵测，但在说出拒绝的话时还是有点难以开口。
　　尤其是听到裹满了失望味道的一声软软的“哦”后，他差点就说出“但是勉强抽出时间吃顿晚饭也不是不行”之类的话了。
　　“那好歹借我手机玩一下吧。”少女的语气诡异地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五条悟：“……”
　　“手机上没游戏。”
　　手机这种私人东西里难免有点不能让人看的部分，他开着车不可能随时盯着她打开了什么。
　　万一点开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唔……可是真的很无聊呢。那视频APP总有吧？”
　　她颇有JK感地竖起两根手指做发誓状，“除了看看剧以及和家人发两条短信外，我绝对不会点开别的东西的。”
　　五条悟：“……”
　　稍微……有点动摇。
　　里绘未来：“拜托——”
　　下一秒，手机落到了她的大腿面上：“没有密码。不要乱点，里面有一些机密文件。”
　　她应声然后找到视频软件点开：“那我外放吧，会吵到您吗？”
　　五条悟想想，外放好歹知道她在看什么，总比她安安静静的要安心一点，于是应了一声表示可以。
　　然而里绘未来没声了。
　　五条悟瞥了一眼，目光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上面赫然是首页的“猜您喜欢”
　　一共推了四条视频。
　　五条悟：“……”
　　里绘未来：“……”
　　“我没怎么用过。”五条悟说。
　　“嗯，我知道。”里绘未来说，“除了大数据算法外，还有流行趋势推送。”
　　二人无言。
　　一个点开了一部剧，一个看起来专心开车。
　　几秒后，五条悟又说：“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有借手机给杰诶，就是你哥哥。”
　　里绘未来：“……”
　　她颔首：“好的，但其实您不需要和我解释。”
　　五条悟本以为会这么气氛诡异地把她送回家，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绑匪的车是辆□□，还没进市区就被拦下了。
　　主要原因还是五条悟眼睛上缠着绷带，对交警来说太过挑衅。
　　交警从“兄弟你不能挑战极限蒙眼开车啊”到“怎么还开套牌呢驾照让我看一眼”再到“等等这车好像涉及一件劫车案不许动把手放头上！”
　　然后二人双双进了警局。
　　被盘问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我就算了。”五条悟插着兜，似笑非笑地看着一旁的少女，“里绘家的大小姐也能被扣押在这里吗？还没人来接。”
　　里绘未来看向他，“抱歉耽误您时间了，晚上的事不要紧吗？要紧的话我打车回去就好。”
　　“晚上的……哦不要紧。”他随意挥挥手，边单手打字边说，“我要让你打车回去，杰肯定要找我麻烦。”
　　“那正好已经这么晚了，附近有一家我觉得还不错的料理，您介意一起吗？”
　　五条悟给伊地知发消息的手顿住。
　　是一开始就打算做的事不论手段都要做到的那类坏蛋呢。
　　一环扣一环的阳谋，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一圈一圈缠绕上他的躯干，考量着盯上的猎物是否可口。
　　他随意的甩手只不过助长了她的气焰，将他的躯干绞得更紧，直到产生痛感。
　　真是麻烦。
　　毕竟完全放松的话，这条坏心眼的毒蛇反而会失去兴趣吧。
　　只不过她盯上他的原因，让他觉得并不是太美妙。
　　对他好奇——因为他“做的事”。
　　舌尖抵在犬齿上，略尖的刺痛感让他保持着冷静的思考。
　　“不介意哦。”
　　稍微、被勾起来一些好奇心了哦。
　　五条悟本来觉得里绘未来怎么都要请他吃这一顿晚饭，肯定心怀鬼胎。然而，吃饭的过程中无事发生。
　　说是感谢，还不如说是搭伙吃顿饭。
　　出于良好的教养，里绘未来在进食时几乎不说话。他偶尔主动说句什么话，她会先放餐具、再拭嘴，坐端正后认真回复。
　　回一句话前摇太长，他都怀疑她故意为之。
　　他本身就没什么兴趣和耐心规规矩矩吃饭，干脆不装疏离了，把自己那一份快速解决掉后就支着头看她。
　　然而少女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被凝视后的拘谨、紧张，或者停止进食，而是不为所动地认真切割着眼前的食物。
　　偶尔料汁沾到唇瓣上时，还会轻而快地抿唇舔舐。
　　主动‘进攻’的是他，先破防的也是他。
　　他要了一杯草莓沙冰后靠着椅背玩手机，绷带后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她身上。
　　从时差、状态，再到不需要调整就很合适的座椅，真的是纰漏吗？
　　还是说，都是本来就打算故意留给他的“线索”，勾着他一点点主动深入。
　　在他步入真正‘陷阱’的那一刻，她却忽然什么也不做了，逼得他不得不做点什么。
　　最需要忌讳的东西就是“好奇心”。
　　她的好奇是假，但他的却是真。
　　直到一顿饭结束也没有再发生任何事。
　　情绪却因此静置、发酵。
　　“感谢您的惠顾。”确认完会员卡号与消费金额的经理行礼后继续说，“会员单次消费五万日元以上，您可以选择我们这里的工作日免费早餐券，或者一周时限内的情侣随意场电影票。”
　　五条悟懒洋洋地靠在柜台上，唇角略勾起。
　　里绘未来：“早餐，谢谢。”
　　五条悟：“诶？”
　　少女后知后觉轻‘啊’了一声：“不好意思习惯了，五条君您觉得呢？”
　　“就早餐吧，这家味道的确还不错。”
　　少女笑笑：“五条君有女朋友吗？应该是有的吧。这里的电影院据说氛围感也很棒哦，我兑换成电影票好了。”
　　没等五条悟开口，她转向经理：“那就电影票吧，谢谢。”
　　“好的。”经理在系统里输入信息后，拉开抽屉抽出了一张电影票。
　　趁着空隙，她看向五条悟：“不介意的话，看了什么电影能和我分享一下吗？我还没有在电影院里看过电影呢。”
　　“你哥哥难道没告诉过你我没有女友吗？”五条悟说，语气显然是不信的。
　　“诶？居然没有吗。”
　　里绘未来接过经理递过来的特殊票，又从前台拿起一支笔，在背面写下了一串数字。
　　是电话号码的长度。
　　“从-来-没有哦。”他托腮故作苦闷，“每天都很忙啦，如果不是足够喜欢的话，肯定不愿意切割时间给对方哦。”
　　“这样啊……”轻飘飘的票面在少女的指间翻转，最后正面朝上递到了他面前，“那就邀请喜欢的人好了。”
　　“切割一场电影的时间给她。”
　　他的手指捏到那张薄薄的票，却又一种滚烫的触感，从他的指尖烧到心头。
　　并不算正面评价的词语们在心间打了个荡。
　　某种恶劣而激进的因子在心房里冲撞，想要挣脱束缚，去撕碎她游刃有余的假象，破坏她包藏祸心的伪装。
　　然而他只是接过那张票，单手叠了一折后塞进了口袋。
　　“好哦，我会考虑的。”
　　他说。
　　伊地知将车停在了门口。
　　管家已经等候多时，恭敬上前打开了车门。
　　下车后的少女却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敲了敲窗玻璃。
　　车窗降下，五条悟正枕着一只小臂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假意抱怨：“总算能交差了，下次再这么麻烦我可是会罢工的。不过也算是赚了？一张电影票，以及——大小姐的电话号码。”
　　最后一句话多少有点别的味道了。
　　然而少女像是无所察觉般说：“五条君，你们会接私下委托吗？”
　　五条悟顿了几秒后答：“我很贵的哦。唔算了你能出得起，说吧？”
　　“帮我查一个人。”她说，“一个很奇怪的人，从我很小的时候起，每年都在不记名地给我送生日礼物。”
　　她直直盯着他：“真是让我……很困惑呢。”
　　“的确是奇怪的人。”五条悟点头赞同，神色不改，“但咒术师可不是干这一行的哦，侦探事务所会比较合适吧？”
　　“您说得也对。”她直起身，“但是我想找您。因为在我看来，您是最合适查这件事情的人，不是吗？”
　　她不等他回复，欠身行礼后转身离去，只轻飘飘落下一句：“您比我想象的更有趣呢，五条君。”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说，钓鱼。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岚家月零 20瓶；
　　守护全世界最好的哒宰 10瓶；妖怪三三 5瓶；冰冷眸色 4瓶；


第114章 番外一
　　周末。
　　中午还放晴的天空晚上居然下起瓢泼大雨。
　　气温骤降，夏油杰看到天气预报说这雨要下一整晚，几乎打不到车，于是打算去附近的五条悟家凑合住一晚。
　　他先打了个电话，但没人接。
　　“不会今天晚上不回家吧……”夏油杰挑挑眉，看着黑透的天色，有些意味深长地自言自语。
　　早上五条悟含含糊糊说自己下午有约会，让他帮忙出个任务。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不惯着他随便翘任务的毛病，但五条悟居然拿出了“约会”的理由，实在让他有些没法拒绝。
　　据说还是去看情侣档的电影。
　　总不好坏了朋友姻缘。
　　于是他没有再打第二通电话，发了条短信后就顶着外套冲进雨里。
　　他和五条悟都有对方家里的钥匙/指纹录入，最开始是方便拿、送一些东西，后来偶尔出任务到太晚也会就近借宿。
　　看着电梯数字往上跳跃，夏油杰才后知后觉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万一五条悟直接把人家带回家呢？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出门，左转，就看到了五条悟家的门牌。
　　他纠结了一秒，决定推开门后先看鞋柜，如果有女孩子的鞋，那他就直接关门转身离开。如果没有，那就无所谓了。
　　开锁的清脆音乐声响起。
　　他垂眼拉开门，下一秒就看见玄关处摆放着一双显然是女孩子穿的黑色小皮鞋，和旁边男人的皮鞋形成鲜明的对比。
　　夏油杰：！！
　　他立马准备关上门，却不小心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形。
　　夏油杰的眼皮跳了一下。
　　抬眼，对视。
　　玄关与客厅之间的门没关，少女窝在沙发上的身形看得清清楚楚。
　　少女正在用一条鼠灰色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黑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虚弱的苍白。
　　尤其是纤细的身躯被包裹在一件显然过大的衬衫下，整个人显得羸弱又病态。
　　“未来？！”
　　少女只是神色诧异地盯着他，但却没应声。
　　处于不可思议又大为震撼的夏油杰本能地关上了那扇门，捏着把手陷入沉思。
　　——应该是认错了吧？肯定是吧？
　　五条悟可是说去约会哦？那可是约会，约到夜蛾正道都不可能约到里绘未来头上吧？
　　而且按照五条悟的性格来看，他还以为他肯定喜欢的是御姐型的呢。
　　他长舒一口气，再次拉开了那扇门。
　　这一次，他首先看到的是与玄关相通的、客用的盥洗淋浴间的门，然后一颗泡沫还没冲干净的白色脑袋探了出来，与他四目相对。
　　五条悟：“诶…？”
　　夏油杰的视线越过门扇，清楚地看清了少女的面容。
　　分不清到底是外面的雨声还是浴室里的水声，淅淅沥沥地在安静的室内荡开，氤氲出奇妙的尴尬。
　　“解释一下吧，悟。”
　　“总之，就是这样啦！”五条悟轻松一拍手，“我对你的妹妹可什么都没有做，不要用那种看人渣的眼神看我。”
　　“你的意思是，你和未来去看“情侣”档电影，然后遇到特级咒灵的袭击，在暴雨里，拥有“无下限”术式的你把自己弄了一身湿，还连带着未来，并且手机都进了水没法开机，最后不得不先瞬移到你家休整？”
　　夏油杰捏了捏自己的鼻根：“你觉得我信吗？会有这么巧的事？”
　　“是啊，我也在想，怎么有这么巧的事——对吧，里绘小姐？”
　　五条悟擦着头发、似笑非笑地看向缩在外套里看电视的里绘未来。
　　“嗯？的确很巧。”她的声音闷闷的，像是有些感冒。
　　“别的不说，你约她看情侣档电影？”
　　夏油杰手背青筋暴起，像是在强忍怒火，“悟，太过分了吧。”
　　五条悟支着头叹了口气：“杰，你这就属于欲加之罪了。”
　　“我加什么罪了？把你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夏油杰偏头看向里绘未来，声音软了很多，“未来，到底怎么回事？”
　　里绘未来应言讲了一遍。
　　夏油杰：“……”
　　“不是？虽然听起来好像都是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但未免太春秋笔法了吧？”五条悟笑出声，“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真的好吗？”
　　黑发少女抱着膝盖不说话。
　　“我先叫人把你送回去。”夏油杰轻声对少女说，结果掏出手机发现也因为进水没法开机了。
　　夏油杰：“悟，是不是你干的？”
　　“啊？我什么都没干，而且都说让你换部智能手机了，2018年了还用翻盖机的家伙。”
　　“闭嘴。”
　　夏油杰把湿透的外套脱下，看了一眼缩成一团的里绘未来，又看了一眼坦坦荡荡五条悟，有一种自己脑子被大雨浇进水了的迷幻感。
　　“我要下去用公用电话亭，你和我一起下去？”
　　“既然是命令就不要用询问的口吻嘛。”五条悟站起身，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而且说不定我要谢谢你？不然感觉我今天自身难保哦。”
　　他的话是对夏油杰说的，然而眼眸微动，视线便落到了少女身上：“对吧，杰的妹妹？”
　　夏油杰：“你什么意思？”
　　五条悟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回答。
　　他明显察觉到，夏油杰的出现，是出乎里绘未来预料的。
　　因此她既没有拱火也没有说奇怪的话，大概是还在权衡做什么更能达到她的目的。
　　她的目的肯定不是睡他。
　　但从电影院里看似无意的举动，以及回家后说过的话、做出的事都能看出她在引诱他。
　　看起来是矛盾的。
　　因为她的目的是让他意识到，她并不是他需要克制的、晚辈性质的、好友的妹妹，而是对他具有性吸引力的、能够影响他的、成熟的异性。
　　在这个过程中，她绝不可能和他发生任何关系。
　　一旦他突破这层心理防线，那么场面很快就会变得不可收拾起来。
　　反之，如果在他眼里，她只是“好朋友的妹妹”，那么无论她优秀还是漂亮，他因此诞生的好感，都不能高效地‘转化’为男女之间的迷恋。
　　夏油杰的出现只会让她的计划破产。
　　说“破产”有些言重，毕竟有一种东西叫做强压反弹，只不过那样她会需要花费更多心思在他身上吧？
　　所以，与其说夏油杰是坏了他的事，不如说夏油杰是搅黄了自己的妹妹的谋划，顺带一定意义上帮了他一把？
　　她或许以为他对她的疏离与克制是因为他和她哥哥是好朋友，实际上他完全没在意夏油杰会怎么看这件事。
　　不过，他可以让她这么以为。
　　夏油杰越是对他愤怒、苛责，他就越有理由对她表达出不坚定的疏离，偶尔的动容与挣扎会变得像是饵料。
　　“不是我不想，而不是我不能”
　　这似乎是一个绝佳的陷阱。
　　恰时，烘干机结束烘干的声音响起，电子音乐的旋律轻快得有些慎人。
　　“别想太多嘛杰。”他勾肩搭背，“好歹是你妹妹，我再没距离感也懂分寸的啦。”
　　他全然一副自然模样，夏油杰松了一口气。
　　“你也知道你没有距离感啊？”夏油杰压低声音，“你这样会让她误会的，在她这个年纪……”
　　“知道啦知道啦。”他漫声随意应道，又转头看向窝在沙发上的少女，“衣服烘好了哦。我和你哥去一趟电话亭，你正好可以换衣服。”
　　他觉得这一下她多少得有点生气，像是游戏还没来得及存档就被拔了电源。
　　相反，他的心情却因此有点愉悦了。
　　然而她没什么表情，抬眼看向夏油杰：“哥哥，能让我和五条君独处一会儿吗？”
　　夏油杰没有立刻拒绝。
　　五条悟：“……”
　　“不是吧杰，你居然在思考？把我和你妹妹单独留在一起，你能安心去打电话吗？”
　　夏油杰：“咳。”
　　五条悟：“你不会是溺爱妹妹完全不懂得拒绝的类型吧？面对这种任性的小朋友就要舍得拒绝，让她知道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夏油杰：“……”
　　“的确不太合适。”他勉强开口。
　　“可五条君不是哥哥的朋友吗？”少女反问，“你对我说，朋友是可以完全信赖的存在，而且不论发生什么，五条君都践行了他最初的诺言，一直选择相信你。”
　　五条悟摸摸下巴：“你居然真的会在背后夸我啊，我应该开心吗？”
　　夏油杰扶额：“闭嘴。”
　　“这不是相不相信我的问题哦杰。”五条悟压低声音说，“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她还会撒娇找理由，你又没办法拒绝。忍让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夏油杰瞥了他一眼：“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妹妹待在一起？”
　　五条悟没料到夏油杰角度清奇：“我应该回答什么？我很想？”
　　夏油杰：“……”
　　“哥哥觉得不妥当的话那就算了。”她笑了笑，“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房间里只剩里绘未来与五条悟二人。
　　看着眼前晃着小腿的少女，五条悟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真的很想知道，在夏油杰眼里自己妹妹到底是一种什么形象？
　　“你真是擅长借着别人的喜爱得寸进尺。”
　　几乎没有受过挫折、在资源的浇灌与长辈的疼爱下长大的财阀独女，将娇纵与控制欲牢牢嵌刻入灵魂。
　　生性骄傲，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拥有的就一定要完全占据，为达目标无所不用其极。
　　这的确是一种坏。
　　但却是一种有进有退，能激起男性本能卑劣征服欲的坏。
　　“我在为了“你”这个目标无所不用其极哦”
　　她的行为这样告诉他，她的目光里全部都是他。
　　为了他，假意示弱、撰写剧本又满口谎言。
　　嘴上说着“抱歉”心里却是得意，表面看着柔软内心却满布荆棘。
　　利用一切她所能利用的，用一种非暴力的手段强迫他、掠夺他。
　　他想要克制，就越会沦陷。
　　面对这样勾引自己的骗子。他很乐意看到她失算，看到她慌张与不知所措、睫羽颤抖却还要假装镇定。
　　他不想看她的假意顺从，倒是想看看她无力的挣扎；
　　也不想看他标准的微笑，而是更好奇她哭起来的模样；同样也不想听那些假惺惺的“五条君”，如果可以——可怜兮兮地骂他混蛋也不错。
　　“你的确得到了，但是你失败了。”
　　让她自食恶果。
　　——这就是本能而卑劣的征服欲，与报复心。
　　不过现在却还是想看看，被自己哥哥搅乱计划的少女，打算怎么收场。
　　少女像是一无所觉地接近他，接近这个穿着浅色家居服，看起来整个人懒倦感十足，心底却流淌着顽劣恶意的男人，她微笑着看他。
　　“仗着喜爱得寸进尺？”她抬手勾住他的衣领，试图将他拉得低一点，然后夹杂着笑意的问询闯进他耳里，“那我能对您得寸进尺吗？”
　　“不装了是吗？”他捏住她的手腕一点点施力。
　　“如果您发现了第一个线索，那么从那之后，我打的不一直是明牌吗？”她仍旧拉着他，追问，“所以，我能对您得寸进尺吗？”
　　“不能哦。”他唇线的弧度有些冷淡，“我看起来像是会被骗子骗到的人？”
　　“……”她沉默。
　　沉默的时间足够长，长到他以为自己说的太过火，又觉得这是她的新花招。
　　勾着他衣领的手指松开了，随之而来的是她轻飘飘的一声舒气。
　　“里绘”
　　带着凉意的手臂如蛇般圈上他的脖颈，打断了刚说出口的话。
　　他和她的距离骤然被拉近。
　　她身上有着新鲜的水汽味，浑身沾染他常用沐浴液的味道，明明是清淡的款式，却恍惚间香得过分。
　　下一瞬，他的唇瓣上落下柔软的印记。
　　她缓缓闭上眼，下落的睫毛像是羽翼撩过他的肌肤，浑身有些不可克制的发痒。
　　这并不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
　　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推开她，同样也没有回应她，手下意识想环住她的腰却生生克制下来，直到她咬痛他的唇才稍稍分离。
　　“您真的不要回应一下我吗？”
　　她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假的。
　　她的心率甚至还在正常水平，完全没有因为接吻而产生什么悸动。
　　是谋划已久的铁证。
　　暴露在空气中的唇瓣有些失温的凉意，他克制去舔舐的冲动。
　　“可是您明明可以拒绝我。”她匀出一只手，指腹擦过他的下唇，“应该很简单吧。”
　　他直勾勾盯着她，没说一句话，只轻飘飘应了一声。
　　像是蛰伏的掠食者极富耐心地在等待猎物的一个失误，然后伺机撕咬住她的咽喉。
　　“那就希望你在以后回想起初吻时不要后悔。是初吻没错吧？”
　　少女倒是语气活跃地开起玩笑，“像个木头一样毫无反应，没有一点情趣，甚至还需要女孩子踮起脚。”
　　她松开圈着他脖颈的手臂，后退了两步：“一时兴起的游戏到此为止吧。”
　　“游戏？”五条悟不怒反笑。
　　“嗯，虽然说是“游戏”，但……”她再次与他直视，语气里的活跃已经平淡，反而有几分沉静，“我还是真的挺喜欢你的。”
　　她极其认真地看着他，一时间让人分不清话里的真假：“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喜欢哦。”
　　她又向后退了一步，巧合般地避开了他伸出的手。
　　“因为想要给初恋留下一点记忆，所以擅自取走了您的初吻。按理说应该道歉，但是不真诚的歉也不需要道给您听。”
　　明明是和之前无二的、假惺惺的开头，结尾却又自我得有些真实。
　　“你在开玩笑吗？里绘小姐。”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
　　“我建议您把我的所有话都当做玩笑话。”她没承认也没否认，“毕竟您是我哥哥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我很在乎他，他很信任你，所以……”
　　“我不能喜欢您。”
　　五条悟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这话听着有点熟？
　　然而他的思维被轻飘飘却如利刃划破空气般地一声掐住了命脉。
　　“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吧，我愿为此立下誓约。”
　　作者有话要说：　　赌狗（赌狗）。
　　重置线进度超快的x如果jj按照霓虹婚龄标准走，他们应该可以一月之内本垒打（什（毕竟是完全没有童年创伤的肉食系jk
　　而且毕竟番外嘛！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盼君归 30瓶；


第115章 番外一
　　夏油杰与里绘家通完电话后，通过自动售卖机买了一罐热茶饮料。
　　热饮倒是让他冷静了一些，觉得自己心思不能那么龌龊。
　　五条悟再怎么看起来不着调，但还是有分寸的。而里绘未来虽然正在性萌动的年龄，但以她的性格脾气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主。
　　他长舒一口气放下心，在附近的商场买了一套换洗衣服后才折返回去。
　　上电梯、转弯，站在门口思考片刻，按响了门铃。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夏油杰皱皱眉，等了十几秒后又按了一次。
　　“都出去了？”
　　他伸手探向指纹识别处，然而与识别音同时响起的是门从内打开的声音。
　　门没有全开，只能看见五条悟的上半身。
　　白毛青年还是穿着那件松松垮垮的居家服，姿态散漫地单臂支撑斜靠着墙，另一只手有些不自然遮掩摩挲着自己的下唇，清了下嗓子后说：“啊，你不是有识别吗？懒得动，就没给你开。”
　　“我没有打招呼就进人家家门的习惯。”
　　“那你之前推门而入的时候也没按门铃啊……”五条悟吐槽。
　　夏油杰：……
　　他那不是怕按门铃搅黄他的好事么，所以才打算开门偷偷看一眼。
　　他懒得说什么，伸手推门。
　　然而五条悟一直用胳膊肘卡着门，夏油杰推了两下没推开。
　　夏油杰：“？”
　　“啊。”五条悟又语义不明地‘啊’了一声，顺势转身挥挥手钻进玄关旁的客用盥洗室，“你和你妹聊，我收一下衣服。”
　　玄关与起居室相连的那道门是关上的，夏油杰看不清室内的情况，反手带上门，先去敲盥洗室的门：“你先出来，我换件干衣服后你再收。”
　　几乎湿透了的衣服黏在身上实在不舒服。
　　“稍等一下嘛，你刚才催我催的急我洗发露没洗干净好痒。”
　　五条悟熟悉的语调与水声一起传出，顿了下后又恶趣味地说，“你要一起进来洗我也不介意啦。”
　　夏油杰踢了一脚门：“少恶心人。”
　　他将衣服袋子放在柜子上，推开起居室的门，里绘未来还是他刚走时的样子，乖乖巧巧地窝在沙发一角盯着电视看，裹在过大的外套里只露出上半截脸。
　　身上没干，他半蹲在妹妹面前，才发现她的气色虽然比之前好了很多，但精神状态却不佳，像是很困倦。
　　再仔细一看，所谓的‘好气色’其实也算不上好——面颊泛着不正常的清红，眼睛也湿漉漉的，似乎在强忍着身体上的难受。
　　“感冒了吗？”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觉得温度是有点高，“你没淋过雨，很容易感冒的……悟那家伙没怎么生过病，估计也没药。”
　　“没事的。”里绘未来开口，声音夹杂着沙哑的质感，“谢谢哥哥。”
　　五条悟迟迟没出来，不过夏油杰想起他家的客用盥洗室是以门分隔的干湿分离，索性在洗手台随意洗了头。
　　吹到快干时，淋浴声才淅淅沥沥停下。不一会，推拉门的声音响起。
　　“洗这么久皮都要搓掉一层了吧。”夏油杰没忍住开口。
　　意料之外的，五条悟没回嘴。
　　他转头，发现五条悟还穿着进去那一身，神情并不轻松，有些沉郁的压抑，浑身带着一股清凉的湿气。
　　“下雨天洗冷水澡，挺讲究。”
　　五条悟应了一声：“身体素质好，羡慕？”
　　“心情不好？”夏油杰用皮筋把头发简单扎起，猜测道，“她和你说什么了？”
　　五条悟的虹膜向左上方略微滑动，飞速摄取回忆：“你不是说过吗，我和她见面就会吵架，你妹妹气人的功力的确不浅。”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不重要，主要是你怎么招惹她了？”
　　五条悟耸耸肩，从柜子里抽出一条干净毛巾，粗暴地擦着自己的头发：“你自己问她吧。”
　　抛开不信任挚友的龌龊想法后，夏油杰轻易就给五条悟找到了理由：因为和里绘未来置气，所以等他回来后就躲进浴室了。
　　也不是五条悟干不出来的事。
　　“她才十六岁。”夏油杰用一句简单的客观事实做劝导，然后话锋一转，“对了。我感觉她好像有些感冒，你家里有药吗？”
　　“感冒？”五条悟似笑非笑地反问，在夏油杰皱眉前补充了一句，“我一没女友二不生病，我在家里备药是为了药野猫吗？”
　　夏油杰：“？”
　　他很想知道里绘未来到底和五条悟说了什么，怎么感觉这家伙气得不轻。
　　五条悟虽然嘴上没遮拦脾气又肆意妄为，但基本上很少因为外界生气，心态十分强大。
　　换言之，只有他气别人而不自知的份，别人完全气不到他。
　　夏油杰放弃思考：“她才十六岁。”
　　五条悟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了：“内阁已经出提案了，明年成年年龄会下调至18岁，并且女性的婚龄要从16岁上调至18岁。”
　　夏油杰顿了一下，神色变化：“所以？”
　　五条悟：“咳。”
　　夏油杰靠在门上，一副不讲清楚不让出门的架势：“咳嗽什么？你也感冒了？身体素质好的GTG？”
　　“没什么。”五条悟抓抓头发，一副毫不心虚的模样，“就是按照这个标准，错过今年，我再教训她就犯法了。”
　　“为什么拿婚龄做判断标准？”夏油杰顺着吐槽完后微微一顿，反应过来了重点，瞬间眉头紧皱，摆出一副准备打架的模样，“等等，你想怎么教训？”
　　五条悟睁圆眼睛倒退一步：“你思想不要那么龌龊啊杰！一看你脑子里就在想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那可是你妹妹、啊好恶心！”
　　夏油杰咬牙：“是你先提到的婚龄。”
　　五条悟理直气壮：“我就随口一说啊，你瞎联想什么？”
　　夏油杰自知论胡搅蛮缠敌不过五条悟，于是换了个角度：“总之你想清楚，断了里绘家的财力支持，你要处理的麻烦事会多多少，所以别招惹人家。”
　　五条悟：“……”
　　看着五条悟略有所思的模样，夏油杰以为他总算听进去了，于是缓和语气补充说：“不过毕竟财阀还是利益至上，所以这一次……”
　　“哇，原来你是看中你妹家的钱才宠着她啊。”五条悟顶着毛巾，拳头轻轻捶在自己的掌心上，表情故作嫌弃，“妹控的真面目露出来了哦！”
　　夏油杰：“……”
　　“悟，我要是打得过你，我现在就把你摁进莲蓬头里。”
　　凌晨四点。
　　房间里的冷气开得很足。
　　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嘈杂而凌乱，像是要下个没完没了。
　　床上的人烦躁地翻了个身，睁开了眼。
　　完全没睡着。
　　准确来说是根本睡不着。
　　五脏六腑都像是连通了千里之外少女的脉搏，闯入的蝴蝶不知疲倦地扑腾着。
　　熟悉的清香萦绕在自己周身。
　　那不过是自己用了很久的洗护用品的味道，本是没有刻入任何信息的空白唱片，却因为偶发的失控承载了记忆的重量。
　　气味与记忆总能建立坚韧的联系。
　　在情绪反刍的深夜，大脑像是一架陈旧的唱片机，朦胧又模糊地播唱着用肢体记忆制成的唱片，唱针一圈圈划过刻纹。
　　明明只是接吻而已。
　　手腕柔软而纤细，像是一用力就能折断，因为被掠夺太久而缺氧无力。
　　所以半攀半抵的身体软软地陷入沙发，偶尔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暧//昧音节都是恰到好处的可怜。
　　但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装的。
　　没有热情的回应，也没有激烈的反抗。像是引导他深入的圈套，严格控制着食量。
　　哪怕只是回忆，身体也会做出和当时完全一样的反应。
　　他不想去碰。
　　像是做着某种不容认输的抗争一样，眼睁睁看着乌漆漆的雨云渗透出天光。
　　天已大亮时，五条悟拉开了浴室的门。
　　因为是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所以位于卧室的浴室是智能调光玻璃的装潢。
　　下午的时候，里绘未来借用的就是他卧室里的浴室。
　　主要是因为客用盥洗室与洗衣、杂物间公用一个前厅，连带着晾晒阳台都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乱糟糟一片。
　　他并不信任里绘未来会乖乖地洗澡，毕竟猫这种手欠的生物设定就是“百分之百手不能落地”，一定要摸摸碰碰什么东西才罢休。
　　她绝对会左翻翻右翻翻，准保翻出点什么好东西来。
　　还不如干脆让她在主卧玩调光玻璃。
　　冷水从头顶浇下，他将额前的头发捋起后，瞥眼看到依照大小摆放整齐的洗护用品，油然而生一股烦躁感。
　　明明是他的东西。
　　但他不得不承认十分奏效。
　　而且比起他的状态，用那样真诚的眼神表达心意的她似乎在享受整个过程：从始至终没有焦虑感，也完全不急躁。
　　情绪的控制是胜负的关键。
　　如今的他深谙此点——在进行一些相互可退让的谈判时，谁的情绪先被调动。
　　无论正面还是负面，都有极大可能成为致命的漏洞，以更多的亏损为谈判画上句号。
　　男人的手指插入后梳的头发中，从额头捋至后颈，挤压出的水分混入流动的水流中，顺着背肌蜿蜒而下。
　　卧室的冷气开得过低，导致浴室的水汽氤氲反而有些暖意。
　　他半垂着眼睛盯着瓷砖的缝隙出神思考，银睫三三两两黏成组，卷翘地挑起水珠，又不堪重负地垂落。
　　半晌，他蜷指抵住额角蓦地笑出声。
　　他关了水流，转身时眸光微闪烁，捕捉到了只有一层淡淡的水汽的玻璃内侧。
　　冰冷的玻璃上面因为水汽的攀附，隐隐约约显出一行字。
　　——“因为我吗？”
　　呼吸微滞。
　　五条悟几乎能幻听到少女的手指在上面滑动书写时的轻微声响。
　　他单臂撑在玻璃上，直勾勾盯着那行字，好几秒后意义不明地轻笑了一声。
　　——“好啊。”


第116章 番外一
　　当从窗户看到那超大一只白毛站在校门外时，里绘未来并没有感到很意外。
　　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还以为多少要比比耐心呢。
　　她给司机发消息说今天晚上学生会临时有事，然后慢吞吞地收拾好东西，直到校园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下去。
　　今天的五条悟穿得十分休闲，浅色的休闲衬衫配纯黑色五分裤，墨镜在看到她之后就摘了别在衬衫口袋上，有一种诡异的邻家青春感。
　　判若两人，从头到脚写满了欺诈。
　　还没等她开口，他就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了皮包：“时间刚好差不多哦，散步过去吧？”
　　里绘未来：？
　　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剧情？
　　“五条君……”
　　“哦，差点忘了。”他将手垂下，近乎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里绘未来：……
　　这人不正常，她有点害怕。
　　如果不是他手心的微潮，她都要相信五条悟真的是气定神闲了。
　　而且，不过是接吻到情动时被打断了而已，倒也不至于扭曲成心理变态吧…？
　　也未可知，仔细想想……眼前这个家伙好像已经27了诶。
　　27岁，从未谈过女友，工作忙碌，但却每年都给好友的妹妹送生日礼物，甚至偶尔会寄送一些从异国他乡带回的伴手礼。
　　多少，还是有点变态的吧？
　　被并不擅长温柔的野兽盯上的感觉，让她稍微、有点点——兴奋。
　　“五条君，您让我很困惑。”她站定，想要收手挣脱，然而对方却随着她的力道一点点地施加自己的力道，最后无奈地向她挪了两步。
　　就像是普通的情侣吵架。
　　“困惑什么？”他躬下身反问，语调懒洋洋的，包裹着笑意有些宠溺的意味。
　　但那双眼睛却没有任何缱绻迷恋的色彩，甚至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我们不应该再见面。”
　　“嗯嗯你说了。”五条悟点头，“再见面的话，你会控制不住喜欢我的心情，对吧？”
　　里绘未来：……
　　那句话不是这么解读的，仔细想想就知道是她在骗人吧。
　　她莞尔一笑：“很抱歉让您误会……昨晚我也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我对您产生的情感，可能只是吊桥效应下的一时混乱，毕竟您两次救了我。”
　　“那就得好好感谢一下我吧。”他像是完全抓不到重点，“约会而已，里绘小姐不用太紧张哦？”
　　“那您是以什么身份约我的呢？”她注视着他，“我有拒绝的权利吧。”
　　大概是一直躬身有些累，他干脆蹲了下来，牵着她手的同时仰脸看她，居然有一种极具欺诈性的乖顺感。
　　他频率缓慢地眨了眨眼：“追-求-者？所以你要拒绝吗？我的邀约。”
　　是糖霜香气的圈套。
　　上一下当吧。
　　说到底还是想不出花样的俗套。
　　吃餐后甜品时，里绘未来就有些困了。
　　他对她好奇的那些与咒术界相关的事情避而不谈，她明里暗里表达出的‘仰慕’都没有激发出他的表现欲，甚至会觉得他完全不想提及。
　　似乎那种事情真的很不值一提。
　　然而在咒术界长达八年的血色政//变中，几近□□的暴君，通过第三视角的描述，那么的傲慢又残酷。
　　大概，这也算是另一种的深刻的傲慢吧？
　　而在第三视角里，像是不可接近的、代表着绝对监管力与恐惧威慑的“人类最强”，却会在餐后多要一份甜点，偶尔还用那种懒散的撒娇语气说话。
　　想拥有。
　　准确来说，是想要占有。
　　因此倒也不介意一起吃一顿无聊的饭。
　　“等会出去换件衣服吧。”他支着头将最后一块蛋糕咽下，“你想要多逛逛还是直奔喜欢的款式？”
　　“嗯？”
　　“我等会儿想做一些过分的事情。”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甜品叉，“穿着校服，会让我有一种在犯罪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也不错啦。”
　　里绘未来：“……”
　　这种“追求者”未免也太嚣张了吧，真的不是已经把自己定位成男友了吗？
　　“换一套衣服也不是不行。”这一次，她并没有听话，“我们玩个简单的小游戏？你赢了我随你打扮，你输了的话我们今天的约会到此为止。”
　　五条悟的唇角微微勾起：“那你是想赢，还是想输？”
　　“这取决于你游戏过程中的表现了。”
　　“这样啊——”他拖长声调。
　　少女神色不改，开始讲解规则：““答非所问”就好。有一下三点规则要求：一、交替提问与回答，回答的答案必须答非所问；
　　二、回答者要在一秒内做出回答，并且在回答后一秒内提出问题；
　　三，回答不可重复，并且“我吃了饭”和“我吃了某一类饭”属于同一种回答。”
　　五条悟支着头，笑意更甚：“你是真的很想剖析我啊。”
　　“要玩吗？”她问。
　　“玩啊。”他轻轻一拍手，姿态散漫而任性，“因为，我肯定会赢哦。”
　　他不认为他们两个里的任意一个会在最开始就触犯规则。
　　他们必然能相互提出足够多数目的问题，以此将消耗掉足够多的、像是“我吃过饭了”、“今天天气很好”这样的“无意义的回答”。
　　即，越到后面，回答的问题越涉及内心的真实想法，越具有分析的意义。
　　比如，在她提出一个问题后，没有无关个人情感的常规性回答可选后，他或许会在短短一秒内选择回答：“咒灵和人类是不可调节的关系。”
　　或许这是一句假话，但她知道：他对她没有欺骗的理由。
　　既然里绘未来的目的是“了解他”，那么只要他让她觉得有趣，她自然会让他赢。
　　所以，他肯定会赢。
　　付出的代价，也仅仅是——让她看到自己一点点，她好奇的内心。
　　而她也同样付出了这样的代价。
　　下班时分热闹的街道上，高挑的白发男子一手领着购物袋和制服包，一手牵着黑发少女，长腿走得慢悠悠的，偶尔垂眸笑着说两句什么。
　　像一对普通的情侣逛街、聊天与散步。
　　少女穿着一件米白色连衣裙，黑发自然垂落，有几缕微卷地落在肩头，虽然衣服普通到有些中规中矩，但精致漂亮的脸蛋也足够吸睛。
　　“我以为你会选一点更变态的服装。”她扯了扯他的手，直言不讳。
　　“诶？你居然在期待那种吗？”他故作惊讶。
　　里绘未来微笑：“完全没有。”
　　她本来都打算好了，如果是什么过分的衣服，她绝对会转头就走。
　　对他言而无信，她毫无压力。
　　“以后有的是机会啦。”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瞥了一眼她穿的制服鞋后，不容分说地单手把她抱起，“这一段步行街还有点长，稍微、有点迫不及待了哦？”
　　和所处商圈的位置与晚间预订所需价位相匹配的是极舒适的环境与足够漂亮的装潢。
　　以及，与工作人员零接触的私密性保证。
　　一个房间一天只接受一单预约。
　　平板上的服务菜单一应俱全，只要支付足够的小费，就能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招牌上，写的是“私人影院”。
　　“与其说是“影院”，不如说是“有荧幕的宾馆”。”陷进柔软沙发里的少女平静地评价，“和情/趣/旅馆有什么区别？的确值得迫不及待。”
　　“这是评价最好的私人影院哦。”其实是按照价位最高、想着‘贵肯定有贵的道理’选的五条悟窝进沙发里，“昨天的电影体验感非常差诶，怎么都要想办法补回来吧？”
　　五条悟顿了一下：“等等，你怎么知道情/趣/旅馆是什么样子？”
　　里绘未来从始至终十分淡定，甚至在发现没有工作人员时也没有任何不安，进入房间后还能十分熟练地查看菜单。
　　里绘未来：“我去过情/趣/旅馆啊，14岁的时候吧？因为朋友的哥哥恶趣味使然开的，所以未成年也没关系。”
　　“没有正经私人影院会准备这种东西吧。”她盯着他看，反手勾开旁边的抽屉，不出意料地摸出了一个纸盒，“喏。”
　　“所以说，这就是电影院主题的吧？只不过打着高档私人影院的旗号，方便有钱的老男人诱骗涉世不深的女孩。”
　　她偏头看向神色微妙的五条悟，“但是看样子，好像被骗到的是你？”
　　不会吧。
　　他原本真的只是打算和她看个电影？走纯爱养成路线？真的能忍得住？
　　……本来，她在他核对信息时都已经想好怎么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拒绝他了。
　　“不过。”她抬手勾住他的脖颈，两条腿轻飘飘地叠放在他的腿上，“我可以装作有被你骗到哦。”
　　“博学多识的里绘小姐。”
　　五条悟那张总是散漫笑着的脸写满不虞，少女手里捏着的纸盒被轻易夺走扔回抽屉里。
　　余光扫到抽屉，除了杂七杂八的小盒子外，还有许多奇怪的东西，近乎潘多拉魔盒。
　　他同她贴得很近，咒术师的宽阔身躯带来的压迫感似乎能够使空气凝滞：“十四岁的事情，我很想听听看呢。”
　　里绘未来眨眼，偏头去追他的视线：“嗯？不可以因为好奇，所以和女性朋友一起去吗？反正没开业又不要钱。”
　　五条悟：“……”
　　“五条君？”
　　忽然陷入沉默的白发青年垂着眼，稍显深涩的苍色眼眸映出她隐约的轮廓，银睫在他的眼睑上落下一片晦暗，显得暧//昧又危险。
　　“又是这种故作可爱的表情呢。　　“但只要想到做出这种表情的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骗子，就很想让人做点什么呢。”
　　越来越近。
　　近到呼吸可闻，近到像是下一秒两个人的唇瓣就能相贴。
　　少女搭在男人肩头的指尖微动，不自觉地——或是故意地慢慢收缩，像是有些紧张。
　　然而下一秒五条悟却蓦地笑出声，带着甜香的温热气息在两人间散开，带有侵犯与暗示意味的氛围也随之烟消云散。
　　像是不经意的逗弄。
　　男人伸手揽住少女的腰肢，干脆把她带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勾过被扔在一边的平板，神色清醒：“看电影吧，想看什么类型的？”
　　他的体温渗透夏日轻薄的衣物传递到她的肌肤上，载着神经扩散开来，又仿佛在顺着血液循环、流淌。
　　散漫地窝在沙发里的男人色彩浅淡，没有表露情绪时总有一种疏离感，虹膜上投影出屏幕的光亮，全然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
　　然而，圈着她腰的手，却完全没有放松呢。
　　那是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
　　被逗弄到了的少女并没有气恼，舌尖抵住上颚，缓缓地舔舐，像是进餐前的某种伏击。
　　错了，才不是什么“纯爱养成”系。
　　是目的鲜明的报复。
　　所以才说，被野兽——尤其是饥饿的野兽盯上的感觉，让她、十分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　　喵。（不知道就是想叫一声）
　　重置线的未来最大的区别就是安全感很足，很敢去主动喜欢一个人，再和她本身的性格叠buff……而且还很容易亲亲抱抱但却不挠人（诶？）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禾当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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