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咸鱼该如何拯救立海大   作者:兆云间   文案:   立花名仓逃训时捡到只奶喵,不曾想猫咪会说话,自称人生模拟系统,可以模拟未来。   他思考了半秒人生目标,就重新趴回去,陶醉地吸着猫肚皮。   他的未来就是有猫有床,当条咸鱼,已经足够清晰,不需要模拟。   但系统执意让立花名仓试试,还免费给他两次机会。   立花·胸无大志·一心咸鱼·名仓打了个哈欠,可有可无地输入信息,随手点了个10年后。   然后……   “噗!”   他、他他他在和幸村接吻!   不死心的立花名仓马上又输入了幸村的信息,但紧张之下忘记改动时间,默认为1天。   行吧,立花名仓转着球拍,他倒要看看这个系统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结果他瞳孔紧缩——   下午5时,幸村于车站昏迷,生死不知。   今天比赛能赢吗?   立花名仓:我去趟厕所。   点开系统,模拟一下。嗯,能赢。   隔壁出现离奇案件。   立花名仓:我去趟厕所。   哦,原来凶手竟是他。   ……   立海大秘闻:立花君容貌俊美、球技高超,就是肾不太好。   CP幸村。   立海大三连霸无死角。   偏心,喜欢其他学校的请慎重。   主网球,也有柯学和友人帐。   私设多,轻松日常向,ooc预警。   主角不完美,有很多缺点,会成长。   未成年不谈恋爱。   日更,晚上9点左右   【为保障咸鱼游乐园的持续快乐营业,特意加了个小铁门,小铁门不算高,关闭时间不长,会随着游乐园的扩大而不断降低哦~】   内容标签: 网王 综漫 系统 柯南   搜索关键字:主角:立花名仓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赛出风格,苟到冠军。   立意:奋斗是青春的主旋律。 第1章 结婚了?   傍晚的阳光带着最后一丝暖意洒在树梢,透过细密的树枝在地面形成点点光斑,如果没有嘈杂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就更好了。   立花名仓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从树上探出个脑袋,“跑错了笨蛋,网球部在那边。”   切原赤也闻言赶紧掉头,跑到一半突然停下,扭头冲树顶喊:“立花前辈你又逃训!”   说又多难听,他只不过是犯了每条咸鱼都会犯的错误。   立花名仓脑袋缩回去,伸手拽拽绿色的小薄被,头顶的树叶扒拉得更加自然些,顿时与环境融为一体。   “前辈你这样下次正选比赛还是会输的!”切原赤也双手叉腰,仰着头恨铁不成钢。   困意涌上,立花名仓的声音开始模糊,“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打网球不过是为了锻炼身体。”   “可你也没锻炼啊。”前辈说得都是歪理,切原赤也争辩道。   “因为我的灵魂说他要休息。”树枝微动,立花名仓灵巧地翻个身,背对着切原赤也,“快走吧,你再不去要被罚跑了。”   好气,又是没拽动前辈的一天,切原赤也瞪着树顶,眼都花了也没找到立花名仓。   “59、58、57……”耳朵动了动,立花名仓没转头,自顾自地数着,声音低沉醇厚,但在切原赤也耳朵里不亚于恶魔低语。   切原赤也撒腿就跑,凉风将他的声音送到立花名仓耳边,“啊啊啊,都怪前辈!”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立花名仓满意地点点头,下一秒,他利落地坐起身,足间在树枝轻点,两个灵活地后空翻抱着小被子完美着地。   他目光在四周扫视一圈,掀开树丛中一块微微翘起的草皮,钻进去躺平,轻柔地拍打两下草地,看起来和刚才没有区别,立花名仓左右扭扭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小被子在头顶缠绕两圈,留出点缝隙喘气和观察。   刚安顿好不久,就听到一群人呼呼啦啦过来,还有切原赤也标志性的大嗓门,“就是这里,这棵树上。”   立花名仓见几个人拿着木棒在树上扫来扫去,遗憾地闭上眼,又要换棵树了。   下次等小赤也多跑一会再拦下,这样小赤也被真田罚跑圈就不会记得树上的那个他了。   “我明明记得在这里啊。”找了半天也没逮到人的赤也挠头困惑。   立花名仓又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这一次,他不动声色地往下面缩了缩,眼睛微眯,像猫一样在暗处观察,呼吸也慢慢放缓。   “好了回去吧,名仓是不会轻易被你抓到的。”幸村精市声音温和,语气却不容反驳,没多久,周围再一次安静下来。   立花名仓没有动,因为他知道,外面还有个人在等着他。   “同桌,还不出来吗?”幸村精市的声音带着丝丝凉意。   立花名仓闭上眼睛,仿佛叫得不是他。   “那我可就走了。”语调微微下沉,似乎说话的人很低落。   立花名仓眼睛微微睁开一个小缝,又紧紧闭上,这点伎俩已经骗不过他了,希望同桌能及时更新,啊不,还是不更新的好。   又过了几分钟,“小赤也最近表现还可以,柳生的训练也步入正轨。”声音离他更近一步,“所以同桌你要是再不好好训练下次正选就更艰难了。”   说实话,他对正选真没多大执念,反正已经跟着得过一次全国冠军了,留给新人也未尝不可,主要是真田那个老古板太严苛,如果都是他同桌看训练的话……   立花名仓止住脑中的想法,算了,看训练这种活还是真田吧,他够凶,嗓门还大。   “明天是我看训哦。”清凉的嗓音伴着笑意。   看来他同桌已经猜出来了,立花名仓在心里叹口气,行吧,明天就乖乖上岗,做条好鱼。   “那同桌明天见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又等了好一会,除了风声外再无其他,立花名仓吐了口气,从草皮下钻出来拍拍浮土,这个位置虽然隐蔽但着实有些憋屈,也不知道毛利前辈是怎么发现的。   等他快毕业一定得再找个更好的地方传给下一届。   希望下一任部长不要学他同桌似的联合各大社团围攻,毕竟,这已经是校园里为数不多的逃训之处了。   慢悠悠地荡到树上闭眼躺好,直到太阳彻底落山,周围嘈杂声四起,立花名仓才迷迷糊糊地起身。   珍惜地收好粘满树叶的薄被,他伸个懒腰,背上书包,抓住粗壮的树枝整个人吊起,舒展着身体在半空晃悠几下,敏捷地跃上下一棵树,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从小树林蹿出,站在围墙上。   没被同桌抓住,还美美睡了一觉,抄小路溜出校门,今天真是大成功!   “咪~”刚落地的立花名仓感觉有什么在蹭他裤脚,他低头一看,眼睛瞪大,小奶猫!   虽然说已经瘦得脱相,但立花名仓依然能一眼认出是只布偶,它海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立花名仓,眼睛里满满的全是他。   立花名仓捂住胸口,这是他能拥有的那种,暖叽叽、奶芙芙的小猫咪吗?   他试探性地伸手,先是轻轻握住前爪,看小奶猫没有拒绝的意图,立花名仓呼吸急促三分,一只手溜到腋下,一只手把着小屁股将猫抱起,原来是弟弟呀,他悄悄瞄了一眼。   小奶猫不吵不闹异常配合,肉垫轻柔地搭在立花名仓胳膊上,赏给衬衫两朵淡灰色的小梅花。   趁奶喵不备,立花名仓脚步飞快完成了检查、打药、买猫砂盆等一系列操作。   回家关上门,脸埋进猫肚皮狠狠吸一口,他也是能捡到猫的成功人士了!   可他的猫是不是太乖了点?不抓不挠甚至都没叫一声,要不是向医生确认过没问题,他都怀疑奶猫生病了。   “怎么这么乖啊大薯?”立花名仓摸摸大薯耳朵,再轻轻握住他的前爪,“以后也请多关照。”   突然,蓝色荧光在大薯眼前闪过,紧接着立花名仓听到一声稚嫩的——欢迎使用人生模拟系统。 ?他伸手在大薯身上摸一遍,眼睁睁地看到他张开嘴又说了一遍:“欢迎使用人生模拟系统。”   果然,这么乖巧就有可能是只假猫,也不知道跟贵志哥家的猫咪老师什么关系。   虽然这么想着,立花名仓手依然护得严实,只不过脸上的兴奋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轻点大薯脑袋:“我什么都不缺,人生理想就是当条咸鱼,不做任务也不需要奖励,你要是想这样呆在我家,我肯定陪吃陪·睡陪玩不犹豫,但是要图我干活,那趁早换人。”   捡到系统=走上人生巅峰=给系统打工=前期活得很辛苦很社畜=……   立花名仓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小说,大写的拒绝。   被一顿抢白卡住,系统慌忙翻开实习手册第一页。   然后他清清嗓子裹满了甜蜜:“宿主您就看一下吧,我可以免费给您两次机会。”   呵,也就是说之后还有付费环节,立花名仓转过身,先钓鱼再骗氪,老套路了。   系统见宿主没反应,回忆着刚才的内容——   第一步:利诱。(失败)   第二步:摸清宿主需求。   于是,小奶猫用肉垫轻轻推了推前面的人类,捕捉到视线后,歪着头,叫声轻软甜蜜,“咪~” !立花名仓顿时瞪大眼睛,他、他他他咪了!   这咪言咪语谁抵得住?   立花名仓手指握拳抵在嘴边咳了一声:“咳,我事先声明,就这一次哈,给你个面子。”   奶猫连连点头,掏出实习手册打钩,诱拐宿主,成功。   立花名仓伸手摸着猫咪比绸缎还顺滑三分的长毛,一脸陶醉地亲一口肉垫,而后满不在乎地瞟了一眼悬空面板:   姓名   性别   年龄   家人   模拟时间   查看时长   当前积分   商店   面板四周勾勒着繁复的花纹,华丽的外观与眼前这个青涩小系统完全不同,有点意思,立花名仓挑眉注视着面板,所有字体都是烫金色,除了‘商店’,另外他什么都没干,但当前积分:2。   系统忙不迭解释,生怕晚了一步宿主又撂挑子不干了。   【积分是通过随机或固定任务获取,为系统内部通用货币,可以用来兑换模拟次数,一般默认1积分兑换1次,为了增强宿主体验感,现免费赠送两积分。】   【模拟时间指宿主输入信息指定未来某一天,根据系统推演,显示在那时宿主会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改动默认查看1天后。】   【查看时长与积分相连,使用积分越多查看时间越长,得到信息越多。】   【积分超过10商店自动开启,低于10商店关闭。】   索然寡味地听小奶猫突突突讲了一大串,立花名仓无所谓地输入信息,模拟时间,10年后好了,看看十年后的他会不会真像哥哥说得那样,咸鱼成了个小胖墩。   看着屏幕缓慢从1%往上加载,立花名仓慢吞吞地拿来一杯水,含在嘴里半咽不咽。   【加载完成,即将自动播放。】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捕捉到熟悉的声音,半耷拉的眼皮眼皮瞬间睁大,婚礼进行曲?他10年后的今天结婚了?   那新娘是……   镜头滑过洒满花瓣的红毯,缓缓指向新人。   “噗!”   立花名仓顾不得收拾满地狼藉,怔愣着看向屏幕。   月白色西装将人修饰的愈发挺拔,修长有力的手指上是熟悉的茧痕,下巴微微抬起,衬衣的扣到最高,喉结在其中若隐若现,嘴唇蓄着甜蜜的笑意,浓密纤长的睫毛也掩藏不住眸中的星光灿烂,几缕蓝紫色碎发调皮的垂落,浅浅搭在他光洁的额头。   “我愿意。”他听见那人说。 第2章 亲吻   清甜的嗓音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立花名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这身材、这声音、这人,他熟到不能再熟,甚至今天下午还被‘威胁’过。   这%#@的,就是他同桌啊!   “幸村精市。”   立花名仓小声念叨出来,手指攥紧,哐哐砸地板。   这是什么圣母耶稣太上老君开得玩笑?不好笑啊谢谢。   他和同桌谈恋爱,怎么可能,立花名仓在地上尴尬到蜷缩成一坨,周围地毯的绒毛被他揪得四下纷飞。   好一会儿,他才鼓起勇气重新抬眼望向屏幕。   系统很人性化,当他躺着的时候屏幕直接投在天花板,整一面屋顶墙壁,高清无水印,视频早已定格,然而……   星光暗藏的眼眸微微闭上,金色与蓝紫色相互缠绕,修长的手指攀向另一个人的后背……   立花名仓脸瞬间爆红,他他他,他们亲、亲上了!   啊啊啊啊!立花名仓直接闭着眼睛,抄起水杯往头上一倒,他似乎都能听到水沸腾的声音。   这他、啊不对,立花名仓的语言系统彻底崩塌,他脑子仿佛在高速旋转,又像是在放空,谁能想到十年后他竟然勇于挑战“噩梦难度”和同桌在一起了呢?   十年后的他是不是咸鱼太久把自己咸傻了,还是说有什么隐藏的特殊爱好?立花名仓用力揉搓着头发。   那可是幸村精市!   那可是他们立海大网球部的神啊!且不说跟他在一起要打败多少‘豺狼虎豹’,光凭精市他闲谈间训练翻倍,笑语中罚跑十圈就很够喝一壶了。   一定是幻觉,立花名仓做好准备,再次抬眸,接触到屏幕那刻脸爆红着对墙自闭,继续做准备,接着睁眼,再自闭……   如此反复无数次,他强迫自己从死循环中挣脱出来,眼神飘忽地退出屏幕,下意识输入同桌的信息,点击确定。   这一定不是真的!立花名仓握紧杯子,像等待审判的犯人,眼睛直愣愣地盯住屏幕,眨都不敢眨。   【加载完成,即将自动播放。】   “今天也要辛苦各位了。”幸村精市脸上是立花名仓最为熟悉的笑容,可10年后的精市不长这样啊,还没等立花想明白,就见幸村直挺挺地跌倒在地。   “喂喂喂!”立花名仓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三步做两步冲过去,单膝跪下,却眼睁睁地看着虚影穿过他的身体砸向地面。   他甚至能看到地上被掀起的灰尘点点,整个场景真实到令立花名仓想吐。   画面永远停留在幸村闭眼的瞬间。   屏幕中的少年比第一次看到要青涩不少,如果不是十年后……立花名仓咬紧牙关,手指颤抖着返回,看到答案后眼睛紧紧闭上——   查看时间:一天(默认)。   艹。   他现在该怎么办?立花名仓紧锁眉头,呼吸急促,脑海中不断搜索方法。   “管家伯伯!”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范,立花名仓拽开门冲一楼扯着嗓子喊,“把家里的私人救护车空出一辆明天跟着我。”   “哎哟我的小少爷诶,是不舒服吗?我马上叫人来看,”管家听到话小跑着上来探出手触摸立花名仓的额头。   立花名仓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没事。”   白色浴巾随意系在腰上,肩膀的衬衫仓促之下披了一半,要掉不掉地耷拉在后背,立花禀顶着一脑袋泡沫从房间疾步走出,看到自家蠢弟弟朝管家撒娇,立花禀转身往回走,“嗤,伯伯你还是叫医生来家看看吧,可能身体没事,脑子就不确定了。”   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立花禀脚步一顿,“对了,吃完饭来我书房。”   “什么?我又不用……”   没等立花名仓说完,立花禀截住话头,“你是不用批改文件,你看着我批,给我数平均每10分钟批了几份,计算均值,做出我的效率曲线。”   没错,立花禀就是看不惯他在家累死累活,蠢弟弟在楼上咸鱼伸腰。   这@#%的,是人干事?立花名仓对着哥哥的背影拳打脚踢。   “哦,还有,”立花禀突然转身。   立花名仓瞬间乖巧,开始装一二三木头人,不说话也不笑,当一个毫无感情的点头机器。   立花禀眯着眼,像探照灯般上下扫视一圈,“只要你每天精精神神地上学,养猫这件事我跟妈谈,但从明天起要是再逃训,就滚去后院场地挥拍一万次,”他想了想补充一句,“猫跟你一起。”   听听,这是人说得话吗?   看看,这是人干得事吗?   前半句他差点开心的平地起飞,等听到后面立花名仓赶紧反驳,“我没逃训,可乖!”   口水擦掉了,睡痕回家前就消了,小被子留在树上没拿回来,人证物证全没有。   想到这,立花名仓腰杆挺得更直了,“真没逃训。”   哦他的傻瓜弟弟啊,立花禀捂着脑袋,有些无语的笑出声,“你睡的地方有监控。”   而他‘碰巧’今天跟校长喝茶,‘随意’检查了一番,甚至下班前最后一小时是伴着弟弟的呼吸工作的。   啊啊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哥哥和学校?不对,他哥就是校董之一,说不定监控就是哥哥找人安的。   思及此,立花名仓脸上就是一个大写的丧,“我知道了——”   他拖长着音像幽灵般飘回屋,重重关门以示不爽。   毁灭吧,这个世界对咸鱼有太多误解了!   “少爷你又逗小少爷。”管家无奈地摇头,看着立花禀的眼睛里满是慈爱。   立花禀用衬衣随意抹了把脖子上的水滴,也不管它有多贵,“小蠢货可比咸鱼可爱多了。”   他现在看见咸鱼就想拎起来把盐抖掉。   回屋连床都懒得走直接就地一滚,立花名仓举起大薯放到肩窝,“所以说小系统你有办法阻止吗?”   【我没有,但说不定商店里有。】系统不遗余力地诱惑着立花名仓。   啧,10积分才能开商店,开了还不知道治疗药得多少钱,更不知道那个药得买几个疗程的,有没有副作用,副作用要不要配别的药……   跟哥哥斗了半天嘴,脑袋清醒不少的立花名仓根本不睬这种坑。   而且说不定他同桌就是没好好吃饭低血糖,还是明天先把他拉进医院检查完再说。   自觉安排妥当的立花名仓直接选择性遗忘掉十年后,他打了个哈欠,眼皮像是有磁力般互相吸引。   【任务很简单的!】   嗯嗯,立花名仓随意蹭了两下大薯,敷衍地回应他,新手任务肯定简单啊,之后就是什么打怪升级遇boss。   老套路了。   【完成第一个任务我就从猫身上出来,可以被宿主随意绑定在任意物品上。】   系统一咬牙,继续加码。   立花名仓立刻睁眼,灵巧转身与大薯对视,海蓝色的眼睛澄澈中带着懵懂,毛爪爪试探性地抱住他的手指,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咪~”。   罢了,倒也不是全因为猫,主要是吧,他体内这个助人为乐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立花名仓身手敏捷地跃起,拉开衣帽间,里面一件衣服都没有,被做成了大型展柜,密密麻麻全是猫,各种各样的猫型物件。   小玩偶的毛发在灯光的映射下越发细腻顺滑,立花名仓伸手挨个摸摸蹭蹭,在柜子面前对比纠结很久,拿出一只巴掌大的橘猫挂件。   “就附在这上面,好么好么?”这是系统第一次见到宿主对他撒娇。   【只要完成任务,可以。】   想到宿主一柜子的猫咪玩偶,系统鬼使神差地添上一句:“每完成一次任务系统可以更换一次附着对象。”   还有这等好事?立花名仓抱着大薯吸一口,又歪头亲亲他耳朵,四舍五入不就相当于他有两只猫了吗?   活的、可以吸的、两只!   “发布任务吧。”立花名仓觉得自己又行了。   【任务一:接住幸村不让他摔倒。经验值+1】   【任务二:绘制哥哥的办公效率曲线图。经验值+1】   系统一口气发布两条任务,就怕这是宿主心血来潮。   立花名仓挑眉查看任务,确实不难,但是……   他抬手温柔地点了点大薯的脑壳,奶喵的视线不自觉地追着手指跑,眼珠斗在一起,憨憨的,“小家伙你胳膊肘怎么拐向我哥呢?”   耗时三个小时才勉强使哥哥满意的立花名仓看着任务栏,他还是太浅薄了,要不放弃任务算了,好好躺着做一条咸鱼不香嘛。   【任务一经接收不可放弃。】   系统觉察到立花名仓的心情连忙制止。   “唉。”立花名仓耷拉着脑袋慢悠悠向房间走去。   出于谨慎,立花名仓一整天都让救护车在外面待命,而到了训练时间,他也一反常态地乖乖跟在幸村后面。   “同桌你这让我受宠若惊啊。”虽然幸村已经掌握了规律,知道只要他看训立花名仓就一定会来,但这样亦步亦趋地跟着还是头一回。   立花名仓伸手拽着幸村的衣摆,眼睛半闭着,顺从地跟他走来走去,也不怕撞墙,“只要你能拦着副部长别罚我跑圈,这三,呃。”触及到幸村似笑非笑的眼神,立花名仓垂下嘴角,“好吧好吧,这个周,我都不逃训。”   幸村精市好气又好笑地听同桌跟他讲条件,“不逃训是你该做的吧?”   啧,没混过去,立花名仓松开手,懒懒的抻了两下,行吧,这招同桌已经不吃了。   “不过今天就算了,”幸村精市笑容里带着狡黠,“今天我们出去练习。”   立花名仓表面附和同桌露出浅浅的笑容,心下一凛,手无意识地捏了捏书包上的橘猫挂坠,看来系统还真有两把刷子。   思绪繁乱,但在坐上电车前立花名仓不忘给自家救护车打了个暗号,一路身体紧绷,稍有些风吹草动就控制不住地瞄幸村精市。   在其他人眼里不过是一次寻常的训练,而在立花眼中却是惊悚的倒计时。   “前辈你怎么啦?”切原赤也的大嗓门头一次让立花名仓心烦意乱。   他揉着太阳穴,随口敷衍,“没事。”   “前辈你晕车吗?我这有水你要不要喝?是不是昨天熬夜了?”切原赤也比照自己的经历往立花名仓身上套用。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两句,眼睛却不断在幸村和远远坠着的那抹白色之间游走。   “puri~行了。”仁王雅治瞥了眼立花名仓,将海带头拎回来,本就不是一路人,没必要。   虽是这么想的,仁王的眼睛还是暗淡了些。   立花名仓没空管这些,他只知道,到站了。   电车开门,大家一个个走出,只有立花名仓紧紧黏在幸村旁边。   “同桌,你到底怎”么了?幸村脸上的笑意还未绽开,人软软地向前倒去。 第3章 算命?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立花名仓一把捞住幸村,手指抵在唇边猛地一吹,三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得到指示推着担架床匆匆跑来。   “先把人抬上去。”   “监护仪呢?”   ……   “去金井,我马上联系人。”没抢过真田,立花名仓只能托付一句,目送救护车远去。   一阵兵荒马乱,几个人挤挤挨挨地坐上车,脑子终于重新运转的仁王雅治冷冷地望向立花名仓,目光如利箭般直射过去,“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些什么?”   纵使对立花家的财力有几分了解,但以名仓,不,立花同学的性格可不是随随便便叫救护车跟着的人,更别提如此专业的急救医生、分秒必争的效率,很明显是有备而来。   在寂静到几近迟滞的气氛中,仁王雅治抬手掩盖住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你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而这一次,他不再带有疑问。   立花名仓抠着手指,还没完全从刚才的紧张中脱离出来,他下意识点头:“啊?啊。”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仁王雅治愤愤地想伸手拎起立花衣领,可在触及到布料的一刹那,看着立花迷茫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算了,就这样吧。   他不明白,他们原本才是最合拍的,比丸井和桑原都合拍,为什么会变成今天剑拔弩张的样子。   他们一起在背后吐槽真田。   他们勾肩搭背去挑战幸村底线,再嘻嘻哈哈去跑圈。   他们在声乐课因为五音不全一起被音乐老师丢出去,然后踮着脚悄悄溜去吃饭。   他帮他想了‘追求’柳生的一百种方法,还一起做过柳生兴趣攻略。   他们因为第一次亲手捧杯兴奋地彻夜未眠。   他们在球场上挥汗如雨,虽然一个怕热、一个嫌累。   他们……   然后,他亲眼看着他放水放出一片湖泊,将正选位置交给海带头,转身潇洒离开。   从那之后的小半年,他在球场出现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两个月,跟他更是点点头便擦肩而过。   为什么呢?仁王记得曾经问过他。   因为正选和普通球员本就该在两个场地,看不见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是这样回答的。   但他的眼神里透露的却是:他们已经不一样了,彼此放过吧。   “喂喂喂,你够了啊。”立花名仓回过神,看仁王雅治瘪着嘴看他,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要不怎么说一个损友害死人呢,他最是抵抗不住雅治这种委屈巴拉的眼神了,“我这两天观察到同桌手会抖,拿不住东西,就想带他看看。”   立花名仓瞥着手机里医生发来的初步诊断,不断描补着自己神探·名仓的身份。   “但你们都知道他不喜欢去医院啦,每年体检都是大家一起上的。”看到其他人信服地点头,立花名仓更有动力编了,“所以我就想着,今天他不是要跟大家都打个7球练习赛吗,好歹我们群起攻之能让他冒点汗吧。”   没错,他的要求就这么肤浅,脱外套都不必,出点汗就行,“然后我趁其不备把他拖到救护车上,只要上了车他就下不来了。”   说完,立花名仓点点头,感觉自己特别机智。   “那些专业的急救医生是……”仁王雅治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立花名仓脑袋飞转,“万一啊,万一他就是不去医院,中途非要下车,急救医生的经验更丰富,起码能判断出点啥来吧。”   好像、似乎、有些道理?真田、柳和搭档都不在,仁王雅治拽着小辫子环视一圈,笨太跟海带头还有桑原三个呆兮兮地报团取暖,就跟听天书一样点头摇头,说啥是啥。   根本毫无胜算嘛,puri~   他狐疑地瞅着立花名仓,细长的狐狸眼微微眯着,让人摸不透情绪。   但立花名仓着实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只要不继续作死,这事在雅治那里就算翻篇了。   而他咸鱼就会有咸鱼的样子,躺着不香吗为什么要作死。   只要等精市养两天出院,他就海阔凭鱼跃,天高……   艹。   “小少爷,请了神经科会诊,专家怀疑可能是格林-巴利综合征,真田同学正在联系他父母。”   立花名仓手一松,手机“啪”地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可他没空管这些,只是拼命催促司机快点,哪怕他知道现在堵车,哪怕他清楚这个时候他去也没用。   “怎么了怎么了?是有消息了吗?”其他人观察到立花的神情又是紧张又是期盼。   立花名仓撇过头,把手抵在嘴边,牙齿用力撕咬着,手背很快就形成一圈深红印记,他的嗓子像有团棉花,几次努力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他要怎么跟大家说,精市他可能得了格林-巴利综合征,可能这辈子都回不到球场,可能……会死。   仁王雅治捡起手机看了一眼,肺部的呼吸好像瞬间被什么抽干,压得喘不上气来,拿着手机的手不断抖动,眼前的字忽大忽小看得他眩晕想吐。   “不是真的对吧?是误诊对不对?”本就不错的医学储备加上搭档的熏陶,仁王雅治知道自己现在的期盼很可笑,但他真的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明明,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啊。   没人有心情给他们科普这到底是什么病,但丸井他们隐约能察觉到,于是脸色更加苍白。   他该怎么做,立花名仓薅着头发,脑袋里不断回放幸村倒下的身影,以及他还没绽开的笑容。   同桌他还那么年轻,他说想打职网,他说想从法网开始,还满是憧憬地描绘过法国的浪漫、普罗旺斯的花海,他说拿了大满贯要请客吃饭。   他们明明有那么多年……   等等,立花名仓突然醒悟,他是不是完成任务了,他可以模拟一下幸村康复没啊。   车停到门口,心里装着系统的立花名仓扔下队友直奔厕所。   【任务已完成,当前积分:2.】   立花名仓的睫毛不安的上下飞舞,好像眼睛里进了灰尘,他迫不及待地点开屏幕,颤抖地输入信息,却在模拟时间处停顿下来。   【建议时长9个月。】   系统体贴出声,立花名仓飞快揉搓了下小橘猫,将时间设定好。   屏幕出现了熟悉的1%,立花名仓在狭小的空间转来转去,再把自己转晕之前,画面改变了。   【加载完成,即将自动播放。】   小护士笑着朝屏幕走来,“幸村君,恭喜康复,不过要记牢我说的注意事项哦,希望永远不会再见面啦。”   “啊,这段时间真是给大家添麻烦了,非常感谢各位对我的关照。”画面中的幸村虽然更瘦削了,但他的眼神比八月的艳阳还要明亮,脸颊也不再是今天看到的惨白,反而溢出丝丝红晕。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大悲而后大喜,经历过这一切的立花名仓无力支撑自己,瘫坐在水池边,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睛里滚落。   “啊——!”他低声嘶吼着,发泄自己无法言语的痛苦和喜悦。   过了许久,四肢重新蓄满力量,立花名仓洗把脸,冲镜子中狼狈的自己皱皱眉,太不华丽了,但是……也太开心了。   “前辈我们可以一起扛的。”切原赤也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拿着毛巾和水杯,他们在外面都听到了。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病,虽然他知道会很艰难,切原赤也咬着嘴唇用力吸吸鼻子,但是他坚信部长一定会挺过去的,一定!   部长可是他见过最强、最厉害、最温柔的人了,他一定可以的。   “呜,所以前辈你别哭好不好?”立花前辈一哭他也想哭了,切原赤也用手里的毛巾抹了把脸。   一通操作下来,立花名仓直接看愣了,这个小后辈到底是来安慰人的还是来陪哭的?而且……那是给他的毛巾吧。   不过,瞅见毛巾上晶莹的丝状物,立花名仓嘴角抽搐着从兜里拿出手帕。   毛巾很好,他不配。   互相搀扶,彼此安慰着上楼,立花名仓急切地找到病房,一把拉开门冲进去。   他急不可耐的想给精市分享这个好消息,“精市我跟你说……”   立花名仓抬头,与一屋子人对视,啊这,他挠挠头,站在门边当个安静的‘守门人’。   “目前情况就是这样,我们一定会尽力治疗,也希望作为家属的你们能配合。”   刚刚目送医生们远去,正选们紧接着跟上,里面吵吵嚷嚷,而门口的立花名仓自成一方天地,出神地望着地板。   等了许久,又似乎只是一会,他们呼呼啦啦出来,真田压了下帽檐开口道:“今天谢谢了,另外希望你明天不要逃训。”   立花名仓觉得有些可笑,真田他是站在什么立场说的感谢呢?还有他为什么不去训练,真田心里没数吗?   “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真田弦一郎没等到回复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完率先离开。   倒是仁王雅治眯着眼睛,他突然有了一点思路,关于立花为什么不来训练。   空气重新安静下来,幸村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同桌不进来吗?”   一定是他们叨叨得太多,弄坏精市嗓子的,被真田整郁闷的立花名仓有些孩子气的想着。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立花名仓收拾好心情扬起笑脸。   “同桌,我跟你说,我可是会算命的,你要不要算点啥?”立花名仓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神神秘秘地凑到幸村旁边,近到他们彼此间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   幸村稍有不适地移了移,斜靠在病床上,他知道同桌是在安慰他,或者说,在哄他开心,不过算命……   真亏他能想得出来。   “那我想算今年关东大赛立海大几比几胜利。”幸村配合地开口,这个应该很简单吧,随便说3-0、3-1、3-2都可以。   立花名仓呆呆地抬头,他同桌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人在医院不算个病啥时候好,算哪门子的立海大啊,反正他们又输不了。   但既然同桌点单了,立花名仓站起身:“那我先上个厕所。”   哈?占卜算命前还要解决生理问题吗?幸村回想刚才赤也他们的话,有点紧张地摸摸下巴,神情开始古怪起来,还是说,同桌会去里面再哭一场?   立花名仓完全不知道他同桌脑补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钻进门反锁上,熟练地点开屏幕,就输真田的信息吧,谁都有可能生病错过,真田那个雷打不动4点起床的大怪物绝对不可能。   【加载完成,即将自动播放。】   “关东大赛亚军:立海大。”网协的会长笑眯眯将奖牌挂到真田脖子上,拍了拍他肩膀,“请再接再厉。”   “……艹?” 第4章 察觉?   “啊,好的好的,我马上回去。”立花名仓拿着手机假装在打电话,眉头紧锁,似乎遇到很棘手的问题。   立花名仓放下手机,冲幸村抱歉笑笑,“同桌我有点事得先走了。”   幸村微笑着坐直,目送他离开,等彻底看不到他的影子,面色开始凝重起来。   手机分明就没亮,还有雅治转述的那个理由,听着好像没什么破绽,但幸村心里清楚,他根本就没在同桌面前表现过那些症状,除非……   除非他同桌会藏在厕所隔板中、水房墙壁内、小树林地底下。   幸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表情有些复杂。   虽然前两个听起来很难做到,但是藏地底下……   说不定是他同桌能干出来的事。   不过,他心中隐隐有另一种猜想,上下翻飞的睫毛仿佛在展示着主人内心的波澜,幸村双眸微眯,眼底的情绪越发晦涩难明。   或许立花名仓,他的同桌,真的懂些占卜巫蛊之术。   而且应该还是才学会不久。   手臂又出现了熟悉的麻痛感,幸村习以为常地倚靠在床边,同桌的秘密是很有趣,不过他现在着实缺乏解密的心力,等他再好一些吧,幸村的笑容像三月的阳光般温暖和煦,先让同桌高兴两天。   但如果他猜对了,幸村突然回忆起刚才的场景,那就得让大家都紧紧弦了,看同桌的样子,估计关东大赛……   会输。   太阳已经完全消失在地平线,瑟瑟秋风吹拂着幸村的发丝,却吹不走他的燥热,他注视自己的双手,尝试着攥紧。   他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恰恰相反,他内心无比期盼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只不过,前辈们共同奋斗了14年的荣誉,绝对!绝对不能断送在他们手里!   更何况,他们可是王者立海大。   待麻木感散尽,幸村有些颤抖地起身关上窗户,手机在指尖翻飞,他思考片刻仍是未播出那个号码,算了,等明天同桌来再说吧。   至于同桌会不会来,幸村眉眼弯弯,弦一郎是拦不住他的。   正如幸村所想的那般,4点半刚过,他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同桌,吃了么?我给你带的饭。”立花名仓懒懒地倚在门边,眼皮耷拉着,一看就是刚睡醒,“我可真是感动霓虹好同桌,牺牲睡觉时间来送饭。”   幸村无奈浅笑,不是送饭就是睡觉,看来他一进医院立海大网球部这个名称就被同桌揉吧揉吧丢一边了。   啊,不对,幸村想想名仓和弦一郎之间的‘火花’,严谨的更正,可能是丢垃圾桶了。   “这个时间段,同桌你不应该像我解释些什么吗?”饶是心里已经一清二楚,幸村依然没有放过立花名仓。   立花名仓毫无半点愧疚之情,尤其是网球部未来一段时间都是真田,他就更不在意了,“那哪有给我亲爱的同桌送饭重要。”   至于关东大赛,立花名仓早有打算,等他抽空把小赤也拎出来好好‘教育’一番,再匿名往社办里投个信嘱托两句,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说到底,即使幸村不在,立花名仓骨子里的骄傲还是让他很难接受立海大会输,他昨天熬夜扒拉一遍全国各大社团,也就四天宝寺和冰帝还有些威胁。   更何况,他自嘲着笑笑,即使他把分析报告拍桌上,真田那个家伙说不定还不屑于看呢。   “那我要你亲手做的。”生病的幸村难得有些挑剔,白皙的手指点着风吕敷,“你亲爱的、‘生病’的同桌,要你亲手做的饭。”   幸村特意将生病重读,把立花名仓想拒绝的话堵在嘴边。   “我这不是怕给你的病情雪上加霜嘛。”立花·从未下过厨房·只会咸鱼张嘴等投喂·名仓挠着脑壳,小声辩解。   幸村没想到立花拒绝他的原因是这个,他还以为名仓会说他的饭只做给未来的另一半吃,毕竟他们在声乐课聊天的时候有谈起,可能他忘了吧。   是的,幸村根本没想着立花名仓会答应,然后他似是宽宏大量地给出另一种思路,“如果不做的话,那你告诉我,你跟弦一郎之间到底……”   “我做。”立花名仓第一次失礼地打断同桌的话,“我今晚就做。”   幸村表面笑着点头,心里叹了口气,开学之初两人不还是好好的吗,虽然各自看不顺眼,但好歹能和平相处。   还是说,因为赤也?幸村嘴角抽搐,他同桌不会真把自己当赤也爸爸了吧,所以看弦一郎那么严厉才不顺眼?   立花名仓被幸村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说,我难伺候的同桌诶,赏脸先把饭吃了吧,小的晚上还得苦练技艺呢,别耽误我时间。”   想小爷他还没做过饭呢,说好了追对象用的,他不干净了,立花名仓没忍住,开口便是怨气四溢。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他的另一半……   脑海中不自觉又闪过那张高清的亲吻图,立花名仓能感觉到脸颊温度在迅速上升。   “我去趟厕所。”他把饭盒摆好,没等幸村开口,头也不回地往洗手间冲。   筷子轻点嘴唇,幸村眼里满是茫然,或许上厕所不是同桌占卜的仪式感,他只是单纯的……尿频?   或许是他想多了,幸村夹口茄子放嘴里,唔,鲜香软糯,还有烤鱼的味道,他眼睛眯起,左手在空气中随意摆动,身体也跟着晃两下,像在阳光下打滚的猫咪,脸上流淌着满足的波纹。   今晚要多吃一点,幸村有些孩子气地咬了下筷子尖,毕竟明天还不知道能吃到什么东西。   立花名仓不知道自己错过怎样的风景,他还在卫生间往脸上死命泼凉水,并且不断暗示自己,十年后的模拟一定是在骗人,他绝对不会去挑战噩梦级难度的,立花名仓啧了一声。   人贵在自知,他咸他知。   手指无意识捏两下橘猫挂件,没成想近一天懒趴趴软绵绵的小橘猫突然开口。   【任务已更新:为幸村做一顿诚意满满的饭。经验值+2】   他!立花家幼子,第一次洗手作羹汤,就两点经验值?   继不干净之后,立花名仓又觉得他可太便宜了。   果然供求关系转变就是不一样,系统现在不仅不“咪”他,反而像他哥一样,压榨一条咸鱼的劳动力。   又便宜又不干净,立花名仓在心里默默忏悔,是他给咸鱼家族丢了脸。   虽然嘴上抱怨着,他还是迅速接下任务,反正……   不管怎样这顿饭都逃不掉,还不如发挥最大价值。   “阿姨阿姨,教我做饭吧。”立花名仓一进家门就直接冲进厨房,久违地升起一丝斗志,这可不是一顿普通的饭,它关系到他的秘密和两个经验值。   立花禀难得能听到弟弟活力满满的声音,抱着看戏的心情走出书房,“哟,我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我那个发誓要与床同呼吸共命运的弟弟吗?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咸鱼要翻身?”   立花名仓一个白眼翻上天,但是时间快不够了,也顾不得他哥,“阿姨,我想学佛跳墙。”   他可是在路上查过资料的,这可是鼎鼎有名的熊猫国一道巨厉害的菜!   据说超好吃!超补!   而且底下还有评论说,只要会做这一道菜就够了,这不就意味着学会一劳永逸吗,简直是上天专门为他这种咸鱼定制的。   厨师长闻言手一抖,原本想改个花刀的胡萝卜瞬间劈成两半。   楼上的立花禀倒吸一口凉气,他弟弟不是咸鱼翻身,是要报复社会啊。   想到这,立花禀疾步走进书房拿出《霓虹每日闻》大声朗读:“近日,一起大型投毒案件使东京人心惶惶,幸亏‘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先生及时出马,还东京一片安宁。据悉,罪犯声称只想让大家都有机会品尝到他做的美食……”   然后双手夸张地捂住胸口,一副马上要晕倒的样子朝下面望去,“前车之鉴还不引以为戒吗,立花名仓同学?”   被点到名的立花名仓攥紧拳头,不生气不生气,这是亲哥,打晕他文件就没人批了。   连续重复三遍才勉强将怒火降下去些,“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厨艺不是你这种凡人可以侮辱的。”   立花禀听完连连点头,“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明天还有会要开。”然后他扒着栏杆,冲管家喊:“伯伯,今晚凡是给名仓‘试毒’的,这个月工资翻倍。”   说完,他转身正打算回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返回来,正好瞅见了他对着空气挥舞的蠢弟弟,“还有啊伯伯,晚饭请让阿姨单独做好送上来,叫医生来家里待命。”   立花禀俯视着他的蠢弟弟,勾起唇角,露出后妈般邪恶的微笑,“所有花销从名仓账户走。”   这就是他不尊重哥哥的代价!   立花禀神清气爽地回屋,潇洒关门,与听见声音迷茫抬头的大薯对视。   小团子毛茸茸的,蓬松的像他下午刚吃过的小蛋糕,深蓝色的蕾丝项圈与碧蓝的眼眸交相呼应,小奶猫灵巧地跃上书桌,歪着头,“咪~”。   脑子里各种弟弟的紧急预案被这柔软的叫声冲得一干二净,立花禀在门口磨蹭了片刻,扑过去抱着大薯使劲吸一口,“看我们大薯多乖多省心,要不你跟我蠢弟弟换换,往后的猫抓板哥给你买最好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哇!竟然有点击有评论!我以为我会自娱自乐来的,开心转圈圈~   可以礼貌询问小可爱们从哪发现这篇文的吗,太神奇了。 第5章 争执   立花名仓正严阵以待地盯着案板,完全不知道被自家哥哥嫌弃了,更不知道他的猫差点易主。   厨师长比他更慌,甚至在心里抹了把汗,还好食材都有泡发好的,即使没泡也能找到即食的,不然她上哪给小少爷变一盅佛跳墙出来。   可实际动手操作的立花名仓才发现,他对佛跳墙的认识太浅薄了,就比如……   为什么炖煮的时间竟如此诡异,5h?   造大孽了,今晚还能睡觉吗?立花名仓当下就想扔刀放弃,他学这道菜的初衷不是当咸鱼拿手菜吗,现在他懂了,咸鱼是不配拥有拿手大菜的,起码他不配。   “真是对不起,阿姨。”立花名仓一边看火一边打着哈欠,为自己的愚蠢流下悔恨的泪水,他这次真是太任性了,不仅他睡不好,阿姨也得陪着熬,“阿姨年终奖加一成吧,等我明天跟伯伯说。”   厨师长本就没有生气,她太了解自家小少爷想一出是一出的样子了,笑着摇摇头,岔开话题,“要炸鱼胶了哦。”   炸?就是那个一入锅噼里啪啦,然后脸上胳膊上瞬间长水泡的炸?   立花名仓谨慎点头表示懂了,咚咚咚冲到衣帽间拿出击剑服套好,再叮咣叮咣下楼。   “立花名仓你是不是活够了?”立花禀抄起枕头眼眶发黑地走出门,刚要动手,一抬眼被吓了一跳,“你这是要做饭还是要做贼?”   立花名仓没想到这种糗态能被哥哥逮个正着,尴尬到脚趾抠地,转身就想跑。   不曾想,被立花禀一把捞回来,抓着他走进屋,从抽屉里掏出相机,强制性揽过他对准就是咔嚓一张。   “你是不是有大病?”立花名仓回过神简直要气疯了,抬手就抢,他这么丑的姿态还被留作纪念了?   立花禀左扭右扭,不仅灵活逃脱,甚至还把相机锁进保险柜。   不行了,本就有些憋闷的立花名仓怒火上头,他顾不得考虑明天会议谁开、文件谁批了,他现在就要‘干掉’他哥,谁说都不好用!   枕头、被子、甚至床上的布娃娃,打到内胆破碎,羽毛纷飞两人都没分胜负。   楼下厨师长吆喝下去,立花名仓透过闷闷的头盔狠狠哼了一声,“我还有正事,不跟你计较。”   立花禀心里难得升起一丝愧疚之情,他摸摸鼻梁,紧跟在弟弟后面,闭上眼睛一狠心,“我吃行吧,不管你做成啥样我都吃。”   立花名仓心中的怒火燃得更旺盛了,这还没做好呢,他哥就默认不能入口了?还一脸慷慨赴义的样子。   明明他同桌还很期待的,生着病都想吃他做顿饭,这么一对比,精市果然比哥哥强多了。   立花名仓点开手机,随便找了条做饭视频,点开网友评论就开始读——   “不干活还想吃佛跳墙?”   “我看你长得跟佛跳墙似的。”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信不信我打得你跳墙。”①   “打住打住!”立花禀揉着太阳穴喊停,“我劳动行了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立花名仓狐疑地看着他哥,满脸的不信任,“你还会做饭?”   “那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国外念书是吃得土吗?”发觉弟弟情绪变回来了,立花禀又重新抖起来,“看着我给你露一手。”   他倒也没这个想法啦,只不过,他哥在国外不是也有小时工的吗,立花名仓盯着他哥自信的表情,半信半疑地点头。   主要是炸东西对于他这条咸鱼来讲太超纲了,反正都是姓立花,四舍五入也算是他炸的吧,立花名仓成功说服自己。   “行了,出去吧,多大点事。”立花禀刚进厨房扭头就把蠢弟弟往外赶,“顺便把你那套衣服换掉,看给你矫情的。”   目送弟弟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立花禀扭头龇牙咧嘴,“我天,这个油能不能冷静一点,怎么还嘣我!”   厨师长:……   也许是立花家一脉相承的能力,等立花名仓再下楼时,面对的就是盘一半黑一半黄的不明物。   “这个,鱼胶?”他指着惨到看不出原材料的一坨,挑眉看向立花禀。   立花禀望天望地就是不望对面。   “哥哥深夜投毒为哪般,小编今天带大家走进豪门恩怨之兄弟阋墙。”   虽然没有报纸,但‘博览群书’的立花名仓半点不怂,他随口就能编一段。   “够了,我就是第一遍不熟悉,再炸一遍肯定没问题。”立花禀有些羞恼地反驳。   然而厨师长的话让兄弟俩脸色都变了,“那个,少爷们,鱼胶只有这一份。”   立花名仓捏紧拳头,声音从牙缝中一点点挤出,“不劳您动手了,哥!哥!”   被推出厨房的立花禀没有半点反抗,他甚至小声嘱咐管家:“要是佛跳墙不能吃您赶紧订一盅放保温盒里。”   这可能是他作为哥哥唯一能帮的忙了。   索性除了鱼胶出现差池,其他倒也还勉勉强强地弄好了,立花名仓一脸纠结地抱着保温盒,虽然他尝了一口,味道还挺好的,但是缺了鱼胶总觉得不那么完美了。   立花名仓纠结地抠着风吕敷,尤其是当他面对同桌那张期待满满的脸时,那一点点瑕疵瞬间变成巨大的缺陷。   千言万语立花名仓只能化成一句——   都怪他哥!   “唔!”幸村精市先用筷子沾了一下含在嘴里,眼睛瞬间瞪大一圈,“好吃诶同桌!”   见幸村筷子不停,嘴角满足的笑意长久不散,立花名仓又是骄傲却又有一丝介怀,如果他能把鱼胶放进去一定会更好吃。   “那个,”立花名仓终是没过去自己这关,“其实也没有很成功啦,所以可以勉强答应你一个小要求。”   怕幸村再问些有的没的,立花名仓连忙描补,“就一个小小小的要求。”   分明很好吃啊,幸村歪头不解,但这毕竟对他有利,他笑着点头,“好啊,你现在给弦一郎打个电话,随便说什么都可以,不说也行。”   见立花名仓皱着眉头似乎抵触很深,他又添了一句:“或者我让弦一郎打电话给你?”   好吧好吧,立花名仓叹了口气,“非打不可?”   幸村精市点点头,他一定要在自己还有精力的时候解决掉这个问题,尤其是万一同桌真的预测到了什么。   幸村放在被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攥紧,立海大三连霸绝无死角!   立花名仓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般,懒洋洋倚在凳子上,手机在手指转来转去,就是不拨。   他和真田有本质上的理念冲突,谁也说服不了谁。   立花名仓还记得小赤也第一次红眼,他跟柳还有幸村的第一反应是高血压会不会影响到切原以后的网求生涯,而真田却下意识开口问红眼状态到底对切原有多大增幅。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小赤也在衣柜外面磨蹭半天,就为看正选队服的羡慕眼神,也忘不掉小赤也曾趴在他在他后背小小声问了一句:“前辈,我今年有机会上场打比赛吗?”   至于为什么记得那么深,立花名仓后来才回想起来,因为这句话去年赤也就说过,只是那时他充满着干劲和希望,现在却是疲惫和迷茫。   真田他似乎从来都不知道小赤也根本不像他,也不会成为另一个他,小赤也没经历过他那种高压的环境,他还小,还会害怕,还会困惑,受伤了会哭。   他记得曾试图跟真田商量过,就把赤也放上去,哪怕只打县大赛都行,毕竟赤也才是立海大的未来,他们不是。   他原本想着如果真田同意,其他人就更好说服了,可没想到,真田一口回绝,因为三连霸不得有失。   “我们不能当下一个狮子乐。”这是他的原话。②   那么三连霸之后呢?立花名仓觉得有些可笑,说得好听,不当狮子乐,难道立海大要当下一个牧之藤吗?   更何况,他只是想让小赤也上去熟悉一下,又不是打算退部了,跟狮子乐有什么关系。   于是他决定偷偷干,只要赤也当上这次正选,打完县大赛,最多关东大赛决赛前就把他替下来,他甚至都想好了该如何跟真田忏悔,检讨铁拳……无论什么都可以。   可没想到,当他靠近社办时,却听到那样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从回忆中挣扎出来,假装茫然地歪着头,“副部长电话多少来着?”   幸村无奈地摇摇头,所以已经介意到连手机号都删了吗。他索性掏出手机拨了出去,然后不由分说地塞到立花名仓怀里。   “喂?精市你那边是出什么事了吗?”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立花名仓碍于对面的眼神‘压迫’,不得不开口,“咳,是我。”   “哦。”那边没声音了。   正和他意啊,立花名仓像是甩掉一颗烫手的山芋,赶紧再塞回去,还不忘告一状,“副部长不搭理我。”   到底是谁不搭理谁啊,幸村精市哭笑不得地接过手机,不仅不避讳旁边人,甚至还开了外放,“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立花名仓被不按常理出牌的同桌惊住了,他不应该先循循善诱,然后被真田那个大冰坨冻住,他再对同桌释放春天般的温暖,同桌就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你问他,我不知道。”对面的声音如立花想象中那般冷淡机械。   但立花名仓没有想过,原来他这么委屈,委屈到听见这句话情绪就像火山般喷涌出来。   “嗤,”他唇角挽起一抹冷笑,似是不在意地撇过头,手却激动的不断颤抖,“当个男人吧真田,有什么事还藏着掖着的。”   *   作者有话要说:   ①这些话都是说完“妈妈我想吃这个!”之后我得到的经典回复QAQ   ②这里取自狮子乐因为“双雄”突然离部,后辈直接断层导致的失败,真田的意思其实也有夸立花名仓是个好苗苗的内涵。   关于狮子乐的失败其实也算多方原因,我这只取了一部分。   关于争执我其实觉得双方都是占理的,角度不同而已,真田毕竟是硬汉来着,哪有那么多心思去照顾小赤也的情绪哦,毕竟在动漫里我觉得他动不动就可以‘爱的教育’一下小赤也。   综上,我爱立海大每一个人! 第6章 和解   “我藏着掖着?”话筒声音爆开,对面似乎被这句话气个好歹,“那你说,不按时训练的是谁?不好好比赛的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踏上球场,又有什么资格面对你正选的队服?”   没错就是这样,那天他进入刚想进社办跟真田聊聊,就听到了同桌和他的对话——   “虽然名仓这次是过分了些,但罚过就算了,他还是应该和正选一起训练,况且……”立花名仓屏住呼吸侧耳偷听,“况且我不相信名仓是无缘无故放水的。”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透过门缝,立花名仓能隐约看到同桌紧皱的眉,一股愧疚感突然就冲上心头,或许他该提前跟同桌商量而不是真田,或许他不该这么冲动。   “不管什么缘故他作为一个球员都不该打假赛。”真田火气上头,一时间连幸村都不知道该怎么插话,“我反正是不同意这样的人和正选一起训练,他别再带坏其他人。”   听到这里,立花名仓恨不得冲进去给真田一拳,他是因为什么才这么做的真田当真就一点不知道?   打假赛、带坏,这一顶顶大帽子他可担不起,然而接触到真田眼底的蔑视时,他呼吸一滞,沸腾的热血被兜头泼了盆冷水,瞬间凝固住,他攥紧拳头,没惊动任何人转身离开。   浑浑噩噩走出球场,却被一个声音叫住:“前辈!要不要一起吃饭?”   是小赤也,他嘴角差点咧到耳根,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看起来傻乎乎的,也可可爱爱的。   立花名仓眼神一软,刚想答应下来,却敏感地捕捉到丸井的小动作——他戳了戳小赤也的腰。   切原好像瞬间意识到什么,唇间的笑容凝结,他抬手挠着头发,一脸小心翼翼,“那个……前辈对不起啊,要不我们改天吧。”   气氛在这一刻是沉默的,只有凉风吹乱樱花的点点声响,立花名仓望向那一张张熟悉却又突然陌生的脸庞,明明已经入春了,为什么还这么冷呢。   “好啊,那我就等着了。”立花名仓收敛思绪,露出他讨厌却又印在骨子里的标准微笑,目送其他人你推我搡地离开。   看,前几天笑闹的人群中还有他一个,今天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们很好,立海大网球部也很棒,只是他不配。   天气这么好,应该很适合逃训吧。   他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空。   反正去年一直抱怨他们‘心狠手辣’压榨咸鱼,不如今年就奖励一下自己。   他太累了。   沉浸在内心世界无法自拔的立花名仓恰巧错过了一句——   “海带头你是不是傻啊,没看到名仓脸白得跟鬼似的了吗?枉费他平时那么照顾你puri~”   本以为这段记忆已经湮没在时间长河里无迹可寻,然而真田这句话让他清晰的意识到,原来他还记得那么清晰。   之前是打假赛,现在是不配,在真田心里他到底是个怎样的‘渣滓’。   立花名仓咬着牙脑袋发晕,踉跄地扶着座椅把手半晌才冷静下来,重新恢复理智的他反而觉得这样的争吵真是可笑至极。   “真田弦一郎!”幸村看同桌脸色大变,厉声喝止住对面。   真田积攒了小半年的情绪不是轻易一句就能停下的,“精市你别管了,我现在只想听他说。”   立花名仓扯起嘴角,眼神里全是冷漠,想听是吗?那今天就好好掰扯掰扯,大不了他明天就把退部申请扔真田脑袋上。   “是,我打假赛,我不配和优秀高贵的你一起训练,那你呢,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赤也他需要上场的机会?”立花名仓一把夺过手机,手指攥得发白。   幸村听到打假赛这几个字脸色霎时难看了不少,原来他同桌都知道,怪不得……   可电话那头的真田早就不记得当初说过什么了,他迟疑片刻,“我说的是你,扯切原干什么?”   立花名仓听着更好笑了,“你装糊涂也得像点吧?但凡能给赤也一个县大会上场的机会,我犯得着放水让他赢?”   “这个我们很早就讨论过了,立海大三连霸不得有失,狮子乐的前车之鉴我们要引以为戒。”真田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好像有些误解,久违地升起几分耐心重新解释。   “狮子乐那是三年级全升学,王牌双雄转走,其他人跟不上,怎么让小赤也上场一次你们都得转学?还是说小赤也上场了你们全体跳级?”   立花名仓冷笑一声,也不给对面反驳的时间,“况且我们可是王者立海大,区区县大会,少一两个人比赛就能输,那我们干脆回家种地算了。”   “你不是要把正选给切原然后退部?”真田的声音有些迟疑。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退部了?看着同桌忽然暗下来的脸色,立花名仓立刻反驳,“老子要是想退部早跑了,还能留到现在……”花这个美国时间跟你搁这闲扯淡?后半句他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真田也没客气,在电话那头细数,“一天天高喊着累死的人是谁?说是冠军到手要回家当咸鱼的是谁?”   艹!他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不对不对,立花名仓摇摇头,他怎么能被真田带着跑呢。   想不通就换条路,立花名仓又把话题拐回来,“我们现在说赤也的问题!”   “赤也他太浮躁,多压一年有什么不好?”真田到现在都没懂立花名仓爆炸的点在哪里。   “呵。”立花名仓被对面的人气乐了,“是是是,您多英明神武啊,你看看四天宝寺、冰帝、牧之藤、狮子乐……哪家不推二年生上场,在场边看着跟上场比赛感觉能一样吗?”   竞技体育不上场感受在外头看,真田脑子是进海了,搁那闹着玩吗?   趁着真田沉默不语,似乎还在消化的功夫,立花名仓持续输出,誓要把这段时间的委屈都倾泻出来。   “你也别跟我是说什么校内赛也一样,咱摸着良心说,校内赛我们谁用过十成十的力了,就连你,伟大正直的真田弦一郎先生都藏了一手吧。”立花名仓倚在墙边,将手机上下抛着,嘴里不断刺激着对方,只是眼底的冰川慢慢融化。   “更何况,打一棒子还得给个枣吧,你天天把小赤也训得那么惨,还一点希望都不给他,我提过好多次了真田,小赤也跟你虽然有点像,但真的不一样。”   真田并没有被冒犯到,他耐心地听完后终于理解立花名仓的想法,也开始觉得自己好像想得少了些,他组织一下语言:“之前的事……是我考虑不周,以后能回来好好训练吗?”   啊这……   立花名仓突然呆住,抛到半空的手机直直坠落,还好幸村眼疾手快没让它掉地上,“同桌你还记得这是我的手机吗?”   幸村听完整段谈话终于放下心来,调侃着看向立花。   立花名仓怔愣着转头,伸手指向手机,“他他他,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真田怎么能道歉呢!他还要‘辱骂’真田一百遍呢,太犯规了!   “立花——”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立花名仓赶在真田暴躁前开口,一股股热气涌向脸颊,他眼神游移,“那个,对不起啊。”   一时间两边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在流淌。   “好了好了,”看够热闹的幸村笑眯眯出来打圆场,“所以同桌以后都会认真训练对吗?”   又要开始了?一大早起,摸黑才回家的日子……   要不他现在跟真田再吵一架算了。   立花名仓感觉他现在手臂、肩膀、小腿甚至连脚掌都难受。   他本能想开口讲条件,然而,触及幸村温温柔柔的眼神,他咽了下口水,“好。”   这个世界对咸鱼实在太不友好了!   穿上久违的训练服,立花名仓站在镜子前竟有些恍惚,怀着这份复杂的心情,立花名仓站在网球部门口,迟迟不肯进入。   可他没想到,里面“嗷”的一声突然蹿出个人。   “前辈!欢迎回来!”切原赤也拉响喷彩,五颜六色的丝带伴随“砰”的一声飘洒了立花名仓一身。   他昨晚才做好的头发!   他今早才熨好的衣服!   立花名仓抬手摸着与发丝缠绕在一起的彩带,再低头瞟一眼衣服上闪闪发光,薄薄附了一层的细闪,内心狞笑。   @#¥%,他要做掉小赤也!   “puri~调整好了?”仁王雅治一把薅开挡在前面的切原往后一丢,自顾自走到立花面前,却也不直视他,为侧着身,眼芋。堰睛时不时瞥一下,似是关心却又拉不下脸来。   立花名仓经过一夜已经收拾好情绪,他和以前一样,抬手锤了下曾经的损友,玩笑中夹杂着些许小心的试探,“知道我当初心情不好,还躲着我跟赤也他们去吃饭?真是被你伤透了心。”   仁王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家小伙伴就是想给他扣个锅。   顾忌切原的情绪,仁王驼着背凑近立花,“喂喂!是谁放水放出个太平洋的?丢下我们半道跑了,你还好意思说。”   “更何况,当时你脸白得跟鬼似的,吃什么吃,缺你饭吃了puri~”   仁王虽然嘴上吐槽,但身体还是下意识挺直,果然,肩膀一沉,他仰天翻了个白眼,任命地拖着背后那一坨往球场走。   没注意到立花名仓埋在他后背,暗自蹭他一身金粉,悄悄地笑了。   还没等立花名仓好好享受一番大家的宠爱,就被低沉的声音喊住——   “立花名仓、切原赤也,10分钟后2号球场。”   他果然和真田八字不合。   *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危险靠近   立花名仓抬手看眼时间,白眼翻得越发标准,他才刚进门,还不到5分钟。   真田就是个超级大怪兽,无敌大木头!   嘴里嘟嘟囔囔,但还是认命地拿出球拍,嘴里打了个哈欠,立花名仓习惯性地朝赤也招招手。   小后辈颠颠儿跑来,背朝他站好,立花名仓满意地靠过去,半闭着眼,任由切原往前拖行。   “要比赛了,前辈你醒醒啊。”熟练的将立花名仓安置好,切原才小跑着到对面。   周围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习以为常,毕竟他们谁跟立花打比赛之前都是这套流程,当然,除了真田。   “太松懈了。”真田压低帽檐坐上裁判位。   猜正反永远猜不对,立花名仓耸耸肩懒洋洋地走到边线。   “前辈!你可不能再放水了。”切原赤也在另一头上蹿下跳,眼睛里满是坚定。   哦哟,小后辈发现了?看来是最近有好好补脑。   立花名仓眼睛瞪大一瞬,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毕竟他想放水也得看旁边的‘黑脸’同不同意啊。   一般第一个球都是试探,切原赤也随手一个挑高球打出去。   “完了啊puri~”仁王捂着脸,没人比名仓更会应付挑高球了。   正如他所料,立花名仓抬头望向天空,“今天太阳很合适嘛。”   他重重挥下,一道刺眼的亮光喷薄而出越过拦网,光团越来越大,笼罩在切原赤也头顶,他似乎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要沸腾,他一咬牙,迎着光想去接球,可眼前只留下一片白茫茫。   “15-0”   “夸父逐日。”立花名仓注视着失去视觉的切原,无聊地拨弄两下球拍线,他不理解,为什么总是有人妄图追逐太阳。   当条咸鱼每天瘫倒晒肚皮不香吗。   对面的少年摸索着从地上捡起网球,踉踉跄跄地靠直觉找准方向。   “小赤也你还可以吗?”立花名仓慵懒的声音传入切原耳朵。   他咬着牙倔强回应:“当然了,这点困难算什么。”   然后抛球,挥拍……   击空。   立花名仓席地一坐,盘着腿双手杵下巴等赤也发球。   一下、两下……   “30-0”   困意上涌,他眨眼的速度越来越慢,眼中的黄球晕起淡淡光影,随后不自觉地合上。   好、好家伙。   围观的正选脑袋左右转个不停,先看看这边,睡得迷迷糊糊,又望向那边,球落了一地都没发过网。   “40-0”   两次发球失误对手得一分,眼看着切原一次次挥空,立花名仓就这样打着盹把比分抬了上去。   “立花君,就是这么打球的?”柳生比吕士扶了扶眼睛,声音里带着困惑和……一丝丝敬畏。   以他同部门、同社团的经验发誓,真田马上就要炸了。   5、4、3、2——   “砰!”几经努力后,切原终于模模糊糊找到一点手感,黄色小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而后,柳生就看见原本打瞌睡的少年如灵猫般跃起,足尖轻点,外套翻飞,下一刻就敏捷地落到击球点,网球与球拍碰撞发出美妙的声音,少年的嘴角勾起,眼底哪有半丝困意。   “1-0,won by立花。”   啊啊啊,怎么回事,切原赤也挠着头发,前辈的实力是很强,绝招也很绚丽,但他一点想破解的冲动都没有,甚至还有点……困了?   切原赤也控制不住地打个哈欠。   不仅是他,就连场外的正选们也懒趴趴地互相靠着。   “果然,来自名仓的神秘力量显灵了。”   “名仓他为什么总能把热血的比赛打得这么催眠呢?”   “别提了,忍足谦也之前都放话说这辈子也不跟名仓打球了,一看见他就困得跑不动。”   什么显灵、催眠,立花名仓耳朵微动,站在边线抻了个懒腰,还有忍足谦也本身就是跑得慢,跟他有什么关系。   想他一介翩翩美少年,天天被传睡神转世,简直风评受害。   再怎么说,也该给一句咸鱼转世才符合他的形象吧。   “立花名仓,你给我认真一点!”真田弦一郎坐在裁判席看下面的人在那梦游,头上青筋四起。   切,刚才真田明明也打了个哈欠,别以为他没看到,立花名仓心里冲真田吐了吐舌头,嘴上还是真诚的敷衍道:“嗨~”   不过似乎效果不太好,立花名仓瞥见真田攥紧的拳头,耸了耸肩,太难伺候了,真田君。   “来了哦!”立花名仓善意提醒着神游天际的切原,只一句话就让他瞬间上身微倾,表情凝重。   “我新的绝招。”   网球抛上天空,重重一挥,淡黄色的光影刚一出现就凭空消失。   “很好的数据。”柳莲二在一旁奋笔疾书,“消失的发球,类似幻影成像的原理,立花对光线的把控真是精准得可怕。”   切原赤也凭本能冲到最右侧落点,轻挥球拍,只带起一阵微风。   “砰。”他顺着声音望过去,浅黄的小球落在截然相反的位置,没有立刻弹起,反而是在地面反复摩擦,待速度渐缓,轻轻一跃,随即静止不动。   “15-0”   “前辈!这是什么?”切原赤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招数。   立花名仓摸了摸鼻梁,小心地觑了一眼真田,而后清清嗓子,有点骄傲,“咸鱼瘫。”   这可是他在树上睡了小半年才想出来的天才创意。   咸、咸鱼瘫?   真田收回他想要夸立花的话,眼睛燃起熊熊烈焰,“立花名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明明之前的绝招一个个都很靠谱啊,怎么躺半年是把斗志全躺没了吗?   “那个,真田啊,这个名字其实还挺……”丸井凭借位置优势抻着头望过去,神情复杂地想着形容词,“挺契合的。”   之前的摩擦在球场形成焦黑的痕迹,赫然是一条鱼的简笔画,而那微微跃起又静止的网球正乖巧地躺在鱼眼睛的位置,加上球面浅白色的花纹——   确实是咸鱼,而且还是仰望星空的咸鱼。   得到认同的立花名仓叉腰仰起头,一脸骄傲,“怎么样,是不是天才的创意?”   这个时候他一定要学一句丸井文太的口头禅。   不生气,生气就输了,真田坐在裁判席上运气,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继续。”声音从牙缝中挤出。   哎呦,他好怕怕啊,这么想着立花名仓砰砰砰连打三球。   “30-0”   “40-0”   “2-0 won by立花。”   切原赤也转头看周围的咸鱼很久,似是发现新大陆般欣喜地公布他观察到的信息,“前辈你控球能力不行啊,这四条鱼不是一样大。”   静等切原半天的其他人眼神死亡,还以为他有点破解的想法了,没想到就这?   唯有立花名仓一脸孺子可教地点头,但这与他的控球能力无关,“这叫咸鱼一家,你左边那个是爸爸,右面的是妈妈,前面是臭哥哥,后面是我。”   立花名仓捂着胸口一脸陶醉,这可是他的梦想啊。   裁判椅嘚嘚嘚抖个不停,终于,真田没忍住,直接掰下一节扶手。   他今天就要制裁立花名仓,现在,立刻,马上!   谁劝都没用!   由于种种原因,立花名仓和切原赤也的比赛就停留在2-0,做完基础训练,顶着真田杀人的视线,立花名仓慢条斯理地收好网球袋,“我去给幸村送饭啦。”   他可是有正当理由的,才不是想躲避真田的罚跑呢。   “诶?前辈是去看部长吗?我也要去!”切原赤也蹭地从社办蹿出来,一嗓子把所有人都惊动了。   感受到周围皮卡皮卡的眼神,立花名仓叹了口气,将网球带往切原怀里一放,熟练地挂到仁王身上,耷拉着眼皮,声音又困又丧,“怕了你们了,我们出发吧。”   一个人带着盒饭就行,但他们浩浩荡荡一群人,不带点东西总归是有点难看,在丸井文太的强烈推荐下,几个人走进一家咖啡厅。   “他们家的蛋糕都是聘请意大利名厨纯手工制作,里面的店员也很风趣,对了,安室君做的三明治是真好吃……”   一个皮肤呈小麦色的帅气青年推开玻璃门,冲大家露出和煦的笑容,“真是多谢丸井君的夸奖了。”   立花名仓抬头看着门牌,摩挲下巴若有所思。   “快进来吧,我们今天店里有活动,1分钟内猜出店长谜语的人可以获得全场食物免费吃的奖励。”安室透笑着将大家引进座位。   丸井文太听完摩拳擦掌,“那大奖必然是我的。”   仁王和立花的视线下意识碰撞,相视一笑,他率先开口,“笨太是不可能赢的puri~”   而后仁王满意地听到回复,“没错!”   果然,是他熟悉的名仓,仁王笑弯了狐狸眼,小辫子在身后得意地晃来晃去。   不曾想两人话音刚落,丸井就哭丧着脸,一步两回头地离开吧台。   “行了我去吧。”立花名仓揉揉眼睛,从座位上勉强直起腰,缓慢地走过去。   丸井文太手指颤抖,翻着死鱼眼目送队友一步三晃地离开,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名仓会凑这个热闹,但是……   “就他这样还能赢?蛋糕之神是不会答应的!”   这点丸井十分确信。   更何况,吧台上还坐着名侦探——“沉睡的毛利小五郎”!   然而就在他笃定的下一刻,立花名仓抬手摇着金卡,冲他们挑眉。   也不知是不是金卡的光太过耀眼,丸井文太觉得这一刻的名仓该死的帅气。   还没等立花炫耀,脑袋里传来滋滋电流声——   【警告!当前有危险人物即将靠近,系统暂时开启超级防御模式,宿主需在时间截止前找出威胁并制止。】   【当前防御人数:8】   【倒计时 30:00:00】 第8章 该叫你江户川君,还是毛利先生?   还没等立花名仓想明白系统的话,旁边的女士“咚”地倒下去,桌子上缓慢淌出点点血迹,是从女士嘴里流出来的。   “啊啊啊——!”周围一片尖叫声,震得立花名仓耳朵嗡嗡作响。   他怔愣地看向旁边,嘴唇无声的哆嗦着,几次张开却说不出话来,胃液阵阵上涌,唇齿间布满酸涩,他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带有一丝期待手指微微颤抖着测试鼻息,毫无反应。   明明那位女士刚才还调侃过他,“小弟弟,这么聪明啊。”   第一次,立花名仓意识到死亡原来离他如此近。   “名仓你怎么样?”队友们挤开人群冲向他,“你还好吗?”   回望着一双双饱含担忧的眼睛,立花名仓深吸一口气,“我去趟洗手间。”   没时间难受了,他还有队友们要保护,系统只给了半小时的保护期,他必须马上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踏入厕所的一刹那,立花名仓捕捉到警车的声音,以及一道稚嫩的声音:“叔叔,我们是不是要先保护现场呀?”   立花名仓瞟了一眼,深蓝色的小西服上别着红领结,大大的眼镜遮住了半张脸,虽然看不到表情,但从刚才的声音就能知道,小朋友绝对‘经验’丰富。   连个孩子都比不过,立花名仓看着手心的冷汗,手指用力在裤子上蹭了蹭,唇角露出一抹嘲意。   他攥紧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浅不一地印记,但脑袋却因为疼痛清晰不少。   【当前积分:2】   牙齿用力地咬住嘴唇,立花名仓直接把两积分全兑了,并且听从系统的建议输入1h。   “你为什么要杀她?”   低沉的中年男声从沉睡的人身上飘出,立花名仓一挑眉,所以才被称为‘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吗?   “我为她放弃了工作,离开家乡跑到东京,她为什么不能回头看我一眼?”男人的眼睛像是浸满了毒液,眼底尽是怨恨与疯狂。   他嘴角扭曲,笑声惨厉,“所以我要杀了她,不,我不仅要杀他,我还要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都干掉。”   他舔着嘴角,镜头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去,一股凉气顺着脊柱爬上头顶,立花名仓抑制不住地打着冷颤,他的对象竟然是他的伙伴们。   “谁让他们长得这么招摇,尤其是那个金发小鬼,我要他马上就死!”   艹,这是什么品种的疯子?怪不得系统会把真田他们都纳入防御中。   要不是屏幕仍在继续播放……   立花名仓唇边溢出一丝冷笑,死多简单啊,他要为自己恶心的想法一辈子痛苦地活着。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明明我的计划完美无缺!”男子被架到警车前还回头冲毛利小五郎不断叫嚣着。   “是很完美,杯子上没有留下指纹,没有任何痕迹,但你漏了一点,”毛利小五郎声音一顿,又很快接上,“在我们所有人都不确定到底是食物还是饮料时,只有你说了一句,真没想到啊,饮料里竟然有毒。”   好、好家伙,凶手还自爆呢?要不是自己和伙伴的生命还受到威胁,就冲这剧情,立花名仓能当场拿出一把瓜子啃,这不比平时训练有意思多了。   最后,那个沉睡的男人给了凶手致命一击:“你知道吗?她虽然嘴上没说,其实已经心动了,我们从她的口袋里搜出一封辞职信,理由是有个男孩子默默陪我很久了,我想去看看他的世界,想跟他在一起。”   男子脸色霎时间惨白如纸,他目眦欲裂,颤抖着瑟缩在一起,发出野兽般的悲鸣“呜呜啊——!”   唉,立花名仓心情沉重地叹口气,他抠着手指头,心情颇为复杂。   原本以为这就是结束,可没想到镜头下移,转到毛利侦探背后,他眼睛立时瞪圆——   凳子后面是那个小朋友!   难道说那个小朋友……   立花名仓使劲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有如此妖孽的小孩。   然而事实给他最为沉痛的打击,他眼睁睁地看小男孩嘴巴对准蝴蝶结,轻轻开口,而后发出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大家辛苦了。”   太、太吓人了。   现在的小朋友都太可怕了!   为什么人类进化又把他落下了,立花名仓蹲在地上,痛苦面具。   算了算了,人类进化不带咸鱼也无所谓啊,丧了3秒的立花名仓很快满血复活,心大地安慰自己,毕竟物种不同,真田他们才是更要心塞的。   更何况,如果上天真的给他这份天赋,他咸鱼的空间不就更要被压榨了吗。   视频停在男孩起身的那一刻,立花名仓反复确认两遍不会再播放才起身,可没曾想,刚打开门——   “警察叔叔!就是他。”刚才视频里的小朋友小跑着过来,身后还呼呼啦啦跟着好几个警察。   立花名仓心中对比着刚才的情景,眼神飘忽,这小朋友怎么还两副面孔呢。   一面装乖,一面谨慎理智。   而且,他还能轻易放倒一个成年男性不被人察觉,并且利用该男性的声音达成自己的目的。   立花名仓心里掰着手指细数。   莫非……他才是传说中的大boss?借助毛利小五郎好人的身份,先做几件好事给个甜枣,然后在警察眼皮底下策划巨大阴谋。   立花名仓越想越觉得合理,看着男孩的眼神溢出狐疑与冷漠。   柯南很早就注意到这群人了,应该说,从刚入店那一刻,他就在观察这个金发少年。   明明表现得懒洋洋,甚至对同伴们的话都充耳不闻,但看他的四肢肌肉以及时不时闪烁精光的眼神,柯南敢打赌,他可以从瘫软如泥的状态中瞬间爆发出无可阻遏的力量①。   尤其是他盯着咖啡店招牌看了那么久……   更何况,还有那个‘麻烦的家伙’也感觉不对了吧,所以才上前与之交谈。   柯南手指抵着下巴蹙眉沉思,依然无法分析他到底是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许……是个有点秘密的好人?看那个少年挑着眉洋洋得意地冲同伴秀金卡,毫无头绪的柯南收回视线,安慰着自己不要小题大做。   然而就当他准备放弃的那刻,少年旁边的女士瞳孔放大瘫倒在吧台。   刚被他‘定义’为好人的少年,神情冷漠地伸手探了下鼻息,一脸平静地宣布女士死亡,他甚至都不需要同伴的安慰,还有闲心上厕所!   反光的镜片掩饰住柯南的神情,趁大叔安抚群众的功夫,他小跑着蹲在厕所外面,竖着耳朵紧贴墙壁。   水声、电话声……他能想到的一切传达信息抑或销毁证据的声音一个都没有,一片寂静,仿佛里面没有人。   正当他打算破门进去,警察来了,这恰好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借口,“警察叔叔,还有一个目击者在厕所里呢。”   他决定要试试那个少年。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是大哥哥坐在姐姐旁边哦,两个人还聊得挺开心,连姐姐的死亡也是大哥哥宣布的。”   小朋友胖乎乎的小脸似是骄傲地扬起了,还笑嘻嘻地冲他求证,“对吧,大哥哥?”   看似在陈述事实,但语气里充满了指向性,立花名仓垂眸掩饰住眼底的嘲讽,这都是他们社交课玩剩下的。   所以这个男孩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小朋友。   面对警察们越发怀疑的视线,拿到答案的立花名仓毫无畏惧,身体放松地倚在墙边,随手一指,声音又酷又丧,“看,凶手在笑。”   众人下意识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是一个皮肤黝黑笑容敦厚的青年,突然成为视觉中心的他尴尬地挠着头发,像只幼鸟突然离开妈妈的怀抱,眼神中带着可怜和惊恐。   再对比这边,神态放松抱臂后仰,轻扬的嘴角闪烁着狡黠,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不得不让警察们怀疑,他们是不是被耍了。   “喂!”气恼的警察们忍不住向前几步想把少年围住。   立花名仓懒得听他们说话,毕竟系统的保护时间不多了。   他灵巧地一个空翻,轻松挣脱包围圈,而后嘴边蓄着一丝笑意,轻快地走到死者面前,不顾凶手阻拦,夹起口袋边缘露出的白色一角,而后又冲进警察后方,享受着被变相保护的安全感,虽然那些警察看他的眼神透露着几分凶意。   “尊敬的领导:   您好!本人山田玲子,现郑重向公司提出离职申请……”   面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想冲过来的凶手,立花名仓笑着往后一躲,藏得更加严实了,不仅如此,他还示威似的朝凶手挥着纸条,声音不紧不慢,“……我遇到了一位很好的先生,他尊重我,爱护我,我想我不能任性的只顾自己,我也想看看他生活的地方,想跟他共度余生。”   读完,立花名仓扒拉开人群,直直地看向凶手,面对他涨红发紫的面孔,和粗重的呼吸声,笑容灿烂。   “恭喜你,亲手杀掉爱你的人。”   而后他鼓了鼓脸,似是刚想起来,声音轻柔,“哦,也是你爱的人。”   看着被警察押送上车,几近崩溃的凶手,立花名仓长舒口气,像是把之前的愤怒和恐惧全吐干净。   柯南被事件的发展惊住了,这个少年是怎么推断出凶手的?又是从哪里知道那封辞职信的?还有凶手与被害人的关系……   难道说,是从凶手死亡到去厕所之间那短短的一分钟?   “大哥哥!”想不明白的柯南故伎重演,奶呼呼的声音配上一脸甜笑,迈开小短腿跟上去,“大哥哥好厉害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完没完了!   刚经历完人生第一场案件,心情还没平复地立花名仓从丸井背上抬起头,皱着眉俯身凑到柯南耳边,“知道什么?柯南小朋友,还是叫你毛利小五郎先生?”   *   作者有话要说:   ①来自福尔摩斯探案集 第9章 幸村去哪了?   看着小男孩瞬间僵直的身体,立花名仓露出满意的笑容,即使是幕后大boss又怎样,刚才还不是借助了其他人的力量,况且……   实在不行叫他哥请一打保镖24h围着他,反正他家不差钱。   刚才的嚣张气焰消失的无影无踪,立花名仓耸着肩团成一坨挤到人群中,默默安慰着自己。   这个世界为什么总对他这条弱小的咸鱼有如此大恶意!   “名仓你可以啊,想不到还有这一手。”   “就是说啊,前辈好帅!”   “走了走了,部长要等着急了。”   “你们可别跟我同桌说,他又得担心。”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   “用眼发现的。”   望着眼前几个男孩嬉笑渐渐走远,柯南却如坠冰窖,那个金发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发现?他……是不是组织的人?   柯南复杂的心情少年们无法感知,他们现在只想知道,幸村去哪了?   一开门,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几个人面面相觑。   “精市待不习惯,出去透风的几率是100%。”柳莲二掏出笔记本奋笔疾书,虽然他也担心,但不得不说,又得到精市很好的资料了。   难得的,其他人投向柳的目光充满无语,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他们只想知道幸村跑哪里去了。   刚假装了把侦探,自认思维还很活跃的立花名仓打着哈欠,装模作样地溜达一圈,四下瞅两眼,捂唇轻咳,觉得自己拉满了高智商的人设,“通过我的分析,这几个地方一定要看:水房隔间、楼下小花园里的凉亭、楼顶天台……”   他扒拉着手指数得开心,随着他的描述,众人的眼神愈发复杂,前面都很好理解,但是——   医院门前大树的第二个树杈上、凉亭西侧一米宽两米长的土坑、假山第三排可推拉石板下面的石洞……   这真的是一个刚住院不到一周的人能知道的地方?   夹杂私货也太明显了喂!   “太松懈了!”真田压着帽檐,本就发黑的脸色越加阴沉。   切原赤也张大着嘴听完,抱头开始反思,他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能抓到前辈?现在看来,他可太膨胀了,还有,前辈不去当密探真是可惜了他的一身‘才华’。   捕捉到他们诡异的目光,回过神来的立花名仓脸一下就涨红了,“还不快去找!”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这不是很常规的摸鱼地点吗。   大家体贴的没有出声,结伴着三三两两离开,立花名仓拒绝跟任何一个人同行,他们一定在心里笑话他,哼。   更何况,通过他咸鱼雷达的检测,同桌在天台的几率绝对超过其他地方。   但是……   才不告诉他们,让他们去摸爬滚打吧。   立花名仓转身锁好门,脚步轻快地朝天台走,边走还边哼着歌捏小橘猫挂件。   “对了系统,你怎么跑到我脑袋里的?”   【出现危机情况,系统会预支任务积分,从而获得与宿主脑电波交流的能力。】   “预支?”立花名仓想起自己可怜的0积分,语带威胁,“那我破案本可以获得多少积分?”   【5积分。】 !立花名仓瞪大眼睛,5个积分!他还没攒过这么多分呢,一笔巨款两句话就说没了?   理智告诉他当时确实危险,系统预支很有道理,但情感上……   他用力rua了rua橘猫的脑袋,将橘猫的小胖脸揉的东倒西歪,又使劲儿埋头吸一口,算了算了,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那还有任务吗?”手里有分心里不慌,万一再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案件,他起码要有能力保护自己和队友们。   【任务已更新:率先抓住逃跑的幸村精市。经验+1】   哦豁?还真有任务!   只可怜他们的地位风水轮流转,枉他一条咸鱼竟主动要求做任务,真是太惨了。   生活啊,你怎么总对你的咸鱼信徒出手呢。   立花名仓做作地抹了把眼角,奔上阳台的步伐更快了。他必须得做第一个找到同桌的人。   赌上他伪·名侦探·立花的名号!   一把拉开铁门,果不其然,同桌倚在栏杆上望着天。   听到声音幸村转过头,发现立花名仓的一刹那瞪大眼睛,“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跟赤也比赛的吗?”   这还是昨晚他和真田商量决定的,要让立花名仓重新建立起在网球部的威信,而且,他们相信名仓一定会对赤也手下留情,不会闹得很尴尬。   可今天,同桌他又来了,是吵架了吗?   这么想着,幸村轻轻皱起眉。   “比完啦!”立花名仓学着幸村的样子,与他并排享受傍晚的阳光,眼睛眯着迎向余晖,小小抻个懒腰,一片从容惬意,“打个小赤也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儿。”   他选择性忘记他们只比了两局的事实。   幸村配合地勾起唇角,但还没坚持几秒,就无力垂下,“同桌你说我会不会”康复不了了?他想了想咽下后半句。   他听到医生们的讨论,格林-巴利综合征,不能运动,建议手术,成功率目前无法保证……   越听越觉得脊背发寒,呼吸困难,所以才像个懦夫似的逃到天台。   幸村转身,背对着立花名仓,自嘲的勾起嘴角。想他之前打球,还觉得那些中途弃权的人是懦夫行径,没想到轮到他时,第一反应也是转身就跑。   就像是……他的宿命一般。   幸村其实很想问同桌,他到底能不能好,但问了又能怎样,且不说同桌到底能算得多准,万一他好不了,同桌也不会告诉他实情吧。   “你看着我。”立花名仓难得强硬地按住幸村肩膀,把他身体掰过来,“你肯定能康复。”   是吗?   同桌坚定的声音和医生们的惋惜声夹杂在一起,幸村脑子都快要炸了,他该听谁的?他能听谁的。   “我不管你怎么想,好好吃饭,好好吃药,配合治疗。”   起风了,立花名仓攥紧幸村的手,努力把自己的温度染到他身上,而后拉着他往回走,“至于剩下的,交给我。我会找最好的医生,金井不行就换别的,霓虹国不行就往外走。”   以他家的财力,还不至于连个好大夫都请不来。   “训练也没关系,真田比你凶残多了。”为了转移同桌的注意力,立花名仓毫不留情地吐槽那块大木头,“见天罚人跑圈,他能不能多少有点创意?还有还有……”   没成想他一张嘴就撒不住车了,越说越开心。   幸村不动声色地拉一下同桌,立花名仓敏感抬头,很好,面前那张脸黑得流油。   他倔强地说完最后一句:“总之,我们会一直以全胜的战绩等你回来。”   看在这句话上,真田能少罚两圈吗?   【检查任务:宿主的决心,积极提高网球技能,每提高一点技能,经验值+1。】   【技能点由系统根据宿主五维分析决定。】   【单次经验值上涨幅度不超过10.】   *   作者有话要说:   立花名仓:别笑,这些地方可都是我的经验之谈,一般关系我才不告诉呢!   一般隔日更,晚上9点左右更新,其他时间要是更了就是改错字和语病。   如果我有时间多写点,一定第一时间发出来给大家加更或者日更,绝不把你们当外人(拍拍胸脯)   然而我没有(超小声) 第10章 有妖怪!   “立花名仓!”真田弦一郎见眼前人丝毫没有悔改的意图,深吸一口气,“明天20圈!”   好吧,没逃过去,那就无所谓了。   “嗨~”立花名仓随口敷衍一声,转头朝幸村耸耸肩,看,真田就是这么没有新意。   幸村注意到真田的脸色,笑容增添了许多无奈。   一群人在病房里闹来闹去,直到护士姐姐赶人,大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到家,泡澡洗漱完,立花名仓捞起大薯亲一口,大薯已经熟悉家里了,性格也放开不少,歪头冲他“咪”了一声。   呜!就是这样,立花名仓往后一仰躺到床上,抬手把大薯放在胸口,熟练地挠挠下巴,摸摸脑袋,感受大薯柔软的小肉垫在他身上踩来踩去,还时不时俯身磨蹭两下,真是甜蜜的负担,他看着小布偶,满脸的慈祥和蔼。   等、等等,负担?他伸手到大薯咯吱窝,将他抱起来,像抱小娃娃般颠了两下,“我们家大薯长肉啦!”   大薯扭头冲他打了个猫罐头味的嗝,一看就是伙食不错。   不过管家伯伯不是教育过他要科学养猫吗,猫罐头要适量。还是说,哪个姐姐打扫的时候顺手喂了?   立花名仓眯着眼,为了大薯的健康着想,得让伯伯好好强调一下才行。   立花·不科学喂猫的打扫姐姐·禀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头,抬手伸向旁边却扑了个空,小没良心的,不愧是他弟弟捡的猫。   大薯不知愁滋味,扑腾着小jio jio咪里咪气跟眼前人商量,快把他放起来啊。   立花名仓连忙放下捂住鼻子,呜呜呜,猫咪就是天使,不允许反驳。   结果还没夸出口,大薯一爪子按上手机,不知怎么的拨出了个电话。   “诶诶诶,小祖宗!”立花名仓连忙捞过来手机,对面已经接通,打给贵志哥了。   既然是贵志哥就没什么可担心的,立花名仓放松身体,一边跟哥哥寒暄一边分心检查任务,结果——   提高网球技术?增加经验点,上升幅度10?   这个他可太熟了,立花名仓心里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却坚持开口,“哥哥,我能再去你家那边训练吗?”   虽然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高喊着拒绝,但……   不得不说这真是天赐良机,他得再强一点,让同桌放心。   “还是去山上?”对面的声音虽然有些疑惑,但满是温和与纵容。   “嗯,怕是要继续麻烦狸追大人了。”   又要面对漫山遍野的‘追杀’了,立花名仓挂了电话抓起大薯撸了几把平复心情,脸上的哀愁渐渐化为无奈,为了同桌,他付出的太多。   好不容易熬完工作日,没想到周末也得加训,立花名仓躺在车上闭着眼满是怨念。   他怎么就被系统的那点经验迷惑了神志呢?   果然游戏的终点不是肝就是氪。   但能不能给他一个氪的机会,作为一条咸鱼,他的肝是很珍贵的!   “少爷,到了。”司机已经能很熟练地处理他家小少爷时不时的犯懒和神游了,而且……   看来小少爷跟学校的小伙伴们重归于好了,不然也不会一大早就来这座山。   “今天要加油啊!”司机笑眯眯冲立花名仓比了个奋斗的手势,挥挥衣袖留给他一脸汽车尾气。   他家司机真是令人头大,立花名仓忍不住露出死鱼眼,他根本不知道他可爱的小少爷将遭受怎样磨难。   {哟!玩具来了!}   {让开让开,让我先来。}   立花名仓本能侧身一步,一阵疾风如刀刃般划过他刚才的位置,瞬间割下他几根发丝。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立花名仓心里叹了口气,勉强站直打起精神,他的一日逃命之旅又要拉开帷幕了。   {哎呦,竟然躲过去了,小半年没见身手依然灵活嘛。}   {那这样呢?}   立花名仓一个下腰躲过火苗,“喂喂喂,理智一点好不好,森林防火了解一下。”   没曾想,身后的火苗拐了个弯重新杀过来,逼得立花名仓踏着树桩凌空飞起还劈了个叉。   “你们可做个妖怪吧,放火就放火,还自带追踪定位的就很过分诶。”   呼呼的凉风兜头糊了立花名仓一脸,似乎是嘲讽他幼稚。   {切,我们已经很客气啦,要不是有大人,你现在就是盘中餐。}   OK立花名仓虽然什么都没听到,但他停了两秒也配合地点点头,“是我这个食物僭越了。”   立花名仓话音刚落,似是听到声音耳朵不自觉地动了动,“狸追大人!”   他转过身,面朝大树的方向。   原本空空如也的树枝上闪烁层层光晕,而后一双翅膀渐渐展开,露出小心翼翼包裹的清俊容颜,男子的睫毛如蝶翼般上下颤动,缓缓睁眼,“好久不见了,名仓。”   他的声音浅淡,似乎没带什么情绪,但立花名仓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冲上去朝他伸手,“抱歉啊大人,前段时间心情太差了,怕过来让你担心。”   {狡猾的人类总有许多借口。}   {就是仗着大人心思纯善。}   {前有猎人,后有小鬼,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归隐山林啊……}   立花名仓虽然听不到妖怪们的吐槽,奈何狸追大人心地单纯,尴尬简直化成实质写在脸上,他果断闭嘴,说得越多越被嫌弃,他习惯了。   “我们去球场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立花名仓身体一僵,默默点头。   “第一局,飞鸟群群。”狸追翅膀轻扇,飘然落在半空的椅子上,立花名仓定睛一看,好家伙他们准备的还怪齐全的,上次来时球场还只是个框架,现在连裁判席都似模似样地装上了。   就这样他们嘴上还天天嫌弃他,这可真是……   狸追没在意立花名仓的表情,和煦地声音笼罩整片场地,“我跟早蕨借了他庇护的鸟球,比赛开始后,这十个鸟球会从不同方向扑向你,大家嘴上都涂了特殊颜料,一旦被沾上,你今天就要重新开始爬山,并且,你今天要同时将十只鸟求击打至对面才算成功。”   要重新爬山?一听到这话立花名仓立刻打起精神,如果不是狸追罩着,他从山脚到山顶非脱层皮不可,但是……   “我打球很疼的,别把鸟球打伤了。”   狸追的微笑越发柔软,“没事,已经给他们做好防护了,另外谁说让你拿网球了,今天这10只鸟球就是网球。”   立花名仓眼神死亡,谁家网球有自己的思维,还会飞,最重要的是,谁家的网球会打自己人?   这种馊主意一定不会是狸追想的。   绝对是猫咪老师,一个披着猫咪外皮却特别不小猫咪的大妖怪。   “来了哦!”随着狸追一声令下,10个鸟球“啾”的一声,如闪电般俯身冲下,立花名仓苦着脸转头就跑,奈何球场周围缓缓升起蓝光。   他马上掉头换方向,狸追大人这次绝对是生气了,连跑出球场的机会都不给他。   心间思绪繁杂,但脚步很实诚地来回滑动,灵巧地左挡右翻,顺滑地似乎与地面毫无摩擦力。   反倒是鸟球们,跟在他后面转得晕晕乎乎,甚至其中几个‘砰’的撞在一起,趴在地上捂着小脑瓜啾来啾去地争吵。   {他当人真是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没见过生命力这么顽强的人类。}   {没事,鸟球他们有详细的部署,这个人类鸟球观察他很久了。}   妖怪们的交谈刚停,就见其中最圆乎的鸟球歪头停在人类面前,尖锐的喙上点着淡淡的粉色,“啾!”   叫声超甜,超大,超可爱。   它甚至还费力地举起一双小翅膀朝他抛了个轻柔的飞吻!   啊这……   *   作者有话要说:   立花名仓:我喜欢可爱事物这件事是谁传出去的?快站出来!   鸟球请参考银喉长尾山雀,太可爱了。 第11章 徒增寂寞,不可结缘   太犯规了吧!立花名仓瞪大眼睛,屏住呼吸,被可爱击中瞬间晃神。   下一刻,其余鸟球抓紧机会,毫不客气地俯冲上前,他的衣服立刻多了九道浅粉色。   正是鸟球喙上的颜色。   行吧,立花名仓回过神低头瞅了眼衣服,挠挠头发,叹了口气,无比迅速的向上一抓。   刚赢得胜利的鸟球毫无防备的被一把薅下来,其他鸟球见状团团包围住立花名仓,甚至还有一个机灵地转身朝狸追告状。   “啾啾啾!”   {果然是人类啊,恼羞成怒了。}   {大人你现在认清了么,他们就是这样……嗯?}   立花名仓抓住‘罪魁祸首’不客气地rua了一把,掏出手帕将喙上的颜料轻轻抹去,亲昵地放在脸颊蹭蹭,“小坏蛋,说吧,观察我多久了?”   温柔的声音里没有丝毫责怪,满是对可爱事物的欣赏和爱护。   “啾~”也许是站累了,小鸟球呆乎乎地啪叽坐在人类手上,伸出翅膀随意扇动两下。   立花名仓就这么举着,直到手上的小生灵重新雄赳赳气昂昂地起身飞走,才将笑容收起,懒洋洋地收好网球包,丧着脸转头下山。   感受山林里的凉风习习,立花名仓苦中作乐地想,他今天的活动量可是拉满了,要不周一就翘个部活吧。   反正真田肯定抓不到他。   脑袋放空感受森林带来的温柔和浪漫,立花名仓的脚步忍不住轻快些许。   “啾!”   他耳朵微动,还没等转身,就见一只鸟球飞快越过他,然后再面前一个急刹。   他瞪大眼睛伸出手,指向自己,“你不会是来陪我爬山的吧?”   “啾!”那可不,累死大爷我了,想不到你小子跑挺快啊。   立花名仓听着甜甜的鸟鸣,心情更愉悦了,“我这么大魅力呢?忽悠得你陪我爬山?”   “啾!”咋想那么美呢,老子不过是闲的没事干,发扬妖怪关怀。   “你以后可别这么善良,外面的坏人太多了,像你这么可爱的鸟,他们一次能抓一大群!”立花名仓瞪起眼睛,手指弯曲伪装成利爪,甚至还配合着‘嗷呜’一声。   看着鸟球似乎被他吓傻了,他自嘲地摇摇头,就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一些善良的妖怪才选择避世不出,比如狸追大人。   察觉到人类的沮丧,鸟球一巴掌扇向他后脑勺。   “啾啾啾!”想太多了臭小鬼,那样的人类我一口能吃两个!   立花名仓感受到身后的抚摸,回顾神,笑着看向旁边“说起来。你想听我和狸追大人的故事吗?”   话音刚落,他就发现鸟球一屁股坐在他肩膀头,软软的小屁股磨蹭两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起来好奇满满。   “啾!”虽然我已经听爸爸妈妈说过无数遍了,但你如果想说,我不介意多听一次的。   察觉到声音中的催促,他摸着下巴望向天空,声音轻缓,“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   严格来说,这座山其实是立花家的,当然,现在已经被他死皮赖脸划到名下了。   所以他和哥哥两个经常来这边山庄里游玩,用哥哥的话说,叫洗涤家族里某些智障带来的创伤,反正是哥哥管家他躺着,所以他对这种时不时的吐槽从不发表意见。   这边的老人有个说法,小孩子晚上不可以出门。   自认不小的立花名仓从未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但要让一条咸鱼出门,这种都市传说毫无吸引力。   别说晚上,白天他都不干,就这样相安无事的持续了很多年。   直到那天晚上,他做完常规训练回到屋,在窗台上遇见一只猫。   柔软的黑色毛发上纤尘不染,虽然不叫,但眼睛里布满了善意与温柔,更何况,那是他第一次和一只猫近距离接触。虽然理智告诉他这只猫肯定是有主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抱着摸摸蹭蹭,甚至埋了一次柔软的猫肚皮。   只不过猫咪也就停留了几分钟,而后叼着什么东西跑走了。   由于害怕他在外面受伤,立花名仓还是选择跟上,想要护送他回家。   结果不曾想,看到了三观都要碎裂的景象。   一个清秀的哥哥,竟然飘在半空中,表情痛苦,就仿佛是有双无形的手拎起来的。   立花名仓没有迟疑,用尽全身力气冲上去对着空气来了一记飞踢。   真的似乎踢到了些什么?   就在他怔愣的功夫,那个哥哥帅气的叼住一张纸,光芒四起,似有有咒符飞出,黑猫转瞬变成了狸追大人。   大人说要去看旧相识,不曾想屋里竟是他。   跳出回忆的立花名仓侧头,小小地触碰了一下毛茸茸。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猎人可能是立花家的远亲,所以狸追大人才会顺着气息找到我。”   立花名仓声音里带着庆幸,“或许是因为这样,我才有幸能和狸追大人做朋友。”   “啾啾啾!”才不是朋友,你们人类生命这么短暂,顶多算食物罢了,当然,你比食物高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听到旁边元气满满的鸟鸣声,立花名仓摇摇头,声音低沉,“徒增寂寞,不可结缘。①”   “所以,我真是个卑鄙的人类啊。”   终是要让狸追大人再伤感一次。   鸟球并不知道立花名仓在感慨些什么,或者说,即使知晓也毫不在意,毕竟他们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分别。   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   “啾!”喂,小鬼,打起精神来,我的同伴可都在沿途等着呢。   被打断的立花名仓刚要转头辩解,突然敏锐的瞥见花丛中一抹白色,他伸手去捞,是一张小纸条——   第一关如履平地。   就在他要念出声时,前面的道路陡升,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黑影。   身体下意识绷紧,背后汗毛直立,全身的细胞仿佛都在疯狂叫嚣,告诉他,快跑。   然而每迈一步,脚下不是有荆棘突然出现,就是凭空一个小土坑。   身后的黑影越来越近,立花名仓咬紧牙关,一把将肩上的啾啾揣进怀里,闭上眼睛蒙头往前冲。   他记得狸追大人说过,妖怪最是喜欢捉弄人,他们看到人类的恐惧后会更加兴奋,与其继续睁眼自己吓自己,给后面的妖怪加buff,他还不如相信凭直觉能冲出去。   {可以啊,他真的能躲过去?}   {好家伙,真不是妖怪吗?还是说人类的脚底下会长眼睛?}   埋在地下的妖怪不信邪,陷阱布得越发紧凑,立花名仓偶尔睁开眼一瞬,发现不知何时,道路上竟生出沼泽地,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给他。   他叹了口气,脸上越发暗淡,为什么总有妖怪跟咸鱼过不去。   但手上没停,从手表旁边抽出一根细线,还没等妖怪看请,嗖地射向旁边的大树,而后立花名仓脚尖轻点,灵巧地抓住绳索悠了过去。   然而刚等他看好落脚点,仿佛被妖怪们摸透了心思,落点处凭空多了几只小鸡仔,看到他这个庞然大物,小鸡仔们霎时乱作一团。   立花名仓心底暗骂一句,凌空翻身,在树枝旁横踢一脚借力,再迅速收紧四肢凌空旋转,单膝跪在地上。   “哇!”本就不赞同妖怪们行径的小狐狸没忍住,呱唧呱唧鼓掌。   {切,鼓什么,反正他也看不见我们。}   {比起斑手下的那个,这个人类真是没劲啊。}   “那又有什么关系?”小狐狸鼓着脸,不满地朝旁边瞪了一眼,“还有,别用那种语气说夏目。”   立花名仓闭着眼睛,顺感觉弯腰抬手迎向虚空,“我猜,这里应该有个毛茸茸的小可爱对吧。”   他的手指刚好搭在小狐狸脑袋上,是温热的,还充满力量。   “诶?!”小狐狸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嘛,既然如此,可不能丢脸。”立花名仓直起腰,眼底闪过一丝利芒。   他将外套脱下,随手一抛挂在树杈上,“我的外套,拜托您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什么,有毛绒小可爱在偷偷看我?!(瞬间支棱.jpg)   ①来自夏目友人帐 第12章 恢复药剂?   话音一落,妖怪们就看他神情肃穆,冲刺的速度比刚才更快了。地下的小妖怪不甘示弱,屏息凝神朝前飞快安置更多埋伏。往往在立花刚找到落点,就被连环陷阱覆盖掉。   无奈之下他只好频繁借助旁边的树枝,一次次空翻过去。   这些妖怪是不是把他当成免费的杂技演员了?立花名仓坐在树上擦了把汗。   之前他总隐匿在树上睡觉,现在是真的无法落地了,不得不说真是风水轮流转。   所以说……   他周一绝对不会训练了,绝对!   但既然跟毛茸茸夸下海口,他就不能随便放弃,立花名仓重重喘口气又重新站起身,似有不舍的摩挲两下树干,像猫一样径直跃下,如落叶般灵巧无声,迅速掠过,一鼓作气冲到河对岸。   {好,好快!}   “耶”立花名仓转身比了个V,骄傲地皱皱鼻子,腰还没挺直两分钟,就又弯了回去,也顾不得脏,甚至充满感激与喜悦地趴到地上,还翻滚一圈,枕着胳膊翘起二郎腿,身体不自觉地扭动两下,舒服。   鸟球看不过眼,费力蹿到立花名仓肩膀处,待再飞起时,嘴角叼着张熟悉的小纸条。   求求了,放过他吧,立花名仓拒绝接纸条,甚至换了条腿翘着,头扭到一边。   奈何他满心抗拒也没有用,第二关直接开始了。一大群熟悉的鸟球抖擞着精神再一次俯冲下来。   正当他起身想躲开,就见自家啾纸条一丢,气势汹汹地迎了上去,一啾吵多啾,还不落下风。   被保护了呢,立花名仓忍不住露出姨母笑,随手捞过纸条——   第二关插翅难飞   看意思,他要把这些鸟球打下来才行?   立花名仓丝毫没有当猎物的自觉,反而饶有兴致地看向天空。   啾啾们仍在吵架,目前已经进展到他家啾朝对面撒娇的阶段了,眼见着胖啾朝对面甜甜卖萌,又是转圈圈,又是求抱抱的样子,立花名仓笑容更慈祥了。   对面的啾看样子也抵挡不住这种攻势,他倚着墙内心小声宽慰自己,那可是一只毛茸茸、甜唧唧的胖团子诶!这谁能扛得住?没看他同类都不行吗,所以被萌到失了神智一定不是他的问题。   “啾!”双方似乎已经达成一致,他家啾还状似得意地挺着小胸脯‘啾’了一声,立花名仓正扬起微笑要迎过去,就发现所有的鸟球不约而同地抖抖羽毛,看起来战意十足。   这其中也包括他家啾。   见势不妙立花名仓转身就跑,“你被策反了倒是提前说一声啊!”   “啾!”臭小子我说了,你没听懂而已。   可还没等他跑多远,四周又升起熟悉的浅蓝色屏障,是狸追大人。   仿佛是上午的重演,而这次他连个球拍都没有,身上还灰扑扑的,才刚休息了不到五分钟。   立花名仓内心细数,眼皮耷拉下来,表情更加丧,他怎么越混越回去了。   虽然心情复杂,但他左扭右转躲闪得越发敏捷了,甚至上午有些难搞的地下小偷袭,他都不需分辨,就能轻松避开。   身后的鸟球渐渐跟不上节奏,又开始四处乱撞,只这一次,立花名仓再也没有客气,迅速跑到两啾相撞的位置,待他们晕晕乎乎之时,果断接住。   鸟球数量-1、-1、-1……   他在内心细数着,   眼看大家即将失败,胖啾又一次出马了,只是这次,还没等他在立花名仓面前停稳,就被他双手拢住,往狸追大人旁边一怼,“同样的伎俩我是不会输第二次的,死心吧。”   端得是一副冷酷无情的嘴脸。   失去杀手锏的鸟球很快就被一一抱住送出界外,直到最后一只鸟球消失,他在心里得意宣布:game won by立花名仓,6-0.   啊不,10-0,鸟球可是有十只呢。   胜利的喜悦慢慢爬至眼底,他终是忍不住抿着嘴低头笑了。   “今天算你通过。”狸追大人舞动翅膀缓缓落下,而后又蹙了蹙眉,“但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说完,他自认小心地瞥了眼立花的表情,似是想分析出什么。   小动作在立花名仓眼中无所遁形,他心念一转就明白了,“啊,我下周末来会更加努力的。”   他将‘下周末’重读,果不其然,狸追大人眼底流淌出喜悦。   “那快回去吧,拿着路上吃。”得到满意答复的狸追温柔地挥挥衣袖,立花名仓眼前一花,等回过神已在山下。   手里还拿着油纸包得酥饼和一捧山货,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狸追大人自己准备的。   唇间的笑容愈加张扬,立花名仓挥着山货,“谢谢各位了。”   果不其然,又被凉风糊了一脸。   他们一定是害羞了,立花名仓眼睛眯得看不见,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他这才意识到,天已经暗下来了。   他今天竟然才吃了顿早饭!   立花名仓难以置信的看着酥饼,狠狠咬了一口泄愤。   唔。真好吃。   不对不对,他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满足了?   作为一条优雅的、有追求的咸鱼,他不应该在大床上翻滚,享受着端上床的美食,睁眼就是午后的阳光,抬手即可拿到游戏机吗?   他使劲摇摇头,晃掉刚才吃酥饼的满足感,重新确立目标——明天,谁要是把他从床上拖出来,他就打死谁。   他对着酥饼勾唇狞笑,再狠狠咬一口。   “小少爷!”车灯笼罩住立花名仓,司机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快换衣服吧小少爷。”   司机习以为常的动作让立花名仓更加心疼自己,他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别说咸鱼瘫了,就连真田都没有……   算了,立花名仓摸着自己仅剩的良心,决定不跟真田那个怪兽比,他不配。   泡澡洗漱,一整套动作完成,立花名仓打着哈欠坐在地毯上,半倚着床头,抱住大薯用力亲了一口,再捞过系统。   被两只猫围绕着,人生赢家石锤。   对了。他拼死拼活一天,任务总得完成个七七八八了吧。   这样想着,他强打起精神查看——   【任务已完成,当前积分:11.】   “嘶!”立花名仓一脸满足的瘫倒,抱着大薯在地毯上滚来滚去,一会儿亲亲肉垫,一会吸吸肚皮,直到大薯不耐烦地赏赐他一爪子才停歇。   够了,足够了,到下个周末前他都不会再接任务了,他现在太富裕了。   模拟剧情能看一条丢一条的那种富裕。   可不曾想,小橘猫挂件突然开口:   【商店已开启。】   立花名仓瞬间僵硬,一只脚还悬在半空,身体维持侧躺,脖子倔强转向背后,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望向系统。   来了,熟悉的骗氪。   但他就是该死的心动啊,立花名仓还没忘记系统曾经给他画得大饼——   商店里或许有能治好幸村的药。   虽然以现在的医疗也能治好,但是,早一天康复总是好的。   得了,他用力将小橘猫揉得东倒西歪,叹着气点开商店。   没想到第一条就是——   【恢复药剂:轻伤瞬间治好,重症减轻痛苦,可有效提高手术成功率哦~所需经验值10.】   立花名仓瞅一眼经验值,再看看恢复药剂。   “……艹。”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能不能让我攒点经验值,就一点点。   系统:好的,给你留一点。   嘻嘻,今天有时间,给小可爱们加更~我说过不会把你们当外人的(拍胸脯)   下次更新就是后天(4.23)了哈,还是老时间。 第13章 约会?   立花名仓狐疑地看一眼小橘猫,再看一眼商店,他有理由怀疑他的阵营里出现了个叛徒,不然怎么能把积分拿捏的这么准确。   而他该死的无法狠心不买。   不过,如果买了商店又要关闭,他得趁着这次机会再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这样想着,立花名仓打起精神继续往下划。   【真实**:***********************您的不二选择!所需经验值100.】   【注:当前经验值低于所需经验的50%,商品内容不予显示。】   立花名仓闭了闭眼,果断买下‘恢复药剂’,满意地看着商店变成灰色。   他太傻了,真的,他不配。   他不该手欠往下看,那样就不会被‘羞辱’。   之前他怎么能觉得自己很富裕呢,氪金这种东西,当然是永无止境的。   在地上滚了两圈,金灿灿的发丝滚成鸡窝,立花名仓重新调整好心态。   没关系,肝氪兼备的的大佬一茬又一茬,但他,可是独一无二的咸鱼,经验值这种东西够花就行,他可是还有1点呢。   就很知足。   当务之急是看看恢复药剂到底是个什么,他举起手里的玻璃瓶,比小指指节还要细一点。   立花名仓一挑眉,就这?10个经验点。   行吧,只要有用,别说这么大,一滴他也认了。   还好商城没有特别离谱,起码给了他一页说明书——   【恢复药剂,居家旅行的不二之选,每人只能服用一次,非保健产品,无创伤者使用无效。】   【本品购买后需24h内溶于水后服用,且使用后需饮用至少1500ml的水,因饮水量不足导致的各类问题,商城概不负责。】   “……”满口脏话憋在心间。   气不过的他揽住大薯,又捂着小橘猫眼睛,“小猫咪不可以偷看。”   而后冲面板竖起中指,想他刚刚还夸下海口,要干掉明天让他出门的人,现在好了,报应来得就很突然。   而且,让同桌喝下1.5升水,还是得在他眼皮底下喝,除非精市他是海妖附体、水桶转世。   更何况……   “这么艰巨的任务难道就不该奖励我点经验值吗?”立花名仓对着茫然的小橘猫比了个数钱的手势,没办法,生活使他抠抠搜搜。   【这是宿主的福利。】   一听这话立花名仓耷拉着的眼皮立时抬起,“这叫福利?我要逼迫的人可是幸村精市诶,你怕不是想明年的明天在我坟前放朵花。”   小橘猫的声音卡顿了一下,似乎在判断些什么,而后立花名仓听到亲切的声音。   【任务已更新:促使幸村精市喝下1500ml水。经验值+1】   “这不叫促使,这叫迫使。”立花名仓嘟囔着接下任务,而后暗自咋舌,竟然连系统都认同他同桌的‘威力’了。   而他,十年后还能跟同桌结婚,他可真是个勇士。   话虽如此,立花名仓依然叫管家伯伯准备好一个1500ml的大水杯,看着容器他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明天,他就是要把这么多水强怼到同桌嘴里啊。   怀着忐忑的心情,立花名仓几乎一夜未眠,靠近天亮他终于想出了个主意,也许他可以死赖着跟同桌过一天。   一天喝1500ml水,不算多吧。   【任务已更新:与幸村精市共度美好时光。经验值+5】   【察觉可合并任务,已完成合并,经验奖励从高取值。】   看在经验值的份上,立花名仓没有出言嘲讽,只是死鱼眼看向系统,暗自腹诽,敢不敢别把待一天说得这么‘诗情画意’。   要照这么算,那他之前天天跟同桌在一起那就是共赏良辰美景了呗。   太离谱了。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带着倒入恢复药剂的‘水缸’和早饭去医院。   “同桌早。”晚上没睡好就是不行,哪怕在车上补觉了,立花名仓还是一脸困倦,四肢各有各的想法,生生被他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偏偏走廊又空又静,他的声音虽不大也传出阵阵回音,还是又困又丧的声音。   幸村精市捂着头,脸上的微笑难以维持,面对护士小姐姐们见惯不怪的调侃眼神,他抓着立花名仓转身进屋,天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立海大的名声到底被他同桌搞成什么样子了。   好机会!立花名仓迷蒙的眼神清醒片刻,他顺从的跟进去,趁幸村关门的功夫,迫不及待地反坐在凳子上,下巴抵着靠背,嘴角先是撇上天,一会儿又嫌累干脆垂着,悄咪咪从口袋里掏出镜子比划两下,余光瞟到幸村转身,连忙收拾好。   闭眼抬头,一脸控诉的开口道:“同桌你嫌弃我!”   反正门已经锁好,幸村也不怕丢脸,抱臂倚在墙边,饶有兴致地静等立花名仓表演。   安心闭眼眼睛等待同桌安慰的立花名仓半天没听到声响,小心睁开条缝,也看不清精市的眼神,索性继续演下去——   他无力地拍一把大腿,轻的连个声音都听不到,他手指停在半空尴尬了一瞬,但这不是重点,“你可怜的同桌我,一大早起床,就为了让你吃口热乎饭,竟然惨遭嫌弃,真是太让人悲痛了。”   太困了,没办法表演的很清晰,但立花名仓自认还是做得很到位的,起码90分有了。   幸村精市见同桌手不知道在半空扑棱啥,腿还时不时前后蹬两脚,敷衍得连眼睛都不睁一下,可即使这样,他嘴巴倒是挺清晰的,该说的不该说的一句也没少。   “行了行了,想让我干什么?”彼此的默契让幸村一眼就看透立花的本质,他只是后悔,没有早点妥协,弄得现在不仅眼睛耳朵受侮辱,连条件也得答应下来。   太吃亏了,得让真田加训才行,幸村眯着眼,嘴角勾出一丝笑意。   得到满意答复,立花名仓瞬间来了精神,拖出旁边的‘水缸’怼在幸村面前,“这一瓶,全喝了。”   幸村挑起眉,纵使心底充满疑惑,表情却不露半分,“今天喝完还是现在喝完?”   眼看同桌这么配合,立花名仓本就不清晰的头脑更加发飘,“当然是今天啊,如果你现在就能灌进去那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幸村精市嘴角的笑容越发温柔,“这可是你说的。”   话音刚落,他拎起水瓶就开始灌,喝得急了,零星的水滴顺着唇角流下,在脖子上蜿蜒盘旋,随后遗落到病号服上,洇出浅浅的水痕。   不一会儿,水瓶里的水就少了1/3还多,立花名仓被同桌的动作吓清醒了,连忙拦住,“哎哎哎,不至于啊同桌,你想让我干什么直说就好,没必要弄得这么轰动。”   幸村侧头,抬手在唇边蹭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缕狡黠,看得立花名仓反而有点渴了。   没察觉同桌在发呆的幸村暗自舒了口气,他就知道名仓不会让他都喝完的,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身体暖了不少,平时有些发麻的指尖现在也稍微缓解了几分。   或许是因为同桌拿得热水?幸村转念将这点疑惑抛开,声音轻缓,“带我出去走走吧。”   虽然他也能偷着出门,但终究是没有光明正大来得顺畅和自由。   短短一句话,听得立花名仓有些心酸,配合幸村暗淡的眼神,他脑袋一晕拍拍胸脯,“你先吃饭,其他包在我身上。”   幸村看着立花难得精神的背影,眼睛里透着疑惑,他不过是想去周围转转,同桌用得着露出这种要打架的姿态吗?   依靠立花家的身份,加上幸村自住院来着实配合,更何况还是在附近转转,医生很放心地应了下来。   得到批准的幸村仿佛解开了封印,眼底哪有半点晦涩,看着轻快又活泼,对了还充满恶趣味,就比如——   “同桌,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约会啊?”   立花·一直想着十年后会结婚·非常心虚·名仓身体瞬间紧绷,迅速摇头否认三连,“我们不是,我们没有,你别瞎说。”   幸村立刻抓紧机会轻咬嘴唇,蹙着眉,“同桌你这样可真令我伤心。”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立花名仓转着困意未散不甚敏捷的脑瓜,思考片刻也想不出答案,索性抛到脑后。   他挠挠头脱口而出,“我这不,没经验么。”   所以他同桌是想要什么经验?约会的经验,还是……   幸村下意识没有深想,两人在有些微妙的气氛中,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   “砰!砰!”   熟悉的声音引起他们的注意,顺着击球的声音,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有些陈旧的街头网球场。   等到了地方,感受到周遭热烈的氛围和嘈杂的叫喊,他俩怔愣着相视一笑,没办法,网球少年的日常就是这么简单枯燥,不是训练,就是比赛。   只不过,接连看了两场暴力网球,饶是对其没有抵抗情绪的立花名仓也忍不住皱眉,围观群众都静默不语,打得太惨烈了,几乎是站着上去横着出门的,仿佛根本不是在打球,而是在泄愤。   “诶,是他!他肯定能解决掉山井的。”周遭的气氛又一次迎来小小的欢腾,立花和幸村循着声音望过去,是一个挺张扬的少年。   球拍架在肩膀,上挑的眼尾透露着不屑,一只手还插着兜,没给对手半个眼神,反而是对着场外的女孩子抛飞吻。   “啊啊啊!若人君!”   “若人君太帅了吧!”   从观众的只言片语中,立花名仓捕捉到信息,侧头跟幸村分享,“若人弘,城成湘南的正选,他们学校的网球部教练华村葵提出了‘强化人’计划,听说今年已经趋于成熟了。”   幸村精市很少关注县大赛的人,闻言稍微提起几分兴趣,“看来今年立海大说不定会遇到新对手。”   还没等立花名仓开口,旁边的粉丝不乐意的打断,“立海大已经是过去式了,未来将是我们城成湘南的时代。”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约会?谁说的,怎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忘记听到没!   十年后……   名仓:精市你看,外面阳光正好,是不是非常适合在阳台的躺椅上来个约会?   (出门是不可能出门的) 第14章 多喝热水   立花名仓脸上的笑容收起,眼睛微眯看向对方,“女士,我们似乎没有在跟你交流。”   女孩接触到立花的冷脸瑟缩了一下,但想到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底气十足,“你们在公共场合诋毁别人就要做好被反驳的觉悟。”   “更何况,”她眼神轻蔑,“立海大内部也不稳定吧,据说一个三年生退部了,顶上来的正选是个二年生,技术也就一般般,还不知道从哪挖了个三年生,打球不到半年就当上正选了,真可笑,他们没人了。”   好、好家伙,原来那句话已经到了“诋毁”的程度了吗?   还有,外面对他到底都传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怎么就退部了?另外那个打球半年就当上正选的……   是柳生吧?   他转头望着看热闹的幸村,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   亏了,太吃亏了,他在心底扼腕,怎么没拿录音笔录下来,转头放给柳生听,说不定就能看到那家伙变脸了。   女生看两人眉来眼去也不搭理她,咬着牙补充,“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据说他们部长也退部了。更何况我们已经秘密训练了三年。”   额,立花名仓歪头看着慷慨激昂的女孩子,是他落伍了吗,秘密训练都能在公共场合宣扬了?   还有,幸村退部这件事他自己知道吗?   触及幸村迷茫的眼神,很好,他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说,”女生骄傲总结道:“立海大完了,以后就将是我们城成湘南的天下。”   三段论式结构,有理有据,要不是在说自家,立花名仓简直想鼓掌。   但是……   “这种话提前说可没什么意思,也不该由你们说。”立花名仓茶褐色的眼睛里透露着无奈,“作为啦啦队,不给主队添麻烦是最起码的要求吧。”   他们立海大为什么天天被人比来比去的,能不能专注发展别攀比啊,就像现在,虽然女孩不知道,但他都替她们尴尬。   还有,他们现在在东京,冰帝的地盘,拉扯小景他们不快乐吗,都出神奈川了为什么还拽着立海大不放啊。   委屈,心累。   立花名仓耷拉着眼皮,给自己的困倦找了个似模似样的借口。   女孩子们张了张嘴,刚想反驳就被打断了。   “哦呀,我看到有人欺负可爱的女孩子了?”慵懒的男声传到耳边,听完话立花名仓翻了个白眼,无聊地打着哈欠,要说那帮姑娘们只是没心眼,那这个男生可就带着故意了,说不定下一步还会煽动围观群众或者啦啦队。   果然,看女孩们对着男生尖叫,而后向他们投来越发不善的眼神,立花名仓冲幸村耸耸肩,他们即将面对的不是选手,而是诡辩‘小天才’。   幸村叹了口气摇摇头,抬手握住立花的手腕,打断他的阴阳怪气模式,转身想离开,他们立海大不屑于这种无谓的争论。   不料,后面的男生却不肯放过,“你们不该对女孩子们道歉吗?”   立花名仓闻言,一把按住幸村,将他挡在后面,眼眸里透露着寒光,“抱歉,我不知道纠正一个客观事实有什么可道歉的,虽然不想提,但我们立海大已经二连霸了,而你们,是个连县大会第一都没得过的,无名之辈。”   因为神奈川县大会第一也从来都是立海大的。   若人弘被噎了一下,目光不断瞥向立花名仓身后,似是在确认什么,“那又怎么样,我们‘强人计划’已经趋于成熟,而你们立海大,啧,更何况听说幸村部长不是退部,而是……”   他兴致盎然的又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扩大。   或许他不是有意,但这种微笑直接点燃了立花名仓的怒火,牙齿在腮肉上缓慢摩擦,深深吸了口气,再用力吐出,“来打两球吧。”   饶是内心的小人已经攥紧拳头蓄势待发,他的表情依然沉静温和,“多说无益。”   若人弘好像就在等这句话,连个停顿都没有直接点头,“可以。”   而后他状似风度翩翩地开口,“我看你没拿球拍,要不用我的吧。”   “啊啊啊。若人君太大度了吧。”   “对啊,要是我肯定不会借球拍给他的,真恶心。”   “他还为我们出头!好man!”   “呜呜呜,我们何德何能啊!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   “若人君,6-0打爆他!”   听到最后反而不生气了,只感觉荒唐,立花名仓抻开唇角,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齿微笑,在旁边草丛里随手捡一根废弃的‘Y’型树枝,冲他挥了挥,“不必麻烦了,用这个就行。”   听到这话,若人弘攥紧手里的球拍,脸色阴沉下来,但嘴上依然客气,“那等你改变主意再找我要啊,别不好意思。”   立花名仓握着手里的树杈掂两下,修长、温润、还挺结实,配对面的人刚刚好。   “名仓,”幸村在立花即将踏入球场那刻叫住他,“随便打几球就行。”他都看见旁边隐藏的摄像机了,即使他们立海大很强,也没必要给对手收集资料的机会。   立花名仓完全没领会到幸村的意思,反而是想到另一边,哦,对了,他们还有‘门禁’的,而且……   临上场最后一刻,在众目睽睽之下,立花名仓突然小跑着返回,将‘水缸’塞到幸村怀里。   “同桌你别忘了喝水啊,千万别忘了。”他还苦口婆心的嘱念两遍,一步三回头地看幸村拿起‘水缸’才满意离开。   迎着周围复杂的目光,幸村镇定地假借喝水名义遮住脸,只是握着‘水缸’的手用力到发白。   “我还有事,抓紧时间打两球意思一下就行了。”满脑子都是门禁的立花名仓对比赛完全没兴趣了,他还想带着幸村去横滨唐人街看一眼呢,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耽搁了。   若人弘听到他这种理所当然的命令语气笑容一僵,连客套都没有一个高速球就冲向立花。   原本以为这球稳赢,可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   对面的人就像拥有瞬移般,眼前一花,他就到了落点。   “好慢。”立花名仓出于礼节回了个更快的速度,“即使试探也起码用这个速度吧。”   “砰。”网球砸在铁网旋转几圈才恋恋不舍地落地,若人弘不敢置信地缓慢转头,只能看到一个球静静地停在铁网下面。   立花名仓似是明白了什么,难得不吝惜面部表情,眼睛做作地瞪大,“原来您是打不出高速球啊。”   而后,他学着刚才若人弘的语气,笑容温和,“要不等您技术好一点我们再打吧,别不好意思。”   这种扎心窝子的客套谁不会啊,立花名仓甚至有心情学着当初的若人弘,冲场外的观众眨眼wink一下,“别愣着啊,若人君需要你们的安慰。”   说完把树枝搭在肩上,大摇大摆地下场找同桌。   “喂!你回来,比赛还没打完。”身后是若人弘恼羞成怒的吼声。   立花名仓抠了抠耳朵,拖长的声音显得懒洋洋地,“等你能接住我的回球再说吧,6-0多难看啊。”   除了正式比赛,他从不给人6-0,做人留一线,是他的原则。   虽然,一般到了5-0对手就哭着跑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连条咸鱼都能耀武扬威,立花名仓回忆着过去,眉眼弯弯。   两个人携手离开,凉风将他们零星的对话送入若人弘耳朵。   “同桌你水喝了多少啊?”   “差不多一半吧,喝不进去了。”   “你得多喝水啊,多喝热水身体好。”   “嗨嗨嗨~我知道了,名仓真像个老头子。对了,私下打球罚跑20圈,我跟真田说。”   “诶?同桌你不是默许了吗!”   一句与比赛相关的都没有,仿佛打赢他,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原本以为会有个起码像样的对手,结果没想到一球都接不住,还平白让他增了20圈,立花名仓故作苦涩地抬头望天,眼睛斜瞟旁边,内心不断刷屏——   同桌怎么还不出声?他怎么还不问我?他再不问我就支撑不住了。   同桌这么长时间,幸村早就免疫这一套了,他不仅能忍住不插话,甚至还希望名仓保持这个姿势多待会,毕竟他天天懒踏踏的不是垂着头,就是蜷缩着趴在别人身上,正好有个机会能让他挺直腰,还捎带着抻抻脖子。   只不过,名仓的最高记录好像就……40s?幸村无奈地摇头浅笑。   算了太累了,不该难为自己,立花名仓低下头,胳膊搭在幸村肩膀上,但小心地注意着跟他的距离,精市不喜欢太近的。   反正他明天要逃训,没所谓啦。   早就被立花名仓锻炼出来的幸村,对同桌的这点距离接受良好,再也不是那个随便一搭就全身紧绷、思维混乱的少年了,他敏锐地觉察到立花名仓的状态。   “你明天不会是想逃训吧?”幸村意味深长地看了旁边一眼,唇角的笑容似有还无。   这话问的,立花名仓抿唇思考,他该说是呢,还是是呢?   思考半天未果,立花名仓眼神飘忽,“同桌,喝水。”   快别说话了,喝水吧。   好像打开了什么神奇开关,幸村愕然发现,不管话题扯到哪里,同桌都会以喝水结尾——   “县大赛遇到城成湘南不得有失。”   “好的,同桌喝口水。”   “下个周月考,看紧赤也的英语别挂科。”   “知道了同桌,你太费脑子了快喝点水补一补。”   “中午吃什么?”   “要不吃寿司吧,寿司太干了同桌喝点水。”   ……   直到立花名仓带着空水杯满意离开,幸村满脑子里依然回荡着他魔性的声音——   “要不要喝点水?来喝口水吧。”   啊啊啊,幸村难得孩子气地拍打两下被子,啪啪的声音仿佛是在拍着立花名仓,他撇着嘴看向窗外。   如果名仓明天带着水壶,就把他关在外面。   这么想着,幸村扭头缩到被子里,在黑暗处沉思片刻。   算了,要不他进来水壶留在外面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精市喝水!诶诶诶?你怎么把我赶出来了?   幸村:恶魔微笑.jpg 第15章 真实之眼   不知道差点被同桌剥夺探视权限的立花名仓满心都是完成任务的喜悦,最重要的是,同桌离康复又迈进了一步!   让同桌喝了1500ml……   不对,他猛地从床上弹起,同桌他,好像嘴角当时流出来点水!   一把捞过小橘猫,点开屏幕的刹那忍不住闭上眼,用力吸了几口气,他猛地睁眼——   【任务已完成,当前经验值6.】 ?所以那点流出来的水不算?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管家伯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少爷,幸村少爷2000ml热水都喝了啊。”   2、2000?   这个数字直接让他被口水呛到,“咳咳咳,伯伯,不是1500ml吗?”   “万一不够喝呢,多准备一点总不会出错。”这可是他作为管家一贯的准则。   不知道为什么,小少爷的声音有些纠结,“伯伯辛苦了。”   但是这种小小的瑕疵无关紧要。   看来今天也是一个合格的管家呢。   立花名仓在床上翻滚一圈又一圈,他对不起同桌,逼他额外喝了那么多水。   而自那之后,仿佛一瓶药剂按下了快捷键,不知不觉间立花名仓独自度过了没有同桌的第三个学期。   “希望同桌别让我再自己过完国三第一学期。”   看着熟悉的大门,飘散的樱花,立花名仓叹了口气,懒洋洋地拖拉着进门。   毕竟期末考试没看到同桌手忙脚乱配试剂的样子,真是令人不习惯。   “站直了。”旁边传来一声低吼,他半抬眼皮随意地瞟了一眼,果不其然,是真田那张发黑的脸。   想他也还挺帅的,但情人节巧克力却鲜少有人送到面前,都是托他们转交,他这张脸应该占了一大半原因吧。   “嗨~”吵架更浪费精力,立花名仓象征性地挺直一瞬,在走过真田的瞬间又恢复原样。   “太松懈了。”真田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但那个人连转头都懒得,手提起来,似乎是挥了一下,不等真田确定就直接坠落。   真田忍了忍,实在是没忍住,朝旁边的柳生吐槽,“他连赤也都比不上。”   柳生扶眼镜的手顿住,思考了片刻,像是真的在对比,“那我还是觉得切原更胜一筹。”   就比如现在,他抬抬手示意真田望过去,远处,一股青烟伴随着惨叫朝他们冲来,“啊啊啊!快让开,我要迟到了。”   柳生发誓他能看到真田脑袋上青筋四起,很好,今天赤也又能加训了。   他绝不承认这是辅导赤也英语带来的怨气,他只不过做了一个前辈该做的事,没错,就是这样。   立花名仓正躲在厕所严肃认真地盯着屏幕,细数自己有多少经验值,完全不知道他带来一串连锁反应,虽然数来数去依然是11点。   系统从第一次发现他靠特训能涨10个经验值之后就耍赖不干了,变成最高只能涨1点了,就是玩不起,立花名仓每次想起来就愤怒的rua两把小橘猫挂件。   至于他为什么明知道还要打开商店,立花名仓摩挲着下巴回忆——   【好消息,好消息,真实之眼降价啦!】   就当他换好衣服打算入场时,小橘猫突然叫了,还好当时没人,他跟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飞速冲进厕所。   真实之眼,那是什么?   一打开商店,第一栏加宽加大,立花名仓终于想起来,那不就是之前的100经验值嘛!   还是‘侮辱’过他的100经验值。   原来叫真实之眼啊。   没想到半年过去,他依然只有11点经验值,而它,由之前的100变成了10。   哼哼哼,立花名仓学着看过的漫画,对照镜子露出阴险笑容。   风水轮流转啊,小眼睛。   那他到底买不买呢?这要是买了,又得穷着了。   思索片刻,立花名仓还是一咬牙买下来,毕竟那可是系统打折,半年赶上这么一次。   【真实之眼:所见即真实,配戴即有看透人心的能力,每天可使用3次,一次不超过30min。每100经验值可临时增加一次机会,一天增加不超过2次。】   【购买者与他人的双向亲密度会影响观看效果,但不影响事实真相。】   【观看事物过于复杂,使用时间会缩短。】   【看到心头所爱有概率触发‘失了智’debuff,持续时间2min。】   【此debuff第一次效果最强,第二次减半,以此类推。】   【闭眼默念即可配戴,超过时长则自动消失。】   好家伙,100经验值才能增加一次机会,它怎么不去抢。   立花名仓看着自己可怜巴巴的一点经验值,思考片刻,重新摆正心态,他可是连系统都无法骗氪的真·咸鱼,从这个角度,也挺让人骄傲的。   没必要为了经验值累死累活,它不值得。   还有那个‘心头所爱’,立花名仓撇了撇嘴,他的心爱之物不用想就知道是床和被子嘛,他怎么会用真实之眼看它们,又不是有病。   就像得到新玩具一样,立花名仓立马佩戴上,而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平躺着的,懒洋洋的,一动也不动的,真·咸鱼。   原来真实世界里他就是一条咸鱼吗?立花名仓试着举手冲镜子挥一下,里面的鱼也抬起鱼鳍而后软趴趴地放下。   这可真是……   立花名仓板着脸,不到三秒就笑弯了眼,对面悠闲晒太阳的样子,看着就幸福。   他真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对真实之眼信心大增的他二话不说走出门,他倒是要看看其他人都是什么。   结果刚出去就迎面碰到块黑色石头,长着嘴,还想撞他。   咦耶!怪模怪样的,立花名仓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后退两步和石头拉开距离。   “立花名仓!”   石头说话了,是真田的声音,立花名仓呆愣了片刻,而后捧腹大笑,怎么说呢,就丝毫没有违和感诶。   真田弦一郎头上青筋四起,他从10分钟前就看见立花进卫生间了,结果一去不回,正当他打算进去叫人时,那家伙溜溜达达地出来,左看右瞅就是不进场地,就跟视察领地似的。   他实在看不过眼就走上去,吸取之前的教训,他还特意收敛了脾气,打算拍拍立花让他注意一下,可没曾想,对方见到他就笑,还笑的那么大声。   怎么,他今天是长得可笑吗?还是说……真田抿着嘴,目露凶光。   立花名仓好不容易止住笑,一抬头,对面的石头竟然缓慢转变形态成了一把武士刀,明显是开了刃的,寒光四起。   啊这……   简直就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的现实版本。   求生的欲望让他赶紧先认怂,“那个,对不起副部长,我蹲太长时间腿麻了,一抻到就想笑。”   绞尽脑汁编了个差不多的理由,毕竟只要看似合理,真田是不会跟他计较这些的。   真田一压帽檐,在心里默默记下,没说话。   立花名仓就当他默认了,脚步轻快地绕过他奔向球场,没有半分往常的拖沓,毕竟他还想集齐所有队友的‘真实形象’。   踏进球场,结果迎面让他愣在原地,场上的大部分人在他眼里都是白色的蛋。   这难道就是,双向亲密度带来的影响?因为他咸鱼逃训的本质导致与大部分人都不熟,所以他们在他眼里只是……蛋?   扎心了,同部门三年,不曾想双向亲密度这么低。   还没等他立正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远处一根海带蹦跳着进入视线,“前辈,快来快来!”   海带柔软得各种摇晃,或许……赤也他是在招手?   挥个手能到全身颤悠的地步,从这个角度讲,赤也每天的精力都过于旺盛了吧,立花名仓杵着下巴暗自思索,是时候跟柳生建议让赤也每天多背两页单词了。   他一拍手掌,觉得这个想法相当合适。   切原赤也招呼学长许久都没叫来人,叹着气小跑过去背对立花名仓,“行了前辈,靠上来吧。”   前辈他肯定是又懒得走了,自认对立花名仓了解十分透彻的切原赤也暗自鼓脸摇头,前辈们还说他不稳重,明明立花前辈才是这里面最幼稚的那一个!   唔,立花名仓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前面这根看起来有些细瘦的海带,再对比之前在镜子里看到的那条肥嫩的咸鱼,难得生出一点恻隐之心。   要不……他今天就不趴了?   “前辈?”耳边是小赤也清澈中带着迷茫的声音。   立花名仓一咬牙,艰难地做出决定,行吧,未来的一个周都不趴了。   伸出胳膊揽着小赤也往前走,像他这么体贴的好前辈真是不多。   “前辈你再不训练副部长要发火了,说起来副部长他最近怎么这么爱生气,他是不是更年期到了……”立花名仓听着旁边无聊的嘀咕声越来越困,结果声音一转,“而且大家都在那边等你呢。”   大家,哪个大家?立花名仓瞬间精神了三分,难怪他刚才谁都没看见,原来他们是凑一块了。   一踏入场地,就是他损友的‘嘲笑’声:“名仓你现在越发大胆了,真田差点没用眼睛给你戳个窟窿puri~”   他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只白色大狐狸悠然地斜倚着,爪子在地上划来划去,身后的大尾巴一甩一甩地,看得他心痒痒。   不行,不可以,立花名仓!他内心的小天使苦口婆心地规劝着,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雅治他是个人,不是狐狸不能rua。   可这叫‘真实之眼’诶,小恶魔在旁边用叉子指过去,温柔劝诱。   立花名仓越发动摇,直到他不经意间瞥到大狐狸的倚靠对象。   “噗!”立花名仓一屁股坐地上,笑到打滚。   *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以后,幸村知道了1500ml的‘真相’   幸村:天使微笑   名仓:精市,有话好好说,先把刀放下行吗QAQ 第16章 原来柳生是……   银白色的紧身衣关节处包裹着红布,眼睛像铜铃般闪烁着奇异的黄色光芒,头上有根尖尖角,也不知道是在扶眼镜还是干什么,两手巧合般交叠出十字,无一不透露着一个信息——   柳生那家伙,怎么,怎么能是咸蛋超人啊!   还是个头上顶着小狐狸玩偶的咸蛋超人!   哈哈哈哈,立花名仓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平时多风度翩翩一个人啊,怎么真实的他如此‘可爱’!   不行,这种风景不能他一人独享。   立花名仓挣扎着坐起身,一把将眼底的雾气抹掉,嘴唇不断颤抖着,状似认真地看一眼,再看一眼,誓要将这个场景记得明明白白。   他马上,不,今晚就把他画下来,明天就带给柳生当纪念,底稿备一万份那种。   “名仓是不是疯了?”红色小香猪脑瓜上顶着小问号,配合茶褐色的卤蛋一起翻滚过来。   啊这……   是丸井和桑原?   虽然这对也很好笑,但立花名仓已经受过柳生的‘训练’,这点情景还影响不了他。   “看到好笑的事概率为89.31%,突然想到一个笑话的概率为10.69%,其中觉得柳生好笑概率为57.45%,其他不明。”巨大的电脑屏幕噼噼啪啪闪出一连串字符,看得立花名仓头晕目眩。   不愧是军师,他充满敬畏的起身,对待柳莲二的态度更加恭敬,沉迷数据到本体变成数据库,柳可真是个狠人。   真实之眼的效果已然过去,感受四周探寻的目光,立花名仓若无其事的挺直后背,丝毫没有害羞想辩解的意思,甚至还在心里默默思量——   他同桌,会是什么呢?   虽然恨不得马上插着翅膀飞到精市面前,但训练还是要做好的。   顶着真田‘杀人’的目光,他迈向球场的步伐更加坚定了。   嗯,今天也是立花·好好训练·不咸鱼·名仓。   特别棒!   为了将真实之眼的用途释放到极致,他在下午训练时又一次开启,而这时,他才惊诧的发现,原来这双眼睛的威力远比他想象中的打打闹闹要深刻的多。   就比如——   “疾如风。”真田在对面猛地挥拍。   立花名仓只瞟了一眼就敏捷地跑到落点,用力一抽。   淡黄色的痕迹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本以为胜券在握的真田慢了半步,只能任由网球跳跃着逃离掌控。   “疾如风被立花破了!”   “他不是昨天还对这招束手无策吗?”   “真是个怪物啊,立花。”   立花名仓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淡淡地看着那粒静止的小球,攥紧拳头。   不是破解,而是他看到了‘疾如风’的真谛,他闭上眼睛回忆,似乎一切华丽的外皮都被剥离干净,那一刻,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一颗普通的,带着旋转的网球而已,而他的目的,就是将这颗球打回去。   原来,这就是真实,这才是真实。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战意如烈火般熊熊燃烧。   可当他再看过去时,真实之眼的效果竟然消失了。   消、消失了?立花名仓使劲眨眨眼反复确认。   【观看事物过于复杂,使用时间会缩短】   他突然回忆着之前的说明书,一脸纠结地望向真田,直到真田脸色阴沉地滴水,他才缓慢挪开视线,语带感叹:“真田,你可真是个复杂的男人。”   没等真田回应,立花名仓一改刚才的意气风发,拖着沉重的脚步一脸遗憾地离开球场。 ?他,很复杂?真田内心的疑惑已经能化成实质,这算什么,立花新开发的吐槽方式吗?   不,不对,真田让自己透过表层看到本质,他们的练习赛才刚打了一局,而立花已经大摇大摆地躺在旁边的教练椅上,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怎么,以为打过‘疾如风’就高枕无忧了吗?   真田弦一郎感觉自己血压在升高,呼吸也变得急促,他大步走到立花旁边,伸手就往外拽,“你给我起来比赛。”   “不要!”立花名仓不仅迅速拒绝,他甚至能在真田的拖拽下顽强地换条腿翘着,一副要跟椅子共存亡的模样。   第二次真实之眼开了不到一分钟就没有了,立花名仓他现在心痛地滴血,只想安安静静消化他吃大亏的郁闷心情,他抬起头,认真望向真田,“我累了。”   他心累。   井字在脑门上升起,真田咬紧后槽牙才勉强控制住不把拳头挥出去,他们晚训到现在,这个家伙除了热身以外,就跟他打了一局,总共4个球,不超过5分钟,然后他告诉他,累了。   “立花名仓,50圈!”耳边响起真田的怒吼声,立花名仓抠抠耳朵,叹着气慢悠悠起来。   没享受到真实之眼带来的更多快乐,还要去跑圈,这日子太糟心了。   也罢,就去外面冷静一下吧,他今天还带了假花,一会儿偷溜去点缀小被子,毕竟樱花开了,再盖着它在树上睡觉就太显眼了,不是谁都跟小赤也似的,再劣质的捉迷藏都找不到人。   这样想着,立花名仓的脚步轻快三分,头也不回地奔向场外。   “我怎么觉得,前辈他好开心啊。”直觉向来敏锐的切原毫不掩饰他的困惑。   仁王雅治一把捂住他的嘴,抬手不客气地弹着他脑门,瞥了眼真田,果然黑气直冒,“你好歹注意一下场合吧,海带头!”   “唔唔唔!”说不出来话的切原顽强朝对面翻白眼,仁王前辈烦死了,不仅给他起外号,还天天敲他,都不聪明了。   “puri~”仁王扯开嘴角,没好气地推开少年,歪着身子倚在搭档身上,这一根筋的样子,和真田那家伙一模一样。   他抬头瞥着认真指导部员的真田,糟心地移开视线,那家伙的心眼跟精市比简直差出不止一个量级,看样子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不对。   名仓要是能乖乖跑圈才是见鬼了,他现在肯定在哪颗树上,或者什么假山底下的石洞里睡觉呢。   要不,他也去挑衅一下真田?   仁王看向真田的目光充斥着跃跃欲试,他可还记得,名仓有个备用的小花被,这个天气拿出来刚刚好。   “搭档,你在想什么叛逆的事情?”柳生眼镜寒光一闪,“不管想什么都不许做。”   仁王身体一僵,暗自撇嘴,他为什么会给自己找这么个冤家,他当初是脑子坏了吗?   “你在抱怨什么?”柳生扶了扶眼镜,像是能读心般淡淡开口,“再抱怨切原的英语你教。”   那怎么可以,仁王心念一转熟练地攀到搭档身上,“能者多劳嘛puri~”   不等旁边人开口,他迅速止住话题,揽着柳生踏入球场,“我陪你练发球啊搭档。”   定好闹钟,美美地睡了一觉,再从树上爬下,象征性跑两圈,立花名仓微喘着进门,刚好和打算出去找他的真田迎头撞上。   lucky~立花表面镇定,内心小人笑眯眯地比了个耶。   真田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跟他往回走,“今天我们想一起去看精市。”   走到一半真田转头看向他,声音低沉,“方便吗?”   立花名仓无可无不可地打着哈欠,不过是多派辆车的事,随后他忽然想起上次的经历,目露纠结。   思考片刻又觉得他想太多了,实在不行,他这次让司机来的时候把伴手礼从家带好,就不信还能碰到上次那个小朋友。   更何况,他今天还有一定要去的理由,就是——   他一定要知道同桌是什么。   或许是百合花?   立花名仓暗自思索着,毕竟同桌只要一生气,背后就是朵朵百合。   怀着期待的心情,一路上立花名仓都没有丝毫困意,倒是让其他人非常不习惯。   “同桌!”立花名仓在门口就果断启动真实之眼,将门敲得咣咣作响。   幸村在里面无奈浅笑,放下画集起身开门,他同桌今天怎么这么激动啊。   “这么开心?难道说你今天偷懒没被真田抓到?”幸村以为立花还是自己一个人,毫无顾忌地调侃道。   真田弦一郎听到话脸立刻黑了,他开始思考,难道说今天立花也偷懒了?那他是什么时候……   还没等真田想清楚,旁边的惊呼声拉回他的注意。   “前辈,你不要命了?”切原赤也的大嗓门响彻走廊。   “精市,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可能是……嘶!”仁王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自家小辫子被温热的手捋了一把,手的主人眼神慈祥到他看着牙疼。   真田发誓他能看到精市身后开得灿烂的百合。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看向立花名仓,真是勇士啊。   他一压帽檐,难得在心中对立花名仓生出一丝敬意。   *   作者有话要说:   柳生书柜下面最底层,放着一卷不让别人看的画轴。   只知道作画的人是他曾经的队友,叫立花名仓。   听人说,这似乎是他非常钟爱的一幅画,珍藏了很多年。   柳生:早晚有一天……呵!(眼镜闪烁.jpg)   叮!你的更新突然掉落!下次更新就是后天的同一时间啦~ 第17章 原来幸村是……   立花名仓认为这一切绝对不能怪他,谁能想到开门的是一只‘大猫’啊!   月白的长毛在光线的照射下泛出淡淡的银紫色光晕,深紫色的眼眸瑰丽梦幻,仿佛星空碎片蕴藏其中,更何况,这双眸子里满是遇见他的喜悦和包容,舒展的四肢一看就蕴含着跃行千里的力量,可由于还是幼崽,又带着天生的萌感。   毛乎乎的爪爪轻搭在门把手上,似是觉得凉,缓慢松开时脸上还带着不易察觉地委屈。   门把手冰到我啦!立花名仓在内心悄悄给‘大猫’配音,恨不得将爪爪踹到怀里暖着。   但这时,他还有着黄豆粒大小的理智,这是部长,他不断提醒着自己。   直到,那双眼睛泛着困惑,歪着头似乎在说:你怎么还不过来啊?   不仅如此,他恍惚间仿佛听到一声清浅的:“嗷~”   像是未成年的幼崽,还发不出连通古今的沉吟低吼,但仅是那清脆如珠玉落盘的声响,就无端让立花名仓联想到夏天的正午,抢在其他人前面买到的最后一杯加冰薄荷水,沁凉又清爽,还夹杂着被其他人羡慕的骄傲。   仿佛这只虎崽,独独垂怜他,其他人只能羡着、慕着,却什么都得不到。   幸村瞧着眼神时而飘忽时而炙热的少年,又喊了一句,“名仓?”,而后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本想控制着自己扭头不去盯前面的‘大猫’,可不曾想,他竟然恩宠般伸出了爪爪。   忍不下去了,立花名仓如失了智似的,咧着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毫不犹豫地飞速抓住,摸来摸去,力气大到幸村竟没有第一时间挣开。   仁王敏锐察觉到幸村即将爆发的怒火,眼疾手快地一把薅下立花的手,眼带讨好,然而他身后的猪队友竟然又将目标转移至他的头发。   他们就这样看着立花名仓笑了2min,才重新露出他们熟悉的又丧又困的样子。   立花名仓回过神,第一时间将真实之眼关闭,而后抱着头走到墙角蹲好,一副宁死也不起身的样子。   爆炸吧这个可怕的世界!   他的‘心头所爱’怎么会是幸村啊,他是不要命了吗?   虽、虽然……   其他人丝毫没被立花这种表情劝退,反而兴致盎然地围上去。   “前辈你刚才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切原赤也语气特别兴奋,立花前辈刚才跟他在电影里看到的一模一样诶!   立花名仓眼神幽幽地直视,“也许,我是被你俯身了。”被小赤也的笨蛋之魂。   察觉到立花的嫌弃,小赤也捏住拳头义愤填膺地蹦跶,“我才不会干出这种事!”而后一脸期盼地看着幸村,“部长你快为我作证,我没干过这种事。”   立花名仓闻言不忍直视地闭上眼,尴尬和羞窘之余竟升起一丝庆幸,与其被赤也这种小笨蛋附身,到不如中了debuff,起码他还……   这么想着,他的头埋得更紧了,热气翻滚着扑向脸颊。   可总有人他逃不过去,比如……   “同桌。”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幸村的声音。   幸村极力让自己忽略掉手上残存的温度,控制住表情,露出一如既往的浅笑,甚至还透出一抹关心,“同桌你真的没问题吗?”   因为他知道,越是这样,名仓就会……   立花名仓没想到他同桌脾气能好到这份上,明明他得意忘形、得寸进尺、黏黏糊糊、狗狗祟祟、不知好歹……   这要是换做是他,碰到这件事非得将对方呼墙上,抠都抠不下来。但是他的同桌,没有嫌弃讨厌他,还这么关心他。   注意到立花名仓脸上流露出的感动,幸村进而开口道:“同桌,你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   被感动到不清晰的立花名仓第一时间摇头,他甚至下午还逃训睡了一觉,突然更愧疚了。   他一定是最近太安逸,脑子都锈掉了,才会做出刚才那种‘大逆不道’的行为,立花名仓内心反思着,一咬牙,主动开口道:“明天我的训练翻倍。”   只明天吗?幸村在心里摇摇头,就这点觉悟可不行啊,他维持住表情没变,“还是算了吧,这样柳也不太好安排。”   突然被点到名的柳莲二顿住写字的手,目光移向幸村,在他温柔的微笑中悄悄捏紧笔杆,在笔杆清脆的咔嚓声响起时,灵敏的用一声轻咳掩饰过去,迎着立花名仓的视线冷静应和,“嗯,确实不太方便。”   满脑子都是浆糊的立花名仓也判断不出来到底加训一天不方便在哪里,不过既然如此,他沉思片刻,最后还是抵挡不止幸村关切的眼神,“我这个周训练翻倍。”   幸村勉强满意,毕竟他同桌有多咸鱼他了解的一清二楚,要是再逼一逼让他察觉到……   算了,先这样吧。   他点头示意柳更新菜单。   回过头,发现名仓小心翼翼地瞥他一眼,又一眼,幸村目光坦荡望过去,又捎带着环视一圈,将一切看热闹的眼神全部不动声色地‘镇压’回去,仿佛刚才的事已被略带凉意的晚风吹散。   然而他内心小人捏着下巴轻笑出声,这件事,可没那么好过去啊同桌。   除了第一次真实之眼有些趣味,第二次和第三次显得特别吃亏。   可内心有个小小的声音反驳着:第三次倒、倒也不吃亏。   立花名仓连忙喝止住心底的‘叛逆’,他在想什么呢!他使劲摇晃脑袋,耷拉的眼皮下满是窘意,耳朵如红宝石般鲜艳。   在其他人好笑的神情下,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与他们分别,大家似乎也想给他一个空间静静,毕竟这种事……   立花名仓挥挥手目送其他人离去,蹲坐在医院门口叹了口气,刚才简直能‘荣登’他最丢脸的时刻排名前三甲。   幸村倚在墙边,借助窗帘的遮挡看向大门,好笑地观察同桌在外面转来转去,疯狂薅头发,动作异乎寻常的敏捷,原来名仓他也有不咸鱼的时候啊。   “幸村君,准备做检查了。”护士小姐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幸村叹了口气,再窥一眼后,转身离开。   看来同桌的发展潜力很足,不过他那个性格……   一切等他康复再说吧。   立花名仓在门口rua了小橘猫很久,才把自己尴尬的情绪压下去。   没事,这张脸不要也罢,他心大地安慰自己,反正只要丢过一次,以后再没有其他能让他更丢脸了。   他,即将进化成立花·无所畏惧·名仓!   这个称号听起来也很炫酷嘛,还没等他热血上头,一阵铃声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喂,哥哥。”   “回家的时候买瓶哥顿金酒①,爸妈今天回来了。”   “啊?好远诶不想去,他们两口子环球旅行啥好酒没喝过,怎么还天天惦记这个。”   “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去就去,大薯不想要了?”   行行行,立花名仓耷拉着眼皮,慢悠悠爬上车,忧郁地杵着下巴,他这一天天过的,不是为了大薯就是为了同桌,当条咸鱼怎么这么难。   “小少爷,我们去哪现在?”司机一看少年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不能直接回家躺床上,不然也不会这么丧。   头埋在抱枕里用力蹭蹭,立花名仓有气无力地说:“找这附近最大的超市,你跟我一起进去,得给我爸买瓶酒。”   霓虹国什么时候能让未成年买酒了,还轻描淡写地让他捎一瓶回来,不管是他哥还是他爸,都太叛逆了。   完全忽略他自己从不单独行动,只要离家2公里绝不使用双腿,一定会有司机跟在旁边的立花名仓在心底义正言辞地指责着。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他刚拿起酒瓶要走,在转角处看到那个熟悉地蓝西装黑眼镜小学生。   怎么又是他,立花名仓嘴角抽搐,不做痕迹地站到司机身后,隔着他宽厚的脊背小心瞥着那个小学生。   没事没事,他家司机超能打,他悄悄给自己打气,更何况,这个小学生boss看起来也没有很厉害。   只不过……   他暗自懊恼,早知道就不那么快用掉真实之眼了,不然他现在起码能看一眼这个男孩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现在情况好像有变化,那个男孩在……怕他?   面对男孩震惊到有些惊恐地眼神,他狐疑地顺着眼神看到手里的酒瓶。   啊这……   立花名仓反思了一下自己,一个看似有些嚣张的少年,认真选了瓶43度的酒①,大大咧咧准备去结账,好像是不太好,但也不至于到惊恐的地步吧。   带着些许疑惑,但他已经没时间管了,他伸出手指抵在嘴唇,希望男孩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请不要在别人面前破坏他好少年的形象,他可不想替老爸背锅。   柯南没想过又碰到了那个疑似组织的少年,他原本已经打消了疑虑,毕竟他问过灰原,组织还没丧心病狂到吸纳这么小的学生,尤其是他后来查过这个少年,立花家的次子,想想他身后庞大的家业,怎么想跟似乎都跟组织没有关联,除非……   除非组织是他家开的。   但这应该不可能吧,他抹掉这个看起来就不靠谱的想法,又暗中观察了少年一段时间就放在一边。   然而,时隔半年,他们又见面了,这一次,少年拿着酒瓶,笑容意味深长:“Gordon‘s”①。   少年似乎刚好控制在他能听到的音量,眼神带着他熟悉的挑衅与轻蔑,甚至还伸出手指抵在唇边,似乎是威胁他不要说出口,而后扬长而去。   少年是组织的人,而且……   虽然时隔半年,但少年依旧认出他来了。   是不是组织盯上他了?   带身影消失无踪,柯南才跌跌撞撞地跑到酒柜旁——   Gordon’s,哥顿金酒。   柯南瞳孔紧缩,他,跟琴酒什么关系?②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趁同桌反应不过来,加训加训加训。   名仓:大猫又看了我一眼!嘿嘿嘿嘿嘿~   ①哥顿金酒Gordon\'s属于伦敦干金酒,酒精度数43度。   ②琴酒又称金酒、杜松子酒。 第18章 有杀气   安室透本以为今天也是平平无奇的一天,他和往常一样来超市购买明天做三明治的材料,然而凭借优秀的视力,他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个叫立花的少年,以及跟在他旁边,寸步不离的男人,似乎是保镖。   他敢打赌,那个男人手上沾过血。   不过他俩的组合并不违和,毕竟,那个少年也不一般。   少年给他的冲击很大,也没办法不大,要不是那天没有媒体,他都能想象到会有多少小报拟出各种奇怪的标题——   《千年一遇的聪颖少年》   《平成年代的小福尔摩斯》   《一分钟破案的一百种技巧》   《少年教你如何玩转推理》   ……   他一边想着,嘴角不由带出一丝嘲意,可只有真正面对少年时,才能深切感觉到他的神秘。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似能掀起滔天巨浪的压迫,如恶魔般的蛊惑以及摧毁人心的魔法。   虽时隔半年,他依然无法忘记少年的一句话给凶手带来的绝望。   他叹了口气,投向立花名仓的视线充满复杂,隐约有听同行提起,凶手被送进去就不停的喃喃自语,似乎精神出问题了。   纵然他很难共情凶手,但这种状似推理又仿佛预知般摧枯拉朽的能力,令人忌惮。   他不由自主地尾随少年来到酒柜,幸亏他足够警觉,才没让少年旁边的男人发现。   可在他藏好后没几秒,就看见少年意味深长地瞥过他的位置,转而投向一旁。   他发现了?他没发现?   两种念头在脑袋里不断碰撞。   头一次,安室透对自己的隐蔽能力有所怀疑。   还没等他相通,少年嘴巴里冒出一个单词,令他屏住呼吸,愣在原地——   “Gordon‘s”。   他知道这个酒,哥顿金酒,和某个同样可怕的人一出同源。   Gin。   单词在他嘴边旋转许久,安室透感觉呼吸逐渐急促,如此相似的名称,他不相信他俩毫无关系。   可……如果说这俩人是兄弟,那想要消灭组织,将比他们想象中还要难上数倍。   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安室透也静悄悄地离开,他得想办法调查一下这两个人了,最好的办法是……   他想,他需要好好谋划一下,起码不能让Gin起疑。   立花名仓不知道自己给老爸捎个酒能让这么多人’心跳加速‘,他只希望这瓶酒可以换来大薯在家里的永久居住权。   唔,手里的抱枕比大薯差好多,明天让伯伯换一批,这么想着,头却正直地抵在抱枕上蹭着,哈欠连天。   “小少爷,你最近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司机沉默片刻,斟酌着开口。   惹到……   一说这个他立马清醒了,刚才的场景想连环画般在脑子里循环播放,立花名仓脸颊不自觉泛红,他惹到了……同桌。   但莫名的,在尴尬之余还有一丝轻到无法察觉的甜。   可恶,他刚才明明都已经忘了的。   “才,才没有。”立花名仓一抬下巴,眼底的情绪还没散尽,嘴巴倒是一如既往地硬气。   司机通过后视镜与自家小少爷视线相交,趁红灯的功夫,手指点着方向盘,“小少爷你别不当回事,今天超市里,有人在跟踪我们。”   什么?立花名仓眼睛瞪大,他刚才不还在校园情节吗,怎么就跑到悬疑类型去了?   他连比带划朝司机示意,“是那个方框眼镜,小红领结,蓝西装的男孩子吗?”   司机果断地摇摇头,“跟踪的人有杀气。”   而后他思索着开口道:“但是那个男孩身上也有古怪。”   起码眼神不像是一个6、7岁的孩子该有的模样。   “所以说,小少爷你到底招惹谁了?”明明也没单独逛过东京几次,怎么就接连碰到奇人怪事?   尤其是看着他茫然的眼神,司机更替自家少爷愁得慌了。   立花名仓挠挠脸颊,不能吧,奇怪的人只有那个疑似小说boss的小学生啊,哦对了,还有之前被他绳之以法的凶手,但是那个凶手才进去半年多,肯定是出不来的。   再遇见谁了呢,立花名仓皱紧眉头,好像还有咖啡厅的店员,主要是他的三明治做得真好吃。   想了半天,没想出答案,反而把肚子想饿的立花名仓果断放弃思考,重新埋到抱枕中,声音含糊,“没事啦,我哥会想到办法的,对了叔叔,提醒我回去跟哥说,波洛咖啡厅里面一个金发麦色皮肤的男店员,工资长10%。”   立花名仓舔舔嘴唇,因为他的三明治值得。   对了,他还有金卡没用,立花名仓迷糊间想起自己难得斗志满满去赢来的奖励。   哥哥可教过的,毕竟是自家产业,便宜怎么也得自己占了。   谁能想到呢,他们立花家竟然都涉足餐饮行业了,还是一家小咖啡厅,他当时看到招牌上花体的立花家徽也是很茫然啊。   不过千说万说抵不过一句,哥哥真棒。   有哥哥在,他就可以当全世界最幸福的咸鱼。   司机一阵沉默,虽然对小少爷的性格有认知,但他真是可以次次打破下限,不关心被跟踪也就罢了,还跳跃到给店员涨工资。   “小……”   “呼~”身后平稳的呼吸声打断他的思路。   算了,司机捏着鼻梁,他还是跟大少爷谈吧,顺便,他再瞅一眼睡姿乖巧的少年,嘴角轻轻扬起,顺便告诉大少爷,给店员加薪。   希望大少爷不会打小少爷,起码别打脸。司机不走心地祝福着。   一觉睡醒,还带着抱枕印子的立花名仓刚进门额前刘海被一阵风吹起,他本能地一个滑步,然而那人对他的小伎俩一清二楚,他依然被迫埋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配合着高昂的女声:“哦,我的宝贝!”   脸像面团一样被揉来揉去,立花名仓眼神死亡地望向哥哥,内心满足,很好,他脸颊也有同样的指印。   立花名仓的眼神一瞥,立花禀就知道他没什么好想法,尤其是他身后的司机挤眉弄眼,立花禀一个凌厉的眼神飞向弟弟,招呼司机扭头进屋。   哎,别走啊,立花名仓试图伸手挽留,大薯的事情解决没啊?   “宝贝,妈妈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孤单。”女子甚至还掏出手帕在眼角擦了一下。   立花名仓看着嘴唇抽搐,连忙摇头,“那个,妈,倒也不必如此。”   “不!”女声还在检讨,“今天你哥说起我才知道,原来一个宠物的陪伴竟如此重要,不然你也不会心理出现问题,我都看见你那整个猫咪衣帽间了,傻孩子,怎么不早说呢,我同意你养大薯了,听说是从校门口捡的?要不我这两天去你校门口蹲蹲看,能不能捡到大薯的兄弟姐妹陪他。”   啊这,他哥到底给妈妈灌什么迷魂药了,还有……   心理出现问题,这种借口都能想出来,还是说,他哥在拐着弯骂他?   带着这个疑惑,整顿晚饭立花名仓的眼神一直不由自主地瞟着立花禀,但那人丝毫没有在意,慢条斯理地吃完饭,不顾他的挣扎,拎起他就欠身离开。   如果他的衣领不在哥哥手上,立花名仓真的能称赞他哥一句绅士风度。   但现在,他哥就是个暴君!   他明明还可以再吃一碗米饭,喝两碗汤,三个寿司,两份西米露外加一块小蛋糕。   “据说被人盯上了?”不顾弟弟满眼的抗拒,一路拖拽至书房随手丢进沙发,立花禀坐在书桌背后双手合十,下巴抵在指尖,开门见山。   立花名仓脑子里全是刚才的饭,随意点头附和,“啊?好像是吧。”   立花禀头上青筋四起,好像是吧,什么好像,哪个好像?   “我再问一遍,被谁盯上了?”声线嘶哑,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语气中夹杂着寒冰利刃,听得立花名仓猛地一激灵,回过神来。   他仔细思考了几秒,语带迟疑,“我怀疑是一个叫柯南的小男孩,叔叔是沉睡的毛利小五郎,有个叫小兰的姐姐。”   怕形容不到位,阻碍他哥调查,他起身比划了两下,“就在我这个位置,蓝色西装,黑框眼镜,红领结是变声器,身上应该还藏有微型麻醉类药物,可迅速放倒一个成年男性,被我偶然间发现他扮演毛利声音破案,所以有可能跟踪我。”   立花禀点点头,掏出司机的侦查报告相印证——   江户川柯南,男,6岁,就读于帝都小学,目前居住于毛利小五郎家中,对工藤新一家非常熟悉,疑似与工藤新一及其父母关系密切,6岁之前的行迹查不到,似乎凭空出现一般,住民基本台账、户口信息完整,值得观察指数★★★★   (注:考虑到行迹诡异但能按时入学,不排除身后有黑客帮助。)①   他皱着眉头看完,将弟弟的话用红笔补充在后面,并将黑客圈起来。   但是……   “大概率不是他。”立花禀屈起手指弹两下报告,虽然男孩的身份漏洞百出,但从目前的状况看,不论是帮助探案亦或是交往对象,起码他是个……好人?   这个词在立花禀嘴里反复咀嚼,不对,他摇摇头,应该说是个具有一定破坏性的好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难得靠谱的想法却没得到哥哥的认可,立花名仓蔫嗒着窝进沙发,放弃挣扎。   动脑的事情交给哥哥好了,他只配当条咸鱼。   立花禀看着像没有骨头一样瘫软在沙发的弟弟,拳头硬了,但又没办法,那是他弟弟。   他的,家人。   他在心里默念几句,眼睛微眯,掩饰住里面透露的阵阵冷光,抬手将两条项链扔过去。   “有事情就按下上面的红色,只要你不出霓虹国,10分钟内狙击手待命,半小时内封锁全场。”   好家伙,他哥下血本了啊这是,立花名仓震惊地坐起身,看着其貌不扬的银链,谁能想到它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他哥甚至还贴心地给了条备用!   只不过……   “哥你好抠啊,怎么是银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立花名仓灵巧起身,在门口吐槽一句,’啪‘地关上门,转头就跑。   “滚!”立花禀抬手一本书砸过去,还不是怕这个小蠢货被哪个不长眼的给偷了。   果不其然,门上传来’砰‘的击打声,立花名仓缩着脑袋蹑手蹑脚回屋反锁,而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拎着吊坠一看再看,完全忘记问那个什么心理问题了。   他一脸幸福的翻滚两圈,今天的哥哥也超棒的!   然而好心情只持续了一晚,一大早看到军师放在桌上的杂志,封面上的那张脸,真是格外眼熟啊。   还有这个标题……   立花名仓转着球拍,笑容扩大,看来上次对那个人太过客气了。   【叮!检测宿主情绪出现剧烈波动,建议不要出声打扰。】   【任务已更新:取得神奈川县大会冠军,且宿主全部6-0取胜,经验值+10。】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恕我直言,在把我伪装成反派的道路上,你们一个两个都有责任。(指指点点.jpg)   昨天忘记祝大家五一快乐了,那今天努力加更一章作为补偿~   下次更新就是后天晚上啦。   ①人设信息取自名侦探柯南。 第19章 一生一世的请求?   “神奈川县大会第一场,城成湘南,我先来简单介绍一下。”   正选们在社团办公室坐好,柳拿着笔记本拉过白板,没给书桌中央的杂志半分眼神,仿佛随手一放。   立花名仓骑在椅子上转来转去,对军师这个小把戏毫无兴趣。   很明显,看穿的都看穿了,比如他和雅治他们。   而没看穿的……   他蹬着椅子调转方向面朝赤也,看着对面茫然的眼神,无语转回。   如果想锻炼海带,那他私认为,军师还是趁早收手为好。   “城成湘南前年换了网球部教练,华村葵女士。”柳莲二点开录像按下暂停,一位带金丝眼镜的女士映入眼帘。   嘎吱、嘎吱。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立花那个家伙像陀螺般飞速旋转,旁边的丸井和仁王甚至还时不时加把劲,他灿金色的头发在空中灵巧飞舞。   都不用统计概率,柳莲二从他上扬的嘴角就知道,绝对是转嗨了,只是可怜那把椅子,本就’年岁已高‘,现在更是嘎吱作响。   “立花名仓!”真田攥紧拳头,一记眼刀飞过去。   “哦。”同桌不在,不敢在真田’脆弱‘的神经上多蹦跶,立花名仓鼓着脸,满是遗憾地伸出长腿抵在地面急刹,其他人也悻悻收手。   难得在社办找到快乐。   唔,就是晃得头有点晕,立花名仓撇着嘴,蔫嗒的倚在靠背上,眼皮半耷拉着。   而在真田的视线中,就是刚兴奋完,又困了。   他捏紧拳头,用力深呼吸,“一会20圈。”   真的假的,立花名仓悄咪咪的半抬眼皮,心里暗自雀跃,好诶,又可以睡觉了。   他立刻直起腰,眼睛扑闪着看向柳,快讲快讲!   眼底的催促都不屑于掩饰。   虽然心中有一丝不对,但真田并没有追究,满意地压了压帽檐,果然,还是罚跑对立花这家伙有效。   看向神情各异的队友们,柳在内心叹了口气,真田又一次……   算了,连精市都说不用管他俩。   柳将话题拉回来,“华村教练崇尚利用高科技激发潜能,将球员称之为自己的作品,在球员心中有非常高的地位,她入职以来对网球部进行大规模的改革与替换,目前正选是和我们差不多的二三年级学生。”   高科技?这倒是没听那个……若人弘,好像是这个名,提起过,莫非他们还真隐藏着什么后手?   立花名仓耳朵动了动,难得挺直腰身举手示意,“什么高科技?虚拟仿真?人体试验?唔唔。”   他们要是真的有这技术……   他就去骗,啊不,去说服他哥也给网球部弄一套。   旁边的仁王雅治听不下去,隔着丸井文太伸手一把捂住小伙伴的嘴。   刚以为要步入正轨的柳莲二后脑勺的黑线都能下面条了,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立花名仓总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眼看立花名仓想扒拉开他的手继续开脑洞,仁王雅治捂得更紧了,“一个普通中学,他们哪来的那么多钱puri~”   “啊。”柳莲二点点头,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思维,“就是发球机、跑步机、椭圆机、史密斯机这些。”   他在听到’高科技‘这三个字时特意查了城成湘南的体育用品购买记录,不出所料的结果,但柳莲二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点失望的。   “切。”立花名仓重新软绵绵地趴回桌面,“那和网球俱乐部有什么差别?”他还以为又能接触到什么新鲜东西呢。   果然,论氪金,除了小景家注资的冰帝,再就是他家注资的立海大了。   今日找哥哥要钱理由-1.   周围一时间安静了,因为其他人觉得立花名仓说得有道理。   “对了。”立花名仓突然想起一件事,“华村女士有营养师证?心理咨询师证?”   他想起那天跟幸村两个看若人弘比赛时,那个人提到教练的狂热和崇拜。   看柳莲二翻着笔记本摇头、再摇头,立花名仓对他们队伍一点期待感都没有,起码他们学校这些该配的都配上了,虽然是所有社团共享一个而已。   “所以说,我现在有理由怀疑,这是一个能力中等或许偏上的教练,对她的队员实行精神压迫。”   一听刚才那个什么’作品‘立花名仓就很不舒服,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其他人还心甘情愿接受这个称呼。   他一开始只以为只是那一个人,没想到原来他们网球部整体都很不对劲。   啊这,精神压迫?   所有人的视线霎时汇集在立花名仓身上,他们是怎么从一个赛前安排会转移到’法制节目‘的?   立花名仓无辜看回去,他最近因为又遇到小学生,重新勾起对’名侦探·立花‘的执着,每天都牺牲5分钟睡眠时间看推理小说。   特别辛苦,特别好学!   真田头疼地揉着太阳穴,立花那家伙,总有一万种让他意想不到的方式将话题拐到天际。   他拍了拍手,将大家的目光重新招呼回来,点头示意柳继续。   “咳。”柳莲二拒绝承认刚才他的思路也跟着跑偏了,“双打二田中洋平、田中浩平,听觉敏感配合默契,擅长平行阵,得意技是合力击球,擅长用聊天的方式扰乱敌方。”   看下面的人走神的走神、吃糖的吃糖,甚至立花名仓不知道从哪里薅出来段绳子跟仁王雅治俩隔着丸井翻花绳。   井字在脑后一个个暴起,柳莲二嘚啵嘚啵迅速说完,而后拿出他的杀手锏——   放在桌中央的《网球周周见》。   由于封皮过于花哨,除了立花名仓瞟了一眼,其他人都当街头小报处理。   柳特意翻到城成湘南,指着若人弘那段:立海大?之前是很强,但现在嘛,据说去年冠军选手走了不少,提拔了一个二年生,看样子就不靠谱,立海大还真是没人了。什么?你说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二三年级选手,但我们有华村教练啊,他们虽然有幸村,但有传言幸村不是住院了嘛,只可惜他球技虽好,身体却跟不上,也挺……怎么说呢,可怜吧。   “可恶!他怎么敢说部长!”切原赤也在空中挥舞着拳头,仿佛要冲进杂志把对方拍扁,本就乱蓬蓬头发气得更加支棱,“我要把他染红!”   仁王雅治转了下小辫子,难得嘴角低垂,自我反省道:“puri~都怪我们平时太低调,所以什么人都能黏上来蹭一蹭。”   “单打三啊,说起来我好像很久没打过单打了。”丸井文太完全忽略掉他们一个月一次的正选选拔赛。   立花名仓刚开始只是当个笑话随便听听,毕竟他的确是放水让小赤也当了把正选,但是他们不就替换了他和毛利学长两个人吗,毛利学长退部还是因为要毕业的缘故,怎么说得跟立海大没人了似的。   对立海大打舆论战,他们是不是太幼稚了点。   这些其实都无关紧要,但最后一句……   果然幸村那天被他看出来了。   他一下一下转着座椅,难得打起三分精神,不顾小赤也的反对,抬手合上杂志,指尖压在上面笑得温柔,“这个人,我收下了。”   这么敢说的’勇士‘总是需要给些’嘉奖‘的。   而后他环视全场,“放心,我虽然弱了点,逃训久了点,打赢赤也都困难了点,但对付小鱼小虾还是颇有心得的。”   他一条条自贬着,仿佛甚是羞愧。   气氛瞬间凝重,全场鸦雀无声,刚才还蹦跶欢实的切原凭借本能与丸井抱成一团,在旁边抖啊抖,他们一点都不担心,真的。   看着已经局部凹陷的桌面,还有立花名仓谈笑间按压其上,用力到泛白的指尖也不会担心。   他们现在只是默默的在心里祝福若人弘,一定要撑完比赛,不对,一定要活着从球场走下来。   为什么立花前辈也变得这么吓人了,切原在内心飙泪,他刚才还想’忤逆‘对方,真是太想不开了!   真田压了下帽檐,很有担当地起身打破寂静,“安排一下出场顺序。”   “双打二:丸井、桑原。”   虽然也很想试试单打三,但看着旁边黑气直冒的人,他咽了下口水,揽住桑原脱离战场,“没问题。”   “双打一:仁王、柳生。”   柳生比吕士轻扶眼睛,“20分钟内肯定拿下。”   仁王雅治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20分钟他都嫌多。   “单打三,立花名仓。”   立花名仓嘴角上扬,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还不忘许诺小赤也,“放心,之后的比赛都给你玩。”   正好可以偷懒,说不定还能赖在家里直接不去。   而且按照任务要求,他只要这一场打出6-0,其他比赛即使不参加,积分也能到手。   立花名仓丝毫没有钻空子的愧疚,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用一场换好几场?自认十分聪明的切原眼睛立刻亮起来,他赚大了!   “那么,单打二柳,单打一我。”真田迅速安排好。   “就这样,解散。”   回到家,越想越气的立花名仓在床上翻滚几圈,头发因静电炸成毛球,他却全然不在意。   他想给同桌打电话。   可他不敢。   没错,堂堂立海大酷丧帅哥立花名仓,现在竟然沦落到连给同桌打电话都怂得半天。   “都怪你!”他小声对橘猫挂件抱怨着,修长的食指在挂件爪爪上戳两下,全然忘记触发’心中所爱‘debuff是他自己的原因。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他一直都知道。   拿着手机纠结良久,立花名字一咬牙,拨通电话。   不等幸村开口,光是听到对面的呼吸,他就能联想到当初的场景……   再加上他打电话的目的细思起来也有些令人尴尬,两者在脑海中不断碰撞,激的他头脑一热,思维混乱地脱口而出——   “同桌!请务必答应我这个一生一世的请求!”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当事人表示害怕。 第20章 该跑多少圈?   比赛当天不阴不晴,沁凉的微风吹走早起留下的最后一丝困意。   立海大依然是最后一分钟出场,清风将大家的外套吹起,带出簌簌的响声。   “是立海大!”   “立海大根本不需要参加县大会啊。”   “没错没错,年年第一毫无悬念。”   “好帅啊,正选们。”   立花名仓一脸沉稳端庄,听见熟悉的羡慕与赞扬,内心小人大字型摊着遥想当年。   他好好一条咸鱼为什么要努力成为正选,还不就是贪图别人的夸奖嘛,如果早知道当正选这么辛苦……   立花名仓摇摇头,当初的他实在是太肤浅了。   咳,他轻咳一声将唇角压下,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会为这些’外物‘所迷惑。   系统看着宿主心情指数诡异飙升,急忙翻开实习手册,他不会是中异时空病毒了吧!   “啧。”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入耳朵,“惺惺作态。”   立花名仓顺着声音望过去,怎么说呢,情理之外但又意料之中的,若人弘同学。眼角余光瞥见队友们一个个阴沉下来的脸色,但没有人说话。   不是吧,这都不吵一架?   真田那个闷葫芦也就算了,小赤也呢,哦,他还没睡醒。   那其他人……   刚想从口袋里掏出瓜子的立花名仓再看一眼,确认他们是真的就打算这么过去,反而不能接受。   他叹了口气,顶着真田阴沉的视线从他怀里抢过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润润喉。   “看来义务教育实施得不错啊。”立花名仓冲若人弘点头笑了一下,眼神慈爱的活像看到自家大薯刚学会上厕所,“比上次有进步,都会说成语了。”   若人弘被眼神一激,立刻想撸袖子过来,立花名仓理都没理,扭头揽着小赤也往前走。   他真是太伟大了,不仅不靠着小赤也,甚至还搀扶他!   还没等立花名仓结束自我感动,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请等一下,立花君,切原君。”身后传来温柔的呼喊,其他队友也配合默契的停住脚步。   不是吧,说了小的来了大的?早知道刚才就跟大家统一步调,闭嘴保平安了。   立花名仓内心扼腕,他就是今天心情好,多说了两句。   果然,咸鱼不该话多。   自觉掌握’人生‘真谛的立花名仓扒拉两下头发,皱着眉转身,警惕地拉着小赤也向后退半步,她指甲好长,而他恰好又不打女孩子,离远点才能保证不吃亏。   “立花君和切原君,你们可是很好的素材啊,我注意你们很久了,有兴趣转来我的网球部吗?”华村挽着自己的眼镜链,上来就单刀直入,“我会让你们成为我最完美的作品,比他们更完美。”她抬手指向对面的那群人。   啊这……   立花名仓开始本能地替若人弘尴尬了,他前脚刚嘲讽完,后脚教练就来挖人,配合太差,0分。   但对面是女孩子,不能让她太尴尬,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拒绝,切原就抢先一步。   “我们立海大是全国第一,你们的最好成绩是?”切原看了一眼华村女士就转开视线,看向真田他们的眼神里都是开心和自豪。   华村葵没想到会被直接怼脸,但她依然撑起笑容,“’强人计划‘今年已经圆满完成,效果你们马上就会看到。这些作品每一个都被我好好雕琢过,你们是有天赋的选手,应该知道只有优秀的教练才能让网球之路走得更顺畅。”   一会说作品,一会拉踩立海大没有教练,立花名仓眉头紧锁实在是听不下去,委婉开口道:“如果您努力是指将一个20分的队伍拉扯到50分,那很抱歉,还是不及格,就像赤也说的,贵校目前的成绩……比较一般,再说了他们哪里完美了?”   他同桌都不敢自称一句完美,即使现在生病还经常模拟对战方案。   更何况,他们也不是没有教练,只不过是跟大学共享一个教练而已,虽然他们没见过,但不代表没有。   一个籍籍无名的学校,资料收集的乱七八糟,口气倒不小。   而且……   平时,柳他们已经很难搞了,时不时给他们更换菜单,再来个教练压榨,立花名仓心底打个寒颤,那他马不停蹄地退部。   “另外,您如果想证明自己是优秀的教练,出示教练证比什么都有用,无论是PTR、ITF、USPTA,哪个都可以。”   连证件都不给看一眼,还说说说个没完,真当他立花名仓是三岁小朋友了。   城成湘南见自家教练一直没回来,脸色也越来越差,纷纷走过来。   立花名仓瞅见呼呼啦啦的一群人,好心想劝华村教练,“既然有所谓的’作品‘了,您就好好打磨,别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他们是人,也会伤心的。”   就比如那个若人弘,虽然嘴巴有点讨嫌,但他对教练的心很真诚。   而真诚的心,值得爱护。   “你在对我们教练做什么?”立花名仓的好心并没有人领情,城成湘南的选手直接冲到他们面前。   一听这话,再配上他们警惕的视线,立花名仓眉头紧锁,这么强的敌视,要是说中间没有那个华村教练挑拨打死他都不信。   但是……   “如果担心的话,她过来拦我们的时候,你们在哪?”眼见小学弟被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弄得彻底清醒,立花名仓毫无负担地倚靠过去,像抱等身娃娃一样死死赖在他身上,眼皮习惯性耷拉下来,“占不到便宜就把自己包装成弱者……”   切原认命地拖着立花名仓往前走,徒留城成湘南几人在后面跳脚,微风不疾不徐的将后半句送到他们耳朵,又酷又丧,“这行为挺难看的。”   自觉已经解决了问题,他打着哈欠,对真田的眼刀闭眼不理,任由小赤也拖行。   用脑过度,他现在需要休息,立花名仓特别理直气壮。   被指责的华村葵并没有很大情绪,她推了推眼镜,“这就是立海大的傲气,如果我们今天能赢……”   满意地发现’作品们‘眼中的斗志,她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绕着球场垫脚跑跑跳跳,立花名仓熟练地做着热身,直到柳拿着电话找过来。   “moxi moxi?”没看到人名,立花名仓疑惑询问。   而下一刻,恬淡温和的声音让他瞬间反应过来,“同桌,怎么了?”   “听说你今天强烈要求单打三,昨天怎么没跟我说?”电话质量不错,他甚至都能听出对面的声音含着笑意。   虽然没看到人,但立花名仓还是略显别扭地抠了抠裤缝,现在已经不仅是那天的问题了,还有昨天,他一想起同桌当时讶异的语气,就尴尬的头皮发麻。   不过还好,虽然他说得乱七八糟,但同桌答应他的请求。   看到已经在外围准备妥当的静待指令的保镖们,立花名仓强装镇定,“倒也不是强烈要求,主要是……”主要是那个若人弘他嘲讽你。   他咽了下口水,继续道:“主要是有人欠揍。”   “能得到你的这种评价,我还真是想见见他。”难得又佛又丧的同桌能有点斗志,幸村决定趁热打铁,“所以,半小时内可以解决吗?”   啊?半小时……   立花名仓抬头望向天空。   他原本是打算在场边坐着,喝口茶水,在对面总也打不过来的时候嘲讽两句解解恨。   为此,他还准备了小橘猫坐垫,起码得坐够本。   甚至光是展示那些布置,他也得花个一两分钟啊。   “要不40分钟吧。”自觉规划完美的立花名仓也顾不得什么尴尬了,打起精神讨价还价。   “25分钟。”   被噎了一下,他对着手机直瞪眼睛,奸商,他同桌就是十足的奸商。   “有问题吗?”   那太有问题了,但话到嘴边,他含泪咽回去,咬着牙,“没有。”   只可惜他的小橘猫坐垫注定见不得光。   比赛即将开始,可坐在教练席上的人却不是同桌,看着真田严肃的面孔,他一点赖过去坐着的念头都没有,当然,相信真田也肯定不想他过去。   只不过他们是不是太悠闲了?立花名仓瞅着对面华村女士紧锁眉头,一项项指令如子弹般突突突飞速下达,再看真田,压低帽檐一句话都不说,就跟同桌不一样。   立花名仓望着教练席,哪哪都不习惯。   “输一局,50圈。”   好吧,他说话了。   他还不如不说。   不过,既然在场上注定不能偷懒,立花名仓垂着脑袋翻出坐垫,倚靠在赤也腿边。   那他就得抓紧时间补回来,不能吃亏。   反正还有挺久才上场,不如先眯一会。   双打二是一对双胞胎,叫田中洋平和田中浩平,据说耳朵很灵敏,一下就能听到球的位置。   但很不幸,遇到的是桑原和丸井。   不论是走钢丝亦或是撞铁柱,随便听随便看,反正也打不回去。   “Game won by立海大,6-0。”   被欢呼声惊醒,立花名仓本能看向教练席。   丸井和桑原两人搭着毛巾站在真田面前,真田抱臂后倚,在兴奋嘈杂的欢腾声中显得格外冷漠,“17分43秒22,去吧10圈。”   丸井和桑原同时低头,丝毫没有反驳的意图,“是。”   立花名仓这才发现,原来真田的口袋里还放着计时器。   好家伙,县大会都掐表,真田他是魔鬼吗?   不过,他们什么时候商量的多少分钟跑几圈,他怎么没听到?   还是说……   他睡过去了。   疑惑的目光投向赤也,发现小学弟比他更迷茫。   行吧,立花名仓叹口气在心里列算式,已知17分钟是10圈,求25分钟该跑多少圈,他开始扒拉手指,白眼翻上天。   这也算不出个整数来啊。   *   作者有话要说:   真田:精市你说我们明天的训练……   幸村:明天比赛不是吗,不用刻意训练了,你掐表,结束太慢的就罚跑吧。   名·毫不知情·仓:在真田手里,输了要跑圈,赢了也要跑圈?同桌你快回来啊!   突如其来的加更!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同一时间还有一章哦,放假的时间我有在好好码字呢(骄傲叉腰.jpg) 第21章 彩虹屁   仁王刚想转头提醒立花名仓快到他了,醒醒别睡了,就发现他神神叨叨地掐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仁王轻蹙眉头,甩着小辫子揽搭档入场。   反正名仓的奇怪行为已经很多了,不差这一件puri~   “你们看你们看,果然是立海大,赢了都得跑圈。”   “据说才17分钟就要跑了吗?那他们部长到底想要几分钟获胜才行啊。”   “不会是10分钟以内吧?”   立花名仓被周围的声音拉回思绪,听完顿时咽了下口水,10分钟啊。   一定不是同桌的意思,同桌明明跟他说25分钟就行。   果然,丧心病狂的真田。   真田弦一郎坐在教练席上总觉得背后凉飕飕,转过身却什么都没看到。   不对,立花呢?   他本能地视线下移,意料之中,坐在地上,还靠着切原的腿。   太松懈了,真田果断转身,他就不该回头看。   对真田的小动作没有丝毫兴趣,立花名仓的注意力全放在场上。   然而对面着实不算强,再加上他们被挑衅的有点上头,负重没摘都打出了摘后的效果。   眼见军师在一旁写写画画,立花名仓心里无良的吹了声口哨,他敢打赌雅治和柳生的训练菜单一定会增加。   而已经做好准备的他,在场上表现的稍微’柔弱‘三分,不仅不会加训,真田那家伙肯定会嫌他丢脸,最近都将不会安排他上场。   在脑内模拟一遍,自觉计划毫无破绽,立花名仓换个姿势,眯着眼蜷缩着,显得越发闲适,就差喝口茶听个曲了。   “Game won by立海大,6-0。”   还没等休闲两分钟,比赛结果就出来了,立花名仓懒懒地抬头,抻了两下,打哈欠流出的眼泪随意用手帕抹了抹,团吧团吧塞进外套,站起身。   他身后,几个身穿黑西装、带着墨镜的壮汉悄无声息从各个角落冒出来,在赤也震惊的眼神中,捡起衣服默默消失。   “前辈,你家有忍者唔唔唔!”切原的大嗓门还没完全发挥,就被立花一把捂住。   顶着周围人奇异的视线,他挂起标准微笑,夹着赤也脖子往外拖。   自从跟小学弟一起走,他这一套动作越发熟练了,只不过……   “几个大白天穿黑西装,没太阳还戴墨镜的人,你是怎么能把他们认成认成忍者的?”   自家保镖最近沉迷于各种奇妙电视剧,非嫌之前的装备不够有气势,怕今天’亮相‘给他丢脸,连夜买了这么一身。   立花名仓内心小人扶额叹息,殊不知这样更……离谱。   还没等他解释清楚,就被场内真田的爆呵拉回思绪——“15分33秒25,慢跑3圈后原地休息,通知丸井、桑原再加两圈。”   听到对面愤怒的喊声,顺着声音看过去,城成湘南一群人大多展现出咬牙切齿的模样,立花内心知道真田或许、大概是用这种方式火上浇油,但是……   真田你可做个人吧!   怎么还带头搞内卷呢。   那他要是正好三十分钟胜利岂不是……   得多跑15圈!   真田一定是在针对他,立花名仓撇着嘴目光灼灼盯着真田的背影,只恨不能给他盯穿。   哼,他以为区区这点小伎俩能阻挡伟大的立花大人吗,他做梦!   立花名仓低头,露出一个反派的笑容,反正他是单打三,打完他们就离场,肯定不会有机会罚跑,万一他被安排回学校补上……   那不是天赐的偷懒机会嘛。   “立花,你还愣着干什么,进场。”真田并不知道立花在脑子里给他加了这么多戏份,也完全没想过要罚他跑圈,他的标准甚至已经降低到立花能安分的在25分钟内结束比赛就行。   毕竟他们在外面,天知道那家伙有多少让立海大丢脸的奇妙想法。   不管怎么算都不吃亏的立花名仓闻言抬起头,冲角落比个手势,几个黑衣人悄悄在固定位置站好。   他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看向球场时却被熟悉的呐喊声震住——   “啊啊啊啊!若人君要上场了!”   “前面的6-0都是大意了,只要有若人君在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若人君好帅啊啊啊!”   “把对面打得落花流水吧!”   “你们是不是疯了!都两个6-0了,而且立海大可是全国第一!”   “那又怎么样,若人君学得可是世界顶级网球运动员。”   “6-0而已,若人君也可以做到啊!”   “就是就是,而且你们没看若人君的采访吗,立海大又是生病又是退部的,他们没人了。”   “削了你们两个零分还叫没人?那你们算什么,负数生物?到底看没看过比赛啊!”   “没看过去年的比赛就不能给若人君加油了吗?肤浅。”   “别被若人君的英姿吓哭!”   立花名仓闻言叹气,他们可能不仅没看过比赛,连上次他们亲爱的若人君丢脸的样子也没看……   隐约发现两个面熟的女生,他严谨的改口,好吧好吧,即使看到了也选择性失忆。   而’最厉害‘的莫过于他的对手,立花名仓抱臂静静围观若人弘,他半点紧张都没有,还颇有闲心地捋着额前的碎发,朝场外抛媚眼,似乎之前的那一球已经完全被抛弃在记忆里,掀不起一丝水花。   甚至他能面不改色的过来要求握手,仿佛采访里言辞慷慨激昂,讽刺一套又一套,结果队友不给力被啪啪打脸的那个人也不是他。   这脸皮,着实很优秀啊,立花名仓在内心为对手鼓掌。   只不过……   他暗自摇头,抬手打个响指,四周的黑衣人迅速且默契地拉开卷轴,还抱出来一个等高人偶。   “哎哎哎!轻点轻点。”他连忙小跑着上前,配合其他人一起,小心翼翼将人偶运送到座椅上,安放在真田旁边。   蓝紫色的发丝,眼睛里带着笑意,刀凿斧刻般的面容,修长白皙的手指,还有那套标志性的立海大队服,无一不显现出一个事实——   是他们的部长,幸村精市。   立花名仓左右打量着人偶,稍显满意地点点头,这可是他加急定制的特殊材质,完全一比一仿真,以后每场比赛都要用,未来还能留给同桌作纪念呢,得轻拿轻放。   顶着真田的怒吼,他又不紧不慢地晃悠回场内。   看着周围都是同桌打球的巨幅海报,还有真田旁边熟悉的身影,他骄傲扬起头,虽然比真人肯定是差得远,但起码有个样子了,就很棒。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们立海大全国大赛冠军的海报正好摆在若人后对面,确保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那个金色的奖杯和飘扬的队旗。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知道这种小比赛配不上这么大阵仗。”立花名仓状似害羞地低头挠挠后脑勺,然后嘴唇勾起,露出八颗牙的标椎微笑。   “但不帮忙回忆回忆,总有些不长眼的奇怪生物撞上来,黏糊糊地打算攀扯我们,还自诩什么正义勇士,妄想屠龙。”   说完,他收起笑容,目光冷淡地俯视对方,“我说的对不对啊,若人君。”   对面脸色逐渐显现青紫,张着嘴正要反驳,立花名仓根本不给机会,抬手示意裁判,“好了别啰嗦,估计我只剩20分钟了。”   场内场外因为立花名仓的操作陷入一片安宁,他本人对这个效果却甚是满意。   不枉费他昨晚跟同桌进行如此羞耻的对话——   “同桌!请务必答应我这个一生一世的请求!”他的脸当时红到滴血,但还是硬着头皮张开嘴。   只不过说完后,对面陷入长时间的沉默,要不是那道浅浅的呼吸声一直在,他都怀疑是不是被挂断了、   “真是……令人震惊的发言啊同桌。”许久,那边终于传来他熟悉的恬淡且温柔的声线,只不过这次带着几分试探,“我可以知道是什么请求吗?”   “我,”立花名仓咽了口口水,“我想得到同桌的许可,借用两张你的照片。”   完了,这么说听起来好像变态啊,他连忙补充道:“就明天。”   幸村搞不明白立花的思路,但这比他想象中要正常太多了,说什么一生一世,他还以为……   真是日常被同桌吓到。   “好的。”   思来想去也没觉得会有什么不妥,更何况,他相信他同桌会有分寸,果断点头答应下来。   不然,电话那边的人一定会羞愤至死的,幸村似是想到有趣的场景,垂眸浅笑。   本以为可以在安静的场合下打球,可没想到,竟是己方不给他面子。   “哈哈哈哈哈哈,名仓你疯了吧!”仁王看着四周幸村巨幅海报,上面还接地气的写着’千年难遇美少年‘、’神之子降临人间‘、’盛世美颜‘……①和丸井笑成一团。   “前辈你可真有胆啊!”切原想到部长会露出的表情,眼睛都快吓红了。   同时,他还不断自我反思,以前他怎么敢在前辈面前造次,立花前辈可是连部长都敢惹,能跟副部长硬扛的奇男子啊!   尤其是配合着旁边虎背熊腰的大汉毫不羞涩,甚至设计了几套动作变着花样的展示着海报。   柳在一旁忍着笑,笔尖颤抖也不放弃记录数据,好不容易写个七七八八,他立刻从包里掏出摄像机,着急得连笔记本都没放好就开始拍摄,生怕下一秒立花脑子清醒给撤了。   “咳咳,这里是柳莲二和柳生比吕士。”这么好玩的场景这辈子可能就一次,所以连柳生也没忍住凑了上来。   “即将为您播报您的迷弟——立花名仓的傲人事件。”他们俩一起绕着四周的海报上拍下拍,生怕漏掉一丝细节。   “据悉,您在迷弟的心中目前是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万物在您旁边都失去色彩、一眼就心动、第三种绝色、宇宙爆炸的开始……①”柳生刻意压低嗓音,力图将文字念得声情并茂、感情真挚。   柳在一旁配合着拉近距离,而后将镜头转移到对面,“感念于迷弟的伟大,就连对面的啦啦队也甘拜下风,目前已陷入沉默长达5分钟。”   立花名仓对他们这一系列行为默认成他们嫉妒他,嫉妒他能得到同桌的肖像许可,至于上面的内容,其实他也没仔细看,管家伯伯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说绝对力压群雄,精妙绝伦的。   他相信伯伯。   转身又看一眼同桌,他将所有注意转移到球场,猛地挥拍,浅黄色的痕迹如闪电般划过。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早知道你要干这种事……(勉强微笑.jpg)   下次更新在后天咯   ①来自网上的彩虹屁片段。 第22章 迷弟?   若人弘胸有成竹,顺着痕迹冲上去,他已经不是半年前的他了,现在的他完全掌握了……   弧线在球拍上拐了个弯,重重砸在地面,“砰。”   “15-0”   怎么可能!   若人弘瞪大眼睛,他明明已经……   “真无聊。”立花名仓拍了拍网球,驼着背,在真田的怒视中毫不掩饰的打哈欠。   亏他还以为’高科技‘能弄出什么新鲜花样呢,算了,看双打也应该想到,这不过是个噱头。   话说,真田那家伙把幸村人偶照顾的不错嘛,还给他挡了挡光。   只是被人偶挡住视线不得不移开的真田完全不知道这个小举动颇得立花赞扬。   “可恶!”若人弘见对手百无聊赖的抻着懒腰,眼睛东瞅西瞅就是不看他,回忆起之前的那一球,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你也别太小瞧我了。”   白色的鸭舌帽在天空旋转一圈,他打了个响指,“变身!”   周围的啦啦队似是终于有用武之地,扯着嗓子喊:“All Right!”   跟小景如出一辙的浮夸风啊,只不过,比起小景,他还差得远。   起码小景有200+的啦啦队。   上次惹急了还空投玫瑰花助威,一副不管能不能赢,都要把他熏死的气势。   虽然很无趣,但好歹对面眼神变了,身体也开始左右小幅度摆动,似乎在模仿着谁。   嘛~也算是创新吧,立花名仓稍微提起点兴趣,一个高速球打过去。   网球在触碰球拍发出清脆的响声,对方的姿势看起来更令人眼熟了,难不成是……   立花名仓根本没有追球的意思,站在原地饶有兴致的观察,是雷登·休伊特吗?   果然……   “15-15”   “come on!”   之前的清脆到现在的低沉嘶哑,竟然连声音都变了诶!   还挺注重细节的。   真田看场上不像在比赛,像在玩猜谜游戏的少年,青筋直冒,“你给我认真一点!”   “嗨~”立花名仓用力将网球抛至天空,身体后仰,如弹簧被压缩到极致,再重重斩下,一道刺眼的亮光喷薄而出越过拦网。   对面的人跟之前遇到的所有对手一样,本能冲上去。   “夸父逐日。”   看着对面陷入黑暗,怔愣地四处摩挲,立花名仓叹了口气,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他遇到的每一个对手都妄图追上太阳呢?   “30-15.”   之后的很久,立花名仓就呆呆地坐在地上,杵着下巴看对面来回变身。   “40-15.”   “1-0,by立花。”   很奇怪,球抛上天他打不到,为什么帽子抛上天他能准确接住。   “2-0,by立花。”   不过他已经把他自己的发球局都霍霍完了诶,算时间应该也快恢复了吧。   眼看着熟悉的挑衅笑容又在对手脸上绽开,立花名仓叹了口气,他的对手是不是脑子缺根弦?现在可又是他的发球局了。   但是……   总打一个绝招好像显得他很菜的样子,立花·虽然咸鱼但有时意外想耍帅·名仓纠结地挠挠下巴,一个大力抽击。   那就让他稍微展现一下新技术吧。   浅黄色的小球狠狠砸向地面,凭惯性穿透若人弘的球拍,在他身后像是失去惯性般旋转跳跃,透过残留的痕迹,还能依稀认出是只鸟的形状,只不过,这只鸟是不是稍微丰满了些?   面对其他人好奇的目光,立花名仓也没卖关子,骄傲公布名称:“胖啾展翅!”   这可是他牺牲偷懒时间,死赖在早蕨旁边,暗搓搓观察那只鸟球好久,结合多年打球的经验,精心绘制出的场景,他自认说一句’精妙绝伦‘都不过分。   ’咔嚓!‘在寂静的气氛中,真田大力捏扁水瓶的声音显得尤为刺耳,他就不明白了,立花之前的风格明明很……正常,怎么,睡半年是把人睡傻了吗,’咸鱼瘫‘还不够,又来了个’胖啾展翅‘。   啧,立花名仓随意瞄一眼真田漆黑的脸,暗自摇头,真是不懂欣赏。   “再来一个名仓!”丸井的声音在他耳边爆开,他这才满意点头,又冲真田扬起下巴,看看人家。   这点小小的愿望立花大人当然会满足!   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立海大众人聚集在柳的摄像机前,“快拍快拍,得让幸村知道,他跟胖啾是一个待遇。”   “拍着呢,拍着呢,你等我拉个近景。”柳生推了下眼镜,严谨地切换镜头,务必保证幸村能完整地、全方位多角度地看到所有场景,没有一点点遗漏。   他们这边凄凄惨惨,悲悲切切,连啦啦队都不喊了,而对面,若人弘咬紧牙关抬头,他的对手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听听什么胖啾展翅,绝对是随手一打,又编了个名糊弄他。   更讽刺的是,他能察觉到,就连立海大其他人的注意力似乎也不在球场,仿佛这场比赛在对方看来毫无学习价值。   反观他们,从半年甚至更早之前,就反复琢磨着立海大的比赛录像,企图一朝雪耻。   大家明明对他给予厚望,而他现在却不得不承认,面对立花名仓,他毫无办法。   “3-0,by立花。”   立花名仓不清楚对手到底脑补了些什么,但他敏锐的察觉到对面眼底熊熊燃烧的烈火。   虽然,好像也没什么作用。   “我观察出来了。”在立花晃神的功夫,对面幽幽开口,“哼哼哼。”   他杵着胳膊,半耷拉下来的眼皮给面子地稍微扬起,又一次看对手的’变身魔法‘。   啊对了,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双手放在嘴巴旁边呈喇叭状朝教练席喊道:“真田你记得把若人君变身的时间给我掐掉啊,这不该算比赛时长的。”   即使面对真田阴沉的脸色他也毫不退缩,目光直直望过去,这是原则性问题。   还没等他得到答案,身后一阵风声,他耳朵微动,一个滑步跑至落点,对面来的球也勉强有几分意思,只不过,为什么在半空中划了个○?   还是不太规则,勉强能认出来的○。   花哨有余,力量不足,立花名仓轻松抽回去。   反观对手,那怔愣的表情似乎在询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啊这……   立花名仓咂咂嘴,细品了一下,给出诚恳点评,“这球还不如你之前学休伊特打得好,所以你到底模仿谁了,要不换回去?”   他在脑子里把熟悉的网球运动员名单转了两圈,也没发现一个把画圈圈当得意技的选手啊。   仁王见不得自家小伙伴在球场犯蠢,平白堕了他们立海大的威望,开口点拨道:“puri,他学得是你。”   立花名仓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刚才他打过去的,是——   ’胖啾展翅‘?   在对手眼里他的’胖啾展翅‘就这么掉价!   不能忍了,真的不行。   立花名仓攥紧球拍,对着轻飘飘袭来的小球大力回击——   “胖啾齐飞!”   一道弧线划过半场,仿佛分·身般瞬间割裂出无数条黄色浅影,如陨石降落般劈头盖脸朝若人弘砸过去。   看着对方毫无反手之力,只能狼狈地躲闪,立花名仓手指抠抠拍线,得意的昂起头,他要让对面知道,胖啾超厉害的。   等明天就回去看他们。   立花名仓的眼睛闪烁着,满满都是对山林的想念。   “game won by立海大立花名仓,6-0”   比赛很快结束,立花名仓看向垂头丧气的若人弘,又扭头望着幸村的海报道:“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重申一遍,不管是战术也好,心里话也罢,你都没有资格对我们部长指指点点。”   “即使生病、不能参加比赛又如何,我们会将胜利,捧到他面前,用奖杯庆祝他康复。而三年没得一场冠军,练了些花里胡哨招数的你,才可怜。”   说完,他冷着脸瞥了若人弘一眼,不顾对面发青的脸色,驼着背慢悠悠离开,说话太多也很辛苦的。   见立花名仓即将走过来,众人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设备,柳生很有仪式感地说了结束语——   “以上,就是你最忠诚的迷弟立花名仓先生致来的崇高敬意。”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同桌你过来一下。(天使微笑.jpg)   名仓:我不想。(一脸懵逼,瑟缩后退)   幸村:不,你想。(天使发光.jpg)   如果我努力,明天同一时间可能有新一章(握拳.jpg) 第23章 名仓危?不危?   幸村没想到,他一大早起来就能得到这么大个’惊喜‘。   “同桌我们来……”立花名仓还没把话说完,就被丸井和桑原架到一边,仁王与柳生默契上前,将摄像机连接屋内小电视。   而摄像机拥有者柳莲二则是仗着人群掩护,悄悄拿起笔记本,甚至半睁着眼仔细观察幸村的一举一动,决心收集到一手数据。   切原早就冲到最前面,凑热闹这三个字就差没刻在脸上,看得幸村只想捂脑袋,虽然其他人也有小心思,但他这个小学弟幸灾乐祸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只有真田,凭借幼驯染的经验,一压帽檐站在门边,随时做好准备借故去厕所或找医生。   幸村观察众人,眼底的兴味愈加明显,他现在是真的好奇了,到底同桌又弄出什么新鲜事,似乎还跟他相关。   视频被完美主义的柳重新剪辑了一番,不仅配上字幕,甚至还加了层朦胧的滤镜。   但梦幻般的淡粉色也掩盖不了,他,幸村精市被做成巨幅海报的事实!   幸村笑容缓缓收起笑容,眼睛带着错愕,这、这不会就是同桌那个’一生一世的请求吧‘。   球场四面围栏全站着黑衣壮汉,面无表情地拉出4副海报还搭配着横幅,就连四个角都立着他的展板,展板周围镶了一圈led灯,还是七彩的。   “常胜立海大!”灯光变红。   “let\'s go let\'s go立海大!”灯光转橙。   随着吼声渐强,开始红橙黄绿青蓝紫的不断变换,看起来相当智能。   特别像明星专场。   不,还要更夸张。   这种阵仗幸村只在网球巨星的表演赛中见识过,但人家是真实上去比赛了,他呢……   幸村微笑着,隔着间隙看向同桌,他这叫虚假宣传。   更别提横幅上写的是——   立海精神永不凋零,幸村精市与我同在。   我?哪个我?   是指同桌你吗?   拳头硬了。   幸村精市的眼睛温柔地仿佛可以滴水,这要是不把训练给同桌翻2倍,啊不,3倍,他都不好意思再干部长了。   可他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头。   就跟打开了什么奇妙开关一样,画面一转,柳跟柳生两人带着奇妙的微笑,一唱一和地念出海报上的文字——   “盛世美颜幸村精市。”   “守护全世界最好的神之子大人。”   “立海大的信仰,不灭的神。”读完这个柳生扶着眼镜颇有些认同的点评,“这个虽然肉麻了些,但还是有道理的。”   “啊,幸村在网球部的声望为97.61%,远超于真田的78.23%。”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笔记,利用数据给予肯定,“而且那缺的2.39%还是因为学长当时走得太急没有填完问卷。”   所以,他们什么时候发的问卷?   幸村修长的手指轻点下巴,目光柔柔地投柳,看来军师还是很有闲情逸致的,那下个月的训练菜单都交给柳吧,他一个病人不该操心那么多。   即使被人群包围,柳依然能感觉到一阵寒意,他捏紧笔杆,默默在自己那页填下一行字——   记得提前做好下个月训练菜单,不然被加训的概率是91.63%。   至于柳生嘛,幸村眼底笑意加深,让他跟雅治两个绑定吧,就罚他们一个假扮弦一郎,一个负责拆穿,输得那个,唔,从正选中挑个人写封情书吧,格式跟他去年一样。   幸村内心小人双手轻拍,笑容和煦,弦一郎知情不报,也不及时制止,至于其他人……   目光一一扫过去,他相信这个场景绝对是人人有份。   然而等他看到和自己等比的人形玩偶被同桌珍惜地放到弦一郎旁边坐好时,幸村的笑容终是僵在脸上。   他一定要干掉立花名仓,今天,现在,马上!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抱着!   横着抱竖着抱都不行,斜挎着也不行!   不对,立花名仓为什么要做他的人偶?   还有还有……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   “同桌,你是怎么想出来做这个的?”冷眼看他同桌不仅没有半点悔意,反而挺直腰杆等待夸奖,幸村咬着牙,强撑起笑脸,声音嘶嘶地勉强从唇缝中滑出。   立花名仓不知为何本能感觉脚底生寒,有一种在树林里被妖怪盯上的恐惧,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妖怪,是那种大妖怪。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配戴被刻意遗忘在角落的真实之眼——   如月光般皎洁的乳白色长毛铺散开来,毛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紫色光芒,深紫色的眸子随意一瞥,仿佛万千心绪蕴含其中,没等立花名仓看清,他敏捷地纵身一跃,于半空捞得一只眼睛半耷拉着的咸鱼公仔,爪间的利刃灵活地弹出,虽是趴卧着,身体却微微拱起。   优雅,俊美又充满力量。   最重要的,这可是大猫!   立花名仓感觉自己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仿佛上次的debuff重新找上门来。   可下一秒,那双如梦似幻的眸子射出冷光,后肢牢牢固定住咸鱼玩偶,前肢愤怒地殴打公仔,不过是几爪子的功夫,玩偶的棉花就被暴打出来,纷纷扬扬撒得遍地都是。   啊这……   他的呼吸瞬间平稳,咽了下口水,他很确定那个咸鱼公仔说得肯定是他,且不说性格层面的东西,主要是吧,那个公仔头上写着硕大的——立花名仓。   顶着同桌灼灼的视线,他没来由想往后退两步。   身体警报拉响,可他根本不敢跑,立花名仓欲哭无泪地强打起精神,小心翼翼望回去。   大猫似乎并没有完全消气,他凌空又薅下来一只公仔,完成了同样的动作。   两次下来,他已经完全麻木并做好准备,看来加训是逃不掉了,只是加几倍的问题。   但是……   “我问过柳,第一场比赛希望部长做什么。”有了军师的数据做支撑,立花名仓稍显硬气,“他统计过,所有成员都告诉他……”   立花名仓抬眸,目光直直迎上,认真地重复着,“部长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他来,我们就高兴。”   所以他让同桌’来‘了。   或许这个方式有些幼稚,但他真心希望同桌能参与到三连霸的每一个时刻,王者的荣耀由同桌开拓,自然也少不了与同桌共享。   只是……   他是不是做错了?   同桌为什么不开心呢?   还是说,因为不够有气势?   他自认这次准备不如小景声势浩大,但也学得像模像样。   难道说,他们部长之间,难道审美会差别这么大吗?   或者,单单就小景比较离谱?   他尝试着代入自己,如果有人能给他这么大的惊喜,他虽然会有些羞涩,但心底绝对是开心兴奋的。   幸村见同桌眼底满是迷茫,根本没有作弄成功的喜悦,甚至很严肃认真的寻求着夸奖,只能无奈承认,他同桌就是一根筋,甚至,还是审美异于常人的一根筋。   而且他的理由……   幸村不得不承认,有一瞬间,他的心好像被轻轻捧进热水中,暖呼呼的,还带着无法言明的喜悦。   同桌真是犯规,他内心鼓着脸,这样他加训都不那么理直气壮了,要不,就意思一下?   他仰头望向窗外,阳光透过树荫,在间隙处留下5枚圆润的光斑。   这是上天的安排,跟他毫无关系。   那就简简单单的……翻5倍吧。   已经被安排妥当的立花名仓完全不知情,他眼睁睁看着大猫再一次拽下一只公仔,甚至已经有些习惯了,还饶有兴致地猜测,猫咪这次几爪子揍扁一只玩偶。   答案是——   无数爪子。   他有些怔愣地看着猫咪脑袋上冒出“……”,而后垂着猫猫头叹了口气,一爪子揽住咸鱼的中间部分,另一只爪子试探性地戳一下,咸鱼瘫倒,又弹回来,再戳一下,就这样乐此不疲。   最后,似乎是累了,他抬爪将咸鱼团吧团吧,塞到怀里无意思地磨蹭,闲适地趴下晒太阳,闪着寒光的眼眸温润下来,像被泉水打磨的玉石般柔和,半眯着迎向屋外暖阳。   同桌这是……消气了?   感觉配戴真实之眼后,对同桌的心情更摸不着头脑了,立花名仓手指不自觉地抠抠裤缝。   想起前天陪管家伯伯看得电视剧,不甚熟练地运用起来——   他的同桌,幸村精市,可真是个善变的男人啊。   已经想好惩罚措施的幸村调节好心态,放松地倚靠在床头,暗自思索,说起来,他们好像很少看全国大赛以外的录像带。   无论是县大会亦或是关东大厦,一般赛前听柳讲两句,然后就上场了。   还不一定认真听完。   但这一次,他看着其他人一脸兴奋和熟悉,就知道他们私底下肯定互相’传阅‘过不止一遍。   或许,这也是个好方法啊,幸村摩挲着下巴。   可以根据同桌方案设计几个变形,今天的’快乐‘体验不能他一个人独享,他不是这么自私的人。   眼睛微微弯起,然而计划还没完全形成,就被电视里的声音打断——   “我们立海大的部长,不是你可以随随便便指点的人,就算生病又怎么样,我们会将一场场铺就黄金道路,静待他归来。”   画面渐渐消失成一个光点,但视频没有结束。   漆黑的屏幕上,缓缓浮现出一行行金色文字——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也不长。   不过就790余天,但已然成了彼此最亲密的伙伴、挚友、亲人。   共同经历着风雨,也见证了同一条彩虹。   我们都知道,这条路对你来说,很难。   对我们来说,也同样如此。   所以只能在这里向你保证——   我柳莲二、真田弦一郎、仁王雅治、柳生比吕士、丸井文太、桑原杰克、切原赤也、立花名仓。   必将竭尽全力,   赢得立海荣光。   幸村看着一个个熟悉的签名,眼底慢慢漾起一层雾气。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他小声嘟囔着。   文字消失,画面重新出现——   那好像是国一的海原祭,雅治他们班做蛋糕,丸井那天折腾的像只花猫。   他们第一次得冠原来那么矮啊。   桑原在捞金鱼比赛真的很有一手。   ……   时光似乎从未远去,大家依然勾肩搭背地笑着闹着,是记忆中的模样。   恍惚着,照片不断回闪,层层堆叠拢成一句话——   “我们会用荣耀铺就成神之路,用胜利为你加冕封王。”   柳头一次甩开笔记本,琥珀色的溢满认真,“幸村精市,你就是网球部所有人的信仰。”   “所以……”他轻轻拖长音,其他人跟上,“部长,冲啊!”   一张张笑脸比正午的阳光还要刺眼,幸村望着他们,半晌,声音嘶哑,“好。”   目送其他人远去,他第一次心态平和地推开那扇玻璃门。   “医生,”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满是坚定与希望,“我同意手术。”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看今天太阳不错,就浅浅翻个5倍意思一下。   名仓:???   下次更新在周二(5.10号)哈。 第24章 切原去哪了?   除了城成湘南出了点插曲,其他学校都和去年一样平平无奇,立花名仓看着切原兴奋地一次次刷新记录,靠在仁王身上叹了口气,最近又得给小学弟上节’思想教育课‘。   是打一顿呢,还是打两顿呢?他捏了捏手指,闭上眼睛,放弃思考这个复杂的问题。   “现在想起来麻烦了?当初让位的时候你可是身手矫捷啊。”仁王撇过头出声调侃,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但他还是会时不时拿出来’刺激‘一下旁边人,只求他遇事多长点脑子,记得跟他们一起商量。   又来了又来了,立花名仓像不倒翁一样晃悠着直起腰,一个后仰倒在桑原身上,打着哈欠,声音模糊,“可我们只是立海大的现在,他才是未来。”   视线温柔地投向刚下场那个傻乎乎的少年,嘴角抽搐地看对方像小狗甩水般摇晃脑袋,汗珠混合着灰尘毫无顾忌地奔向四周,惹得真田一阵怒吼。   他换了个离赤也远的方向,一头砸在桑原肩膀,逃避这’冰冷‘的世界。   算了,立海大没有未来。   犯傻归犯傻,平心而论赤也前段时间的表现还是经得起夸奖的。   看着被他、雅治、军师、真田爱的教育四场,已经蔫头耷脑的小学弟,立花名仓仅剩的一点怜悯之心又发作了。   “咳咳。”他清清嗓子——   “立海大最强二年生——切原赤也。”   “王者立海大后继有人。”   “再次刷新最短时长,到底谁能阻止立海大的脚步?”   “王者称号无他人,立海大距离创造历史仅剩2个月。”   ……   眼见着小学弟眼睛越来越亮,嘴角也咧出个傻乎乎的弧线,立花名仓垂眸掩饰住笑意,而后视线不由自主地定住——   “最强新人名号到底花落谁家,究竟是青学的越前龙马后来居上还是立海大的切原赤也卫冕成功?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青学、越前龙马?   这两个词组成令立花名仓无比困惑的一句话,青学他还听过几次,主要是真田非常执着于那个学校的部长。   但这个人……立花名仓横看竖看也没什么印象。   转手翻回封皮,《网球周刊》,不是上次那种街头小报。   他突然升起一丝警惕,“柳,青学东京都大赛成绩怎么样?”   立海大关东可不是冠军,现在看到的这些’黑马‘,每一个都有可能性。   本来倚着墙,纵容立花名仓’哄孩子‘的柳突然被叫到,停顿片刻,连笔记都没翻开就爆出数据,“青学是冠军。”说起来,他的幼驯染就在那个学校。   他想了想补充一句,“毕竟是种子选手,得第一也不意外,反倒是……”视线滑到冰帝,是一个红笔标注的八强。   第一啊,立花名仓眯着眼,若有所思,见军师翻看笔记没了声音,他忍不住追问道:“反倒是什么?”   手腕转动,笔杆在掌心不断挽出新花样,柳的声音平淡到听不出一丝情绪,“不动峰打败冰帝,迹部他们止步八强了。”   立花名仓呼吸一滞,小景他,输了?那个扬着下巴,赛场上刚放了狠话,转头出门就拽着他们吃西餐的少年;那个嘴上说着不在意,却在收到生日惊喜时眼睛亮晶晶的少年;那个会在日历上标明大家生日却时不时记混的少年……   他的幼驯染,迹部景吾,输了。   顾不得其他人,他掏出手机转身跑进洗手间。   然而电话接通时,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喂让本大爷猜猜,你不会是今天才知道冰帝输了吧?”华丽的声线穿过手机,声音里全是笃定,立花甚至都来不及解释,他的下一句紧接着来了。   “猜对了?依本大爷看,你也不用高喊着当什么咸鱼了,干脆去当狗熊吧,冬眠都没你反射弧长。”   熟悉的嘲讽直接把立花嘴里的安慰砸个七零八落,一听就知道小景生龙活虎过得特别好,他没好气地翻着白眼,“是是是,大爷说得对,小的就是狗熊转世,那你能大发慈悲告诉狗熊,冰帝为什么输吗?”   迹部被他理直气壮的回应噎住,半晌才憋出一句,“都大赛冰帝历来不派正选,还有,橘吉平去不动峰了。”   “橘吉平?九州双雄那个,没听见风声啊,我还以为他退了,算了不提他。”立花名仓承认自己有点想当然,毕竟发生那种事,而且双雄两个都没音讯了。   但别人的私事他和迹部都不屑于谈,刚想挂电话,他转念又想起另一件事,“所以青学今年怎么样?”   “啊嗯?”迹部怔愣了片刻,不知道话题怎么就拐到这来,“手冢不错,那个叫越前龙马的也有点意思。”   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立花名仓不动声色地暗自记下。   慵懒的声线滑动着飘入耳朵,“问这个干什么?怎么,难道说没有幸村你们跟失去鸡妈妈的小鸡仔似的,还会紧张了?”   “打住打住。”立花名仓连忙喊停,还鸡妈妈跟小鸡仔,小景手气那么臭一定是被他这张嘴拖累的,一定!   跟小景扯皮两句话挂断电话,立花名仓耷拉着眼皮晃晃悠悠回去,顶着真田嫌弃的目光,他没有丝毫反省的意思,甚至还有些骄傲,他可是带回来情报的男人。   “越前龙马小景说有点意思,不动峰的队长是九州双雄之一的橘吉平。”说完他就掏出书包里的小抱枕,大摇大摆地坐在真田旁边,噗的趴下。   立花那家伙!真田握紧拳头刚准备出声就被柳打断,“我说怎么看他有点眼熟,球风变化这么大,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同姓。”   变化可真显著,柳严谨地前后对比一番。   真田严谨地圈出这两所,拍拍手吸引大家目光,“关东大赛在即,像样的对手越来越多,我们也不能松懈,听到了吗!”   他的目光特意转向趴着的那团。   立花名仓敷衍地从抱枕下伸出手,朝着真田的方向弯两下,又软趴趴地塞回去。   忍住弦一郎,这是你练耐力的好机会,真田弦一郎暗自运气,强压下熊熊燃烧的怒火,不知怎么的,脑筋突然开窍,“周末的抽签人选,我、柳、还有……立花名仓。”   半睡半醒见,立花听到真田的恶魔低语,本能跳起来拒绝,“或者跟我比一场。”真田给出第二个选项。   那还是算了,他重新趴下,起码抽签现场还有桌子可以趴着睡,虽然要早起。   不过被两匹’黑马‘刺激到,立花终于有了点立海大要被掀翻的紧迫感,当晚就点开屏幕决定看看到底是哪个学校,什么情况,为此,他甚至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打定主意要花10经验值’巨款‘。   然而……   【为保证观看效果,需判断出决赛对手方可继续,另观看视角也同样为对方视角。】   好家伙,还有这种乱七八糟的规定?   立花名仓跟小橘猫大眼瞪小眼,发现没有丝毫回环的余地,只好耸着肩让管家伯伯帮忙查资料。   往后的几天,真田发现自己心累次数成指数级增长,立花那家伙明明就只用早起一个小时,偏一副要早起很久的模样,变着花样找机会逃训,光他逃训的时长加起来,真田粗略一算,5个小时不止了。   还有切原,都几点了还没到,训练翻倍。   真是,一个个的,太松懈了。真田一压帽檐,气势汹汹地踏上第101次’捉拿‘立花名仓的旅程。   然而立花名仓没捉到,还没收拾好心情,他又迎来一个’暴击‘,切原跑去青学了。   “对不起柳前辈,我睡着坐过站了,一觉醒来在东京。”切原赤也的声音有些瑟缩,但还是用心辩解,“我想着来都来了,就去看看部长,明明司机师傅说一会儿下车走几公里再转弯再走几公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我一下车,发现身后是个学校,根本没有医院。”   通过柳的外放,真田听得青筋直冒,他闭了闭眼睛,压下全部情绪,“哪个学校?”   “副、副部长?”切原听到声音急得原地打转,可千万别是副部长来接他啊。   但真田的话他也不敢反驳,哼哧半天憋出一句,“青春学园中等部。”   “你站着别动,”真田话音未落,一道略带笑意的声线将话题接过,“我来接你。”   是立花前辈!   切原抓着电话连连点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面看不到,“好的好的立花前辈,我就在门口等你。”   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些许劫后余生的喜悦,真田听着脸更黑了。   还有这个人……   他转头看向立花名仓,把校园转个遍都没找到的人,竟然是从网球框里爬出来的,真会找地方。   立花名仓完全不惧真田的黑脸,笑着拍拍他肩膀,“走了啊。”   接到小海带后,在周围咖啡厅晒晒太阳,等时间差不多了让司机带饭过来去看望一下同桌,完美的一天。   全程没机会发言,其实偶尔也想出去转转,甚至想看一眼幼驯染的柳微微用力。   “咔。”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本想偷懒的仁王脚步一转,擦着墙边回到场地。   啊,看来又要换根笔了,柳叹着气将断裂成两半的残骸丢进垃圾桶。   电话那边的切原赤也并不知道来抓他竟然是这么“抢手”的一件事,趁立花名仓没来,他决定在周围转转。   自信的步伐,灿烂的笑容,要不是配上个东瞟西看的脑袋,还以为在逛立海大。   这个学校真小,切原撇撇嘴。   哪像他们立海大,他现在还时不时会迷路呢。   切原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甚至十分为学校骄傲。   就像他现在去他们网球部都还是凭借敏锐的直觉。   反正也没事干,他边走边在脑内模拟自己的日常生活。   要先在门口环顾一圈,找到部长精心看护的小花圃,然后一个助跑,三步做两步’飞‘过去。这样,就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歌声。顺着合唱团的声音往前走,走到声音震耳朵的时候右转,可以闻到甜点的香气。   只要伸头探进窗台,就会有漂亮的学姐递过来精致的小蛋糕,还带着一句温柔的,网球部朝……走到头就能看到了哦!   但是……是朝哪走来着?   切原回忆到这突然卡住,他挠挠后脑勺,算了,这不重要,反正每天都会碰到学姐们。   对了,小蛋糕一般是拜托带给丸井前辈的,还经常夹着带香味的纸。   只要他能成功将纸和蛋糕趁副部长不注意递给丸井前辈,前辈就能保证他那天迟到不被副部长发现。   虽然不知道丸井前辈是怎么做到的,但在前辈的掩护下,他最近被罚的次数确实少了很多。   大脑虽然放空,但身体不由自主地追逐着击球的声音。   “感觉还不错诶。”切原看着青学网球部,每个人都斗志昂扬的,但是……   手冢在哪?   他可太期待跟手冢打一场了。   立花前辈可是说过,只要跟手冢打一场,副部长能羡慕他很多天。   那可是被副部长羡慕诶!   这么一想,切原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不行,他得维持住自己’间谍‘的设定,要默默潜入,无声观察,不能随便放肆,不能给立海大丢脸。   还没等切原悻悻放下去挑衅的念头,就听见旁边的小声尖叫——   “好帅啊!太棒了吧!”   嗯?吊带、摄像机、血红的嘴唇。   这、这这这肯定不是学生吧,难不成也是’间谍‘?   哪个学校这么离谱,雇佣社会人士当’间谍‘。   还有青学……   他看了看这个人,又看了看网球部,这么个人都不赶走,就任由她偷偷向外传递情报?   而且就因为一句大婶,那个人冲上来哇啦哇啦跟他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跑了。   简直莫名其妙。   切原瞬间什么迟疑都没有了,大摇大摆就往里冲,连那种奇怪的’间谍‘都没被发现,想来他这么进去也无所谓吧。   毕竟,比起那个’大婶‘,他好歹还是个学生,怎么想待遇不得比她强。   可没曾想,刚踏进门,就被逮了个正着——   “请问,你不是我们网球部的吧?”   声音倒挺温柔,但是……   分明一下就发现了,为什么不管那个’大婶‘!   切原僵住脚步,困惑的看向外面,又看看旁边,眼神中带着悲愤。   ’间谍‘还带着性别歧视吗?   原来他们是这样的青学!   但既然被识破了,那就不怪他了,切原歪头,露出自认帅气的半边脸,勾起唇角,“立海大附属中学王牌,切原赤也。”①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真田找到立花了吗?   没有。   今天小海带闯祸了吗?   闯了。   ①这句话来自动漫《网球王子》 第25章 海带青学行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介绍引起一阵轰动。   尤其是那个黑框眼镜,虽然比起柳前辈还差得远,但好歹也能脱口而出一串他们的’丰功伟绩‘,就比如什么一小时结束比赛啦,全部6-0啦,他骄傲的随着介绍不停小幅度换pose。   等’科普‘完毕,意犹未尽的切原眼神带着欣赏:黑眼镜,想不到你很有眼光嘛。   “可没听真田说有人要来啊。”   又是刚才那道温柔的嗓音,切原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发型有些奇特,但看着就挺温和的人,只不过,他坚持眼前的全是错觉,这个人分明很难搞。   但既然被问到,他一仰头,用下巴冲着其他人,闭着眼睛说出早已打好的腹稿:“我是来当间谍的!”   果然,球场一下就安静了。   被他的威武击中了吧!   切原睁开一条缝,满意地捕捉到他们惊诧的神色,随即睁开眼,气焰更胜,“我要找手冢比试比试。”   反正已经暴露了,之前的那些顾虑就不存在了,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   让副部长疯狂羡慕他!   最好是羡慕到免去他的罚跑那种程度!   “你们在干什么?”   茶褐色的发丝、金丝边眼镜、冷淡的语气,切原赤也在脑海里就这立花前辈的描述一条条比对。   完全符合!   “你就是手冢,那个去年唯一能击败学长的人?”竟然被他成功堵到人,今天运气真不错。   切原三两步冲过去,露出平时朝前辈们撒娇的神态,眼睛里全是期待,“打两球吧。”   手冢国光并不想理会,他冷冷地瞥一眼,“非网球部人员禁止入内。”   啧,比副部长还凶。   而且刚才那个’大婶‘明明在旁边又蹦又跳都没管,切原嘴角拉下来,感觉自己被针对了,可越不跟他比,他斗志反而越旺盛,忍不住再走近一步,“那,一球也行。”   反正打了一球还有一球,总能打满一局的,他心底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喂,你滚远点!”   没曾想,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是网球。   随意捡个球拍,一挡一切,浅黄色的小球乖巧的停在拍中央。   切原无聊地晃动着拍子,看小球上下飞舞。   可他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技术也能引起惊叹——   “他竟然能接住我的球!”   “这么轻松吗?”   “真不愧是立海大!”   等、等等,这点伎俩,别跟立海大挂钩啊,他会被前辈们追着打吧。   还没等切原脑补完自己这件糗事被发现的悲惨经历,只听“吱呀”一声,球场的门开了。   伴随着推门声,还有那道他熟悉的慵懒中带着丧气的声音,“雕虫小技请不要与立海大相联系。”   切原赤也闭上眼睛,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赶在这个时候立花前辈来了。   立花名仓简直要被赤也气死,明明说好的在门口等,害的他让司机带着在校园里转了好几圈。   不过好歹没再把人弄丢,这么想着,他不甚温柔地撸两把赤也的乱发,胳膊搭在他身上,熟练地转移支撑点,“行了,走吧。”   冲手冢微微欠身,他打着哈欠,并不想过多停留。   瞅两眼又看不出什么东西,再说了,反正过两天管家伯伯就把资料查来了,到时候再分析分析哪个是潜在的’关东第一‘完全来得及。   手冢微微颔首回礼,身体轻侧供两人通行,本以为这件事就算结束,可没想到刚要踏出门,桃城忍不过去了,“喂!”   在静默中,他不顾旁边人不赞同的拉扯,执意开口道:“你们立海大扰乱我们正常活动,难道就不表示一下歉意吗?”   哈?   且不说小赤也就站在门口,什么都没挡到,是他们自己在那光明正大偷懒看热闹。   更何况,要说引起骚·动的,不应该是那个随随便便用网球攻击小赤也的人吗?   确实没有预约,作为过错方他也为了宁人息事选择按下来,但不代表他们立海大可以被欺负,真当他好脾气呢。   随意瞥一眼网球部公告栏,嘴唇勾起,懒得理会说话人,立花名仓目光转向眉头皱起脸泛寒意的少年,“手冢部长,最近约束力下降了啊。”   “你说什么?”桃城一把挥开旁边人就想冲上来,“你竟然这么不尊重我们部长!”   他发誓他想心平气和的解决问题,奈何有人太离谱。   立花名仓无奈地直起腰,紧抿着唇,眼底精光闪烁。   切原一看这架势,连忙后退再后退,生怕被波及到。   “既然你想聊,咱就好好聊。”立花名仓歪歪脖子,瞅着空挡放松肌肉,然后抬手一挥,礼貌地示意荒井,“要是我刚才没看错的话,这个人是不是背后偷袭我学弟了?”   不等他们开口,立花名仓眉眼弯弯,“我先声明我没有威胁的意思哦,但是故意伤害,虽然未遂,但那是我学弟他本事好。”然后指了指门外正对他们的监控,“我不介意调取监控,再跟周围知情人聊聊,看你这么熟练应该不是第一次吧,或许还有更多的’受害者‘也说不定。”   “总之,虽然不能把你送进该去的地方,但是……”   他微笑着看向已经冒冷汗的荒井,“但是你未来的升学,考试乃至职业选择,或许都要重新斟酌一番,你说对不对啊,荒井学弟。”   “毕竟,请律师的这点闲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他知道我,他认出我了,他会调出监控,他会雇佣律师让我赔偿损失,我的生活,我的家人……想到这荒井瑟缩着抱头蹲下,眼睛里是全然的恐惧,“对、对不起,是我不好。”   立花名仓脚步轻快地走上前,不顾旁边人惊慌的躲闪,抬手伸向那个就差蜷缩成团的人,温柔却强硬地将他拉起。   但眼神却没有看他,反而是望向桃城,“还觉得我刚才不够尊重吗?看在手冢的面子上,我可是差点放走一个故意伤害的未遂犯呢。”   桃城在冷漠的眼神中,下意识后退一步,而后反应过来,脸一下涨得通红,但即使这样,被对方气势压迫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手冢跟不二同时上前一步,立花摆手制止,“今天本就是我们不请自来,失礼之处请见谅。”   “啊,我们也是。”手冢抬手扶了下眼镜,严肃认真地回应,“没有沟通,恕我们不开放网球部。”   所以,不是不接受挑战,而是不能接受。   这估计就是对旁边那个小笨蛋的交代了,立花名仓点点头,又看向小赤也,迎着他紧张又迷茫的眼神,暗自叹了口气,估计他还停留在上个’环节‘没出来呢,至于什么言外之意,能听懂正常对话他们都谢天谢地了。   “那我带他先回去了,你们忙。”想了想,在手冢的视线盲区朝不二勾了勾手指,等他不着痕迹靠近后,悄悄叮嘱一句,“你们部长的胳膊好像有些麻烦,我认识一个挺出名的医生,如果需要的话,到时候打到立海大联系我。”   也算是他们’帮忙‘看了小赤也半天没闯其他祸的补偿了。   不二惊诧得睁开湛蓝的眼眸,止住大石想争辩的话语,而后郑重点头。   得到反馈的立花眼皮耷拉着,重新揽住小赤也。   “行啊臭小子,尾巴最近翘上天了?”   “哪有,前辈你诬赖我。”   “嗯?”   “对、对不起嘛前辈,今天的事别跟副部长说行吗?”   “知道丢脸了?”   “是是是,哎呀前辈好烦!”   “你再说一次。”   “我说,前辈最好了,拜托拜托。”   趁着捡球间隙,荒井抬眼望过去,人影渐渐缩小成团,直至消失不见,但没一句是讨论他的。   *   傍晚,立花名仓接到管家伯伯的短信——   “小少爷,你要的资料已查好,我让司机带过去了。”   查好了?他们都什么情况?不动峰、青学到底哪个是立海大的有力敌人?   这些问题让立花名仓心里像有一百只猫爪爪不停挠啊挠。   算了,他挣扎一秒,脚步一转欢快地奔向校门口,不过是部活嘛,翘掉就好啦。   他可不是因为睡觉才逃训的,他今天是有正当理由,这么想着心里不仅不愧疚,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棒。   可拿到资料后,立花名仓的眉头皱紧。   越前龙马——武士越前南次郎之子,出生于美国洛杉矶,从小便展现出过人的网球天赋,有’天才少年‘之称。①   有点意思,而且,立花名仓重新翻了一遍,眼底的认真越发浓厚,不管对手是谁,不管前期被压着打的多惨烈,这个少年似乎都有奇妙的能力可以最终赢得比赛。   更神奇的是他的队友们,每场比赛看似艰难,但都好像是给他们练手一般,正好卡在一个他们跳两下就能够到的位置。   完全不像抽签能抽出来的模样。   更像是,仿佛……   他们所有人都得上天眷顾一般。   哦,除了手冢国光。   要换做一年前,有人跟他说立海大会输,说什么上天庇佑,他绝对翻着白眼走过去。但现在,经历了大半年系统的摧残,他不得不承认系统的神秘和……似乎可靠。   当然,婚姻方面,他坚持系统一定是在骗人。   勉强把飞向天空的思绪拉扯回来,但立花名仓不得不承认,在看过青学之后,不动峰显得格外’平平无奇‘,除了他们有个橘吉平。   可橘吉平的技术……   他挑着眉啜了口果汁,抱着猫咪玩偶舒服地往后磨蹭两下,看向车上的显示器——   虽然赢得轻松,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橘的网球变了,变得很别扭,像是雄狮被刻意压住血性,束手束脚。   算啦,他挥着手里的资料,像用扇子在扇风一样,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重视。   作为咸鱼,他要有当咸鱼的觉悟和本分。   都带着一会儿全丢给同桌,他觉得哪个比较厉害,就模拟哪个,不慌。   幸村没想到他同桌能’闲‘到这份上,一天看他两趟,而且……   他看着震动的手机和旁边吹口哨望天的同桌,摇着头,无奈接通电话。   “喂弦一郎?”   “对,名仓在我这。”   “诶?”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日常夹在同桌和弦一郎之间。(疲惫微笑)   对所有的网球校队(除六里丘)都无恶感,即使桃城等一些选手有点热血过度、口无遮拦,这都是少年人会有的样子,虽然有时上头也不失可爱,但是我真的无敌不喜欢青学的整个风气啊。手冢的伤病仿佛没给这个学校的网球部留下半点痕迹,荒井我真的不理解,切原过去的时候就是找手冢口头约战啊,就算违反规定不可以用嘴说吗?他上来一个网球冲着后脑勺去了……   周六要入V哦(小小声),谢谢小可爱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超大声!)   ①表述来自动漫《网球王子》。 第26章 三更合一   短短三句话结束一通电话, 幸村放下手机,看向立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   还有那个“诶?”总觉得充满不妙的气息。   立花名仓直接举手投降, 强装着严肃正经,“我今天可是有大事要说的。”   望向垃圾桶里的一根香蕉皮、两杯不仅喝空还把盖添了的酸奶瓶、还有对面人手里拿着没丢的几个樱桃核。   甚至连辩解的时候都没舍得离开沙发。   幸村耸了耸肩,哦,他信了。   所以,为了防止同桌干出什么让他血压飙升的事情,幸村决定先把话讲完,“真田说, 明天开始, 你的训练他全程盯着。” !这怎么可以!这关系到他未来的生活质量和健康状况的好么?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友善呢, 和谐呢?   立花被幸村的动作一激, 磨蹭着拉开书包, 抽出一打资料连着录像带,弓着背起身,一步三晃悠地走到同桌面前, 也不递过去,反而是大着胆子讲条件。   “看完这个要是有用的话,同桌你跟真田说一下呗, 我可以坚持到你病好出来看着我的!”但是同桌病好了肯定还要补课什么的,绝对没机会看着他, 立花名仓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更何况,如果是精市看训的话……   他也是愿意的。   打住打住, 立花名仓甩头将这个想法飞快抛到九霄云外。   没注意同桌的行为, 幸村的视线在录像带上凝固住, 经过上次的事他怀疑自己都快有录像带’恐惧‘了,什么他都能接受,只要不是再把他抱起来的视频就行,啊不,扛着、斜跨着的视频也最好不要。   当然……   如果是其他人的,幸村眼底笑意弥散开,他倒是不介意。   至于让他看训的那句话,幸村选择性忽略掉,毕竟他就是吓唬一下同桌,弦一郎的原话是——“让那个家伙绕学校跑100圈!”   不过,前提是弦一郎能抓住名仓。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拜托莲二再录一次的。   立花顺着同桌的视线扫了一眼,迟疑地摇两下手,果不其然同桌的眼睛顺着左右转了两圈,有、有点可爱。   他遵从内心,暗搓搓地配戴上真实之眼,打算就近接受同桌的’美颜暴击‘。   然而仿佛是他的错觉,下一秒,大猫的视线就敏锐地转向他,无论是带着寒光的眼神亦或是从毛茸茸的肉垫中弹出地’利刃‘,看起来都……   特别不好惹。   他瞬间不敢有别的动作,缓慢但乖巧地打开电视。   与幸村想象中截然不同,只是一场很普通的比赛。   他漫不经心地听了一耳朵裁判介绍——   冰帝的宍戸亮对不动峰的橘吉平。   ……橘吉平?九州双雄橘吉平?   立花眼睁睁看着大猫由一开始的半耷拉着眼皮,两只前爪农民揣着俯趴在床边,毛茸茸的大尾巴有一搭无一搭摇摆着,蹭的一下站直,踱着优雅的猫步在床边踩来踩去。   啊嘞,这么快就发现了?真不好骗。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稍微打起点精神,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一场比赛很快就结束了,幸村抬手关掉电视,再仔细翻阅着资料,嘴角勾起,但眼底的诧异与困惑却愈发浓烈。   这沓资料的指向性相当明显,橘吉平和越前龙马比别人多了好几页,甚至连橘的妹妹,一个叫橘杏的姑娘都做了详细备注——   性格敏感高傲,易感情用事,情绪激动时说话不经大脑,被周围人宠爱过度,具有一定危险性。极度兄控,认为哥哥做得都是对的。   具体表现:在橘吉平网球风格改变前狂热崇尚暴力网球,而随着橘吉平风格变化后她又紧跟着十分厌恶并不时诋毁暴力网球技巧。   详细情况可参考附件一、二、三。   这……   幸村抿唇失笑,名仓找的人搜集资料方式还真是很……严谨啊。   他想了半天才找出一个合适的词汇,抬头仰视对面那个站得歪七扭八,但眼睛紧盯着他不放的同桌。   虽然有无数问题在脑袋里盘旋,但看着同桌的样子,只能习惯性露出笑容先缓和一下气氛,不曾想同桌更紧张了,甚至连身体都忍不住站直一瞬。   太夸张了吧,他也没打算干什么啊,幸村无奈摇头,开口道:“同桌终于良心发现知道莲二的苦了?”   立花名仓在大猫直起身舒展着抻懒腰开始,就整个人陷入戒备模式,但……   就问这个?   就这还值得大猫您站起身?   他警惕着摸摸鼻尖,“这不是听军师说起,感觉有点意思,就让人查了一下。”   “那你觉得这两队哪一个会对立海大有影响?”幸村放松身体倚在床头,手有一搭无一搭的翻腾着资料,似乎毫不在意。   要是,要是大猫没有伸出爪子朝咸鱼玩偶比划,他就真信了。   但是,这不是他要问同桌的问题吗。   没办法,立花名仓凭借直觉大胆发言,“青学。”   毕竟他们说不定真有些运气,还有个’小武士‘在后面压阵。   幸村闻言,眼睛勾起,眼底的笑意越发浓厚,还有一丝控制不住的恶趣味涌上心头,“所以说,能让立海大输得人,在青学?”   “……!”   立花名仓的瞳孔放大,整个人傻在原地。   啊这……   同、同桌他怎么知道立海大会输的?   还有立海大输给青学是真的?   难不成同桌也有些奇异之处?   哦呀,成功了。幸村看着张大嘴傻愣着的立花,没忍住捂唇轻笑出声,心里因为手术而产生的焦虑也缓和了几分。   立花名仓听到笑声,僵硬着转过头,他甚至都能听到脖子传来咔咔的声响。   “好啦,不逗你了,看把你紧张的,我就开个玩笑,我们立海大不会输的,对不对啊同桌。”   该回答对还是不对呢?   还有,同桌他到底知不知道些什么啊?   幸村的声音幽幽传过来,轻缓,温柔,但在立花名仓耳朵里不亚于恶魔低语。   他定睛望去,想利用真实之眼找寻点线索,可大猫早已趴下,轻舔两下肉垫,从窝里掏出团吧的不像样的咸鱼玩偶,自顾自地用爪子扒拉来扒拉去。   很好,就算同桌变成猫,心情也十分莫测。   但好歹他有点成功经验。   这么想着,立花名仓抄起饭盒,殷勤地举到幸村面前,“来同桌,喝汤。”   幸村本来明媚的心情瞬间暗淡,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上次是水,这回是汤,名仓不给他灌一肚子汤汤水水这事就过不去了是吧。   还有,应该不是他的错觉,似乎同桌只要一哑口无言就想给他喂吃的。   幸村低下头。象征性喝一口,重新调整状态,“名仓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大胆做,别有顾忌,其他交给我,我去跟弦一郎商量。”   所以别这么畏畏缩缩,别一遇到事情就往这边跑,把才华都显露出来吧。   怎、怎么一下就跳转到如此温情脉脉的环节了?立花·还停留在被同桌吓唬中无法自拔·名仓呆呆地望向同桌,“啊?啊。”   吓傻了的立花名仓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在幸村无奈的表情下鼓足勇气,“同桌,你觉得这两对谁比较强啊?”   幸村点着下巴,温柔的笑意从眼睛里点点溢出,“我当然是觉得同桌说得对。”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逗小朋友玩啊,立花咂咂嘴,越琢磨越不对劲,他没忍住坐到幸村身边,跟之前上课一样,用肩膀轻轻撞两下旁边,“我说认真的,你真觉得青学更强一点?”   可没曾想话音刚落,他就眼睁睁看着大猫团成一团,尾巴也不四处摇摆了,丧着小肥脸,眼睛一瞟一瞟的望向他,活像在看什么负心汉。   唔,同桌变得不好玩起来了,幸村内心的小恶魔飞舞的越发起劲,可表面上,他脸色开始变得忧郁,“我真的非常认同名仓的话啊,看来我们真是生疏了,名仓都不信我了。”   啊这……   听听语气,再看一眼大猫的神情,虽然隐约觉得肯定是同桌的恶趣味发作,但立花名仓依然有种手足无措之感,连忙摆手,“怎么会呢,我特别非常相信同桌,最信任你。”   再瞟一眼委屈的可怜大猫猫头,他神情愈加坚定,就差没对天发誓。   幸村抑制住笑意,维持着表情默默点头,唬得立花名仓在不自觉中答应了下个周的加训以及……   在他的陪同下可以出门一次的承诺。   等他意识到时,已经坐上了自家车座,手指不停rua着小橘猫,表情越发沧桑,他又一次!又一次掉入同桌的陷阱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但万幸的是,他们起码大差不差地找出了阻碍立海大十六连霸的人选。   这么想着,他一进家门就迫不及待地点开屏幕。   没有一丝犹豫,输入青学消息,他迟疑片刻,最后还是选择压下10点经验值。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更何况,同桌是不会出错的。   在视频加载的间隙,他抽空哀怨的瞟一眼剩余经验值:1.   真没想到,兜兜转转半年多,还是1。   【加载完成,检测大笔经验值观看此视频,特推出倍速播放、循环播放、特效播放等丰富体验,如有需要请下次花费2点经验值购买哦~】   哦什么哦,没经验值。   立花名仓死鱼眼地看向屏幕,果然没料错,青学顽强地打进决赛,然而……   他倒是不明白,为什么系统会提示观看比赛要先猜中队伍才能引发   说实话,第一次从敌方阵营看立海大,还真有点意思。   只不过……   原来他这么叛逆,连关东大赛决赛都翘掉留给赤也了?   这样都没被真田打死,他可真是有些运气在身上。   双打二是文太和杰克,虽然一个在不停的吃,一个在剃头,立花名仓对他们有十足的信心,只不过他每次都很好奇,两个人离这么近,杰克的头发茬真的不会掉到文太蛋糕上吗?   【如有疑惑,宿主可以拉近屏幕观看。】   对了,他可是充了10经验值的大客户!   立花放大屏幕,然而……   这光滑的表面,原来杰克他就根本没有头发要刮。   队友们每次都会在奇怪的地方表现出仪式感,立花名仓咂咂嘴,转向青学,那个桃城他上次见过,一根筋,脾气挺暴躁的,而另一个,似乎也……   好家伙,吵起来了!   这要是能输,不跑个百八十圈都不足以平息真田的怒火吧。   立花心情不错地拿出番茄汁,对着屏幕举了一下,“cheers!”   就当提前庆祝胜利。   可没想到,比赛竟然进行的如此艰难,7-5的比分,还脱了负重。   直到比赛结束,后背酸痛,立花名仓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半躺转为盘坐,甚至还坐得笔直。   搞什么啊,他揉了揉后背,凭借记忆将失分点画出草图,明天就交给柳,不翻倍很难说过去。   等到第二场但看6-4的比分,也知道他们赢得艰难,雅治的体能和文太真是难兄难弟的水平。   重点是……   立海大双打全赢,就意味着单打全输。   他暂停比赛,起身去洗手间抹了把脸。   冰冷的水珠刺激着头皮,立花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那种’奇迹‘发生,才能让柳、赤也、真田全输。   还有,他到底去哪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立花名仓很快有了答案。   同样是数据网球,军师输给了对面的乾贞治。   输得……莫名其妙。   他反复观看几遍,进度条拉来拉去,得出的结论令他头皮发麻——   柳他,不会是心软了吧。   不然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球,他怎么可能接不住。   听说那是被他’抛弃‘过的、多年未见的幼驯染?   而到了单打二,立花扶额叹息,这个对手,可以说是戳到小学弟的死穴了。   小赤也从没遇到过不二周助这样完全吃天赋的选手,对方在球场可以游刃有余甚至灵光乍现,反观小赤也,他的眼神让立花真想冲进去抱抱他,想告诉他6-4已经不错了,以后会更好的,他为他骄傲。   因为那双眼睛里,不仅是失落,还有对自己网球的怀疑,甚至是愧疚。   他在愧疚什么?听起来似乎跟不动峰有关。   怎么哪都有不动峰。   立花名仓略带迁怒的在心里暗自记上一笔,而后晃悠着酒杯,看着番茄汁在杯里不停旋转。   他现在心态很平和,军师的心软已经是他能想象到的极限了,他现在就是想围观真田那个严于律人更律己的大木头是怎么被越前小武士打败的。   然而下一秒……   “哐!”   手指一松,酒杯失控地摔下,在地上破裂成几瓣,他不顾裤子上沾染的鲜红印记猛地起身,眼睛里布满惊慌,表情狰狞。   屏幕里的声音听着忽远忽近——   “部长手术快来不及了,这里交给你了真田。”   “一定要把胜利拿回来!”   幸村他,现在,要手术。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立花名仓在屋里转来转去,脑子将所有疑惑串联起来——   他不在现场,是因为他陪在同桌身边;军师心态不稳不仅是因为幼驯染,更是因为在担心同桌的病情;文太和雅治本就不富裕的体力在着急和紧张下越发捉襟见肘;小赤也的愧疚似乎也出现了另一种解释,因为他认为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大家不能按时赶过去。   而真田……   他不得不承认,在把外套丢给大家的那一刻,他一个人把压力全抗下了。   但他能不能稍微圆滑一点,还真就把绝招藏得严严实实只留给手冢?   别人或许毫不知情,但他跟同桌对真田的绝招不能说完全知晓,也掌握大半。   毕竟真田曾拜托他特殊定制了一个场地,就是为了开发他的’秘密武器‘,凭借那个场地当月激增的电费以及管理员修场地的频率大概能推测出,他已经开发好了。   而这个绝招,他们从未见过,据说,是专门为了手冢开发的。   所以说,是小武士不配,还是十六连霸不重要?   为了一个手冢,把前辈们的心血、同桌的期盼、队友们的新人全抛至一边。   不得不说三年队友时光,他依然不明白真田弦一郎的脑回路。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拿着笔在本子上使劲划拉,笔尖隔着好几层纸直接穿入茶几,留下一道深深的黑色印记。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手指给桌面留下凹陷,他左右歪了两下脖子,没什么问题是加训解决不了的,只不过这次,是他加,他们训。   拨通熟悉的号码,听到对面温暖的声线,他紧绷的身躯慢慢舒缓,“贵志哥,我似乎得拜托你点事。”   虽然对面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但布置也需要时间,而且……   “管家伯伯,抽两队保镖去给贵志哥打打下手吧,我最近麻烦他帮忙改造山林来的。”立花名仓打开房门冲楼下吆喝。   立花禀闻言走出书房,头还没抬嘲讽先出来了,“就你那个小破山,还需要两队保镖?怎么,想不开要把山炸了?我可跟你讲,炸山……”犯法,话还没说完,眼神呆滞地望向立花名仓。   瞳孔紧缩,手指微微颤抖,“你你你!”楼上的男孩眼神里都是迷茫,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男孩的衣衫被鲜血浸湿,手腕、脸颊也都是刺目的血点!   难道说他弟弟想……   他声音突然轻缓下来,表情也试图柔和,小心翼翼地往上走,极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发出颤音,“出什么事了弟弟,我都帮你摆平。”   哈?他哥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短短两句话,反差这么大。   还是说……   立花名仓一拍手,他哥果然是个善变的男人。   立花禀自认小心翼翼不着痕迹地靠近弟弟,还没等上前就闻到一股浓厚的番茄酸味,他眼底似乎被酸味侵袭,也染上了一股酸涩,手臂高高抬起狠狠挥下,“你个笨蛋没事喝什么番茄汁啊,多大了还撒一身,你是不是要吓死我啊。”   在密集的巴掌下立花名仓甚至连个躲得地方都没有,弱小无助地抱头蹲下,还不敢大喊,因为他听得出来,哥哥有多害怕。   而且……   也没多疼。   “还笑,还笑,你还敢笑。”立花禀恨恨地松开手,“多大年纪了番茄汁往身上撒,竟给伯伯添麻烦,衣服自己洗听到没。”   这句话明显比挨打要可怕的多,起码对咸鱼立花来讲是这样的,他蔫嗒着点头,立花禀见状满意点头,才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我给你找两只工程队去干,咱家现在因为你,没有多余的保镖了。”   不是吧,他现在已经是暗地里坐拥两队保镖的男人了?   就离谱。   但也不敢招惹怒意未消的亲哥,立花名仓乖乖点头回屋。   山林还在紧锣密鼓地修建中,而时间飞快到了抽签当天。   今年的抽签点正好轮到立海大,这让立花名仓内心得到些许安慰,虽然不知道在自家门口为什么还要集合三个人一起进门,更不知道明明是种子队还有什么抽签的意义,但他在真田的怒视下选择乖巧闭嘴。   黑色外套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大踏步进门,真田直接率先坐到最前方,柳紧随其后,而立花……   脚步一转,轻巧落座最后排,离后门仅一步之遥。   隔着人海料想真田也看不见,他百无聊赖地趴下补眠,旁边一抹霸道的玫瑰香气侵满鼻腔,立花内心叹了口气,撩起一边眼皮瞟过去,果不其然,是他浑身上下都在闪光的幼驯染,小景大爷。   “晚上做贼了,啊嗯?”华丽的声线却带出完全不华丽的话语。   立花闻言耸肩,早已习惯小景打招呼的方式,更何况……   他眼底满是笑意,“今天想抽谁?2番,还是15番?”   迹部景吾被噎了一下,凭借良好的修养忍住不翻白眼,指尖轻压鼻梁,隐隐能听到磨牙的声响,“本大爷今天要是抽到这两个,都是你害的。”   “一个能避过9张一等奖包围,完美抽中唯一一张谢谢惠顾的男人,您的手气还用小的诅咒?”立花名仓笑容更灿烂了,虽然他吵不过小景,但只要谈到手气,小景可是十年如一日的,稳输。   果然——   冰帝学院 15番。   意料之中的结果,但小景可能并不这么想,他从小景紧握的拳头和气势汹汹的步伐中隐隐感觉到,小景这次似乎又赖上他了。   啊这……   来不及跟真田打招呼,毕竟保命更为重要,立花凭借着主场优势在守门学弟的掩护下迅速离场。   但本以为要花费半上午的时间突然空闲,立花名仓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个去处,毕竟在暴怒的真田眼皮底下睡觉,他还是稍微有那么一丝丝的,怂。   不如,去找同桌好了。   还能顺便化解掉真田的愤怒。   但是,在临走之前,他发了条短信给小景——   “一定要打起十万分警惕,今年的青学不止有手冢,越前龙马绝对比你想象中更有意思。”   这就当,他’乌鸦‘小景的礼物吧。   【任务已更新:扭转乾坤改写结局,取得立海大关东大赛冠军,奖励经验值30.】   橘猫小挂件机械开口,立花名仓闻言瞬间困意衰减,精力充沛,那可是30个经验值!   起床,看画集,做功课……幸村按照每天的安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砰砰砰‘。   也许是哪个新来的护士姐姐,他想着,毕竟同桌被强拉去抽……   幸村拉开门,眼睛细微的睁大,能一次又一次逃离弦一郎的’抓捕‘,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同桌真是,厉害了。   立花名仓没察觉到幸村微微的’敬意‘,他熟门熟路地窝进椅子,姿势比幸村还要娴熟放松,“坐啊同桌,你不累吗。”   他甚至能反客为主。   而且,从他脸上看不到丝毫放弦一郎鸽子的内疚。   幸村无奈的勾起嘴角,所以说,弦一郎指望着同桌良心发现回去训练估计得靠做梦才行。   待幸村倚在床边坐好,立花名仓像往常一样嗖嗖搬着椅子靠过去,两人的距离比在学校都近,可他们完全没有察觉,或者说,已经习惯了。   “我们第一场的对象是银华,抽签的人看着挺憨厚可爱的,没有威胁。”手在脸上用力揉搓几下,声音含糊不清,“冰帝第一场抽到青学。”   薰衣草的气息伴着皂香,抚慰了他自从得知’真相‘时的就隐约浮现的躁郁感,让他焦躁的心渐渐安稳下来。   虽然已经开始准备,但关东决赛无疑给他带来巨大压力,尤其是今天看着小景的签,如果模拟没错,冰帝会面临关东大赛第一场就淘汰的命运,不知道会遭受多少非议。   哎,所以这种事为什么要让他一条咸鱼先知道,立花名仓瘫在椅子上,蔫嗒着不想说话。   完了?结束了?幸村挑眉看向同桌,明明就说了两句话,怎么弄得和说了一天似的疲惫。   他永远不能理解同桌的犯懒周期如何轮转。   等等,青学对上冰帝,他伸出修长的食指探向同桌耳尖,戳。   “咣!”椅子还在,人已经坐地上了。   冰凉干燥的触感还在耳尖久久不散,立花名仓眼底透露着震惊,他同桌什么时候学会的新一招。   果然,名仓的耳朵很敏感。   幸村不动声色地摩挲两下食指,笑意更浓,“同桌是不是答应过我,可以陪我出去逛一次?”   脑子还是一团浆糊的立花名仓凭借本能点头,“对啊。”   “那我要去看冰帝和青学的比赛。”虽然声音温柔,但语气中全然是不容反驳的坚决。   可那天他们还要先跟银华比一场,要不……   幸村似是知道立花的难处,体贴的安抚着,“我先过去,同桌你比完来找我吧。”   然而就在他开口的同时,听到旁边人用轻巧明快的语调说道:“没事,我翘了让赤也上就行。”   可能整个立海大只有同桌一个人敢把翘部活说得这么轻松愉快,当着他面也毫不顾忌,还没等他出言制止,门口一声怒吼:“立花名仓!”   看着同桌的脸色瞬间一僵,幸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哎呀,真是不巧,忘记告诉同桌,弦一郎今天也会来。   他是不是听错了,一定是这样的,他怎么会在医院这么庄重的地方听到真田大怪兽的声音,明明看样子网协的那群人可以叨叨很久。   立花名仓脖子僵硬着咔咔转头,很好,不止真田,所有人都来了。   他闭上眼,头紧紧贴着手臂埋起来,拒绝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   “名仓你也太狡猾了puri~”还没等真田出言’训斥‘,仁王抢先一步进屋,勾住他衣领往后拽,迫使他抬头。   看样子是逃不过去了,立花名仓内心叹息,但表情平静,眼神坚定清亮,仿佛刚才兴冲冲高喊着逃训的人不是他。   “太松懈了,30圈。”自认已经掌握立花’命脉‘的真田毫不犹豫选择罚跑,幸村闻言无奈地看向柳——   弦一郎还没发现名仓罚跑=睡觉的事实?   没有,他甚至认为这招非常有效。   眼看精市宁肯跟军师’眉来眼去‘也不帮他解释一下,立花名仓摇摇头,表情更丧。   距离阻隔的同窗情谊,就是如此脆弱易碎。   别无他法只能自救,他声音有气无力的拖长,似乎连辩解都显得懒洋洋,“同桌要去看冰帝的比赛,那天不是跟咱时间冲突了吗,我就想着请个假过来。”   没错,是请假。   拒绝承认刚才那个说逃训的是他,立花名仓思绪飞转,试图’美化‘自己的行为。   但他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冲出来反驳的竟然是赤也,“那前辈安心去比赛好了,部长就交给我!”   能跟部长一起去看比赛,这种好事根本不需要迟疑。   他拍了拍胸脯,眼睛扑闪着寻求幸村的认同。   交给你迷路吗?立花名仓死鱼眼望着切原,也不管他的视线盯向何处,果断摇头并附带拒绝三连,“迟到,迷路,不靠谱。”   三个词像利箭般穿透切原,他头一昂,嘴硬着想反驳,眼睛的余光不知怎么的瞟到前辈手指,那可是能按凹桌面的手指,前段时间隐约还听同学谈起,据说立花前辈的拳头连石板都能砸穿。   要不,还是算了,他咽了下口水,思来想去掂量着,最后脑袋一缩,捂着被前辈伤透的心,默默站到角落。   他这可不是怂,只是有计划的退让,没错就是这样。   “那我也……”顶着名仓要’杀人‘的视线,丸井一扁嘴,话刚说一半就躲到桑原身后。   虽然如此,心里依旧不服气,怎么了,他不可以吗,他不迟到不迷路,很满足条件啊,甚至他还有认识的小伙伴在冰帝,慈郎那家伙肯定很欢迎他过去。   桑原猝不及防与立花对视,前后夹击都不好惹,只得无奈的扯出笑脸,尴尬地摸着后脑勺。   杰克真是太憨厚了,立花也不忍心欺负他,但见一个个’虎视眈眈‘,试图夺取与同桌看比赛这项殊荣的队友,他索性展现自己的优势,让他们不要’妄想‘。   “我们家有专车接送,救护车可以全程待命……”   他掰着手指一条条细数,越发理直气壮,甚至底气十足地挺直腰杆,打断真田的’自荐‘,“最重要的是,只有我才能跟医院请下来假。”   毕竟这是他们立花家注资的医院。   K.O   这话一出大家也没什么能反驳的了,但注视立花那张满是嘚瑟的脸,这口气是怎么也忍不下去。   特别是他的’损友‘雅治,直接开口告状:“puri~部长,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名仓出勤率越发低了,上个月一共满训了15天。”   嗯?幸村眼睛微眯,他只记得同桌来他这1、2、3……   内心迅速扒拉一遍,14天,剩下那一天,他去哪了?   立花名仓暗道不好,他有一天可是纯粹睡过头,等醒来天都暗了,眼见赶不上,他就给同桌订了餐没去医院,自己则是买个小蛋糕溜达回家。   真没想到,被发现了……   幸村淡淡扫了他一眼,一看就知道缺的那天同桌也没干什么正经事,不等他开口辩解,语气和缓,“那名仓下个周训练翻倍吧。”   一锤定音,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   缺1补7,精市可真有葛朗台的气质。   虽是这么想的,但立花名仓只得无奈点头,见周围伙伴一个同情他的都没有,尤其是雅治,坑到他的快乐心情在周身洋溢,他干脆全拖下水,“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准备,下个周开始住山上,我也为大家精心安排好了特训套餐呢。”   怕训练量一下超标太多,他本想着在决赛前,每个周末组织大家上山的,但是现在……   哼,宁可每天都让司机车接车送,也不能便宜这帮看他热闹的混蛋!   特训?这么突然?是跟部长商量好的吗?   全场的视线马上聚焦在幸村身上。   数双眼睛齐刷刷投过来,灼灼的目光令在一旁看戏的幸村差点维持不住笑容,摸下巴的手也微不可查地停顿1秒,但想着名仓的性格,虽然懒散,但对于自身水平的提高上他可从来没输给过任何人,尤其是那天的谈话……   思及此,他索性认下来,只要对立海大三连霸有好处,他都可以接受。   笑容点亮了脸颊,“希望大家能给我惊喜啊。”   接触到幸村投来的期待目光,大家一个个表情严肃,懒散如立花也不自觉直起身。   既然是部长想让他们做到的,他们一定会不打折扣地完成。   多亏两个工程队和妖怪们的帮忙,大片深山很快被收拾妥当,眼见队友们哼着小曲唱着歌,甚至小赤也还背上了游戏机,做足了郊游的姿态,立花名仓嘴角的笑意更盛,希望他们能保持住这种心情。   司机将大家丢到山脚就遵照小少爷的吩咐,一溜烟开走,根本不留给其他少年半分悔改的余地,一路上总觉得要进狼窝的柳察觉到立花的态度,情不自禁地捏紧笔杆。   “咔!”   瞬间笔杆断成两截’瘫倒‘在本子上。   咳咳,他确实是稍微有那么一点警惕,但真的就一点点。   “名仓,这——么大一片山都是你家的?”丸井嘴上的泡泡破裂,尽力展开手臂比划着。   虽然通过财经报纸,对立花家的财力隐约有些印象,但这都不如亲眼所见的冲击力大,连绵的山脉高低起伏,一眼望不到头。   垂着脑袋思考怎么规划上山行程的立花闻言随意点两下头,“对是我的,所以你们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人来。”   这话听着,总觉得不太妙啊,仁王和柳生对视,而后彼此保持沉默。   “前辈,都、都是你的?”在一片静默中,切原像是才反应过来般蹿出来,眼睛瞪得超大。   不是我的是你的?立花嫌弃地瞅一眼海带球,今天也在犯蠢呢。   切原凭借小动物的直觉愣是将这个眼神读了个七七八八,“可恶!前辈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哦呀,他停下打了一半的哈欠,眨掉眼里的蔓延开的迷雾,仔细瞅着面前蹦跶欢实的小学弟。   不错嘛,看来还有救。   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凉风绕过所有人,精准地糊了他一脸,立花名仓知道,是他们太磨叽让妖怪们等着急了。   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有的。   就比如——   “来来来,签个契约,在这座山遇到的任何事情都要守口如瓶。”   见立花表情认真不像在说笑,真田皱着眉接过纸条,勾勾画画的全然看不懂,唯有底下的一隙空白用来填写姓名。   他和柳对视一眼,凭借着对立花的信任率先签好,其他人见状也紧随其后。   气氛莫名有些凝重,单纯如切原都板着脸,总觉得会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将大家的契约收拢,立花名仓表情肃穆,“自今日起为期一个月的特训,我们将克己复礼,遵守约定不向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传出此间信息,严守纪律,积极努力,接受妖怪指导,毫无怨言。”   “以我山林拥有者立花名仓的名义,契成!”   与此同时,山林深处,纤细修长的手指合十,清冷的声线似与少年相呼应——   “自今日起为期一个月的时间,我将约束手下众妖怪,克制私欲,不闯祸不添乱不伤害他人,以百分诚意帮助立海大正选队员完成特训,激发队员潜力,提高队员体能,化荆棘为坦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以我山林之主狸追的名义,契成!”   立誓后的立花名仓一把将纸片抛向天空,仿佛一双无形的手瞬间将其点燃,在队友们震惊的眼神中化作灰烬,清风吹过便了无痕迹。   自觉完成任务的他面对沉默的队友,一时间有些愧疚,“对不起啊,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只不过这个事比较……”   话说到一半,立花名仓突然发现大家好像不是在埋怨他,而是……   傻了?   他伸手从真田开始在眼前挨个晃晃,他们竟然连眼球都不转一下,得出结论,看来是真的傻了。   咦耶,他的队友接受能力好差!   他第一次都能有勇气踹妖怪!果然,像他这么优秀的人已经不多了。   无奈坐在石凳上,立花名仓杵着脑袋等队友们醒神,眼睛越眨越慢,头也像小鸡啄米般点来点去,实在无法抗拒睡神的召唤,他歪着脖子,眼睛彻底合拢。   “咚!”   被一阵巨响惊醒,他猛地跳起来,定睛望去——   “柳生!”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每次看小景抽签都觉得……震惊。   迹部:你给本大爷闭嘴!(勉强微笑.jpg) 第27章 挥舞镰刀吧,教授!   从听到立花名仓说第一句话开始, 大家的嘴巴就不自觉张大,陷入一片恍惚当中。   妖、妖怪?   原来霓虹国真的有妖怪!   还离他们这么近!   感觉一切都像梦境般不真实。   但名仓肯定不会骗人,再加上那场如魔术般奇妙的火焰, 一时间众人不知道该如何调整自己岌岌可危的世界观。   仁王回过神来时,特意看了看四周,真田不出意料还在跟自己较劲,脸黑成一片不说,嘴到现在都没闭上。   而柳……   笔尖在纸上刷刷刷,一页一页用得飞快,也不知道他到底记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puri~   至于笨太、杰克和海带头, 他扫了一眼就飞速划过, 他们三个竟然抱在一起抖来抖去, 明明笨太他不怕鬼的啊。   而名仓那家伙, 仁王连眼神都欠奉, 都不用猜, 他肯定是趁机躲到哪个角落睡觉去了。   真无聊,仁王习惯性靠上搭档,可没曾想——   “咚!”   身后瞬间没有支撑, 仁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猛地转头,发现倚靠的对象脸色煞白地倒在地上。   “搭档!”   众人被声音惊得都回了神, 见状连忙围上来,立花赶紧招手, 示意隐藏在附近待命的医生上前。   仿佛一切都是幸村的重现,所有人顾不得纠结妖怪还是鬼怪, 紧张兮兮地跟在医生后面转悠半天, 只见医生语气轻松道:“小伙子身体挺好, 只是惊惧导致的晕厥,很快就能醒了。”   惊惧导致的晕厥?   切原迷茫地重复两遍,握拳拍向掌心,直率地张口,“那不就是怕鬼嘛!”   一片漆黑中隐约听到嘈杂声,柳生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奋力前行,睫毛忽闪,柳生用力睁开眼睛,而迎接他的不是光明,是队友们围城圆圈的大头。   还是带着嘲笑的大头!   他果断闭上眼睛,再重新睁开,眼前的画面没有改变。   所以,他们都知道他……   手指僵硬着在裤缝处攥紧,他的脸腾一下涨得通红,一时间不知道该起身还是重新合眼躺好。   幸而队友们似有一丝良心尚存,见他好转纷纷移开视线走到旁边,要不没有零星的“噗嗤”声就更好了。   柳生深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站起身,甚至为了表示自己不怕,他咬着牙率先登上阶梯。   可即使这样,每一个人都会强行经过他,并看起来’真诚‘地拍拍他肩膀,然后——   “不要松懈,咳,害怕也没事,我可以走前面。”真田压着帽檐,不等他拒绝就越了过去。   柳冲他点了点头,“有事喊我,”慎重地将钢笔别上口袋,合上笔记,紧跟在真田身后。   “柳生前辈,没想到你怕鬼诶,但是没关系,我不怕的,我保护你啊。”胸脯拍得噗噗作响,他能感受到赤也的关切,所以,柳生扶了下眼镜,他决定今晚让赤也做两份英语卷子,关切回去。   “我和杰克先走啦,有情况我就大叫,你到时候赶紧跑。”眼睁睁看着文太吹着泡泡轻松超过他,脚步轻盈的像山间精灵,仿佛那个天天需要靠蛋糕’续命‘的少年是他的幻觉。   就连不善言辞的杰克都摸着后脑勺,伸出拳头轻轻锤了他肩膀一下,“放心兄弟。”   “喂喂喂!别把’我家‘当成豺狼虎豹好么?妖怪们都很热情的。”身后酷丧的语气带出点无奈,但他的全部心神依然放在那个敏感的词汇上。   所以说,不仅有妖怪,还很热情!   喉结上下滚动,肩膀忽的一沉。   汗毛竖起,他本能想甩开,却被人揽得更紧。   耳边是那道慵懒的,有些恶劣的声线,“原来你怕鬼啊搭档。”   是是是,你说得对!   想来要不了多久,他怕鬼这件事估计全天下都知道,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俩更亲近,还是明白仁王不会生气,柳生索性暴露情绪,破罐子破摔,“我就是怕,怎么了不行吗?”   “没什么行不行,所以我陪你啊puri~”声音里依旧带着奇妙的韵律,说话的人也不在乎他会不会拒绝,任性又强势的将他俩生生绑定在一起。   肩膀的压力越来越沉,不用想就知道雅治那家伙肯定把重量全移给他了,但是……   真是犯规啊,雅治。   感受着身侧被暖意包围,他没在开口,但脚步却轻快了三分。   终于笑了,今天的搭档也很口是心非,puri~   上山之路虽然漫长,但比想象中要轻松太多,起码……   “根本没有什么妖怪嘛,立花前辈你是不是吓唬人呢。”警惕了30min都没发现问题的切原忍不住开口。   立花名仓耳朵微动,“别急,这不就来了!”   风声、水声、鸟鸣、还有潜藏在地面中隐隐的窸窣声。   似有生物疾行而来。   “真田,30度方向,躲开!”   真田闻言一个滑步,刚站稳转身,瞳孔紧缩,原本的位置及周围不知何时图生数枚利刺,偏立花提醒的地方完好无损。   真可以说是神乎其技,他望向立花的目光浸满复杂,可对方不仅没有得意甚至还夹杂着困倦。   立花名仓双手摊开耸了耸肩,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如果真田也在这种环境下待个年半载,他也会习惯。   仿佛按下’战斗‘的开关,不仅是地底,头顶的鸟群都俯冲下来,露出坚硬的鸟喙,一时间八个人后背紧靠,围成一圈,挥拍抽击网球飞舞,勉强维持着没有受伤。   然而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急速攀爬的树枝倏地蹿出来,在大家毫无防备之际勾缠住切原四肢,甚至还有空余的枝丫捂住他的嘴,仅一瞬间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二话不说打算追上去,然而就在包围圈冲破的刹那,从天而降7个巨大的木笼把他们全部困在原地,还没等他们想出办法,木笼内白雾四散迅速旋转,一道白光闪过,微风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似是在送别。   山林重新回归了寂静,仿佛无人到来。   狸追手掌一挥,记录着众人缺点的纸片化作寒光四散至周围,“去吧,玩得开心,记住别伤到人。”   当柳醒来时,他的四周是大片大片的农田,隐约能看见远处袅袅炊烟。   这不正常,他本能地查看自己,粗麻布的衣衫略显扎手,最重要的是,他脸色一变,急切地四处探寻,他的网球袋不见了。   想到熟悉的球拍、网球以及最为重要的笔记本都离他而去,柳莲二一时间相当暴躁。   “教授,你终于肯回来了,我们已经有4年1个月15天没见了吧。”柳猛地转身,映入眼帘的是形似刺猬的发丝,黑框的眼镜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的幼驯染,乾贞治。   眉头紧锁,柳不明白为什么能碰到他,还有这周遭的环境……   但这一切可以先往后放,柳开口纠正,“是4年1个月15天16小时。”   如果这不是幻象而是真的就好了,那他可以在笔记本上写下:贞治,数据记录不严谨。   没错,他现在很确定这是名仓口中的妖怪制造出来的幻象,更甚者,他们可能是从他的脑子里提取出来的幻影也说不定,因为那份数据……   是他印象中贞治的做派。   而他的身体,柳紧抿嘴唇,或许还在那块空地躺着。   但他完全没有想冲破的意图。   毕竟,也许他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收集到自己的数据,进而找到自己的破绽,挺好。   “比一场吧,教授。”乾贞治没有在意柳的走神,选择单刀直入。   反正是幻境,不算私下比赛,柳自是无可无不可,但是……   他看了看四周,又转向乾,没有球拍拿什么比。   乾贞治像是知道柳的疑惑,小跑进农田,也不知他是怎么弄得,回来的时候肩上拖拽着两把近2米长的大镰刀。   在柳莲二抗拒后退时,露出憨厚的微笑,“我们来比收稻谷吧,教授。”   *   直到明月当空,繁星闪烁,立海大众人才一个接一个地进屋。   大家的身体明明没有丝毫受累的痕迹,顶多沾了点尘土,甚至他们中的部分人还是被妖怪’亲切‘地送回来的,但无论是空茫的眼神、迟滞的反应、踉跄的步伐,无一不显露出他们被狠狠’教育‘了一番。   就连真田的后背都不如往常那样挺得笔直。   但他们十分有默契地没有透露彼此项目,反而是拖着疲惫的身躯,不约而同地拍了拍立花名仓肩膀,神情庄重严肃。   “咳。”真田轻压帽檐,声音嘶哑,“罚跑取消。”   小声且迅速的跟上一句,“辛苦了,”而后别扭着转头,也不看身后。   他被真田夸了!   立花名仓做作地抹把眼泪,蹬鼻子上脸地就地一滚,明目张胆趴在真田眼皮底下不动了。   真田虽然下意识攥紧拳头,额角青筋暴起,但罕见的忍住没有出声。   虽然大家都十分默契地没有提及,但实力的增长只有自己最清楚,纷纷摩拳擦掌等着在对手身上实验一番,盼着数着,终于迎来比赛那天。   而立花名仓,正在专心部署关于同桌的一切行程安排。   专车开道,救护车紧随其后,得知同桌做手术的准确时间后他越发小心谨慎。   “冰帝!冰帝!”   刚一下车,就被山呼海啸地欢呼声震到,立花名仓熟练从小背包里掏出耳塞给同桌戴好,保镖早在拦网前占好位置只等他们就坐。   迹部本是习惯性巡视一周,然而扫到半场的拦网边,他视线凝结,嘴角忍不住抽动两下——   3个黑衣大汉生生在冰帝的包围圈中隔出一块空地,而坐在中间的两个人像开茶话会般悠闲,他眼睁睁看着名仓那家伙在小背包掏呀掏,拎出一瓶枸杞茶,不由分说塞到幸村怀里,又掏出两个充气靠枕,还能……   他怎么这么能掏!   太不华丽了,迹部看不过去地走上前,“还不过来欣赏本大爷的美技,啊嗯?”   *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我的幼驯染人生理想竟然是当咸鱼,真是不华丽。   名仓(飞快整理小枕头小被子等一切事物,把同桌安排妥当):啊,小景你叫我吗?   迹部(眼角抽搐):哼!就是很不华丽!   诶嘿~突然的更新,下次更新就在后天咯~   话说明后天学校发通知说网络检修,要断网,我后天能码完字,但不一定能发出来(无奈摊手),我会随时盯着网络,一旦能发马上就更新(握拳)但是小可爱们就别等啦,万一半夜发那……   那熬夜的悲伤请让我独自承受。 第28章 慈郎,危!   幸村早就察觉到迹部的视线了, 但是……   “同桌喝水,慢点喝,多喝点。”   幸村配合地接过水壶, 含了口水润喉。   “同桌来,这个猫咪靠垫特别舒服。”   幸村一边道谢一边俯身前倾,方便名仓动手。   “同桌你冷不冷?我这有小毯子,给你盖上。”   不等他反应,名仓就迅速用猫咪绒毯捂住他的膝盖。   没错,他虽然察觉到迹部了,可他的嘴巴已经被名仓的各种问题占据, 根本没空回应, 便大大方方回望过去, 颔首示意。   但迹部直接过来是幸村没想到的, 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华丽和骄傲, “过来欣赏本大爷的美技, 啊嗯?”   迹部景吾仿佛生来就是人群中的焦点,大家的视线都不自觉随着他的脚步移动,直到发现幸村。   “是立海大!”   “什么?立海大来了!”   “立海大不是今天有比赛吗?”   “还有还有, 不是说立海大的部长生病了吗?”   “而且据说立海大的部长生病了。”   “他俩是立海大的谁啊?”   “部长幸村精市,正选立花名仓。”   “看来青学是真要崛起了,连立海大都这么重视这场比赛。”   立花名仓诧异于竟然有人认出他来了, 明明他也没打过几场比赛。   迹部觉察到幼驯染的困惑,好心解释道:“你上次跟城成湘南的比赛, 布置还算华丽。”   幸村闻言也不出声,目光直直射向同桌后背, 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   隐约察觉到背后灼灼的视线, 立花名仓摸着鼻梁暗搓搓瞪着对面, 早晚有一天要把小景的嘴巴捂住。   迹部自认没干什么却被瞪了一眼,但算了,他总是这么宽容大度,“收拾一下跟本大爷走吧,呆在这太不华丽了。”   虽然好不容易安顿好,不太想起身,但他知道,小景肯定会安排更好的。   可他没想到,这个更好竟然是指——   芥川慈郎的’专属‘座位。   不只是立花,就连幸村的笑容都僵在脸上,他,立海大部长,即将挤掉冰帝的正选,坐在冰帝的席位上,更何况……   慈郎还是文太的超级粉丝。   见两人迟疑着不忍心叫醒慈郎,迹部没说话,一个响指,桦地从身后冒出。   “把慈郎扔下去。”   “wushi”   还没等阻拦,伴随着“咣!”的巨响,他们眼睁睁看着金发卷卷毛摔向地面,还是脸着地那种。   睁眼了睁眼了,会哭吧?   饶是咸鱼如立花,一时间也有些紧张,毕竟他们立海大没有可爱兮兮的学弟,大多成熟稳重,少部分,就比如赤也,也能通过武力镇压下去。   等等……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芥川慈郎,好像跟他是同年生。   饶是如此,面对芥川君,也总有种欺负小动物的内疚。   在幸村和立花犹豫的时候,保镖们靠谱地整理好一切事物,慈郎也没有像想象中那般哭泣,反而是瞪大眼睛,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丸井君呢?丸井君在哪里?”   虽然不太好意思打断,但是立花名仓还是举手示意,“立海大今天也有比赛,文太现在可能也在热身。”   “什么嘛。”芥川的脸瞬间垮下去,闷闷不乐地就地一倒,随便翻滚两下,转瞬呼吸平稳。   不管看几遍都觉得芥川君是睡神转世,立花名仓眼神敬畏,他区区一条咸鱼根本不能与之抗衡。   幸村察觉到同桌的神情,无奈中带着调侃,“同桌你这么羡慕啊?”   那是肯定的,立花名仓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他无敌羡慕,这可是比咸鱼还要’高端‘的境界,真正的毫无烦恼,万事不愁。   口袋嗡嗡作响,幸村掏出手机眉头紧锁,这个时间,弦一郎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moxi moxi?”   “诶?”   “好的我知道了,路上小心。”   路上小心?谁在路上?   瞅见同桌挂电话,他连忙把头凑过去,“怎么了?他们出什么事了?”   见立花着急,幸村也不卖关子,浅笑着摇头,“我们的对手银华中学集体吃坏肚子弃权,大家刚走出球场,问我们在哪,说是一会儿过来。”   吃坏肚子、弃权?   捕捉到两个关键词汇,立花名仓下一秒目光锁定幼驯染,“小景你听到了吗?”   声音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迹部脸色瞬间僵住,斜睨他一眼,双手抱臂离开。   双打二是忍足向日VS菊丸桃城 ?立花名仓强忍下涌起的困意,茫然转头,原来青学比他想象中更有底气,不然他们的双打怎么能和立海大似的,抽签决定。   没错,他完全肯定菊丸和桃城是临时组起来的,毕竟看起来没有丝毫默契可言。   而这对默契值为0的组合,就直愣愣地上场了,看得立花名仓掏出瓜子点评,“青学挺傲啊,不把忍足放眼里。”   幸村嘴里的水差点呛到,日常迷惑于同桌的脑回路,“你从哪看出来的?”   “双打临时凑了俩,越前龙马也没上唔……”眼睛余光瞥见迹部头上的青筋,幸村眼疾手快捂住名仓的嘴。   再说两句,他就该担心一会要被迹部撵出去了。   可不曾想,就这样一个临时的组合,打了冰帝6-4。   虽然他明白,说是菊丸和桃城在比赛,其实他们还带着大石的精神一起奋斗,但是怎么想还是觉得忍足前期大意了。   立花名仓小心翼翼瞟了眼小景,再瞟一眼,瞟到迹部出言打断,“真是不华丽的眼神,才一场比赛而已。”   没等他开口,睡得正香的芥川突然跟上了发条一样,猛地睁开眼,“丸井君来了!”   他兴奋地左转右转,最后眼神停留在立花背后,激动地不停招手。   立花名仓还以为自己警惕性下降这么多,竟然连队友靠近了都不知道,结果一转头,眼睛微眯,勉强看到远处的一团,要不是其中有个红点,从颜色来看与文太的头发相吻合,他完全认不出那是他的队友。   厉害了芥川君,立花名仓匪夷所思地回望芥川慈郎。   这种天赋用在网球上实属是埋没了。   两方汇合之时,双打一刚开始。   “puri~冰帝双打二输了?”习惯性先看比分,仁王被结果惊了一下,本能揽住立花小声嘀咕。   见大家的视线不自觉都投向他,立花名仓谨慎点头,“青学是个不错的对手,总可以出奇制胜。”   比起冷冰冰的数据,还是比赛更能带来直观的冲击。   青学今年是真的有机会崛起。   当然,前提是如果他们能打败冰帝的话。   他蹙着眉看向斗志盎然的对面,神情复杂。   还好冰帝并没有再出岔子,6-3的比分用小景大爷的话说,勉强华丽,尤其是凤长太郎,虽然不能保证100%的发球率,甚至带来双发失误,但他的发球颇有些意思。   才国二,还有机会。   不曾想刚舒缓的气氛很快又陷入僵持,单打三出现了谁都不想看到的一幕——   河村隆跟桦地崇弘以近乎惨烈的方式通过波动球相互回击,无奈之下双方弃权告终。   立花名仓看着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的少年,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小景……”   “我没事。”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灰紫色发丝的少年拳头攥紧,手臂青筋暴起。   如果没事,小景你为什么不说本大爷了呢。立花名仓叹了口气,默默地拍了拍他,“医院我已经联系好了,放心有我呢。”   手掌下的肌肉微微放松,迹部回过头,嘴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没有看他,反而是冲着忍足,“快把芥川给本大爷叫起来!”   行吧,看来小景没事了。   果然安慰人什么的最麻烦了,立花耸耸肩窝回座位。   更何况,要不是冰帝和青学打得激烈,这个时间他正好应该小憩一下。   这么想着,他遵循本能,在立海大众人无语的视线中,眼皮耷拉下来,没多久,头开始不规律的左摇右晃。   这也睡太快了吧……   “太松懈了,立花名仓!”真田不能接受丢脸给这么多人看,低吼着伸手摇晃。   摇摆的幅度甚至比冰帝那边还激烈。   比起忍足那家伙温温柔柔不紧不慢的态度,跟摇篮曲差不多的’呼唤‘声,迹部觉得还是真田的手段更有效些。   啧,果然,没有桦地就是不行。   在迹部几近明示的眼神中,忍足摸着鼻梁与真田协商,“真田君,要不,你先帮忙叫一下慈郎怎么样?”   真田弦一郎万万没想到他本来是阻止立花丢脸的,结果他自己反而……   帽檐压得更低,对这种事毫无经验的真田本能望向幸村。   很好,都不用细究,光凭嘴角上扬的弧度就知道,精市他绝对是想看热闹,真田脸一下变得更黑了。   “那个,真田君?”   耳边的催促声不给真田半点后路,他抿着嘴唇心一横,气势汹汹走向芥川慈郎。   “同桌,你要错过弦一郎……”   不等幸村多说,立花嗖地睁开眼,左顾右盼,语气是掩不住的兴奋,“真田怎么了,有热闹看吗?”   眼睛里哪有半点困意。   真田不知道自己费尽心力没有叫起来的人被幸村几个字就收拾妥当,还在努力跟新的’顽固份子‘抗争。   “芥川君,起床。”也不是他的队员,总不能用铁拳制裁,真田声音低沉试探着开口。   “呼……”这点声音根本穿不进慈郎的耳朵,他连呼吸声都没改变。   “起床了,芥川君。”真田声音放大一号,手也开始有点痒。   似乎有点反应,又或许是昨晚睡觉着凉了,慈郎冒了个硕大的鼻涕泡出来,啪,泡沫破碎,他吸了吸鼻子,在凳子上扭动两下。   “我说,起床了!”声音继续放大,手指不自觉蜷缩,本就严肃的声音中带着寒气。   好吵,慈郎伸出小指扣扣耳朵,翻身留给真田一个后背。   “咚!”   一声巨响,身下震颤,慈郎猛地睁眼,略显惊慌,“地震了吗?”   眼前,是沙包大的拳头,耳边是阴恻恻的声音——   “芥川君,你终于醒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慈郎:文太文太,你们副部长好可怕,能制造地震诶(超大声)   真田:拳头硬了。   我出现啦~网络还不太稳定,但评论我都飞速看过啦,谢谢小可爱们的鼓励,有几个问题我就在这里嘚啵一下:   1.发现突然有了好多收藏哈哈哈,感谢小可爱们能花时间看我的文,我也知道人多了肯定会有比之前更丰富的声音,但emmm比如我的思想和文笔,现在确实只能到这个地步,非常缓慢进步中,所以如果尬到大家真是不好意思(挠挠头)   最最重要的是,想和小天使们做个小小的约定(眼神皮卡皮卡)   晋江小说千千万,一本不行咱就换。千里缘分一线牵,挨骂都得哭半天。   只讨论不吵架,珍惜彼此,快乐生活,好嘛好嘛?(伸出小指试图拉钩钩~)   2.关于龙崎教练。我相信她是一个专业素养很强的教练,虽然说越前南次郎自己本身天赋卓绝啦,但是我们不能否认龙崎教练的引导和帮助。从动画和漫画两方对比,她就比较像是只能(只会)教天赋型选手的那种教练,比如她提点1,选手能迅速反应出7,8,9那个类型,至于勤奋挂的选手就……像是海棠和桃城,基本上是自己领悟+乾的帮助吧。我们先不谈这个,她的关键问题在于无视和放纵,无视网球部普通成员的队内欺压问题,放纵这种事一次次发生甚至闹大也不去处理,可能处理方式是冷处理?或者内部问题队员之间自己消化?因此只能说她是一个专业素养很强的教练,至于是不是个好教练,见仁见智吧。   以上,就是全部嘚吧嘚的内容啦,谢谢大家看到这里,晚安哦~ 第29章 敬意   慈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本能勾起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滴溜转个不停, 下意识寻求帮助,直到……   “丸井君!”他的目光选择性漏过旁边替他说话的忍足、抱臂等他上场的迹部、笑眯眯在场上看热闹的不二,穿越立海大人群,精准锁定坐在后排吃蛋糕的丸井文太。   第二次了,立花名仓尤为服气,这家伙莫非装着文太雷达?   面对小粉丝,丸井文太还是有些包袱在的, 虽然嘴上嘟囔着麻烦, 却利落将蛋糕塞进桑原手里, 拍掉手上的蛋糕渣, 扬起笑脸挥手回应。   “很好!”芥川慈郎一个鲤鱼打挺从座位上站起, 双手握拳眼睛扑闪着给自己小声加油, “丸井君都来看我比赛了,绝对绝对不能输!”   说罢,拿起球拍往里冲, 还一本正经地朝对面说:“我今天不会留情的,因为丸井君来看我比赛了!”   他不能辜负偶像对他的期望!   不二怔愣片刻,语气温柔和缓, “好啊,那就期待和芥川君的比赛了。”   只可惜丸井的偶像buff并没有弥补实力上的差距, 纵使芥川努力追逐,最终也不得不以6-2惜败。   鼻尖有些酸涩, 他是真的很认真了, 也真的很想赢, 但是……   慈郎眼睛里弥漫着雾气,却依然扯开笑脸,不想让同伴担忧。   没关系的,他揉了揉胸口安慰自己,或许……   或许丸井君还会看到他的下次比赛也说不定呢。   “啧!”迹部眉头紧锁,看着慈郎的状态有些棘手,早知道之前就不该抬抬手放过他,谁能想现在输一场冲击这么大,一个个的,天天给本大爷出难题。   他从外套里拿出手帕,带着玫瑰香气的手帕一把蒙住慈郎的脸,“行了,不就是一场比赛嘛。”   慈郎刚想张嘴反驳,可嗓子就像被糊住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   “呐。”视线下移,在手帕的空隙处看到一个红色护腕,上面绣着’丸井文太‘和一个小蛋糕图案。   耳边是丸井君明快的嗓音,“送你的,别难过了。”   诶?慈郎本来暗淡的眼睛重新绽放光芒,他一把扒拉开手帕,握紧护腕,“所以说,丸井君不嫌弃我输吗?”   这问的是什么话,丸井立刻否认,“你打得挺好啊。”   说罢撇过头,像是在掩饰似的吹出个淡绿色泡泡。   “啵”泡泡因太大破掉,他手忙脚乱擦拭脸上的糖渍,慈郎连忙冲过去将手帕递给偶像。   迹部嘴角抖啊抖,他的手帕,就这么被慈郎递过去擦泡泡糖了,也罢,他不要了。   比赛到现在冰帝略输一筹,虽然大家插科打诨看似热闹,可所有人都知道迹部背负着多大的压力在战斗,如果他输了……   不,冰帝的大家看他的眼神坚定又炙热。   迹部景吾,是他们冰帝的王,绝不会输。   后援团的声音越发高亢,似是将全部的热情与偏爱都集中在场上的银发少年身上。   “冰帝!冰帝!”   “迹部!迹部!”   小景果然还是很喜欢这种应援,立花眼睁睁看着幼驯染变幻姿势,场外的声音由胜者是冰帝到赢的人是迹部。   最后随着一个响指,小景骄傲抬头,外套在天空飘扬,“赢的人就是本大爷!”①   早已习惯的立花名仓甚至还能淡定自如地转头跟同桌点评,“我早就想说了,交响乐队没小景指挥我不看。”   “据说监督一开始就是因为这份应援,特别想把小景推荐去学指挥专业。”立花名仓暗搓搓地跟同桌分享八卦,然后一脸可惜,“只不过这是大家私下传的啦,小景本人并不承认。”   幸村配合着低头,声音同样小小的,“所以他们监督才放着音乐教师不管,跑来挖墙脚?”   有想法啊同桌,立花没想到能被幸村开辟出新思路,打算抽时间再问问小景。   然而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心情说笑,随着时间流逝,场上的气氛很快就凝结起来,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只队伍,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两个人身上,谁都没想到冰帝和青学会打这么久。   破灭的圆舞曲、手冢领域、零式削球……劈头盖脸往对方身上招呼,直到迹部的一句话,将现场的氛围拉至冰点——   “你的肩膀能支持你打持久战吗?”   果然,根本不需要收集资料,小景光凭一双眼睛就能看个七七八八,真是吓人的天赋。   “诶?手冢他肩膀受伤了?”认真看了很久比赛,甚至在一旁跟着比划来比划去的切原完全没发现这一点。   可与他同时开口的,还有对面的大石秀一郎,“手冢他的手肘已经好了。”   很好,在场的80%都能看出来手冢的状态不行,而手冢的队友,不仅睁着眼胡扯,还暴露了具体位置,立花像是用发现新大陆的眼神望向对面,这都不是拖后腿了,这是直接扯掉一条腿啊。   果然,收到信号后,赛场上的迹部景吾眼睛越发锐利,攻击性也越来越强。   看着倔强挺直脊梁的幼驯染,立花名仓叹了口气却又无可奈何,场上的两位部长责任心大过天,一个从资料就知道,国一开始就背负着’复兴‘青学的重任,即使网球部环境欺压严重阶级固化也没抛弃没放弃,愣是咬牙撑了下来,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胳膊的伤,要是再不精心治疗就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   而另一个,立花名仓将目光投向小景,这个少年有多善良接触他的人都知道,可为了冰帝,为了给球队搏出哪怕一线希望,他宁可背负骂名也毫无怨言。无处可退也无法逃避,所以他选择自己一个人担下。   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他将头瞥开,却意外扫到同桌攥紧的双手,对了,像这样背负着压力与厚望前行的,还有他同桌,立海大的神祇,幸村精市。   果然如立花所想那样,场边因为小景的策略出现一些争议,可他万万没想到,争议的源头竟然是青学。   观众不知道,同是打网球的选手能不知道?   其他人有非议他能理解,但凭什么是青学。   “嗤。”立花名仓站起身,即使面对群情激愤目光也毫不躲闪,“你们部长的伤是小景造成的吗?难道不是你们碌碌无为,还思想龌龊的前辈们吗?”   这要是放在立海大,他队友身上,不告个倾家荡产他就不叫立花名仓。   呸呸呸,他赶紧将这个想法团吧团吧扔出脑壳,他的队友们才不会遇到这种肮脏事呢。   只一句话,青学的遮羞布仿佛被瞬间撕碎丢在地上。   不二露出湛蓝色的眼眸,眉头紧锁却沉默不语,毕竟对面的人神情太过坚定,或许,曾经他以为友好的前辈们,真的干了些什么?,大石脸腾得涨红,几次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道是羞愧还是其他。   从大石的脸色就能猜出七八分的乾笔尖立时停止,在纸上留下重重一团黑。   本来有些愤愤不平的海堂薰听懂后瞪大眼睛,震惊地转向乾贞治。   只来得及看到合上的笔记本和紧握的拳头,第一次,乾前辈扶着眼镜,避开了他的视线。   所以说……   没等海棠细想,旁边的人却炸开了。   “你说什么?”桃城武一把挥开旁边的人,明明就是冰帝的那个迹部的错,立海大的人还想着把脏水泼到他们身上,前辈们身上。   他气得浑身颤抖,只想跟对面那个目光轻蔑的人打一架,“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幸村知道他同桌横起来没人拉的住,无奈摇头,索性想站起来配合他,可刚有起身的念头,就被名仓按住,甚至他还重新掏出耳塞,视对面为无物,“同桌,你乖乖坐好别累着,饿了先垫点水果,一会儿就去吃饭。”   趁这功夫,倒是切原火气上头站出来,“说你们青学风气差,怎么了?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   不说倒罢,一提起上次,桃城的眼睛都在冒火,一点小事还闹得沸沸扬扬,分明是他们惹出来的麻烦最后却逼着他跑圈,气急攻心口不择言,“你们立海大真是卑鄙。”   一句话仿佛捅了马蜂窝,这下不只是切原,真田、柳、仁王……大家一个个站起身。   “puri~我倒是想问问,那你们什么意思呢,如果心疼部长就弃权,如果不心疼就看着,如果真心在意他的手,你们就不该让他上场,可你们倒好,放着他上场,还不许别人正常攻击了?”   柳生扶着眼镜接过话头,一改往日绅士的作风,“照这个思路我们立海大今天必输无疑,我们得让着银华全体啊,毕竟他们可是集体受伤,肚~子~疼~”   最后几个字端得是重点十足且阴阳怪气。   “而且这一切的根源在于你们太弱了,所以你们部长才不得不拖着不去看病,不得不拖着参加比赛,不得不赌上自己的职业生涯。”丸井双手插兜斜倚在桑原身上,一改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目光冰冷。   桑原也难得开口,“你们最应该反思,因为你们给不了手冢想要的荣耀,偏偏还在他努力的时候拖后腿。”   “竞技赛场,迹部景吾全力以赴才是尊重,”真田抬高帽檐传递着坚定的眼神,低沉的声音覆盖全场,“别侮辱了手冢国光。”   “迹部景吾、手冢国光,都是极为优秀的网球选手,他们的比赛精神不容玷污。”幸村精市微笑着坐在座椅,身上披着小薄被,手里拿着枸杞茶,脸颊苍白不见血色,声音温柔轻缓,却将窃窃私语声全部湮灭,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留在青学。   没人质疑立海大。   因为他们确实履行了自己的话语,不打折扣。   都说立海大的部长生病了,但立海大依旧是冠军,甚至在县大会再次刷新了比赛最短时间。即使少了一个人,甚至连教练都没有,但他们却能一次又一次捧住奖杯。   同样是部长受伤,可结果……   思及此,围观群众投向青学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怜惜,反而变得有些复杂。   立海大的一句句话像利箭般射向青学,桃城有一万句话想说想辩解,却发现都很苍白无力,又是这样,总是这样,可明明青学是受害者,明明他才是对的。   “嘶。”海堂薰强硬将桃城拉回来,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阴沉,“你能不能好好看比赛?”   虽然他们都知道部长很难,也都在心疼并劝阻部长放弃,但立海大说得没错,这只是战术的一种,甚至可以说是光明磊落,只有半懂不懂的人才会埋怨,比如他们这边的几个一年生和啦啦队们,比如到现在依然气愤的橘妹妹,他们可以心疼,可以难过,但不应该这么咬牙切齿。   “大石,不二。”手冢没有回头,却分出心神叫住两人控场,“让大家坐好。”   他甚至还有余力朝立海大方向点头,而后转向对面,难掩疲惫却目光坚定。   立花名仓见手冢青紫的手臂,小景眼睛里的挣扎,没有说话,难得挺直腰杆,郑重地面朝球场,45°鞠躬。   是敬佩,是礼赞。   *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看着被慈郎硬塞回来的手帕:……   ①原文取自《网球王子》   双部之争真是每看一遍都在虐自己。   如果没得意外的话……明天同一时间还有一更哦! 第30章 秘籍?   打到第五局, 手冢的胳膊实在无法坚持,咬着牙单膝跪地,面露痛苦, 迹部打手势率先要求暂停。   双方大汗淋漓下场,忍足连忙递过毛巾和水壶,迹部也不擦,任凭毛巾搭在头顶遮住表情。   “名仓……”华丽的声线只剩嘶哑,立花闻言站起身,仗着小景坐着,两只手同时伸过去, 隔着毛巾疯狂呼噜两下。   掐在小景暴躁前松手, 而后手指抵在唇边吹响, 酷丧的声音听着却立刻让迹部心安定下来, “我真是欠你的。”   急救医生听到指令迅速冲上前, 碍于刚才的争论, 青学的非正选依旧愤愤不平——   “假惺惺的,真恶心。”荒井仗着距离远,再加上上次的事, 直接冲立海大方向翻白眼。   堀尾特别以青学正选为傲,经常对着周围人吹吹牛,但今天, 心目中最强的部长打成这个样子,还被副部长压制着不让抱怨, 心里满是苦涩和不爽,“切, 他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打一棒子给个枣, 他们这也太过分了吧, 训狗呢?”橘杏倒是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她本就跟青学的大家要好,心疼加上愤怒就开始口不择言。   啊这……   就连急救医生都看不过去了,他们说的可是他家小boss,“我想说,帮你们是情分,是看在迹部少爷的面子,不帮才是本分。”   更何况,“小姑娘,你把青学也骂进去了。”   碍于部长还在人家手里,荒井等人忍到面部抽搐,脸颊的肌肉微微颤动,愤恨目光地紧紧锁定医生,却依旧选择闭嘴不言。   隔得太远,加上这边还有个小景需要安慰,立花名仓根本没给对面一个眼神。   迹部自作出决定开始,就没打算再管其他人的看法,透过毛巾缝隙望着手冢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心情也勉强好些,虽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对方此刻的痛苦确实是因为他。   “……谢了。”小声嘟囔一句没指望旁边人听到,可不曾想,头上一沉,随着力道左右摇摆两下,迹部嘴角动了动,名仓那家伙又在趁火打劫,但阴沉的脸色却慢慢平静下来。   一边给幼驯染顺毛,一边时刻警惕着同桌的病情,立花名仓觉得自己特别辛苦和伟大,他今天不该叫咸鱼,该叫战斗鱼。   双方再次入场,眼看着急救医生迅速安静的回到救护车,幸村无奈地调侃道:“原本以为是为我准备的,结果比赛双方全用上了。”   河村、桦地、手冢,除了立海大之外,两边学校一个都没错过。   仿佛之前的温情不存在,重新开赛的两人战火竟然还能继续升级,场面一度焦灼地让人无法呼吸,最终定格在7-6,冰帝赢了。   高超的技巧,不败的斗志,场上的两人,多少赞美都值得。   幸村刚想站起身为双方的精神鞠躬时,只见立花名仓友好的接过冰帝后援会的大喇叭,调试好,似乎还在寻求他的夸奖一般眼睛扑闪着递给他。   特别像开晨会校领导即将上台发言,台下秘书递话筒的样子。   可他真不需要,他就想单纯鞠一躬。   同桌怎么不接?难道是怕不够响亮?立花名仓举了几秒,手有些累,见幸村一脸困惑,不明所以地收回去。   话说,他还从来没用过这种东西呢,立花名仓盯着手里的喇叭跃跃欲试。   那不然他先试试?   说点什么好呢?对了,上次的应援同桌说过,还不错,就是太华丽了不符合他们学校的风格,建议改版之后用在其他队友身上,那是不是可以……   于是,在一众常规的’胜者是迹部‘中,突然冒出一个又酷又丧,明明懒洋洋却音量巨大的呐喊声——   “小景超棒——小景精彩绝伦——小景盛世美颜——手冢部长辛苦了——今天的手冢部长在闪闪发光——”   离得最近的幸村率先受到音波攻击,顿时觉得脑袋嗡嗡的,听到同桌乱七八糟的夸奖更是恨不得马上离开现场,但同桌难得完整看完一上午比赛,还亲自加油助威,生生夺下喇叭好像也不合适,只得强撑起微笑面对复杂的目光。   不过他很疑惑,名仓是怎么做到拖拉着长音,像念经一样的夸奖别人的,听久了甚至还有些魔性。   其他队友也同样如此,脸上扯出虚假的笑容,就连真田也压着帽檐,一句话不发。   他们不明白,明明名仓在绝大多数时刻都还挺靠谱的,但一涉及到加油啊、应援之类的事总会产生诸多’奇妙‘想法。   可他们没想到,正是他们这种理所当然的姿态,结合着冰帝、立花的鼓励声,让大家从一开始的好笑、看热闹,变成若有所思、窃窃私语——   “原来不只是冰帝,就连立海大私底下都是这么应援的吗?”   “据说这样有助于提高抗挫折能力。”   “还有还有,听他们说经常得到赞美的话,等别人夸奖的时候就不会飘飘然了。”   “难道说传说中的鼓励教育?”   “原来如此,作为网球名校的立海大和冰帝果然很有一套。”   “那那个声音是怎么回事?”   “啊,你说立花君啊,他天生的。”   甚至到最后,自认为掌握’秘籍‘的观众和其他对手们不约而同开始尝试使用起来。   “好样的!”   “不愧是全国级选手!”   ……   早已习惯夸奖的迹部扶着手冢的胳膊一个用力,将两人紧握的手高举至头顶,滴滴汗珠自额头滚落,两个人的手湿热黏腻,但迹部却笑得恣意,“本大爷赢了。”   “啊。”手冢配合着应了一声。   但迹部仍不满足,“等你好了我们再比过。”   “啊。”手冢扶了下眼镜,又应一声。   两次完全相同的答案,饶是知道对面人的性格,迹部依然有所怀疑,犀利的眼神上下扫视对方,“你是不是在敷衍本大爷?”   手没松开,华丽的嗓音在耳边漾起,抬眼是对方灼灼的视线,手冢本打算摇头的动作停下,一如既往的严肃认真,“不要大意。”   手上的力道依旧没有消失,手冢突然鬼使神差加上一句,“我的伤,不怪你。”   “嗤!”迹部松开手,捋一把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反正是本大爷赢了,”瞥着手冢的胳膊,在对方转身的刹那,“喂,本大爷和名仓那边都认识些医生,过两天给你消息。”   手冢讶异转头,凭借还算不错的视力,敏感地捕捉到对面泛红的耳尖,对方似是没想到他还会回头,马上利落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接住大石递来的毛巾,擦拭的瞬间,闻到了手上残存着的浅淡玫瑰香气,不自觉放下胳膊,任由毛巾在头顶堆砌,赛场上的激情还没完全消散,手冢抬眸看着欢腾的方向,温柔的笑意停留在眼底,是场好比赛,还有,谢了,迹部。   不过手冢没有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太久,毕竟他旁边还有热情的伙伴们。   “部长你还好吗?”耳边是海棠他们关切询问声,但这个不重要,手冢的目光停留在桃城身上,他不确定对方的情绪如何。   桃城依然固执地望着对面,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知道在想什么,接收到海棠的肘击’暗示‘,他迎上手冢的目光,还以为又要被罚跑圈,他缩着脖子脸皱成苦瓜。   发现周围气氛不对,不二及时插话进来,“阿桃刚刚在想什么?”   桃城挠挠头发,咧开的嘴角显得有点憨,“我在想,立海大和冰帝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劲,他们在夸部长诶!”   尤其是那个立花什么的讨厌鬼,他是第一个说部长闪闪发光的人,看来还挺有眼光的,也不算那么讨厌嘛!   手冢闻言一愣,哭笑不得。   *   “冰帝!冰帝!”   “迹部!迹部!”   随着迹部的脚步靠近,欢呼呐喊声越来越大,立花名仓就看着他先是郑重和同桌点头,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仿佛容纳了千言万语,反正他俩就跟达成共识一般同时露出笑容。   只不过小景的笑容在欢呼声中越发张扬。   啧,很明显,小景已经完全忘记全场出力最多的人了。   他,牺牲睡眠时间认认真真看了一上午比赛,又是叫医生,又是喊加油的,干了那么多事,竟然得不到幼驯染的重视!   不仅如此,他的幼驯染甚至把同桌的视线都转跑了。   忍无可忍的立花名仓嗖的从忍足怀里抽出衣服,趁对方毫无防备之际,抬手一挥,外套在空中舒展,然后……   落到迹部脸上。   迹部景吾脸色发黑的一把薅下外套,他刚才与幸村之间的’交流‘不只是感谢对方的维护,更是希望对方看在他的面子上别罚那家伙特训了,起码别罚太多。   可现在……   在幸村揶揄的神情下,迹部冷哼一声,他不管了,名仓那家伙就是罚得轻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错过什么的立花名仓像是耗光全部电量的娃娃,东倒西歪看完比赛,见证小武士赢得了胜利。   也没心情一起吃饭,迹部和幸村互相点头打过招呼就各自带队离开。   回到医院的幸村在常规检查之后坐在床边,侧身笑眯眯看向窝在沙发里小憩的名仓,“同桌,训练翻3倍有问题吗?” ?即将陷入浅眠的立花名仓迷蒙之际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瞬间清醒三分,怎么又要加倍?   本能地打开真实之眼,很好,咸鱼玩偶再一次变成破布+棉花,深不见底的暗紫色眼眸中透露着凶意,虽然困惑,但他为了不变成真的破布+棉花只能悲伤点头。   但是,面对其他队友毫不遮掩的看热闹的表情,他暗搓搓全记在本子上,反正训练场地在他家,一个都逃不掉!   看名仓笑话的代价是惨痛的,虽然各自都保留着自己的小秘密,但从衣服越来越脏,早上起床越来越困难,就能看出,他们绝对是被名仓针对了。   就连真田都无法凭借意志力4点起床的时候,他们终于迎来让立花名仓警惕过的对手,不动峰。   *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名仓那家伙不是故意的,请别怪他。   幸村:好的,那就从5倍变3倍吧。   名仓(强势加入):你们在干什么?   话说看到了后台有小可爱投给我月石诶,谢谢谢谢~   下次更新在后天(5.22)咯~ 第31章 挑衅   “我们下一场比赛的对手——不动峰。”柳照例将大家赶到社办坐好, 拉出’祖传‘小白板。   也不出他所料,底下的人该吃吃该睡……嗯?立花竟然没睡?   立花名仓难得腰板挺直杵着下巴等柳开口,但军师看着他很久, 也没出声。   额,他其实也不能肯定军师看的是不是他。   不过,没关系,这都不是问题。   立花扯出一张笑脸,向太阳花一样,柳走到哪他就转到哪。   这下不只是柳,其他人也察觉到不对了。   “喂, 今天怎么这么正经?”仁王抬起手肘怼了一下, 眼神略显担忧, “难道是脑子烧坏了puri?”   他想起之前看到的新闻, 好像说是高烧的人反而会表现的很清醒。   这么想着仁王把手伸过去, 立花敏捷一抓, 满脸的嫌弃,“你少拿刚才捡球的手碰我高贵的额头。”   脏兮兮的一层灰,还没洗呢。   被嫌弃的仁王并不在意, 甚至靠上去,光明正大给立花土黄的运动衫留下一个灰黑的巴掌印。   今天也是想把小伙伴丢出去的一天。   但心系比赛的立花名仓硬是忍下这口气,继续紧紧锁定军师。   柳大概能猜到是不动峰吸引了立花的注意, 更甚者,应该说是橘吉平, 但橘现在……   算了,眼见所有人的注意力或多或少都凝聚过来, 他也不卖关子, “不动峰, 一个将冰帝压在都大赛八强的队伍,队长是九州双雄之一的橘吉平,去年有部分人应该看到过他的比赛,以暴力网球见长,后但从今年的数据来看,他已经放弃了暴力网球。”   “所以说,他算是不动峰的王牌咯?”切原急匆匆举手打断,他根本不在意什么暴力不暴力,他就想找更强的对手比赛,这个什么双雄听着似乎很厉害,他喜欢。   柳一个笔记本飞过去,正中切原脑壳,“听我把话讲完。”   声音阴恻恻的,切原缩着脖子抱头不敢接话,话说自从柳前辈去了山林特训后,性格变得暴躁不少,动不动捏碎笔杆不说,嘴上还时不时冒出4年xx天什么的,就很吓人。   满意地得到一片寂静,也不需要笔记本,柳拧开笔盖在白板上写下各成员名单。   “不动峰的战术很好看穿,就是想先发制人夺得前三场胜利,他们将最强阵容安排在双打二、双打一、单打三这三场,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结合冰帝来看,他们的比赛安排应该是双打二石田樱井;双打一伊武 神尾;单打三橘。”   发现切原依旧捂着脑壳眼神幽幽怨怨,饶是知道这是小学弟的’战术‘,柳仍旧叹了口气,转身看向真田,“我提议单打三让赤也上去试试。”   真田本想着求稳,但还没开口眼前就浮现出之前跟立花的争论,或许他们说得是对的,赤也是立海大的未来。   抬起头,皱着眉盯住那个很不沉稳、大呼小叫、精力充沛的少年,终是在他皮卡皮卡的眼神光波中吐出一句,“不要松懈。”   “是是是!”切原一个高蹿起来,不顾柳的推拒一把环住军师,他就知道柳前辈最好了,笑容肆意,神采飞扬,“放心吧,我用立海大二年王牌的名头担保,立海大三连霸,绝无死角!”   解决完单打三,其他选手似乎没什么吸引力,柳满脸黑线的发现,好不容易清醒的立花名仓听见结果,直接软踏踏’投奔‘桌面,愣是再没抬头。   那就……   他熟练地从身后柜子里掏出网球部的“传家宝”——抽签桶。   大家也见惯不怪的伸手进签筒,立花名仓看着自己手上的“替补”,眼睛笑眯成一条缝。   大摇大摆举手示意,“我说,那我就不去了哈。”   又要早起,还不用上场,去那边晒太阳吗?立花名仓满脸的拒绝。   “不行。”真田瞬间拒绝,脸刷一下变黑,他决不允许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   啊这……   “我要去看同桌!”立花挣扎着反抗。   没曾想这次竟是柳拆台,“精市他最近要准备手术检查,没空应付你。”   听听这句冷漠的话,怎么能如此轻易的从37°口腔中冒出,什么叫应付,他明明是去给同桌送温暖的!   辩解的话还没说出口,被雅治一把捂住嘴拖到一边,“你难道就不想看真田打双打?”   立花眼睛瞪大,眨巴眨巴试图传递信息,真田抽中双打了,跟谁?   “跟军师啊puri~”雅治的声音浸满笑意。   立花名仓嗖得坐好,一改刚才的丧气,真诚认错,“是我思想觉悟不够,我特别想去看比赛。”   不仅如此,为了能让军师跟真田的比赛更加具有可观赏性,他决定,“如果能在一个小时内取胜,我们去泡温泉吧!”   “好诶!”   “真的吗?”   “山上还有温泉可以泡?”   一听这话,没等真田他们开口,丸井等人先一步将立花围住,三两句的功夫就把这件事敲定下来。   面对既定的事实,完全看清立花想法的柳抿着嘴,手一紧,“咔!”   比赛在切原掰着手指的盼望下很快就到了,在他看来,没有比这天更好的日子了。   只要能一个小时内赢了不动峰,今天就舒舒服服上山泡温泉。况且,他还能对上据说很强的橘吉平,切原赤也想到自己单打三的位置,攥紧拳头,为了跟那群妖怪说拜拜,也为了不加训,绝对,绝对不能输!   带着这股信念感,切原走起路来气势汹汹,然而下一秒就被前辈拎着衣领薅了回来,因为他超过副部长了。   “胆子挺大啊,啵!”泡泡吹破,掀起一股浓浓的青苹果味,切原连忙躲到后面,上次也是这样,然后丸井前辈一个巨大泡泡突然破裂,糊了他一脑袋,丸井前辈果然不靠谱!   除了真田板着脸做社交,其他的人不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就是根本没睡醒逮谁靠谁,明眼人都能看出他马上就要睡着了,偏偏旁边的人捧着笔记本不停念叨,“网球部这个月有点超支了,下个月的预算是xxx。”   立花名仓头埋在雅治身上蹭了蹭,顺着对方嫌弃的推搡直起身,打着哈欠转向柳,“预算翻倍,我私人名义再加两台发球机。”   总之,就是没一个人给他们目光。   不动峰的众人紧张地心脏砰砰乱跳,即使热身也不自觉看向对面,可越看就越心塞,他们就像去郊游一样的闲散舒适。   “前辈,温泉是那种露天的还是室内的?”   听到切原赤也的话,伊武深司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开始碎碎念,“我知道立海大的人很傲慢,但没想到他们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们还要去泡温泉,话说夏天泡温泉是不是有点可怕,我还是喜欢冬天的温泉,温泉蛋也很好吃,要说到温泉旅馆还是……唔。”   神尾明一把捂住伊武深司的嘴,他不知道哪家温泉旅馆好,他只知道自己要被这个人叨叨晕了。   眼见着大家的眼睛黏在对面身上,而对面一个眼神都吝惜瞥过来,从没经历过这种落差感的橘杏咬着嘴唇,眼睛狠狠剜了对面一下,“你们快去好好热身,立海大又怎么样,我们连冰帝都打败了还怕什么。”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音量,又或许她这句话就想说给对面听的。   有些骄纵的女声穿越半场滑进众人耳朵,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耸了耸肩露出无奈的笑容。   而后依旧打打闹闹。   可恶,他们是不是在嘲笑她,橘杏的嘴唇咬得发白,回忆起之前观看青学与冰帝的比赛,对立海大的厌恶之情更加浓烈。   橘吉平不知道妹妹的心思,但听到她的话叹息着揉揉脑袋,他们当初怎么赢的小杏忘了吗?   算了,眼看着裁判示意,橘吉平只能先放下这件事不谈,专心观看比赛。   除了城成湘南那一次,他们很久没体会到被人怼脸的感觉了,丸井嘴边的泡泡“啵”个不停,眼睛像弯月般看不清里面的情绪,“杰克,我突然就有点兴奋了呢。”   “杰克不在,要不,你叫我一声?”柳生扶着眼镜,声音清浅平和。   哦对了,没抽到杰克,他还咬衣服角了呢。想到他搭档,丸井僵硬着转身,果然,身后是杰克哀怨的视线,和又一次咬起的……手帕。   啧,不知道又戳中杰克哪根敏感的神经了,丸井连忙转回去,哀叹他的钱包,今天说不定又要为杰克放血一回。   比赛完全可以说是平平无奇,出了石田的波动球让两人苦恼了几球之外,其他很好解决,6-0结束战斗,一下场丸井就凑到仁王身边,“打了多久?”   “17分22秒。”仁王瞟了眼秒表。   丸井咂咂嘴,还行,比想象中慢了点,但起码没拖后腿。   至于双打一,饶是立花加了些条件,实力之间的差距也很难弥补,甚至比丸井他们还要快些。   柳用毛巾擦着看不见的汗渍,声音平缓温和,“我们应该刚过15分吧。”   完全的陈述语气,甚至自信到连秒表都不需要看一眼。   “puri~不愧是军师,15分6秒。”   切原听到后兴奋的眼睛放光,这下温泉稳了啊,就差他了。   而他,绝对不可能输,两手叉腰,球拍斜插在胳膊缝隙,微风将额头的发丝微微吹乱,少年的笑容肆意张扬,哪怕知道对手是橘吉平也不掩嚣张本色,“那我就控制在14分钟以内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想挑衅但副部长在瞪我。   名仓:20min内打赢,我们去泡温泉。   切原:(挑衅能力max)喂!别墨迹,我还等着泡温泉呢。   明天要是努力一下,还会有一章哦!   另:为保障咸鱼游乐园的持续快乐营业,特意加了个小铁门,小铁门不算高,关闭时间不长,会随着游乐园的扩大而不断降低哦~ 第32章 道歉?   自成名后, 橘已经很久没见到有人敢对他口出狂言了,起先是因为他的网球,之后虽然因为那件事离开, 但他又碰到了很好的伙伴们,一个个对他真心维护,就比如现在。   “你算哪根葱啊,敢对我们部长这样无理。”   “一般只有反派炮灰才会说出这种话,那证明队长应该是主角,可是很少有主角会剃队长这样的头发,这种发型是不会受女孩子欢迎的, 当然小杏肯定很喜欢因为那是她哥哥, 但是小杏不算在内……唔。”   “够了深司, 你安静一点。”神尾无奈的再次捂住伊武的嘴巴, 并且在心里小声反驳, 小杏怎么不算了, 小杏明明那么可爱,接触到橘杏眼睛的那一刻,他脸瞬间涨得通红, 急忙转开头。   橘杏刚想夸两句阿明说的好,就见他转头跟深司聊起来了,本来他们人就少, 比起立海大整齐划一的呐喊声,他们显得格外渺小, 没想到这种时候这两个人还开小差。   场上的哥哥看着是那么无助,橘杏手掌攥出指印, 扯着嗓子为哥哥加油, “哥哥你最棒了, 给对面一点颜色看看。”   毕竟他们这么努力,老天不会随便放弃他们的,而且,橘杏强压下心底小小的担忧,重新坚定信念,哥哥一定不会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惹得对面群情激愤,但就是这样才有趣啊,切原赤也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雄狮,别让我失望啊。”   天知道他最近都在接受什么样的磨难,明明只要打好网球就行,明明前辈说过,一般不会有妖怪现身,可偏偏他真实看到了一个叫时雨的妖怪。   虽、虽然挺温柔吧,但他总是出一些很难很奇怪的问题诶!   比如什么用最小的力打掉一片叶子但不能让树枝晃动,或者在瀑布下怎么接住网球,还要学会徒手攀登旧校舍……   而且最可恶的是,万一没达到要求就要吃一些苦苦的叶子,特别特别苦,苦的他瞬间暴走,马上眼睛就红了,然后……   然后被时雨压着吃了更多叶子。   时雨甚至现在丧心病狂的要求他用苦叶子泡水喝!   还说什么,叶子吃多了能控制红眼,对身体好。   他肯定是拒绝的啊,但……   反正就是时雨太强了!切原撇着嘴,看向对面,重燃斗志,吃了这么多苦的他已经不是之前的他了,不管是雄狮还是猛虎,尽管放马过来。   可战斗刚一打响,他就知道自己对这场比赛要求太高了。   不止场上的切原失望,就连观看比赛的立海大众人也跟着叹气。   “啵,橘的风格变太大了,比国一的气势差远了。”丸井双臂倚在铁栏上,嘴里吐个绿色泡泡,他国一可是自掏车费,慕名去看了’九州双雄‘的比赛,当时的橘真是如猛虎下山般势不可挡。   立花名仓本已经合上的眼皮强撑着睁开一瞬,“橘压力太大了,你当初看比赛那阵,队内管理和谐,前辈宠爱负责,虽然狮子乐的球风一直挺……但是人家队内感情好啊,九州双雄只管往前冲就是了,现在的橘可是部长,”瞥了一眼对面,不动峰那帮人都快紧张到把栏杆涂层抠下来了,“而且还是毫无退路的部长。”   “puri~”仁王仗着手长绕过真田,精准揉了揉立花脑壳,“什么时候名仓有这种觉悟了?”   拜托,请不要用看大薯上厕所的眼神看着他,同桌也是,雅治也是,他明明很靠谱的好吗!   虽然……虽然他也是从真田那块木头上学来的啦。   毕竟他们可是亲眼看着真田由之前的大吼、闷着头只负责训练,变成现在暴躁、铁拳制裁、杂七杂八什么事情都管的模样。   而且只要去医院,多半都能见到真田在跟同桌讨论队友心态,询问各种安排合不合适之类的,这要是之前,他没记错的话,应该都是同桌和柳在干,而真田大木头,就负责执行。   再回想之前模拟关东决赛的场景,那种将全队希望背在己身的责任感,即使是旁观者,他也算是能体会到三分。   而现在,这份责任的传承……   一巴掌拍开乱动的手指,立花的注意依然锁定在球场,“希望这场比赛能让小赤也想明白。”   因为接力棒,就快要递到他手上了。   被寄予厚望的切原并没有考虑这么多,他只知道,对面那个橘接球时右脚扭了,好机会!   他眼前一亮,迅速在脑子里扯出妖怪教的击打方案,视线紧紧锁定空地,他耐心地眯着眼睛,一下下将网球精准砸到满意的落点。   3个、2个、切原在内心给对面数着。   就是现在!   太阳的光线将地面照的一片惨白,在橘杏绝望的视线中,切原猛地跃起,重重一挥。   温泉他就不客气的拿下了,谢谢招待,橘桑。   “比赛结束,game won by切原,6-1.”   汗水自发丝滚落,看着对面失去行动能力,切原特意绕过球网想握一下手,为比赛画上完美句号。   然而……   “啪!”手背渐渐泛出微红的五指印,切原盯着胳膊,刚挂起的微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用你假好心。”橘杏恶狠狠地盯着切原赤也,在他阴沉的面容下强撑着说:“我哥哥这样都是你害的。”   立花名仓一直注意着切原的动向,一看到小赤也被打,腾得站起身,也不需要助跑,两手扣紧拦网,灵巧腾空,三两步翻过拦网。   真田见势不对,猛地侧身伸长胳膊,却连衣角都没碰到。   微风传递回一道又困又丧的声音,“安啦,我马上回来。”   听着更不能放心了,真田压紧帽檐,掩饰住自己皱紧的眉头,带着立海大众人一起绕进球场,疾步走过去。   就在立花赶到的前几秒,赤也已经被不动峰团团围住了。   远远的,还能听到那个小妹妹的控诉声,“你们立海大凭什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明明那么努力,却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们。还用卑鄙的手段伤害我哥哥,真是龌龊!”   本以为那个小姑娘已经很离谱了,没想到不动峰人群中竟然有附和声,好像是那个什么,神尾?   “就是就是,橘小姐说的没错,你不就是仗着实力好点伤害我们部长吗,明明队长脚都扭了,还故意打到那里,真是卑鄙啊立海大,还好大多数队伍都很友善,如果像你们立海大这样的毒瘤更多一些,比赛的公平性在哪?”   “啪啪啪!”立花名仓都被气乐了,鼓着掌缓步上前,捏捏小赤也僵硬的身躯让他放松,而后整个人倚靠在他身上,“好精彩的发言,橘桑有补充吗?”   橘吉平脸色发白,勉强忍下一波波紧密的疼痛,声音嘶哑却真诚,“对不起,是我没管好妹妹和部员。”转头望向切原,伸出手,“有机会再比一场。”   对面的人态度还挺好,但是切原就是心里不舒服,眼睛瞪着橘杏,双手插兜不想接话。   立花名仓抬手揉了揉赤也炸开的头毛,勾起嘴角,挂上恶劣的笑容,“橘小姐,你可能忘了自己曾经在九州的发言了,也忘了自己是怎么侮辱那些被你哥哥打败,再也站不起来的失败者了。”   也不管对面神情突变的兄妹俩,立花随手捡个网球,抛上抛下,“那么美妙的发言,忘了太可惜,还好我复制了个百八十份。”   “puri~”仁王站在立花旁边,抬肘怼了下他的手臂,“名仓你这样好像反派。”   他们身后,是立海大所有人。   “啪!”立花被怼的没接住,网球在地面轻弹两下,滚落到神尾面前,他低头看了看网球,又转向部长他们,小脑瓜被巨大的信息量填满,震惊、不解、困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瞒的挺好啊你们,尤其是橘小姐,美由纪①说给你打电话再也没人接了呢,是没人,还是不敢接?”   千里的眼睛还是臧琳拜托他找人看的,明明臧琳之前跟他们也不熟,为了部员都能拉下脸来四处找人,而且……   即使他们尽力治疗,千里的眼睛现在也不过是勉勉强强,未来的恢复期更是漫长,本来立花是不想提的,但看着眼前毫无愧疚的小姑娘,再想想在千里手术时,那个害怕到浑身颤抖,却一滴眼泪都没掉的另一个小姑娘,心底的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可就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   立花名仓自认还下不去手。   狠话放了半天,录音笔却依旧在口袋里安稳呆着,转头看向小赤也,很好,这家伙又瑟缩在一旁,被丸井他们护在身后,开启星星眼围观模式,根本没有想为自己争口气的意思。   再投向橘,面对病人他也实在是说不出更重的话了,只得叹口气,“现在请马上给赤也道歉,那这事我们翻篇。”   嘴唇咬得发白,橘杏倔强着扭头不看对面,可橘吉平已经容不得妹妹的抗拒了,他知道,要是这件事闹大,自己的妹妹会承受多少非议。   “小杏,道歉。”没有商量的口吻,面对妹妹,橘吉平第一次态度强势。   泪水在眼眶打转,橘杏不可置信地看向哥哥,又望向其他沉默不语的队友们,她直接推开其他人跑出球场。   啊这……   立海大和不动峰的人同时沉默,两方面面相觑,只得把目光投向橘。   橘吉平也没料到妹妹会是这个反应,摇头苦笑,“对不起……”   “不该你道歉部长,”神尾明挡在橘前面,他虽然到现在都没搞清部长之前究竟做过什么事,但是,他们不动峰能有今天,都是因为部长,因为部长顶住了学校的压力,因为部长将他们这群人召集起来,因为部长耐心带他们训练,一步步纠正他们的错误。这份情谊,不管部长曾经经历过什么都不会改变。   想到这,他一个鞠躬,声音洪亮,“是我多嘴多舌,我向切原同学道歉,也代橘小姐……”   真的是好任性啊,立花名仓揉着脑壳,伸手止住对方, “不是你的过错就别揽在身上,没必要,先不说这些,让我这个’反派‘先把你们部长送医院去吧。”   还能顺道看看同桌,倒也不亏。   一路上,橘都试探着张口,而后止住,翻来覆去几次,直到赤也都看不下去,“我说橘桑,你能不能干脆点。”   被、被发现了,橘挠挠后脑勺,尴尬的扯出一抹笑,“我想问问千里现在的情况。”   *   作者有话要说:   ①千岁美由纪,千岁千里的妹妹。   如果明天没被导师抓走,或许明晚的同一时间还有一章哦(我超棒的!)   对橘我的观点是还好诶,他本身的态度我觉得还挺温和的,他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而且U17直接把暴力网球演绎的淋漓尽致,让我没办法要求更多……   至于妹妹,我真的是觉得有些娇纵,我这部分剧情是按照动画来的,仔细看了几遍动画,跟橘的比赛中,切原全程是合规的,橘真的是自己扭到的。   但是这里橘的实力我默认应该最多就是3~5成哈,橘很强的。   千岁千里这里是私设,另外,四天宝寺的人也都好可爱。 第33章 兜……咳咳!   什么什么情况, 刚才争论太激动,力气用光,立花名仓脑袋一点一点, 完全停止转动。   “问你千岁千里。”坐在一旁的桑原贴心给提了个词。   哦,千里啊,立花名仓回过神接话,“他去了四天宝寺,臧琳觉得他的眼睛太可惜,托精市问问我有没有认识的人帮忙,我给联系的医院, 虽然损伤的很厉害, 但还有完全恢复的可能。”   说完他看着激动到想坐起来的橘, 有些无奈的补充, “就是你要去的这家医院, 具体情况你可以跟他的主治医师聊聊, 现在先管好自己可以吗?”   早知今日,当初干什么去了,不过看他们两个人是差不多时间重新捡起网球的, 也许,橘桑有暗自打听过千里的状况也说不定?   想到这,立花的语气更温和了些, 透露的内容也更多,“千里知道你很愧疚, 想跟你联系却联系不上,如果知道你重新打球应该也会挺开心的, 有空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   橘的表情更加尴尬, 低垂着头不再言语, 每次看到手机上那个熟悉的号码,他就飞快地划过去,多停留一眼都是痛苦。   手指攥紧再松开,不断重复,久到立花重新栽到一旁睡着,橘才下定决心承诺道:“我知道了。”   目送沉默的不动峰带着橘去检查,立花等人一个转弯拐向幸村房间。   “部长!我们今天赢了!”切原兴奋的声音传遍走廊。   幸村无奈地叹口气,起身开门,“赤也你注意一下环境。”话虽这么说,脸上依旧带着温暖的笑意,不管多少次,听到胜利总是令人开心。   “puri~狡猾的海带头,又让他抢先一步。”仁王撇了撇嘴,挂在柳生身上。   柳生眼镜反光,一如既往的绅士优雅,“如果你想,你也可以。”   仁王一下被噎住,半晌只能吐出悻悻的“算了puri~”   要像赤也一样在全走廊通报成绩,他确实张不开这个嘴。   可这不是切原的目的,他真正的意图是,“部长,那个橘比你差远了,我14分钟轻松搞定,立花前辈说我们可以去泡……唔!”   立花听到一半见事不对,连忙从丸井身上起来,一个飞扑捂住切原的嘴。   可幸村早已猜个七七八八,“你们要抛下我一起泡温泉是吗?”眼皮低垂,嘴角原本上扬的弧度渐渐消失,他的声音闷闷的,显得有气无力。在旁人,起码在切原眼中,就是部长非常沮丧。   都是因为他!   还没等切原深刻’检讨‘自己,幸村的目标又换了一个,“还有同桌,你连我的知情权都想剥夺是吗?”   啊这……   立花名仓松开手挠挠后脑勺,他这不是怕同桌羡慕嘛,这下可倒好,怕什么来什么,所以小赤也果然就是个大漏勺。   愤怒的小眼神还没被赤也接收,先被幸村看了个正着,“同桌你在看哪里?”   “没看什么。”立花名仓本能否然,而后想了想,试探着开口,“要不晚上泡温泉时我给你打电话,外放着让你有点参与感?”   幸村闻言一下怔住,他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参与方式,只能说……   真不愧是同桌吗?   还没等他出言拒绝,旁边的队友们反而提起兴趣,纷纷游说起来——   “没错部长,晚上我们有什么活动你也跟着一起啊,啵!”   “仔细想想,这未尝不是一个解决方案呢精市。”   “啊,不要松懈。”   “名仓难得提出些靠谱的主意,部长你就答应他吧puri~”   ……   本来以为是说笑,结果大家越来越认真,毕竟如果没有幸村,他们的集体活动都仿佛缺了点什么。   “那好吧。”眼看着众人从各种角度试图说服他,幸村最终笑着点点头。   夏季的夜晚也带着些许燥热,立花带着大家抄小路从训练的一侧翻过去。   “哇!!”   从没见过山那边的众人瞪大眼睛,庞大的建筑静静矗立在谷底。   “走吧,温泉池就在里面。”立花名仓拍拍手招呼大家往下走。   到了谷底,看着门前的’温泉城‘字样,还没等着震惊,就迷迷糊糊地被立花拖拽进门。   内部的景象远比外面更令人惊叹,假山、凉亭甚至还有瀑布,郁郁葱葱的树木,眼前一片片翠绿,仿佛置身于小型的热带雨林。就连温泉池都讲究地设立出单人、双人、多人、混合等各种模式。   切原凭借自己优越的视线一眼望到远处的立牌——水上乐园请右转,游乐园当前暂不开放。   还、还有游乐园?!   他使劲儿咽了下口水,对前辈的家境有了新一步认知。   “别想太多啊诸位,”见众人的眼神越发奇怪,立花名仓无奈地耸耸肩,“我没那么奢侈好吧,这是要开放的,一年也就暂停两个月给我们还有妖怪玩,其余时间都会用来招待来度假的游客,是用来赚钱的。”   行、行吧。   一旦从私人领域上升到公共度假区,好像就没那么震惊了。   等等……   “妖怪也来?”捕捉到敏感词汇,柳生扶着眼镜的手瞬间僵硬,而后缓缓的,缓缓的放松下来,没事,他安慰着自己,反正每天都在跟妖怪打交道,他早就习惯……个鬼啊!   然而眼镜阻挡了柳生悲愤的眼神,立花名仓并没有成功接受信号,淡定点头,“他们也是山林的一份子啊,春天播种秋天采摘少不了他们的帮忙,室内的一些游乐设施比如鬼屋什么的,他们经常会客串工作人员,更何况我们训练场地也是他们帮助下建成的。”   这么优秀的妖怪们应该享有同样的玩乐资格。   说起来,他本不想带大家来这里的,因为知道柳生怕鬼,但据狸追大人说,柳生跟负责他的妖怪相处的特别和谐,绝对不会有问题。   连恐惧都能轻易克服,立花在心里暗自敬佩,柳生比吕士,真不愧是追求完美的绅士。   柳生并不知道自己被立花贴了那么多标签,但他不想再丢一次脸了,于是在众人有些担忧的视线中强自镇定,“没关系,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   果然,不愧是柳生。   基于柳生一贯的可靠程度,丸井等人没有犹豫便相信了他,嘻嘻哈哈往温泉冲,柳莲二仔细观察柳生片刻,在本子上打了个问号,但出于尊重,他并没有说话,点点头绕过了柳生。   唯有仁王,勾起唇角,微凉的手臂轻轻贴在柳生脖颈,不出他所料,搭档立刻僵住,“puri~你真的习惯了吗,搭档?”   明明已经发现了,还逼他开口,雅治的恶趣味真是……   温泉的雾气为眼镜覆上薄薄一层水珠,柳生摘下眼镜,斜睨他一眼,转身就想离开。   “puri~搭档别那么冷漠嘛,”仁王眼疾手快地挂上去,不顾他的挣扎,声音放大到周围人能听见的程度,“要保护害怕的我啊。”   嗤,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柳生低着头擦拭镜片上的水雾,任由旁边人斜倚着。   在一片温馨静默中,切原突然大声嚷嚷起来,“什么嘛!柳生前辈刚习惯,仁王前辈你又开始了,真是太娇气了,我们可是男子汉诶!”   啧,海带头最近太闲了,得想个办法让真田加训他。   嗤,这么有精神,切原的英语应该可以考满分了吧,明天就给他出卷子。   仁王和柳生对视一眼,从对方眼睛里看到相似的内容,满意撇开头。   并不知道未来灰暗的赤也眼睛放光的看着前面热腾腾的温泉池,转眼就忘记了想继续说的话,兴奋后退两步,压低身子蓄足力,笑容肆意张扬,“前辈们!我要过来咯!”   “砰!”   “切原赤也!太松懈……噗!”真田阴沉着脸,话还没说完,像炮弹一样的重物砸过来,在他面前溅起巨大浪花,他眼前瞬间一片迷蒙,嘴里还被迫含了半口温泉水。   “呸呸呸!”   “小赤也你在搞什么?”   “我看不见了,这是什么东西?”   “切!原!赤!也!你给我绕场跑一百圈!”   因为要放笔记本才慢了一步的柳,看着被水珠打湿,字迹开始模糊的本子,罕见地睁开眼睛。   “咔!”笔杆断裂的声音勉强召回他的神志,狠狠瞪了切原一眼,柳拿着笔记本,小跑着去找名仓。   立花刚跟幸村打通电话,慢悠悠地往前走,结果就被前面的喧哗声惊住,仿佛他不在的5分钟,其他人演完了一部电影。   尤其是听真田的声音,好像还是灾难片。   还没等他冲过去,就被匆匆赶来的柳一把拉住,“我需要吹风机,电扇……什么都好,总之要把我本子上的水弄干!”   头一次见柳这么急切,立花赶紧按下呼叫妖怪的紧急按钮。   在妖怪们的帮助下,柳的本子很快干燥,安抚好他,立花拿着手机,刚想跟幸村大胆猜测赤也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还没等开口,凭借着优越的视力,他发现远处,从多人温泉池缓缓飘来的,黑色布料,上面还写着风林火山的字样。   似乎,是真田的,贴身衣物?   不、不能吧?   “同桌?发生什么事了?”幸村握着手机,捕捉到电话那头赤也的惨叫声、弦一郎的怒吼声以及名仓突如其来的深呼吸,很好奇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说,要泡温泉吗?   “同桌,那个,真田他,黑色,风林火山。”立花名仓对着越飘越近的布料紧张到话都说不明白。   电话的那头,已经有些猜测的幸村笑出了声。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赤也是怎么做到如此地步的,但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同桌去现场,幸村的声音是压不住的兴味,“你说那个啊,那是弦一郎的兜裆布。”   兜、兜裆布!   *   作者有话要说:   真田:太松懈了!今天、现在、马上就把切原送走!   切原:QAQ   下次更新就是后天(5.26)哦~   话说用wap订阅的小可爱们,会比用app贵哦,你们都知道吗?   另外,感谢给我空投月石的两个小可爱!但是后台查不到是谁诶,抱住贴贴! 第34章 救?不救?   啊这……   那不是存在在书本、相扑中, 或者某些节日祭典才会出现的东西吗?   但想想真田的性格,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知道该拿这块布料怎么办的立花选择先去现场看看。   他没想到,在温泉池里, 场面就更是复杂了。   这边是赤也在真田手里的’水池求生‘。   那边是文太和杰克的’啦啦队的诞生‘。   还夹杂着雅治和柳生的’煽风点火‘以及军师的’冷眼旁观‘。   好家伙,生生分出了三股势力。   看到这,立花默默离他们更远了,他还有珍贵的同桌要获得一手情报,不能随便掺和在里面。   索性在幸村听够热闹后挺身而出,救赤也于水火,“好了好了, 弦一郎你先带着赤也他们去换衣服, 都被赤也弄湿了别一会儿着凉。”   透过外放也隐约能听出幸村的笑意, 真田脸色更黑, 扯过岸边的浴巾围好, 拎着赤也的后衣领就往外拽。   在赤也求救的眼神中, 立花上前两步,“真田,你在前面拐弯处停一下。”   而后忽略赤也的哀求, 后退离开,这几次的事情足以证明,海带球最近就是飘了, 让真田压一压也好。   带大家收拾停当,真田也拖着蔫唧唧的赤也重新回来时, 已经月上枝头。   透过玻璃屋顶看着外面繁星点点,感觉格外有气氛的丸井兴冲冲提议, “我们要不来讲鬼故事……”视线瞥过仁王和柳生, 他停顿一下贴心的换了个说法, “额,都市异闻怎么样?” ?隐约感觉被针对的柳生并不想接受这份换汤不换药的贴心。   可比他还快的,是周围突然降低的温度以及身后吹来的阵阵怪风,呜呜的声音似幽还怨,听着仿佛有谁在哭。   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柳生的呼吸粗重,身体紧绷,不自觉地往水下缩了缩,仁王及时靠过来,修长的手臂揽住他肩膀,“我好害怕同桌,借我靠一靠。”   可声音里哪有半点怯意。   立花凭借直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似乎是妖怪,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他本能地打开真实之眼——   白毛狐狸毛茸茸的大尾巴紧紧圈住差点蜷缩成团的咸蛋超人,修长的四肢充满力量,绀碧色的狐狸眼满是警觉,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暴起。   然而在他身后……   是一只棕色的毛茸茸的大熊,是和咸蛋超人同款姿势,圆滚滚的抱成团,身体抖啊抖个不停,眼睛眯着,嘴巴不断小声念叨些什么。   立花名仓慢慢靠近些,听到——   “呜呜呜,不要讲鬼故事。”   “三都不听鬼故事。”   他嘴巴的方向,正好对着柳生的后背。   好家伙,破案了。   纤长的手指捂住额头,立花名仓哭笑不得,为什么妖怪也会怕鬼哦!   远处,狸追似是发现什么,目光一凝,洁白的双翼舒展,急速朝温泉城赶来。   但现在不是纠结妖怪怕鬼的事,趁着真实之眼还没到时间,立花赶紧跟大家解释,柳生知道自己背后就有一只妖怪,哪怕在立花口中十分的毛绒可爱,也依旧攥紧拳头。   三都看到柳生的表情,短短的小胳膊抱着大脑袋,无比惆怅,“三都跟柳生,玩得很好啊。”   “柳生,都不拒绝三都的花花了。”三都软萌的声音满是困惑,听得立花开始动摇,怎么还有花花,难道说,自家队友真的干了什么负心事?   他逐一转述三都的话,其他队友看向柳生的眼神也跟着变了。   拿人家花还嫌弃人家,没想到是这样的柳生。   接触到伙伴们的视线,柳生比吕士满脸黑线,扒拉着手指细数,“如果你是指每次锻炼时,都会有朵小花在半空浮着,如果不接那天就会被当成球在半空抛来抛去,或者不死命跑就会被强风按在地上起不来,再或者急速打过去的球会以双倍力道扇回来……”   “可只要接下花,训练力度就会减半,既然如此,我当然要接下花了。”自觉自己没有错的柳生并不想背上什么负心的锅。   好像,也有些道理,大家的视线又齐齐转向立花,想听听三都那边还有什么解释。   “狸追大人说,让我们这些负责训练的妖怪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三都说得不紧不慢,憨乎乎的声音,像是冬日正午的暖阳,还带着山林里独有的,甜啾啾的气息。   立花杵着下巴,耐心等三都组织语言,“可我的本领,就是捕猎、拍球球,找蜂蜜……哦对了,我平衡能力也很好,所以,我要把这些毫无保留地都教给他!”三都爪子握紧,黑豆豆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   “但是玲子告诉过我,如果人类接了花花,说明他要跟我玩耍,人类是很脆弱的,玩耍的时候我要保护他。”   懂了,立花名仓带着慈祥的微笑点点头,转述给其他人。   柳生没想到一朵小小的野花竟然还藏着妖怪独有的温柔,有些无措的他习惯性想扶眼睛,却挥了个空。   而下一刻,凳子上的眼镜在众目睽睽之下缓慢飘到柳生面前,从眼镜的轨迹就能看出,是三都去拿的。   一个软乎乎的,怕鬼的,很有责任感的,会在乎他心情,给他花花的小熊妖怪。   笑容慢慢浮现在脸庞,柳生试探着伸手,仿佛眼前真的有妖怪似的轻抚两下,“谢谢你啊,三都。”   豆豆眼眯成一条线,三都也伸出短短的小胳膊碰过去,虽然什么都摸不到,但他依然开心的咧开嘴。   “以后,也请多关照。”柳生的声音柔软的像羽毛飘落,他想,他应该不会再怕妖怪了,起码绝对不会怕这个名叫三都的妖怪。   成功解开误会,三都开心的踏进温泉池,坐在柳生旁边,融入到大家中来。   既然三都也害怕,丸井决定换一个娱乐项目,“那我们来玩狼人杀吧,怎么样怎么样?”   带弟弟玩耍时间长了,丸井随便一想就是一个小游戏。   这个倒是没什么压力,三都乐呵呵的抱着小胖腿看大家玩,而就在这时,狸追赶到了。   本以为就立花名仓一个,可谁知是呼呼啦啦一群人,甚至还有个三都在旁边围观,但狸追也没露出惊讶的神色,反而淡定的掩下目的,在立花的疑惑中淡淡开口道:“我来凑个热闹。”   说完手指一挥,白光乍起,三都的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   真的是很可爱的一只熊。   柳生凭借位置优势率先和他轻轻拥抱。   待大家和三都交流完,狸追也将狼人杀的规则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那我当法官好了。”原来还有这么好玩的游戏,本只是为了解决问题,待一会儿就打算走的狸追提起兴趣,同时许诺道:“赢了的人,我会给一份小礼物。”   三都没有太听明白规则,而且狸追大人在旁边,他当然要选择大人。   于是,伸出小胖胖爪,“我跟着大人哦。”   那他们就是九个人,写上标签团成团,来到了大家都熟悉的抽签环节,狸追拿着手机,打字告诉幸村他的身份。   湿热的环境很容易引起困意,立花名仓斜趴在温泉池边缘的石阶上,随意展开纸团——“狼人”。   ……   简直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咸鱼留。   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立花名仓打着哈欠状似无意地将纸团放在一边,满意地看见字迹被温泉水侵染、消失。   见大家都看好身份,狸追马上进入角色——“天黑请闭眼。”   大家配合着闭上眼睛。   狸追仔细观察一下,满意继续,“狼人请睁眼,相互确认身份。”   立花名仓睁开眼,就被旁边怼了一下,顺着力道望过去,是军师。他有些无语的看着柳掀了下眼皮,飞速睁眼一瞬。   这谁能想到啊,常年闭眼的军师,现在是匹狼。   可还有一匹狼在……   仿佛察觉到两人的疑惑,狸追悄无声息走近,将手机分别给两人看了一眼。   同桌竟然也是狼人!   立花名仓放松地瘫倒,稳了稳了,他当条咸鱼就行。   而且他敢保证,军师也肯定是这么想的,紧蹙的眉头舒展开,紧绷的肌肉也跟着放松了不少,起码比看见他的那一刻轻松。   先干掉谁?柳纤长的手指在脖子上一抹,用眼神示意立花,立花停顿片刻,目光转向手机,狸追配合着将手机放在他手心。   手机对面的幸村完全没有这种纠结,果断的打了个名字。   弦一郎。——from精市。   好家伙,这就冲着幼驯染下手了?立花打起精神,手指在键盘翻飞。   为什么?——from名仓。   估计同桌的恶趣味正浓,他的消息刚发走,很快对面就回了一串。   弦一郎的观察能力很强,越放到后面越不安全,而且他刚跟赤也吵完架,干掉他推到赤也身上。——from精市。   得到指令的立花伸长胳膊怼到柳面前,两个人相**头,指向真田。   狸追接收到信息继续往下走流程,“狼人请闭眼,女巫请睁眼。”   切原刚兴奋地睁开眼,就得到狸追的信息,第一晚,’死‘的是副部长。   哈?   是谁胆大包天敢干掉副部长?   兴奋的眼神瞬间转为惊慌,可下一刻,切原动用自己多年打游戏的经验,成功’推理‘出一条完美的逻辑线——   副部长是匹狼,他想自刀骗女巫的解药!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切原越想越觉得思路正确,毕竟绝对没人敢上来就干掉副部长。   因此,在狸追询问女巫是否救人的时候,他展现出一个充满智慧的笑容,然后果断摇了摇头。   不救。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我太机智了,不愧是立海大二年王牌!   真田:切!原!赤!也!   话说,导师从今天说要出差诶,估计截至周日,我都可以满足日更啊哈哈哈(老师不在的时候就很造作)。   但是下周一就不一定啦,具体安排我们还是作话联系哈~ 第35章 胜者是……   狸追有些意外的瞪大眼睛, 明明上次见到这个人时,他还对那个冷脸的黑面男人充满敬畏,可现在竟然说不救就不救了, 果然,人类之间的感情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女巫请闭眼,预言家请睁眼。”   自认猜透副部长的切原握紧拳头,带着满满的期待闭上眼,他一会儿一定用完美的逻辑说服大家,让大家都看到他,立海大二年王牌切原赤也的聪明才智。   仁王睁眼时, 视线一一扫过同伴的脸, 最终在搭档面前停留, 抬手指过去, 得到狸追一个朝上的拇指。   puri~搭档是好人, 带着搭档搅浑水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   带着说不上来的遗憾, 仁王闭上眼睛。   “天亮了,昨天晚上死亡的玩家是真田弦一郎,你有什么遗言吗?”见大家都睁开眼睛, 狸追声音淡淡地公布名单。   猝不及防被点名的真田怔愣片刻,仔仔细细探寻着所有同伴,立花, 不是他,他从拿到签开始就懒洋洋的;柳, 不确定,先放着;仁王, 真田停顿一下, 见对面的人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可正是因为这个笑容,反而将嫌疑拉低,仁王他不见得是狼人,但很有可能是搅浑水的;柳生,也不能确定;丸井和桑原,他俩肯定是好人,而且应该还是平民,毕竟刚才的惊讶不像是装得。   但是……   真田将目光锁定切原,眼睛微眯。   虽然刚才切原也随大流表现出震惊的模样,但比起丸井他们,显得过于刻意,他绝对是知道些什么,而这里能提前知道他死亡的,不是狼,就是女巫。   至于女巫……   真田自信,如果切原是女巫绝对会救他。   所以,切原是匹狼。   想到这,真田果断开口道:“我应该是被切原杀的。”   什么?切原露出震惊且委屈的神情,副部长简直就是在倒打一耙,他一会儿一定要实名控诉副部长这种行为。   奈何真田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在狸追询问他要开枪带走谁时,他果断将切原带走。   连句遗言都不让切原留。   切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准备了许久,甚至打好腹稿打算侃侃而谈的逻辑链,就这么停止在第一步——副部长他不是狼。   原来真的有人敢第一天就把副部长刀了!   “现在请按照从左到右的顺序依次发言。”   最左边的仁王仔细观察了已经’死亡‘的两人,得到一个非常不妙的讯号,或许死的全是好人。   那现在场上就变成了3狼4人的局面了,这可真是……   开局不利啊。   已知他是好人,搭档是好人,仁王怀疑的目光锁定在柳身上,军师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闲适,但比起其他人,他更倾向于柳是铁狼。   “真田是猎人,我们场上敢刀真田的,只有军师了吧puri~”仁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往柳身上带。   柳生紧跟着开口道:“我也怀疑柳,首先,真田的观察能力在我们当中数一数二,刀了真田好人阵营会大打折扣。其次,真田被刀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自刀骗药,毕竟真田是狼比真田被刀更容易让人信服。我想能够完美连接这两点的,在场的应该只有柳了吧。”   至于幸村,柳生沉思片刻,还是在心底将他划去,且不说两人从小到大的关系,而且就算是刀,以幸村的性格应该先刀赤也吧,因为好忽悠。   切原听完柳生的分析极力控制自己不要点头,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但他不能跳身份,毕竟如果狼人知道一晚上死了猎人和女巫俩,这局就更没法玩了。   可他还不知道,就他这个丰富的小表情,已经足够学长们分析了。   旁边被一波带走俩这个高速发展情节唬住的桑原本能点头附和,“而且军师应该可以算出概率问题吧?”   贴在他身边的丸井怀疑地看着真田,又看看切原,凭借多年玩游戏的直觉,如果柳生分析的没错,那……   好家伙,神职现在只剩下预言家,狼人马上就能屠边①获胜了。   这可不能让狼人看出来,于是他开口带节奏,假装女巫还在场,“我现在是希望女巫藏好药水,必要时先带走一个,还有预言家别急着跳出来。”   手指慵懒地拍两下水面,立花名仓用一贯的酷丧掩盖着自己的身份,“谁是狼都行,能不能先把我刀下去?”   柳被大家指责却半点不带着惊慌,毕竟他们已经商量过了,万一有哪个人被点出来,其他人看风向行事,而他现在……   柳勾起唇角,“我自爆。”   狼人自爆,立刻变成黑夜。   立花名仓原本耷拉的眼睛立刻瞪得溜圆,目光在其他人当中徘徊,似是寻找下一个目标。   多亏柳及时自爆,现在应该还没怀疑到我这里,你们感觉柳生和仁王哪个像预言家?——from精市。   至于文太撒的那点烟雾弹,可能也就骗骗杰克和赤也了。   反正神职阴差阳错就剩了一个,立花耸耸肩,在两个人身上点来点去,最后手指停向柳生。   就柳生吧,点兵点将点到他了。——from名仓。   ……——from精市。   旁边的柳跟幸村是同款的无语,但他确实也没分清这俩哪个是预言家,只能捏鼻子认了这个不靠谱的方法。   这绝对是他学习数据网球以来最不数据的一天,果然跟立花待久了就能经历很多离谱的事。   柳无声叹气,自暴自弃地仰头,看向闪烁的繁星。   得到结果的狸追点点头,重复着之前的询问,而这次,仁王睁眼,仔细对比了一下丸井和桑原,觉得还是桑原更像些。   毕竟笨太还知道帮着已经下场的女巫打个掩护。   至于幸村……   从真田和切原下场那一刻,在仁王心里,部长就被贴上了铁狼的标签,比柳还铁。   同样的,他也很坚定认为名仓绝对是好人阵营,看着悠闲依靠在石阶上的人,仁王撇撇嘴,那条咸鱼估计连狼人都懒得管。   可他没想到,查验的结果竟然是,好人。   嚯,仁王暗自咋舌——   狼人阵营:部长、军师、名仓。   好人阵营:他、搭档、笨太、杰克。   这不等着完蛋吗!   估计下一个挨刀的不是搭档就是他了,揉揉胀痛的太阳穴,仁王抬眼怒瞪不争气的真田和切原。   真田也很冤,他从没想到,一贯神经大条单线程思维的切原,在面对游戏时脑回路竟然能转个九曲十八弯。   在副部长的怒瞪下,切原缩了缩脖子,后衣领还攥在人家手里,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所以今天晚上真的是来放松的吗?有预感会被暴打第二顿的小海带内心小人流下宽面条泪。   果不其然,柳生如仁王预料般躺了,他看着仁王,又看了名仓和桑原,没有说话。   丸井和桑原左看看又看看,感觉哪边都不像是好人,在桑原不敢相信的眼神中,丸井抱臂往旁边移了移,很显然,他现在谁都不信。   和刚才一样的发言顺序,仁王权衡着部长和名仓两人,最终试探性地带向立花,“puri~名仓想被刀的情绪那么激烈都没被狼人干掉,我现在开始有点怀疑他了。”   但这时桑原开始持不同意见,“也许是名仓毫无输出,狼觉得刀他都浪费机会,上一轮柳生的分析很清晰,所以肯定先干掉柳生啊。”   说着他将怀疑的目光转向仁王,“要说柳生被刀,全场最值得怀疑的就是你吧,仁王。”   丸井的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嚼了块泡泡糖,浅绿色的泡泡在嘴边忽大忽小,“我赞同杰克前半句,名仓没被刀很可能是觉得他不值得刀,但是比起雅治,我更倾向于是杰克你啊。”   什么!文太真的开始怀疑他了,众人眼睁睁看着杰克的背景昏暗下去,他就差没咬住小手绢自证清白了。   啊这……   丸井摆摆手,但眼底的怀疑依旧没有消失,就是因为杰克看起来太无害,才更令人起疑,他可没忘之前跟杰克打牌的时候,这个人可是凭借着和往常别无二致的憨厚笑容赢走了他的苹果味泡泡糖!   杰克,一个绝对不能小看的男人!   搞不清文太脑回路的杰克只能含泪接受这个事实,仁王和立花都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能离谱到这种程度。   随便吧,仁王破罐子破摔地向后一仰,胳膊枕在后脑勺,一脸尘世与他无关的漂浮在水面。   而立花,心里笑得好大声,表面依旧懒踏踏的和稀泥,“文太说的好像有道理,但杰克说得也有那么点意思,既然是杰克先开口,那我站杰克吧。”   漂浮的仁王对天翻了个白眼,什么杰克先说就站杰克,分明是记仇他刚才带节奏的事,真是信了名仓的邪。   都这么明显了诸位,可长点脑子把名仓投出去吧puri~   然而在场没人能听到仁王内心的吐槽,意外得到支持的桑原咧开嘴露出一个憨笑,颇有些得意地看了丸井一眼。   2:1:1,现在决定权转移到幸村手上,终于有机会说话的幸村也不啰嗦,温和的嗓音透过外放传遍全场,“那就投仁王吧。”   一锤定音。   叹了口气,仁王象征性扒拉两下水,离那群准备庆祝的同伴们远一点。   笨是会传染的puri~   正当桑原摩拳擦掌打算趁热打铁抓住最后一匹狼时,耳畔响起立花开心却不掩丧气的声音——   “我们狼人赢了。”   ……哈?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副部长是铁狼,不救。   真田:切原不救我,所以他肯定是狼。   幸村:(尽在掌握的微笑)   ①屠边:狼人干掉所有神职取胜。   导师不’在家‘的日子就是可以稍微造作(日更一下),导师回来后就没得造作啦。   依旧是明晚同一时间哦。 第36章 不想分开   脖子僵硬地转动, 桑原甚至能听到咔咔的声响,脸上是全然的震惊——   名仓他,怎么可能是狼呢!   明明连独立思考都懒得装, 全程在一旁划水,怎么能是狼呢?   那还有一匹狼是……   怀疑的目光扫过昔日的搭档,丸井仰面吐了个泡泡,终于能体会到仁王那家伙刚才的无奈了,“部长也是狼。”   部、部长也是狼?   在桑原拉着丸井等人复盘游戏的时候,狸追遵照约定给大家发奖励。   随意在头顶的树梢摘了三片绿叶,手指挨个点了两下就递过去, “一人一份, 放在枕头下面。”   而后视线在立花身上停留片刻, “等会儿出来一趟。”   见大家都泡得差不多了, 立花飞快组织好众人回屋休息, 来到门口。   洁白的双翼在漆黑的夜色中闪闪发光, 侧倚在树干的狸追瞥见人从树上飞身下来。   没有任何铺垫,他直入主题,“你开眼了。”   冰蓝的眼睛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让立花放心地迎上去,“对,借助一些工具, 我能看到妖怪,但一天最多也就能看90分钟。”   从没听说过这种工具的狸追闻言愣了一下, “闭眼,试着使用你的工具我看看。”   虽然不知道闭眼后真实之眼还有没有用, 但得到指令的立花名仓乖巧合上眼, 下一刻, 就感受到微凉的手指在他眼皮上停留。   指尖的白光越来越盛,狸追的眉头紧蹙,他能感受到少年眼睛里蕴含着微弱的法则之力,但还不健全。   不过……   还好,对少年有益无害。   “不管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工具‘,”狸追放下手,将工具两字重读,“他给了你个半成品,记得补全。”   不出所料,少年果然不知道他这个工具是个半成品,狸追垂眸掩住眼底的小小恶趣味,“还有,你这个工具如果完整了,可比开眼要厉害不少,记得藏好。”   想到某些心术不正的除妖师,一抹嫌恶飞速从他脸上闪过,“别被人利用了。”   立花乖巧点头,目送狸追大人飞远,他撸起袖子转身回房冲向小橘猫挂件,“系统你给我出来!”   本能感觉不妙,又不知道哪里不妙的系统控制着小橘猫挂件暗搓搓从书包后面探头,被眼疾手快的立花名仓一把薅出来。   一下下大力揉搓小橘猫,将他身上的毛rua到炸开,盯着面前懵懂又可怜兮兮的小系统,终究还是心软了两分。   但他面色依旧凝重,嘴巴也毫不留情,“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说吧,真实之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在实习的小系统并没有成熟系统那般稳重,被炸一下,小橘猫的脸上立刻带着心虚的小表情,“因为你买的真实之眼是打折的嘛,所以质量也……” ?立花名仓从没遇到过这种套路,找出真实之眼的说明书。   在夹缝深处,看到一行小字——   本产品不是真实之眼(完整版),需花费经验值升级。   这么小的一行字,分明就是不想让他发现,立花眼睛微眯,遮盖住眼底闪烁的精光,“这种关键信息不在产品信息栏标明,说明书上还特意选了角落,作为系统你也没尽到提醒的义务,这算是虚假宣传吧,我要投诉你。”   投、投诉?   这可是统生大危机!   呜呜呜,都怪不靠谱的设计者。   小系统连忙翻开实习手册第200页——真诚的道歉和弥补永不会出错。   “那个,”小橘猫软乎乎的爪爪搭在立花手心,脑袋低垂着诚恳认错,“对不起啊,当初设计者说,放在这里会比较好,让我们都不许跟宿主说。”   还没等立花开口,小系统就自己嘚吧嘚的让出利润,“我可以先给你升一级,虽然也不是完整版,但是会好很多哦。”   毕竟他的小钱包只够买一级的。   看小橘猫有真切悔改,立花名仓也不打算为难他,“升一级需要多少经验值?”   “30.”系统声音小小。   啧,打赢关东大赛的那点经验值就够升一级的,但事已至此……   “要不这样吧,我们俩分半,但是你以后都得向着我这边,那个设计者太不靠谱了。”先把小系统拉到他这边总没有坏处。   本来就觉得设计者有些离谱的小系统想也不想连连点头,尤其是他还能保留15的经验值,心情更加明媚,疯狂推销自己怕宿主反悔,“我可有用了,10经验值以内我可以开放贷款服务,还可以帮宿主你按需挑选商品。”   立花闻言一挑眉,合着之前系统一直在摸鱼啊,怎么说呢,真不愧是他的系统。   为了展现自己的能力,小系统下一刻就不顾10经验值的阻拦,从商店里拉出一款产品放在立花眼前——   【共感:与指定一人连接,共享喜悦快乐加倍,共承痛苦恢复能力加倍,所需经验值10.】   有点意思,立花咂咂嘴,共享喜悦这个他不在意,但是这个共承痛苦……   毕竟同桌手术后还是要复建的。   但他没有贷款购买的兴趣,提醒小系统时刻关注着产品就翻篇不谈。   入睡前,突然想起得到的奖励,恭敬将树叶放在枕头下面才闭上眼睛。   眼前是一片黑暗,但心底就是有个声音在说,往前走,一定不要停下来。   仿佛走了很久才看到丝丝光亮,立花名仓咬紧牙关,一鼓作气冲了过去,彻底与黑暗分离。   置身于阳光下,他喘着粗气就地一坐,刚准备休息片刻,前面就是熟悉的叫喊声——   “部长!”   “精市!”   怎么了怎么了?   急切的声音加上同桌不甚健康的身体,立花名仓嗖地撑地跃起,飞奔着赶过去。   仿佛一切重归原点,他再次眼睁睁看着同桌砸向地面,而且更为震惊的是,这次周围竟没有他。   他就在半空漂浮着,紧张地望着其他人手足无措的身影,好不容易目送同桌被抬上救护车,可还没来得及跟上,眼前就被一片迷雾笼罩。   再次清醒时,他依然浮在半空,下面是他熟悉的小树林。   而那个他正好就藏在草坪的地洞里。   很好,估计马上同桌就要来抓他……   然而他想错了,幸村确实来了,但却是冷着脸,面对表面空荡的小树林丢下一句,“立花名仓,不想训练麻烦退部,网球部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说完,在立花的惊诧的目光下转身离开。   而下一秒,那个立花从地下钻出来,大笔一挥,毫无留恋的写下——   退部申请书。   来不及追赶,熟悉的白雾再次将立花包围,仿佛就一瞬间,他来到了教室。   本能地看向第三排靠窗的位置,还好还好同桌还…… ?立花的目光停留了许久,才缓缓移向别处。   同桌是还在,但他不见了。   环视教室一周,在教室的最角落,找到了被包围着的他自己,胳膊撑在桌上斜倚着,跟班长他们嬉笑着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   脸上的笑容和半耷拉的眼皮,熟悉又陌生。   明明平时也没觉得黏在一起怎么样,但看着骤然分开的两个人,他突然格外怀念跟精市聊天、吃饭的时光。   不过没关系,立花看着黑板边上的课表,下节是化学实验课,他跟同桌是同组。   应该,是同组吧。   看着下面似乎毫无交集的两个人,他突然有些不确定。   还好,这次没让立花失望,实验课上两个人果然有了交集,望着有些手忙脚乱的精市,他抿着嘴,眼底的笑意慢慢漾开。   仿佛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切实感受到同桌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而不是那个无论何事都游刃有余的神之子。   但是没关系,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杵着下巴咧着嘴,一边有些嫌弃,一边将要用的试剂挨个给精市排好,然后冒着加训的风险,欠兮兮的跟他说:“无奖竞猜,同桌你这次的实验能成功吗?”   “别浪费试剂了,放着我来吧。”酷丧的嗓音打断立花的回忆,他略显震惊地顺着声音望过去,是他自己。   而精市也真就默默退开,直到试剂上交,打分,实验课结束,两人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刚一打铃,眼看着那个他脱下实验服准备走,立花没忍住伸手想拽他,“喂!”按照惯例,同桌还要在这里多练习半小时呢,你不陪他吗?   阻拦的手指徒劳地穿过少年肩膀,没有半点痕迹。   教室重归静谧,昏黄的光线温柔地撒在少年蓝紫色的发丝,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少年人仿佛不知疲倦般,一次又一次对照实验手册重复步骤。没有跟他在一起时的抱怨和沮丧,也没有可爱的蹙眉和被他调侃后的白眼,顶多,是在失败时默默鼓下脸。   安静又孤单。   熟悉的白雾再次出现,他怔愣着放松身体,任由白雾侵蚀。   唤醒他意识的,是那首他熟悉却有些紧张的歌曲——   《婚礼进行曲》   只是,仿若平行线的两个人,还会在一起吗?   缓慢将视线投向舞台中央,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台折射出柔和的光线,那道他熟悉的身影在光晕中,恍若神祇。   还是坠落人间,陷入爱河的神祇。   台上的两个人看起来很般配,起码同桌的笑容里浸满了温柔,眼睛里也似有繁星蕴藏其中。   这个眼神他有印象,只不过这次,眼底的璀璨星河不属于他,而是属于一个比他稍矮的、看不清面孔的人。   喜悦吗?好像有的,毕竟是同桌的婚礼。   悲伤吗?似乎有又好像没有。   立花机械地抬起手臂,按住胸口,更多的是无措,是空空荡荡。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恰好与深紫色的眼眸隔空对视,他立刻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黑夜中,枕下的叶片浮现一行小字——   认清你的渴望。   字迹闪烁几下,悄无声息地连带着叶片一起化成灰烬。   “名仓你醒醒!太阳晒屁股了!”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皮微微颤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撑开。   随意扒拉两下乱成稻草的头发,立花名仓蹙着眉头盘腿静坐,脑袋里闪过无数碎片但具体是什么,他怎么也抓不住,只觉得胸口很闷。   对了,还是记得一件事的。   还有一句特别重要的话,重要到像刻在心底。   手指撑地,他突然跳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众人的围观下他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凭借本能,遵从内心的声音,嗷的一嗓子,“同桌,我不要和你分开!”   予.Yankee*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同桌你怎么能抛下我巴拉巴拉巴拉。   幸村:(一脸茫然,勉强微笑) 第37章 雨中相逢   他依稀记得, 在梦里,他们好像不是同桌。   一定是同桌嫌弃他了,一定。   毕竟他是不可能嫌弃精市的!   他一定要捍卫自己在同桌旁边的地位不动摇, 这件事太重要了。   刚起身送走查房的医生,脑子里关于手术的各种安排、忧愁、忐忑,在名仓的一嗓子’控诉‘中灰飞烟灭。   很明显,隔着手机,对面的名仓并不能很好感知他的想法,依旧用丧气又有点拖沓的嗓音努力推销自己,“同桌未来我会认真训练尽量不翘训, 我给你拎试管瓶子要炸先炸我, 我陪你加班做实验, 我我我, 我还会……”   搞不清状况的幸村举着手机, 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 很好,现在全网球部,不对, 即将是全世界,都知道他做化学实验会炸试管,会在阳光撒向黑板时走神, 会在书本上悄悄练习速写,会……   手指不断缩紧, 幸村深吸一口气,声音平缓温和, “那同桌你未来一个月训练翻倍没问题吧?”   满意的发现对面瞬间闭嘴, 甚至因为惊吓还打了个嗝, 笑容重新爬上嘴角,“有问题吗?”   立花名仓哭丧着脸,拖长的声音里带着委屈和困惑,“没——有——”   简单聊了几句,两人就挂断电话。   虽然得到加训套餐,但立花的嘴角依然没有落下,因为他知道,同桌是变相答应绝对不会换掉他的,那就行了。   肩膀一沉,耳畔的声音带着特有的音律和口癖,“真没想到啊名仓,大清早打电话就为了给自己加训,什么时候变这么勤劳了puri~”   翻了个白眼,一把将肩膀上沉甸甸的挂件扒拉开,“我和同桌那叫良好沟通。”   眼见雅治眼底的调侃越发厚重,立花心念一动,“况且,都要关东大赛决赛了,怎么不得加紧练习。”   嘴巴不停,目光悄悄瞟向真田,果然,瞥见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满意,心底小人叉腰,偷懒的痛苦他可以一个人承受,但加训的’幸福‘得与大家共享才行,他可不是个小气的人。   不用转头,光是看着名仓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就知道,他背后肯定站着真田,仁王仰天翻个白眼,默默安慰自己,看乐子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起码他快乐过puri~   嬉笑闹完,刚准备训练,立花就感觉到口袋里的震动,这个点,他挑眉掏出手机,一串不认识的数字。   “moxi moxi?”   “立花君,冒昧打扰,我是手冢国光。”清冷的声音仿佛有给夏天降温的魔力,足够提神醒脑。   起码立花名仓一听立刻精神不少。   寒暄两句进入正题,手冢来电的目的一是感谢,二则是他和小景提供的资料不一样。   一个在德国柏林,另一个却指向西亚的阿斯佩塔尔。   “哦这个啊,看你未来的发展吧,”虽然是对手,但立花毫不避讳,“如果你单纯想恢复健康,西亚是最好的选择,全球顶尖的技术和专家全部聚集在那里,之前我和小景熟悉的医生也有一个过去了。”   而后他话锋一转,“但是,你要是想进击职网,德国无疑是更好的选择,各大康复中心埋伏着大量球探,一个个眼睛可都利的很,”他顺便给小景博取点好感,毕竟那家伙经常就是只做不说,即使说了也含含糊糊,“小景推荐的地方绝对是顶尖疗养院配上最多的高级球探,对了,他家在德国还有个俱乐部,你也可以看看。”   万一,手冢一下没想开,真的去看了,他相信以小景的眼力,肯定会忙不迭将人叼回去,不可能便宜其他俱乐部。   对面沉默许久,等到立花都有点困了才吐出一句,“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撂下电话刚想去找点水喝,结果下一个紧接着来了,而这次,一看人名,立花无奈耸肩,“小景大爷,把我手机号随便卖了也就算了,还不提前跟我说一声,知道刚才有多尴尬吗?”   跟小景对话,就是要先把气势拿捏住,这样小景一会儿就不好意思毒舌了。   掌握聊天密码的立花一顿输出,果然,电话那边呼吸一滞,再开口时,语气比平时软了不少,“啊恩,是本大爷的问题。”   小景他,竟然,低头了?   这点小事还能让大爷低头?立花本能觉得不对劲,眼睛微眯,“大爷,你老实说,是不是干什么让我上火的事了?”   迹部的声音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嗖的一下炸开,否认三连,“不是,没有,你别无赖本大爷。”   哦~立花捏着下巴点点头,“那就是你打算干,现在还没干。”   否认的话语突然消失,一时间,电话里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咳,”半晌,迹部率先打破沉默,“就是说,这个,手冢他刚才拜托我……”   似是在组织语言,对面的声音时有时无,连本大爷都不说了,立花抠着旁边的树皮,等小景说出那个他肯定会不愿听到的消息。   反正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名仓迟早都会知道,迹部索性一股脑倒出来,“手冢拜托本大爷帮忙看着青学那帮人,本大爷打算这两天找个时间跟他们比一场。”   关东决赛前对战?这也没几天了啊,青学还能抽出时间集训?他们不会是请假不上课了吧。立花暗自思索着,可电话那头声音没停,“喂,你们立海大需不需要本大爷一起?”   当时他饱受争议的时候,是立海大全员为他说话,这个情得领,可现在因为一些原因要去帮青学,迹部也很纠结。   虽然知道有些不妥,隐隐的有种预感,让他也想就近看看,青学究竟有没有可能把立海大拉下马。   这个可不归他管,立花像扔烫手山芋一样将手机塞到真田手里,同桌不在有真田,真田不在还有军师呢,总而言之,他才不要揽部长的活。   商量的最终结果是,拒绝。   虽然是军师拍板定下的拒绝,但立花眼睁睁看着他扭头就对大家晃悠着手机,“冰帝跟青学联合了,两校一起集训,关东决赛想把我们扯下来的几率是100%。”   话音刚落,切原一下跳出来,“啧,都是手下败将,就算来一群,我也能把他们全部击溃。”   “puri~海带头真是有气势,那就拜托你了。”仁王斜倚在搭档身上煽风点火,但从他紧蹙的眉头也能发现,他对这件事有些不爽。   自认有前辈撑腰的赤也蹦跶的更欢实,终于在真田黑下脸动手之际,立花率先一个爆栗让他捂着脑门蹲下,鼓着脸不再开口。   感受着大家的情绪,柳暗自点点头,又朝立花颔首示意,“行了,既然都被当成boss打,也得拿出点气势,加训吧。”   在与妖怪越发和谐的相处中,关东决赛的脚步渐渐近了。   虽然嘴上没说,但大家都尽可能往医院多跑几趟,毕竟,部长的手术时间也越发近了。   手术定在决赛后的一个周,和系统模拟完全不同,第一次出现失误,不管是系统还是立花都很懵。   但不管怎么说,不在一天总是好的,他们的目标就是让同桌蹭蹭冠军奖杯再手术,最好能把奖杯上所有的好运气都蹭过去。   可事情并没有像他想得那般顺利,立花抬手感受天空飘下的丝丝细雨,阴沉的天色乌云密布,看来……   “看来比赛要往后延了。”   丸井挂在桑原身上,将他的想法说出来,但猜测无意,真田和柳决定去找主办方沟通,立花和切原俩则是刚刚猜拳输了帮其他人带饮料。   冷风将外套吹得猎猎作响,没有伞的四个人只能冒雨前行,立花本想着用毛巾遮一下,被其他人严词拒绝,不但如此,还不让他自己遮。   竟然连实用主义至上的军师都这样,立花悻悻放弃挣扎,所以他的同伴们到底是有多在意形象。   况且,这黑乎乎的,也没什么人会注意到他们啊。   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分钟,他们就碰上同样在等候消息的青学。   切原一边将前辈下滑的胳膊往肩上拽了拽,一边用眼睛四下寻找,终于在人群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也不管副部长他们,拖着前辈兴冲冲地上前,“你就是不二吧,除手冢之外青学最强?”   这可是他用光全身好运才抽中的对手,毕竟,自从抽到不二,打游戏都不顺利很多呢!   一定是因为幸运值用光光了,切原坚信是这样没错。   不二没想到自己能得到切原这种评价,手冢在他、在他们青学的心里,是不一样的存在。但没有跟陌生人倾诉的习惯,他只能微笑,点点头,“对,我是不二周助。”   哟西,切原暗自握拳,强压下想挑战的心情,学着副部长冷脸,时刻保持他立海大二年王牌的酷帅作风,“期待和你的比赛。”   行了行了,立花抬起头,拽两下小赤也的衣服,一个蹦豆装什么深沉,过了啊。   本来还想再说两句的切原接收到信号顺势闭嘴,可不想,转身之际,余光瞟到了两个略显眼熟的人。   “前辈!”他用手肘怼了怼专心找饮料自动售卖机,没看周围的前辈,大声提醒,“那个,黑色寸头的不动峰部长的妹妹。”   嗯?接触到这么长一串定语,立花顺着视线望过去,哦,橘妹妹啊。   说起来,千里前两天还专门打电话过来道谢,说橘吉平联系他了,两个人还约定好,一定要在全国大赛上酣畅淋漓地比一场。   听声音就知道他们肯定和好如初了,真不错。   既然遇见了,不打招呼说不过去,立花朝对面点点头,可没想到这个简单的行为竟然引来青学和橘妹妹双方黑脸。   本能感觉不对,目光越过激动的桃城、海棠,转向青学其他人,可没想到连不二都蹙着眉。   他们到底脑补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   作者有话要说:   手冢:可以把立花的电话发我吗?   迹部:啊嗯,有什么是本大爷不能知道的。(黑脸发送号码)   名仓:小景你又把我卖了?   抱歉,刚才系统没录全营养液感谢,我才发现,已补好。 第38章 绝对要赢   秉承着不理解但尊重的原则, 立花并不想对他们的情绪有什么评价,拽着赤也就往外走,结果没走几步, 自家大喇叭露出一脸看穿的表情,对着他,用他认为小声的音量八卦着,“前辈,不动峰部长的妹妹肯定是自己打不过,跑去找青学,被我们发现才黑脸的。”   妈妈看得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赤也骄傲地挺起胸脯, 感觉自己越发天才了。   身后响起嘈杂声, 隐约还能听见阻拦, 立花脑袋生疼, 抬手将赤也捏成鸭子嘴, 酷丧的嗓音带着些许无奈,“不管她想干什么,或者干了什么, 与我们无关,听到没?”   看青学的样子,一定是知道了这场比赛的情况, 毕竟他们和不动峰的比赛还是有不少人录像的,而那个乾, 说不定也有些渠道。   又或许,是橘妹妹给的录像?不, 应该不是, 这个姑娘上次被他们说过, 不管怎样都会有剪辑的痕迹,应该不会把录像随便给别人看。   但是,青学的人情绪激动似乎又与橘妹妹有关,难道说,她虽然没提供录像,但是说了些似是而非煽风点火的话?   啧,真是复杂,总之还是让海带球离她远一点好了。   这么想着,立花将赤也护在身后,凭赤也这张嘴再加上橘妹妹的说辞,青学肯定会把所有问题全扣在他们身上。   行吧,反正是半吊子的选手,完全搞不清这其中的弯弯绕,可前辈的话一定要听,切原耸耸肩,躲在立花前辈身后撇嘴,不再言语。   他们身侧,橘杏的手指紧紧攥住伞柄,嘴唇咬得发白,将旁边两人的神态看得一清二楚。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天那个切原赤也带给她的侮辱。   本就对切原的性格不甚喜欢的不二闻言睁开眼,他刚才的语气,仿佛在嘲笑他们一帮弱者抱团取暖一般。   嚣张、肆意、不在乎他人的感受,这点,不二的眼神里带着寒冰,这点跟那个水野初一模一样。①   想到弟弟被抢走后水野初的表情,竟与切原有三分相像,不二承认,他有点迁怒了,但是……   眼睛闭上,微笑重新爬至嘴角,但是嚣张的后辈有时就是该长长教训才行。   手冢不在的日子里,他会替他好好护着青学的。   柳和真田完全不知道,放两人出门竟还能惹麻烦,从主办方那边得到延期一周的通知,就不紧不慢地回来做下一步安排。   “puri~下一步当然是去看部长啊。”仁王下巴磕在咖啡杯上,懒洋洋地举手,下雨天湿哒哒,他才不要去山上集训。   “啊,是个好主意。”瞬间连接到搭档脑回路的柳生扶着眼镜投出赞成票。   看大家皮卡皮卡的眼神,想也知道不答应是不行了,但是,柳淡定地掏出笔记本,“我已经跟学校那边请好假了,未来的一个周都会呆在山里集训,诸位训练翻倍的几率是100%。”   本以为会听到不满的嘟囔,甚至是赤也的哀嚎声,毕竟他天天抱怨着他的妖怪好凶好凶,结果没曾想,赤也是第一个兴奋蹿到他旁边的,“所以说,不用去上课了是吗?作业也不用写了是吗?”   声音超大,还带着激动的小颤音,柳拿笔的动作一顿,大意了,他忘记赤也比起训练和妖怪,更讨厌上课。   “切原赤也!”真田黑着脸大喝,“太松懈了!带着你的课本作业,我们会统一学习。”   “哎?”   终于,满意听到熟悉的哀嚎声,柳放好笔记本,在上面添了把火,“你的英语老师特意托我告诉你,别忘了关东决赛之后的月考。”   哀嚎的声音瞬间拐了个弯直冲云霄,但在座的人里,没一个安慰赤也的,反而纷纷将同情的目光投向柳生。   勇士,辛苦了。   不过这次的比赛,他们都这么重视,想来青学那边会更紧张,再加上小景的特训,立花眉头紧锁,在心里谋划着让狸追大人别太客气。   一边想着一边跟队友们一起上楼,他顺利错过切原的嘱托,“前辈我上个厕所,你等会我。”   直到大家踏进房门,也没意识到队伍里少个人。   第一个发现切原消失的,是幸村。   “所以说,赤也现在已经升级到跟着你们也能迷路?”今天进门甚是安静,幸村一下就察觉到不对。   真田压着帽檐环顾一圈,果真没看见熟悉的身影,脸上乌云密布。再扫过那个早已熟练窝进椅子,一脸尘世与他无关的某咸鱼,头上青筋四起。   “立花名仓,你去找切原!”   正迷迷糊糊培养睡意的立花突然接到任务本能想开口拒绝,却听见,“我跟同桌一起去吧,正好散步。”   眼皮微抬,恰巧与精市深紫色的眼眸相对。很好,他可以了,立花起身,赶在其他人说话之前,灵巧地站到同桌旁边,虽然还是用手掩着打哈欠,但要跟同桌出门的态度很明确。   见事情发展成这样,大家本还想着一起,幸村无奈抬手止住,浩浩荡荡一群人在医院里闲逛,怎么想都不是个好主意。   没抢上的其他人只得眼睁睁看着两人出门。   “puri~名仓真是狡猾。”   一句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并不知道即将被’抓捕‘的切原,上个厕所出来发现,没人了,一个人都没有。   啧,部长的病房是在东区还是西区来着?   迷茫的大眼睛注视指示牌很久,头发揉乱也没想起来的切原放弃挣扎,随便选个方向就往前走,反正总会找到的。   凭借本能和依稀的记忆,他敲开走廊尽头右手边的门,结果开门的,是不二周助。   诶?   切原瞪大了眼睛,控制不住地向前凑两步,声音里带着点急切,“你不会生病了吧?”   不二周助生病=比赛不能打=期待泡汤=一个周的好运白白浪费。   这件事他切原大人绝不允许!   不二本以为切原赤也良心发现,过来看望橘,可仅一句话他就知道,是他想多了,面前的人说不定都忘了自己曾经把一个人送进医院。   良好的修养让他克制住不快的情绪,声音依旧平缓温和,“我是来看望橘的。”   橘?   好奇的视线越过不二的肩膀投向屋内,熟悉的发型唤起切原的记忆,哦是不动峰的部长。   既然认识,切原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神经,敏捷地从不二身侧滑过去,张扬的笑容变成毫无表情的冷脸,一点都没有探望病人的觉悟,话也不怎么好听,“喂,听前辈说你其实挺强的,如果认真起来我应该打不赢,看不起我啊?”   虽然没有跟前辈们说,但6-1的比分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明明前辈们都能迅速拿到6-0,只有他是6-1,而且他在私下已经听见不少人吐槽,说立海大堕落了,面对不动峰这么个寂寂无名的学校都能输球。   他上场的名额是立花前辈让出来的,他隐约知道前辈们对自己给予厚望,可他竟然输了一局,也给立海大丢了脸。   从没遇到这种流言蜚语的切原不知道该怎么澄清,只能靠实力和那些碎嘴的人一一比过,原本以为这样就能让他们知道,前辈们选他没有错,结果,传言变成他输了一局心怀不满,在普通球员身上找存在感。   而毫无办法的他也曾试图找前辈们商量,可就在社办门口,他看见所有前辈在分析那场比赛,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橘的实力才展现了三成。   才三成就抢了他一局。   他不想在继续听下去,跑到曾经练球的秘密基地呆了好久。   第二天,他依旧笑嘻嘻地闹腾,依旧被副部长吼来吼去,除了面对妖怪时训练的越发努力之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这一切,都在见到橘那刻破碎。   他就想要个答案,“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只能看到赤也后背的不二听见这句话还以为是挑衅,刚想开口却被橘抬手止住。   在橘的方向,只能看到一个撇着嘴,有点委屈又倔强的少年,高高扬起的下巴配上时不时扫向他的眼神,似乎在说——   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啊。   凶巴巴,却又可怜兮兮。   已经跟千里聊过,解开心结的橘无奈笑了笑,看向赤也的眼神如看自家部员一样的慈祥,“是我不对,以后有机会我们好好打一场。”   上次就这么说,现在还这么说,切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怀疑面前的人在画大饼。   怕两人对话谈崩,主要是怕切原赤也伤人的不二悄悄走到两人旁边,完美接到这个白眼,眉头锁得更紧,在他看来橘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反而是修养极佳,可对面的少年,面对前辈没有一丝该有的尊重,反而是不断挑衅。   还真是,太嚣张了。   连逛两层都没找到人的立花见同桌脸色有些发白,瞄了一眼指示牌,“我们去看看橘吧。”   这样同桌就能坐下歇会儿了。   顺便在心里给赤也记上一笔,真田最近对赤也太温柔,这样可不行。   结果两个人都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要找的对象,恰好就在橘房间。   本想让同桌歇会,但橘还有客人,而且,同桌似乎并不想让其他人多等,便打个招呼,拎着赤也就打算走。   “不打算说点什么吗?”一直沉默的不二突然开口,虽然是对着幸村说的,但湛蓝色的眼睛一直盯着切原。   很好,海带球这是又惹祸了,还是这张嘴又冒出什么惊世言论了?   能把不二气够呛,海带球可以啊,立花回想着之前那份资料,这个栗发少年脾气可是相当好。   同桌似乎跟他想法一致,但不了解事实的他们没道理先道歉,况且,看着有些迷茫的赤也,立花不确定地摸摸下巴,也可能,小赤也没犯错?   没等他分析明白,坐在病床的橘率先开口,“不二,不是你想得那样。”   合着他们俩当事人想法还不一致啊,“我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如果没别的事就先走了,橘,祝早日康复。”幸村眉眼含笑,但一步都不退让,立花顺势揽着赤也,懒洋洋地朝橘挥挥手,又冲不二点头,跟着一起出门。   眼见不二攥住桌角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橘苦笑着,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是,“不二,真的不是你想得那样。”   不明白橘到底隐瞒了些什么,但很相信自己眼睛的不二结束探望后,心事重重地往回走,立海大很强,但立海大的成员,尤其是切原赤也,也很张狂。   如果不赢……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不二的思绪,“老哥?”   不二猛地回头,是裕太!   裕太没发现不二神情凝重,三步做两步从后面追上来,语气里充满兴奋和期待,“老哥听说你要和立海大的切原比赛?”   不二点头,笑眯眯地开口逗弟弟,“裕太好像很期待啊,是想为我加油吗?”   本以为弟弟能果断点头,没想到他杵着下巴纠结了一会儿,才重重点头,“当然啦,但是切原君也很优秀。”   这语气……   裕太他,喜欢切原赤也?   在不二不动声色地引导下,单纯的裕太小少年挠挠后脑勺,有点羞涩,“切原君也是二年生啊,看他这么强,就也想像他一样。”   很好,裕太哪里是喜欢,分明已经有点粉丝的样子了,不二在心里狠狠记上一笔,“那就期待裕太给我加油了。”   这场比赛,他绝对要赢。   *   作者有话要说:   真田:立花,去找切原。   名仓:拒绝。   幸村:我和你一起。   名仓:(嗖一下站起来)好呀好呀!   ①不二周助对观月初的称呼。   另外:’今天有主攻文吗‘小可爱,我这边显示你的评论被审核删掉了O·O   (一)这章有大量私设呀   因为看动画,我不明白不二为什么会这么生气,翻遍设定依旧很迷惑。首先,从录像来看,赤也没有犯规,没有打人,橘是自己崴了脚的,其次,雨天那场’挑衅‘赤也没说特别过分离谱的话,因此我对不二气到拿了橘的吸汗带,想代表月亮消灭赤也这个行为我一直没捋顺,所以我加了些设定来说服我自己(或许小可爱会觉得画蛇添足啊哈哈,但是我的逻辑就是这样的,没得办法。)   (二)关于’水冰月‘小可爱评论的讨论。   我写太多字评论不给我发,但我真的好想讨论这个,就是不二到底知不知道手冢被前辈打伤了,我一开始什么都没考究的时候,主观觉得不二肯定知道啊,他那么聪明,但是翻完了之后,我反而不这么想了。   小可爱说了两个观点:第一,不二跟手冢国一打过一场;第二,他那句“你好像总是惹前辈生气”基于这两点推理出不二知道前辈打伤手冢,但这里我有不同想法。   1.那句话“你好像……”是在手冢国一时第n次被前辈罚打扫球场时说的,这个时候手冢没有受伤,(因为他还能抱着挺重的网球筐)而且,对此手冢也说了自己的解释:“在前辈眼里,我可能比较狂妄吧。”再加上这个时候除了不二,现场还有河村、乾、大石陪着一起打扫球场,还说“挨骂就大家一起挨骂”说明在大家眼里都知道前辈对手冢不爽,但没人想歪过,也能说明大家都觉得前辈们起码是明着讨厌,没来暗的。   2.之后不二私下约手冢打球,手冢同意了(这里也能看出来,国一的手冢和越前真还挺像哈哈哈,不像之后那么守规矩)   3.然后才到了小可爱说的那个part,不二发现手冢受伤,但是动画原文是这么说得,“他好像身体不舒服。”也就是说,不二一开始并不知道手冢是胳膊出问题,他只是凭借观察力感觉手冢身体不适。而后,再打球时,手冢的球拍被打掉,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是胳膊,但是这个时候动画给了大和部长一个镜头,也就是说,大和部长在看他们打球,再加上手冢本身就不是多言的人,他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告诉不二自己的胳膊是被前辈打伤的。   4.如果小可爱说的是不二猜到的,那我想问一下,就是,作为一个运动员,假如已知A对你不错,A对B不好,那么B受伤时,你会认为是A的问题,还是运动员因训练不当而自己出现的问题?可能小可爱会反驳我说A也就是前辈,对不二并不好,这个不是这样的,不二在国一的时候已经参加过比赛了(没想到吧,但是公式书有说哦:12岁时,成为青春学园网球部的成员;同年7月,首次代表青春学园网球队出赛,打进关东大赛4强并在全国大赛中上场)13岁,也就是国二就闯出了天才之名,如果有前辈拼命打压,他不可能这么快出名的,所以说,不二在网球部混得真挺不错的。   5.我在上面的2也说过,手冢在国一时的性格跟龙马挺像的,其实也跟不二裕太挺像的,如果不二知道手冢的伤是前辈打得,他还会不会放弟弟进入网球部?我觉得他不会(护弟狂魔石锤),再加上他对比赛抱有一种不在意输赢,纯属找刺激的态度,如果他知道了,我觉得他自己都能退部orz   综上,我觉得不二并不知道前辈打伤手冢的事,亦或是说,不二主观上并不想承认他们青学的前辈会做出这么……的行为。   至于不二对手冢的伤有愧emm,应该不会啦,因为动画里双部之战说过,手冢有一段时间伤是好了的,后来他自己锻炼太刻苦又复发了,所以即使不二有愧疚也在第一次伤好就没得了,在175话后面他还悄悄跟着手冢去了医院,在医院门口等着,然后手冢告诉他是检查,所以应该不会一直愧疚的。   以上是我的全部观点,欢迎小可爱们来讨论呀!   (我话太多了orz) 第39章 祖父?祖母?   被拎回屋的切原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个潜藏的迷弟, 他正端庄地跪坐在部长床上,小声朝所有人忏悔认错。   包括但不限于上课吃东西、打碎柳前辈放在社办的盆栽、迷路给大家添乱……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越发紧张, 说得也越来越多。   本以为真诚的认错会得到前辈们的谅解,可不知道为什么,前辈们的脸愈发阴沉了。   “切原赤也!绕医院跑100圈!”   最终,话题止步在赤也熟悉的罚跑上。   他垂着脑袋,连辩解都没有就乖乖往外走,他习惯了,真的。   目送小赤也离开, 立花突然想到一件事, 在其他人嫌弃的目光下, 他慢吞吞起身, 翻找着书包, 而后拿出一片叶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叶子上,没人发现柳看到叶子时脸瞬间变黑。   “同桌,这是我们狼人杀赢的礼物。”立花不明白叶子到底有什么用, 他也没感觉实力增长,唯一感觉到的,就是舍不得同桌, 或许,是一片歌颂伟大友谊的叶子?   想想那天早上醒来时枕头底下只剩一小撮灰, 立花还是将叶子递过去,反正狸追大人终究不会害他们的。   见同桌珍惜的捧住, 立花特意强调, “要放在枕头底下才可以。”   按照惯例在病房和幸村一起吃饭, 立花让司机带着所有人挨个回家收拾行李和课本,才返回山林。   幸村饶有兴致观察叶子许久,没放在枕头下,反而是夹在常翻的画集中。   天刚擦亮,在一阵破锣的敲打声中,所有人打着哈欠起床。   集训开始了。   做好准备迎接熟悉的白雾以及各自的妖怪组合,可没曾想,第一天竟然是集体活动——   采蘑菇。   采蘑菇?这句话从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狸追大人嘴里冒出,总觉得充满违和感。   狸追并不在意众人惊诧的目光,自顾自安排道:“刚下完雨,山林中有很多蘑菇,请大家凭借自己的努力收获一份可以食用的蘑菇吧,中午饭就有蘑菇汤哦。”   凭借自身努力、可以食用、午饭就吃。   捕捉到重点后,大家齐齐将视线投向军师,他们中间,可能只有军师的数据值得信赖。   哦对了,还有立花。   察觉到视线的立花懒洋洋地举起双手,在胸前比了个X,“我吃的蘑菇都是妖怪们采好运下去的,已经做熟那种。”   他甚至连生蘑菇都很少见到。   对蘑菇也不甚熟悉,但被立花抢先一步,面对众人看救命稻草的眼神,柳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喉结上下滑动,“山林里有我熟悉的蘑菇概率是65.35%,能被我们准确发现的概率是39.62%。”   连一半概率都不到,所以别难为他了好么?   可其他人并不这么想,“太好了!还是柳前辈靠谱,竟然有30%多!”切原开心地攥拳,仿佛任务完成尽在眼前。   柳绝望的发现,不止赤也一个人这么想,是所有人,都觉得30%多已经很厉害了,就连真田都跟着松了口气。   没办法,只能赶鸭子上架,还好狸追大人不是个乱来的妖怪,善良地递给他们一本实用蘑菇速写。   看着厚厚一本速写,大家更安心了,他们人这么多,对着找,总是能找到的。   在细雨的滋养下,林间的树木散发着略带甜意的清香,切原像是上满发条的玩偶,上蹿下跳一刻也不停歇。   “诶!这里这里!”果然,勤奋的切原凭借他过人的眼力在树林深处发现一丛浅土黄色的蘑菇,圆乎乎的伞盖带着许细小裂痕,他哧溜一下从里面钻出来,咧着嘴朝大家招手,“柳前辈快过来,这个能吃吗?”   柳对照速写一页页仔细翻阅,恨不得拿尺子出来量一量,最后差不多肯定的点点头,“是小美牛肝菌,又称见手青①,能吃。”   虽然在后面标了个小人的符号,但是可食用这几个字他看得一清二楚。   对这种蘑菇毫无了解的柳只能选择相信手里的笔记,他攥紧本子,在心里重重记下一笔,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关于蘑菇的,不,关于各类山珍的资料都补齐。   竟然还会有这么大的知识空缺,他果然如真田所说,太松懈了。   切原不能体会到柳前辈的心情,他只激动于找到吃的,午饭有着落了。   见柳说能吃,其他人不带丝毫犹豫地冲上去,虽然狸追大人已经告诉他们怎么采摘,但是大家依旧被这丛蘑菇整的灰头土脸。   看看彼此的糗态,尤其是不知道谁胆子这么大,趁乱在真田鼻尖摸了点土,柳抿着嘴忍住笑,从包里拿出摄像机,一本正经地建议,“这次活动精市没来,我们简单录一段也让他有点参与感。”   说完就把摄像机塞到真田怀里。   并没发现柳的恶趣味的真田特意将帽檐抬了抬,完整的露出整张脸,“精市,现在是早上5点25分,我们在山里采蘑菇,今天中午会喝到自己亲手做的蘑菇汤,有点期待,不要松懈。”   那声音,那表情,端庄严肃,活像是接受采访,可配上土黄色的鼻头,就越发逗趣起来。   见真田都被整蛊到,对自己形象有些认知的少年们也不再矜持,一个个将脸怼到镜头面前,尤其是切原,为了让部长知道这是他发现的蘑菇,也不顾上面的灰尘,猛地贴在脸上,和蘑菇一起共享镜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寻宝‘带来的勇气,他甚至还有胆量拉踩前辈们。   看着半边脸连泥带土的切原,饶是平时对他宠爱有加的柳都控制不住地后退半步。   从切原说到“副部长真没用,平菇就在脚底下都没发现,”时,真田就黑着一张脸,再看他如此不整洁的样子,一拳轰上他脑壳,简单粗暴地结束了拍摄。   忙忙乎乎一早上,将蘑菇摘了个七七八八,看样子中午应该能吃到好几种蘑菇的混合汤,所以说,蘑菇可以混合做汤吗?   这点立花很有发言权,他最爱吃杂菌饭了,既然多种蘑菇都能一起做饭,那做汤当然也没有问题。   简单的料理在座的少年们还是会的,毕竟都是从国小就开始上的家政课。   新鲜的蘑菇带着鲜甜的气味飘飘绕绕到赤也鼻尖,前辈们体谅他是二年生,还是找蘑菇主力军,什么任务都没分给他,虽然穿着围裙的前辈们都很温柔啦,但切原现在没有力气夸奖他们了,他好饿好饿。   “咕~”肚子又一次发出轰鸣声,切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顺着香气来到柳身边,半蹲着身体,用小狗讨食的眼神不断发送饥饿光波给柳前辈。   虽然知道这样不太礼貌,如果是副部长的话一定会用铁拳制裁他,但是……   他好饿,他想喝碗汤。   柳前辈最好了,肯定会答应的。   果然,被赤也紧盯了不到一分钟,柳就扛不住了,洗洗手,从柜子里拿出一只碗,虽然叹着气,但手上依旧偏心的舀了多多的蘑菇。   捏着碗,切原探头探脑地瞅副部长的动向,很好,在跟柳生前辈一起切菜,估计一时半会不会注意到他。   切原随意吹了两下,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大口。   “好吃诶柳前辈!”心里还记着自己在偷吃,不敢大声说话的切原蹲在柳脚边,小声赞叹,还不忘冲柳竖了个大拇指,“前辈手艺真棒!”   虽然并不想得到这种夸奖,但被夸总是令人开心的,柳唇角略微勾起。   可没高兴一会儿,切原突然神情大变,不仅眼神飘忽,甚至咧着嘴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时刻关注切原的柳顿时意识到不妙,他一边蹲下腰抱住切原,不让他乱动伤到自己,一边转头大吼,“名仓!快过来,赤也他好像中毒了!”   什么?   随着柳的呼喊,所有人纷纷围上来,立花眼见不对,立刻咬破食指,用鲜血蹲在地板画了个神秘的符号。   这是他很久以前就跟狸追大人定好的契约,有危险时方便他马上赶过来。   窗户被猛地一推,呼呼的暖风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狸追收拢双翼,还微微的喘,“怎么了?”   所有人连忙侧身让出位置,立花指向切原,“赤也他好像吃到毒蘑菇了。”   狸追抬眼朝汤锅望去,见到那抹土黄色,眼神里透着了然,掌心朝上,瞬间凝结出一团白光,抬手一挥,白光落入切原身体,“你们处理见手青的方法太粗糙,他又一下吃多了,产生些幻觉,现在没事了,只是一时间他还没办法从幻象中走出来,不过放宽心,傍晚就能好了。”   至于这锅汤,狸追看着其他人的神情,估计他们也不敢喝,索性连锅一起端走。   “小赤也诶!”送别狸追大人后,立花俯身,食指轻点切原脑门,“该说你什么好。”   没曾想,刚想起身的立花被切原一把拉住手,不仅如此,他脸上还挂着憨乎乎的笑容,“祖父~”   什、什么?   是他的错觉吗?立花呆滞地回望过去,仿佛在打破他的幻想,切原将手贴在脸上,使劲蹭蹭,“赤也,超喜欢祖父哦!”   声音又大又甜。   “噗!”   “咳咳咳!”   本还在反省为什么没看好赤也,让后辈平白遭罪的大家听到这声’表白‘,一个个都控制不住的喷笑出来。   顶着立花想杀人的视线,柳不仅贡献出摄像机,还当场和幸村连线。   手指被死死攥住,立花又不敢大力拖拽,只能眼睁睁看着同桌接听电话——   “moxi moxi?”   为了照顾不知所以然的幸村,柳特意详细介绍了一番,虽然摄像机已经捕捉到了,但他依旧严谨地将手机举到切原旁边,证明自己的可信性。   有些担忧但确实很好笑的幸村为了同桌的面子,强忍住笑意开口,“赤也?”   唔,这个声音好熟悉。   切原紧锁着眉头试图分辨,脑袋里却是一团浆糊。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他凭借本能喊出声来,“祖母!”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莲二,你就想让我听这个?(勉强微笑)   柳:精市你听我解释!   ①小美牛肝菌是一种有一定毒性的食用真菌,属树木的外生菌根菌。子实体较大;菌盖呈扁半球形至扁平,表皮是浅粉肉桂色,至菌肉为浅土黄色,具绒毛;菌柄具网纹,上部黄色,下基部近似盖色。菌肉受伤处变蓝色,只要被碰到或擦破它就由黄变青,因此得名“见手青”。分布在热带亚热带地区。虽然但是,就当霓虹国的山里有哈。   导师周四下午回来!所以到周四为止,还是有日更的,从周五开始就不一定了。 第40章 无法过网   祖、祖母?   所有人用看勇士的眼神看向赤也, 而后又投向柳。   手机里久久没有声响,仅能捕捉到细微的呼吸。   他完了。   柳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件事。   不、不对,他或许还有机会!   他戳着赤也脑门, 企图将人戳清醒一点,“赤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为什么不能让他跟小人们好好玩耍一会儿呢——   “妈妈你别吵。”   赤也烦闷地挥开柳的手,翻身背对着他。   妈、妈妈?   不仅变了性别,他还成了名仓和精市的孩子?   凭什么!   深棕色的眼眸死死盯住切原,柳手猛地用力, “咔嚓”, 在所有人惊恐的视线中, 手机屏幕裂开一道深深的纹路。   所有人, 包括真田, 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看着柳身后的滚滚黑烟,不敢说话。   电话那端的幸村也听到了这个称呼,虽然有些不厚道, 可对比起柳,他确实心情好了不少。   虽然平白无故变幻性别,甚至被造谣有个对象, 但起码辈分还在。   “好了我的孩子,”恶趣味上身的幸村迅速接受了这个设定, 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你要用心照顾赤也啊。”   挂上电话, 柳什么话也没说, 双手抱臂在切原旁边盘腿坐好, 看起来要等着切原苏醒跟他’好好聊聊‘。   趁军师还没想起来,拿着摄像机的柳生在仁王的掩护下迅速将录像带抽出来藏好,这可是非常珍贵的资料,在复制个百八十份之前,誓死不能让柳破坏掉。   傍晚醒来,对自己行为毫无印象的切原,迷茫的接受了3倍加训,100圈罚跑,所有训练还都来自他喜欢的立花前辈、柳前辈以及部长。   哭也不能哭,打又打不过,自觉委屈巴巴的切原挠着头,咬着牙拿过更新菜单,冲所有人一撇嘴,头也不回地朝场地跑去。   哼,男子汉才不会跟前辈们计较呢。   *   第二天清晨,大家终于迎来了熟悉的白雾,放松着身体被带向山林各处。   柳再次醒来时看着熟悉的环境,已经能平静接受了。   而且……   “教授,你终于肯回来了,我们已经有4年2个月9天没见了吧。”远处走来的人依旧戴着那个闪着诡异光线的黑框眼镜,他的幼驯染。   柳仰天翻了个白眼,这个幻境他算是过不到头了,只要来,必然会碰到这么一场,除了天数发生变化之外,其他都没变,他用自己良好的视力发誓,就连贞治脸上微妙的笑容,都是一模一样的弧度。   “今天又要干什么?”柳没有第一次那般,还想跟幼驯染聊聊天,单刀直入毫不废话,他对这些已经疲惫了。   “……”好久不见,本还想寒暄一下的乾卡顿片刻,扶了扶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两块抹布,“今天我们来比擦地板。”   很好,收稻子、种庄稼、逮兔子、遛狗、抓野猪……一系列室外活动结束后,他们终于迎来了室内的大扫除。   柳平静地接过抹布,虽然实力确实在这些看似恶搞的事件中稳步提升,但再这么下去,他早晚有一天会放弃当会计师的理想,去应聘家政人员的。   “哟~你来了,今天我们玩点什么好呢?”慵懒的声线带着奇妙的尾音,一阵风吹过,将真田的帽子轻巧挂到树梢。   “这顶帽子不好看,下次记得换。”   捕捉到声音的真田难得升起一丝无奈,但他已经习惯了。   正面击破一直是真田打球的原则,直到他进入这片山林,从立花口中听到了妖怪。   而且,立花还递给了他一块手帕,说是要他放好,不然会有怪事发生。   虽然不想相信,但是……   真田抿着嘴压紧帽檐,但是从之前的经历来看,还是信为好。   可他完全没想到,这是立花那家伙新的整蛊方式!   白雾散尽,相比其他成员都是在跟’空气‘搏斗,他是真真切切地见到了妖怪,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女性,叫丙。   至于他为什么会见到……   一股热气涌上脸颊。   那个,或许应该称之为女孩的丙,白雾还没散尽就扑到他身上,“夏目,好久不见~你怎么变黑这么多?”   “等、等等!”真田手忙脚乱的抵挡住,不让女孩靠近,“你认错人了。”   “什么?”女孩皱起鼻子,轻轻嗅了几下,目光不善地凝视着真田胸口,手掌一抬,原本藏在衣服口袋里的手帕立刻漂浮着离开。   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但这是他伙伴特意说要他收好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人,真田眼神一变,伸手欲追,“喂!”   果然,丙再次确定,这就是夏目身上的气味,目光了然,“你就是那个,名仓口中一根筋通到底的真田副部长?”   本以为就是随手摘个落花,没想到夏目竟然将手帕都拿出来做信物,看来这次要好好干点事了。   不过,她首先要做的是……   丙一脸嫌弃地疯狂甩着手帕,而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又上下飞舞晃动,“怎么是个臭男人!”想尽可能散尽自己身上的味道。   她讨厌人类,而且,最讨厌男人了。   哦,除了夏目,还有,名仓也勉强排除吧,毕竟经常会给他们带些好吃的,也算是有心了。   一个女孩子,或许还是一个在深山隐居多年,比较古板的女妖怪,真田也不方便多计较,但不管怎么说,真是太松懈了,他在心里嘀咕着。   “既然是名仓的朋友,又拿着夏目的信物,”丙磕了两下细长的烟杆,“那我们来做个游戏吧,名字就叫,认真的你,打球永远无法过网。”   随着尾音在空气中飘散,真田面前逐渐浮现出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地方,网球场,而对面空无一人,敞开着任由他攻击。   无法过网?虽然嘴上不想计较,但熟悉的领域无疑让真田放松很多,他又不是初学者。   而后……   “疾如风。”   触网。   “侵略如火。”   触网。   “徐如林。”   触网。   他甚至连隐藏的技能都拿了出来,然而……   触网、触网、触网。   就连挑高球都能在拦网处急速坠落,只有一次,他仿佛有了点手感,打出了从未有过的折线球。   然而,在飞跃拦网的那一刻,球爆了。   爆!了!   不信邪地跑过去,残骸依旧停留在他这边,真田觉得他也要跟着爆炸了。   “6-0.”丙斜坐在树枝,微微探头往下瞟一眼,袅袅烟气从椭圆的烟斗口冒出,“请再接再厉。”   说完,头又缩了回去。   字典里就没有认输这个词的真田咬紧牙关,一遍遍实验,但直到夕阳西下,也没打过去一球。   丙瞅着时间,估摸着差不多到了,懒散挥手,一阵飓风袭来,等真田恢复意识时,人已经站在立花家门口。   往后的几天,他一直接受着这种磨砺,不,甚至更过分,丙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卷轴,只要一打开,他眼前的球网不由自主地变成精市、手冢、甚至是立花那家伙。   可结局都是相同的,他打不过去。   “玩够了吗?”终于,真田的忍耐力到了极限,帽子抬起丢到地上,他喘着粗气,冷冷的目光移向树梢,身上满是尘土,“整人也要有点限度吧。”   丙磕了磕烟斗,挑起的眼睛似笑非笑,“我整你?我好好的羊羹不吃,来这里整你?”   这羊羹还是从斑嘴里抢下来的,肯定格外好吃。   见树下的人依旧不服气,丙蹙着眉,果然,她最讨厌男人了,“如果碰到对手你也一直打不过去要怎么办?”   真田愣了片刻,那时他总不能摔帽子不干,但是……   “我不可能一个球都打不过去的。”这是他对自己技术的骄傲。   “那可不一定,”丙足尖轻点,真田眼前一花,下一秒,女孩就站在他面前,“哦,我说错了,可能以你这种打法,不用见到知名网球运动员,自己就先废掉了。”   真田顺着丙的视线投向自己的膝盖,青青紫紫的,痛感仿佛终于找到大脑,疼得真田咬紧牙关,连带太阳穴都鼓胀起来。   而这些伤,都是他在跟球网较劲的时候自己弄出来的。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真田下意识想压低帽檐,才发现帽子正惨兮兮的趴在地上,丙掰着手指头,回想自己这两天发现的问题。   “自大。”不相信她真能让他无法过网。   “执拗。”不知道变通,硬是闷着头打这么多天才开口。   “暴躁。”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她,虽然强压下火气,但能明显看出来他打球的火气一天比一天大,到了今天,甚至可以说与冷静这两个字毫无关系。   所以说,丙放下烟斗,第一次露出了大妖怪的轻蔑,“人类,你还差得远。”   “今天没什么好聊的了,”丙随手一挥,熟悉的飓风袭来,真田只能捕捉到零星的一句,“明天要玩什么,就看我心情吧。”   自大、执拗、暴躁,一直到吃完晚饭,这三个词依旧在真田脑子里循环往复。   他迫切想找个人聊聊,但是……   但是看着呜嗷呜嗷蹦来跳去的切原,拿着枕头试图’殴打‘的丸井和桑原,伸出一只脚暗搓搓准备’下手‘的仁王,真田眉头锁紧,总觉得不太靠谱。   柳生、柳和立花正并排仰躺在按摩椅上,伴随着嗡嗡声透过玻璃屋顶看着外面闪烁的星子。   “啊,这才是人生。”立花扒拉过茶几上的水杯猛灌一口,再悠闲的缩回按摩椅。   难得的,这句咸鱼发言没有受到隔壁两人的反驳。   所以说,万物归于咸鱼,而他,只不过提前许多年就有这个觉悟而已。   这么想着,立花躺的更安稳了。   真田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在进门的一刹那,看着齐刷刷转头,目光比他爷爷还慈祥的队友们,真田的第一反应是,“打扰了。”   转身就想出门。   可能是星空太过闪耀,闪得人不自觉想说点知心话,真田在门口磨蹭片刻,重新敲门进屋。   柳他们三人在按摩椅躺着,真田一个人坐在旁边的沙发,沉思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半晌,也不见人发言,躺着的人蹙着眉,看来还挺棘手。   “弦一郎……”   “真田……”   “沉思什么……”   三个人没忍住同时开口。   而伴随着声音的,还有门口嗖嗖嗖探出来的小脑瓜们。   “真田你到底怎么了?”桑原扒住门边。   “什么嘛,你们竟然在这里偷懒,啵!”丸井语带控诉地叠在上面吹着泡泡。   “puri~看你磨叽半天,难道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仁王甩着小辫子,不负责任地大胆’造谣‘。   面对这群不靠谱的队友,真田拳头紧握,所以说,果然还是不能对他们有所期待。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祖父、祖母、妈妈。   名仓、幸村、柳:盯! 第41章 快问快答   这些都是小事, 看着他们一个个进屋,柳的视线挨个扫过,“赤也呢?”   他不会, 又在名仓家迷路了吧。   果然,除了刚来的三人,其他人的神情都或多或带着点无奈和认命,就连真田下意识捏紧的拳头都想了想又松开了。   “puri~没有迷路,海带头被我们弄睡了。”仁王双手放在脑袋后面,盯着真田的表情观察片刻,察觉到没问题后, 一个飞扑瘫倒在沙发, 翘起二郎腿, 声音里有些得意。   丸井思索片刻, 回想着刚才的场景——   原本他和杰克还在围追小赤也, 可没想到, 他跑得越来越美,眼睛也长时间黏在仁王身上,拽都拽不下来。   丸井好奇的瞟了一眼, 嚯,这熟悉的红色小上衣,蓝色背带裤, 配上圆溜溜的大鼻头和可爱小胡子,这个游戏可太有童年回忆了。   切原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冒着被前辈们’暴打‘的风险,嗖嗖嗖三两下蹿到仁王旁边, “前辈, 给我玩一局吧!”   正飞快操纵小人奔跑的仁王头都不抬, “puri~不要。”   什么嘛,前辈真是小气,切原鼓起脸,但身体还是很正直的没有走,脑袋也越凑越近。   仁王不得不一边注意游戏,一边扒拉开眼前碍事的黑色头发。   “哎,这里这里,这个应该这么跳!”看得起劲的海带球大声嚷嚷,附带指指点点,凭借他的音波攻击和头毛障碍,仁王凄惨的失败。   “切原赤也!你完了!”本以为能破纪录的仁王放下游戏机,笑容甚是’和蔼可亲‘,他转两下手腕,站起身,切原意识到不对,撒腿就跑,奈何前有丸井前辈,后有仁王前辈,最终他惨烈的瘫倒在桑原前辈手里。   “英语小测拿出来,抄卷子!”仁王逮着海带头的痛楚死命戳,“抄10遍,背下来,不然不许出门。”   被三个前辈团团包围的切原内心流着面条泪,凄惨拿出卷子,十分钟后……   被单词光荣绕晕。   趁切原跟试卷’殊死搏斗‘之际,他们快乐地锁好门出来玩。   “让他消停一会puri~我们也该享受一下身为前辈的快乐生活了。”仁王说得太有道理,他们完全无法拒绝。   这……或许也算是睡着了吧,说不定抄着抄着就睡了呢。   接触到其他人询问的目光,想了想赤也的现状,努力说服自己的丸井和桑原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没关系了,其他人松了口气,目光转向一言不发的真田。   “说吧,到底怎么了?”立花晃悠着水杯,心里却没有表现的那么冷静,毕竟真田的’对手‘可是丙姐啊。   丙姐还打包票说肯定能把他的性格掰明白的。   这么一想,立花就更慌了。   其他人倒是没想到真田能受欺负,但他的情绪一直很低沉,该不会……   该不会真是有女朋友了吧?   担忧中夹杂着八卦,真田脸色更黑,“我想问,我是不是自大、执拗还暴躁?”   结果话音刚落,所有人,包括柳在内,齐刷刷地点头、再点头。   点的他整个人僵住,开始怀疑自己,所以说,他真的有这么差劲吗?   “你自己不知道?”躺在他旁边的仁王激动到口癖都落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狐狸眼瞬间瞪得溜圆。   这么重要的事情真田竟然不知道,不行,认清自己这个忙他一定得帮。   他掰着手指细数过去,“你经常吼我们和非正选,脾气暴躁的全网球部出名,还动不动就铁拳制裁;总害怕精市不在我们会拖后腿,立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规则都不征求我们的意见……”   看弦一郎是真心想问,柳也跟着补充了两句,“网球部气氛因为你压抑的概率为85.31%,一年生因为害怕被你制裁而退部的概率为68.22%,可他们不知道,你只制裁正选。”   这话说得,显得他们这群正选更可怜了,大家的眼神忍不住哀怨起来。   原来,他压了这么多不满吗?真田张了张嘴,看着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的同伴们,忽然意识到,他的身旁没有人。   可是,他心底有些茫然,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啊,不管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他一直是这样。从进入网球部,当上副部长开始,不,从4岁那年他接触网球开始。   又或许……曾经立花的话是对的,他确实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感情?   虽然思绪纷杂,但真田表情一直没有变,许久的沉默让大家忍不住互相看着,柳蹙起眉,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推断失误,又或许他们说话太直白。   “要不,副部长我们来个快问快答?”眼看着气氛从安静走向凝重,立花举手示意一下,“你不要犹豫,说出自己的第一个想法就行。”   真田压了下帽子,点点头。   这个有点意思,其他人围上来一起想题目,甚至还很有仪式感的写了张小卡片。   “第一题,剑道还是网球?”   “网球。”   “第二题,一个词描述对正选的态度。”   “家人。”   哦哟,站在题板前的大家都有些惊诧,没想到他们在真田心里的地位这么高,但是这远远不够,他们要乘胜追击。   “第三题,最想超过的对象。”   “手冢国光。”   “第四题,下列词语按重要程度排序:网球部、幸村精市、手冢国光”   “手冢、精市、网球部。”真田毫不迟疑的排好,三年时光,他对打败手冢有执念了。   猛然听到这个排序,合理却又不合理,但终究是给立花一个解释,一个关东大赛真田会输的解释,因为打败手冢目前在他眼里是最重要的事。   但是……   “第五题,如果已经与手冢挑战完,再排序。”立花临时加了一道题,执着地看向真田。   “幸村、网球部和你们,手冢。”真田坦率改答案,甚至还私自加了一个词,网球部是责任,而在座的各位,是家人,同等重要。   “不管比赛输赢?”立花步步紧逼。   “不管比赛输赢。”现在更多的就是想了却这个执念,无论结果如何,真田自认他三年的努力问心无愧。   随着两个人的问题,其他人的头转来转去,完全搞不清状况的丸井和桑原选择看热闹,而能猜个一二三的柳生、仁王和柳都不动声色地皱起眉。   这个答案,有点暖心,又有点棘手。   行吧,立花耸了耸肩,他虽然依旧不理解真田的执着,但是他勉强满意真田的答案,“第六题,为什么喜欢铁拳制裁?”   “疼痛才能长记性。”   正当他们打算继续追问时,淡黄色的纸片从窗外嗖地飞进屋,停留在立花面前。   肯定是丙姐,立花摸摸鼻子,瞄了一眼后果断将题换掉。   “第七题,遇到难分胜负的敌人,会用伤害身体的方式选择强撑还是迂回,相信自己还是信任队友?”   “硬……”真田犹豫了,他想起那个叫做丙的妖怪,如果将来遇到了她口中那种无法打败的敌人,他真的愿意为了一场比赛拼上网球生涯,决不罢休吗?   如果是精市,他一定不会这样吧。   头一次,坚定的信念有所动摇,他抬头反问回去,“你们呢?”   “puri~看情况,如果迂回也有机会赢的话,我干嘛要硬撑着?我们可是双打诶,我比相信自己更要相信……”仁王甩着小辫子,耳尖微红,止住话不谈。   但他的态度很明确,毕竟身体是一辈子的事,而且作为’欺诈师‘,战术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柳生在一旁默默勾起唇角,在仁王嫌弃的视线中,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辫子。   “当然是迂回,”立花想都不想地回答,“哪有什么正面上才是光明磊落的说法啊,我真是不明白,迂回又不是逃避,碰上那种难搞的选手,体力拼不过,脑子还拼不过吗。”   至于信任,“我相信在场的每个人,不管何时何地。”   “啵!看那人的状态,他状态比我差我不介意硬拼,他状态比我好,硬拼不能赢我选择迂回。”丸井斜靠在桑原后背,“杰克和我一样可靠,当然信任他。”   桑原闻言,又一次叼起衣角,感动地泪眼汪汪。   见他们一个个的都偏向迂回,真田抿着唇,心里有些动摇,他一贯奉行硬碰硬,遇到困难绝不退缩,但是大家说得好像也有道理,迂回不是示弱,更不是退缩,而是另一种层面的比拼,或许,他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了。   完成了丙姐交代的任务,立花将话题重新拐到原位。   “第八题,你知道自己最近脾气暴躁很多吗?”   “偶尔会意识到。”   “为什么暴躁?”   “害怕。”怕比赛输,怕立海大丢脸,怕辜负精市的信任,怕……   这个词汇一出,炸的全场霎时陷入一片寂静,就连柳都惊得睁开眼睛。   真田似有所觉地抬头,而后又低下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意识到真田也是跟他们一样的同龄人,也是第一次挑起大梁,也会担心焦虑,也会害怕。   “啵!”作为家里有两个弟弟的大哥哥,丸井展现出无比靠谱的姿态,率先起身,揽住真田的肩膀,用力拍了拍,什么话都不用说。   在他的带领下,所有人都凑过来,拍两下,锤两拳,不必言说,都在动作里。   他们是伙伴,所以会一起扛。   在安慰真田的间隙,立花突然有些恍惚,立海大胜利越多,压力就越大,连骄傲如真田都难掩疲态,那么精市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到底有多艰难。   同桌现在在干什么?看画集还是在休息?立花突然意识到,他似乎……有点想同桌了。   虽然只是小小几个动作,但众人都觉得轻松不少,真田也难得抿起嘴,看着似乎有点微笑的痕迹。   “puri~最后一道题,”仁王完全没顾忌题板已空,自顾自地提问,“网球部最看不惯谁?”   puri~肯定是名仓,一天天偷懒不训练!仁王信心十足,勾起唇角,朝立花露出挑衅的笑容。   笑话,那必须是雅治啊,经常整蛊,闹得网球部鸡犬不宁!名仓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仁王和立花。”真田直接双杀。   这两个人他都很看不惯,根本分不清上下,都想天天罚他们跑一百圈。   “puri!”   “啧!”   得到答案的两个人瞬间一致对外,瞅两眼真田露出嫌弃的表情,而后勾肩搭背地跑到一边,似是对这个答案非常不屑。   真田头上青筋暴起,所以说,他果然很看不惯他们两个!   切原·留守儿童·赤也好不容易像描鬼画符一样抄完10遍卷子,刚想高傲朝前辈们炫耀,一抬头,屋子里空空荡荡。   “上厕所去了吗前辈们?”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耍的切原嘟嘟囔囔起身开门,然而…… ???被锁上了。   该不会,是闹鬼吧!   既然妖怪都存在,鬼肯定也……   切原咽了下口水,使劲晃晃脑袋,不对,他又不是柳生前辈,他才不怕鬼呢,就是这样!他攥紧拳头,刚想奋起,结果屋里的灯开始闪烁起来,最后陷入了黑暗。   他不怕鬼!他切原赤也,立海大二年王牌正选,才不怕鬼呢!   这么想着,一开口便是——   “呜呜呜,有人吗?前辈们你们在哪里啊?鬼怪先生,我不好吃的,柳生前辈比较好吃!”   终于想起海带头的仁王刚拖着自家搭档来到一楼,就听见走廊尽头房间鬼哭狼嚎的声响。   捕捉到内容的柳生捏紧镜腿,深吸一口气,拽着仁王转身就走。   *   作者有话要说:   柳生:切!原!赤!也!   切原:诶?前辈怎么又生气了?   导师成功回归,在被召唤之前,还可以保持日更,如果哪天不行了要重新变成隔日更我再跟你们说呀,我们作话联系~ 第42章 同桌的崇拜   二楼的控制室, 丸井和桑原玩得正开心,“名仓名仓,这个开关是做什么的?”   “旁边有说明吧。”立花懒趴趴地陷在沙发里, 头也不抬,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连控制室都能玩得津津有味。   有说明吗?找了半天未果的丸井不顾桑原阻拦,大胆尝试。   “咔”,拨下去,没反应。   “咔”,推上来,还是没反应。   来回几次都没发现变化的丸井只得继续转向名仓, “你们这个开关是不是坏了啊?” ?立花缓缓抬起脑袋, 慢悠悠走向监控, “说不定是哪个房间的开关, 你等我看看。”   果不其然, 一楼左侧走廊尽头的房间黑了。   “坏了!”   “完蛋了!”   丸井和桑原对视一眼喊出声, 这个房间里还关着赤也呢。   两个人刚想往下冲,监控里发现俩熟悉的身影,仁王、柳生。   见仁王趴在柳生身上, 被柳生嫌弃地拖行,丸井松了口气,应该没事了吧。   结果气刚吐出一半, 就发现两个人改变轨迹,柳生比来时更迅速的拽着仁王离开。   怎么了这是?   赤也现在已经进化到隔着门都能把绅士惹毛的程度了?   在众人摸不着头脑之际, 立花身手敏捷地戳开音响开关,甚至还从桌上顺了把瓜子和其他两人分享。   “呜呜呜, 有人吗?前辈们你们在哪里啊?鬼怪先生, 我不好吃的, 柳生前辈比较好吃!”   这句话像卡碟了一样如此反复着,而屏幕里,哪怕是仁王笑着阻拦,柳生的脸越来越黑,走得也越来越快。   “让他一个人呆着冷静冷静吧。”柳生端得是一脸冷酷无情。   “puri~”仁王要乐死了,“搭档你生气啦?”   呼吸将脖颈吹得有点痒,柳生撇过头看他一眼,一言不发。   “要不这样,”仁王打着商量,“我们先去把海带头捞出来,不是真田说这两天太松懈要补课吗,就明天好了,我陪你一起啊。”   “你是想陪我一起还是想看赤也热闹?”柳生毫不留情地点出关键。   “puri~都有。”仁王并不在意搭档的毒舌,看热闹的心情藏都不藏一下。   听完他俩的交谈,屏幕这边立花还好,但是丸井和桑原苦下脸,要复习了啊。   桑原尤其是,因为他的国文之前还是赤也教的,虽然确实有进步,但赤也那小子面对他就更骄傲了,尾巴翘上天。再教两次以后他估计都压不住那家伙了。   可他的国文水平,似乎,也就赤也教着最无压力。   见桑原苦恼挠头,丸井也毫不多让,他理科,尤其是数学,真的很苦手诶,而且……   目光扫向名仓和屏幕里的雅治,他是真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天天漫不经心,上课开小差;一个天天趴桌子,誓要跟桌子共存亡的他们,成绩都那么好。   一想到名仓和雅治稳居年纪前十的成绩,他就只能感叹一句苍天不公。   第二天一大早,在真田的怒喝下,大家不得不5点就起床。   打开窗户,空气湿漉漉的,弥漫着青草香,还在下雨,立花撇着嘴,这种天气,明明就最适合睡觉了。   但想也知道,真田那个大怪兽绝对不会赞同,而且,今天还有艰巨的任务——给赤也补英语。   这个任务往往是由柳生开篇,真田辅助,然后不自觉地就上升成为全队活动。   吃过早饭,大家围坐在一起,拿出自己不擅长的科目和作业打算先各自奋斗,然而……   “赤也,你昨天的数学作业呢?”   柳像个操心的妈妈一样,将切原的作业挨个找出来,皱着眉把团成球的试卷一一展平,最后发现,少了一份。   切原听到声音瞬间抖了一下,脸立刻就变成苦瓜样,“忘、忘了。”   昨天先是抄了10遍英语卷,又’遇到鬼‘,好不容易逃脱出来,他把数学作业忘得一干二净。   真田闻言,头上立刻暴起一个井字。   “笨太,你的国文作业、数学唔!”丸井嗖一下捂住仁王的嘴,慌乱地眼神瞟来瞟去,其他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真田,头上井字+1+1+1……   但是他在心里默默安抚自己,不能生气弦一郎,你昨天才被大家批评过,这也是修行的一种,你要忍住。   “桑原你的国文作业错了好多诶。”柳生翻着桑原的作业本,全是他自己批改的痕迹,红彤彤一片。   忍、忍什么忍,“太松懈了你们!”   沙包大的拳头砸向茶几。   一阵闹腾,几个人三三两两各自组队去了不同的房间,毕竟在真田的’监视‘下,谁都扛不住。   眼见房间愈发空荡,面前的人终于进入学习状态,真田也不能放松警惕,因为他盯着的是切原赤也。   而对于赤也,今天无疑是大灾难,首先是听写。   “几乎不。”   “哈得嘞?”切原尝试着说出来。   塑料的英语让柳生眉头紧锁,但好歹,是对的,他点点头,示意切原拼出来。   “h-a-r-d-l-y!”切原仿佛掌握了财富密码般自信。   对了,柳生跟着松了口气,他们就这样,在真田的注视下考完整个单元的单词,“从现在开始到中午吃饭前,你只许说英语,”柳生看了看手表,嗯,还有2个小时,应该能安静一会了,“下午考一套卷子,不及格的话……”   他没有继续说,反而扶了扶眼镜,留下空白等赤也自己脑补。   眼镜不停闪光,好像游戏里的反派boss,再加上柳生前辈每次辅导他功课时都很可怕,切原被吓得缩着脖颈,大不了,大不了他从现在开始不说话,嗯,就这样。   但万恶的柳生前辈下一刻就把这件事告诉给所有人,果然,在切原抓狂的眼神中,丸井文太率先冲过来试探。   “小赤也,说句话听听,啵!”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青苹果香,可是,丸井前辈,你的数学作业还没做诶,有什么资格笑话我!但话到嘴边,变成一句磕磕巴巴的,“I……坎特案的斯丹德 you!”   反正立花前辈教过,但凡出国或者碰到外国人,这就是万能句子。   但是这个句子什么意思来着?不管了,能对付外国人肯定也能对付本国人嘛。   “哈哈哈哈哈哈!”得到答案的丸井笑得好大声,嗖嗖跑回去召唤大家来一起’捉弄‘小赤也。   “他比AI还好玩!”丸井拉开房门,兴冲冲朝其他人分享’经验‘。   这种有趣的行为仁王是不会错过的,他带着兴味地起身,还拽上在地上四肢舒展,瘫成面饼的立花,“puri~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柳虽然没说话,但也相当自觉地掏出录像机跟着一起,而且还默默拨通了电话。   “puri,一加一等于几?”仁王真的像测试AI那般开启常规步骤。   切原嘴一撇一撇,脖子一梗扬上天,“two。”   “哇哦!”仁王夸张地露出赞叹的表情,两只手大力揉搓赤也头发,把原本凌乱的黑发弄得炸开,“你可真是太棒了puri~”   啧,立花看不过眼,为了证明小赤也比他们想象中会的多,他抻着懒腰走到赤也面前,“烧烤。”   “barbecue。”   “寿司。”   “sushi。”   ……   接连考了数个都没难倒赤也,看得仁王他们相当惊奇,“可以啊赤也,没想到会的挺多,那拖鞋怎么说?”   拖鞋?   如同突然卡碟了一般,刚才还骄傲的尾巴翘上天的赤也瞬间鼓着脸摇头。   “所以你只背吃的啊?”丸井回想刚才的问题,率先找到答案,毕竟这是属于他们吃货之间独有的’心电感应‘。   “别小看这些单词,立花前辈说得有道理,只要有饭吃,一切都不是问题。”话太长,瞅着柳生前辈的注意力不在这边,切原揽过丸井的脖子,悄悄分享’经验‘。   “赤也,饭后加一套英语卷子。”柳生的声音淡淡飘来,切原松开手臂,嗖得一下捂住嘴,眼看柳生毫无反悔的意思,垮下脸,恨不得找个胶带封住嘴。   而丸井却没有与切原感同身受,他神情复杂地转向立花,就凭一句话,让赤也记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单词,还有他不听课就能考前五的成绩单,平时明明只觉得雅治那家伙颇为狡猾,现在看来,眼前这人,果然很不好惹啊。   “你这是什么眼神?”整理试卷,被赤也夹杂着食物残渣的试卷熏了一跟头,立花嫌弃转身,正好与丸井视线相对。   这哪能告诉他,丸井摇摇头,用小动物多年的生存经验露出笑脸,“我在想你是怎么一直保持前十的,啵!”   怎么保持,还能怎么保持,“听课,做题呗。”   这句话是公认的真理,但从名仓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像个笑话。   毕竟全年级的人都知道,立花名仓是出了名的,上课睡觉,下课摸鱼,一天到晚,多眨两下眼睛就能自称面部训练超标的男人。   眼见丸井的目光越发诡异,立花名仓翻个白眼,“我是躺着,又不是睡了,当然会听课,布置的功课也有完成,肯定在做题啊。”所以说,不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还有鼻子有眼的。   不听课不做题能考前十,他又不是神仙。   哦,懂了,丸井拳头砸向掌心,恍然大悟的大声下结论,“原来你就是那种表面假装睡觉,实则偷偷学习的,同学中最讨厌的人!”   什么假装,什么最讨厌,立花冲上去捂住他的嘴。   丸井瞪大眼睛,用力扒拉,“唔唔唔!”他要把名仓的真面目揭发给所有人!   “我警告你啊,”察觉到丸井的小心思,立花名仓捂得更严实了,“谁都可以说,但是不能让我同桌知道。”   不然他怎么在同桌面前嘚瑟,怎么在同桌不会皱眉的时候欠兮兮的接过题本刷刷写出来,怎么能不动声色地打败其他人坐到同桌旁边,怎么能收获同桌赞叹的眼神,怎么让同桌惊讶于他的聪明才智!   “绝对不行!”脑袋里飞快闪过一连串的因果关系,立花名仓重复一遍,表情严肃,“你听到没?”   不明所以的丸井点点头,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同桌,你瞒了我什么?”温柔的嗓音伴着电流声从柳的电话里传出来,立花脖子僵硬地咔咔转过去,目光在屏幕上停留——   幸村精市。   嘴角下垂,他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到柳面前,接过电话。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是那个,被同桌崇拜的男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以后再也得不到同桌的崇拜了……   幸村:我什么时候崇拜过你?(一脸迷惑) 第43章 爱情?   电话那端, 同桌还等着他的解释,立花在心里打了好几遍稿子,“就是吧, 我上课经常趴着其实没睡,还能给你讲题,也是因为我听课了。”   正用手指勾勒画集线条的幸村停顿片刻,眼底溢出迷茫,这件事,他知道啊。   “所以呢?”幸村摸不着头脑,索性将画集合上放在一旁, 专心解决同桌的’小困惑‘。   抠裤缝的手顿住, 立花将手机从耳边拿下, 看看姓名确认好, 再放回去, 同桌是没听懂吗?“所以……所以我不是同桌你夸赞的那般聪明。”   他只不过是贪图同桌问题时, 那双带着赞赏的,亮晶晶的眼睛,才一直隐藏着没说。   “我怎么会认为你没听课?你又不是神仙。”虽然是半遮半掩的只言片语, 幸村依旧拼出完整答案,有点好笑,“我问的问题从来都难不倒你, 所以名仓就是聪明啊。”   更何况……   滋滋的电流声也掩盖不住对面人的温柔,“这么长时间没能去上课, 估计再回学校又要麻烦名仓了。”   原来,同桌一直以来的夸赞是这个意思?   他摸摸后脑勺, 每一次听到同桌夸他, 其实他都会有点不好意思的, 但是,喜悦的泡泡从心底不断涌起,拱得他嘴角扬到天上,“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教你的,什么时候都可以。”   挂下电话,立花一改咸鱼本色,脚步轻快地走到丸井面前,高傲抬头,“你是离间不了我和同桌的感情的!”   说完扑到角落的靠枕上,安心补眠。   听完全程,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丸井,“哈?”   反倒是柳,从身后掏出笔记本,“真是个特别的数据。”   *   打打闹闹间,六天很快过去,立花名仓纠结很久,依旧做出与’模拟‘同样的选择——   他要去陪着同桌。   这件事他跟真田还有柳商量了很久,决定维持当初的抽签不变。一方面是小赤也真的非常期待与不二的比赛,而且他们也相信,如果青学能坚持到单打二,那这场比赛将成为赤也腾飞的助力。   另一方面,医院是他家注资的,不管从哪个角度而言,他在旁边或许都会更让同桌安心些,也能让大家心里不那么焦躁,打球时稳重些。   虽然通过小景,他们都明白,小武士成长了很多,纵使没有手冢,青学依旧成长为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但……   同桌需要他。   尤其是知道同桌的父母有事不能来,他就更为坚定。   而且,抬眼细看真田和柳,两人的状态与模拟中完全不同。   他相信他们会把胜利带回来,就如同相信自己。   他会和同桌一起,静待大家的凯旋。   将手掌放在最下面,在大家有些诧异的目光中,他第一次揽下真田平时的口号。   “立海大三连霸——”   大家一一将手掌搭在上面,略显差异的肤色却带着同样的认真和赤诚。   “绝无死角!”   而后,在夜幕中,他们如烟火般散开,各自奔向家中做好最后的赛前准备。   比赛当天是个大晴天,立花早早去了医院,在门口对着手心里的镜子整理了下碎发,拉出灿烂的笑容,才大踏步走进屋。   “同桌,早啊。”很好,声音里没有颤抖,也和平时一样稳重。   窗边的人身体一抖,攥着窗台的手指泛白,似是在出神,又像是没想过立花真的会来,“不是说让你别过来吗?”   与立海大三连霸相比,他的病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不是吗。   面前那个瘦得像能被风吹跑的少年仍有心情赶他走,立花名仓真是好气又好笑,上前攥住他的手腕,啧,似乎比上个周更瘦了。   “你快别想那么多,来浇浇花,看看我,或者想想回学校以后怎么接受我的魔·鬼补习?”他试图活跃一下气氛,“我可是已经给你规划好日程安排了,害不害怕?”   幸村配合着勾起唇角,但很快又落了下来。   见丝毫没有效果,他暗自叹了口气,又强打起精神不让同桌看出来,“你看你现在,瘦成这样,到时候复健会很辛苦的。再说了,我们可是王者立海大,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不会输的,等着拿奖杯就好了。”   挖空心思想缓解同桌压力,但在立花没看到的地方,幸村眼神暗了下去。   50%的成功率,他能抱有幻想吗?还是说,现在的一切终究会化成泡影。   如果他能熬过这场病痛……   嘴唇强抿着撑出几分血色,幸村在心里发誓,他一定会拼劲全力,尽快恢复健康,绝不辜负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见说着说着话同桌又开始愣神,立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能用手暖着同桌冰凉的指尖,他虽然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给同桌压力,但眼睛依旧在墙上的时钟与门口徘徊。   “9号床,幸村精市做准备。”   护士小姐姐甜美的声线传到他耳边,仿佛来自地狱。   目送同桌进入手术室,门口下一刻亮起红灯,等候室不只有他,还有一个大面积烧伤的病人家属。   护士出来几次立花就站起来几次,可护士从没在他面前停留,一直跟那个家属在商量什么献血、抢救之类的,虽只能听到零星词汇,但这无疑给他带来更强的焦虑,后背被汗水浸湿,风干反反复复,他刚想站起来走两圈,就被手中的震动拖回注意。   我们开始比赛了,你那边怎么样?——from柳。   同桌已经进入手术室,估计在麻醉。——from立花。   消息发过去后就像石沉大海,他将手机丢在旁边座位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没有一刻如同现在这般赤诚。   就在他闭眼的功夫,一片熟悉的叶子慢悠悠飘进入手术室,却仿佛自带屏障般,没有人发现。   被推进手术室后,幸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飘荡在教室里,周围都是相熟的同学,这份感觉很奇妙,他顺着记忆找到那个熟悉的窗边。   此时阳光正好,名仓肯定是眯着眼,侧头枕在手掌,顺着老师的话语微微砸着嘴,明明觉得老师说得有道理,却执意不肯抬头。   而后……   幸村的眼底染上温柔,然后会在他用笔杆戳过去的时候,微微掀起眼皮,带着点藏不住的小得意和求夸奖的笑容,慢悠悠拖过写着问题的纸张,欠揍的在上面画一个鬼脸,被他瞪了才会一边打哈欠一边乖乖动笔计算。   可后面的发展并不像他想象那般,名仓不仅迅速睁开眼睛,还伸出手,用食指指尖抵住他的指尖。   是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小动作。   而后,在他怔愣的时刻,就见那个自己,低垂着眼眸,自脖颈开始泛起丝丝红晕,将指尖抵在唇边,再重新碰回去。   得到反馈的名仓开心得不像条咸鱼,反而像只偷了腥的猫,乖顺地牵走写满问题的笔记,而往常转着笔的左手,却趁无人在意之时勾住他的手指。   幸村就这样看着两人在桌面的遮挡下牵手,直到讲题,甚至下课都没松开。   心里生出些许不知名的羞涩和尴尬,但是……   怎么会这样?   白雾缓缓将有些羞窘也充满困惑的他包裹住,在一片混沌中,他被一个喇叭声叫醒。   “关东大赛冠军——青春学园!”   幸村眼睁睁看着那个本该属于他们的,第十六个冠军奖杯,交托在别人手中。   随之而来的是质疑是轻蔑。   “原来立海大也不过如此。”   “幸村精市就是个病猫,他不会是靠着学长和队友白捡了两个冠军奖杯吧。”   “看看,没有毛利他们的立海大,露原型了。”   眼见着好友们的脊背逐渐弯曲,网球部的气氛日益凝重,可他呢,他去哪了?   “部长,还能回来吗?”   “别想了,精市他、他再也拿不起球拍了。”   “我不相信,同桌的病情绝对会有转机的!”   身体瞬间僵硬,牙齿上下打颤,幸村不敢置信地想向前冲了两步,可他的身体,仿佛被巨石压住,别提跑起来,就连走路都呼吸困难,一阵阵眩晕感让他无法听清其他人的声音,刚才的羞窘仿佛都是错觉,他只知道,自己的网球路,断了。   眼前一黑,等意识清醒时,下一秒,他就出现在医院里,在康复室,狼狈地趴在地上,他看见名仓着急地冲上前,却被他一把挥开,“滚啊!”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中带着绝望,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晰的意识到,他是真的再也不可能拿起球拍了。   仿佛过了很久,又似乎过了一瞬,他就这样看着两个人在下面挣扎,他从一开始动几下都要靠同桌支撑,到后来勉强自己坐上轮椅,他的脾气越发暴躁且阴晴不定,但同桌依然是温柔的,和缓的,就如同当年的他,身上也再无半点咸鱼的气息。   他就这么看着两人从晴空万里到雨雪纷飞,从霓虹国到世界各地,从少年走向成年,名仓推着他,一边探访着名医,一边承受了他的一切喜怒,毫无怨言。   幸村在用力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和名仓虽然是知己、是挚友,甚至……甚至可能是更亲密的关系,但这种仿佛绑定了的人生,绝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身上。   他的骄傲不允许,而且,名仓该有自己的生活,有爱人和孩子,而不是被那样的他拖累着。   虽然心里对同桌咸鱼的个性有些无奈,但看到现在,幸村宁愿他的同桌永远咸鱼,永远懒洋洋地毫无烦恼,也不要像这样,痛苦。   可事情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一次次希望和失望的累加,让成年的他眼睛里彻底失去了光,他看着自己在深夜里攥着一颗网球入眠,而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不顾名仓阻挡,拄着拐杖将所有网球器具打包丢弃。   “名仓,失去网球,我还能干什么?”他的声音原来可以这么迷茫空洞。   而下一刻,脸颊被一双手温柔捧起,名仓的眼睛里难掩疲惫,却依然星光闪烁,“别怕,人生还长,我陪你慢慢尝试。”   剩余的话语消失在唇齿见,成年的他闭上眼睛,耳尖泛红,一如曾经。   后来,他成了自由插画师,而名仓,仿佛没有自己的空间般,一直陪着他。   这算什么?   爱情?   可爱情不该是这样的。   他怔愣地捂着胸口,复杂的情绪在里面冲撞着,但无尽的愧疚下面,隐藏着些许喜悦的气泡,让幸村更为羞愧。   “同桌?同桌!”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以为的场景:   午后的阳光洒在同桌侧脸,他一边听课一边走神,将不会的题随手勾画放在名仓旁边。   同桌会有些欠揍的调侃他几句,在他的怒瞪下打着哈欠乖乖写题。   实际的场景:   名仓(悄悄掀一下眼皮)同桌有不会的吗?没有。   (过一分钟再掀一次)还没有。   困了,睡会吧。   幸村:同桌,我有不会的题。 第44章 胜利?失败?   查看了短信的柳很快将幸村进入手术室的消息告知大家, 没能在部长手术时陪着他,大家的情绪一时有些低落,但是……   “上午结束比赛的几率为100%, 虽然精市进手术室前没看到我们,但我们可以让他苏醒时第一眼看到奖杯。”   柳的一句话,把所有人的情绪拉了起来,没错,虽然来不及过去,但立海大关东大赛十六连冠的奖杯,他们可以第一时间送到部长手里。   作为部长康复的第一份礼物。   本以为没有手冢的青学会保持着一贯的沉默, 毕竟那个副部长大石秀一郎看着就比他们真田温柔太多。   可没想到他还真就迎着真田的黑脸, 高喊胜利宣言——   “我们一定会打败立海大, 夺得冠军的!”   puri~真是有勇气啊, 仁王倚在搭档身上, 饶有兴味。   那真田会怎么……   “哦。”真田弦一郎礼貌点点头表示听见了, 他见惯了赛前说大话的人,只不过这次是一个看着就弱气的大石,而且说就说了, 为什么还会害羞,还要鞠躬?   “这话不该你说。”如果是手冢的话,必不可能说成这个样子, 不过也无所谓,真田一压帽檐, 没看对面转身走向教练席。   胜利宣言不仅刺激了青学那边,也同样给丸井造成了点冲击。   他要让对面知道, 丸井大人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啵!杰克, 我们走吧, 总得来个开门红。”将蛋糕纸放进背包,丸井站起身,脸上写满战意,看向对面的眼神里杀气腾腾。   “啊。”杰克攥紧球拍,抬手与文太默契击掌,视线转向真田。   “不要松懈,”真田习惯性嘱咐着,虽然已经呆了很久,但他依旧不习惯坐在这个位置,尤其是今天,这种异样格外明显,“速战速决。”   对方派出来的组合是桃城武和海堂薰,那个方头巾的队服脏兮兮,甚至还差点没赶上比赛,丸井上下打量着,球拍在手上转一圈,泡泡吐得又大又圆,“啵,杰克,我们被小瞧了。”   看着就没什么默契的两个人,明明他们那个什么黄金组合就在旁边,青学那帮人,莫不是觉得他和杰克不配吧。   杰克习惯性露出憨厚老实的笑容,但眼神越发犀利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立海大的战意比他们还胜,但海堂记得乾前辈说过,对面的丸井体力不行,这也是派他出场的目的之一,只要能将比赛拖入持久战,他们就赢了大半。   可这点小心思还没实行两局就被丸井看穿了,脸上的笑容更深,合着他是被青学的人当成软柿子捏了,可是……   他们或许不知道,他跟杰克,在经历了三筱那个看不见摸不着只知道名字的大妖怪疯狂’追杀‘下,别说是打一盘,就是再打一盘,也不会有问题。   但是,丸井漏掉一球,军师还交给他们另外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多的探清青学的底细,一匹意外的黑马,现在如果不抓紧机会,等到全国大赛又是麻烦事。   “5-5,by青学。”   海堂和桃城两个大汗淋漓,喘着粗气望向对面,明明应该已经精疲力尽的丸井现在竟比他们还要好一些,海堂第一次对乾产生疑虑,前辈的数据,真的正确吗?   但不管怎么说,已经追平就是好事。   和桃城撞撞球拍互相激励,海堂刚站到边线就听到对面的丸井吐着泡泡冲场外喊了声,“啵,军师,还有哪个数据需要测?”   柳看向笔记本,耐力、爆发力、速度……挨个画上√。   数据收集完整度,100%,合上笔记本,冲场内抬手往前一推,这是他们的约定手势,意思是——   可以了,放开打吧。   “那就,太好了。”丸井挺直脊梁,手臂像风车般抡了好几圈,和桑原对视一眼,两个人默契地将身上的负重扔在地上。   “砰!”   “15-0。”   仿佛打破封印般,海堂他们惊诧发现对面的速度陡然直升,根本不给他们招架的机会。   “30-0。”   “你们,在愚弄我们?”牙齿咬得咯咯响,桃城的眼睛布满血丝,原本以为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可没想到……   这就算是愚弄吗?那一会儿碰到雅治和柳生他们还不得气晕?   丸井摇摇头,身体轻盈跃起,仿佛无限接近天空,“谢谢招待,我们玩得很愉快!”   “game won by立海大,7-5.”   “赢了赢了,本天才厉害吧?”丸井蹦跳着出了球场,挂在切原身上。   赤也很自然地拖着前辈拿毛巾、水杯,娴熟的姿态令人心疼。   “puri~打得这么慢,你是不是故意要拖到太阳升起来才行?”仁王完全不在意真田’都给我安静点‘的吼声,颇为捧场的凑过去闲聊。   “你这个人心思怎么这么黑暗啵!”确实抱着这种心思的丸井有些心虚地大声指责,想依靠嗓门获得’胜利‘。至于真田,反正已经赢了,料副部长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接连被无视,甚至对面已经站进场地,他们还在嘻嘻哈哈。真田头上的井字一个又一个蹦出,黑着脸起身,“你们,都给我安静点,仁王柳生进球场!”   “puri~天气这么热,真田你是上火了吗?”哪天不撩拨一下真田心里就不舒坦,仁王赶着上场前吐槽一句,而后拉着搭档脚步轻快地嗖嗖窜进球场,徒留真田一个人原地运气。   精市可快点回来吧,这个地方他多坐一秒都是折寿。   比起立海大这边的阳光灿烂,青学就尤为凄凄惨惨,本以为凭借海堂和桃城的耐力好歹能拼个有来有回,可最后摆明是对方有目的的获取情报。   乾捏紧笔记本,厚厚的镜片挡住他复杂的眼神,同样都是靠着队友收集数据,估计海堂和桃城已经被掌握的一清二楚,而他,只能在笔记本上写下,实力上限不明。   “没事没事喵~还有我们呢。”眼见大家的情绪愈加低落,菊丸腾空翻转,灵巧落地,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我们可是黄金组合啊!”   “对对对!”一年生啦啦队们强打起精神,迅速将心中的怀疑和丧气抛至脑后,堀尾抱着胳膊似是在寻找有力证据,最后还是干巴巴的的加油声,“我们青学的黄金组合就是最强的!”   “常胜立海大,let\'s go let\'s go 立海大!”①   外面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仁王甩了甩球拍,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竟然有些轻了,看来是时候换一个了。   “puri~搭档,你做好赢得胜利的准备了吗?”   骄傲、肆意,仿佛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别玩了认真点。”真田看着球场内依旧闲适愉快,没进入状态的两个人,忍不住提醒。   “偶尔,也让我用自己的方式比赛吧,真田君。”仁王的笑容淡去,狐狸般的眼神轻盈地触碰了下真田,丝毫不带停留。   已经习惯了仁王的说话模式,知道他并没有不满,但是这个语气,真田蹙着眉,说不上来,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反倒是旁边的柳生,扶着眼镜的手停顿片刻,率先站到球场边线。   比赛不对劲,菊丸擦了把自额头滚落的汗水,与大石对视一眼,太顺利了。   “4-0,by青学。”   “好样的大石前辈,菊丸前辈!就这样一鼓作气取得胜利吧!”场外的桃城看得热血沸腾,这才是他们青学该有的样子,要让立海大看看,青学不是好惹的!   反倒是不二,转身看向乾,“这场比赛危险了。”   乾翻笔记的手悬在半空,声音有些干涩,“我之前计算过,这局立海大能赢的概率是……70%”   所以说,现在的4-0太不正常。   “puri~被发现了,真没劲。”柳生,不,是仁王摘下头顶的假发,从脸上撕开薄薄一层似雾似纱的东西。   柳生也在干相同的事,“满足你的恶趣味了吗,雅治。”   “puri~你还不是用着我的身份玩得挺好?还去挑衅真田,出息了搭档。”   看着变装完成的两人,全场一片哗然。   所以大石收集到的……   菊丸猛地转头,担忧地看着大石,大石苦笑低头,好像他们做得一切准备,一切精心筹划,在立海大眼里就是游戏。   果然如他所料,仁王似笑非笑地瞥向对面,震惊的脸庞,颤抖的手臂,无一不显示着他们的心态崩了。   puri~这个崩溃的脸色,红峰应该很喜欢吧。仁王回忆着他在山林里的悲惨经历。   如果说其他队友在妖怪手里都是体力训练,他绝对是个动脑的活,自单独行动开始,他就被一个叫红峰的妖怪塞了根树枝在身上,只要握紧树枝,他就有了看见妖怪的能力。   那只妖怪天天变着法想把他塞到妖怪宴会里,美名其曰长见识,可他从名仓那知道,妖怪是最讨厌人的。   短短半个月时间,他竟然参加了10次宴会,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无奈之下,他只能天天变着法伪装成妖怪,还要给自己编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转移妖怪们的注意,更绝望的是,红峰经常会拖后腿,制造些麻烦让妖怪们起疑。   不过托红峰的福,他的仁王幻影基本是完成,就等一个精彩亮相的机会了,要不,就定在精市回来那天吧puri~   给他个惊喜。   趁仁王走神的功夫,柳生已经率先展开攻击。   “镭射光束可不是这么简单的。”淡黄色的小球如闪电般飞跃过网,看着毫无招架之力的对手,柳生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刀。   “真是会出风头啊搭档!”仁王回过神,不客气地将球抽向对面,“还有,你对我的镭射光束有什么不满吗?”   对面有说有笑,再反观他们……   菊丸已然没力气想更多,喘息声越来越大,脸颊的汗水根本顾不得擦,一球,哪怕是一球也行,他用尽全身力气扑上去,而后眼睁睁看着小球轻快越过他的球拍,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game won by立海大,6-4.”   *   作者有话要说:   柳生:天天被三都追着跑。   仁王:天天在妖怪聚会死里逃生。   ①来自网球王子立海大应援。 第45章 赤也的请求   接连两场失败, 虽然比分看上去并不惨烈,但实际是什么样的,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和立海大之间的差距, 大得令人绝望。   可不管怎么说,至少要拿下一局。   乾认真地用手帕擦拭着镜片,将笔记本放到座位上,拿起球拍。   “我说前辈们,让我上场应该没有问题吧。”自比赛至今一言不发的越前在乾贞治上场前,抬起头,大大的猫眼里满是凝重和关切, 嘴上却还是不改傲娇本色。   乾的脚步一顿, 攥着球拍的手更加用力, 却仿佛没听见般, 保持着同样的节奏进入球场。   “好久不见了, 莲二。”   在握手时, 乾率先挑起话头。   可他没想到的是,听到这句话的柳的脸上先是划过无语,而后转为嫌弃, 之后又是怀念、无奈、纠结,总之十分复杂。   明明根据他的数据,通过这句话, 莲二会陷入回忆的几率是78.23%,由此心软的几率是56.92%, 如果他再说出那句,幼驯染心软的几率会再提升11.36%, 可现在……   乾的眉头紧皱,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虽然没找到原因所在, 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有4年两个月十五天了。”①   “有4年两个月十五天了。”   柳的声线与他完美重合,并且脸色越发复杂无奈。   诚然,柳也会怀念两个人一起双打的时光,怀念曾经联手举杯的日子,但是个人在他耳边从四年一个月十五天就开始精准报时,一直持续一个月,他都会……   厌倦。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转身之前,柳下意识停下脚步,礼貌冲乾贞治点点头,“如果没有的话,就开始吧。”   “立海大的人好冷漠啊。”   “换做是我肯定会感动的!柳莲二还嫌人家话多。”   “你看看立海大其他人,也没什么感觉。”   “puri~要什么感觉?”仁王好奇地倚靠在柳生身上,“难道不是全力以赴表示尊重吗?”   “不用理他们。”柳生轻抬了下眼镜,手中的伞不自觉往旁边推了推。   没空在意场外的人说什么,乾的面色愈发凝重,这跟他的数据可以说是截然相反,但不管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上场,双方就展现出数据网球的扎实功底。   这边一句“你往左打的几率是92.33%。”那边跟上“你要扣杀的概率为85.79%。”   “啵!他们第一球要打到什么时候?”丸井一开始视线还在追逐网球,后来直接困顿地倚在桑原背上,专心嚼泡泡糖。   “快了,军师马上就试探出对面的底了。”柳生话音刚落,就听见——   “15-0.”   网球高高抛起,柳猛地挥拍,“贞治,看来你收集数据的能力依然没什么长进啊。”   真是,令人失望。   球会落到左边的概率为87.3……怎么会!   浅黄色的小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乾眼睁睁看着它从左面一个急转。   “砰!”右侧的空地多了一个深黑色的圆形印记。   “30-0.”   对面幼驯染吃惊的神情无法用眼镜遮挡,柳回忆了一下,勾起唇角,露出浅淡的笑容,“说起来,这个球还要感谢你。”   要不是幻境里的贞治扛着一大把石子硬是拖着他打了一天的水漂,他还不会注意到原来风速、地转偏向力、转速对石子的影响这么大,而当他将这些运用于网球时,一个完美、莫测的弧线球就诞生了。   左边,不对,右边,不对,难道是中线?大颗大颗的汗珠砸向地面,乾对自己的数据网球已然失去信心,索性抛开一切,凭借本能攻击。   见幼驯染打得越发失去章法,柳叹了口气,“如果放弃了赖以生存的武器,赤手空拳的你,凭什么赢呢?”   “game won by立海大,6-3.”   绕过球网,弯着腰拉起瘫坐在地的幼驯染,柳揽着他的肩膀用力拍两下,搀着他走到青学坐好才起身离开,多年的想念似乎都融入在动作里,“多谢指教了,贞治,有空常联系。”   “啊。”乾头上顶着毛巾,声音闷闷的,“是场好比赛,我满足了。”   但是……   在目送莲二远去,乾的脊梁弯曲下来,“对不起大家,我输了。”   不二的眼睛难得睁开,湛蓝色的眸子望着比分出神,他们青学的关东大赛,就这样结束了,还说什么挫灭切原的嚣张气焰,什么让弟弟给他加油,现在想想真是无奈又可笑,他连跟切原打一场的机会都没有。   连战连捷让大家都失去了往日的沉稳,他是不是把自己、把青学想得太厉害,又在无形间贬低了立海大呢。   不二的嘴唇抿得发白,掌心留下几枚月牙形的指甲印,又或许,是他太过敏感,立海大的那些人不是张扬、肆意、不可一世,而是对自己实力的骄傲……   “什么!那我和青学不二周助的比赛呢?”看着前辈们开始收拾球拍,切原突然醒悟过来,他们赢了,那他和不二的比赛就……   吹了?   所以他用一个周好运才换来的比赛,他那么渴望的比赛,就这么,没有了?   “我不要!”切原低着头,脊骨倔强的挺直,他知道他很任性,但是……   “我要跟不二比一场。”他抬手攥住脖子上挂着的,时雨给的幸运小布袋。声音微弱,却很坚定。   打赢了比赛,没有辜负幼驯染期望成功卫冕十六连霸的真田难得好脾气地解释,“你以后还有机会。”   以青学的实力,全国大赛也许会再次交手也说不定。   “我不要!”切原摇摇头,再次拒绝。他很清楚,全国大赛立花前辈肯定不会再这么咸鱼下去,他能上场的机会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如果这次不抓住,以后就更难了。   青筋在额头暴起,看着不听话的切原,真田攥紧拳头,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切原赤也,你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别逼我……”   是,他知道要去看部长,切原有些难过的吸了吸鼻子,他也知道自己任性了,视线在青学那边停留,手指无力地松开,他想起自己为了这场比赛做出的训练,还有临行前时雨给他的鼓励……   许久,细小的声音传出来,“对不起,副部长。”   像被雨打湿毛发的小猫崽,失去了以往的张扬。   大好的日子没必要闹得不愉快,柳连忙站到两人中央,举起手机,他刚刚问了名仓那边的情况,“名仓说精市还没出来,等候区只能留一个人,我们去了也看不见他,不用着急。”   更何况,小赤也为了今天的比赛兴奋了好几天,自家孩子就这点小愿望,实在是,不忍拒绝。   “puri~干脆真田你跟不二交换吧,让不二跟赤也打一场,正好,你也跟对面的小个子打一场。”彼此的后辈都能从对方那里学到些东西,这样各不相欠也挺好的。   更何况,仁王看着迎面走来的越前龙马,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只要好好运作一下,说不定是青学的各位拜托真田比一场呢。   他们立海大,可从来不会把主动权交给别人。   垂眸碰触到切原渴望的眼神,真田压了压帽檐,回想之前和立花的争执,妥协了。   让赤也早日接触到更多优秀选手,为明年的四连霸做准备,也挺好。   “不要松懈。”视线从赤也身上挪开,真田故作冷淡的嘱咐着。   也就是说,他能跟不二比赛了?暗淡的眼睛瞬间闪亮,切原原地蹦起来,绕着柳转圈圈,“真的吗柳前辈?太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咳。”拳头抵在唇边,真田不自觉咳嗽一声。   你看你看,仁王好笑地用胳膊怼搭档,眼神不断往真田身上瞟,“puri~有的人啊……”   没等他说完,对面的小武士不顾青学众人阻拦走上前,仰头对着真田,“喂,打一局吧。”   切原在一旁急得恨不得替副部长应下来,结果被丸井捂着嘴拖到人群最后面。   仁王适时向前一步挡住切原,不能让小学弟丢了他们立海大的脸,“puri~不管是青学还是立海大,可都没有私下比赛的’传统‘。”   特意把传统两字重读,意有所指,毕竟他可是听名仓说过,海带头当初去青学还被人欺负过,该找回来的场子他可从来都不会放过。   匆匆赶来的青学众人恰好听到这句话,看了看立海大,又看看小不点,神情复杂。   “就一局,你该不会不敢吧?”越前使出屡试不爽的激将法,真田垂眸瞥了他一眼,抬腿作势要走。   “我们立海大久居王座,自然是随时准备好接受各路挑战,但似乎是你们青学没把握住机会,这可怪不得我们。”柳生扶着眼镜,动作温和,看了看对面,言语中带着暗示和指向性,“立海大是不允许私下比赛的,除非,有约定。”   大石刚打算将越前拖回来,脸上也已然带着腼腆和抱歉,闻言突然意识到什么,“我们现在约定可以吗?”   “我们青学和你们立海大的人都在这里,也不算私下比赛吧,或者,我们现在约定10分钟后比赛?拜托了。”桃城见不得小伙伴失望,忍不住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开口帮忙。   “嘶~拜托了。”虽然被打得很惨,但他们同样发现了自己的很多缺点,龙马也需要这个机会。   “puri~怎么想都很吃亏诶。”仁王摸着下巴假意权衡着。   “你要怎么样才肯跟我打一局?”越前并不想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大大的猫眼写满认真。   上钩了上钩了,借着真田的阻挡,仁王与搭档悄悄击掌。   “让不二跟赤也打一局作为交换吧。”丸井瞅准机会,将赤也一把推出。   在人群中央沉思着的不二骤然被点到名,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望天望地就是不望他的切原赤也,又看看眼底溢满渴望的龙马,无奈又好笑。   他就说哪里不对劲呢,果然,他们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欺诈师‘仁王雅治的奇怪骗术。   所以,立海大的胜负欲这么强的吗,连想邀请他比赛都不直言。   弯弯绕绕的,可惜配上了一个把所有秘密写在脸上的切原。   怎么感觉,切原君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耿直的,就像裕太似的。   两相对比下来,不二竟然觉得,立海大的人有点可爱。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想打球(双手合十)   柳:(撇过头)不……要不,打一场?   ①网球王子关东大赛乾与柳对话原文。   话说,不知道看这本小说的,有没有高三小可爱,虽然现在的你应该已经睡觉了,但,考试加油,旗开得胜! 第46章 我为你骄傲   “好啊。”不二温和地点点头。   然后, 敏感的察觉到切原眼神一下就亮了,本想故作严肃的点点头,可喜悦的泡泡咕嘟咕嘟翻滚着, 终是摸着后脑勺笑起来,有点憨。完全没有上次遇见的那般嚣张任性。   或许,也是和龙马、momo一样的人啊,不二上下打量着,眼神中还带着不确定。   正在前辈面前上蹿下跳,一刻不停歇的切原猛地打了个寒颤,四下看看, 好像没什么问题, 算了, 这都是小事。   重新踏入球场, 围观群众已经走得七七八八, 柳也没客气, 直接坐上裁判席,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收集一手情报。   切原用力攥紧幸运小布袋,脸上是不二熟悉的肆意张扬, 大摇大摆踏入球场,球拍朝对面一指,“喂, 不二君,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啊, 受伤了我是不会同情你的。”   有了橘妹妹那一出,他算是怕了, 不二也是个高手, 希望他热身运动做好, 别崴了脚再赖到他头上,不然即使立花前辈准备工作做得充分,医生护士都在,也难免有人叽叽歪歪,切原掏了掏耳朵,而且,虽然这个不二没有妹妹,但好像,他有个弟弟啊。   这么想着,切原忍不住转头寻找那个同样栗棕色头发的少年。   不二闻言睁开眼睛,可爱归可爱,但这嚣张的态度,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压下去,还有……他为什么要看裕太?   眉头紧锁,他也顺着视线偏头看向弟弟,有个水野初就足够了,他决不允许再来个切原赤也。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不二难得展现出具有攻击性的一面。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并没有听懂不二的意思,但在这种时候,他是不会露怯的,切原舔了舔嘴角,身体压低。   “砰!”网球带着强烈的旋转,在即将触碰到切原球拍时,消失不见。   “是看不见的发球!不二学长认真了!”桃城在场外欢呼着,看见立海大受挫就很开心。   认真了吗?那就再好不过了,切原的呼吸不住急促几分,眼底的兴奋更胜,“再来!”   微风吹拂着不二的发丝,手指扭动,网球在半空旋转起来,猛地挥出。   他已经看透了,切原眯着眼睛,仔细捕捉着网球的轨迹。   “啪!”   “触网,30-0.”   啧,切原抻了抻胳膊,“喂,你还挺有一套嘛。”   “puri~海带头话怎么这么多。”仁王倚靠在搭档身上,手指摩挲着小辫,“名仓不是告诉过他很多次,要冷酷。”   柳生回想他们的比赛,最终将目光投向真田,“可能,有人带歪他了吧。”   毕竟弦一郎平时虽然寡言,但一打起比赛,说话频率成几何倍上升,还很气人。   “啵,既然都叫柳妈妈了,能不能跟妈妈学学。”自打切原给自己认亲戚之后,网球部的各位都开始灵活运用,甚至旁敲侧击,企图抢占小学弟的家长席位。   平时默不作声的杰克突然插话,“那,爸爸也有功劳吧。”   好家伙,真是大胆啊杰克,他们就只是想一想,杰克是真的敢说。全场目光刷地锁定住桑原,包括真田弦一郎。   见真田阴恻恻的眼神扫过来,大家默契的在嘴边一划,自动拉上拉链。   不过彼此的眼神都在一瞟一瞟地私下传递着消息,原来连真田他自己都代入了……   真是太松懈了,见大家重新安静下来,真田压了压帽檐,注意力重新回到场地。   对前辈们的造谣浑然不知的切原,正努力破解对手的发球。   只可惜……   “1-0,by青学。”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血丝逐渐布满眼睛,切原低垂着头,这种,仿佛再怎么努力都追不上、打不过的感觉。   他在临走前还跟时雨放话说,要带着6-0回来见他,可现在……   察觉到对面暴躁的情绪,不二警惕地退至边线,该不该激怒对方让裕太认清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一时间不二拿不定主意。   可他没想到的是,对面的人并不像想象那般发狂,反而是周身泛起白光,这是——   无我境界?   立海大众人震惊地互相看着,却发现其他人眼里也皆是迷茫。   这下就连真田都坐不住了,起身朝场边走了两步,仔细观察着切原,原来在他们没注意的地方,这家伙已经成长了这么多。   “这个招数虽然鸡肋,而且对体力消耗极大,但遇到打不过的招数不妨试试,观察创造绝招的人自己是怎么破解的,要学会借力打力。”   时雨说得对,切原放松身体,凭借直觉打出不二的消失发球。   这个球不二再熟悉不过,根本不用想就跑到落点,球拍灵活翻转,小球上的旋转立时被解得七七八八。   然而……   “啪!”   “砰!”   小球没有如他所想般安静下来,反而是顺着球拍一路向上,滑到他手腕处,巨大的力量使得不二握不住球拍。   “当然,如果在借力的同时,能够多添点东西回击就更好了。”   所以说,果然还是时雨更厉害些,“你也,不过如此。”光晕下,切原的笑容越发嚣张。   手腕有些酸痛,可不二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微笑着,状若轻松地回击,让对面知道,天才的盛名绝非虚言。   对面一定没有他表现的那般轻松,切原知道自己施加的力度,所以不死心地一次次尝试,不二的手腕由酸痛转向麻木,但他脸上的情绪依旧平静。   “2-0.”   难道真的毫无用处?切原的心情逐渐急躁起来,之后的三重回击更是让他毫无招架之力,在半场急速奔跑,虽然他尽力想追上,奈何……   “3-0.”   瘫倒在地上的切原大口喘着粗气,脖颈上的小布袋已经被汗水浸湿,越差越大的分值终究是让他失去分寸,他的心里已经没有时雨曾嘱咐过的冷静,充血的眼球满是对胜利的渴望。   “糟了。”仁王连口癖都顾不得,目光紧紧锁定球场,海带头的红眼已经很久没出现了,他们都以为是控制住了,可现在……   “我要把你染红!”   就像是撕裂了伪装的凶兽,切原毫不掩饰自己的血性,网球已经被指关节牢牢固定住,而后飞向天空。   可就在他打算挥拍的那刻,小布袋突然变得滚烫,仿佛一瞬间,他的理智重新回归,耳边也响起时雨严肃的声音——   “切原赤也,再让我看到你用这种方式试图伤害别人,就别说我教过你。”   “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你还能有什么作为?”   球拍一偏,本该冲着膝盖去的网球向旁边侧了两分。   刚开始的贴身球,不二还能灵活避开,但指节发球的力度加上手腕的麻木,让本就莫测的球路彻底失去控制。   “砰!”   捕捉到轨迹的切原瞪大眼睛,也不顾什么比赛规则,猛地跃过拦网,赶在球击到不二眼球的前一秒,用球拍稳稳地将网球和不二分隔开。   “切,控制自己什么的,对于我这个立海大二年王牌来说,当然不在话下。”切原看着在地上滚动的网球,喃喃低语。   本已做好受伤准备的不二眼睛睁开,怔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曾经内心的不认同被清风吹散,了无痕迹。   面前的人,不是他想象中那般不可一世,况且,即使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也相信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相信切原君不是故意的,因为……对方分明是个很好很单纯的人啊。   是他太注重第一印象,心存偏见了。   “喂,看什么看,打傻了?”切原被不二的眼神看得毛毛的,抬手在不二面前挥了挥,嘴硬地关心着,“还是被打疼了?能不能别这么娇气。”   然后忽然意识到,狐疑地回望,“不对啊,球都没打着你,你可别想讹我。”   “噗!”不二原本程序化的微笑变得灿烂而真实,抬手伸过去,“你好,不二周助,请多指教。”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打半天了都,他又不傻,当然知道对手叫什么了,但好歹也是前辈,切原给面子的在裤缝蹭蹭手汗,“切原赤也,请多……”   话还没说完,后背就被猛地拍了一巴掌,“可以啊切原,是我误会你们立海大了。”桃城颇为自来熟地一把揽住切原,完全没有当初的戒备和不爽,“桃城武,你可以叫我momo,交个朋友吧。”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   切原有些无措地看向前辈,却看见——   仁王前辈、柳生前辈、丸井前辈、桑原前辈,笑容灿烂,齐刷刷冲他竖起大拇指。   “puri~不错嘛海带头。”切原撇了撇嘴,仁王前辈总叫他海带头,要不,下次叫他狐狸头好了,哼!   “切原,非常好!”副部长抱臂向前走了几步,一贯严肃的脸上带出了点浅淡的笑意,看得切原怀疑地揉揉眼睛。   “0-3,切原赤也犯规,game won by青学。”柳从裁判席走到切原面前,用清冷的嗓音公布比赛结果。   原本已经忘了这件事的切原瞬间低落下来。   “但是……”柳莲二拖长了音,抬手温柔地顺了顺赤也的头发,“我为你骄傲。”   被夸奖包围的切原嗖得红了脸,掩饰性地低下头,“也,也没有什么啦。”   “嗡~嗡~”   震动声打破了欢乐的气氛,柳抬手看到信息,脸色一变。   “我们快走,名仓说精市手术特别成功,医生考量后认为不需要进入icu观察,已经直接推回病房了。”   闻言众人手忙脚乱收拾东西,真田刚抬腿走了两步,想到什么,折返回来,对越前郑重承诺,“今天失礼了,只要你有时间,我随时奉陪。”   青学的大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比起比赛,当然是对方的部长更重要些,点点头,目送他们远去,不二拂过被医生细心包扎好的手腕,神情温柔。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难不成越是强者越容易受伤?但是真不关我事啊,别赖上我!(张牙舞爪)   不二:好好好。(哭笑不得) 第47章 抱抱   “同桌?同桌?”见幸村眼皮在眨动, 立花连忙凑上前,低声叫他。①   不远处似乎有亮光,耳边也是名仓的呼唤声, 幸村拼命朝光亮处奔跑,终于从黑暗中挣脱出来。   “同桌,手术很成功,你感觉怎么样?”见幸村醒来,立花忙不迭地凑得更近,眼睛也一眨不眨地观察着精市,生怕他有半点不妥。   虽然不记得做了什么梦, 但是黑暗压抑的感觉一直萦绕心间, 对上面前那双紧张兮兮, 又充满包容地眼睛, 幸村突然就不想压抑情绪了。   他皱了皱鼻子, 闻着同桌身上的消毒水气味, “臭。”   再仔细看看同桌被隔离衣包裹得只剩下眼睛的外形,“丑。”   立花名仓听着他细小还沙哑的声音,哭笑不得, 看来同桌还挺精神的。   但是……   “抱,”无力地动动手指,幸村声音嘶哑, 带着不易察觉地委屈,“抱抱我。”   什么?立花甚至觉得自己出现幻听了, 眼睛卡巴卡巴,试探性伸出右手, 穿过精市的脖颈, 轻轻俯身, 手肘小心地撑着床边不敢压上去,将少年虚揽在怀里,左手抬起轻抚深紫色地发丝,“做噩梦了吗?我在这呢,别怕。”   声音低沉轻缓,生怕吓着怀中人。   幸村不自觉地微微抬头,用脸蹭了两下,虽然嫌弃这味道,但是名仓身上散发的热意,有种别样的安心。   过了不知多久,感受到同桌轻微的挣扎,立花顺从地放手起身,幸村也重新变成沉稳的神之子,“关东大赛怎么样了?”   立花抿着唇,眼睛被星星点点的笑意点亮,他起身拿过桌上被仔细消毒过的金色奖杯,用手托着靠在精市身旁,“幸不辱命。”   苍白的脸颊泛起些许红晕,心底的酸涩与沉闷渐渐退去,幸村眉眼含笑地注视着奖杯,感受着指尖残存的温度,就好像从噩梦中醒来,拥抱住温暖的阳光。   又或许,他之前做的,不是噩梦,是美梦。   “我们的国中三年,总算是没给立海大丢脸。”幸村眼睑低垂,笑意却不自觉地流淌出来,关东大赛的传承,下一步,就要交给赤也了。   压在心底的一块巨石被挪开,幸村才突然意识到,“他们呢?”   立花无奈地指了指窗外,漆黑的夜空挂着零星几颗星子,“太晚了,我让司机先送大家回去。”   而且他们也就能在门口贴在玻璃窗上看了同桌一眼,都没能进门。   幸村闻言挑眉,“那你呢?”   这还用问?立花名仓挑着眉,他费劲半天又是消毒又是穿隔离衣的,想干什么同桌还不知道?   手脚麻利地把沙发放倒变成一张单人床,从书包里拽出小薄被,“我当然是陪着你,拜托同桌,你刚做完手术诶,虽然没推进icu但还是要观察,要陪床的。”   尤其是同桌的爸妈没办法赶过来,他就更不放心了。   一有什么事情他起码可以马上按铃叫人。   看着理所应该甚至不觉辛苦地少年,幸村鼻尖弥漫着淡淡的酸楚,总觉得这个画面如此似曾相识,似乎在什么时候,对方也是这般,照顾了他很多年。   用力摇摇头,他暗笑自己没来由地悲春伤秋,他也才国中三年级,怎么可能被同桌照顾很多年。   “快休息吧精市,明天还要跟医生商量你后续的复健呢。”完全没有察觉到精市复杂的心情,立花整个人都浸在喜悦中,不管是关东大赛的胜利亦或同桌的手术成功,听到的都是好消息,没有哪天能比今天更令他开心了。   高兴地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同桌浅浅的呼吸声,他在黑暗中轻轻伸出手指,隔空描摹着精市的轮廓。   太瘦了,以后还是要多吃点补回来。   “宿主。”小橘猫挂件悄悄爬上沙发,用毛茸茸的肉垫扒拉着立花。   “嘶——”他吓得连忙翻身背对同桌,捂住小橘猫的嘴巴,“嘘!你怎么来了?”   小心翼翼回身,仔细观察着同桌,嗯,睡得正香。   “我们可以升级真实之眼了呀。”   不说他都忘了,立花揉了揉太阳穴,“那就升级吧,还有,那个共感也给我买上。”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能让同桌恢复加倍,就值得。   毕竟同桌的手术效果好到医生都难以置信,想来肯定有恢复药剂的功劳,系统在这方面还是挺有保障的。   点开屏幕,看着31点经验值嗖地下降,最后只剩下6点,他丝毫没有动摇,已经完全佛了,经验值嘛,无所谓的,够用就行。   【真实之眼(升级版):此版本在保留真实之眼的全部功能之外,特添加心有所属特效。】   【茫茫人海中,你能遇见那个心爱的ta吗,配戴真实之眼(升级版),帮助你找到挚爱!在找到命定之人后,会触发千里姻缘一线牵buff,不管相隔多远,所爱之人都有概率出现在你面前。】   【另外,命定之人的形象会随机发生改变,帮助宿主更好地进行追求。】   整个说明书看得立花一脑门问号,合着升级之后,这就是双丘比特的眼睛啊,还是只能将爱心小箭头射向自己那种。   但是……   立花鬼使神差般,看向幸村。   或许,就是说,有可能,说不定,他,省掉找命定之人这一步了。   不对不对,他连忙摇头,怎么能有这么叛逆的想法,那可是同桌啊,立花用脑袋紧紧贴住墙壁,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   为了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立花点开’共感‘的说明书——   【共感:与指定一人连接,共享喜悦快乐加倍,共承痛苦恢复能力加倍。】   【本产品分为主副两环,需二人均配戴才可生效,主环为输出方,副环为承接方。】   【若主环长期保持平和稳定的心态,对副环宿主的身心健康有加成效果。】   【共承痛苦需要使受伤之人配戴副环,则主环会承担一半痛苦。若主环宿主在配戴期间忍受痛苦的同时仍保持常规训练,则触发恢复能力翻倍效果,帮助副环宿主缩短一半恢复时间。在主环身体许可范围内,训练越多,副环恢复效果越好。】   【共感是相互的,主环受伤时,痛感也会同步传到副环身上。】   【主环可随时脱离,主环脱离则共感自动停止,直至重新配戴,副环一经配戴,必须主环宿主亲手解开,否则不能脱离。】   【需经副环宿主同意,方可配戴副环,不得已任何形式私自将副环佩戴在他人身上。】   随说明书一同出现的,就是那个主副双环。   盯着手里传说中的主副双环,立花的眼睛瞪圆,不是他多想,主要是……   不管是形状、大小亦或精细程度,扯什么主环副环,这就是两枚戒指啊。   他,要送给同桌一枚戒指,还让同桌时时刻刻戴在手上,摘不下来,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吧。   还好小橘猫打断立花的纠结,小爪子左淘淘右摸摸,找出两条银链,“宿主,你做成手链带着也行,反正副环只要一经同意,不管是什么佩戴形式都摘不下来,还有,这个不是戒指,这个取自莫比乌斯环,希望它能让两个不相交的人遇见,共同承担以及,永不分离。所以配戴者一般都是,情侣哦~”   那个哦还带着颤音,立花使劲rua两把小橘猫,“别添乱了行吗,你宿主我已经很难了。”   不管是真实之眼还是共感,说明书的存在让他总会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联想。   停住,立花名仓,不能再想了。   只要他睡得够快,一切烦心事就追不上他,立花索性将手链揣好,蒙上被子一个翻滚,睡觉。   *   虽然已经做好伪装,可这个手环该如何让精市同意配戴,立花纠结了很久都没想好。   终于,在医生说满足复健条件的那天,他一咬牙,蹲在同桌面前。   “同桌,就是说,有一个东西,它对你复健有帮助,那你会用吗?”立花支支吾吾地开口,说出自己听着都不靠谱的鬼话,手链攥在手心,沾染上汗液。   早就猜到同桌有些秘密的幸村也不吃惊,而且自手术,又或者说那场记不清道不明的梦以后,他对名仓的信任莫名更加强烈,相信名仓绝对不会害他,甚至偶尔还会担心名仓会因为他而委屈了自己。   “我会。”他的答案无比坚定。   没人比他更爱网球,也没人比他更渴望重新踏入球场,但凡有一丝帮助,他都不愿意放弃。   得到许可的立花二话不说将手链戴在同桌手腕。   银色的链子上拴着小小的指环,幸村好奇地晃两下,指环随着他的动作在手腕跳跃。   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就是幸运符之类的东西?   只不过这个幸运符的形状……   他摇摇头,本能地控制住自己不再继续想。   立花不敢在同桌面前戴上,倒不是担心这两个指环会令同桌误解,他主要是怕万一戴上了,同桌的疼痛忽然减轻,他再一下子没忍住,疼得变了脸色,那同桌可就什么都知道了。   等他回家,再出现什么问题大不了……   大不了他先躲同桌几天,等适应好了再回来陪他。   可立花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关东赛区青年选拔集训营?”立花重复着柳的话,好像有点耳熟……   他从记忆里扒拉出来与哥哥前两天的闲聊,想起来了,“是不是关东大赛冠亚军队伍全员参加,地址在东京那个?”   柳看着宣传页挑起眉,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这次选拔是我哥赞助的,场地也是我们家提供的。”和以往抠门的普通青选不同,这次是要跟美国一个明星球队比一场,对方还拉来了不少富豪,他哥一得到消息就跑来投资,绝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   再一次刷新对立花家财力的认知,柳无言以对,挂上电话以示尊重。   而找到借口与同桌分开的立花,发了条短信,把手机撂在一旁。   戴上手链,果然如他想象中那般,疼痛、僵硬、无力三种感觉猛地叠加在身上,让他一时间跪坐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适应了好几天才勉强恢复正常运动,电话肯定是不敢跟同桌打了,他安静地跟随大家进入训练营。   人还是那些人,基本七七八八都交过手,还不如三个教练让人新鲜,立花一边忍着酸痛一边看过去,冰帝的教练是实力至上,训练量又不算大,他们立海大分过去的人应该会过得很舒服;青学的教练似乎不管事,更舒服了;只有……   他把目光投向华村葵,只有这个教练,训练量又大又花哨,希望放过他吧。   指挥小赤也去看分组,立花像没有骨头般赖在桑原身上。   “puri~名仓你最近的咸鱼程度更上一层了。”仁王摩挲着下巴,观察许久得出答案,名仓已经到了没有赤也或他们拖着就不想走的地步了。   “啵!还是说你现在不舒服?”家里有两个弟弟的丸井上下打量着立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还没等其他人凑上来,切原就上蹿下跳地打探完,兴奋地冲回来,“前辈前辈,我们在龙崎教练组。”   稳了,立花耷拉的眼皮掀了一下表示听到,试图用意念拒绝所有人的召唤。请都别叫他,让他默默用立海大的常规训练要求自己,只要能保证同桌恢复效果翻倍就行,多一点都不干。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刚抱完就找不到人了。   名仓:(不敢吱声)   ①小tips:我写得关于手术这里千万别误导了大家啊!大手术之后得去icu,大多数是观察24h,情况稳定才能转普通病房,而且全麻之后到完全苏醒时间因人而异吧,从半小时到几小时不等。我这里的所有设定仅为了行文考虑,希望不要给小可爱们造成误解(贴贴) 第48章 从吵架到……   在分宿舍时, 看着上面明晃晃写着立花名仓——单人间;迹部景吾——单人间,立海大的人,迟钝如小赤也都察觉到不对了, 甚至还知道放低音量,“前辈,龙崎教练说的赞助,是你家还是迹部家?”   哟,脑瓜子转挺快嘛,这事除了军师,他还没跟他们说呢, “是我哥。”   私人名义赞助的, 不走公账, 听着更加豪横了。   今天的立花前辈看起来也金光闪闪, 切原肩膀挺得更直, 方便前辈靠着, 然后双手合十,“那前辈我晚上能去你那玩吗?”   他可是偷偷拿了个游戏机来的,至于他们宿舍……   说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跟海堂薰一个宿舍了,明明立海大的人和青学的人来得都很齐,明明他跟海堂两个甚至都不是一个教练, 但就是莫名其妙分到了一起。   跟青学只是友好状态的小海带并不信任他们能帮他守住这个大秘密,尤其是海堂他根本不玩游戏, 或者说,是个能抵御游戏诱惑的狠人。   懒洋洋伸出三根手指, 立花眼睛半眯着, “你懂我意思。”   哦, 30个单词换一小时游戏,习惯……才不会习惯呢!切原气鼓鼓地控诉,“明明上次是20个!”   “那你再找一个能包容你打游戏,还不在真田面前告状的宿舍啊。”谁叫,他是赤也唯一的选择。   长了几次嘴也没憋出半个字,最后只能气鼓鼓地,“哼!”但即使这样,他也依旧站得笔直。   “一会儿就把游戏机放我屋。”   “是~”声音拖长,切原突然觉得他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真田看着切原和立花组成的不靠谱双人组,越看越觉得不行,尤其是宿舍分配,立花那家伙自己一个人住,还不得天天、顿顿翘训才行。   什么闹钟没响,身体不舒服啊……   回想曾经那家伙请假的108种借口,真田只恨自己没跟他们分在一组。   “puri~放宽心啦,名仓心里有数的。”不管多久,仁王还是见不得真田这个性子,总觉得他们需要他盯着才能好好训练,别的不说,“正式比赛里,你见过名仓输吗?”   全胜无败的战绩,真是不知道真田天天都在想什么,他敢打赌,名仓私底下做得训练绝对只多不少,且不说在妖怪山林的那些,就像他现在这样,脸色发白,肌肉紧绷的状态,估计前两天没少加训。   “名仓私下加训的可能性为98.36%。”柳也在一旁补充,毕竟一个学习都碍于面子要偷偷学的家伙,再来个偷偷加训想惊艳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真田压着帽檐,眼睛里透露着狐疑,他总觉得不是这样的,立花那家伙身上绝对发生了什么,但应该跟加训毫无关系,但是见柳他们都说得这么恳切,他抿着唇,刚想叫住对面的人,没曾想先被打断——   “喂,立海大的副部长,”越前龙马看了一眼排名表就双手插兜走到他面前,仰起头,“我们的比赛,该兑现了吧。”   已经知道两人不在一组的真田皱了皱眉,“可以,训练间隙我们找个时间吧。”   达成约定越前也不逗留,可就这么短短几分钟,真田再回头时,他眼中的不靠谱二人组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逃过一劫的立花拎着从赤也那里’缴获‘的游戏机,慢吞吞地寻找房间,确认好门牌,掏出钥匙旋转开锁,阳光透过白色的薄纱洒进屋内,在水晶吊灯上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斑,kingsize大床已经换上了他熟悉的床品,甚至还有一个家里同款的猫咪抱枕。   抬腿进入洗手间,果不其然,一个足以装得下两个人使用的浴缸,甚至还是带按摩功能的。   真是哥哥的风格,立花无奈地勾起唇角,嘴上嫌弃他咸鱼的梦想,可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把他当咸鱼一样爱护啊。   “名仓,是不是……”迹部倚靠在门边,钥匙扣在手指旋转,见立花的风格与他屋里如出一辙,也不用继续问了,“禀哥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华丽。”   “是是是。”立花翻了个白眼,不用想就知道幼驯染要说什么,指了指房间,“你那屋是玫瑰花浴球,无酒精香槟,套间带书房?”   “啊嗯~”迹部的笑容比正午的阳光还要热烈三分,可见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   行吧,还好他屋里的洗浴三件套没有这么花哨,比起玫瑰花,他还是更喜欢同桌身上浅浅弥散开的薰衣草香。   不对,他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立花赶紧摇摇头,揽着小景往外走。   “啧,真是个不华丽的家伙。”话虽如此,小景的身体还是诚实地拖着立花到龙崎教练场地,才转身离开。   临走前,他突然想起什么,折回来问了一句,“赞助人是禀哥这事,教练们知道吗?”   肯定不知道啊,立花摇摇头,“他们只知道有人赞助,再说了,我哥是把钱打给网协那边,又不是打给教练,而且我哥也告诉网协不要声张,估计连他们内部人都没几个知道的。”   毕竟他哥只要钱,并不想要这些虚名。   迹部了然点头,也没多说,揉了把立花头发,权当送他过来的路费。   龙崎教练的风格果然如他想象那般,先把大家召集起来说了两句,然后就放他们走了,说是自由训练,不管是比赛亦或其他都可以。   看着一直用余光瞥他的神尾,切原莫名其妙地挠挠头,也不掩饰地直接问出来,“你总盯着我看,是想跟我比一场?”   自以为隐秘的神尾没想到被切原直接点出来,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下,他只能点头应下。   “前辈,你看他们不动峰就是好奇怪,想约球就直说嘛,还得让我猜唔唔唔。”立花一把将海带头捏成鸭子嘴。   “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身体的酸痛感更加强烈,立花有预感,一定是同桌开始复健了,所以他也要准备去完成常规训练,没空看着小赤也,“打球的时候乖乖的别惹事,懂?”   总觉得作为志愿者来帮忙的橘妹妹看他们的眼神不太对劲,立花想抓紧时间多叮嘱两句,奈何光是忍着疼痛已经耗费了他大量心力,而旁边的海带球依旧大大咧咧毫无心眼。   四下张望片刻,似乎也就大石看起来靠谱点,立花将切原怼到大石旁边,“大石君,我一会要先完成立海大的常规训练,能麻烦您帮忙看一下赤也吗,不闯祸就行。”   没想到会被委以如此重任,大石愣了一下,经过他们上次的比赛,大石对切原有了滤镜,想着切原君明明是个好孩子啊,就是话多了点,有时候嚣张了点,应该没什么事吧,起码看着,比他们部的海堂和桃城要好管一些,他果断点点头,“有我在,你放心。”   “什么嘛立花前辈,我很乖的好吗!”难得能逃脱副部长和柳前辈的看管,立花前辈又要单独训练,本以为可以享受自由的芬芳,没想到又出来个大石。   啧,看着小赤也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立花一个脑瓜崩弹过去,“你给我有礼貌点,要是我回来发现你又干了些什么……”   没把话说全,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切原一眼,对面的小孩就乖乖点头,也不知道他脑补了些什么。   “还有啊,吸汗带是不是又忘了?”立花从口袋里掏了掏,发现他也没带多余的,毕竟要不是为了掩盖出汗,这种东西他也不怎么用,所以根本没有随身携带的习惯。   只能递一条手帕过去,“集训营不比立海大,场地大多在户外,室内场馆比较少,你别一会兴奋起来出了汗,再感冒了。”   雪白的手帕与他格格不入,是只有立花前辈才能掏出来的东西,抓住手帕揣到胸前的口袋里拍了拍,切原笑着挠挠头,“是!”   他就知道,立花前辈最好了。   将赤也交托出去,立花开始做常规拉伸,身体的痛感越发明显,“嘶……”膝盖和手臂猛然间传来火辣辣地刺痛,莫不是,同桌摔倒了?   怎么没个人看着呢,怎么能让他摔倒呢,怎么地面没铺海绵呢?   小腿、尾椎……最后甚至连手指关节都传来阵阵疼痛,他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表,也不知道在这短短半小时内,同桌到底摔了多少次。   着急却又不能打电话,他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立海大常规训练从脑袋里划掉,改成二倍训练,既然同桌这么迫切的想要回来,他也绝不会拖后腿。   围着训练基地开始慢跑,本想看看小景在做什么,没曾想,先是找到了军师。   还和青学的乾贞治一起组了个双打,似乎调查青学的资料上写过,乾跟军师俩之前就是双打组合,还挺有名气的。   难得碰到这种机会,立花抱着试探的心理,用了一下真实之眼(升级版),一个不断冒着数据的电脑屏幕,配合着戴眼镜头上顶着笔记本的大白蛋,怎么看都觉得很诡异。   不过,博士、教授?   没想到你们还挺有创意哈。   但好在,不二的三重回击……   他起码看穿了燕回闪。   升级版的真实之眼看绝招的水平比没升级强不到哪去,依旧是在他有点感觉的时候突然消失。   已经习惯了的立花名仓咂咂嘴,原来不二和真田一样,都是复杂的男人,不过也没太纠结。   只不过,在消失的那一刻,真实之眼闪过一道从未出现的,浅粉色的光。   看了会比赛多耽误了点时间,以至于训练结束时才发现过了吃饭的点,而且,他离食堂还有那——么长一段距离。   幸好周围没有人,他倒是不用花费多余的精力忍着疼,立花叹息着一瘸一拐往食堂方向走。   想他现在,哪还有半点咸鱼的样子,“同桌你快回来吧,这日子可真是没发过了。”   念叨完精市又开始操心赤也,也不知道大石君能不能看住他。   被惦念的大石现在正焦头烂额地处理着突然出现的矛盾——   原本大家都好好的在排队打饭,橘杏姑娘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下午切原君要跟神尾君打一场,借着打饭的功夫拉住已经打完餐的神尾君说了很久,可她也不注意一下,排在神尾君后面的就是他,而他后面就是切原君。   大石听着前面两人的嘀咕,尴尬之余却不知该如何劝阻。   “喂,我说你作为志愿者能不能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再玩啊。”切原本盘算着吃完饭去找立花前辈,反正前辈那么好说话,磨一磨总会让他玩会游戏机的,可这都排半天了,他前面的大石,哦不,是大石前辈依旧没打上饭。   切原好奇的歪头往前看,那个负责盛饭的什么不动峰部长的妹妹竟然跟人聊起来了,原本想着不给前辈添麻烦,忍忍就过去了,结果他们这都聊了……   瞥一眼墙上的时钟,10分钟了!   “你不想干就换个能干的行吗?”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心里就没有性别这根弦的赤也大声嚷嚷出来,“还有,就一场练习赛而已,也不必这么怕我现在就商量战术吧,只要你做好热身就不会跟你们部长一样受伤的。”   他又没对他们做过什么,真是莫名其妙,“这么胆小怕受伤,还不如回家。”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嘲讽我们部长!”神尾冲上来,一把拉住切原的衣领就往墙上怼,虽然知道部长受伤是自己的原因,但看他一脸嚣张地讥讽部长,讽刺他甚至是不动峰,完全触碰到了神尾的逆鳞,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说部长、说不动峰半个不字。   菜汤溅了切原一身,他朝胸口望去,一把挥开神尾的手,先是揪出脖子上挂的小布袋,很好,没事,而后突然想到什么,赶紧伸向口袋。   雪白的手帕浸满黄褐色的汤汁,摸着还油乎乎的,原本平和的切原舔了舔嘴角,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你看我,你又看我,你是不是想跟我比赛!   神尾:(我有理由怀疑切原在找我事)   真田:(越发操心)   这个神尾和橘妹妹打饭在讨论的事情是我的私设,设计这个剧情主要基于两点:   1.我重新看了一遍赤也和神尾打架之前说的话,被我弄得不太合适了orz   他的原话是“怎么样了橘的情况?胆怯了呢,也不至于这么怕我吧。”然后神尾开始变脸(咱就是说,小赤也只要表情用得好,那可真像个反派啊)然后又说了一句,“没用的家伙,就赶快回家吧。”但是因为橘这个事情,立花已经治疗了,不动峰虽然别扭,但是心里已经有数了,所以光是这一句话就打起来太单薄了,我说服不了自己,所以我得添一点剧情来符合逻辑。   2.关于橘妹妹打饭这件事我也是按照逻辑走的,妹妹在跟赤也聊天那一晚上,拦住赤也,赤也的第一句就是“怎么是你,你不会一天都在盯着我吧。”然后妹妹说,“之前是哥哥,不二,你现在又把目标指向了谁,我绝不允许……,你这样我绝不原谅……”所以就是说,妹妹应该是知道切原跟神尾的约赛的。   综上,基于这两点,我私设了这个剧情,如果有小可爱不适应那真的很抱歉,请不要仅因为这个剧情来讨厌里面的人哇(鞠躬) 第49章 受伤   等立花走到食堂时, 切原已经赶着回去换衣服,洗手帕了,连饭都是拜托同宿舍的海堂打回去的。   虽然是切原君说话在先, 但也是因为打饭问题,追根究底似乎是……   围观了整个过程的少年们不自觉将视线投向那个低着头的女孩,但也不方便多说什么。   本想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地把饭打完,可那些或明或暗的目光如同带着烈焰,想要把她灼伤,再加上她面前的,是那个跟切原赤也关系很好, 还曾经训斥过她的立花名仓, 橘杏嘴唇咬得发白, 狠狠剜了对面一眼, 将勺子一摔, 一把挣开围裙就往外跑。   看样子, 似乎是在抹眼泪,立花迷惑地挠挠头,他又怎么这个姑娘了?   被橘杏的动作惊住, 龙崎樱乃赶紧从后厨跑出来鞠躬,“对不起前辈,换我来给您打饭吧。”   “嗯, 麻烦你了。”将餐盘递过去,见对面的女孩子实诚地舀起一大勺饭, 压平,再来一大勺, 哭笑不得。   “谢谢龙崎桑, 我如果吃不饱再来找你啊。”发现小姑娘没有停手的打算, 他连忙制止,浪费粮食可不好。   “嗯嗯!”龙崎樱乃再次鞠躬,“给前辈添麻烦了。”   摆摆手,他向来信奉谁犯错谁道歉,橘妹妹的事跟这个姑娘没关系。   “名仓!”顺着仁王等人的招呼声走到立海大那桌,还没坐稳呢,大石就找过来了。   “真是对不起立花君,都是我没有拦住神尾君。”对方上来就一个鞠躬,唬得立花连忙起身阻止。   嘶……运动过后,又猛地起来,感觉四肢的肌肉都在抗议,身上更疼了。   还好多年的训练让他能维持住社交微笑,只不过……   “拦住神尾君?”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拜托大石君看着小赤也啊。   闻言大石更加羞愧了,作为离现场最近的那个人,他当时竟然没反应过来。   将整个过程不馋水分地叙述出来,不仅立花,立海大所有人的眉头都紧紧皱起。   刚才他们或是观看比赛后在球场打了两球,或是被华村教练训练完又私下加训了一会,都很巧合地没有在现场,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再多说什么显得他们太斤斤计较。   “puri~赤也不是要跟那个什么神尾君打一场吗?”仁王想起争吵的源头。   “啊,球场的事,就交给比赛解决吧。”真田一锤定音。   其他人也都纷纷默认没有反驳,反正只要知道自家小赤也是不会吃亏的,这就够了。   总觉得立海大这个培养方式有问题,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大石再次道歉后默默离开。   虽然没说什么,但下午,立海大的所有人都借着上厕所、换球拍、拿衣服等多种理由围在球场边等着。   切原洗了一中午手帕,在海堂君的帮助下才堪堪洗好,想起中午的经历,他握紧小布袋,眼底泛着血丝,将球袋往地上一放,拿着球拍大摇大摆进场。   “喂,做好被我击溃的准备了吗?”球拍用力向前一挥,指着对面,他舔了舔嘴角,笑容肆意张扬。   被他指着的神尾显然也怒气冲冲,“有本事你来啊,少说废话。”   既然如此,切原也没客气,网球用力抛向天空,猛地一挥,神尾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小球的轨迹,就听到——   “砰!”   “15-0.”   “所以你们不动峰除了橘,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人了对吧。”切原无聊地打着哈欠,中午没睡觉,比赛又无聊,好困。   手掌紧握球拍,神尾全身都在颤抖,眼睛里也冒着火焰,他现在不只是为自己证明,而是背着整个不动峰的荣誉,他要让对面那个家伙知道,不动峰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橘杏躲在人群中,想到哥哥,想到中午发生的事,想到当时大家看她异样的眼神,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记,切原赤也,这个名字在她脑子里循环往复,视线看向立海大,看他们闲适的聊天,一点都没有阻止这场不公平比赛的意思,那里,果然没有一个好人。   “puri~海带头这是怎么了?”其他人可能觉得还不错,但他们这些前辈一眼就能看出来,小赤也的球速至少慢了20%。   “我听海堂跟贞治说,赤也一中午没睡,在那洗手帕,”柳淡淡地望向立花,得到对面茫然回视,“中午的事情,手帕弄脏的几率是100%,怕你嫌弃他、讨厌他的几率是79.62%。”   这怎么会讨厌他呢,立花看向球场的眼睛里浸满温柔,虽然赤也偶尔有些任性,时不时神经大条让人生气,但他、他们都从来没有讨厌过他。   而且,能有这种想法,果然是他给小赤也的手帕不够多。   既然如此,那……   “一条手帕而已,”这样的手帕他要多少有多少,“等我回去给他个百八十条换着用,脏了就丢。”   总觉得立花的重点和他想说的不太一样,柳无奈地看向笔记本,不再言语。   球场内,切原依旧不改嚣张本色,他高高跃起,带着一往无前的锐利,“真是没劲透了。”   “比赛结束。”   “game won by切原赤也,6-0.”   “喂,你们不是上厕所、换衣服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随着裁判报分一同响起的,是华村教练的喊声,众人顺着声音望过去,三位教练都来了。   “真是太没规矩了。”华村葵深吸一口气,看着立海大的几个人,太阳穴都疼,有个迹部已经很难办了,没她想到开会时默不作声的仁王和柳生才是真正会搞事情的人。   “puri~被抓到了。”仁王没有半点歉疚,抻了个懒腰斜靠在搭档身上。   而柳生早已经习惯了,似乎只要跟雅治一起行动,不管做什么事情,被发现的几率都会大大升高。   “行了都散了吧。”比赛的两个人同属于龙崎教练,而龙崎教练说过,让他们自由训练,怎么也没什么错,只是榊太郎在临走前仔细打量着切原赤也,不管是气势还是实力,他都有了入选的资格。   不过还需要在考察一下,毕竟,对手并没有让他发挥出100%的实力。   在心里记下,榊太郎冲龙崎颔首示意,带着丸井和桑原离开。   “你可真行,”见小赤也笑得没心没肺,还一脸求夸奖,立花翻了个白眼,“我才半天没看住,就能跟人吵起来,打败神尾有什么值得夸的。”   好像,也是哈,切原挠挠后脑勺,收起张扬的笑容,也不蹦跶了,老老实实与立花并排走,重新乖巧起来。   他们都没注意到,身后有个人将他俩的对话听了个全。   橘杏低着头,依靠刘海掩盖住阴沉的脸色,她受够了,切原赤也、立花名仓,傲慢的人需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他本是不想带着赤也训练的,因为他现在状态太差了,小赤也神经再粗壮也能看出个一二三,但中午的事情让他认清,龙崎教练那边根本没有个能管住海带球的人,只能看在眼皮底下还放心些,所以……   立花名仓沉思半天,做出决定。   “一会儿你也不用到处溜达了,老老实实跟我训练听到没?”身上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有些烦躁,说话的语气也与平时的懒洋洋截然不同。   以为自己比赛花费太长时间给立海大丢了脸,所以立花前辈才如此生气,切原不敢吱声,点点头跟着前辈一起拉伸。   立海大的常规训练并不多,起码比起经常的翻3倍、翻5倍来说,真的不多,切原不明白为什么前辈会这么疲惫。   尤其是衣服上的汗,似乎都能拧出水来。   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前辈减轻负担,切原只能时不时递个水、拿条毛巾。   本以为前辈不舒服,会早点回去休息,可没曾想,吃过晚饭后,前辈竟然让他先回去,还要慢跑几圈。   所以说,果然如柳前辈他们之前讨论的那样,立花前辈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也拼命的努力着。   不过实在是放心不下,又没找到柳前辈他们,切原只好悄悄站在角落,看着立花前辈训练的差不多才往回走。   可当他走上三楼时,看到一个出乎意料的人,话不投机正要离开,却不曾想……   “啊!”   一只手狠狠地从半空中挥下,骤然的失重感让他忍不住大叫出声。   刚结束完训练的立花名仓一步一嘶地往回挪,前面是几个青学的志愿者,在悄悄讲鬼故事。   他听得饶有兴致,正觉有趣,就听到一声惊呼,离得很近,而且那声音是……   赤也!   立花来不及思考,三步做两步,在堀尾几人旁边掀起一阵风。   【察觉危险,紧急启动基础保护,当前剩余经验值:1】   【基础保护仅对脏器骨骼有效,不负责皮肉伤。】   耳边似乎响起什么声音,但他没空反应,眼见赤也仰面朝地板砸过去,情急之下,立花一个飞跃趴倒在地,生生用自己给赤也做了个肉垫。   “砰!”   “嘶……”   宛如一枚炮弹砸在身上,小腿、脚踝像断了一样疼,嘴巴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味,立花突然神情一变,手指哆嗦着解开手链放到怀里,强行打断共感。   同桌可千万别发现,这个痛感一定一定不能传到同桌身上!   “前、前辈?你怎么样啊?”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是柔软的,还带着热气,切原紧逼的双眼小心睁开,却发现身下压着立花前辈。   明明前辈今天很难受,明明是他不小心,明明……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前辈,他吸了吸鼻子,手足无措也不敢拖拽,只能带着鼻音,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前辈你还能站起来吗?”   “怎么了怎么了?”堀尾、加藤、水野三人打着手电急忙跑上前,看见这个情形也乱了手脚。   “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强忍住疼痛,立花回想着刚才的情景,情况危急来不及看清,但似乎,当时的三楼,站了个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手帕好难洗。   名仓:送你100条。 第50章 交手机?   更何况, 不管是从赤也的平衡能力亦或是他掉落的姿态来看,都不像是自己摔的。   在赤也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站起身,立花的嘴唇已经完全没有血色, 如同覆了层冰霜,茶褐色的眸子幽深地看不清情绪,衬得整个人更加严肃冷漠,唬得少年们连连点头。   “前辈前辈不好了,出大事了!”   “立花前辈叫大家都过去一趟!”   “切原前辈和立花前辈受伤了!”   三个人挨个敲着房门,声音大得满走廊都能听见,柳生和仁王对视一眼, 见到彼此眼中的震惊, 来不及反应, 猛地推开门, 木门砰地砸在墙面上, 来回颤悠了几下才缓缓停止。   立海大的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真田急匆匆赶出来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到底是怎么回事?”丸井着急地一把拉住堀尾询问。   可只知道事情很严重,但具体什么都没看清的堀尾也描述不明白。   大部队匆匆赶到公共休息室,就见立花双眼紧闭仰面躺着, 旁边还有个攥着前辈手指,一脸惊魂未定,紧张得抽泣的小赤也。   真田率先大步上前, 两眼紧逼,脸上没一点血色, 反倒是嘴唇因为疼痛被咬破,殷红殷红的看着吓人, 短衣短裤遮不住小腿和脚踝上的青紫, 更别提胳膊外侧、膝盖处还有大片擦伤, 伤口已经肿得挺高,正在往外渗血。   “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不忍心叫醒立花,可面对旁边活蹦乱跳的切原,真田就没那个好脾气了,“才半天不见,立花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都是因为我。”在今天,不,在这件事之前,切原从不知道竟然有人会如此厌恶他,这是不是说明,他平时真的太嚣张了,回想那个愤恨的眼神,这是赤也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极端的恶意。   他的脾气不好,他自己知道,他在学校里经常被人私下谈论,他也知道,但他从来没想过,他竟然这么惹人愤怒,这么令人讨厌。   从刚才他就在想,是不是,其实前辈们也不喜欢他,只不过一直跟那个女孩一样,强忍着而已?   回忆着女孩的指责,再想想女孩好像是要扇他不是要推他,似乎是他躲避时踏空摔下来的,怎么想都感觉自己也有错,切原动了动受惊后更不聪明的小脑瓜,决定将事情全揽在身上,“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前辈飞扑过来挡在我身下,结果被我砸伤了。”   “你!”情急之下真田也无从分辨对错,这个解释无疑是火上浇油,听完气得他手都在颤抖,“平时就让你老实点,老实点,嘱咐的话都被你吃了吗?怎么还能干出这种事来?”   拳头已经攥紧,似乎下一秒就要挥出去,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人挡住。   他顺着手臂看过去,是立花。   “不怪赤也,是有人推他。”休息片刻终于恢复了点力气,立花撑着沙发扶手勉强坐起身,“我叫大家来就是想问问,是谁干的,或者说,有谁看见了。”   他不愿意动用监控调查,毕竟来参加这场选拔赛的选手们都有些成绩,逼急了谁都不好看,而且大家年纪相仿,遇到问题会上头也不是不可能。   但下这种狠手,立花咬着嘴唇,他就给这个人一次机会,如果现在认了,那么不管是赔偿、道歉他都可以接受,但如果现在不认……   冰冷的目光难掩疲惫,他扫视全场,等待着一个答案。   事情闹得很大,教练们也被叫了出来,华村教练先是急匆匆上前检查立花的伤情,而后松了一口气,“都是皮肉伤,看着吓人,养几天就没事了。”   立花点头谢过教练,但阻止了她帮忙处理伤口的打算,如果想处理他早就处理了,要知道这可是他家的地盘,现在留着伤口,就是想凭借他们的表情,看看能不能找出那个推赤也下楼的人。   又或是看看那个人,在见到他的伤势后,能不能心怀愧疚,有所悔改。   听到没大碍,不只是教练,连立海大的人也跟着放松不少,而惊吓之后,升起的怒火越发炽热。   “puri~打不过也没必要来阴的吧。”斜坐在沙发扶手,给立花一个支撑,看向其他人的目光带着寒光,在场都是打网球的人,也全是他们的手下败将,虽然赤也嘴巴难听了点,但也不至于吧。   “蓄意伤害的概率是89.67%,善意提醒,还是尽快承认为好,另外看到的麻烦也不要互相包庇,没有益处。”   凭借着家里的耳濡目染,柳生光是看那些擦伤就能猜个七七八八,从大片红肿到磨皮见血,这可不仅有名仓猛扑上去的伤,应该还有赤也摔在名仓身上时,受到冲击两人一起往前滑擦的伤。   不用想就知道特别疼。   而他对面的那群人,不管是其他学校的正选也好,教练也罢,知道只是皮肉伤后,都没有特别在意。   一贯自诩绅士的柳生也失去了往日的风度,手指蜷缩攥紧,用力砸向茶几。   “砰!”   “是谁,站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打不过我们就使出这种手段,真脏啊啵!”丸井和桑原站在立花面前,将他紧紧护在身后。   “本大爷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给训练营丢脸,啊嗯桦地?”   “wushi”   虽然对立花的事大家都很疑惑且愤怒,但谁都不愿意被当成嫌疑人一样的怀疑,一时间场上分成三派,立海大的人和小景一起把立花和切原围在中央,肌肉紧绷,眼睛里都是戒备,青学冰帝等与立海大基本没有纠纷甚至颇有好感的左右看着,最后原地不动,而剩余的人都站在另一边。   “所以说,没人认这件事对吗?”立花抬眸,茶褐色的眼睛仿佛带着冰碴,环顾全场,特意在不动峰那里停留片刻,而后移开视线,“那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调查了。”   “切,说不定就是他自己摔的,而且他刚才不都承认了吗?”神尾反倒是觉得立海大的人无理取闹,他刚才离得近,仗着耳朵好使,分明听见切原赤也说是自己摔的。   可就因为立花名仓一句话,立海大的人现在死咬着他们不放,更何况,只是擦伤而已,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兴师动众。   还有,为什么要特意看向不动峰这边?他们不动峰,行得正坐得直,绝不会干这种事。   被怀疑的不悦再加上与赤也的比赛,让他热血上头,根本没仔细思考,可他话刚一出口,就意识到不对劲,毕竟他跟切原的争吵在坐所有人都看到或听说了,果然,其他人看着他的神情充满异样。   “喂,你说话啊,不是你刚才说是自己摔的吗?”被盯得有些发毛,神尾转头朝切原大喊。   “啪啪啪!”立花斜靠在仁王身上开始鼓掌,脸上带着讥讽,“我们可是受害者,赤也那是心地善良不想追究,但不了解情况请把嘴闭上,神尾君。”   “你!”神尾指着立花名仓,这话说得就像是他推的一样,可真的不是他!   这句话,还有这个看上去有些恼羞成怒的动作,怎么看都觉得……   投在神尾身上的视线更加奇怪,就连刚才还坚信神尾绝对没问题的桃城等人眼神里也开始透露着不确定。   看得他心头火起又万分憋气,一把挥开其他人,他什么话都没说就跑了出去,他一定要重回现场仔细勘察,找到真相!   这个时候,所有人才发现,原来橘妹妹就站在神尾身后,只是一直保持沉默所以才没人注意。   “该不会就是神尾吧。”   “平时也没发现神尾是这种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呗。”   不是,不是这样的,橘杏咬着嘴唇,明明是立海大那群人的错,而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随便乱说。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橘妹妹,是不是太安静了些?立花摩挲着下巴,是中午的怒火已经过去,又或许,是没见过这个阵仗有点害怕?   眼见气氛越来越凝重,甚至开始互相猜疑起来,龙崎教练连忙起身,“好了好了,具体我们会着手调查,现在先回去休息,另外,回宿舍后,我们会安排志愿者过去,大家把手机先交上来。”   交手机?   这下不只是少年们,连榊太郎和华村葵都目露迟疑。   “龙崎教练,这样不合适……”华村葵斟酌着开口。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龙崎抬手止住,这次选拔可是为了应战美国,是场国际赛事,同时代表着网协对关东赛区的信任,作为主教练,她决不允许在这种时候出篓子,让网协那边挂不住脸。   身上的疼痛愈加强烈,共感眼看着这两天都无法开启,同桌的病情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这边竟然没想着怎么调查先打算堵嘴。   他立花名仓何时这么憋屈过,“麻烦龙崎教练给个时间,您什么时候能调查出来,总不能无限期拖着吧。”   被当面指责的龙崎冷下脸,但对面终究是受害者,她只能承诺,“我们会尽快查明缘由,好了好了,都站着干什么,回去休息吧。”   仍然没说时间,想来她就是看他的伤不算严重打算敷衍过去,耐心耗尽的立花名仓索性撕破脸,“那就不劳烦龙崎教练了,不如交给我们自己查。”   立海大的所有人依旧站在他旁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态度很明确,迹部等人也没有走,就连青学的大家都因为上次的比赛,犹豫片刻,最终选择站定不动。   毕竟谁都不想被诬赖,同样,谁也不想被那双看不见的手推上一把,这次是赤也命大,但下次呢,换到他们身上呢。   “大赛在即,孰轻孰重你们分不出来吗?都站着干什么,回去。”龙崎眼前阵阵发黑,被他们这群人气个够呛,她又不是不查,只是她现在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叮铃铃、叮铃铃。”僵持被打破,是迹部的手机。   他从桦地手中接过,看到人名时神色一变,也没管教练的阻拦,直接转身把手机塞给名仓。   刚接通电话,还来不及开口,对面的问题就如瀑布般劈头盖脸迎上来。   “小景,名仓是怎么回事?我听他们部长说他受伤了?这事你知道吗?严重吗?是有人故意的,还是他不小心?他现在方便接电话吗?不方便麻烦你帮我告诉他,就说我马上过去。”   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涌上心头,立花撇着嘴,憋了好久,最后也只是沙哑的叫了一声,“哥。”   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嘱托声瞬间消失,只余下浅浅的呼吸,片刻,那边的声音又轻又温柔,“别怕,哥哥一会就到。”   仿佛回到小时候,他还是那个跌倒就趴在哥哥身上哭的小朋友,原本可以咬牙忍受的痛苦仿佛一瞬间爆发出来,闷闷的带着鼻音,“哥,我好疼。”   *   作者有话要说:   立花禀:很好,现在都有人敢欺负我弟弟了(微笑)   呜呜呜,不是我卡文,我写不完了小可爱们,下午临时又添了一组实验,晚上还要出去吃,9点之前可能回不来,我现在把文发了,晚上回来就开始准备明天的更新,保证不管多长明天都会搞定!   所以要继续爱我哦(大声)   关于交手机这个剧情依旧走得私设(高亮!)因为动画里切原出事他们没跟教练们说,(虽然我不理解小赤也身上有伤教练为什么能就当没看见)但确实没跟教练说,所以教练确实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的剧情走过来,教练不可能不知道的,至于为什么设计交手机文里也提到了,我认为是走逻辑了的,如果有小可爱不理解我们可以评论里交流哦。   对了对了!(更高亮)   小可爱们的评论我也统一明天晚上回复哈(贴贴)   跑去做实验了~ 第51章 哥哥会发光   戴上手链之初, 幸村只觉得可能是同桌从哪里请来的护身符之类的东西,虽然很精致,可这个形状也……   但看着同桌坦坦荡荡的表情幸村也就没有深想, 然而,到了傍晚时分,他莫名的发现,疼痛骤然减轻,就连呼吸都平稳了很多。   还有……   幸村摸着胸口,还有他的情绪忽然稳定了很多,整个人仿佛被泡在温水中, 是久违的安逸与放松, 这绝对不是他的情绪, 他很肯定。   因为他知道, 自从生病以来, 他的心情有多糟糕和阴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总觉得,一切不同都是因为……   视线聚焦在手链上,幸村试探着想将手链拿下来, 探究他的预感是否准确,然而他来回旋转几圈,都没找到解开的地方, 戴上时明明有个卡扣,但那个卡扣现在不见了。   不信邪的幸村用香皂来回搓手, 试图将手链滑下来,可这条手链就像焊在身上一般, 无论如何也松不开, 折腾了半天, 手腕擦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身体的力气几乎耗尽,他终于放弃挣扎,可心情更加复杂。   他坚信天上不会撒金币,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等价交换的原则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他的身体在变好,那同桌到底付出了什么?他会不会……   而且往常同桌都是等他吃完饭才走的,可今天,他下午就回去了。   这件事情的破绽越想越多,他也越来越担心,扶着墙慢慢挪出来,费力地拿到手机,可名仓仿佛开了天眼似的,在半小时前发了条信息——   同桌,军师说我们过两天要去参加关东赛区青年选拔集训营,为了不给立海大丢脸,我要去山林里临时突击一下,信号不好,联系不上不要担心哦。——from名仓。   原本还存着侥幸心理,可这条消息,仿佛就是预判到他会打电话一般,所以,名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果然为他付出了什么是吗?   深吸一口气勉强使自己冷静下来,幸村重新读了遍信息,果断将电话拨给柳。   可出乎他意料,莲二说名仓好的很,甚至还骄傲地朝他炫富。   雅治、赤也、文太……电话一个个打过去,都说名仓没有事,放松之余,幸村对自己没来由的紧张兮兮感到有些好笑。   毕竟承担一半痛苦什么的,听着好像就很玄妙,他什么时候也开始信这些了。   可心底的某个角落,还是隐隐有些不安。但随着复健的开始,他只能强按下心中的焦虑,配合着医生的指导。   没有同桌的日子像白开水一样,单调又平静,虽然复健很痛苦,但每次医生的反馈都很好,给他看到的恢复曲线图走势一直比别人高出一大截。更何况,一想到还能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这些痛苦都不算什么。   可这一切,都在今天晚上被打破了。   幸村还和之前一样,晚上也会到康复室走两圈,然而一阵剧痛猛地从小腿、脚踝传到四肢百骸,紧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痛,似乎是擦伤,强烈的痛感使得他来不及抓住双杠,整个人趴在地板上。   但在下一刻,就好像幻觉般,疼痛倏地消失不见,可肌肉记忆做不得假,因为猛烈刺激而出现的小腿痉挛提醒他,刚才的疼痛绝不是错觉。   不对劲,这个疼痛,不是他的。这些天来的复健让幸村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他的胳膊外侧与膝盖处,没有受伤,更别提那么剧烈的疼痛。   挣扎着按响紧急救护按钮,在护士的帮助下,幸村大汗淋漓地坐起身,不顾身上的灰尘,第一时间找护士要手机。   手指还带着运动留下的颤抖,头脑也一片混乱,他好不容易才拨出名仓的电话,但对面一直没人接。   一定是出事了,幸村突然想起社办里存着名仓家里的电话,连忙拨过去,几经周折,联系上了名仓的哥哥,立花禀。   原本在家里好好批着文件的立花禀没想到竟然能接到弟弟网球部部长的电话,而且……   “你说什么,名仓他受伤了,还很严重?”猛地起身,椅子被掀翻在地,立花禀一边大步往外走一边打探着情况。   只可惜,这个部长除了知道他弟弟受伤外,其他一概不知。   和幸村一样,立花禀撂下电话后的第一反应也是拨通弟弟的手机,然而不管打了几个都是无人接听。   “安排直升机。”立花禀没空跟霓虹国的交通废话,登入直升机的那刻突然想到,迹部家那个孩子似乎也在里面。   还好,他的电话打通了,没精力寒暄,立花禀一心想着弟弟,“小景,名仓是怎么回事?我听他们部长说他受伤了?这事你知道吗?严重吗?是有人故意的,还是他不小心?他现在方便接电话吗?不方便麻烦你帮我告诉他,就说我马上过去。”   可没曾想,听到的是一声,“哥。”   声音沙哑,带着鼻音,仅凭这一个词,他就知道,名仓,他的弟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欺负了。   有的人,是不是活够了?   立花禀微微磨着牙齿,拳头一瞬间攥紧,又缓缓松开,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别怕,哥哥一会就到。”   “哥,我好疼。”   上次听到这句话,好像还在弟弟上幼稚园,被外面混社会的抢了零用钱,还打了两拳,如果不是被他及时发现,那伙人甚至有绑架名仓的想法,要是他当初去晚了一步……   立花禀的步子迈得愈发大了。   不过……他们现在应该还在监狱里过得很舒服吧。   一边安抚着弟弟,一边打手势催促快点,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没想到这件事会发展成’请家长‘,正当龙崎教练理清思路,打算再次劝阻时,门口响起一阵轰鸣声,大家顺着窗户往外看,直升机正悬在半空,而后,视线中出现了——   “哥!”   “禀哥!”   刚一降落,只顾得上冲其他人点点头,立花禀疾步走到弟弟面前,“怎么弄得,这么严重为什么不上药?”手指小心翼翼地在伤口边缘处试探着,见弟弟一皱眉倏地拿开。   一个响指,早已心急如焚躲在暗处等着给小少爷抹药的医生连忙上前,插不上手的立花禀这才有心情看向其他人。   “各位教练,打扰你们晚间休息了,我是名仓的哥哥立花禀,可以方便问一下,名仓受伤的原因吗。”措辞内容很客气,但不管是语气亦或表情,都严肃得不容反驳。   本想着先安抚立花名仓,保住网协的面子,可冲着现在这个情况,龙崎教练知道立花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龙崎教练谨慎措辞。   仅一句话就听明白一切的立花禀抬手止住她的话,侧头,“山井,上去调监控。”   这片场地在借出去之前就全方位安装好监控,倒不是立花禀有先见之明,他主要是用来防弟弟咸鱼偷懒的,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   自打看到直升机时,橘杏就开始心慌,到了查监控这一步,她的脸色煞白,要不是强撑着,她也很想学阿明刚才那样跑出门。   “少爷,都弄好了。”山井带着电脑和录音笔小跑着回来,打破一室寂静,可他没有直接把电脑打开递过去,而是第一时间凑到立花禀耳边低语。   眼睑低垂,交手机?这个教练还真是会为网协那边考虑啊,怪不得在那么多名教练中,网协的人拍着胸脯跟他说龙崎教练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既然如此,就让网协跟这位教练扯皮好了,他倒是要看看,当利益发生冲突时,他们之间会怎么解决问题。   按下这件事,立花禀直接从抽屉里抽出遥控器,打开投影仪,“电脑就不用拿给我了,让大家都来欣赏一下这位任性妄为的同学,到底干了些什么吧。”   “够了!”橘杏咬着牙拦在屏幕前,阻止山井靠近,“是我做的。”   “什么?”等了一晚上终于要揭开的真相竟然是这样,抽吸声此起彼伏,橘杏周围的人不自觉地退了两步,让出一片空地。   “橘小姐,为什么?”伊武深司怀疑过场上所有人,但从没想过是他们不动峰单纯可爱的橘小姐,声音都在颤抖。   “不会是真的吧,你是在袒护神尾吗?”桃城眼睛瞪得越发大了,完全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橘吉平的妹妹怎么是这种人。”   “一个女孩子,太可怕了。”   “现在才知道后悔,才想着出来认错?”立花禀勾起唇角嗤笑出声,“晚了。”   也不知道保镖到底上去干了些什么,一个视频,慢放、倒放、特写全有,360°无死角地展现出橘杏推赤也的场景。   尤其是赤也砸向弟弟的一瞬间,看着名仓脆弱的模样,立花禀的脸冷得能结冰。   “橘小姐还真是大义凛然呢。”立花禀特意倒放了几分钟,带着大家重复欣赏了一边橘杏的表情——从迷茫无措转到平和、冷静。   以及她最终听到声音后落荒而逃。   甚至还特意将画面静止在她看向赤也的最后一眼上。   对着那双眼睛,那张脸,无论是谁,都无法替橘杏辩解。   “你到底想怎么样?”反复播放似乎是将橘杏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阴暗面无限扩大,她根本无法正视这样的自己。   “我想怎么样?”立花禀气极反笑,“我想问问替天行道的橘杏小姐,你哥哥的伤是切原君造成的吗?切原君有在集训营行凶吗?没有证据竟然能言之凿凿,大义凛然的说什么是为了阻止切原君行凶,还想扇他巴掌,谁给你的权利?”   “如果不是切原赤也蓄意加深我哥哥的伤,他现在也应该站在这里,他明明也有机会参加这场比赛!”被众人的眼神盯得有些崩溃,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还有,别装无辜,切原赤也打球有多暴力在场的人谁不知道?”   “啪啪啪。”立花禀随意找个凳子坐下,像在欣赏一出精彩表演般露出赞许的表情,“那照你这个标准,你哥哥可能早就被人推下去百八十次了。”   好笑地看着面前小姑娘变脸,立花禀严谨地改口,“哦不,应该说,是你和你哥哥作伴被推下去百八十次了。”   抬手示意山井将之前的调查录音一并放出来,弟弟查得人他这里向来都会做一个备份,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而且不听录音他还不知道,橘杏姑娘曾在九州讥讽那些被她哥哥打败的网球手时,嘴巴也很利索呢。   都不用录像,光是凭借着录音里得意得仿佛要飞起的声音,就能将女孩当时的表情猜出个七七八八。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继续后退,离橘杏更远了。   “行了,还有什么想辩解的吗?”虽然在跟橘杏交谈,但立花禀的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弟弟身上,发现他眼睛越眨越慢,似乎将要合上,立花禀决定速战速决。   橘杏依旧挺直脊梁,她觉得她没做错,放着切原赤也这种人在训练营里,迟早会出事。   “山井。”没空跟小姑娘掰扯些有的没的的,他朝旁边淡淡开口道:“带这个小姑娘去三楼,相同的位置。”   然后好意地撇过头,脸上的社交微笑完美无瑕,“你想用怎样的姿势摔下来,摔断胳膊还是摔断腿?又或者你想试试切原君同款,让山井扇你一巴掌,你为了躲开,以不确定伤情的方式摔下来?大胆提出来没关系,山井都可以满足你。”   “我不要!”橘杏没想到惩罚竟然这么严重,猛烈地摇头,惊恐地不断后退,仿佛她面前的是个魔鬼。   害怕的神经仿佛终于联通,泪水不断涌出,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朝立花名仓的方向鞠躬,“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是我错了。”   满眼的哀求。   立花名仓接触到视线后,怔愣了一下,身体的疼痛在不断折磨他的大脑,原谅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如果被这样轻易原谅了,那赤也呢,还有……   他现在被包裹成这样,想也知道这几天,甚至更久的时间里,都不能重新开启共感,他的同桌视网球如生命,咬紧牙关那么努力的在复健,可他现在却因为这件事什么忙都帮不上。   他、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承受这份无妄之灾?   硬下心肠撇过头,最后选择一言不发,他相信哥哥是有分寸的,这句话不过是吓唬吓唬橘杏。   看着小姑娘这样,龙崎教练和华村教练都有些不忍心,毕竟,心智都没成熟,还小呢。   尤其是龙崎教练,她有个差不多大的孙女樱乃,虽然樱乃很乖,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但她依旧对同样年纪的橘杏报以宽容,但不等她开口,旁边的人抢先一步。   “这个惩罚是不是太严重了?”华村葵斟酌着解释,“不是说她没错,只不过,她还这么小。”   虽然没打算这么干,毕竟他可是守法的好公民,但这个辩解……   立花禀一挑眉,没说话,右臂前伸掌心朝上,山井配合得递了一副眼镜。   处理好伤口,半躺着的立花名仓见哥哥这幅姿态,就知道华村教练马上就要见识到他哥哥的语言艺术了。   戴上眼镜,将眼底的情绪彻底隐藏,华村葵不知道对面人什么意思,蹙着眉等他的解释。   先把头转向橘杏,“现在知道害怕了?知道切原君跟我弟弟是多命大才逃过一劫了?”   眼见橘杏不断朝他鞠躬,立花禀示意山井让橘杏冷静点站好,他可受不起。   “你不要?那你推切原君的时候,怎么不问问他要不要,你弄伤我弟弟的时候,怎么不问问我要不要!”   光是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心底的怒火就压抑不住地往上冒,而后一偏头,“华村教练,我敬佩你拉偏架的能力,不过,慷他人之慨并不会显得你很大度,麻烦把你的圣光收一收,晃到我了。”   华村葵脸颊一瞬间涨得通红,可作为旁观者的她确实无法与立花禀共情,几次张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既然如此,可不可以把双方家长请过来?”虽然面前的青年说得有道理,但龙崎教练还是斟酌着开口,或许家长们会有更冷静的想法。   诶?立花名仓震惊地抬起头,别吧,他爸妈肯定会……   “嗤。”立花禀倒是不含糊,直接拨通电话。   “小兔崽子你不看看现在几点……”   “妈,名仓被人欺负了。”立花禀仅一句话就使得对面陷入一片寂静,而后飞快把事情交代一遍,“现在他们想请家长。”   “请家长?请我过去打那个女孩一顿?”立花妈妈气得声音愈发尖利。   旁听的立花爸爸连忙将手机接过,只一句话,“他家做什么的?破产的步骤是什么,还需要我复述给你听吗?”   得,爸妈炸了,眼看着再说下去他们立花家良民的身份就维持不下去了,立花名仓赶紧示意哥哥把手机给他,背过身轻声安抚着父母。   烫手山芋被接走,不用被爸妈嫌弃,又重新恢复大少爷身份的立花禀眼神锐利,“现在我来,只是这样,要是我父母过来,可能他们一家四口就能在法院的被告席团聚了,没关系,到时候在座各位也都能去法庭做个证,而教练您,还是先做好要开发布会的检讨报告吧。”   自从立花哥哥来,再也不用说任何话,再也不用面对无端的指责,全程当布景板的立海大全员简直恨不得给他鼓掌,一己之力挡下所有闲言碎语,将弟弟牢牢护在身后,这就是立花哥哥吗。   puri~名仓真幸福,仁王用手肘轻轻怼了下灿金色头发的少年,伸出了个大拇指。   仿佛连锁效应般,其他人也都跟着伸出大拇指,严肃如真田都眼睛不眨地看着立花禀。   被说得哑口无言,再加上本就不占理,虽然依旧觉得惩罚过于严苛,但龙崎教练没有继续开口。   桃城还试着想再替橘杏说两句话,虽然没办法再跟她做朋友了,但是,就算看在橘部长的面子上,这个惩罚未免也太严重了。   察觉到桃城想法的不二侧身挡住他,在这件事上,他最能与立花禀感同身受,如果有人想要害裕太……   光是想想,怒火就不断上涌。   湛蓝色的眸子满是凉意,虽然没有那个人那般肆意,但他也绝不会随便放过。   “momo,我们不是圣人,没资格替苦主原谅对方。”   桃城的视线与不二对视良久,颓丧地低下头,不二前辈是对的。   “你们也不必多言,今天如果不是我来了,我弟弟的伤会被瞒到什么程度,我们多久才会知道事情真相,这个女孩会接受像现在这样的教训吗?”摘下墨镜放在手里把玩,立花禀将最后的遮羞布撕开踩在脚下,“既然嫌这个建议太血腥,那我们就换一换。”   他顺势将这个吓唬人的不靠谱提议隐藏在真正的意图下面。   “三个选项,”立花禀伸出三根手指,“1.就如我刚才所言,现在把你推下去,这件事一笔勾销。2.你做得事情全部公开,你必须在公共场合严肃道歉,我们会将你的道歉登报处理,挂满一个月,放心你的姓名肯定会打码,但学校不会。我会联系不动峰,看看那边能给你什么处分。3.现在这些材料我收集好,准备打官司吧,我怎么也得给你送进家庭裁判所,让专业人员好好观察你一段时间才行。”   没想到一时激动上头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橘杏哀求着看向在场其他人,但被大家一一侧头避过。   如果说1很过分,那么2、3都是合理的,虽然,背上处分后这个姑娘会难过一阵子,可是做错了就是要受到惩罚。   见对面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似乎已经是在下最后通牒,乞求无望的橘杏垂着头,“我选2。”   但是……   她还有一个顾虑,橘杏鞠了个几乎180度的躬,眼睛里带着惶恐,声音都在颤动,“如果道歉登报的话,不动峰会责备我哥哥和网球部吗?”   一切惩罚她都可以接受,但如果说要连累好不容易才爬起来的哥哥和队友们,这才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求求你,可以放过我哥哥吗?”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向地面,要不是山井拉扯住,她几乎瘫软在地。   看着即使是坐着也如恶魔般可怖的青年,她不住的颤抖,她现在是真的知道错了,原来无法辩解、不被原谅,被人欺负的滋味是这样的。   原来曾经的趾高气昂,最后都会回到她身上。   立花禀露出嘲讽的笑容,“怎么,现在想起你哥了?那你伤害我弟弟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他也有个哥哥呢。”   懒得跟女孩废话,抬手朝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希望你能好好反思,另外,更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名仓面前了。”   事情处理完,还有一堆文件待批改的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弟弟的伤势就打算离开。   “哥。”立花名仓伸出手勾住哥哥的衣摆。   立花禀回头,目光里透露着疑惑。   “谢谢哥。”本来他不想麻烦哥哥的,毕竟他哥这么忙。   抬手摸向立花名仓的脑门,温凉的触感让立花禀放下心来,轻轻弹一下,“说什么蠢话呢,哥哥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吗。”   看着立花禀的背影消失在夜空中,许久丸井才冒出一句,“名仓,你哥哥好像会发光。”   *   作者有话要说:   好家伙真是大意了,我昨天想着,这一章的字数会多些,但应该差不多4000多字吧,于是拍着胸脯说我肯定能写完,结果晚上12点写到2000多字的时候就在想,我大意了,真的,我怎么当初能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orz   一瞬间在思考咕咕的可能性,但幸好今天休息嘛,码了一天,还是哭着写完了哈哈哈。   咱就是说,夸我(大声)   但是明天就……(爪子僵了,我今晚休息一下,看看明天会不会好些,然后再想更新的事情。)   关于龙崎教练交手机的事情,她是雷厉风行还是和稀泥,我是这么考虑的:   1.基于赛事的规范性,对于他们来讲这就是一场国际赛事,是事关关东赛区所有学校的脸面的,更重要的是华村检查之后给出的结论是没有特别严重。而且她对这个比赛也相当重视,重视到生病了都要把青学的孩子们骂走,大石他们当时也说了,她为青选和关东大赛耗尽心力。那么这种重视下,她会随便让别人’玷污‘这个比赛吗?她需要用最快的方式捂住嘴,要把脸面保住。   2.如果有小可爱说我这个可能是臆测,那么我们来看,她对青学网球部也很重视,重视就会担心网球部的声誉问题。所以青学的两任部长受伤这件事有大范围传开吗?别说大范围,我之前也考据过,不二都不一定知道,单凭和稀泥这件事是做不到的哦。也可能小可爱们说,她不一定知道这两件事,那就更有趣了,她如果真不负责到这种地步,首先,她在青学就不会被大家这么喜欢,大家都挺听她的,她生病的时候他们都整个大惊慌。其次,她如果真是这种状态,武士爹能把小武士送过来吗?能送过来起码就代表武士爹很信任龙崎教练的各方面能力了。   3.她是主教练,作为主教练,出现这种岔子是要担责任的,不可能不担责任,如果这里是榊教练作为主教练,她肯定是和稀泥一方,但是现在主教练是她,而她的处理方式我们可以类比青学:在青学她也是主教练,出现恶**件她也同样要担责任,别说两场了,就一场她这个教练也差不多到头了,但她有吗?她可是安安稳稳要退休了,这个凭和稀泥真的不一定能做到。   4.看她之前送南次郎去国外比赛的时候,就知道她年轻的时候是那种很飒的小姐姐类型啦,不要把她想象成老好人类型哦。   5.作为一个竞技体育的主教练,没有点魄力真的不可以。(最后这一条就是我纯个人观点了哈。)   综上,我认为她绝对会在事发之初采取行动,现将舆论控制住,但这只是权宜之策啦,对她来说,事有轻重缓急,立花既然是皮肉伤,运动员皮肉伤问题那可太普遍了,所以才往后拖一拖,该查她肯定还是会查,她不是坏人的,她只不过是想往后拖,不想把这件事闹大让大家都过不去。   其实站在她的角度这个问题也很好想,当出现恶**件的时候,首先第一步就是检查受害者,第二步如果严重就送到医院,如果不严重就控制舆情不发生扩散和渲染,第三步转移话题并调查,第四步私下处理。   所以按照我这边考据的人设来预想这件事的处理方式或许可能是这样的:首先立花的伤口检查了,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问题,那么第二步就不会发生偏移,交手机作为住宿学生而言是最好控制舆论不扩散的方式。第三步通过加大训练量和选拔人员名单这两件事,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开,会加强安保,告诉大家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让大家没有那种忧患感,然后和其他教练一起调查。第四步,查出到底是谁,把她和受害者一起叫过来,该处理处理,但会尽可能走和平解决的道路,保护两方学校、网协、关东赛区在国际赛事的颜面,不会闹大的。   我可真是一如既往的话多啊(捂脸) 第52章 新教练是……   神尾明在门口, 手里拿着从楼梯口柜子底下找到的发卡,怔愣地听完全部内容,他看着头低垂走出来的橘小姐, 第一次撇过脑袋,没有兴冲冲地朝她笑。   那个他心目中可爱的橘小姐,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啊,虽然他们跟切原确实有矛盾,但……   发卡将手心刺破渗出丝丝红色,他咬着唇,跑到立花面前。   正打算送立花离开的大家见此情景站在原地, 立海大的人本能将切原和立花护在中央。   “对不起!”神尾弯下腰, 深深地鞠了一躬, 许久没有起身。   “没关系, 本也不是你的问题。”立花无奈地摆手, 面前的人虽然冲动, 但又没做过什么真正的错事。   反倒是切原依旧有些愤愤不平,但既然前辈都这么说了……   扬起下巴,依旧是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笑容, “行了行了,本王牌也原谅你啦。”   闹剧散场,被抬回到宿舍, 与大家道谢后目送他们离开。立花名仓拿起手机,已经完全没电了, 如果没记错,他似乎今天一天都没用过手机?挑着眉充上电, 等开机后一看——   精市未接电话(26个)   哥哥未接电话(23个)   怪不得呢。   而且, 回想起哥哥当时说的话, 立花名仓叹了口气,终究是逃不过去,虽然这么想着,可手指迟疑着没有按下……   “叮铃铃,叮铃铃。”   很好,同桌打了他的第27个电话。   接通电话,奇妙的是,谁都没有开口,只有浅浅的、略显压抑的呼吸声弥漫在空气中,过了好一会儿,对面才出声,带着沙哑和疲惫。   “是谁?”   同桌怎么就知道不是他自己的问题呢?   仿佛是知道立花想问什么,幸村先行开口解释,“你平衡能力极佳,爬树下河无一不通,再怎么不小心,也不至于在平地里给自己摔成那样。”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当时的疼痛是做不了假的。   “所以,是谁?”声音里带着冰碴。   “橘妹妹想扇赤也,赤也躲开的时候踏空,我在下面垫住了。”见瞒不住,他索性用最简单的话语把这件事盖过。   知道有名仓在,赤也肯定没什么问题,幸村将所有注意放在另一个人身上——   “橘妹妹?不动峰的橘吉平啊,真是好久不见了。”语调莫名的有些低哑,听得立花本能咽了口口水。   “我衷心祝愿不动峰能再次站在立海大面前。”平缓且温柔的嗓音似乎带着别样的祝福。   幸村垂眸,掩盖住眼底的情绪,手指在桌面上无意义地划来划去,“那我就可以见识见识,被妹妹袒护的像个小婴儿似的橘,到底有多了不起。”   这话说得,立花摸着胸口,感受到对面熊熊燃起的怒火,思索着该如何缓解同桌的心情。   “你的伤还好吗?是不是很疼?”幸村并不想为无关之人多纠缠,他惦记的只有立花名仓。   “没事,皮肉伤,也就真田打我一拳那么疼吧。”立花故作轻松地拖出副部长举例子。   对面配合着轻笑一下,再次陷入沉默。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对吧,名仓。”对同桌的担忧、身上的疼痛与沸腾的怒气已经耗尽了幸村所有心力,他无力绕弯,也不想跟同桌绕弯。   没想到上来就正中核心,喉结上下滚动,立花赶紧拿了个水杯仰头往嘴倒,也不管里面有没有水。   “我,就是说,那个,”破碎得不成句子,他拼命转动脑瓜想找借口,对面也没出声打断,仿佛在等着听他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最终破罐子破摔,“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那样吧。”   他不能解释,越解释同桌就会对手环越抵触,同桌应该现在就能猜到他帮着分了一半痛苦,至于他忍着疼训练能提高同桌恢复能力什么的,应该,猜不到的吧。   这算是……解释?   眼睛倏地瞪圆,幸村好气又好笑,但他知道,以同桌的性格,认准了不会说,怎么逼都不会开口的,那么索性……   “等我再好一点,你也恢复差不多,我就去集训营复健。”幸村轻描淡写地丢出一句话,炸得立花名仓手足无措。   “别吧。”他试图改变同桌的想法,“复健的设备,医护人员,场地……”   “立花哥哥说不用管,他会帮忙。”幸村难得开口截住同桌的话,“你哥哥只有一个要求,看好你,别再受伤。”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像家长对幼稚园老师说的话——   拜托老师看好我家娃娃,可千万别伤着了。   立花名仓直到挂断电话都一直在品味,总觉得不太对劲,但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一二三,决定先去浴室擦擦身体。   抚着胸口,蓬勃的火焰依旧在燃烧着,立花静静调整呼吸,试图把平静的心情传递回去。   放下电话后的幸村,依靠着墙壁,胸口起伏愈发明显,脸上像覆着层冰霜,半晌,攥紧的拳头猛地挥向桌面。   “砰。”   “不动峰,橘吉平。”声音自牙缝慢慢挤出。   他披上外套,坐着轮椅来到橘的病房门口。   “咚咚咚。”橘还在接队员的电话,只能扬声喊人进屋,可一看到对方,骤然怔住。   对面人推着轮子向前滑了几步,在黑色靠背映衬下,身体显得越发瘦削,可橘吉平不会单凭着身体小看对方,因为他可是立海大的部长,神之子幸村精市。   电话都没来得及挂上,橘面露苦笑,光凭队友们刚才说得内容,他就知道来者不善。   “九州双雄的橘吉平是吧,”幸村的脸上完全没有往日的笑容,蓝紫色的眼眸幽深漆黑,仿佛透不进光来,“真是妹妹引以为傲的好哥哥啊。”   虽然有些愧疚,但他妹妹真没有他们想象中那样跋扈,橘翻身下床,站在幸村面前,试图解释,“我妹妹她只是一时情急……”   “嗤。”幸村的脸上滑过讽刺,“看看,被我多说一句都这么着急解释,那我同桌呢、我学弟呢,他们凭什么?凭你妹妹一时情急?她在急什么?急不动峰永远也超不过立海大?越是弱者,越有诸多理由为自己开脱,看看你现在的状态吧橘,哪还有半点国一的风采。”   看着橘哑口无言的丧气表情,幸村只觉得可笑。   “你可以尽情解释,尽可能的骗自己都没关系,但别把你乱七八糟的老样子带到关东来,也少让你的队员接触我们立海大,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只要我还在立海大一天,单打一的位置随时欢迎你、你们所有人的挑战,但凡后退半步,我就不叫幸村精市。”   “另外,”滑到门口即将离开的幸村回头看向橘,笑容灿烂,“如果橘君把这些话跟名仓说,我会很苦恼的,所以,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擦完身体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默念有效,感觉心中的怒气消散了些许,只不过……   “叮铃铃、叮铃铃。”   仰天长叹一口气,大晚上的还有谁能打电话啊?低头一看——   橘吉平。   气叹到一半憋了回去,面对这个电话有些棘手,他不想接,但又不得不接。   可没曾想,一接通电话,对面第一时间说了句,“对不起。”   几次想开口,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不语。   “你哥哥刚才打电话找过我,”对方声音低沉,“他说,如果你不花时间管好你的妹妹,那当她犯错,别人下狠手的时候,你也没资格抱怨。”   似乎,是哥哥的风格,立花没想到他哥从知道消息到来,这么短时间竟然连对方哥哥都找着了。   “不过你哥也说不会太……”橘吉平想了半天也没找到词,“总之,谢谢了,我会约束好队员,不给你添麻烦。”   两个人随便聊了两句挂断电话,橘直到最后也没有告诉立花,他们部长曾经来找过他。   手机扔到一旁,经历了一系列乱七八糟事情,终于可以安心休息,在一片漆黑中,手机屏幕隐隐有光亮闪过,不一会儿又黯淡下去。   还好吗,有没有人为难你?——from哥哥。   龙崎教练和橘杏那边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你不用管了。——from哥哥。   我的蠢弟弟,你不会是睡了吧?——from哥哥。   算了算了,晚安,好梦。——from哥哥。   第二天醒来,才看到信息的立花在床上轻笑着抻懒腰,在哥哥的庇护下,他果然可以当个混吃等死的小咸鱼,他哥可以把一切都摆平。   好消息还不止这一个,临近早训,小赤也蹦跶着来到他屋子,说龙崎教练告诉他,伤好之前可以先自由活动。   这可真是……   天赐的咸鱼机会啊!   立花名仓也没客气,光明正大地翘了好几天训,期间还和柳、柳生、真田就网球部庆典一事协商半天。   “我是真的不理解,每年的海原祭还不够吗,为什么要多一个庆典?”柳生看着悠闲地翘脚吃西瓜的立花,无法维持自己的好脾气。   每天被华村教练叫着作品,做一些奇怪训练也就算了,这家伙还非得给他的空余时间再找点事干,为了这个庆典,他跟柳还有真田三个人已经连续跟学生会主席扯皮三天了。   “因为,同桌要回来了啊。”   所以想用盛大的欢迎仪式告诉他,他们很想他,他们也一直在等他。   “而且,不上课玩乐一天有什么不好的。”作为只负责出钱、提供思路,不负责统筹管理、人员安排的甲方,他觉得这件事一点毛病都没有。   一句话,将三个人的疑虑全部消弭,前段时间的扯皮回想起来仿佛也不是那么头大,但……   “太松懈了。”   “最近要加班的几率是100%。”   “你跟雅治真是一丘之貉。”   立花鼓着脸看向对面三人,但似乎他们看起来更生气了呢,真是善变的男人们。   既然确定这个任务的重要意义,真田就集合了立海大成员。   “要给部长办欢迎会吗?好诶!”切原一个高蹿起来,眼睛皮卡皮卡,仿佛会闪光。   “puri~是个不错的提议,不过要表演节目吧。”   “抽社团出来表演就好了,然后晚上再举办一个舞会,我们上台给同桌来个集体演奏又或者……”立花突然想到一个思路,凑在仁王耳边窃窃私语。   “puri~我觉得可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仁王嘴角露出玩味的笑。   “啵!你们想干什么?考虑清楚一点,欢迎会结束部长可就真回来了。”丸井凭借多年被雅治和名仓坑的经验,瞅见这个笑容,他的神经第一时间拉响警报,所以如果要作死,可能就真的……无了。   “不会不会。”立花潇洒地挥挥手,他可是有在同桌手底下极限逃生的ABCD种方案,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见名仓这么肯定,大家也都好奇的凑上前,虽然屋子里除了他们也没有别人,但这种要对部长搞事情的行为还是促使他们低下头,有气音交流。   “这么算的话,就算场地不需要我们布置,可也没多长时间啊。”柳生突然意识到问题,“所以我们得在集训营就开始排练了,可是在座的各位,都没有带工具的吧。”   “我带了竹刀。”真田压着帽檐,对自己的不松懈很满意。   “你不用练也没差啊副部长。”切原直接揭穿,“副部长你打人已经够疼了,没必要再练了。”   真是,太松懈了,真田阴沉着脸,抬手敲了切原一下。   看吧,就是很疼,小赤也捂着脑门撇嘴。   “放心,工具我会安排的。”见切原没有悔改的样子,立花连忙转移话题帮助海带头极限逃生。   商量好细节,大家各自散开。   之后养病的日子过得很平淡,唯一的波澜可能就是千石君的比赛,就在他看着伤好得七七八八,不疼不痒,打算配戴手链即将重新上岗前,龙崎教练病倒了。①   “什么?”立花刚带上手链,呲着牙感受瞬间袭来的酸痛,小赤也就砰地推门进来,还带着这样的消息。   惊得他猛地站起身,在赤也看不见的角落里攥紧拳头抖了一下,维持好表情,随着他一起赶过去。   “最近压力太大,心脏状态本身就不好,还是建议住院调理。”为了弟弟,立花禀特意升级了医疗水平,使得龙崎教练的状态在医务室就稳定下来。   看着脸色煞白的龙崎教练,青学的人心里都不好受,他们知道龙崎教练是因为关东大赛耗费了太多心力,加上又接到通知作为主教练接管集训营,忙碌之下根本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这才……   “我联系好医院了,先办理住院吧。”虽然之前有过不愉快,但立花名仓得到医嘱后依旧马上联系医院接手,在青学众人无措又感激的目光中,站出来完成安排救护车、随行医护人员等一系列操作。   龙崎教练在上车之前,对着他们组这些她不放心的孩子们做最后的叮嘱,“都好好的,不要打架。也不许任何人来看我,听到没有?”   虽然不想点头,但在龙崎教练强硬的态度下,青学的大家只能无奈答应下来。   望着安排好一切,最后一个走出医务室,刚要带上门的立花名仓,龙崎教练突然开口叫住了他,“孩子啊,对不起。”   青学的孩子们想得也没有错,她的心脏确实有关东大赛和青训营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网协的各种挑剔,本来青训就已经足够让她焦头烂额,现在就连网协都不甚满意,她隐约有猜测,是之前的问题,但要是再有一次,她或许还是会……   只不过,她也会在控制舆论之后第一时间调查清楚问题,而不是像这次般,因为伤情不算严重就试图拖延。   这个做法,终究对那两个孩子不公平,所以,“对不起啊孩子。”   她重复了一遍。   心念一转,立花知道教练在说些什么,摇摇头,“站在您的立场我能理解您有难处,可我作为受害者一方会觉得心寒,如果一个伤员从教练那里都得不到庇护,只能独自苦苦挣扎的话,那也太可怜了。”   龙崎教练张了张嘴,看着眼前平和的眸子,仿佛所有解释都被这句话打散了,想想她曾经带过的,那一个个眼睛带光的少年,可她也确实……   “对不起。”她说出了今天的第三声抱歉,虽然有难处,她也确实对不起这群少年。   沉默地鞠了一躬,立花名仓没有说出接受或者是拒绝道歉,事情已经过去,再多说什么仿佛也没有意义,而且,他已经足够幸运,有哥哥,也有伙伴们。   轻轻带上门离开,龙崎教练盯着门久久不能言语,或许,她心中的教练人选,应该再加上一个名额,希望那两个孩子不要像她一样,带给队员们足够的安全感吧。   “关于您的病情,”龙崎顺着声音看向医生,隔着口罩,看不清医生的表情,“我需要向老板说一声。”   他口中的老板,应该就是那个赞助商吧,龙崎教练自觉没什么问题,但是……   “如果你们老板有更换教练的人选,可以跟我商量一下吗?”虽然赞助商很少掺和网协的事,但谁也说不准。   “我会跟老板说的。”   龙崎教练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商量很久,可没过分钟……   “叮铃铃,叮铃铃。”   拿出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   “moxi moxi?”   “龙崎教练您好,我是名仓的哥哥,立花禀。”立花禀坐在沙发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飞鸟,“这次冒昧致电是为了您的病情。”   所以说,他们猜的果然没错,立花家就是这次集训背后的赞助商,而网协的事情,她也有了答案。可这是她的问题,龙崎叹了一口气,并没有继续纠结。   仿佛知道龙崎教练在想什么,电话那端的立花禀轻笑着开口,“还麻烦龙崎教练不要声张,这件事没必要让其他人知道,对谁都不合适,您说是吗?”   本也无意声张的龙崎自是答应下来,而后直奔主题,“您打电话过来,是有合适的教练人选吗?”   立花禀疑惑挑眉,“当然没有,我对这些不熟。”他解释着,“我只是希望,如果有新教练的话,可以安排立海大的部长幸村精市过去学习吗?”   虽然在处理问题上,他们立场不同,但对龙崎教练的能力,立花禀没有什么疑虑,况且,想来龙崎教练认识的其他教练多半年岁都不小了,既然弟弟的部长想去,那么在复健之余做个教练助理也不错,反正一切事情他都会安排好,也不需要干什么,在旁边看着就行。   虽然听弟弟说,立海大向来是由这些部长一手管理,教练基本等于无,但没经过系统的学习,就跟着熏陶一下吧,毕竟打网球也不是一辈子的事,现在多学点对未来的职业选择也有帮助。   可他没想到,龙崎教练比他大胆的多,“即使您不说,我也想试着给幸村精市发邀请函,青学的部长手冢国光康复训练已经完成的大半,已经接受邀请往这边赶了,再加上立海大网球部部长,两个人一起商量着来,思考的也会更加周全,万一到时候不行,再找别人。”   立海大国中部的教练历来都是与高中、大学共用,基本不参与,她相信幸村有这个能力,而且,如果立海大的部长来,这个少年会给立海大的孩子们带来一些安慰吧。   更何况,不管怎么说,青选教练的名头都会让两个人的履历漂亮些,也对他们未来有帮助,这是龙崎能想到的,最妥善的方式了。   立花禀闻言挑眉,这个教练,关键时刻还挺有魄力的,“那好,您把手冢的电话发给我,我一块派人去接,一定把他们两个及时送到训练营。”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同桌我要过来找你。   名仓:你别过来呀!   ①动画里是先有龙崎教练晕倒再是千石和桃城比赛的,这里为了行文顺利展开,我调换了顺序。   今天要再次声明一件事情哦,就是私设不要影响小可爱们对原著人物的感官(超大声)   话说,因为今天没有去实验室,而且感觉剧情断在哪里都不合适哈哈哈,所以又是超级长的一章!爪子睡一觉发现没什么问题诶,开心转圈圈。但是码完又有点不舒服orz   果然,只有不上实验室的时候才能容得下我如此造作。   我人麻了,我写完放存稿箱,结果忘开定时哈哈哈,抱歉哦小可爱们。 第53章 一起住?   回到训练营, 骤然少了教练的龙崎组成员都有些无措,虽然教练平时也经常让大家自由训练,但她就在旁边看着, 有困惑的时候她就会溜达着过来,他们经常约着比赛,而她会在旁边笑眯眯地观察,在比赛结束后给他们复盘。   虽然他们的训练看起来很放松,但时时刻刻都被教练记在心上,稍有松懈就会得到她的’怒吼‘。   可现在……   看不下去这个低迷的气氛,极具责任感的大石想着干脆把看训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 他按照青学的常规训练来安排大家, 首先是跑步。   可没想到, 在场所有人都不买账。   “跑步对我们现在没有意义啊。”①   “对啊, 还是比赛吧。”   但体力才是一切的基础啊, 没有基础训练, 任何比赛不过是空中楼阁。   但他的阻止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   “没有指导老师我就直说了,”梶本贵久并不打算给大石面子,他们城成湘南一贯是实力至上, 现在他已经落后了,如果再这么下去,华村教练知道她的作品有瑕疵的话, 他就一定会被换掉。   “想要统一整个组的初衷我理解,但大石君, 你目前的实力说服不了任何人,包括我。”   明明已经适应了疼痛, 可以正常训练的立花突然不知道为什么, 开始犯恶心, 重新趴在切原肩膀。   切原被各位前辈趴习惯了,本来是不在意的,但现在的立花前辈在他眼里跟玻璃没什么区别,一见前辈趴下,他马上转过头,发现立花捂着胃,脸色似乎有些苍白。   “前辈你怎么了?”切原压低声音,怕吵着立花的耳朵。   在赤也肩膀上蹭了蹭,压住想吐的念头。   “没事,只是有点晕。”不想让这件事太兴师动众,立花将症状说得轻一些。   切原左右看看,是不是人太多不透气,所以前辈才晕乎乎的?“前辈,你应该是有点缺氧,我先带你出去。”   见他们还没吵出个一二三来,心系前辈的切原懒得再听下去了,“有这个时间,往返跑都能做两组了,讨论不出来就各自训练呗,我和前辈先走了。”   说完,胳膊夹住球拍,微微弯腰让立花趴地更舒服些,慢悠悠地离开。   走到单独的场地,也不知道为什么,立花直起身,他似乎真的不难受了。   难道他错怪同桌了,真的是他最近没锻炼,身体太娇气,在人多的地方缺氧了?   带着些许的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立花名仓摇摇头,抛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投入到训练中。   早上刚起床,发现身体重新变得轻松起来,疼痛比前两天减轻了至少一半,幸村蹙着眉,难道同桌又戴上那条链子了?   无法怪罪同桌,只能将所有愤怒朝向手链,什么精致,什么幸运符,在他眼里,这就是一条摘不下来的,碍眼的链子。   心思繁乱之时,接到立花禀的电话,得到他和手冢一起去训练营里当代理教练的消息,幸村连忙应下来,先去找了主管医生,不出意外,再次得到医生对于复健效果的惊叹,可每次听到赞叹声,幸村都会更加心急。   道谢后和护士小姐姐一起,试图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设备仪器和医护人员已经进入训练营待命,他只需要坐上车就足够了,这在他没生病之前,只不过是一件小事,因此他也没在意,但坐上才发现,不是这样的。   虽然医生说复健效果显著,但身体依旧虚弱的幸村坐上接他的车就开始有些晕,不过车里还有手冢,临时接到通知的两人都没提前做准备,他只能打起精神与手冢核对训练名单,但一切的不愉快,在看着立花的名字时,莫名消散开。   也不知道名仓怎么样了。   被同桌念叨立花正在与赤也作伴互相掐表完成训练,因为选择的训练场地偏僻了些,也就错过了大石的再一次规劝,同时,也错过了同桌的出现。   “要找教练的话,在这里。②”手冢和幸村信步走进场地。   习惯性环视一圈,却发现其他人都在,正好缺了他们立海大的两人,饶是知道名仓跟赤也一定是去训练了,幸村的背后依旧绽放出大朵百合花。   手冢向旁边侧了侧,扶着眼镜,没有出声。   “我可以知道名仓跟赤也在……”询问声被一个大嗓门直接压住。   只顾着把前辈拖走,忘记拿前辈的水杯什么的赤也,小跑着回来,正好看到了……   他不敢相信地猛揪了一下手臂,“嘶!”好疼,所以,他不是在做梦!   “部——咳咳咳,部长!”兴奋到嗓子劈叉,就像孩童终于见到了父母,切原在台阶上蹦跶着挥舞手臂,“我在这里!”   生怕幸村没看见他。   不再是之前的标准微笑,幸村的嘴角不断上扬,冲切原招手示意他下来。   得到指令的切原像欢乐的狗狗一样,眼睛亮闪闪,三两步冲了下来,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他们在一起训练了这么久,见到切原最多的表情就是嚣张的撇嘴,又或者张扬的笑,还是头一次见着这种,全身上下洋溢着喜悦,就差没飘花的愉悦心情。   “别跑这么急,名仓呢?”习惯性呼噜赤也的卷毛,幸村声音温和。   “前辈在训练,我给他拿东西过去,部长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了吗?”赤也乖巧地回答着,还不忘担心一下幸村。   训练?幸村眼睛微眯,他同桌的性格立海大所有人再清楚不过,一条咸鱼,有这种养病的借口肯定巴不得歇到天荒地老,怎么会这么着急开始训练,还有早上突然减轻的痛感,肯定是同桌戴上了手链。   所以说……训练跟手链之间,是不是存在着什么关系?   没思考出结果,但表情依旧是不变的温柔,“去,把名仓叫回来,我和手冢在这段时间担任你们的教练。”   部长就是教练?还有这种好事?切原现在一点训练的心思都没有了,特别想跑到其他教练那里,跟前辈们炫耀一番。   但是,等等……   那他们的彩排……   切原咽了下口水,一边跑去找立花前辈,一边思考对策,然而他的小脑瓜并不能装下太多东西,想来想去也没个主意。   算了算了,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前辈们吧。   “噗,咳咳咳,你说什么,同桌来了,还是教练?”从赤也手里接过水,刚含在嘴里就听到这个爆炸消息,一口水全贡献给球场。   同桌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那他妄图躲避同桌的计划不就完全失败了吗。   虽然不愿意让同桌来这里,但不得不承认,见到精市的那一刻,仿佛夏日里喝到第一口气泡水,咕嘟咕嘟的泡沫里全是喜悦。   一股暖呼呼的情绪冲击着他,这种情绪一定是……   不自觉地轻按胸口,幸村转过身,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眼底的笑意流淌出来,他就知道,一定是同桌。   眼见这边的立海大三人温情脉脉,那边的青学五人兴奋愉悦,既不是青学也不是立海大的几个人相顾无言,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   抱着要让大家大吃一惊的心情,赤也和名仓偷笑着保密,不仅如此,他俩还早早来到食堂,特意占据第一排有利位置。   察觉名仓和海带头一直在偷笑,总觉得有问题但还没问出来的仁王偶然间转头,余光捕捉到一抹深紫色。   “噗——”旁边的桑原被迫洗了个头。   “部、部长!”用手帕随便抹了一把,桑原倏地站起,凳子倒地也不在意。   “好啊你们,是不是故意的!”仁王立刻转头,本想假装生气,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待榊教练介绍完,立海大所有人起身,鼓掌,眼睛像是点缀着繁星,是同款的闪亮。   好久不见,欢迎回来,我们的部长。   可兴奋没持续太久,早已憋了一肚子话的梶本贵久趁着教练都还在,举手站起身,“我承认手冢和幸村都是大家口中很优秀的运动员,但同为国中生,我也没亲眼看到二位的实力,所以不能认同。”   一时间周围的视线变得复杂,切原憋红了脸拍桌子站出来,“全国二连霸、关东大赛十六连冠,还要跟你这种无名之辈证明什么?”   要知道,他们立海大可向来是以部长至上闻名,教练什么的,有和没有差别不大。   “你!”自认是合理质疑,但没想到被切原耿直地怼回来,梶本贵久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   立海大,真是太傲气了。   幸村无奈地摇摇头,双手下压,示意赤也坐好。   虽然还气鼓鼓瞪着眼睛看向四周,生怕有人想坑害部长,但切原依旧乖乖坐下。   只一个动作,就让平时有些狂妄的切原安静下来,神尾和千石对视一眼,这个部长肯定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柔。   “我的队友有些激动,不好意思。”幸村朝梶本表示歉意,“你的怀疑很合理,不如就在练习场上见吧。”   手冢配合着点头,实力是他们立足的根本,几个球而已,即使没完全恢复,但这点水平还是有的。   练习场?见同桌面不改色的吐出这句话,立花尝试着抬了一下酸痛的胳膊,要不是他跟精市连的共感,还真就被骗过去了。   眼睛悄悄瞪一眼同桌,刚要开口,就瞥见他不着痕迹地晃了两下手腕,顺着动作望上去,捕捉到同桌细微的摇头和意有所指的笑容。   额……   自知理亏,也不敢强硬反驳同桌的决定,只能默默屈服。   但立花转手就隐晦朝窗外打了个手势,示意下午叫来医护人员站在旁边,不管是同桌还是手冢,准备齐全总不会出错。   本以为榊教练已经说完了,可没曾想,他还有下一句——   “另外,关于两位教练的住宿问题……”   这还用说吗?立花百无聊赖地垂着头掰手指玩,以他哥的细心程度,肯定是安排得明明白白。   “赞助商为了保证教练的休息,原本将手冢和幸村安排在另一栋楼,但他们为了尽早与大家熟悉起来,特意申请挪到这边与诸位一起。”   什么?捕捉到关键信息,立花立刻抬起头,嘴巴微张,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栋楼已经住满了吧……   “啊嗯?既然这么有责任心,那就让手冢跟本大爷住吧。”迹部抱着双臂抬起头,看向手冢的视线里满是跃跃欲试,如果手冢已经没问题的话,他还想再跟对方打一场,即使不行,他也能跟对方讨论一下关于球队管理的事情,怎么想都稳赚不赔。   “啊。”手冢对于自己住哪并没有什么要求。   可恶,小景他是疯了吗?立花恨恨地瞪了幼驯染一眼,单人宿舍一共就两个,小景已经开口,那他岂不是……   但是,让他跟同桌一个宿舍这么长时间,手链上的那点小秘密还不被同桌扒拉个底朝天?   不管心里如何抗拒,同桌的面子一定要撑住,不能让同桌在这种时候丢脸,立花内心小人流着面条泪,手臂却高高举起——   “同桌来跟我一起住吧。”   *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手冢来跟本大爷住。(这样就可以方便约球了)   名仓:(想刀小景的心是藏不住的!)   嘻嘻,谢谢小可爱们的祝福(贴贴)   ①②来自动漫网球王子原话。 第54章 讨厌?不讨厌?   “那就麻烦同桌了。”幸村抬起头, 笑容灿烂,仿佛就在等这句话。   内心小人哭得更大声,但立花依旧维持着平时的酷丧, 顶着切原羡慕的目光冷静点点头,“不麻烦,应该的。”   可他说完应该的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同桌的心情有一瞬间低落。   只一瞬间而已,还没等他仔细感受就消失不见,立花按了按胸口, 应该是他太累了, 真的产生错觉了吧。   还肩负着训练大任, 幸村中午并没跟同桌多聊, 收拾完东西休息片刻, 就来到球场。   “怎么样, 久违的感觉吧。”察觉到同桌握紧球拍时的欢愉,立花撇头调侃着,反正共感这件事同桌已经猜到了, 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嗯。”幸村的手指摩挲着球拍,他为了这一刻,已经等了不知道有多久, 甚至差点以为等不到了。   “好啦,开心点!”抬手摸摸同桌的发丝, 立花打断他心中复杂的情绪,毕竟医生说过, 要保持心情愉悦。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似乎是精市从手术中醒来要抱抱的那一刻, 精市偶尔会不自觉地贴过来,微微伸出手等他牵着,甚至有时会像现在这样半侧着身,等待他的触碰,被他揉了头发还会轻轻弯下眼睛。   就像……一只猫。   “啪!”切原的球拍掉在地上,打断了此刻的温馨,他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大,看立花的眼神似乎在看勇士。   “那个,部长,前辈可能在救我的时候摔坏脑子了。”不然怎么敢摸部长的头发,前辈是活够了吗!   脑筋转得飞快,拼命给前辈的行为找补,但前辈似乎并不领情,竟然还敲了他脑门。   错付了,就该让前辈被部长教训!   “哼!”切原抱着球拍,气鼓鼓地去热身,不看热闹是他对立花前辈最后的善意了。   被打断的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立花摩挲着鼻梁,掩饰性地轻咳一声,“那个,同桌,你会讨厌我……”   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后,立花立刻闭嘴,一脸懊恼,他在说什么傻话,万一同桌真的讨厌,以后又回到原来的状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本能地不想回到之前的样子。   “咳,不讨厌。”声音细小,幸村眼皮低垂,盯着地面的横线,嗯,画得很有美感。   挠挠后脑勺,嘴角不自觉咧到天上,还没等立花想到下一个话题,手冢和其他队员就都到了。   剪刀石头布的方式飞快将队员分成两组,“为了节省时间,随便打几球吧,比赛才能让诸位心服口服不是吗。”   拿起球拍的同桌比阳光还要闪耀,但是……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对了!立花拳头敲击手心,利索地脱下外套,披在同桌肩膀,后退两步欣赏一番,没错,他们立海大的部长幸村精市,就该是这样的。   感受着外套散发的暖意,仿佛身体的酸痛也减轻了两分,看向踟蹰不前的少年们,笑容中浸满温柔,“没事,你们全力打不用客气,热身医生还是允许的。”   哪怕在恢复期,他对自己的实力依旧充满自信。   另一边的手冢也有着同样的骄傲,闻言点点头,“没错,医生说,轻微的挥拍并不妨碍,所以你们尽力就好。”   听听这两个部长说的,怎么就那么气人呢。立花心里吹了个口哨,怀念着雅治,要是他也来他们还可以讨论一下,哪像现在,只能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抬头仔细观测着天上的白云,半点都掺和不了。   可恶!梶本贵久咬紧牙关,心中的怒火被面前两人彻底点燃。   踏入球场的他准备将手冢的自信粉碎,然而不管他瞄准哪个角落,网球都会乖巧地回到手冢手边,对方只是轻微挪动,而他却四处奔跑。   手冢身上一滴汗都没有,反观他……   这就是手冢国光吗,梶本怔愣着看向对面。   “前辈!”凤的一声惊呼将他的思绪拉扯回来,他本以为他这样已经足够崩溃,可一转身,对面球场的宍戸已经跪坐在地,眼睛里彻底失去神采。   那样子,就仿佛……失明了。   猛地咽了口口水,不能吧,才一个球而已,梶本不敢相信地跑过去。   可幸村用实力证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宍戸摩挲着起身,似乎并没有听见凤的担忧。   他不仅看不见了,就连听觉也被一并剥夺。   “没关系,热身赛而已,他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幸村的笑容依旧温柔,可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包括切原。   “前、前辈!”切原悄悄揪住立花的衣摆,“我怎么感觉,现在的部长更强了!”   原本不是两局才能灭五感的吗,现在一个球而已,一个球!   他何时才能打败这群怪物啊!   “倒也没有灭五感,”立花斟酌着试图安慰赤也,“只剥夺了视觉和听觉,应该是灭二感。”   有区别吗?被打击的难得智商在线的赤也露出死鱼眼,反正就是灭的更快了。   “下一个。”   “下一个。”   清冷与温柔交叠在一起,可说话的内容就像恶魔召唤,大家纷纷摇头,异口同声,“教练好!”   但是切原想了想站出来,“手冢,”被立花瞪了一眼,他乖巧地改过,“手冢前辈,我对你当教练没疑问,但等你好了我可以跟你打几球吗?”   这个要求有些出乎手冢预料,可面前的少年眼里全都是对网球的喜爱和与他打球的期待,似乎对方之前还来过青学,也是为了和他打几球,那就……   “啊。”手冢点点头应下来。   还真是……   迹部他们结束了训练刚过来,正好就撞上了切原的邀请,手冢那家伙竟然还同意了,完全没有想象中一起住就能第一个约到比赛。   嘴角上扬,眼神却锐利起来,用手冢那个家伙的话,他最近真是大意了,竟然能被一个小鬼抢先。   虽然承认了手冢和幸村的教练地位,但好不容易能跟这两个人打球,大家都没有轻易放过,轮番打了一遍,似乎只有立花和切原无动于衷。   如果说赤也是已经约好,那么同桌……   幸村看着一本正经在做基础训练的立花,眉头不自觉皱起,总觉得同桌对基础训练有着超乎寻常的在意。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就在大家约战的功夫,真田他们也来了。   “大家对手冢和幸村果然很在意啊喵。”菊丸刚恢复了视觉,转身喝水的功夫就看到呼呼啦啦一群人,是前所未有的壮观。   “喂,你们部的切原很会找机会啊,本大爷看到他跟手冢约战了。”同样瞥见真田,迹部勾起唇角,向前走了两步,说话内容意有所指。   本在认真观察手冢的真田闻言,压低帽檐,竟然被切原抢先,他这段时间真是太松懈了。   并不知道被迹部前辈和真田副部长联手盯上,切原欢呼两句就重新跑到部长身边,“所以,部长我们怎么训练?”   “叫教练!”立花敲了切原一下,提醒他注意场合。   对于这件事,他跟手冢已经有了计划,在与大家打过球之后,思路就更加清晰,跟手冢点头示意,幸村率先开口,“这次选拔赛的目的我就不多说了,能选上的人数寥寥,但不管怎么样,请做最好的那个,我和手冢带出来的队伍,不留弱者。”   立海大从不为弱者停留。   “啊。”手冢点点头,“全力以赴吧各位。”   虽然是他们自愿,但被否认的感觉依旧不是那么令人愉悦,作为回报,幸村微笑着将立海大的常规训练翻3倍意思一下。   再加上一个比副部长更爱罚跑圈的手冢……   整个训练场哀鸿遍野。   也就剩动不动被罚跑,经常被加训的立花和切原还能喘着粗气挺直腰。   而趴下的其他人,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晰的认识到,他们与立海大之间究竟差了多少倍的努力。   “幸村前辈,手冢部长,”龙马休息得差不多后,拎着球拍站到两个教练面前,他还是不习惯叫他们教练,“我想跟立海大的真田打比赛。”   本想着悄悄打了就好,但不管是手冢部长还是幸村前辈,越前看了看对面的两人,想着今天的训练量,撇过头,他要是真私下比赛,可能以后都爬不起来了。   手冢闻言下意识看向幸村,毕竟是他们立海大的人,触碰到视线,幸村反而笑得很开心,摩挲着下巴一口应下来,“可以啊,我一会儿跟榊教练说。”   可榊教练不仅答应了这场,还额外约上了不二与切原。   “不二的胜负欲太低,切原的性格太傲,两个人综合一下倒也不错。”榊教练有着自己的一套逻辑。   而且,要论胜负欲这件事,榊教练提醒着面前的两个少年,“注意你们组的立花名仓。”   他额外看向幸村,毕竟是他们立海大的人,“刨去受伤以外的时间,立花名仓没有丝毫想展现自己的意思,这与你们立海大……”   想想他手里短短几天就凭借单双打俱佳而闯出名号的丸井桑原、数据丰富到他都忍不住询问参考的柳莲二、华村手下百变整蛊不停歇的柳生仁王、更别提一直代表着国中至高水准的真田弦一郎,以嚣张盛名却又名副其实的切原赤也。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立花太低调了,我看不到他。”   所以,这么低调的人很难入选的。   听到这话,手冢忍不住偏头看向幸村,没错,他经过一天的训练也发现了,立花君一直是默默的,沉默的训练,沉默的拒绝别人的邀请,沉默的趴在切原君身上休息,仿佛有他也行,没有他也行。   向来擅长听话听音的幸村马上领会到榊教练的意思,余光捕捉到手冢赞同的目光时,心下一紧,他不知道该怎么为同桌解释,名仓他不是这样的,名仓的潜力似乎看不到尽头,实力增长速度之快更是令人赞叹,而且,他的性格很鲜明,是跟雅治他们一样闪着光的人。   名仓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原本想着时间还长,可以慢慢观察,但现在,同桌就在被彻底否定的边缘,已经没空让他捋清思路了,必须晚上就要跟同桌好好聊聊。   他本打算洗澡之后跟同桌坐下来交谈,没想到,就在他准备进入浴室,名仓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同桌先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而后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嗖得将手机揣到口袋里,“同桌,我出去一趟,可能晚点才回来,你不用担心,早些休息。”   “诶?”挽留的手还来不及抬起,对方就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前辈一定是脑子坏了!   名仓:(磨刀霍霍)我看我要先把你脑子弄坏才行。   每次看青选手冢刚来那段都好好玩,真切感受到他国一和越前属性很像的事实,轻微挥拍什么的,傲气拉满。 第55章 手链到底有什么用?   同桌这是, 去哪了?为什么就一个人去,也不等他?   热水冲击着头皮,深紫色的发丝被揉搓成一团, 手腕上的指环乖巧地贴在皮肤上,可送这个指环的主人一点都不乖。   匆匆洗过澡,本想着上床看看画集就休息,可翻了几页,幸村发现同桌跑走的身影一直在他眼前徘徊不散,真是过分啊,名仓。   叹了口气, 起身披着外衣, 客厅的灯重新亮起, 他拿着已经定好的训练菜单有一搭无一搭地校对, 时不时抬头看着墙壁的时钟。   这边的立花也不顾身体的酸软, 飞快窜到另一栋楼, 打开门,除幸村外,立海大的所有人全在里面。   “你是要吓死我啊!”立花抬手就敲切原脑壳, “不知道我跟同桌一个宿舍吗,就大大咧咧地把排练地点发到手机上?”   自知理亏的切原乖巧任由前辈揉了揉去,甚至不敢护着脑壳。   “你有跟精市解释吗?”柳突然冷不丁问了一句。   头摇得像拨浪鼓, 立花满脸抗拒,他要是跟同桌解释了, 哪还有惊喜可言。况且,他能眼疾手快不让同桌看到, 并且找机会溜出来已经很厉害了, 不能要求更高。   只不过, 为什么军师会露出这种……奇怪又纠结的表情?   然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排练更重要。   原本志愿者们想办个小小的联欢会就够了,虽然他们会在立海大为同桌举办更为盛大的欢迎会,但这次也不能随便放过,立花大手一挥,提供了场地和资金,国一的志愿者们尽心尽力抽时间布置会场,而他们则是要悄悄学会两首歌,搜集问题,还有……   “啊嗯,晚宴怎么能少了舞会?”没错,闪亮亮的小景大爷就是有诸多要求,但是他也不看看实际情况,全场都是男男男,仅有的几个女孩子不仅不熟,而且也不合适啊,虽然如此,小景大爷依旧很坚持这份仪式感。   立花索性就满足了他。   反正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有些基础,现在不过是练练女步,毕竟……   真跳起来还不一定是该跳男步还是女步呢。   当然也有例外,像是仁王这样五音不全的,能唱明白给同桌的歌已经不错了,就不奢求他唱另一首给手冢听了,柳生也顺势后退,他俩可以趁此机会去准备学校的事情,将伪装大业尽善尽美。丸井和桑原两个自带点乐器天赋,挑了两把电吉他,到时候要跟凤他们合伴奏,就也没参加。   只是……   看着手上的巨大化妆箱,以及完全藏不住的电吉他,柳生、仁王、丸井、桑原面露苦涩,明天这个场地就要安排其他人一起练合唱了,他们立海大又是经常的同吃同住一起玩耍,根本瞒不过幸村的眼睛。   “放宽心,真有什么事我给你们打掩护行吧,”实在不行他就把同桌拖到宿舍去,牺牲他一个,造福其他人。   虽然雅治的声音越发离谱,但好歹他们合了几遍心里有数,看了看手表,立花连忙起身,“我要回去了。”   再不回去真没法解释了。   本以为这个点,屋子肯定是漆黑一片了,可没想到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暖融融的光。   轻轻推开门,一个瘦削的身影趴在书桌前,手臂下还压着几张纸,光看标题就知道,是他们的训练菜单。   “你啊!”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没忍住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同桌的脸颊,在对方蹙眉的瞬间赶紧放下。   眼前的光昏暗下来,本就在浅眠的幸村睫毛扇动着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同桌后露出温柔的笑意,“你回来啦。”   不会,是在等他吧?立花知道同桌肯定是制定菜单太累睡着的,他不该有这种念头,但……   “你这么晚都不回来,我有点担心。”幸村想知道同桌去哪了,但他能肯定,同桌绝对不会说,倒不如直接表达出自己的情绪就好。   所以说,果然是在等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股喜悦的小泡泡在不断上涌。   “对了,”已经清醒的幸村直起腰,从书架上抽出一盒巧克力,虽然不知道同桌大晚上跑出去干什么,不过……   “立花桑送的,教练们都有,我也不能吃,想着就给你吧。”   啧,这不是哥哥限制他一天只能吃一块的巧克力吗,立花没客气,打开包装捏着丢进嘴里,“好吃!”   严防死守的哥哥肯定想不到,他还有同桌投喂呢。   “吃东西别说话,再噎着。”看着同桌像小仓鼠一样,嘴巴这边鼓两下,那边鼓两下,眼睛眯着,似乎很享受,幸村单手杵着下巴,嘴角不自觉上扬。   微微泛暖的灯光似乎是给名仓加了一个格外美好的滤镜,感受着内心翻涌的喜悦,幸村轻轻按了按胸口,之前那种无名的低落和介意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不行不行,大晚上的不能再吃了。”将渴望的视线从巧克力上拔出,立花果断重新洗漱,幸村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变,重新拿出压在胳膊下的训练计划,一边校对,一边时不时透过窗户看那个在房间穿梭的身影。   “同桌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吗?”幸村的第x次抬头被立花瞥见,以为同桌需要他帮忙,连忙凑过来。   “没事。”幸村低下头,重新将注意力转到训练菜单上。   *   清晨,刚做完常规拉伸,幸村和手冢就宣布了比赛消息,“不二周助、切原赤也一号场地;越前龙马、真田弦一郎二号场地。”   连常规训练都没做,早已在旁边热身好的不二和真田将各自对手领去球场。反正也有专人录像,立花为了新鲜感决定去看看真田,毕竟他还没见过小武士打球呢。   眼看着幼驯染在逐渐好转,已经基本放下心理负担,完全只为自己战斗的真田很有兴致地慢慢试探小武士的底,“把你的本事都使出来吧。”   越前闻言眼神一凛,他忘不掉那个雨天对方也是如此轻描淡写,却将他的一切招数破灭掉,这次不一样了。   见对面气势更胜,真田略显满意,朝场外的手冢点点头,对小不点表示看好。   “我说真田最近怎么回事?越发像个爸爸了。”立花侧着头小声跟同桌吐槽,自从上次的那场谈话以及小赤也认亲戚之后,他虽然依旧经常制裁小赤也,但看海带团子的眼神越发慈祥,甚至时常惹他生气之后,也就象征性发发脾气,被军师或者他们稍一劝阻就立刻消了。   现在看向小武士的眼神也是,总有种看孩子长大的感觉。   他们不会是联手刺激真田的时候,把真田刺激大了吧?   “这我该问你吧同桌。”幸村没好气地瞥了名仓一眼,也不知道他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他们被名仓带着都干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就连稳重如莲二都荣升成妈妈了,更别提他本来就暴躁单纯的幼驯染。   “还有,”幸村晃了晃手环,“你最近的训练可不正常,跟这个有关系吗?”   立花的视线还停留在真田看不见的引拍上,发动真实之眼打算看得更清楚些。   没错!他下意识捏紧拳头,小武士跑的地方是对的,哎,就是慢了些。   一个看不见的引拍再次将真实之眼消耗掉,可没关系,他今天还有两次机会,便毫不客气地再次开启。   “同桌?”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看起来毛茸茸、软乎乎的爪子,立花下意识攥在手里捏了两下,不对啊这个触感,他搓了搓。   视线下移,依旧是猫爪,在顺着爪子向上……   熟悉的深紫色头发,但不熟悉的是,他头顶上,一对月白色半圆形小瞧圆润的幼虎耳朵,耳朵上的毛已经完全炸开,正随着主人的心情一动一动不停歇。并且,在虎耳的斜后方,还有个巴掌大小,同样深紫色头发,正气鼓鼓拍咸鱼抱枕的小娃娃。   “嘶——”立花倒吸一口凉气。   可、可爱加倍!   这是他能看到的东西吗?   “立!花!名!仓!”幸村凑近,声音从牙缝中滑出。   他知道同桌一定不会轻易告诉他答案,但好歹敷衍一下,像现在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捏着他的手,不松开是什么意思?   小娃娃背后的百合大朵大朵地盛开,只见他嗖一下伸出利爪,已经将手里的咸鱼玩偶挠成破布+棉花。   至于大’娃娃‘,耳朵的毛炸得更开,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眼底冷光逼人,一只爪子在他怀里,可另一只爪子,已经寒光凛凛,蓄势待发。   似乎要挠向的不是玩偶,而是……   他。   再配合着听到声音,虽然神情依旧恍惚,但下意识身体紧绷,那可不是什么大娃娃,是、是同桌。   他、他他他,他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啊!   连忙断开真实之眼,看着同桌温柔到能滴水的笑容,以及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手冢略显奇怪的眼神,内心的警报已经拉到最响。   “那个,同桌,”他松开手,微不可查地向后挪一小步,“我刚才晃神了,你想问什么?”   根本不给同桌逃跑的机会,幸村往前跟进一步,“一到关键时候就晃神,同桌你怎么这么厉害呢。”   碍于手冢,他也不方便继续问下去,不着痕迹地瞪了同桌一眼,“你等中午的。”   现在说中午不回宿舍还来得及吗?而且……总觉得这个对话越发奇怪了。   但立花并没有精力继续想下去,他不断思考自己有没有破绽,试图保证能在同桌的逼问中活下来。   场上,真田和越前的比赛越发焦灼,真田自己都没想到,短短几周时间,对面的少年竟然能成长的如此快。   看不见的引拍被破解了,他的绝招,就在第三局,被破了,虽然……   “out 15-0.”   虽然出界了。   不过想想,上次给他这种震撼感的还是……   真田神情复杂地看向场外,果不其然,依旧是熟悉的又丧又懒的模样,但就是那家伙,跟眼前这个小个子,在无声无息见,一个破了他的疾如风,一个破了他的看不见的引拍。   但好歹也是经历过一次的人,真田很快就回过神,身体压得更低,眼神也越发锐利。   下一刻,一阵龙卷风陡然出现,而那网球,就在中间,真田攥紧球拍,双手重重挥出——   “30-0”   “什么?小不点的旋风扣杀……”   “龙马少爷的旋风扣杀被破了!”   不知道何时站在球场旁边的迹部笑容隐去,手指扣向鼻梁,真田那家伙的实力怎么增长的这么快?   微眯的眼眸扫过贴在幸村旁边的幼驯染,如果他没看错,刚才真田有一瞬看向了名仓,或许他的幼驯染也……   说起来,自国一之后,他们似乎就没再交手过了,也许名仓会给他意外的惊喜。   张扬的笑容重新出现在脸上,就是这样,才更有趣啊。   “继续啊。”真田将帽子抛到一边,眼神恢复了原来的轻蔑,他可是被丙的飓风吹了无数多次,仅凭这点风力,还真算不得什么。   “你们在我不在的日子里真是成长很多啊。”幸村有些叹息,他终究是错过了和大家在一起的太多时光。   “没事,军师都录下来了。”抬手拍拍同桌后背,他们丢人的场面,军师可是一个不落。   当比赛打到4-0的时候,榊教练突然叫停,“好了,回去吧。”   而后转头看向真田,“你入选了。”   听到这话,场边一阵哗然。   有朋友,有对手,这段时间他们过得着实有些安逸,差点遗忘这是一个选拔赛,而他们中间,第一个入选的人已经出现了。   不过,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榊教练又走到隔壁场地,同样喊停,只是这一次,入选的是两个人,“不二周助、切原赤也入选。”   立海大一下进了两个人,幸村的唇角上扬,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中午,就连扯同桌回屋的力气都小了不少。   “说吧同桌,”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反锁,彻底断绝同桌出去的可能性,“这个手链到底是怎么回事?”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蹙眉抬手)同桌,这到底是什么?   名仓:(捂鼻子)缩小的同桌好可爱,带耳朵的同桌更可爱!这是我可以看到的吗! 第56章 因为你值得   “什么怎么回事?”立花打定主意要装傻, “我们之前在电话里已经讨论过啊,就是你想得那样。”   “我想的那样?”幸村被同桌的姿态气乐了,站起身, 缓步走到同桌面前,把他逼到沙发角落,锐利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看穿,“既然你不说,那不妨就让我猜猜。”   “听弦一郎说你前段时间找他借过帽子戴了两天,是因为一开始不适应疼痛,或者是因为我太虚弱, 让你走两步就会流汗对吗?”   “你从不喜欢带吸汗带, 现在恨不得把吸汗带焊在头上, 是因为运动太疼, 出汗太多怕被发现是吧。”   “你讨厌基础训练, 平时都是能逃就逃, 偏在龙崎教练手里还能保持着立海大的常规训练,甚至还翻了两倍,这正常吗?”   “你拒绝了凤、梶本、宍戸的挑战, 用得理由是你吃多了、你胃疼、你晚上没睡好,你说我信吗?”   “最后,我前两天看到了医生给我绘制的恢复效果曲线, 需要我告诉你,中间平稳不动的那几天, 你身上发生什么了吗?”   原本立花还打算着反驳,但随着幸村的语调越来越高甚至有些尖锐, 眼睛里的怒气喷薄而出, 他嘴巴张了几次, 终是一句话都没说。   因为胸口里涌动着的,全是同桌的心疼和难过。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所以,这个手链不仅分担了我的疼痛给你,还要求你忍着疼训练,才能有助于我恢复,”幸村松开了对立花的桎梏,双手垂在两旁攥得很紧,声音也没有刚才的尖利,“我猜对了吗?”   故作轻松地笑起来,立花耸耸肩,“好吧同桌真聪明,但你有一点说错了,那就是我早就不疼了。”   站起身,在一旁下腰、跨步,试图用夸张的动作和表情让同桌放心。   可幸村一句话都没说,趁立花不备,突然抬手探向他头顶。   “啪!”他敏感地把手拍下去。   看着手背,幸村眼睑低垂,“这么紧张地不让我碰你的头发,是怕我摸到一手汗水吧。”   “可这个疼本身在我,我能不清楚吗?立花名仓,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激动之下,幸村的声音里甚至带出点鼻音。   连忙抬手想托起精市的脸颊,看看他的表情,然而对面的人硬是不肯抬头,只能无奈地轻抚他的发丝,试图让他平静下来,语调轻缓,“医生说什么来着?要保持平和的心态对吧。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我不值得。”微弱的声音小到名仓凑近了才能勉强听到。   幸村总有一种感觉,仿佛同桌不是第一次这么干,或许曾经,又或许在别的什么地方,名仓也为他放弃了很多东西。   而且,他生病之初就是同桌联系的医院,调动关系网请来了著名的医生;为了怕他一个人孤单,同桌一次次翘训过来陪他,哪怕是事后要补更多训练;是同桌和队友们一次次安慰他鼓励他,让他坚定信念选择手术;现在同桌又要搭上自己来帮他复健。   他又回报了同桌什么……   因为他,名仓没有参加关东大赛;因为他,名仓被榊教练评价为看不见的人;因为他,名仓赔上了自己的身体,忍受着本不应该承受的痛苦。   他凭什么得到这么多的偏爱,他不值得。   “你的身体本来……”脸颊被用力抬起,名仓的额头紧紧贴着他的,那一小块肌肤瞬间沾染上不同的温度。   他俩离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阵阵热气,“我的身体没有受损,这段时间没有你看着我也好好锻炼了,不是挺好的吗。”   伸出食指抵在精市嘴唇,止住他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同桌,你的天赋、你的能力、你的卓荦不凡,该让这世界看到,而我不过是付出点疼痛,就保护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瑰宝,怎么想,都很值得。”   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攥住对面人的衣摆,幸村摇摇头轻松挣脱手掌的束缚,一头撞到立花怀里。   胸口渐渐感觉到一点湿润,立花怔愣,试探着抬手伸向精市的脊背,拥住纤薄的身躯,“真的没事,我有分寸的。”   温柔的气氛不过升起几分钟,“啪啪啪!”敲门声将两人的动作打断。   幸村一把推开立花,侧着头,耳尖微微泛红,“我去开门。”   不等对面反应,就三两步走到门口,唰地拉开门——   “赤也?”看着外面兴冲冲一脸讨好的小学弟,幸村的眉毛微微挑起,“你中午不睡觉,跑过来有什么事?”   啊这个、就是说,切原挠挠头,笑容僵在脸上,求救的目光越过部长,投向听见声音侧头看他们的立花前辈身上。   不会是来找他玩游戏的吧,看着赤也的表情,他简直想叹息,小赤也的脑子是被怪兽吃掉了吗,他可是跟同桌一个宿舍啊,在这里玩游戏机,还不如直接在真田眼皮下玩呢。   起码真田只会铁拳制裁,而同桌……   是先思想折磨、精神攻击再加训套餐配上铁拳制裁啊。   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但看着小赤也眼巴巴的样子又有些可怜,立花没忍住,用眼神示意他看手。   手?手……   在求生的时候切原向来反应敏捷,顺着前辈的视线看过去,哦,对了!   “我是来背单词的!”切原挺直腰杆,重新找回自信,他确实今天要被30个单词呢,全记在本子上了。   “哦~”幸村意味深长的拖长音,大中午不睡觉,就为了找名仓来背单词,他信了。   既然如此……   “柳生出得卷子没找见你给我了,正好,”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有一个小时,把卷子做了吧。”   瞥了一眼身后那个看似闷不吭声,实际上胳膊肘往外拐的同桌,重新挂上温和的微笑。   别以为他没看见就不知道,凭小赤也的脑袋,再给他十分钟都反应不过来要背什么单词,还有,平白无故来背单词?他们俩之间肯定有什么秘密。   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名仓身上突然多出太多秘密了,“既然你们约定好中午学英语,那同桌就看着赤也做题吧,我先去休息了,午安。”   微微扬起下巴,转身进屋,不再给两人眼神。   “切!原!赤!也!”   “痛痛痛!前辈你有话好好说,怎么和副部长一样暴力了!”   隔着门板,零星能听到点外面的声响,幸村抚着胸口,眼神恢复了往日的锐利,或许,该找教练们聊聊,像今天一样组织场比赛,让同桌的光亮能尽快被他们发现。   思量妥当,闭上眼睛,蹭了蹭柔软的被子,入睡时脸上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   仿佛中午开启了什么奇妙的开关,刚结束一组往返跑,切原蹲在角落休息,捡了根草叼在嘴里,回想着刚才的情景——   部长盯着他的卷子,说让他晚上继续过去背单词。   虽然笑容还是那么温柔和善,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而且,如果只是今天一天也就算了,但冥冥之中他总有一种感觉,以后不仅不能在立花前辈宿舍好好玩游戏,甚至还会被前辈和部长联合起来盯着学习。   可这是为什么呢?明明他月考之前都没被两个前辈这么联手针对过……   难道说,住在一起就是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化学反应?   可是他们之间有反应就好啦,干嘛扯上他。   这么想着,切原越发惆怅起来。   然而他没想到,躲在墙角正好能撞见副部长和立花前辈一起来找部长。   本来他不想听的,毕竟不太好,但是,他们在说他诶。   切原敏锐地捕捉到自己的名字,屏住呼吸,悄悄竖起耳朵——   “精市,迹部约我过两天比赛。”真田压低帽檐跟幸村汇报,反正有了之前那场,他知道精市一定不会拦着不让,但他有意识瞒下和迹部关于手冢的交谈,总觉得要是说出来,精市肯定会找机会打趣他。   本想着等欢迎会结束再比赛,但真田回想了一下仁王的歌声,还是决定提前比了吧,欢迎会可以往后挪一挪。   毕竟,以仁王现在的歌声,上台之后其他人说不定会认为他们不想让精市回来了。   “真巧,”立花摸摸鼻梁,看向同桌,“小景也找我约比赛了。”   准确的说,是被华村教练奇妙训练弄得无可奈何,几乎要压抑到爆炸的小景,在舍友手冢天天不要大意、全力以赴的’指引‘下,拽着他非要比一场不可。   嘴唇抿起,微微上扬,幸村调侃着,“一段时间不见,弦一郎你现在好抢手啊。”   说罢转头看向同桌,得到对方一个耸肩,瞬间明白了所有,毕竟但凡有一丝可能,名仓都不会现在应下比赛,“迹部他还真是,不适应这种训练方式啊。”   没想到瞒下手冢依然能被幼驯染找到机会调侃,还有,为什么同样是迹部约球,他和立花享受的待遇截然不同。   真田先是有些无奈,帽檐压低得恨不能遮住半张脸,轻咳了两声后神情变得严肃,“我想答应下来,让赤也去看看。”   不管是手冢还是迹部,这些部长都开始有意识地培养下一代接班人,再加上立花和柳时不时的旁敲侧击,被带动的,真田现在也习惯性多考虑赤也几分。   “加一。”再说一遍太麻烦了,立花直接懒懒举了个手附和着,看得真田青筋直冒,立花那家伙,太松懈了!   看来他不在的日子里大家真的都成长了很多,再一次发现这个事实,幸村有点遗憾也有点欣慰,“当然。”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是不是只有赤也那就不一定了,你们一定做好围观的准备了对不对,名仓,弦一郎。   “我可以吗?”切原听完噌得从墙角探出脑袋,眼睛扑闪扑闪的,满是期待。   脸上不知道从哪沾了一道灰,脑袋上留着几片叶子,嘴里还叼着一根草,甚至不知道跟谁学的,还开始听墙角了,这就是他们立海大的新一代?   要是就这么放出去,得给立海大丢多少人!   “太松懈了,切原赤也!”拳头捏紧,真田大喝,“绕球场跑20圈!”   “诶?”大眼睛里全是迷茫,他什么都没干啊。   虽然迷惑,但切原还是乖巧起身,晃晃手脚,跑……   跑反了,挠挠头,他赶紧再折回来。   随他的动作,脑袋上的树叶掉落下来,真田没忍住闭上眼,拳头攥紧,结果被立花眼疾手快地按住,努努嘴示意,“往那边跑。”   哦哦哦,切原恍然大悟,递给立花一个感激的眼神,顺从地跑远。   “真的……要让赤也,当部长吗?”真田看向幼驯染和立花,第一次面露挣扎。   “咳咳!”幸村被幼驯染复杂的表情逗笑,手掌握拳抵在唇边勉强止住,但他还是安慰着,“放宽心,赤也会成长的。”   成长到……带着立海大一起迷路?想到那个画面真田就血压飙升。   “实在不行,就给他配个靠谱的副部长。”立花想了想,还是决定从实际出发,比如玉川看着就很不错,二年生里还是比较有威望的那一个,主要是脾气足够温和,但态度足够强硬,正好可以把小赤也看住。   他们立海大,已经沦落到要给部长找个’看护者‘的命运了吗?看着精市赞同地点头,真田更是觉得眼前发黑。   为了幼驯染的身心健康着想,赶紧把话题拉回来,敲定比赛时间,“弦一郎先打吧,给名仓点时间,我想他需要调整一下。”   啊?不用……   幸村晃了晃手腕,笑容依旧温和,但眼神足够犀利,“对吧,同桌。”   否认的话迅速咽下去,赶紧应下来,“同桌说得对。”   不明白他俩之间又在搞什么的真田顺从点头,既然已经报备完,他压了压帽檐就从容离开。   剩下立花和同桌一起往回走,然而当绕过宿舍楼后墙时,立花突然脸色一变,拽住他,“同桌,你等等。”   隐约看到一抹深紫色就被名仓拉了回来,幸村不解地侧过头,“怎么了同桌?”   “这个……”他脑筋飞转,声音上扬到似乎想让其他什么人听见——   “非礼勿视!”   “哈?”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最近部长和立花前辈都盯着本王牌学习!到底是为什么!   名仓:(微笑)你说为什么呢。   我要澄清一件事情!精市是虎呀~   不是老虎也可以叫大猫嘛(挠挠头,所以我一直这么叫的啊哈哈)   给小可爱们造成误解真是不好意思!   嘻嘻,今天也是甜甜的一天对不对(对!) 第57章 闪光美学?   看着义正言辞、斩钉截铁的同桌, 还有,刚才闪过的,是柳生还是……   幸村的眼睛微微眯起, 太不对劲了,看来他真要好好探究一下,他的队友们到底在瞒着他干什么了。   抬手挣开同桌的束缚,幸村向前走了两步,看向拐角处,而后他看到——   比吕士一只手捂着雅治的嘴,一手撑着墙面, 把雅治禁锢其中, 而雅治的眼睛紧闭, 后背死死贴在墙上……   啊这……   “你们这是……”幸村难得怔住, 再想起同桌刚才喊得非礼勿视, 反应了一会儿才重新挂上笑容, “我该说,不好意思,打扰了吗?”   这句话一出, 柳生和立花的目光瞬间锁定住幸村,柳生隐隐感觉手下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是好不容易把吐槽的话憋了回去, 低头掩盖住笑意,他们的部长还真是……语出惊人。   但幸村发现, 这句话带来的影响也就这么多,他们似乎根本没有想辩解的意思。   雅治却依旧紧闭着眼, 而比吕士也没有改变姿势, 转头看了看他, 而后又转了回去。   总觉得更不对劲了,幸村心中盘算着,但表情丝毫没有显露,“那你们忙,我和同桌有事先走了。”   他从容转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立花一起离开。   “快把假发拿出来,再被你压两下就不能用了。”看两个人走远,没有回来的意图,柳生马上起身,掏出手帕,擦了擦掌心浅色的唇印。   “puri~精市他还真是……”仁王哭笑不得,还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呢,就先扣了口锅在身上,这等他们弄好,还不得被他罚上天。   不过,总归是有名仓那家伙撑着的puri~   幸好名仓反应快,他俩刚才那瞬间都懵了,跑又来不及,那声非礼勿视就跟救命稻草般来得相当及时。   眼睛一闭美瞳就看不见了,假发藏在身后,再咚过去捂住嘴隐藏住唇色,虽然幸村肯定意识到有问题,但好歹也算是糊弄了过去。   “下次换个地方,绝对,绝对不能再被幸村看到了。”庆典结束后被罚,他也认了,反正该有的存底一个都不会少,但什么都没开始,就被罚,这个柳生不能接受。   *   比赛前,真田本以为精市只放了切原一个人来,可没曾想……   他看着场外呼呼啦啦围着的十几个人,甚至还有手冢,投向幼驯染的视线复杂。   精市,你还记得我和迹部是私下比赛吗?另外,看着立花熟练地为精市铺好坐垫,拿出茶杯甚至还有一袋瓜子,为什么有种,他和迹部要上台表演节目的错觉。   真是……   “真是太不华丽了!”迹部额头的青筋暴起,看着幼驯染光明正大地坐在教练席上吃吃喝喝,抬手一挥,“名仓你给本大爷过来当裁判!”   啊?太阳那么大,不能吃零食,还要爬上去,还没有同桌……   立花脑袋里闪过一万种拒绝姿势,最后还是拜服在小景坚定的眼神中,垮着脸,晃晃悠悠地爬到裁判席,想到他过两天跟小景打球时也会被这么围观,忍不住叹了口气,背也跟着驼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更懒更丧了。   迹部看得一阵头疼,“辛苦你了。”   他伸出手,头一次对真田如此真心实意的同情,有他这个幼驯染在,对面的人日益苍老真是,太有道理了。   “不要松懈。”真田抬手回握,他已经习惯了。   “我们是时候做个了结了,”迹部的话还在继续,“就用今天的比赛来证明,谁才是手冢真正的对手。”   “啊。”不敢回头看幼驯染的表情,真田肃着脸发出无意义的应答。   头上的太阳灼热的要冒火,下面两个人还在说些乱七八糟的鬼话,尤其是小景,立花听着脸上满是无语,还什么手冢真正的对手,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幸亏他准备了……   从旁边拿出大喇叭,“下面的选手请注意,尊重裁判,尊重对手,迅速比赛,不要多话。”   青筋冒得更加欢快,迹部觉得自己刚营造出来的那点氛围全被名仓破坏光了,“真是不华丽。”   横了裁判席一眼,冷哼一声,迹部转身走向边线。   一旁听到一切的幸村眯着眼,原来弦一郎还隐瞒了不少细节,但是现在更要紧的是,“手冢,听到后有什么想法?”   扶眼镜的手微微一顿,手冢下意识看向场内,而后低头回望,“不要大意的上吧。”   谁不要大意呢,幸村摸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stop!”华村教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出来,站在球场边缘,“我不允许你们两个私下比赛,还有手冢、幸村,你们作为教练,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说?”   被点名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幸村习惯性揽下来,“抱歉华村教练,但这件事对他们而言百利无一害,对于观看比赛的选手而言也是很好的学习机会,我们商量了一下,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   “华村教练,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手冢推了下眼镜,与幸村并排站到一起。   “可是他们不是一个组的,应该按照各自教练……”华村话没说完,身旁又走出一个人。   早就察觉到真田动作的榊太郎从容接过话题,“我认为没什么问题,这也是观察他们的好机会,上次的不二、切原;越前、真田,不都是这样吗。”   并没有人理解她的苦心,华村教练只能垂着头,“好的,会遵照榊总教练的指示来的。”   被小小刺了一下的榊太郎无奈摇头,注意力重新转移回场地,而依旧觉得不合规矩的华村教练转身想要带着几个队员离开。   “对了华村教练,”幸村想到什么连忙抬手,“那我可以提前和您商定,请迹部跟名仓打一场吗?”   既然华村教练如此在意这件事,再想想以迹部的性格肯定也没有提前报备,幸村觉得他还是不要给这位教练二次伤害了。   “迹部和立花?”华村有些怔愣,他们之间要是进行一次比赛,那还真是,跟迹部真田不相上下的特别。   不是很想答应,但……   抬头看向榊太郎,她知道对方肯定会让她答应下来,“好吧。”   不管是迹部真田还是迹部立花,榊太郎都十分有兴致,还特意确认好时间。   反正已经打破她的原则了,华村教练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场地,索性就不离开了。   来自两人的气势笼罩全场,迹部抢先赢下两局,“真田,你别就这点水平吧。”   场外开始怀疑真田的能力,摇头晃脑地窃窃私语。   立花却在裁判席上看得门清,真田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一举打破小景气势的机会,而那个机会就是……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竟然被打回来了!”   场外阵阵惊呼声响起,托上次真实之眼看穿这招的福,立花勉强看清了真田的挥拍动作,现在,小景,绝招被破的你要怎么做呢?   随着真田的破解,比赛陷入焦灼阶段。   “3-3,by真田。”   “迹部在找弦一郎的弱点。”幸村看一眼迹部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啊。”手冢抱着双臂站得笔直,他不相信迹部能随便认输,但真田……   “弦一郎的弱点,仅凭现在的迹部是找不到的。”回想自己的幼驯染,他性格上确实执拗、暴躁,但对待网球和剑道,他用了百分百的赤诚,多年辛苦打磨,基础功底足够扎实,即使被拖成持久战也未必不能赢,“我有点想听听名仓的意见。”   毕竟他更熟悉他的幼驯染。   与真田一样,小景也是从小完美主义发作,最初拉着他一起学网球时恨不得每一个弧线都划成一样的,再加上常年的训练,谁胜谁负还真未可知。   立花在裁判席上,看着小景挑起的眉梢,眼底的兴奋,就知道他帅气的时候又要来了,自从冰帝输了之后,小景已经很少能露出这么张扬的笑容了,攥紧扶手,又一次掏出喇叭,“我为小景扛大旗,小景的闪光美学冲冲冲!”   随着他的声音,迹部身体后仰,头几乎能贴到地面,如紧绷的弓猛地弹起,浅黄色的小球携着强烈的旋转越过半场,仿佛就一瞬间——   “15-0.”   “本大爷的美学,每天都闪烁着光辉。①”捕捉到大家的惊诧,迹部满意地勾起唇角,“对吧,桦地。”   “wushi。”   “可以了。”榊太郎又一次站出来,顶着大家纠结的眼神暂停了比赛。   自从来到青训营,这是第三场被榊教练叫停的比赛了,而且每一场都会……   “迹部景吾,入选。”   眉头紧蹙,但这是自家监督,再加上裁判席那个已经要晒糊了的咸鱼,迹部无奈点点头,率先收拍伸手。   “这次没分出胜负,但手冢的对手只有我一个。”迹部一如既往地强调这句话,只不过……   “可能打败手冢之前,我需要先打败的对手,又增加了一个。②”   “啊。”真田也有同样的想法,而且,“胜者只有一个。”   “那就是本大爷。”迹部无缝衔接。   并不想争口舌之利,同时也完全受不了迹部的风格,真田浅浅握了一下就转身回组。   路过教练席的那刻,耳朵敏感的捕捉到一个温和的声音,“弦一郎,50圈没问题吧。”   身体一僵,果然还是逃不过去,将帽檐压低,真田低声应和,“啊。”   “还有,”幸村把视线挪向那个幸灾乐祸的同桌,“名仓20圈。”   为他在裁判席上给迹部加油。   啊?怎么又要跑圈了?他挠挠头发,晒得昏昏然只想睡觉的大脑完全不清楚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最后只能将问题归咎到真田和小景头上,都怪他俩让他当裁判,不然他在同桌旁边那么乖巧,才不会被罚。   被他念叨的小景也很无奈,他新练出来的绝技确实得到了大家的关注,但这个关注,好像隐约有哪里不对劲。   仅凭一颗球,就连乾和柳都没办法分析出一二三来,所以在震惊之余,大家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就比如,立花刚才的那句话。   “所以,这个球的名字叫闪光美学?”   “那不然呢,还能叫扛大旗吗?”   “肯定没错,迹部自己不都说了吗,每天都在发光什么的。”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闪光美学,迹部的取名水平还是一如既往的难以言喻。”   啊嗯?究竟是哪个离谱的家伙能传出’闪光美学‘这种不靠谱的称号?   哦,是他幼驯染,那很正常了。   被华村教练罚出来跑圈的迹部正好与同样跑圈的立花撞上——   “真是不华丽的家伙。”   “哼,讨厌的小景!”   *   夜晚,幸村特意拦下即将回房的立花,抬眼直视,“同桌,你该不是想带着手链去跟迹部比赛吧?”   啊这……   杵在门口,神情带着些许尴尬,挠挠脸看向天花板,真不妙,被同桌发现了。   但是,跟小景比赛相当于高强度的训练,对同桌的恢复会比较有利吧,而且,他的想法是比赛时带着,比完后再摘,这样运动后的酸痛同桌就可以完美避开了。   “迹部他很期待跟你比赛,但你有认真对待你的对手吗?”看着明知自己有错却就是不想悔改的同桌,幸村眉头紧锁。   更何况……   “同桌你又是怎么看待我的?”是一朵漂亮但柔弱的花?还是块捧在手心怕碎裂的玻璃?失望在眼底汇聚,他不是弱者,不需要这么细心呵护,立花名仓,他的同桌,是不是,太小看他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手冢:有了闪光美学也不能大意。   迹部:你等等,闪光美学是什么不华丽的称呼?   ①②来自网球王子原话 第58章 立花vs迹部   “你是信仰。”察觉到精市的言外之意, 立花猛地抬头,手忙脚乱地想止住同桌的胡思乱想,“我们个性习惯千差万别, 能好好凝聚在这里,为了同一个目标奋斗,都是因为你。”   好吧,他确实是想方设法一起承担,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看低同桌的意思。   因为……   同桌在他心里一直是个坚定、强大又温柔的人啊。   只不过……   垂着头,他小声补充, “如果我突然摘下手链, 伤痛一下子叠加在你身上, 可能你又得适应一段时间了。”   所以, 他心疼。   微微泛起的失望被一大捧暖甜包裹住, 瞬间消失无踪, 幸村无奈地扬起唇角,“同桌你这么说可真是……”   太犯规了。   但不管怎么说,“手链必须摘下来, 这场比赛,让我看到那个曾经的同桌。”   这不只是他的期望,也关系到同桌是否成功入选, 他不能一次次拖累了同桌。   “看着我,能做到吗, 立花名仓?”难得的,幸村严肃着脸, 叫出同桌的全名。   触碰到精市眼底的光芒, 立花怔了一下, 收起平日的懒散,挺直脊梁,朝同桌郑重点头,“是!”   因为是提前通知,所有教练都带着各自的队员站在场边,将球场团团围住。   “真没想到啊,在青训营里不仅能看到迹部前辈和真田前辈的比赛,还能看到他和立花前辈的比赛!”水野转身,眼底亮晶晶地看向伙伴们。   “嗯嗯,不过凭我两年的网球经验来看,还是迹部前辈更强一些。”堀尾抹了抹头发,毕竟迹部前辈是能跟他们的手冢部长一较高下的人。   “你们说什么?”切原突然凑上前,把三个小志愿者吓一跳。   发现他们闭紧嘴巴迅速摇头,本来已经做好吵架准备的切原无趣地转头看向球场,虽然前辈平时很不靠谱,经常要他拖着才往前走,但是,“哼,立花前辈才不会输呢!”   阳光照耀着迹部灰紫色的发丝,少年的笑容嚣张又肆意,“啊嗯,很久没跟本大爷比赛了,名仓你一定也很想念吧。”   看着场外呼呼啦啦围的一群人,总觉得似乎比上次还要多,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幼驯染,满足他的各种想法,毕竟吵架他肯定是吵不过的,“对对对,小景说得对!”   “嗤。”仅凭一眼迹部就能看出来对面的人一定是在敷衍他,不过没关系,他和往常比赛前一样张开手臂。   冰帝的人已经习惯了,完全不在意周围的视线,“胜者是冰帝!赢的人是迹部!①”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有给他们打拍子的。   只见立花跟着他们的声音——   胜者是冰帝,呱唧呱唧呱—唧。   赢的人是迹部,呱唧呱唧呱—唧。   本来很享受这个过程的迹部青筋直冒,本来以为上次的比赛已经是名仓不华丽的极限了,没想到他还能更过分些!   “哼!赢的人就是本大爷!”   瞪了对面一眼,迹部依旧说出这句话,然后,呱唧呱唧呱唧。   虽然不明白他都如此配合了,为什么幼驯染依旧不满意,但立花并不气馁,他挠挠头,继续鼓掌,还额外附赠夸奖,声线里带着他一贯的懒散,显得更加敷衍,“小景你可太棒了。”   “噗!”丸井不顾冰帝那帮人的目光,直接笑趴在杰克身上,“果然幼驯染才是最吓人的,对付迹部还是名仓有办法。”   “国一到现在就再也没比过了,让本大爷看看,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到底有没有进步。”话音刚落,浅黄色的小球化作凌厉的弧线急速飞出。   “啪。”小球与网球拍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依旧带着没睡醒的慵懒,“那还是有几分长进的。”   眼见他们打得不相上下,光凭基本功就将比分抬到2-2,可没有一个人使出什么绝招。   手腕轻转,送给对面一个挑高球,迹部高高跃起——   “不好!是迈向破灭的……诶?”桃城看得热血沸腾,攥紧拳头大喊出声,可刚叫到一半他发现,不是这样的。   “啪。”一个削球,迹部轻巧落地。   “啧,小景你别不是还没破解吧。”反手抽了回去,立花的脸上带着少见的嘚瑟情绪。   场内还在继续,可场外陷入一片迷茫。   “咳。”幸村抬手握拳,轻咳着止住笑意,同桌面对迹部还真是活泼了不少。   “部长部长!为什么?”发现三巨头都似乎知道些什么,切原三两步凑到离他最近的部长面前。   “因为名仓能破解迈向破灭的圆舞曲概率是100%。”同样见证了国一那场比赛,记笔记的手没停,柳轻巧给出答案。   “啊。”真田抱着手臂应和一声。   “什么!”全场一片呢哗然,呆滞地转头看向场内,他们知道立花名仓能成为立海大正选,肯定不是简单的事,但是……   “前辈也太强了吧。”总是懒懒散散不认真的前辈,经常打了一半就找借口暂停比赛,唯一一次训练赛交手还被放水放出太平洋。   可恶!切原挠挠头发,要打败的怪物又多了一个!   “但是前辈的夸父逐日也没有……”切原不死心地小声开口,前辈可是经常用这招耍他玩的,凭什么现在不用了。   “因为被迹部破了。”幸村笑着接了下去,看着两人都在背后将对方国一展现出来的绝招破解,现在又都默契地避开那两招就是不给对方炫耀的机会,眼底的兴味更浓。   “啊嗯,你是怎么做到把实力藏这么严实的?”耳朵微动,迹部敏锐地捕捉到切原的声音,看向幼驯染的眼神好气又好笑,竟然连同为立海大的人都不知道。   “嗯……靠我真诚的心?”真诚的找机会偷懒,真诚的找借口逃训。立花抽击回去,眼皮依旧是半耷拉着   嗤,迹部嫌弃地瞥了对方一眼,还是老样子,满嘴一句真话都没有。   可也是这个人,每个球的力道都能让他蹙眉。   这家伙,到底背地里做了多少训练。   手指轻轻搭在鼻骨,眼睛陡然锐利起来,既然如此,那就让本大爷看看,你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吧。   冰柱在对面汇聚,没错,就是那里!   “砰!”   “15-0.”   “还算华丽,”迹部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但也不过如此了,名仓。”   “哦。”挠挠头发,小球抛上天际,球拍重重一挥,“那你就继续看下去吧。”   冰柱再次汇聚,迹部勾起唇角。   “砰!”   “15-15.”   “什么?”瞳孔紧缩,迹部松开手指,看向身后的小球,又用力眨眼,望着对面。   “怎么回事!前辈呢?”   “名仓他……消失了!”   “影影绰绰。”幸村摩挲着下巴,面对投过来的视线,微笑着替同桌补全。   这一招,是专门为了他的灭五感而生的。只可惜,那时的立花精神力不够强,虽然极力想隐藏自己,但还是被他的精神力捕捉压制,败在他手下,但现在……   看着已经趋于完美的绝招,幸村陡然生出强烈的紧迫感。   对面那空无一人,半场内长满了冰棱,但是迹部却头一次不知道该瞄准哪个,比看不见冰棱还要棘手,试探性抽过去——   “砰!”小球急速飞回来,在地面砸出深深的印记,哐地砸向拦网。   “我全是死角。”下一瞬,立花重新出现,就仿佛从来没有消失,“可我又,毫无死角。”   唇间的弧度带着挑衅,立花昂首,眼里的锋芒不再掩饰,球拍抬起直指幼驯染,“怎么样?这份华丽配得上小景大爷吗?”   “4-3,by立花。”   “啊啊啊!”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沉寂,小坂田朋香挥着手臂又蹦又跳。   “朋香,”发现视线都汇聚在她俩身上,樱乃赶紧揪了揪小伙伴的衣摆,小声劝阻,“你冷静一点。”   “樱乃樱乃!”朋香激动地抱住小伙伴蹭了蹭,“我才发现立海大的立花前辈也好帅啊!”   好笑地看过热情洋溢的小女孩们,寂静的空气突然就热闹起来。   “真是吓人啊,立花名仓。”   “好像从来没关注过他,怎么突然就……”   “其实他很强的,国一的预备役,国二的正选,跟着立海大一起拿到去年的全国冠军。”   “立花名仓,国一至今,正式比赛里失败概率为,0.”   “乾前辈!”听到乾开口,桃城好奇地转向数据达人,“你知道名仓的这招是怎么回事吗?”   “啊……”笔尖在纸上轻点,乾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画面,“仿佛一团模糊,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就好像与环境融为一体,或许,是什么忍术?”   这要是被狸追大人听到非生气不可,立花挠挠头,这可是他国二的时候在山林里呆了大半个月才学会的,结果并没能防住同桌的灭五感,他一咬牙又呆了近两个月才完善的,能隐蔽在环境中连妖怪的眼睛都能躲过几秒的,秘术!   “这还算华丽啊嗯~”迹部也不管场外的嘈杂,调整好状态刚想继续,可是……   “立花名仓入选。”榊教练不顾大家的请求,轻松进入球场打断比赛。   监督,第二次了,迹部不死心地用眼神示意着。   “都回到各自教练身边,”偏头不看自家部长,榊教练伸出两根手指,“去吧。”   啧,迹部只能夹着球拍和名仓握手,“下一次绝对……唔,呸呸呸!”   一把拉开名仓的手,迹部嫌弃地抹了把嘴,“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   “我跟你讲小景,”立花一脸严肃地给迹部科普,“就我所知,只要说下次怎么怎么样的,一般都很难实现,这种约定放在心里就好。”   真的?迹部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扫视幼驯染,有种被骗的感觉。   真的!立花目光坚定。   行吧,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看着小伙伴欢快跑去幸村那边。   微风送来零星几句话。   “同桌我厉害吗?”   “同桌你放心,我下次一定能打败小景!”   啧,就知道不能相信名仓那家伙的鬼话!   *   这场比赛之后,似乎所有训练又回到之前的模样,只有同桌,似乎悄悄给自己增大了复健量,努力适应着身体的酸痛,立花也默默跟上,他想过要不要阻拦,但……   差点失去网球的心情终究只有精市一个人能体会到,同桌迷茫无措的表情他不想看见第二次,反正医生也说没有大碍,那就跟同桌一起好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欢迎会!   委托志愿者们配合工作人员将礼堂装扮好,趁手冢和同桌在核对训练菜单的功夫,他们从教练休息室开始,将指示标牌一点点贴好。   “写这种东西手冢真的能找到吗?”   “你们怕不是在为难幸村吧。”   围观的少年们看着青学和立海大给出的指示路牌,神情恍惚。   手冢和幸村第二天的训练菜单还没商量完,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幸村起身开门,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视线下移,地面有一张印着矢车菊花纹的信纸和一个带着猫爪的卡片,幸村转身把贺卡递给疑惑的手冢,而自己则是眉眼含笑地展开信纸,他都不用猜,一定是同桌的手笔——   月上枝头,谨代表青训营内所有选手邀请我们立海大的神祇幸村精市共度美好夜晚,请按照指示前行,注意时间,美梦会在8点钟破碎哦。   信纸散发着幸村喜欢的薰衣草香,再配合这些文字,或许,他们这段时间隐藏的秘密,今天可以解开一部分,幸村将信纸重新叠好,抬眼看向手冢。   在幸村翻看信纸时,他身后的手冢也挑着眉看向贺卡——   月色正好,谨代表青训营内所有选手邀请我们青学网球部部长手冢国光参加聚会,请按照指示前行,注意时间。8点钟开始部长你别迟到啊!   PS名仓说得太复杂了喵,写简单点才方便看嘛喵!   笑意在眼底汇聚,手冢抬起头,正好触碰到幸村的视线,微微颔首。   “走吧。”   “他们在等我们。”   *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看着幼驯染嗖嗖跑远)真是不华丽!   名仓:同桌同桌,我厉害吧!   ①来自网球王子原话 第59章 最佳部长争夺战!   两个人作伴向前走了几步, 就看见角落里一个闪着光的玻璃瓶,里面还放着一张字条写着:部长亲启喵。   所以说,他们到底瞒着他, 偷偷布置了多久?菊丸是不是最近训练量太少了?笑意在眼睛里弥漫着,但手冢依旧严肃认真。   “提问:菊丸英二最喜欢的洗漱用品一般放在哪里?”   最喜欢的,洗漱用品?手冢转念一想,是牙膏,所以在……   他用眼神示意幸村跟上,大步迈向隔壁的公共卫生间,打开洗手台旁边的柜子, 里面果然有菊丸的牙膏牙刷, 以及另一个带有字条的玻璃瓶:同桌亲启。   下次要让不二盯着菊丸练字了, 没有对比还好, 看看立海大的字, 再看看他们青学, 太大意了!   “提问:立花名仓在学校的什么地方喂过猫?”   同桌喂猫的话……幸村似是想到什么,嘴角不断上扬,校南门的左手边的小广场, 恰巧他们这个训练营的南门左边也有个小广场。   果然走过去之后看到了下一个字条。   两个人就这么一点一点的破解,不断朝目标方向前行。   立花眉眼含笑地看着屏幕里的同桌,对方正在训练营门口的大树旁, 盯着字条,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脸颊的肉微微鼓起一点,他知道, 那是同桌有点头疼时的表情。那里的字条是什么来着, 他回忆了片刻, 对了,是周三丸井会去哪里吃什么蛋糕,吃几个。   “校门口左转的甜品店,伯爵红茶磅蛋糕,3个!”屏幕里的幸村回头看向手冢,“这里是不是有茶树?”   “啊。”手冢点点头,向前一步带路。   果然,两人在从左数的第三棵茶树下找到了埋着的玻璃瓶。   在监控室围观的其他人眼睛都瞪圆了,要说什么海堂喜欢的训练场地、真田早上起床的时间这些还算是正常问题,但想这样丸井吃了几个蛋糕、切原上次模拟考试一共错了多少个单词、不二国一时在手冢课本上留下的话有多少字之类的,这不是纯粹的为难人吗?   可偏偏,这两个部长半点迟疑都没有,从拿到字条到解开问题,甚至都不需要思索,仿佛与同伴之间的所有事情都深深印刻在他们脑海中。   “手冢可是我们青学的支柱啊。”大石骄傲地仰起头,只要提起手冢就完全没有往日的腼腆。   虽然手冢想把这个称号移交给龙马,但只要他们还在网球部一天,青学的支撑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手冢国光。   “部长在情人节给我们所有人都写过情书!”切原也扯着嗓子毫不示弱,他都被那封情书感动哭了。   他们立海大的部长就是全天下最好的部长,部长的心愿就是他们前进的方向,只要部长开口,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们都会想办法给他薅下来。   “啧,我们冰帝也丝毫不差好么?小景才是最好的,对吧桦地。”忍足侑士适时插话进来,小景虽然嘴巴时不时的刺激他们,但心可是最善良不过,每次过生日他都会精心准备礼物,还会包容着他们的任性,他还会默默守在慈郎旁边等对方睡醒,就为了亲手递给他丸井送来的护腕。   要论评比最佳部长,他们冰帝的迹部景吾也该拥有姓名。   “wushi。”声音洪亮,桦地的表情也异常严肃认真。   迹部眉毛一挑,意外地看到侑士和桦地眼睛里闪烁的胜负欲。   嗤,真是,太不华丽了。   “嗯哼,那不如你们就比比好了。”额前的发丝在指尖缠绕,观月初突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你想怎么比?”一说起比赛,桃城是第一个响应的。   “今晚不是有舞会吗,大家在里面跳舞,我们每个人都做一个小标牌,看哪个部长魅力值高就投给哪个部长,得票最多的人获胜。”   “不合适,”忍足侑士在这件事出奇的计较起来,“我们冰帝来得人少。”   这也确实是个问题,观月初蹙着眉思考怎么设计合理,这时,立花突然插进来一句,“那就问问榊教练和华村教练参不参与呗,两个教练都有两票,这样你们冰帝也没不算吃亏。”毕竟榊教练肯定会投给小景的。   想了想,似乎很合理,于是努力找地方的手冢和幸村在不知道的时候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等他们好不容易到了大厅门口,却被拦着不让进去——   “你们要说对口号才能开启今晚的奇妙旅程,puri~”   注意到一旁跟着一起守门的凤,他憨笑着,眼睛控制不住在字条上转来转去,幸村嘴角轻抿,勾出淡淡的弧线,他可以肯定,口令就在字条上。   字条攥在手里有一小把那么多,但仔细看看毛边,似乎是从一张纸上裁剪的,与手冢一起将字条按照顺序排好,翻过来一看,心头泛起一股暖意,因为上面写得是——   “欢迎回家。”   “口令正确,请进门。”   “砰!”   刚一踏入屋子,迎面就是闪烁的金粉与花瓣,还有……还有同伴们的笑脸,“部长,欢迎回家。”   看着屋内灯火辉煌,四周装点着绸缎和鲜花,墙上还贴了个横幅——幸村精市、手冢国光欢迎会。   “谢谢大家。”   “谢谢大家。”   虽然从字条上已经能意识到今晚的事情,但真实看见了依旧很感动,两人鞠着躬往里走,双手合十不断表示感谢。   欢迎会的第一个节目就是唱歌,虽然他们已经排练了很多遍,但合唱还好,到了仁王自己发挥的那两句,他的音调失去队友的支撑开始离谱起来,幸好丸井和桑原反应敏捷,手指轻弹,电吉他的音跟着仁王的嗓音变幻,乍一听似乎是他们改了曲谱一般,只不过改得……   有点想笑。   但看到台上人大大方方的表演状态,还有,那可是立海大诶,校风严肃认真著称的立海大,这么想着,他们又把笑容憋回去,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或许,改得很好,是他们没有那个天赋,没听出来?   幸村垂眸,借着喝水的动作掩盖住脸上的笑意,雅治果然还是出乎意料的’惊喜‘,还有,大家到底排练了多少遍,才能唱成这样都面不改色。   “嗤,真是不华丽啊。”早就看穿了的迹部揉了揉额角,被刚才的音波轰得头疼,可看了看台上的幼驯染,声音压得很低,只有身边的人能听到。   手冢端茶的手一顿,瞥过旁边人,在心里默默点头。   一曲结束,以桃城为代表,终究没纠结出好坏的单细胞小动物捧场鼓掌——   “好!唱得太好了!”   “丸井君太厉害了!”   只不过……   大家看着立海大的目光尤为复杂,唱给手冢的是《Wonderful Day》,到了幸村,就变成了《Destination》,画风陡然一变,歌词里全是持续战斗,夺得胜利这样的词汇,真应该说,不亏是立海大吗。   经过了魔术、乾汁攻击等一系列操作,场上灯光突然一暗,幸村和手冢以为结束了,刚想着起身,就听见温柔的音乐声响起,舞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清理一空,迹部站在空地中央,抬手发出邀请,“今晚的重头戏,用舞蹈的魅力来验证谁才是真正最伟大的部长吧,胜者一定是本大爷!”   “输得人会通过大转盘获得惩罚哦。”堀尾突然拎着话筒冒出来,旁边的加藤和龙崎还配合着展示了转盘。   “找人表白、两个人吃一条饼干……”   幸村与手冢对视一眼,这个画风与迹部比较相配,他俩要不,就算了?   弃权应该不算输吧。   “肯定是我们部长啊对不对手冢部长!”桃城猛地站起身,为手冢摇旗呐喊,“快给我们部长投票吧,认真负责,勤劳勇敢,这样的部长哪里找!”   “没错没错喵!”菊丸也跟着热血起来,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扯了跟红布条系在脑门上。   “胡说!我们部长聪明能干,正直善良,实力超群是大魔王,肯定比你们强!”切原一拍桌子大声嚷嚷起来。   “puri~”仁王小心瞅了一眼幸村的脸色,揽着立花悄悄低下头,“还是别让海带头辅导杰克国文了,前半句虚假宣传,后半句揭老底,他到底是怎么及格的?”   虽然内心很想赞同,不过,立花小声念叨,“我们还是先保证赤也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再说补习的事吧。”   大魔王什么的,他怎么有胆子说出口的。   虽然加油口号喊得乱七八糟,但两边队友看着他们的眼神都亮闪闪的,仿佛他们一定会赢,这要他们如何开口拒绝?更何况,这是他们的欢迎会,想了想,说不定还是迹部舍命陪君子。   该庆幸吗,正常的舞种他们都是会点的。   幸村跟手冢同步叹了口气,起身站到舞台中央,但眼底的利芒直直射向几个起哄的,等今晚过去再说。   “啪啪啪!”大家纷纷很懂的开始鼓掌。   “现在请部长们挑选你们的舞伴吧!”堀尾从旁边拿着麦克风再一次冒出来,说完了又赶紧坐回去,生怕漏看一点。   柳则是早就把相机架在隐秘的地方,还跟立花要了之后的监控,这种场面很难碰上一次,是绝好的数据。   “不二。”   “忍足。”   “名仓。”   三个部长想都没想挑出他们心里最会跳舞的三个人,毕竟选魅力值什么的,还得舞伴也靠谱才行。   看戏看到自己头上也是毫无办法,被点名的三个人挂上标准笑容,力求不给自家部长丢脸。   可叫同桌上来之后,幸村就有点后悔,名仓跳得很好,一看就是跟迹部一样,从小就会跳,而且他们也一直是搭档没错但上课的时候,因为身高限制,他跳得可是……   前奏响起,立花习惯性弯下腰,左手背在身后,右臂前伸,眼睛里就像蕴藏着繁星般闪烁,熟练地开口道:“May I?”   说完身体一僵,坏了……   幸村微微闭上眼,迅速调整表情,接受邀请,是的,他跳得是女步。   “嘶!”   “太拼了吧!”   “部长怎么会跳女步啊!”   虽然有些尴尬,但默契依旧不减,看起来毫无违和感,旁观者甚至没看出来起先的停顿,只不过在震惊幸村的位置。   “同桌我错了。”借着靠近的功夫,他赶紧认错,可怜巴巴地看向对方。   明明是他丢了脸,为什么同桌的表情会这么委屈,幸村好气又好笑,但又能怎么办呢,“明天加训。”   眼睛淡淡一瞥,明知道对方在装可怜,他终究是心软了些,几个字将话题揭过。   同桌这是不生气了,发现这件事的立花立刻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随着音乐摆动的越发欢快,时不时带着幸村转个圈。   只不过,余光看向旁边,虽然精市自己都不在意了,但他还是不能让同桌丢脸,趁歌曲转换间隙,他矫捷地将两人姿势颠倒,跳起了不甚熟练的女步。   而这个道歉的画面在场外的立海大众人眼里含义却完全不一样——   “可恶,立花前辈太狡猾了,这样就能骗到部长两支舞!”   对面的青学和冰帝都已经换人了,只有他们立海大,还是立花前辈,他也想像青学那只猫一样,跟部长转圈圈。   “puri~名仓在这件事上,脑子转得意外很快呢。”仁王倚靠在柳生身上,他倒是不介意谁上去跟部长跳舞,但名仓这家伙也太会钻空子了。   “名仓想一直跟精市跳舞的几率是89.32%,我们趁这个机会去拉票,成功的几率是59.56%。”   一听能让部长赢,切原来了精神,三两步凑到柳旁边,“柳前辈,我们找谁拉票机会比较大?”   蹙眉思索片刻,柳想起他听到的一个消息,赤也说不定真的能……   “你去找不二裕太,他好像是你的粉丝,态度诚恳些,能拉到票的几率是78.62%,说不定还能通过不二裕太获得圣鲁道夫其他人的票。”   圣鲁道夫是谁切原完全不知道,但不二裕太是不二的弟弟他倒是很清楚,之前关东决赛还见过的。   不过,他的粉丝吗,就是那种,像慈郎一样,会给丸井前辈加油的粉丝?   切原控制不住,脸颊温度持续走高,他赶紧对着窗户扒拉两下头发,轻咳两下,拽着柳前辈开始打草稿。   “你只要不叫他不二弟弟,其他都行。”柳现在没时间跟切原多说,他不仅要盯着立花他们收集难得一见的数据,还要抽空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可以拉票,很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切原记在心上,踟蹰着走到不二裕太旁边。   “那个,”真奇怪,平时他也不紧张的啊,切原纠结半天,最后还是选择直说,“听说你还挺喜欢本王牌?”   跟着观月前辈在看热闹的裕太突然发现自己偶像,也有点尴尬,见切原说话,他也不否认,抠抠裤缝,沉默着点头。   “那我们有时间打一场吧。”切原也不知道该为粉丝干点啥,既然喜欢他打球,那就一起打呗。   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裕太兴奋地攥住拳头,“真的可以吗?”   “没问题,”切原点点头,趁热打铁,“所以可以把你的标牌送给我吗?”   他可是肩负着拉票重任的。   “裕太,”不二周助刚从舞台上下来,就发现切原在他弟弟旁边,本能觉得不对劲,也跟着过来,“我跳得怎么样?”   观月眼看着不二过来,紧随其后,坚决不给他拐回裕太的机会,听到他的问题,连忙开口打断,“嗯哼,跳得不错嘛。”   “对了,关于上次的比赛,我已经想到好主意了,有机会再重新比过。”不止截住了话题,他还抓紧机会跟不二约赛,对之前的那场比赛他一直耿耿于怀。   “谢谢夸奖,水野君。”不二见到观月笑容就冷淡下去,总是这样,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不能和弟弟好好说两句话。   本来还在立海大跟青学之间犹豫,但哥哥又来这招,看着旁边的观月前辈,裕太一狠心,将小标牌递给切原,“还是幸村前辈他们组跳得更好。”   成功!切原的嘴角差点咧上天,侧过身继续攻克观月,他应该就是前辈说的圣鲁道夫的人吧,眼睛里闪着期待,“前辈觉得我们部长跳得怎么样?”   在争夺标牌方面,他可以把平时跟前辈们使得招数全拿出来用。   观月挽了两下头发,“嗯哼,还不错。”把标牌也递给切原,可眼神一直没离开不二,还带着点微微的挑衅。   圆满完成任务的切原正打算走,不二叫住了他,神情中似乎透露着点不易察觉的难过,“切原君,我可以跟你更换一下标牌吗?”   他抬手,掌心里是一张自己的和一张佐伯虎次郎的。   不过这是什么表情啊,弄得跟本王牌欺负他了似的,切原撇着嘴心念一转,把两个标牌都拿走,而后在不二手心里放下裕太的。   转身,又小跑到裕太面前,把不二的标牌递过去,“看你哥哥可怜兮兮的,本王牌就大度地批准你投给他了,别忘了有时间一起打球。”   兄弟俩看着掌心的名牌怔愣在原地。   “嗯哼,立海大怎么能养出切原这么单纯的人。”观月看着已经跑到前辈面前求夸的切原,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回过神,湛蓝的眼眸看着手上弟弟的标牌,不二眼底全是温柔,抬头看向灯火处的少年,谢谢了切原君,不,赤也。   还有……   “观月初,有时间比一场吧。”有些事情,也该做个了结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跟同桌跳舞真开心,就是好累啊,想躺着。   幸村:或许可以换舞伴?   名仓:不累不累!(容光焕发) 第60章 一辈子?   部长在台上跳舞转圈圈, 其他成员在台下使出万般计策拉票,忙碌且有趣的一晚过去,最终却得到——   “同票?”桃城和切原同时开口, 起身扒拉着前面的名牌,算上两位教练一共36票,每个人都获得12票。   这……   看着那个转盘,大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同票可以说全赢,也可以说是全输嘛。   看到众人的表情,三个部长就知道肯定逃不过去, 但是……   “训练翻5倍。”幸村冲立海大所有人露出温柔的笑容。   “100圈。”手冢扶了扶眼镜, 看向青学的表情越发冷淡。   “破灭100遍。”迹部笑容张扬, 盯着冰帝众人的眼神却无比锐利。   “转一个, 就像地球围着太阳那样转一个, 噗!”根本没有在意这些威胁, 自认怎么也罚不到他的天根光不仅起哄,甚至还说了个比南极更冷的冷笑话。   本就被部长们盯得寒气直冒的队员冻得直哆嗦,但暗地里悄悄给天根比了个拇指。   “既然是这样, 那也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吧。”幸村的声音温和,虽然事已至此,但他绝不会任由他们闹腾。   只要是幸村的话, 肯定不简单,大家在下面窃窃私语半天, 答应下来,但是……“这个条件不能是拒绝履行。”   双方勉强达成一致, 手冢和幸村后退一步, 示意迹部上前。   立花抬头, 看着幼驯染很有底气地大步上台,拦都拦不住,真想上去晃晃他的脑袋,这么多年了,小景对他自己的手气还是没有数吗?   又不是抽卡游戏,小景还能靠负负得正的’实力‘抽到稀有卡,这种场合他一定会抽到最难的啊,同桌你清醒一点!捂着脸轻轻撞向桌面,下面的情景他已经没眼看了。   绝望的立花并没有获得幸村和手冢注意,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思量。   毕竟这是他俩的欢迎会,怎么被打趣都很正常,但迹部确实是无妄之灾了,而且,这是转盘,又不是抽签,迹部的手气应该不会差到……   “10分钟内,找一个人表白且得到肯定回复。”   笑容在脸上僵住,幸村默默转头与手冢对视,达成一致,只要他俩还在,以后绝不会让迹部随便接触抽签桶。   本来很有自信的迹部困惑地看着手指下台,莫非真像名仓所说,他的幸运buff都点在投胎上了吗?那为什么名仓的手气就比他强,这不合逻辑。   “使用条件,”幸村飞快思考,在大家起哄前举起手,“表白里不需要说我喜欢你之类的词,只要能体现一辈子或者一直在一起就行。”   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天然系们完全没察觉到哪里不对,至于看破的忍足等人在三个部长的威胁下并不敢开口,只能扼腕看他们混过去。   脑筋一转就知道幸村什么意思,肆意的笑容重新出现在脸庞,迹部直接转头看向手冢,“努力站到最高处,当本大爷一辈子的对手吧,好么?”   “啊。”手冢的眼神柔和,想也不想直接点头答应。   “什么嘛!”本以为能看到些刺激画面的少年们垮下脸,这也太会钻空子了。   期待的眼神转向幸村,他淡定地朝名仓挥挥手,满意地发现对方毫不迟疑地走上前,“名仓可以陪我看一辈子的画展吗?”   “当然可以。”立花完全没做思考,无缝衔接地应了下来,反正他也挺喜欢逛画展的,而且同桌知道的有多,介绍的还仔细,本就是很享受的事情。   又一个敷衍他们的,还没等少年们抗议,看够热闹的榊教练和华村教练出来主持大局,“行了行了,今天也不早了,明天还要训练,都回去休息吧。”   总觉得陷入了三个部长可恶的话术中,但既然所有教练都这么说,大家也只能哀叹着离开。   *   欢迎会之后不久,榊教练组织所有教练开会,“青训即将结束,各组出赛人员大家都要想一想了。”   手冢和幸村点点头,回去之后,两个人各自商量着自己心中的人选,现在已经定下了5个人,算上替补也就还剩3个名额,不知道榊教练他们什么意思,所以也许他们组最多就还能有一个人出线。   摩挲着名单,名仓、弦一郎、赤也、迹部、不二,5个都是偏向单打的选手,哪怕是为了比赛,他也倾向于——   手指伸向菊丸英二。   双打天赋极佳,单打也有一战的实力,重点是,菊丸君跟谁似乎都能配合的起来,这一点在双打里尤为重要。   思绪翻涌暗自斟酌,虽然菊丸是个不错的人选,但幸村知道,对面的人更希望是……   看着手冢的目光投向窗外那片场地,而场地里只有一个人——越前龙马。   果然。   “不好了部长!”切原在外面拼命敲敲敲。   赤也是什么样的孩子幸村有数,他虽然有点直肠子,但绝不会随便打扰他们工作。   所以现在这是……   幸村一把拉开房门,揽住赤也因为惯性还想敲的胳膊,“干什么呢大呼小叫的。”虽然笑容与往日一般无二,但弯起的眼眸里已经闪露着寒光,要是赤也真的因为一点小事就嚷嚷的话,眼睛的弧度更大了。   隐隐感觉到有些发毛,切原打了个冷颤,但他现在没心情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球,在幸村无奈的目光中展平,抬手指向大标题:关东赛区所有网球部都是弱旅。——凯宾·史密斯   幸村颇感兴趣的一挑眉,自他有了神之子的称号后,还真是很久都没有被人这么怼脸了。   “不是这里啦部长!”切原看幸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标题,恨不得用手把那行字戳穿,“这个凯什么的,他爸爸和小不点爸爸是宿敌,凯什么的爸爸打不过小不点爸爸,就逼着孩子来了。他还放话说越前龙马,我在等你。”   幸村垂下眼睑,瞟过那行小字:其双方父亲颇有旧怨。   很好,就凭这几个字,切原能编出这么多故事了?幸村的笑容渐盛,而且这么点事情也值得他大呼小叫,看来赤也的训练最近是越发松懈了。   “越前是什么表情?”手冢抬眸,在一旁淡淡开口。   什么表情?这个切原完全没有注意,就是“这样!”   他竖起两根手指把眼尾使劲往上拉,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   “切原赤也,操场20圈。”手冢低下头,将视线重新转回人员名单。   只不过……   幸村摇摇头,在切原可怜巴巴的眼神光波中温和的添补上,“再加5组往返跑,5组加速跑,10组蛙跳,明天训练翻倍。”   可恶!明明立花前辈说他过来传消息绝对不会被罚跑的,前辈又骗他!   只可惜,冲出去做训练的切原没看见旁边慢悠悠走进门的立花,“诺,”抬手将资料递过去,“我哥托人带过来的,性质已经相当恶劣了。”   抬手把教练们分得的蛋糕推到名仓旁边,幸村拿着资料迅速翻阅,而后递给手冢,眉头紧锁。   “现在网协那边已经要来施压了,说是被凯宾·史密斯打得太难看,受伤人数多达几十个,不过我哥已经跟那边谈补助了,怎么也得给美国放点血出来。”   看着小蛋糕吃得欢快,仰靠在沙发上,一片轻松自在的同桌,幸村也难得额头有几分冒青筋的意思,深吸一口气,“我看是得先给你放点血,”伸手,用整理好的材料敲打名仓的脑袋,“双打,分两组同时进行,你懂我的要求。”   立海大,不接受胜利以外的答案。   名仓和不二是他们当中最适合打双打的选手了,可不二现在不在他们队里,只能先看看名仓跟菊丸的默契程度,如果不行,还有时间更换。   “嗝!”立花被吓得噎住,转念一想,“几球啊,我搭档是谁?”   “7球,菊丸英二。”手冢翻了翻这两天整理的资料夹,修长的手指挑出他认为合适的人选,虽然还是希望越前能把心态摆正,得到一次参赛的机会,但不得不说,在双打上,他和幸村的想法不谋而合。   明明已经进入名单了,却还要再比赛,立花双手一张朝后倒去,看向天花板,恨不得与沙发共存亡,“同桌,我为了吃你点蛋糕真是付出太多了。”   *   “要跟名仓一起打吗?”菊丸英二倒是接受很良好,经过之前的比赛也挺喜欢立海大,就自来熟地一下窜到立花身上。   脸上的笑容比八月艳阳还要灿烂几分,“请多指教啊喵!”   已经逐渐适应酸痛感,甚至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立花转头扶住菊丸,就怕他一个姿势不对扭到身体,给他们本就不靠谱的双打组合雪上加霜。   幸村看着明明没什么交集,却意外相处极佳的两个人,眼睛微微眯了眯。   “第一组,菊丸、立花vs越前、桃城。”   “第二组,凤、大石vs宍戸、千石。”   幸村和手冢分别坐在教练席上,拿出资料卡。   “青学的双打和冰帝的双打全都拆开了。”   “立花、越前和千石只出现在单打席位吧?”   “这样的组合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有单打席位?立花心里摇摇头,他们还是太低估了立海大的传统抽签技法,就连真田都逃不掉双打的命运,他只不过是运气还可以,从来没抽到正式比赛的双打而已。   可平时训练一点都没落下,毕竟王者立海大,没有死角。   也不需要商量,立花慢悠悠地站在底线,酷丧的声音却充满安全感,“你放开打,后面有我。”   上下蹦跳着恨不得等飞跃天际,菊丸没有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两个人信心满满的姿态让越前和桃城撇了撇嘴。   两个人如同之前打球一样,从中线分开一人占据一半场地,并且信心十足的彼此打气。   “我们也不会输的英二前辈!”   “还差得远呢。”越前看向后场的立花,猫眼里都是战意。   小球高高抛起,越前习惯性抬手,直冲立花方向——   “是龙马少爷的外旋发球!”   “砰。”   “1-0,by菊丸、立花。”   网球最右侧角落留下一块焦黑,速度快地甚至桃城没有捕捉到。   愣愣地抬眼望过去,立花打着哈欠,随手晃悠着球拍,察觉到桃城的视线,还懒趴趴地抬手,“嗨~”,仿佛那球不是他打得一样。   交换发球后,立花想了想,要不先打下去一个,“夸父逐日。”   刺目的亮光包裹着小球急速朝对面飞过去,桃城想都不想冲上前举拍回击。   “砰。”   “2-0,by菊丸、立花。”   “puri~名仓这球打得这么急躁?”仁王和柳生作伴再一次从华村教练手下溜出来。   抬手戳了戳记分牌,幸村的笑容温和,“因为他知道,我要让他守擂到最后。”   所以能省得力气一定要省下来。   守擂?那立花和菊丸两个面对的岂不是……   “车轮战。”身后的百合花缓缓开放,看得仁王忍不住后退两步。   *   作者有话要说:   手冢:(斟酌沉思)越前什么表情?   切原:(一脸茫然,根本没注意,靠着想象做鬼脸,一个不行就做两个)   手冢:(丑懵了)切原20圈。 第61章 没想到吧   菊丸和立花都没留手, 抓着桃城这个弱点狂轰滥炸,很快将比分抬到5-2。   “还差得远呢。”越前看着开始依靠听觉击球的桃城,把帽子戴好, “momo前辈你退后。”   知道自己被针对的桃城并不想听越前的话,越是被针对,他心中的热血就越激荡,“我可以的。”   可以就太好了,看着两个人为了打球争做一团,不知怎么的,桃城在机缘巧合下打出他才练出来的绝招——超级桃城扣杀!   立花扬起笑容, 曾经的小景严防死守不让他展示, 这不, 机会来了——   “林间漫步。”   再花哨的扣杀, 也还是扣杀而已。   当然, 这句话是绝对不能让小景听到的。   冲上天际的小球瞬间分成三个, 在空中调皮地画着如同猫爪般凌厉的弧线,桃城凭借耳朵捕捉到细微声响,猛地去追——   小球骤然掉落, 沿着右边线急速滑动,最后肉眼几乎不可查地轻轻跳动几下,无力地停在底线。   “这又是什么?”上次的’影影绰绰‘还有这次的’林间漫步‘, 前辈都是什么时候开发的招数啊,他怎么一个都不知道!切原撇着嘴, 可怜兮兮地看向部长。   从切原脸上看出了一切,幸村无奈地摇摇头, “林间漫步”虽然是为了迹部专门开发的, 但思路是同桌观察胖橘在小树林里捕蝴蝶得来的, 本来没有最后的跳跃,可他看着学校那只大橘跳下墙壁的时候,身上肥肉震颤了两下,非说这个颤动很可爱与他的招数完美契合必须加上,为此还观察了大橘很久,贿赂了它至少1千克猫粮。   还好这是国二的同桌起的名,要是现在的同桌,可能就会叫什么大橘戏蝶?幸村的眼底覆上一层薄薄的笑意。   只不过……   虽然不知道同桌需不需要,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幸村转身看向赤也,“名仓的创意还有别的,你可以慢慢发现。”所以,就别执着于这个了。   “嗯!”黑色发丝在空中张牙舞爪,但切原却一脸乖巧。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立花他们已经结束了比赛。   “game won by立花、菊丸,7-3.”   点点头,幸村在板子上标了几下,“梶本、神尾替换越前、桃城,菊丸、立花守擂。”   就知道会这样,立花仰头看着天空,从同桌跟他说话时心中翻腾的窃喜他就能猜到,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喵?”本以为赢了就是赢了,可没想到赢了还得继续,菊丸一时间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赢更划算还是输更划算了。   7球比赛节奏很快,手冢和幸村轮换着来,生生让11个人在两个组里打了两轮,而菊丸在最后一场时已经是个废猫了,不过,这一切都值得,他和立花两个,守擂成功了。   拿着名单,先让大家回去休息,幸村忍着身上的酸软无力起身跟手冢讨论名单,可下一秒,酸痛就减轻了不少,敏锐地看向场内,同桌不知道去了哪里。   假借上洗手间的名义,立花躲开其他人,试着将手链解开,果然如他想得那般,他今天比赛的酸痛比同桌复健的酸痛要多些。   所以,虽然上次同桌为了这事还有点生气,可是……   不该忍受的酸疼为什么要让同桌忍受呢,立花安慰了一下自己,仔细地将手链放在口袋里,虽然觉得自己的观点特别有道理,但他依旧悄咪咪绕到同桌看不见的角落溜回房间。   *   没抓到立花也不能怎么样,幸村与手冢进行最后的筛选。   “立花和菊丸,他们俩的配合出乎意料地默契。”手冢看着全胜的战绩,眼睛里难得有些讶异。   虽然也很认同,而且两个人组队他也是同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幸村开口时却是,“我们立海大人人都训练过双打,除了弦一郎之外,其他人都能适应双打的节奏,菊丸也是一贯的双打选手,他俩能配合在一起不算吃惊。”如果名仓想,他跟谁都可以配合。   “啊。”不知道幸村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么多,但手冢习惯性点点头,又拿出他纠结的名单,“桃城、越前。”   他俩除了跟立花他们比赛时输了之外,也都胜利了。   不过……   手冢想了想,将两人的名字划掉,桃城还不够成熟,与前面入围的5名选手差距明显,至于越前……   “越前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看着小武士名字前面的一团墨迹,幸村体贴地挑出来他,“我们可以尝试着报上去两个人,让榊教练和华村教练再筛选一遍。”   沉默片刻,手冢摇摇头,“不必了,无法全力以赴的人,在赛场上毫无胜算。”   点点头,知道手冢纠结的问题了,但也不能全怪越前,幸村开口安抚着,“谁碰上凯宾那件事都会心有顾虑,况且,越前没打败过的人算算也就我们这几个了,他偶尔丧失斗志或者有些想偏都很正常。”   沉默着和幸村一起递交名单,手冢和幸村平静地接受华村教练的质疑,却没有再更改的意思。   本就确认的五人,加上华村教练推荐的忍足侑士、手冢和幸村推荐的菊丸英二,宣布了入选的这七个人之后,榊教练大手一挥就地解散。   将观察记录交给手冢,拜托他帮忙带给龙崎教练,幸村本想跟着医院的车回去,但大家都嚷嚷着要陪他一起,就索性上了立花家的车。   “看来大家最近过得很滋润啊,除了名仓、弦一郎和赤也,全·部·都·没·有入选呢。”刚坐上车,幸村就笑眯眯地开口,重音彻底拿捏住。   同桌被他拖累着都能争取到一个名额,他们可倒好,看到名单那刻幸村直接笑出了声。   尤其是……   “柳生和仁王经常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华村教练还特意跟他说明了一番。   “丸井和桑原在食堂待得时间越来越久,还经常拿一打红纸,看到我就压屁股底下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你有空还是多注意一下他们吧。”榊教练也跟着补充。   甚至不用两个教练说,他隐约有听闻,柳在和青学的乾贞治学做蔬果汁。   他不在的日子里,他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都在筹划什么,怎么能懈怠成这样!幸村眯着眼睛,视线紧紧锁定他的队友们。   没入选的人下意识绷直身体,这种感觉又回来了,是网球部里那个他们熟悉的部长。   因为要练字啊,桑原接触到幸村凌厉的目光,内心小人咬着衣角,其他人不是有别的事就是呆在幸村眼皮底下逃不掉,当然也有一个例外,目光瞥向赤也,他是因为字太丑了,被他们第一时间排除在外。   不过不管怎么说,最后誊抄同学们对部长的祈福字条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他和文太了,偶尔弦一郎也会过来分担点,毕竟还是红纸条挂上更漂亮,至于为什么选定在食堂……   写字什么的,也算是体力运动,总是会饿的。   puri~主要是,有些比赛就是很有趣,也很意想不到啊,况且,他和柳生俩还得排练呢。   记笔记的手微不可查地停顿一下,主要是贞治他说,这种饮料对训练有奇效,到时候可以试一试,这次青训也获得不错的数据了。   至于精市的怒火,柳抬头转向立花的方向,那家伙可是说了的,他会帮忙拦下。   杵着下巴,懒洋洋看热闹的立花在队友们灼热的视线中挺身而出,“同桌,我手腕疼。”   来不及细想,幸村第一时间将同桌拉过来,仔细观察着他的手腕,余光被手上亮闪闪的东西晃了一下。   他才突然反应过来,手腕疼,为什么会疼,名仓疼得时候他怎么没感觉到,对了名仓似乎比赛结束把手链摘下来了……   戴上是因为他,摘下来也是因为他,心里泛起淡淡的甜又夹杂着些许酸涩,幸村每次看着这条手链的心情都很复杂。   刚到医院,幸村就抓着同桌的手往上走,立花在被拖走之前,回过头,用嘴型示意其他人:危险解除,快回家吧。   “puri~名仓还真是,牺牲他一个,造福我们全队啊。”仁王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件事分分钟就能在精市面前穿帮。   只不过……   “部长和立花前辈的关系越发黏糊了。”切原看着失去踪迹的两个人,喃喃低语。   “你小子天天想什么呢啵!”丸井急忙看了真田一眼,在对方阴恻恻的视线中,率先拍了一下切原的脑壳,什么叫黏糊,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说吧。   “太松懈了,回去训练。”真田转头回到车里,心下觉得幼驯染说得没有错,他们就是太松懈了,才天天想东想西的,这种事情加训就能解决。   刚大步走上二楼,猛地发现身后没有人了,在看着旁边笑容里带着点尴尬的同桌,幸村还有什么想不到的。   “名仓你现在学会骗我了?”眉头一挑,幸村放下拉着同桌的手,抱臂倚靠在窗边,手指在手臂上轻轻点着,丝毫不见刚才的着急,好整以暇地等待一个解释。   这罪过可就大了,立花连忙摇头,手也跟着不停的摆,可在他看同桌的那一刻,蓝色的衬衫配着裁剪合宜的裤子,显得整个人修长笔直,阳光装点着他似笑非笑的面庞,只有睫毛的轻轻颤动,似乎在昭示主人内心的波澜。   仅注视着画面的那刻,立花脑子瞬间短路,大脑一片空白,脱口而出,“没、没想到吧!”   声音干涩地磕磕绊绊,在话音落下那一刻,幸村还没反应,他先傻了。   “那个、同桌、就是、我……”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他要如何谢罪才能让同桌看到诚意?   这时候了还能来句反问,幸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好气又好笑地瞥着已经局促到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的同桌,声音舒缓温和,“这我还,确实没想到。”   “真是,特别的意外啊。”他再次强调一遍,眼睛也忍不住眯了起来。   死活不肯让他摘下手链,却在无声无息之时自己摘了,咬着牙非要跟他同甘共苦,明明自己可以过得更自在,明明天天高喊着要当条咸鱼,却非要为了他踏遍荆棘,拖着他一起前行还怎么赶也赶不走,明明知道他有多愧疚有多在意,还在这种事情上骗他。   幸村的呼吸忍不住粗重几分,“你有没有想过……”想过我会惊慌,想过我会紧张?   “想过。”立花垂着头,不等他说完就认了下来。   “可是……”可是刚才在车上,同桌没有半分情绪是分在他身上的,所以,在被眼神请求的那一刹那,藏在心底的那点独占欲突然挣破牢笼,他特别想让同桌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于是不假思索就说出了那句话。   但这样阴暗的心思,他要怎么跟同桌说?他不敢说,“可是他们虽然这次没选上,也有他们的考量,军师之前私下就跟我们说过,立海大的人最多就出3个,已经快占参赛人员半数了,我们最近风光太盛,偶尔也要思考其他学校。所以当我们被榊教练选中时,他们就开始懈怠了。”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同桌只是一时心急,也能想到的,立花声音越发低沉,不再给自己找补,“精市我错了。”   本有千言万语准备着,可话都到了嘴边,看着前面那个他还没责备就自己乖乖认错的同桌,就怎么也开不了口。   同桌真的是……   太狡猾了。   “你要是再有……”   “没有下次,绝对没有下次。”立花赶紧抬头,就差没发誓了,眼睛里潜藏的细小星光也跟着冒了出来,闪得幸村心里越发柔软。   “加训5倍!”最终,只能绵软无力地吐出惩罚。   “同桌,那你不再生我气了吧?”立花敏锐地察觉到幸村的情绪,挠挠后脑勺,咧着嘴凑上前。   淡淡瞥了他一眼,“以后你也不许摘手链,我就原谅。”既然要共感,那当然是好坏一起同享,没道理同桌分担了他的痛苦,在同桌难受的时候,他却可以享福。   “诶!”疲惫基本已经放松好了,本就想戴上手链的立花二话不说重新戴好。   身体瞬间又轻松了些,幸村没好气地瞥同桌一眼,又被他唬住了,名仓这点小心思全用在他身上。   “同桌,走吧。”已经解除警报,没注意到幸村心情的立花向上走了两步,回头发现同桌依旧站在原地,习惯性伸出手。   抬手搭过去,幸村小小地鼓了鼓脸,既然同桌已经这么辛苦了,那就,3倍?要不……   “训练改成加倍。”   “好的同桌!”   *   夜晚,刚结束复健的幸村接到一通电话。   本以为是同桌,抬手一看,露出些许意外,手冢国光。   “手冢,是观察日志有什么问题吗?”幸村缓慢走回床边坐下。   在越前走后,手冢思索了很久,但他不知道这件事还能跟谁商量,毕竟他跟迹部说完,那家伙就一路跟过去,只为了迎头给越前一个暴击。   要不是他后来再打电话确认还不知道,迹部竟然兴高采烈地跟他说:“本大爷替你告诉那小子了,没进选拔队他就是输家,这种四处找凯宾的行为真是太难看了,趁早收手,不然日后会被你教训的更惨,怎么样,完美契合你这块木头的观点了吧。”   怎么样?手冢当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吗,他自己为什么不知道。   想来想去,还没等找到跟越前沟通的方式,结果他自己找来了,态度诚恳,思想坚定,心态足够放平,所以,看着那双闪烁着期盼的猫眼,手冢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被说服。   “是这样啊。”幸村的语调温和,对手冢的态度也完全认同,这件事换做是赤也,他同样会心软。   “那我们不如把他填在替补一栏吧。”幸村思索片刻决定折中,“明天一起去找榊教练说明情况,他们会理解的,只不过也要跟越前说好,或许他没有上场的资格。”   “啊。”想法一致,手冢放下心来,郑重在报名表上写下越前龙马。   可幸村没想到他刚挂下电话,没一分钟,又响了。   “同桌你在干什么?”他打了两个电话都占线。   “跟手冢商量越前的事情。”幸村也没想瞒,毕竟比赛是立花哥哥赞助的,人员名单只要有变动都会告诉他的,更何况,他相信同桌。   一提起越前,没想到同桌突然兴奋起来,“你们想让小武士上场吗?”   这个语气,让幸村莫名有些在意,同桌是什么时候跟越前有交集的,他怎么不知道。   突然不想把决定跟同桌说了,幸村模棱两可的回复着,“现在还在商量。”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问同桌,“你为什么会有让越前参加的想法?”   本想挂了电话不打扰同桌他们的商讨,但既然精市问了,立花挠挠头,“因为对面人傻钱多啊,我哥说,为了能让越前出场,对面愿意花3倍的价格,而且现在我哥的团队已经谈到只要越前露面就是2倍,如果他能上场,哪怕就1分钟,3倍。”   天上掉金币也不外乎如此了吧。   哪怕是咸鱼,也对这随便就能赚到的钱心动啊,更何况,“我哥说,如果我能说服你们,那多出来的钱都给我,等你好了,咱们出去玩啊。”   这经费不就有了吗。   仿佛钱已经到手,他开始跟同桌畅想旅行风光,甚至开始思考到底要带什么行李比较好。   幸村被这个神转折惊住,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接什么,可他根本不用说话,他发现,即使不像手冢那样,把越前作为替补,同桌也有自己的办法。   “不然同桌你们也不用纠结了,我打个几局下场然后让越前上?”一场比赛能偷懒少打两局,还能赚到钱,这种一箭双雕的好事情哪里找。   额头控制不住冒出青筋,幸村的笑容越发柔和,“那可真是谢谢同桌为我们操心了。”   立花抚摸着胸口,总觉得有团熊熊烈火在燃烧,同桌肯定是生气了,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好呢,他试探着开口,“不、不客气?”   胸口的怒焰烧得更凶了,对面的声音也愈加柔和,“所以说同桌,如果有人给你钱让你打立海大,你也会答应吗?”   听着同桌真实心动的想法,幸村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散思维。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当然不会,”同桌怎么能质疑他的坚定,“只要你在立海大一天,我、我们都就会披荆斩棘,将胜利献给你。”   因为立海大的幸村精市,是他们所有人的信仰。   而且只要同桌在,他就不会走。   “……同桌你真是犯规。”猛地听到这句话,所有的怒气都在一瞬间消失,幸村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欢欣,只知道心中的喜悦不停地翻涌上来。   几经权衡后同意了越前入队的决定,但也没有多声张,榊太郎一想到那个打电话都打到他手机上的理查德·贝加,就皱紧眉头,这件事还是让他多挂念几天吧,省得没事干天天在他耳边宣传什么网球就是个表演。   网球部的大家并不知道教练们有那么多思量,他们围在一起看着西海岸队的发布会。   “今日财经报、每周体育报……”看着记者们面前一个个标牌,柳生扶了扶眼镜,“为了这场比赛,还真是投了不少本钱。”   本来就打游戏打到半夜,全靠早训提提精神的切原没想到竟然是要看这种东西,上下眼皮像是有吸引力一般渐渐靠近,而且社办的钥匙今天大家都没带,只能将立花前辈的电脑放在长椅上,大家或站或蹲着看。   “网球就是一种表演,汇聚着幻想、刺激还有……”眼皮彻底合拢,原本蹲着的切原咣地要砸向地面,被旁边的丸井拎着后衣领及时拽回来。   “不能呼吸了!”切原挣扎着乱扑腾,丸井适时松开,让他直接坐在地上。   “puri~怎么了海带头,觉得这个贝加教练说得太有道理,你要给他磕一个?”   *   作者有话要说:   论幼驯染之间的相似性:   名仓:没想到吧~   幸村:(天使微笑,同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迹部:本大爷看到你们部小矮子在满世界找凯宾·史密斯了。   手冢:啊,越前他……(欲言又止)   迹部:(体贴打断)放心,本大爷知道怎么做。   (找到小武士一顿输出)   手冢:(十分忐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想还是打电话。)   迹部:本大爷说他的行为太难看,说你会教训他,是不是完美贴合你的想法,不要太感动。   手冢:……啊。(怀疑人生,算了就这样吧。) 第62章 yes my lord.   磕一个?   什么磕一个?   赤也迷茫地转头, 看着身上没两块肌肉的人在台上高喊,“让我带领你们看看真正的网球吧。”   “他是不是玩游戏上瘾了?还是说,我们看错台了, 其实他是卖游戏机的?”他挠挠后脑勺,对比着自己,得出结论,不然,那个人怎么能在台上说胡话呢。   “咳咳。”一直在背后旁听的幸村手掌握拳,抵在唇间,轻咳着压下笑意, “这是我们的对手, 西海岸青年选拔队的教练。”   这种人, 也能当教练?   即将代表霓虹国参加国际赛事的紧迫感彻底退去, 切原爽快地拍拍胸脯, “部长你放心, 本王牌肯定把冠军拿到手。”   虽然不知道赤也到底有多嫌弃那个教练,但他的精神值得鼓励,幸村笑了笑, “好啊,我就等着赤也送来冠军奖杯了。”   在谈话间,他们看到了出场的美国队员, 什么攻击男孩、网前杀手、蝎子……   突然就觉得,虽然这些称号起的很随便, 但是没有称号真是太吃亏了!   大家默默将目光投向立花。   “喂喂喂,称号又不能当饭吃, ”看着虎视眈眈甚至开始冥思苦想的队友们, 立花开始紧张起来, “你们能冷静点吗?”   有着天才之称的不二、忍足,帝王迹部,皇帝真田,菊丸猫猫,小武士越前,就连赤也都有恶魔的外号在,大家扒拉着手指头细数,还真是只有名仓,因为过于懒散,正式比赛上场次数太低,一直没有什么称号。   也不对,起码在青训营里,名仓和菊丸组合的时候,私下被大家称作猫鱼组,虽然幸村听到的时候就严肃地禁止他们传播,但不知怎么的,最后还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所以说,是咸鱼立花吗?   这个称号……   还不如没有。   太给立海大丢脸了。   大家思考完,嫌弃地撇撇嘴,立花简直要被队友们气死,说起名的是他们,嫌弃的也是他们。   怎么想都没有什么好创意,大家只能先按下这个话题。   虽然开玩笑说没有称号很吃亏,但看着花里胡哨的表演,立海大的所有人都没把他们当回事,毕竟这看着就是纯属的商人行径,而那些看似光鲜的选手才可怜,他们是真正的商品。   只不过其中一个商品有了自己的意识,就是那个凯宾·史密斯。   “反正霓虹国没几个能打的,告诉越前龙马,凯宾只等他。”言语中尽是挑衅和不屑。   什么叫没几个能打的?切原一下子窜了起来,脸不高兴地皱成一团,指着电脑吆喝,“那个凯什么的,我要是见到他了非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   立花看看同桌又看了看赤也,很好,同桌笑容依旧平稳祥和,内心依旧波澜壮阔。   在他眼里,同桌轻点的指尖都仿佛有寓意,只可惜,这幅美好的画卷非要配上小赤也的声音。   “行了赤也,人家两个命中注定,竹马竹马,你能别上去掺和吗?”他打了个哈欠,这么多人可以挑,各个都很嚣张,为什么小赤也非盯着个’心有所属‘的,这个凯宾·史密斯在他眼里就与麻烦划等号,还是交给其他学校操心的好。   看着屏幕里大放厥词的少年,以及没有说话,但满脸都写着赞同的西海岸队其他成员,幸村点了两下胳膊,眼底的笑意消散了些,还真是,被打到门口来了。   可当他听到同桌的描述,笑容又重新聚拢,论如何让赤也保持理智,在场的他们加起来可能都不如同桌一个。   被立花的形容恶心了一下,本还想着跟这个凯什么球场见真章的切原也没了想法,啧,立花前辈总有一万种打消他斗志的方法。   与立海大的轻松不同,其他教练看着这段视频眉头都紧紧锁住,手冢开始重新思考让越前参加的合理性,毕竟他现在自身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决,如果再让媒体炒起来,以后的性子说不定会更不好纠正。   榊教练则是更加坚定心中所想,只要还有可能,就绝不让他俩碰上。   *   到了比赛那天,大家来到赛场才发现,这场比赛远比之前所有的比赛都热闹,甚至美国队还在外面卖起了海报等周边。   “puri~他们看热闹的心还真是显而易见啊。”仁王看着两旁已经打出’世纪之战‘名号的巨幅海报,不忍直视。   “也不是,还有一部分追星的啵!”赤也不在,打探消息的事情只能他自己来,丸井瞅准人最多的地方钻了进去,“说是杰莉宾丝到了。”   “那是谁?”完全触及到仁王的盲区,他扭头看向丸井,结果对面竟然也摇头不知,无奈转移视线,一直到盯上军师才得到答案。   “超人气偶像组合。”柳翻了翻本子,在偶像那页找到了这个名字。   “超人气组合?”丸井开始怀疑起自己平时看得电视了,嗓门也不自觉抬高,“那我怎么会不知道啵!”   他可是陪着弟弟们看了好多好多电视的人。   “puri~可能你最近看得都是超气人组合吧。”眼看着那群粉丝已经开始盯着他们窃窃私语,目露凶光,仁王赶紧打断小伙伴的危险发言,要说就在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说,不要连累他们。   “喂!桑原、丸井!”桃城凭借优秀的视线看到立海大众人   拿着票从专用通道轻松进门,就连桑原都不自觉感慨,“能在立海大真好啊。”   全场一共10个进出口,立海大和冰帝各占了一个,其他八个留给场上所有观众,对比那边的人群,他们显得尤为潇洒。   “不,你应该说,有立花的立海大和有迹部的冰帝,真好啊。”柳生扶了下眼镜,毕竟争取到这个优势的立花哥哥,现在就坐在赞助商席位,还有小蛋糕可以吃。   他们刚说着话,两队选手和教练就上台了,所有人都看着越前和凯宾两个人的视线火花带闪电,立花趁机戳了戳小赤也,用眼神示意:这是你拆不散的对手,趁早换一个。   切原本就没有什么想法了,被前辈二次嫌弃后,看着凯宾的目光就跟看路边的电线杆子一样,无欲无求,生不起丝毫感觉。   而他的这种镇定,正好被榊教练的视线捕捉到,他在心里暗自记下,或许切原赤也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常规介绍完,场馆内的喇叭很快响起——   “第一场,进行第二双打比赛。”   【任务已更新:打败西海岸队,取得团体胜利。经验值+10.】   上了趟洗手间意外得到系统任务更新,可他连自己是单打还是双打都不知道,或许,能躺赢?   抱着这种心情,立花溜溜达达回屋,一抬头就被第二双打名单给唬在原地。   眼见休息室①内的灯牌亮起,其他人也跟立花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迹部景吾、真田弦一郎。   他俩上场还不得崩盘了?立花赶紧用眼神向同桌传递消息。   幸村也很无奈,他刚才跟榊教练隐晦地提到过,真田可能无法配合好迹部,但榊教练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他们之间或许会擦出奇妙的火花。”   奇不奇妙不知道,他只期待两个人别丢脸就行。   “弦一郎,到了赛场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吧?”幸村抓紧最后一秒跟幼驯染交流。   “小景,气急了也忍着回来再说好吗?”立花连忙把迹部拉到另一边,就自家幼驯染那张嘴,再配上真田的暴脾气,他可真害怕明天全霓虹国的头版就是小景怒斥搭档,两人球场斗殴。   重点是,就真田那早上4点起床练剑道的架势,小景明显打不过啊。   “啊,不会松懈的。”真田压了下帽檐,虽然不满,但也勉强接受了迹部作为搭档,看了眼对面,率先走出门。   “你在想什么不华丽的事情?只管欣赏本大爷的美技就行。”迹部瞥了一眼紧张兮兮的幼驯染,“别天天跟个鸡妈妈似的。”   一个白眼翻上天,本来还打算’伺候‘小景更衣的立花直接把外套糊他身上,“我是鸡妈妈你就是小鸡仔,快去吧别啰嗦了。”   一把将他拍出门。   半倚在墙边等待的真田看着迹部的状态就知道,立花肯定干了些什么,“穿好衣服,不要松懈。”   “切,”迹部转身朝休息室冷哼一声,披上外套,“名仓真是越发不华丽了。”   “啊。”真田轻轻地应和一声。   可就凭这一句应和,两个人在通道里的感情迅速升温,顾忌着他大少爷的优雅形象,在出通道时迹部重新恢复了高傲的姿态,一点也没有刚才嫌弃幼驯染的模样。   从休息室的屏幕里看着两人走上赛场,小景一如既往地华丽,而这次真田竟然没开口讽刺。   左思右想未果,最终只能归结到,“同桌,你现在说话这么好使了?”要不是同桌那句话,真田现在肯定会说小景做作。   幸村也同样诧异,但似乎,只有这个解释,“那就希望这句话能维持久一点吧。”   毕竟两个人可是义正言辞地说,不要战术、不要阵型,只凭心意的。   一开始本是顺利的,小景和真田两人即使配合得乱七八糟,也照样拿到四局。   “4-0,by真田、迹部。”   可在第五局时,比利·凯帝突然爆发,高速旋转的网球飞快穿过两人耳畔,在地面砸出黑色印记。   “部长部长你看!”切原猛地瞪大眼睛,“那个叫比利的家伙肌肉没白长诶!”   就无语,立花偏过头,看着上蹿下跳仿佛发现什么秘密的赤也,起身站到同桌旁边,不着痕迹地挤开小后辈,抬手捏住他的嘴巴,“比利·凯帝的肌肉白没白长我不知道,但别让我感觉你脑袋白长了行吗?”   前辈好可恶!嘴巴被捏扁成鸭子嘴,无法开口的切原刚想将求救视线投向部长,立花一个侧身挡住,松开手,用眼神示意他回去。   哼!才不跟前辈一般计较,也不要坐前辈刚才坐的位置,切原撇着嘴,挑选了两下,最后坐到不二旁边。   场上一度很焦灼,逼得小景使出他还没完全熟练的发球绝技——   “唐怀瑟发球!”   “闪光美……诶?改名了?”切原看得热血沸腾,攥紧手腕就想起身应援,结果喊到一半突然意识到,怎么换名字了呢?   “噗!”不二轻咳着捂住嘴,似乎身边只要有切原就少不了乐子,“迹部他不是澄清过那个只是立花瞎说的吗?”   什么时候?难道是在他吃饭的时候,或者是打游戏的时候?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立花并没有在意小后辈的犯蠢行为,毕竟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且,还是跟同桌聊天更重要些,看到精市蹙眉,他忍不住开口,“同桌,你说美国队那两个人什么意思?”胳膊轻轻压在同桌肩膀,脑袋也不自觉凑近。   清浅的呼吸洒向耳畔,幸村侧了侧头,有点痒,“我猜他们有剧本。”虽然很难相信,但只要那两个人一接近教练,再上场时就带出些作秀的痕迹,加上对方在赛前就一直强调什么网球是个表演,这让幸村不得不多想。   所以……   “不管你什么时候上去,总之一定不能掉以轻心。”笑容缓缓收起,幸村看着同桌的表情带着严肃。   立花挠挠头,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将美国队的用词稍加改动便脱口而出,“yes my lord.”   同桌又跟他开玩笑!幸村没忍住白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   刚还在嫌弃赤也,现在看看,同桌跟赤也没什么区别。   “放心,会把胜利交给你的,”立花收起嬉笑,眼睛里的感情真挚又诚恳,“只要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耳尖染上浅浅一层胭脂色,幸村抿着嘴没有说话,余光瞥向屏幕——   “game won by 迹部景吾、真田弦一郎,6-4。”   抬手推了推同桌,“弦一郎他们赢了,你快回去等名单。”   就两步路而已,同桌好像有点……奇怪?但心里翻涌的喜悦又不是这么说的,立花想起许久没用的真实之眼,说不定用那个会更……   还没等他行动,灯牌再次亮起——第一双打:立花名仓、菊丸英二。   而他们对阵的是,葛利斐兄弟。   本就养成些默契的菊丸嗖一下窜到立花后背,幸村不自觉咬了咬腮肉,将目光移至一旁。   而立花自从看到名单,就拖着菊丸匆匆往外跑,看样子只恨没有插一双翅膀,丝毫没有注意到同桌情绪的微妙变化。   在通道堵住回来的两人,他抓紧时间拉住幼驯染碎碎念,他可不想在同桌面前输给那对双胞胎,虽然已经准备了一些,但看着对方人数也很多,是时候借助小景的力量了。   “啊嗯?真是不华丽。”迹部听到他的话,嘴上虽然嫌弃,但身体却诚实地跟着小伙伴重新回到场地,独留真田一个人走回休息室。   “弦一郎,迹部呢?”幸村跟华村教练商量好,如果是同桌的比赛他会过去席位与华村交换,毕竟同桌一直戴着那条手链,状态不是最佳,他不在现场不放心。   “被立花拽走了。”真田想了想两人嘀嘀咕咕的那些事,再加上菊丸在旁边’摇旗呐喊‘他实在是觉得这件事精市应该知道,“他们商量着一会儿怎么在气势上压倒对手。”   迹部和同桌,商量着怎么压倒对手?幸村脚步一顿,突然就不太想过去了,嘴角带出一抹无奈,同桌天天都在想什么呢。   并不知道同桌的腹诽,立花正看着幼驯染在跟啦啦队队长打手势。   “行了,”迹部简单交代两句,“别丢本大爷的脸。”   “放心,”他翻了个白眼,“小景大爷的脸早在跟真田跳探戈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额间青筋暴起,为了不被这个不华丽的家伙气死,他头也不回地走进通道,没曾想正好与幸村碰上,“啊嗯,见证一场华丽的比赛吧,名仓特意为你准备的。”   幸村停下脚步,看着迹部远去的背影,突然有种跟他一起回去的冲动。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不能给同桌丢脸!   幸村:有种不祥的预感。(疲惫微笑)   ①动画里是美国队有休息室,迹部他们全在通道口站着看,咱就是说,都有立花哥哥了,这么可怜那不能够啊。 第63章 幸村教练——   一走出通道, 幸村就直观感受到’球星‘的力量,近三分之一的观众都在为登场的双胞胎喝彩,哪怕他们只是稍微挥了挥手。   但……   看着同桌跃跃欲试的表情, 幸村忍不住扶额,他相信,有备而来还’说服‘了迹部的同桌,也绝不会差哪去。   虽然不明白,这种胜负欲到底是为何而来。   还以为能有什么大动作,小场面小场面,静待他们的挥手仪式结束, 立花微笑着, 手指轻盈的点过去, 而后场边的电子海报随着他的动作逐个亮了起来, 灿金色的背景使得整个球场仿佛瞬间成为立海大的主场, 而海报上——   “这个、这里怎么会有我的走钢丝?”火红的发丝配着张扬的笑容, 胜利的喜悦与骄傲在少年脸上一览无余,文太猛地站起身,指着对面的海报, 有些磕巴。   可随后他们发现,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随着屏幕的亮起,柳生、仁王……大家一个个震惊起身, 眼睛瞪圆。   不只是他们,浅棕色的眸子极少展露, 军师的姿态一贯优雅平和,但这次柳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杰克的火鼠炮击球、赤也的无我境界、比吕士的镭射光束、雅治的伪装、弦一郎的疾如风、他的鎌鼬以及……   电子屏最中央, 那两个外套翻飞, 彼此撞击球拍, 相视一笑的少年——立花名仓和幸村精市。   王者立海大,三连霸绝无死角。   这场面,仿佛整个球场都是他们的天下。   “为什么?”柳生难得心情激昂失控地起身,但他更不该想象,在国际赛事上,打出他们立海大的logo,名仓需要做多少准备,承受多少压力。   “要为我们造势啊。”仁王一改之前的嬉笑不羁,难得展现出严肃的一面,“想让更多人抛却偏见正视立海大,也想让我们被挖掘,被发现。”   毕竟他们中的很多人在高中就要为进击职网做准备了。   为此,他扛下了可能出现的所有争议。   余光捕捉到渐盛的亮闪,见军师眼底的震撼,他们也跟着齐齐转头,倒吸一口凉气,身后不知何时,早已成为一片金色的海洋,立海大的同学们,还有熟悉的保镖,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举起灯牌——   “丸井小天使”   “四肺男人,桑原冲呀”   ……   一寸寸看过去,虽然知道,他们被很多人喜欢,但这种炙热又不加掩饰的情绪,宏大而华丽的场面,还是第一次遇见。   “puri~”仁王埋头到搭档肩膀,借着吐槽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激荡,“仁王我的嫁什么的,太超过了吧。”   “在闪金的灯光里能一瞬间找到这个灯牌,你也真够离谱的。”虽然这么说着,柳生依旧体贴地抬手,护住仁王的脑袋。   感动中带着好笑,好笑中带着尴尬,尴尬之余又有些疲惫,所以说,这就是部长当初的体验吗?   虽然知道名仓是为他们好,但是,大家彼此对视,无奈摇头。   本以为这就是全部,可天空的轰鸣声告诉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砰!”   两架直升机在球场中央展开横幅——   “立花少爷一定胜利!”   “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幸村教练帅帅帅帅帅!”   似乎怕别人分不清谁是立花少爷,谁是幸村教练,横幅旁边还贴心配上图片。   这份体贴,让幸村的笑容僵在脸上。   幸村帅帅帅帅帅是什么离谱的发言?   还有,自从给了同桌照片,并鬼迷心窍地答应他的’小小要求‘,感觉他的脸出现的场合就越发离奇了起来。   伴随着横幅的,还有纷纷扬扬的玫瑰花瓣落在观众席,让场面变得唯美起来,还有几片,悄悄飘落到幸村身上,只可惜他的全部身心都在横幅上,没有注意。   “噗哈哈哈哈哈!”丸井笑倒在桑原身上,果然有对比就有惊喜,比起部长他们还是低调了些的。   就在这时,保镖们掐准时机,打开藏在身后的想起,一个个印有立海大正选精致脸庞的气球飞上天际。   大家互相看看彼此,笑容渐渐消失,原来,名仓曾经那么严肃认真地拜托他们一定要给他几张照片使用,就是为了现在啊。   周围的闪光灯差点没晃瞎立海大众人的眼睛,很好,虽然没有上场,他们也算是出了大名了。   既然这个势已经造出来了,那不如……   “名仓!!!加油啊!!!”丸井伸出双手像喇叭一样抵在唇边,用尽力气喊出最大声。   一贯绅士的柳生扯过旁边啦啦队的喇叭,“已经打出海报,就不要给我们丢脸。”虽然应该也没什么脸可以丢的了。   顺着声音望过去,场上的所有人都能看到台上这些与海报相呼应的少年们,他们丝毫不惧众人的目光,挺直脊梁为队友呐喊,露出如海报一般无二的帅气与骄傲。   “有点意思,他们实力怎么样?替我关注一下。”   “刚才上场的是不是那个真田弦一郎,和迹部家的少爷,看起来还不错。”   “王者立海大?他们成绩怎么样,去调查有没有投资的潜力。”   立花禀听着身边人的讨论,再抬眼看看这些装饰,无奈浅笑,看来他从贝加手里抢来的那些赞助,都被弟弟又还给这个场地了,真是,蠢弟弟。   被念叨的立花名仓并没有简单结束,他双手举高,在头顶击掌两下,就听见——   “常胜立海大,let\'s go let\'s go立海大!”①   眼见立花变了姿势,处于震惊的啦啦队凭借本能开始呐喊。   欢呼声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就好像场上的所有观众都是在为对面喝彩,擅长用声势压人的葛利斐兄弟看着彼此,目光里难得透露出些许惊慌,这一刻的他们,仿佛被强行扔进竞技场的困兽,惊慌且狼狈。   这与贝加教练说得完全不一样。   他们忍不住偏头寻找教练,可只能看到教练难看的脸色。   像小景教得那般比划着,满意地听见场内声音从常胜立海大统一转为胜者是立花名仓,啧,小景现在一定脸色特别奇妙,只可惜他看不到。   “胜者是——”②   抬手一个响指,四周默契地陷入一片沉寂。   “就是我。”   依旧是平时那般酷丧的表情,茶褐色的眼眸仿佛没有温度,可他灿金色的发丝比阳光还热烈,内心小人也在不断翻跟头,哇,小景说得这句话真的很爽。   “啊———!”啦啦队配合得给了超高的尖叫声。   看着小伙伴终于比划完,菊丸这才凑近,只不过没有趴到他身上,而是一脸确信,“你跟迹部果然是幼驯染喵。”而且,他比迹部还要夸张。   休息室的所有人目睹这个排场也齐齐把目光投向中间坐着的人。   “啊嗯?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迹部前辈都让问了,切原嗖嗖凑上前,“冰帝来得人那么多吗?为什么全场都是加油声?”听得他热血沸腾。   擦头发的手一顿,“因为立海大和冰帝坐对面。”   而且他还替名仓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在网球场的角落放了几个远程遥控的扩音器,当然,这个就没必要跟对面的海带头说了。   “哦。”没察觉到被敷衍,但确实也没搞明白中间的逻辑关系,切原挠挠头忽略过去,看得不二唇间笑容更深。   比赛前还能再听一次教练的嘱托,两队在结束亮相后分别去了各自教练席位。   “你们一定要好好表演,”贝加的眉头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对面也深谙舞台艺术,如果你们不警惕起来,赞助商们都会被对面拉跑的。”   “yes boss!”   而被他们敌视的立花,正乖巧站在同桌面前。   面前的同桌安静地像个娃娃,可他的一系列举动……   幸村好气又好笑,尤其是那个帅帅帅帅帅,立刻就能联想到之前的千年一遇美少年、神之子降临人间……   一看就知道绝对是同桌的手笔。   但是,望着对面眼睛亮闪闪,一脸求夸奖的少年,再想想他马上就要上场比赛,终是在内心叹了口气,表情依旧温和,“名仓,玩得很开心嘛。”   不自觉地抚上胸口,同桌好像有点开心,又有点不开心,真是令人困惑,反正一会儿就要比赛,索性打开真实之眼。   那个小娃娃,眼睛扑闪不闪的发着光,在毛耳朵后面飞快趴动,嗖地抱住咸鱼玩偶,嗷呜咬了一口,而后脸腾一下变成粉色。   依旧很可爱!   呼吸急促两分,他连忙默默垂眸,视线仿佛捕捉到什么,倾身,温柔地拂去同桌肩膀的玫瑰花瓣,“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幸村看了看四周,尤其是他抬头就能看见的展示着他和名仓两人的巨幅海报,无奈浅笑,要说是惊喜好像,也符合。   “总之,既然开心了,一会儿就把胜利拿回来。”笑容收敛,幸村捋了捋外套,做最后的叮嘱。   “是!”   “是!”   两个人同时应答,只不过,在转身之际,幸村敏锐地捕捉到同桌的口型,那是一句——   “yes my lord.”   又说这句话,他最近真是太纵容名仓了,眼睑低垂,只不过他没注意到自己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只是现在的少年们还不知道,刚才的场景也一并被相机拍下,成为第二天的《网球周刊》头条,而标题就是——立海大,王者之势剑指三连霸。   开始比赛后,光凭第一个球,立花就轻轻甩了甩球拍,减轻麻木,这个弟弟的长相着实很有欺骗感了。   朝菊丸打了个两人约定好的手势,立花决定先放弃几局,探探对手的底。   并没有捕捉到两人的联系,特利只看着立花甩拍的动作,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得意,虽然加油声被盖了过去,但论起表演,他们绝不认输。   球拍大力挥下,菊丸凭借着经验往后场追,可没想到对面却在触碰到网球时卸掉所有力道,一个简单的削球,小球蹦跳着坠落。   “1-0,by汤姆、特利。”   心中小人吹了个口哨,很好,全是骗,啊不,艺术。   但是,除了艺术,对面似乎还藏着些什么,蹙着眉与菊丸敲了敲球拍,“让我试试他们。”   “ok喵~”菊丸并没有落后的紧张,反而一直是情绪灿烂,一如既往地信任他的伙伴,相信立花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手指翻飞,网球在食指旋转,倏地飞上天空,球拍重重斩下。   眼神一凛,汤姆捕捉到轨迹,闪身向左追去,不过就是个噱头……   不对!球拍挥出,却没有击打的触感,他急忙转身。   “砰!”小球重重砸向右边线,留下一个灰黑色印记。   “15-0.”   “呼。”见对面满脸的不敢置信,立花低头吹吹食指,旋转带来的温热还在指尖停留,脸颊的肉却因为笑容鼓出一点,带着些孩子气的得意,“不要相信你的眼睛。”   因为这个球叫做——   “不见踪影。”   “不见踪影。”   虽然不在一起,但幸村和迹部的声音微妙地重合。   “名仓那家伙,偶尔也会有点华丽的创意。”迹部一个人跨坐在沙发上,看着幼驯染的表现勉强满意,没有给他丢脸。   同桌终于进入比赛的状态了,幸村摩挲着下巴,眼底的笑意慢慢弥散开。   抬头看看光线,似乎抓紧时间还够打两个的,他抿着嘴,重新将小球投向天际。   “30-0.”   “40-0.”   “1-1,by立花、菊丸。”   “你们还不错嘛,有点趣味。”特利抬眼看向对面,第一次正视了两个有些不靠谱的选手。   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神情突变,菊丸激情满满地拍了拍立花,“好戏才刚刚开始,要让他们见识到双打的无限可能才行!”   这倒……也不必?   看着高升的太阳,立花叹了口气,慢慢悠悠晃回后场,只想着,如果能尽快结束就好了。   “啧,立花前辈怎么每到关键时候就让人担忧啊。”桃城从观众席站起来,三两步冲到围栏边,挥舞着拳头,“立花前辈加油啊!”   “嘶,只有蠢货才会操这种心。”乾前辈曾经在关东大赛前科普过,立花前辈在正式比赛的获胜率是……   “这场比赛能获胜的概率是100%,momo你放心好了。”察觉到海堂的未尽之言,乾贴心地补上。   他这不是,看得着急嘛,桃城挠挠头,乖巧地跟着前辈回到座位。   还在比赛中的立花没想到青学的人对他如此看好,只不过……   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一旦比分追上,对面藏着掖着的那点东西就忍不住要显露出来了。   看着身体柔韧度相当优秀,和菊丸比赛一起飞上天的特利,他真的很想说,要不组个团卖艺吧,肯定比在贝加手里打球挣得多。   没想到他刚这么觉得,对面的玩法比他想象中要花哨很多,特利站在前面,将哥哥完全挡住,借助自身让他们无法看到球路,而后,在球即将击打他后脑勺那一刻迅速闪开,要不是菊丸身体灵活,还真被他们弄得措手不及。   “特级击球喵!”菊丸并不想在这种特技球上示弱,这应该是他的拿手好戏才对,所以虽然他的体力下滑的很快,但依旧只靠自己拦下了所有攻击。   只不过……   眉头不自觉皱紧,立花开始权衡菊丸还有多少电量。   “立花,放轻松放轻松喵~”发现搭档的脸色阴沉下去,前面的菊丸没有回头,却突然冒出一句话,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左手背后,暗暗地指向天空。   接收到消息,立花微微俯下身子,他眼睛眯着,像猎豹捕食一样等待着一个机会。   “就是现在!”菊丸看着放松警惕,终于打出挑高球的汤姆,连忙提醒。   可恶,似乎是中了对面的计了,但没办法,球已经飞出去。   “那就,谢谢款待了。”立花原地跃起,身体舒展着,将全身的力气挥出,浅黄色的小球闪着刺目地光飞速划过半场。   “这是什么?”   “哥哥!”   哦豁,立花也没想到,他们兄弟俩会为了那个球打个配合,结果,同时看不见了。   看着一直信奉科学,似乎从没遇到过这种不合理网球的两个人面容惊慌,立花摸摸鼻子,有种欺负小朋友的心虚感,但这不是……   很正常吗?   起码比起其他人的飘火造冰狂花电费,他的球只是闪光而已,平平无奇。   只不过,从这个球开始,对面似乎心态就崩了,比分很快到了4-3.   趁交换场地的时间,他们再一次与教练碰面。   贝加一直用望远镜盯着赞助商那边,惊奇地发现似乎他们未来的金主大人们更希望汤姆和特利输掉,自诩赞助商代言人的贝加立刻转变剧本——   “我要求你们输掉这场比赛。”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管家伯伯,队友们说上次的海报太华丽了,要低调些。   管家:好的少爷!(快,把海报换成横幅,那些话都删掉,就简单直接的写幸村教练帅帅帅帅帅!)[我可真是个贴心的好管家]   幸村:(嘴角僵硬,声音虚弱)谢谢管家伯伯的体贴。   ①②来自动漫网球王子原话。 第64章 赤也的纠结   虽然有所迟疑, 心中不愿,但面前的可是救他们于’火海‘的贝加教练,葛利斐兄弟沉默了片刻, 依旧点头应了下来。   而另一边,幸村对他面前的两人却没什么好指点的,“按照这个节奏,一举获得胜利吧。”   “是!”   “是!”   两个人点点头,重新回到赛场。   原本以为他们可以在教练的引导下收拾情绪继续战斗,可没想到,对面的两人真的就破罐子破摔了, 任由球砸落在边线, 想输的心情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啧。”立花蹙着眉, 和菊丸交换眼神, 他虽然咸鱼, 但一场明明能凭实力获胜比赛, 却偏偏最后演变成似乎被人谦让才赢,真是,不爽啊。   “5-3, by立花、菊丸。”   “你们真就打算这么认输?”抠抠耳朵,听着对方粉丝的难过呐喊,立花抬腿往前迈了两步, “那个贝加教练到底给你们什么好处了,能让你们在国际赛事上打假球?你们可想好了, 周围都是投资商,刚起步名声就烂了, 以后神仙都救不回来你们。”   “不会的, 贝加教练是我们的恩人, 他不会这么对我们的。”汤姆·葛利斐不知道在说服对方还是在说服自己。   看着对面手掌的茧痕,以及偶尔露出的自卑感,而且还用上了’恩人‘这个词,足以让他断定,在被那个贝加教练挖掘之前,这两人的生活一定不算好。   但是……   “你们现在要是就这样,以后的生活只会更差,除了网球你们也没别的谋生手段了吧,那名声坏了的你们,还能干什么呢?”万万没想到,打个球竟然还先要给对方球员做心里疏导,简直心累。   而且,立花都不敢回头看同桌的表情,场外的那个少年,将网球视如生命,握个球拍都能愉悦半天,而他对面的人,却想着怎么表演认输。   还真是,讽刺啊。   眼前的双胞胎神情越发犹豫不定,作为运动员,对胜利的渴求是印在骨子里的,但贝加教练……   而且,如果不听教练的话,他们以后还有别的出路吗?教练随时都能捡到替换他们的人,可他们怎么办?   “言尽于此,就剩最后一局,你们也掌控不了局面了,无非是我们赢得轻松点或费力点罢了。”叹了口气,立花转身回到后场,也不再继续纠结。   “啊嗯,名仓那家伙,总有些不合时宜的心软。”手指搭在鼻梁,虽然没有收音进去,但迹部一眼就能看穿幼驯染在干些什么。   扶了扶眼镜,忍足撇头看一眼自家部长,他还说别人?是谁手冢一句话就拉着他们呼呼跑去打白工的?   “忍足,你那是什么不华丽的眼神?”余光正好撞见忍足的视线,迹部立刻起身,抽出球拍,“看你那么闲,本大爷就勉强陪你热热身吧。”   没想到一个眼神就被抓走去破灭,忍足脑筋飞转,看见画面连忙制止,“立花他们还没比完。”   “胜负已定,没什么好看的,走吧。”迹部头都不回地踏出房门。   无奈苦笑,忍足只能拎出球拍快步跟上。   “迹部前辈真是奇怪,如果忍足一会不上场,那不就白热身了?”完全没看出迹部就是找借口想破灭忍足的切原挠挠头,脸上满是困惑,但出于副部长还在屋里,他也不敢大声嚷嚷,声音只被旁边的不二捕捉个正着。   “咳咳。”不二手掌握拳抵在唇边,借着轻咳压抑住想笑出声的念头,回忆着立海大的其他人,日常疑惑切原是怎么在他们的熏陶下依旧保持这种天然姿态的。   “难道说,迹部前辈打听到出场名单了?”切原思来想去,终于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高蹿起来就想出门找人,不二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榊教练会现场安排,没有什么名单,忍足只是……”   看着眼前忽闪忽闪的眼睛,很难像他解释忍足的行为,不二含糊着解释,“提前很久热身是忍足的习惯,快看比赛吧。”   “哦。”切原摸摸头,重新坐了回去。   说话的功夫,场上已经变成“40-0”了。   还有一球,对方还在纠结,立花叹了口气,一个高速发球打过去。   特利想了很久,贝加教练的教导仍在耳边回想,但他,是真的很热爱网球啊!   “砰!”   “40-15.”   看着灰黑色的印记,立花紧抿着的嘴唇慢慢放松,眼底的笑意渐渐翻涌上来,这不是,很不错嘛。   “特利!”汤姆看着弟弟的回击,虽然心中在不断嘶吼着想继续,但他还是有些焦急地喊了弟弟一声,因为这不是贝加教练的剧本。   “哥哥,我想打网球!”特利感受着心中的热血,轻轻开口,他想明白了,不管以后是不是又会重新回到那个破烂不堪的环境,他都想好好的比赛,忠诚于他的球拍。   “他们是很棒的对手,不是吗哥哥。”特利的笑容比头顶的阳光更耀眼,眼睛闪烁得是对胜利的渴望,使得粉丝们呐喊的声音更加响亮。   “我明白了特利。”汤姆点点头,眼神锐利地盯住对面。   “现在才觉悟,似乎是太晚了些。”立花抬手,“胖啾展翅!”   “game won by立花、菊丸,6-3.”   夹着球拍,抬手伸向对面,“不过,恭喜你们迷途知返。”   抬头张望了一下,捂着手让摄像机拍不到他的嘴型,立花的声音压低到只有场上的4人能听到,“你们教练太离谱了,如果还想打网球,傍晚5点,叫着要走的其他球员一起去3号门等着我。”   “你怎么知道……”特利还没说完,就被汤姆拽着衣角堵了回去,汤姆警惕地看向对面,“抱歉我们……”   “重新介绍一下,”立花抬手止住对方要说的话,“我叫立花名仓,你们抽空可以了解一下。”   “喵~就是霓虹国最有名的财阀之一,立花家幼子,他哥哥今天也是赞助商来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升级成挖墙脚,但立花可是个好人喵,所以要配合他。   怕站得太久引起贝加注意,所以不等对面反应,立花拽着还想卖安利的菊丸走下场地。   “辛苦了。”幸村抬手给两人递毛巾,感受着胸膛涌动的欢愉,一挑眉,“看样子名仓是有好事发生了。”   “你怎么知道喵?”菊丸看着表情都没变一下的搭档,再看看瞬间就猜透一切的幸村,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神秘到很难挤进去。   “或许是因为,我们俩是同桌?”细密的欢愉不断撞击着胸口,再加上比赛胜利带来的愉悦感,幸村难得也生出几分捉弄的兴致。   是这样吗?菊丸对比着他和不二的氛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拳头一敲掌心,他粗暴地断言,“那你们一定是关系特别好的同桌喵!”   “没错,就是这样。”立花飞速点头,对这个结论无比满意,碰上眼睛又利,嘴巴又甜的搭档他可真是幸运。   “特利,你们是身体不舒服吗?”   “汤姆,没关系,你还是最棒的!”   “如果太累了就休息一段时间吧,我们会一直等待的!”   听着粉丝们毫无所觉地呐喊声,特利的鼻子突然有些酸涩,他们曾经有机会把胜利捧到粉丝们眼前的。   “特利。”汤姆不放心地上前安抚着。   “哥哥,我没事。”特利摇了摇头,大步走到贝加教练面前,可手掌不知合适攥紧成拳。   “很好,你们就像我的剧本一样完美。”自认粉丝们的情绪尽在掌握中,而赞助商们的蹙眉贝加也理所当然的认为成对葛利斐兄弟的怜惜,一想到他可以凭借这两兄弟获得大笔资金,脸上的喜悦就无法隐藏。   是这样吗?特利特别想问他一句,那我们呢,你有考虑过我们在打假球吗?你有考虑过我们未来的声誉吗?   可看着贝加教练的眼神,他突然一句话都问不出来了,因为,那是看商品的眼神。   凯宾天天骂他们木偶果然没有错,可木偶,又时也会觉醒的不是吗。   沉默着向教练鞠躬,走在通道里的特利已经下定决心,“哥哥,我们一定要离开。”   为了他们热爱的网球,为了堂堂正正地接受粉丝们的喜欢,也为了,摆脱木偶的身份,当一个人。   “啵!看着好惨啊他们。”丸井细数一路看过的比赛,感觉这是最憋屈的一场,赢了的没有很愉快,输了的也不舒服,“真不知道那个贝加教练在想什么。”   “puri~行了行了,看下一场吧,”仁王对他们不想发表观点,反正对方怎么打都逃不过那个教练的剧本,也挺可悲的。   “鲍勃·马克思对上忍足侑士?”切原看到忍足的名字后转头望向不二,“迹部前辈果然有出场名单!”   啊、这个……   不二的笑容有些僵硬,这么巧合的事情,他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切原解释了。   “其实是没有的对吗?”耳畔传来旁边人小小的声音,不再是印象中那般清亮,是低沉的,有些不安。   所以这是怎么了?控制着不要皱眉,不二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安静地聆听小后辈的迷茫。   “就剩单打一和单打二了。”切原悄悄瞅了眼不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不安可以如此轻易地向旁边人坦诚,明明他们现在也算是竞争对手。   可能是文太前辈他们都不在,没有个说话打闹的人,副部长要是听到他这种发言,肯定会说他就是训练太少想得太多。   又或许是因为,不二前辈身上有一种和部长有些相似的可靠感觉,“你、我还有越前都没上场。”   原来在想这个,不二愣了一下,脑筋飞转,嘴唇忍不住上扬,他明白对方的困惑之处了,但事情不是他这么想的,“可是……”   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对面的赤也陷入了更深一层的纠结,“那个叫凯宾还是鲁宾的,认准了越前,既然是国际比赛,教练们肯定会参考对方的意见,所以其实就只剩下单打二了。”   这些话是他从前辈那里听来的,他们说得很复杂,什么要考虑这个情绪、那个意见,但总结就一句话,单打一已经内定出去了。   原来赤也嬉笑的背后竟然也有这么多考量。不二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抬手试探性地伸向对面,呼噜两下他的头发,被揉惯了的切原并没有拒绝。   但是……   瞅一眼脸色阴沉的迹部,不二有些心软但更多的还是好笑,迹部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赤也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啊。   刚要开口帮他梳理问题,没想到他自己握着拳头振奋起来,“反正我立海大二年王牌,切原赤也是绝对会参加比赛的!”   挠挠头,看向不二,“到时候那个人有什么绝招我都学了告诉你。”他的无我境界已经掌握的非常纯熟了,一定没有问题。   没说话,不二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这反而让切原有些不好意思,他记得曾经立花前辈有教过,这种话不能随便乱说,会伤到对方脆弱的自尊心。   连忙试图描补,“就、或许、可能、万一,要是你上了单打二,也会告诉本王牌的对吧。”   看着对面皮卡皮卡闪着光的眼眸,不二无奈摇头,将所有想说的话吞回去,干脆利落地回了一个字,“对。”   脸上重新焕发光彩,切原猛地跳起来,想了想朝不二伸出手,“那本王牌就勉强带着你一起去热身吧。”   总是笑呵呵的也不着急,快临近比赛了连热身都不做,再想想之前的橘,切原内心叹了口气,怪不得会受伤,有些人因为实力强就忽略这么重要的事情,真令人操心。   不忍心回绝小后辈的邀请,一直没插上话的不二欣然起身,“好的。”   只不过……   看着前面欢快蹦跶的少年,他摩挲着下巴,不知道赤也什么时候才会发现问题的核心所在——   要是忍足单打三赢了,他们就都不用上场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瘫在座椅上)好累好累,双打真辛苦。   菊丸:你和你同桌的关系真好!   名仓:(优雅坐直,眼睛闪光)虽然辛苦,但非常荣幸能和菊丸做搭档,他观察力很好,说话又真诚,是个特别优秀的网球选手! 第65章 瓜子仁   立花和幸村回来时并没有看到切原, 听其他人说,他跟不二一起热身去了。   “小赤也和不二?”闻言立花一挑眉,看向同桌, 用眼神传递消息:要去追吗?   不用想,他们作伴出去肯定有缘故。   摇摇头,幸村安抚住同桌,“别天天把赤也护得跟孩子似的。”   嗨,这不是习惯了吗,毕竟那个海带球入部第一个月天天迷路,都是他带回来的, 这是自那时起就存在的油然而生的责任感。   午餐结束就开始了第三单打, 看着那个又高又壮的青年, 总觉得忍足在他对面显得格外娇小柔弱。   “绝对的力量型对上绝对的技巧型?”蹙着眉, 就算仅仅只是旁观立花都觉得有些棘手, “就看在速度、耐力、技巧忍足能占有几分优势吧。”   体力和力量估计是完全没戏了。   “Hey pixy , I\'II go to beta you flat.①”面前的男孩瘦弱地跟小鸡仔似的,鲍伯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语带轻蔑地放着狠话。   扶了扶眼镜, 忍足勾起唇角,“Ich freue mich darauf.②”   “喂小子,你在说什么鬼话?”配上小个子的表情, 完全没听懂的鲍伯严重怀疑对面在侮辱他,攥紧的拳头马上就想挥上去。   “嘟——!请参赛人员稳定情绪!”裁判立刻眼疾手快地制止。   幸好, 身体和脑子不成正比,完全没有慌乱的忍足拍了拍肩膀, 转身走到底线, 只不过, 监督到底怎么想的,看看其他对手,再看看他的,没有大长腿也没有眼镜,啧。   “所以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喵?”菊丸听着一头雾水,转身看向小不点,反正都是外语,小不点肯定听得懂。   压了压帽檐,虽然忍足的他不知道,但鲍伯的意思大概是,“我会好好教训一下你的,小鬼。”   至于后半句,迹部带着磁性的声音接下这个话题,“忍足说得是,我期待着。”   想着前段时间,忍足天天高喊着要跟他学两句德语追求长腿美女,结果真是没想到,第一次当众开口竟然用在这个地方,看看对面的身形,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真是可怜的家伙。   思及此,虽然知道有些恶趣味,迹部眼睛里依旧带出淡淡的笑意。   本以为会挑起对方的怒气,没曾想把自己气了个够呛,甚至还给贝加教练丢脸,鲍伯看着对面斯斯文文的小白脸,神情越发狰狞,那么,就送他下地狱吧。   “砰!”   “15-0.”   眯着眼睛,勉强看到小球的轨迹,可没来得及追上,场地就多出一枚灰黑色印记,但是,这不是不可击回。   “小子,怎么样?”鲍伯雪白的牙齿闪着寒光,眼睛里也充满挑衅的意味。   “哦。”忍足扒拉两下额前的碎发,不甚在意,“那你真厉害。”   鲍伯咬紧牙关,球拍高高挥起——   “砰。”   “15-15.”   “风头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出了,”强忍下甩肩膀的想法,忍足装出一派轻松的模样。   “啧,手估计都麻了还挑衅,论激怒对手,忍足能抵得过鲍伯好几个。”立花从茶几柜里拿出瓜子,想了想,分给同桌两颗,“你可不能多吃,就尝尝味道吧。”   看着手里可怜吧唧的两颗瓜子,幸村哭笑不得,他到底什么时候给同桌一种嘴馋的印象啊?   不吃?是不方便剥吗?也是,吃完手上有渣,同桌肯定不喜欢。立花脑子里完全没有同桌不想吃那个概念,瓜子可是看戏必备的零食,而且这么好吃,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咔、咔。”两根手指一挤,轻松剥开瓜子壳,他用两枚瓜子仁换回同桌手上的瓜子。   自认已经将同桌照顾妥帖的立花重新把视线转移到屏幕,徒留看着手心两枚胖滚滚瓜子仁的幸村哭笑不得。   “对了,你说忍足气人?”没办法直视这两枚被同桌慎重交托的瓜子仁,幸村直接一仰头倒在嘴里,重新回到之前的话题。   用眼神示意同桌看那个坐姿霸气四溢的小景大爷,声音压低,“国一的时候小景天天打电话痛斥忍足,说什么比赛不认真,非要找大长腿姐姐,上课看爱情小说,问题是说了还不听,有一肚子奇怪道理等着,气得小景苦练怼人技艺,现在就成这个样子了。”   迹部耳朵微动,根本不用转头就知道,肯定是……   “名仓你又在说什么不华丽的东西?”   怎么就又了,但是,谁叫他吵不赢小景,对着同桌耸了耸肩,得到对方一个安抚的眼神,咂了咂嘴,好像也不算亏。   而在他们谈话见,场上陷入苦战。鲍伯虽然体型庞大,但灵活地像只猴子,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拘泥于正规的击球姿势,高大的身躯又使得他步幅加宽,攻击和回撤时间都有所缩短,“啧。”所以说,监督选这样的人当他的对手,果然是因为他平时太悠闲,看不顺眼了吧。   “3-0,by鲍伯。”   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忍足弯下腰,身体前倾,像捕食的猛兽般死死盯紧对手。   浅黄色的小球携着疾风飞速划过半场,嘴唇抿紧,他提起球拍轻轻擦过而后假装用力地回击过去。   “还不死心嘛小子?”鲍伯带着嚣张的笑容重重回击。   “砰!”   “out,15-0.”   本以为这只是个意外,可……   “out,30-0.”   “40-0.”   “3-1,by忍足。”   怎么会这样!那个小子!鲍伯的眼睛布满血丝,那个小子在耍他!   “咳咳。”隐约间,好像听到……   察觉到贝加教练的意图,忍足立刻开口打断,“有的时候,运动不止需要四肢,还有这里。”   好不容易要收网的猎物,不能让那个教练再拉回去不是吗,他侧身,朝贝加礼节性点点头,贝加眉头紧锁,脸上似乎能滴出水来。   “可恶!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没有听到教练的指示,鲍伯凭借本能朝忍足大吼,纵使被裁判呵斥也不改本色。   放短球,加旋转,一个小球在忍足的球拍上被玩出了花,弄得鲍伯疲惫不堪,他不明白,明明手臂上的肌肉喷张,应该是个力量十足的球,但为什么到他这里就绵软无力?明明脸上写得要扣杀,为什么最后是个截击球?   对方到底想了些什么?   但场上的比分,和对面少年的略带嘲意的笑脸都告诉他,不用再想了,猜不到的。   “game won by 忍足,6-3.”   “太好了!”切原攥紧拳头,他们又……   等等!   看着场上的记分牌,双打二赢了,双打一赢了,单打三赢了。   所以说……   脖子僵硬地咔咔转头看向不二前辈,得到对方肯定地点头和低声浅笑,切原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脸颊的温度仿佛能烫熟鸡蛋,啊啊啊,所以他到底在不二前辈面前说了什么鬼话!   什么不管谁上都要教对方,事实证明,谁都不用上了啊!   他立海大二年王牌切原赤也的脸面,今天丢尽了!   不明白赤也为什么沉默不语,甚至直到立花都办完事情回来了他还是神情恍惚,而且怎么问他也不说,最后立海大的众人只能归结为,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   友谊赛结束,医生批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幸村回学校上课,但不管是幸村父母还是立花都不放心,所以幸村哭笑不得的看着父亲跟学校联络,生生塞进来了两个护士,而同桌,随时准备好,一发现他有问题马上就能叫救护车把他拉回去。   似乎外界有什么豺狼虎豹一般,经历了重重关卡才被放出来。   可他没想到,刚走到校门口,就看见被装饰地焕然一新的校园,隐约还能听见卖东西的吆喝声。   但今天,也不是什么……   “立海大社团特别庆典——欢迎您的参与!”带着袖带的志愿者拿着喇叭介绍,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察觉对面的视线,立刻热情上前,抽了一张传单塞到幸村手里。   早已准备妥当却没看到部长的身影,立海大所有人决定出门等着,可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看见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的部长,立花赶紧小跑着过去,“同桌!”   “啊?”幸村还在研究手里的传单,闻言转头,习惯性露出笑容,扬了扬手里的宣传页,“这是什么?”   紧随其后,同样跟上来的切原刚站稳就被问住了,眼睛一瞟一瞟看向前辈,“这个是……”是给部长你准备的欢迎会,那当然是不能说的,   气都没喘匀就被小赤也拖后腿,立花蹭两下鼻尖,内心叹了口气,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往日的咸鱼丧状态,把他们商量出来的托词不紧不慢地搬出来,“今年立海大各大社团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所以校方特意抽出一天时间让我们举办这个庆典开心一下,我们家也借此机会请商家过来试探行情,也为明年建成的花火游乐园提前造些声势。”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这样啊。”可立海大每年的社团不都挺好吗?还有,游乐园的投资,在校园里试探行情真的有效吗?看着目光有些游移不定的小赤也以及踟蹰着没有上前的其他人,幸村表面点点头,内心则是开始思量起来。   “你们怎么全都出来了?”momo标志性的大嗓门响彻云霄,“是来迎接我们的吗?”   当了一段时间的教练,幸村对这个声音相当熟悉,转过身,眼睛不自觉睁大一瞬,青学、冰帝、六角、山吹……   大家都来了!   并且还拿出统一的邀请函,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幸村摩挲着下巴,眼底笑意渐浓,原来……   只瞒着他了呀。   察觉到背后灼灼的视线,假装凑在一起检查邀请函的立海大众人互相用眼神发消息——   puri今天之后你确定能活着?仁王朝立花挤了挤眼睛。   我确定,我殿后。打了个哈欠,借着抻懒腰的功夫悄悄瞄了眼同桌,立花很肯定地点点头。   “啊嗯?别让本大爷失望。”迹部看着他们偷偷摸摸不华丽的样子,突然有些担忧今天的体验感了,虽然名仓在邀请函上跟他们说这次庆典的目的所在,让他们帮忙给瞒着,但眼看还没进门就快要露馅了。   啧,早知道他就该坐着国王号出海。   “啊,全力以赴吧。”没看到迹部复杂的眼神,手冢推了下眼镜,率先走了进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同桌不爱剥瓜子(记小本本)   幸村:(偶然瞥到记得密密麻麻的小字)我在同桌眼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印象?(勉强微笑)   ①来自网球王子原话   ②百度翻译:我期待着。   关于最近有小可爱说磕到切原和不二的事情,因为说的小可爱多了,我们就聊一下吧~   其实一开始我以为大家是开玩笑来着,所以也没有仔细想过这个事情。   关于不二和赤也,我是按照对他们的考究和私设,做出的我认为合理的逻辑线,在我的逻辑线里他俩会是挺好的前后辈关系。   小赤也的性格和裕太有相似之处,在小赤也做出拦住球的动作,不二放下成见之后,他们的关系会很合拍这个我觉得是正常走势。所以不二会慢慢发现赤也憨乎乎的一面,再加上自己之前的成见的愧疚,以及弟弟对赤也的喜欢,多重叠加后他就会不自觉去照顾赤也一点,我认为这也是不二性格中的一部分,不二是会把重视的伙伴护在身后,会不动声色地去关注去包容,再时不时整蛊一下小伙伴的人啊。   至于赤也,嘴硬心软的单纯小可爱哈哈哈,他对所有打败他(或者实力强)的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都会带着些服气(慕强意识),然后对于他而言,不二的性格和部长又很像(重点),不二或者说整个青学在放下成见也释放着善意,不二还拦着桃城没有帮橘妹妹说话,这些就足够让单纯的小赤也有天然好感了。而且不二天天笑眯眯,不冷着脸,对他的嚣张态度也适应良好,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前辈嘛。   综上,因为是根据考究的人设结合我的私设顺理成章往前走的,所以根本没有思考过他俩组cp的事情(笑哭)   但既然有好几个小可爱问到了,那我的想法就是大家随意呀,我依旧会按照我的大纲往前写,按照我的思路走,维持原状,不会刻意去为他们添加感情戏,也不会避讳他俩的交流与相处,小可爱们有磕到有没磕到都没关系,只要小可爱们不拆我写的cp,其他大家随意就好~   万一,我是说万一哈,小可爱们真的有从头到尾都很磕,很想要个结局的话,等我写完这本书,我们到时候再商量要不我在专栏里单开个番外?   就不写在这本书里啦。因为每个少年都有自己的精彩,但在这本书里,我的中心是唯一的。 第66章 手办   进入校园后所有队伍就拿着地图四散开来, 他们立海大则是将目光投向最中间的人,幸村并没有在意他们的眼神,而是低头仔细琢磨着地图, 学校的主干道全部摆上了各种摊位,花花绿绿的看着煞是喜庆,而且最重要的是……   “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出门玩了,早知道今天有这种活动,就带相机来了。”幸村看着丰富的内容,眉头不自觉蹙起,明明每年都会一起去旅游, 可自从他生病之后, 就再也没拍过照片, 想想也是很可惜。   早有准备的立花掏了掏背包, 递过一台相机, “放心, 怎么会忘记你的喜好。”   一见立花拿出相机,其他人停下翻找的手,幸村看得愣了一下, “你们不会都多带了一台吧。”   “部长部长,我有拍立得!”切原兴冲冲地凑上前,“所以如果嫌弃立花前辈的不能及时洗出来, 可以用我的!”   “puri~两台相机又不沉。”仁王斜靠在搭档身上,柳生扶了扶眼镜跟着点头。   “大家会多带相机的概率为100%, 所以我多拿了一台摄影机。”摄像机已经握在手里准备就位,柳觉得今天一定会有非常不错的数据。   “唔, ”虽然不是第一次, 但每次都觉得遇到这群队友们是他的幸运, 嘴角勾起温柔的笑容,他知道他们是不愿意听到他说谢谢的,幸村挥了挥地图,“我看今天的内容异常丰富,大家先看看有什么地方想去,就抓紧时间开始吧。”   “啊,不能松懈。”真田习惯性调整帽檐,和其他人一起,凑近看地图。   小吃街、手作区、商业区、餐厅、勇者屋。   不管是哪个看起来都很诱人,尤其是——   “节日庆典大赛!”虽然相隔甚远,也能听到青学等人的叫喊,不过根本不需要跟其他人挤来挤去,他们中间就有一切创意的提供者。   感受到数双眼睛灼灼的视线,立花摸摸鼻子,“就是小吃街、手作区、商业区和勇者屋都有固定的比赛项目,每完成一个项目即可得到一个徽章,率先集齐所有徽章的队伍将会获得立花家赞助的神秘大礼。”   “那还等什么啵!”丸井一手拉着切原一手拽着桑原,恨不得插个火箭直接冲进去,“离我们最近的是哪个区?”   负责街道整体规划的柳想都没想就接上,“小吃街。”   一听这话,丸井的眼睛更亮了,在柳的带领下,大家顺利抵达目的地。   根本不需要找比赛项目,硕大的海报就立在他们面前——   小吃街美食争夺战:3个人为一组,需要有1人与其他队伍一起抢夺食物,获得的食物需要交给第二个人,第二个人蒙着眼睛,仅凭嗅觉猜测食物名称,猜对才能让第三人品尝,率先吃掉20个品种的人获胜,奖励为1年份立花旗下所有甜品店免费卡,小吃街徽章一枚。   “小吃街美食争夺战马上要开始啦,名额有限,请没有报名的选手尽快报名。”   听到这话丸井的眼睛瞪得更圆了,来不及和幸村他们解释,抓着手里的人就往前冲,甚至已经给他们分好了工,“小赤也去抢,你这么凶,实在不行就瞪他们,他们肯定不敢抢你的,我负责闻,杰克你来吃,你比我吃得还多,一定没有问题!”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被紧张激烈的气氛所影响,他们也没心神想文太说得是否合理了,互相一点头,就冲到比赛场地。   “puri~笨太一听到吃就不管不顾了。”被抛弃在后的仁王撇撇嘴,不仅光明正大的蹭柳生的伞,甚至胳膊朝旁边一揽,身体重心移到搭档身上。   瞥了眼不甚自觉的搭档,见他丝毫愧疚感都没有,身后的小辫子还嘚瑟的上下摆动着,柳生叹了口气,抬手将伞往旁边人身上偏了偏,“真是任性啊雅治。”   “是丸井君!”仁王还没回话,就被一个激动的声音打断,回头,看着金色卷卷毛在冲迹部……撒娇?   “迹部迹部!我也想去比赛,让我去吧让我去吧!”眼底的冲劲十足,哪有之前困顿的模样。   “啧,真是不华丽的表情啊,”迹部一甩头发,嘴上嫌弃,但眼睛里依旧充满笑意,“本大爷就答应你这回,桦地,慈郎,跟本大爷一起拿到冠军吧。”   “wushi。”   比赛开始,看着左边的不二,右边的芥川,以及不远处试图讲冷笑话的天根,切原信心十足,毕竟照对方拿芥末寿司的架势,青学可能会辣死在半路上,六角会冻死在半路上,至于冰帝……   “呼~”   出于人道主义,切原趁运输间隙,大着胆子跟迹部汇报了声,把迹部的外套扒拉下来披在慈郎身上。   蹭了蹭外套,熟悉的玫瑰花香让慈郎睡得更沉,“呼~丸井君,我们要,好好比一场才行啊!”   旁边的啦啦队在不断喊着加油,甚至有买饮料的商贩直接将小推车推过来,在人群中穿梭,迹部已经放弃比赛,带着桦地以慈郎为中心四处逛着,时不时溜达回来一趟看看人醒了没有。   眼见对手一个个都很松懈,而文太鼻子微动就能报出诸如巧克力磅蛋糕、巧克力芝士蛋糕等气味上只有细微区别品种,立海大所有人都放松下来。   立花看了看时间,“糟糕,商业区的比赛要开始了!”   “比赛决不能认输!”真田当机立断朝切原他们吼过去,“拿到奖章后电话联系。”   当然,他们就没考虑过拿不到的可能性,毕竟王者立海大,绝无死角。   虽然叫做商业区,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商超,看着很短时间内建起的宏伟建筑,饶是淡定如幸村都忍不住侧头,有些担忧,“你们家花这么多钱赞助这次活动,是不是特别亏?”   似乎也没有很多钱?立花挠挠头发,眉眼弯弯地摇摇头,也就是一年的零用钱吧,预算是比照小景上次的庆典来的,反正都差不太多。   一看同桌的表情就明白了一切,幸村笑着摇头,果然他对同桌家的认知还是需要不断刷新。   谈笑间刚走到超市门口,就看见巨幅海报——网球部手办猜猜猜!   比赛规则:超市内藏有关东赛区所有学校网球部正选限定款手办,率先集齐所在学校全部正选手办且答对手办人物当时在做什么的人获胜,获胜者可以得到本校正选全部限定手办2套,商业区徽章1枚,并获得最融洽网球部称号。   注:本比赛为团队赛,参与人数2人。   “网球部手办猜猜猜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需要报名的同学抓紧时间!”   “momo快来!这个称号非青学莫属喵!”菊丸一个空翻,灵巧越过前面的几个人,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言谈间仿佛已经将奖励拿到手。   “青学拿到称号的概率为100%!”掏出笔记本,乾的眼镜开始反光。   “最融洽的学校就是最喜欢跳恰恰舞的学校,噗!”被拖着走的天根光在这时候也不忘说个冷笑话。   “侑士你别看美女了,快点快点!”要不是旁边的家伙太沉,向日恨不得拎起他往前冲。   本来还没有很强的胜负欲,但是,看到最融洽网球部称号,再听到周围呼朋唤友的声音,真田眼底开始出现小火苗,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开什么玩笑,这个称号只可能属于他们立海大!   更何况……   向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真田抿着嘴唇权衡一番,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但他透过纱帘隐约间看到了手办的样子,巴掌大小,很可爱。   耳朵的温度开始上升,真田弦一郎,你真是太松懈了,虽然如此想着,他依旧开口道:“精市,我……”   “弦一郎是看到什么了吧,”幸村看着难得脸色有些涨红的幼驯染,眼底的笑意流淌出来,小伙伴还是对有些可爱的东西莫名没有抵抗力,“那你想好跟谁组队了吗?”   眼睛一一扫过面前的队友,精市不行,一会抢夺起来万一再伤到他,柳生和仁王还要为之后的手作区考虑,立花……   看着哈欠一个又一个的人,真田头上的青筋直冒,算了算了,要是跟冰帝的芥川一样,他们立海大的脸面就丢尽了。   “我跟柳一起吧。”思量半天,真田觉得还是军师靠谱,不管找东西的实力还是数据的完整可靠性,他一定知道这些手办人物都藏在哪里,当时都在做什么。   合上笔记本,柳冲着真田的方向微微颔首,幸村一挑眉,颇为失望幼驯染没叫他,毕竟他也想得到一套队友们的手办。   至于输……   立海大绝不会输。   维持着笑容看他们进门,在仁王等人不注意的时候,幸村的嘴抿成直线,脸颊的肉也因为这个动作小小的鼓了起来。   长舒一口气,还没调整好心情,手指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度,低头望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同桌悄悄地伸出手包住了他的指尖。   见被发现了,立花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反而顺着往上挪了两下,与同桌相握,歪头朝精市眨了眨眼睛,他扬声朝已经渐渐走远的仁王、柳生喊道:“我和同桌有点事要干,你们先去手作区看看比赛内容。”   手作区仁王可太熟了,听见声音抬手挥两下表示听到。   前面的人影渐渐消失,在幸村迷茫的眼神中,立花带着他下了电梯,左转右转地进入一间小屋子。   “同桌?”幸村来回前后看两圈,在狭小的角落看到指示标牌——仓库。   顶着精市略带疑惑的视线,立花挠挠头,“我看你好像很想要那些手办,所以……”   他边说边打开库房,与幸村想象中截然不同,没有一堆堆货物,反而是一面顶天的玻璃柜,在暖融融的灯光下,柜子里的小人一个个笑得开心又幸福。   幸村瞪大了眼睛,控制不住地倾身,几乎要贴在玻璃门上——   这不是文太和雅治在抢蛋糕吗,似乎是国二的事情了,当时好像两个人没吃多少,全掉到弦一郎和赤也脑袋上了,视线慢慢寻找,果然,在手办中发现了头顶奶油,火冒三丈的幼驯染。   还有赤也国一来挑战时被他们轮番打败,哭着平地摔的手办;杰克和文太打架子鼓的手办;雅治和比吕士变装整蛊小赤也的手办;更甚者,连莲二捏断笔的场景都被同桌做了出来。   幸村眉眼含笑,忍不住瞥了同桌一眼,真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啊。   可当视线滑到第二格时,他怔了一下。   熟悉的课桌写着小小的Yukimura,而上面的娃娃正歪着头,眉眼弯弯地看着旁边头顶咸鱼,打着哈欠的同桌。   不只是这样,还有他们一起并肩走路的场景;他们靠在树下讨论问题的场景;他炸试管时同桌做鬼脸逗他的场景;他们去熊猫国一起爬长城的场景;他们没赶上电车坐在路边啃面包的场景……   原来当时他和同桌靠得这么近,近到两个人的手臂几乎是紧贴着的;原来那些记忆从来没有消失,而是深深地刻在心里。   而且……   嘴角带出温柔的弧线,这些事不只是他记得,同桌也记得。   被他惦念的立花一开始还想着跟同桌邀功,可当他的目光转向墙角时心脏差点吓出来,趁同桌的注意全在玻璃柜上,他不着痕迹地挪动脚步,走到不起眼的小木柜,将里面有着虎耳的小娃娃全部收好锁起来。   “咔!”门锁扣紧的响声引起幸村的注意,可或许是心底的情绪还未散尽,他上下打量一番明显在心虚的名仓,没有过多纠结。   只不过……   “同桌你连这个都做了?”声音不自觉提高,看着面前的9个在比耶的少年,幸村又惊又喜,珍惜地隔着玻璃门摩挲,不管是飞扬的旗帜还是金灿的奖杯,这都是他们荣耀的见证,本以为未来只能靠相片回忆,没想到同桌竟然做了出来。   “不只是这个,”立花炫耀地带上手套,从其他展柜拿出更多——全国冠军、二连霸、关东十四连冠、十五连冠、甚至是……   “我想,如果当时你能参加,必然是这样的。”双手合拢包裹住,他冲幸村露出温柔的笑容,在对方屏住呼吸时慢慢打开——   是关东大赛十六连冠手办。   在里面,那个代表着幸村的小人如往常一样,披着外套,手捧奖杯,笑容温和。   重点是,面色红润,无病无灾。   手指有些颤抖的伸出,却在即将触碰时紧缩了回来,“我,还没带手套,对,没有手套。”   难得的,幸村的思路有些混乱,天知道他多希望自己当时好好的,也参与到十六连霸的卫冕中,虽然摸到了奖杯,但那份缺憾一直停留在心底,就像缺失一角的拼图。可现在,这块缺失触手可得,但他却意外的有些不敢触碰。   感受着胸口涌动的激动和忐忑,立花笑着抽出手帕,包住手办的底座,不由分说地塞到同桌手里,“我知道,你一直在遗憾没有参与到那段时光,不过,大家在一起的时间还长,而且,如果可以,这些缺失请允许我为你弥补一二。”   “可以吗?”他侧身,朝精市泛红的耳朵低语,“my lord.”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弦一郎为什么不叫我一起去,我也想要手办(疲惫微笑)   名仓:好机会!带着同桌脱离大部队! 第67章 一杯子   “叮铃铃、叮铃铃。”   幸村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撇过眼,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部长, 我们拿到徽章了,去哪里找你们?”杰克沉稳的声音自那端响起,依稀见还能听到赤也和文太打闹的吵嚷声。   偏头看着展柜,幸村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弦一郎和莲二参加商业区的比赛了,雅治和比吕士应该已经去了手作区, 我们也马上就到, 不过不着急, 随便逛逛吧, 大家在手作区集合好了。”   “是!”那边得到消息就连忙挂断电话, 手忙脚乱地处理文太和赤也的小矛盾。   趁同桌打电话的功夫, 立花嗖嗖从展柜里挑出几个手办打包带上,幸村留恋地看了又看,这都是他们珍贵的回忆。   “放心, 商店里那些才是用来售卖的,”立花摸了摸鼻梁,“这些都是我的, 非卖品,会运回家安置好。”   这都是他从国一开始, 一点点攒下的手稿做出来的手办,给谁都不舍得。   而且……   左看右看就是不望对面, 发丝勉强遮住红彤彤的耳朵, “那个, 以后只要你想,随时都能来我家看。”   *   在仓库多耽搁了点时间,等幸村和立花走到手作区时,仁王的任务已经接近尾声。   “副部……唔!”切原眼睛瞪圆,刚想跳起来喊出声,就被桑原眼疾手快地捂住拖到一边。   悄悄看热闹,懂?桑原用眼神示意着手下挣扎的小海带。   拼命点头,切原与桑原前辈对视一眼,借着人群的掩护偷偷掏出拍立得。   “雅治他,真的不会被真田打死吗?”看着针线在少年手里就和玩具一样,可丸井并没有丝毫想夸奖的意思,因为他眼前的那个人,是真田弦一郎。   “不要松懈立花,把黑线递给我。”丸井掏了掏耳朵,嘴巴张得越发大了,就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而视线挪向另一边,柳生也真如名仓那般,顶着酷丧的脸,慢吞吞拿了线递过去,“这么近就不能自己拿吗真田。”   “啊啊啊!立花君懒洋洋的好可爱,原来真田君还有这个技能!”   “真是没想到啊,明明真田君看着那么凶!”   “决定了,今年的情人节巧克力人选就是真田君了!”   听着旁边女孩子们的讨论声,丸井觉得之后的场面即将更加难以控制。   上天,请保佑雅治活着!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的念叨几句,而后睁开,与身后两人一样,掏出相机从各种角度咔嚓个不停。   这么好的东西一定要留下来,以后给副部长的女朋友看!   远远地看见前面乌央央一群人,凭借优越的视力,立花发现台上的竟然是真田和……他?   要不是出超市的路上撞到真田,他还真能被骗过去。   而且……   如果他过去一定就穿帮了,为了把真田会缝娃娃这件事坐实,他也不能随便过去凑热闹!   “真是有趣啊,”幸村也发现了那边的热闹景象,而且很明显,他和立花有同样的想法,“同桌,反正他们还要再比一段时间,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喝杯茶?”   两人相视一笑,合拍地转向旁边的小店,并不在意店铺到底在卖什么。   进门了才发现,原来是家diy的陶艺店,看着旁边形状各异,用色图案也颇为大胆陶制品,本来只是想找个地方打法时间的幸村来了精神,“同桌,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做点什么吧。”   可看看手表,如果从第一步开始做,他们今天可能做不完。   店主姐姐似是懂立花的顾虑,带着他们走向旁边屋子,“这里是我们已经处理的半成品,可以从中选择进行绘制,我们烧好后邮寄到家中。”   好像也不错,见到满屋子形态各异的器具,和同桌对视一眼,两个人从中开始挑选。   “名仓你不要看我,”明明没有转头,幸村依旧准确地知道同桌在干什么,但,要是让同桌看见了,就不叫惊喜了。   所以说,或许是选来画给他的?带着些许期盼和好奇,立花乖巧转身,蹙着眉继续对着展柜的作品思考,在触碰到最顶上时,视线突然凝结,他知道要选什么了。   沉迷手绘,时间过得很快,等作品完成再抬头时,幸村和立花惊讶的发现队友们已经在旁边等候多时。   看了看两个人的作品,切原就如同知道仁王前辈会缝纫一样吃惊,“部长、立花前辈,你们也太厉害了吧!”   “puri~我们辛苦比赛,你却带着部长来互送礼物,真是狡猾啊名仓。”手臂搭在柳生身上,仁王不客气地抱怨着,明明得到徽章,却被真田加训,特别悲惨。   柳生扶了扶眼镜,察觉到搭档未尽之语,挑着眉揭穿他,“你不是也玩得很开心吗。”   听着旁边两人毫无悔改之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连柳生都被仁王那家伙带着惹事情,真田的手指不动声色地rua了把从超市买来的赤也娃娃,黑色的毛线发丝配着棉花柔软的触感,让他的情绪平缓温和了很多,索性就无视了他们。   看着队友们平时对切原揉来揉去,有的时候真田也会有些好奇,但那家伙看见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满脸都是副部长不要罚我跑圈,副部长打人好疼,所以饶是他有些好奇,可一直没有尝试,现在想来,应该跟这个娃娃的手感差不多吧。   而且,他不仅买了切原,还有精市、柳、立花、仁王……   反正不管是娃娃还是手办,都商量好了会给网球部分成,真田表情严肃地暗自点头,他这算是给网球部增加收入了。   更何况,不只是他,柳、手冢……他们都买了,迹部甚至大手一挥买了十套,所以他没有松懈。   这么想着,真田放松不少,抬手压了压帽檐,今天的他也没有松懈。   闻言抬头,同桌在浅盘上精细勾勒出他做题时的模样,再低头,他杯子上捏花浅笑的同桌,嘴角忍不住上扬。   手指握拳,掩饰性地轻咳两声,细心将作品交给店主烧制,在被询问地址时,他们不约而同地留下对方的电话和住址。   “杯子啊,”店主姐姐端着两人的作品,语带笑意,“在熊猫国可是有个特别好的寓意呢。”   虽然去了熊猫国旅行,但这个他还真没听说过,不知道同桌……   眼睛里带着困惑,幸村偏头望向立花。   “就是平安健康的寓意,”察觉到店主姐姐的想法,心不自觉提了一下,控制住表情不变,立花开始忽悠同桌。   似乎是发现立花并不想让旁边人知道,小姐姐也没有多说,配合地点点头。   见同桌没有深究,立花不自觉舒了口气,将手上的汗液擦到裤子上,看向同桌的眼神里仿佛蕴藏着星光般闪烁。   他们去旅游时,曾听到有人说起过——   一杯子,一辈子。   同桌,你之前跟我约定过一辈子的画展,那现在,我也想悄悄跟你约定,希望你一辈子都健康、平安,可以如同杯上的画一样,永远开心,永远灿烂。   *   集体将徽章交给幸村保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幸村总觉得他们长舒了一口气,再望过去时,大家又纷纷用迷茫的眼神回望,他眯了眯眼睛,果然,越发不对劲了。   刚好到了饭点,除了桑原吃了不少小吃之外,其他人都还什么都没吃,尤其是切原和丸井,先是闻了整场比赛不能吃,而后打打闹闹忘记买东西,等桑原给幸村打了电话之后3个人又着急忙慌的赶到目的地,在小吃街呆了许久却生生饿着走了一个上午。   “快点啦前辈们,要饿死了。”一听到有饭吃切原立刻支棱起来,就连头顶乱蓬蓬的发丝看着都更有精神不少,直接冲了出去,然而……   “赤也不知道餐厅在哪的概率为100%。”柳叹了口气,合上笔记本,在众人调侃的眼神中勉强压抑住头顶冒出的青筋,快走两步,拎着小海带的衣领把人拽了回来。   为什么柳前辈现在越发暴力了?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切原扑棱着想夺回衣领自主权,但又不敢说话。   看吧,果然是妈妈,仁王抬肘怼了下搭档,柳生眼镜反光,为不可查地点点头。   啧,他们在编排他的概率也是100%,柳捏紧了领口。   感受到旁边传来的黑暗气场,本来还挣扎得欢实的小海带也瞬间乖巧起来,不敢多说,配合着被柳拖行,可眼睛依旧滴溜溜转着,仿佛只要柳松手,他马上就能表演一个展翅高飞。   好不容易打闹着吃完,可最后一个徽章的勇者屋晚上才开放,下午有大把的空余时间,询问了大家的意见,最后决定分头行动,然而到了晚上7点集合时,切原怎么也找不到人。   “puri~”仁王不动声色地拽了拽立花衣摆,他们的重头戏可就在勇者屋了,千算万算没想到小赤也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桑原和丸井也急得抓耳挠腮,他们三个是一起行动的,只不过在他们捞金鱼的时候小赤也要去买个棒根,想着也就隔了几个店铺,这条街又没有岔路,怎么也不会走丢,就没太在意,结果捞了金鱼上来,找翻天也没找到人,手机还关机了。   算了,习惯了,立花捂着额头,没想到充满恶趣味的寻人喇叭竟然会用在他们自己队伍上,一通电话打到服务台,很快,校园内的所有喇叭都响了——   “切原赤也小朋友请注意,切原赤也小朋友请注意,您的家长在勇者区等您,请听到广播后迅速与周围工作人员联系,让他们带您到勇者区,重复一遍……”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知何时赶来勇者区的其他学校人听到这个笑作一团。   手指轻抚发丝,迹部一挑眉看着幼驯染,“真是不华丽啊,对吧桦地。”   “wushi。”   然后……   顶着自家队长凉飕飕的目光,忍足凑近,将声音压低,“迹部,慈郎也不见了。”   额头青筋四起,慈郎什么时候能让他省点心,“啊嗯,周围找了都没有吗?”   摇摇头,忍足怀疑他一定是又躲在哪个角落睡着了。   真是没办法,迹部三两步走到立花面前,在他好笑的视线中简单说出问题。   言犹在耳啊小景,立花用眼神打趣自家幼驯染,但不能看多了,不然小景恼羞成怒,他就完蛋了,重复之前的步骤,很快,喇叭里再一次响起寻人启事,只不过主角换成了慈郎。   好在工作人员优秀,很快把两只迷路的’幼崽‘捉了回来,慈郎眼睛里还带着困意,而赤也……   “丸井前辈,你看,菠萝味泡泡糖!”   “柳生前辈,你喜欢的茶点!”   ……   就像出去远行回来给家长带礼物的孩子,切原咧着嘴,挨个派发过去。   又好气又好笑,他是不是忘了,小吃街他们都去过。   可是,看着屁颠颠跑来跑去的小赤也,难得的,大家都没有开口说什么,迹部脑袋上的青筋蹦跶的更欢实了,没忍住横了慈郎一眼。   正好七点半,勇者屋开门,本来做好大部队一起进入的准备,可幸村惊诧的发现——   “对不起,勇者屋一次只供一人进入,按照徽章数目,第一位,幸村精市,请。”   在被拉近屋子的前一秒,幸村转身,发现队友们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就是不跟他对视。   所以说……   他们交徽章这件事,果然是有预谋的。   早上在门口的感觉不是错觉,他们真的瞒着他在干些什么。   思索的间隙,也就没注意到仁王悄悄抬眼与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对视,得到对方细微的点头后重新低下头。   结果刚一踏进展馆,立刻被工作人员团团围住,“为了提供更好的游戏体验,请玩家到更衣室进行服装更换。”   可幸村没想到,更换完衣服后,他又被安排戴上了眼罩、耳塞,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茫然无措地进入房间。   而被堵在外面的其他人,得知幸村已经进入房间后,全都从侧门呼呼啦啦进去,绕路与幸村岔开。   跟仁王对视的工作人员为幸村摘下耳塞后,从容离场,飞快跑回更衣室,抬手丈量了一番,又迅速蹿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之后,真田的书桌里还藏着一张照片,背面写着字:副部长,你要是再罚我跑步,就把这个照片给你女朋友看!(上面还带着几个错别字)   真田:切原赤也,100圈!   切原:诶?为什么知道是我?(我特意没写名啊!) 第68章 永远赤忱,永远灿烂   凭借短暂的接触, cosplay社社长记住幸村的大致尺寸,“雅治,衣服里得加填充, 你先脱下来,幸村君比你肩膀宽了大概这么多。”伸手比划着,他和旁边的柳不断调整仁王的形象。   “站直,精市又不是个驼背。”柳生拿着钢尺轻轻顶了下搭档的后背。   仁王顺着力道挺直脊梁,嘴角控制不住地下垂,他真是付出太多了。   毫无所觉的幸村听到喇叭指示后摘下眼罩,抬眼看向四周, 仿佛闯入了巨大的娃娃机一般, 周围充斥着布娃娃, 绵羊、狐狸……什么形态都有, 可就是空无一人, 仿佛进入一间密室。   密室他玩过, 按照逻辑,他得找到线索打开房屋,然后才能知道, 他的好队友们想干什么。   先低头看了看身上,更衣室太暗,工作人员催促的又急, 他还没好好观察一下自己的衣服,纯黑色剪裁合适的西服, 搭配上微微闪着珠光的金色绣线,灿金色的链条挂在肩膀, 贴身的衬衣比西服长了一截袖口处带有繁复的镂空花纹。   掏了掏西装裤的口袋, 拿出一张字条:你是幸村王国独一无二的小王子, 虽然备受宠爱,但你一直没找到喜欢的玩伴,因此你决定踏上寻找伙伴的奇妙旅程,沿途会遇到许多风险与挑战,请不要松懈哦!   眼睛弯起,幸村摩挲着纸条边缘,果然,这个游戏是特意为他准备的,那第一关就是,走出这间密室?   还有时间,一部分人爬上树杈系红纸条,而丸井他们则是开始打发奶油,给蛋糕做最后的装饰。   立花坐在主控室,向两边实况转播。   “啵!如果幸村说不找了自己呆着挺好,我们要怎么圆回去?”懒洋洋的声音在耳边环绕,已经和凤、菊丸他们开始着手装饰蛋糕的丸井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丝担忧,要是精市被名仓带坏了,或者名仓的声音就跟迹部的手气一样,有什么debuff,那不就完蛋了。   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启动了真实之眼的立花努力观察屏幕里的同桌,看他的耳朵竖起,本来抱着耳朵探头探脑的小娃娃似是觉得没有危险,大胆地顺着发丝嗖一下滑到肩膀,成功着陆后,似乎还小小欢呼了一声,小脑袋左扭右看忙得不亦乐乎,怎么都不像是毫无兴趣的样子,果然……   “放心吧,虎崽……”察觉到说漏嘴的立花连忙轻咳两下掩饰,“同桌的好奇心是很强的。”   蹲下身,随手抓了两个布娃娃摩挲一圈,只感觉软乎乎的,可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幸村蹙着眉,站起身,昂首看向四周,对颜色的感知让他愣了一下,猛地后退两步,白色的狐狸玩偶似乎能连成一行字——还记得你曾经喜欢过的玩偶吗?   他、曾经、喜欢的玩偶?   幸村眉头紧锁,手指轻点着下巴,玩偶这个东西妹妹有一大堆,至于他……   自记事起他好像就没再习惯过什么玩偶?他的童年玩具一直是网球和球拍……等等,幸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他站在娃娃机前哭泣的画面,他好像确实喜欢过一个小老虎的布偶,可因为一直也夹不出来最后只能哭着被拽走,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的他应该也就四岁,最多五岁,跟现在没关系吧。   虽是这么想的,眼睛依旧在布偶中来回扫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一众动物玩偶中还确实没有老虎,该不会他们……   “puri~名仓你到底是从哪找到的玩偶图片,我做的时候眼睛都要瞎了。”又模糊,花纹还繁复,真该说,不愧是部长喜欢的布偶吗,就是复杂。   摩挲着下巴,立花露出故作高深的笑容,“我可是知道很多好东西。”在同桌住院期间,因为经常跑去同桌家帮他拿东西,他可是跟幸村阿姨关系很好的,从阿姨那里知道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就比如,同桌在娃娃机前哭的照片。   但他才不会跟他们说呢,同桌的光辉形象由他来守护,所以他选择翻拍抠出那个布偶,只不过像素太低,为难雅治了。   “我知道了。”思绪被屏幕的声音拉扯回来,只见幸村对着墙上的壁灯比划了两下,又前后走几步,眉毛一挑,俯下身敲了敲地板,轻松抠出藏在地板下的老虎玩偶。   单手抱着玩偶捏了几下,毛绒的触感使得少年眉眼越发温柔,他抬起玩偶的前爪,朝隐蔽的角落挥了两下,“这件屋子是雅治布置的吧,看到狐狸我就想到了,雅治讨厌光,但偏又喜欢明亮的地方,所以,光线交汇处的地板下面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解密完,眼睛一眯,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我猜,大家都在某个地方看着我?”唇角的弧度不曾改变,可光是听转播,他的话语就让所有人不自觉瑟缩了几下,“那可真是期待和你们的见面,我的玩·伴·们。”   在着手插草莓的菊丸听着转述一个哆嗦,将草莓插歪,还好没有碰到淋面,赶紧拿下来,用刮刀抹平。   处理好后,小小擦了把汗,“你们部长真是什么都知道啊喵。”   眼睛里带出点同情,毕竟他只在幸村手底下呆了青选那么一小段时间,就觉得压力好大,虽然对方和他们部长不一样,一直是笑眯眯的,但是,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眼睛控制不住地瞥向窗外的不二。   这两个人是真的很像。   “啵!名仓你确定我们会没事吗?”听完菊丸的话,丸井开始打退堂鼓了,杰克也在旁边不断点头,他们一会登场,就好像羊入虎口一样。   眼见同桌狠话放得欢实,但肩膀上的小人抱着缩小版同款老虎布偶笑得格外开心,怎么看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他继续仔细观察同桌的动向,还不忘抽空敷衍一下文太,“放心,以我在同桌手下逃生3年的成功经验告诉你,绝对没有问题。”   从老虎的脖子上拿下钥匙,幸村脚步轻盈地打开房门。   迎面的景象让他忍不住后退两步,冲击太强,他要被丑懵了。   宽敞的屋子里灯光闪烁,暖白色的灯光打向四周挂着的数幅画作,但其中令他最为震撼的,就是摆在门口,他一进门就发现的那副,完全看不出画家的思路,甚至感觉是被人卡着脖子硬逼着按上去的。   不然上面为什么除了黑色的掌印之外,还有一个类似脸上涂了墨汁,扭曲糊在纸上的半边脸拓印呢。   “怎么样!本王牌是不是够艺术!”听前辈说部长在他作品前细心琢磨,切原的自信心无限膨胀,他可是记得美术老师说过,名画家的手指印会让这幅画身价倍增,虽然他没什么身价可以增,但他诚意足啊,不仅有指印还有掌印,甚至他还创意的增加了脸印!   老师可是说了的,只要有创意,作品就不会太差。   但不管他拿给谁看,他们都一脸嫌弃,真是不懂艺术,看看部长,品味超绝!   “赤也你的自信到底是从哪来的?”柳生摘下耳麦,仰头看着已经爬到树顶的赤也,是真的好奇,他感觉赤也的自信仿佛源源不断一般,不管考试有多离谱,画作有多离谱,他都好骄傲。   不知道被赤也夸奖的幸村好不容易适应了这幅画,撇过头看向唯一的空白墙面,上面亮着7个彩色灯牌,灯牌上刻着名字,而墙面的最上方写得是——   画布奇缘:请将画家与作品一一对应,机会只有一次,惊喜就在眼前。   切原赤也、立花名仓、迹部景吾、手冢国光、真田弦一郎、柳莲二、幸村精市。   抿着嘴巴,幸村的眉眼弯弯,或许他知道那副画是谁的了。   比确认他自己的画都要迅速,幸村飞快摘下那张画挂在赤也的灯牌上。   至于其他的,摩挲着下巴,手冢说过,他是爷爷带大的,很喜欢跟爷爷一起登高、垂钓,所以钓鱼图应该是手冢画的;弦一郎的笔触一直比所有人都锋利,落笔又重,个人风格很强;别的不说,凭借着色泽和光感,从画的华丽程度以及所用颜料的价格来看,肯定是迹部无疑;至于莲二,幸村轻笑出声,绝对是电脑绘图,模仿的还是那副有名的’安娜的光‘。   屏幕里的人几乎不假思索就得出答案,坐在幼驯染旁边围观的迹部按了按眉骨。   “勉强华丽,对吧桦地。”   “wushi”   “这件事难不住精市的概率是100%,还不如让精市猜赤也画得是什么难度更大些。”   “柳前辈!我这是艺术!艺术!”   坚定且从容地将画作一一对应,到了最后的两幅,又或者说是一副,因为这两幅画基本可以算得上复制粘贴,一看就是同桌对照他的自画像仔细临摹出来的。   只不过……   同桌或许忘了,画作是最能反映画家心意的。   他当初画自己时,他们刚夺下了全国二连霸,所以他笔下的自己眼睛里是藏不住的锐利,所用配色也跟着比往常更具有攻击性,但是同桌……   隔空抚摸着立花临摹的那副画,虽然主色调不变,但就是柔和了许多。幸村的表情是自己察觉不到的欢愉,原来他在同桌眼里,是这么温柔且明亮的人啊。   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心情,幸村将最后的两幅画挂好,就在挂上那一瞬,灯光忽然变暗,隐约听到齿轮碰撞的声音,地面在轻微颤动,他左右的墙壁开始缓慢翻转,只短短几分钟,墙壁的装饰完全改变了。   原本挂着灯牌的墙面变成了一句话——   “想跟10岁的小幸村说,14岁的你,拥有了一个小小画廊。”   试探性向前走去,左右都是他生病前完成的,已经装裱过放在家里和画室里的画像,现在一幅幅呈现在灯光下,就如同,10岁那年,他的画第一次获奖时许下的生日愿望实现了,他真的拥有了自己的小小展馆。   不管是5岁的布娃娃亦或是10岁的画廊,这趟旅程好像在为他圆梦,又好像在告诉他——   愿你的生活不再有遗憾,愿你的余生皆为坦途。   走廊的尽头,门已经开启,只不过门上贴着指示标语:请将柜子里的羽绒服穿好再出来。   虽然困惑,但他迫不及待地套好想出门,心脏即将溢出的满足感让他恨不得下一秒就与队友分享。   可他的伙伴们呢?幸村不自觉捏了捏虎崽玩偶的爪子,如果没有他们的陪伴,或许才是今天最大的遗憾。   推开房门,带着些许怔愣,可喜悦的泡泡却不断翻涌着。   刚刚还遗憾他们不在,这就来了。   冰天雪地里,8个男孩,穿着和他身上一样的黑色羽绒服,而他们中间的,是一个放着3层蛋糕的餐车。   蛋糕上写的是……   “精市,”真田停顿了一下,然后所有人默契跟上,“迟来的生日快乐!”   话音刚落,立花一个响指,轻柔的雪花飘落下来。   脑海中不知为何想起曾经跟队友们的小小抱怨——   “今年的第一场雪竟然是在医院看到的。”   “没想到会在医院里渡过我的14岁生日啊。”   原来那种甚至可以说是无意识的愁绪,也会被他们记住。   看着大家亮晶晶的眼眸,幸村有些无措地抠抠手指,无数感谢的话语堵在嘴边,可几次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那些话都太轻,配不上眼前的这份赤诚。   抿了抿嘴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大步朝队友们走过去,大家围成一团,紧紧拥住彼此,在温暖的怀抱中,过往的苦痛似乎被一一抚平。   那段记忆里无比黑暗的日子,也迎来了灿烂的阳光。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ō M   但惊喜还不止这些。   立花拍了两下手,屋内灯光大亮,恍若白昼。   丸井和桑原对视一眼,从角落拿起电吉他配音。   这个熟悉的旋律是……   没等幸村想明白,立花上前一步,手指握拳轻咳一声,站得笔直。   本还想笑他故作严肃,可他接下来的话语,在背景音乐中显得格外不真实,让幸村控制不住地瞪大眼睛,呼吸急促。   “现在即将颁发冠军奖杯——”   说完,侧了侧身,露出他熟悉的一抹金灿,奖杯在灯光下熠熠闪光。   “有请冠军代表立海大网球部部长,幸村精市。”   习惯性地弯腰接过,沉甸甸的分量让幸村在恍惚中有带着几分真实。   “关东赛区冠军,立海大附属中学,恭喜你们,辛苦了。”   鼻尖一酸,幸村本以为那个手办就已经足够了,可他的同伴们,就连最后的仪式也尽力为他补全。   他何德何能,幸村弯着腰久久没有起身,洁白的雪地上,出现了几个细小的浅窝。   抬手扶起同桌,轻轻侧身遮住他的表情,立花一个响指,屋内的灯火全部熄灭,“现在,闭上眼睛许愿吧。”   待同桌平复心情,捏住他的手指后才点亮蜡烛。   在昏黄的烛火中幸村闭上眼睛。   如果神明真能听见他的愿望,他希望队友们都可以平安健康,万事无忧,他还希望……   他们之间的感情,永远赤忱,永远灿烂。   *   作者有话要说:   赤也:本王牌是不是特别有艺术细胞!   幸村:(天使微笑)   手冢:(释放冷气) 第69章 惩罚内容是……   黑暗中, 在众人的掩护下,仁王悄然离开。   眼睛睁开,幸村虔诚地吹灭蜡烛, 只不过……   皂角的香气萦绕在周身,一双手遮拦住视线,是同桌。   耳边传来丝丝热气,依旧是那个带着笑意的酷丧声音,“勇敢的幸村小王子凭借自己的努力找到了他的伙伴,而他的伙伴们,除了蛋糕之外, 还准备了其他惊喜。”   身体放松, 依靠着同桌往前走, 似乎是出了门, 又被脱掉外套,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听到一声好了。   再次睁眼,模糊间,身后的温热退去, 幸村忍不住回头,目露疑惑,同桌笑着朝他眨了眨眼睛。   “去吧。”耳畔泛起一阵湿热, 他听见身后的那人低语,“这是独属于你的, 礼物。”   而后,一阵外力轻柔地将他推出去, 顺着力道, 他朝前走了两步, 整个人愣在原地。   眼前是学校最大的那棵银杏树,与以往不同,现在的树上挂满了红色纸条,满目的红艳,再联想到同桌刚才的话语,就仿佛是在……   为他祈福。   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幸村却不敢相信,他三两步走到树下,抬臂翻开头顶的纸条——   幸村部长快点好起来吧!   希望部长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部长加油!   保佑部长以后再无病痛,平安喜乐!   ……   一张张,一句句,幸村咬着嘴唇,鼻尖微微泛酸。   “砰!”   “砰!”   礼花声响起,金色的亮粉与彩带纷纷扬扬洒在他周围,他猛地抬头,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人。   “啊嗯,布置的勉强华丽,恭喜康复,我的对手。”迹部走上前,手里拿着一大捧鲜红的玫瑰花,嘴角依旧挂着张扬的笑容。   “恭喜康复,不要大意。”手冢紧跟着,递上了包装精美的画集。   随着两个部长的开头,更多人围了上来,虽然他们中的很多人嘴上都不会说什么,但行动甚是敏捷,誓要把幸村用礼物淹没。   从来没有过的奇妙体验,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到,虽然场上会拼得’你死我活‘,可离开球场后,大家都是朋友。   “啧,别露出那种不华丽的表情,好好收拾一下,本大爷还等着跟你比赛呢。”迹部向来抵触这种黏糊糊的气氛,看到幸村的神色,赶紧打断他未开口的感谢,将话题拐上天际。   都是运动员,一说这个可就不像刚才那般支支吾吾,话匣子立刻打开,眼睛里的跃跃欲试甚至能化作实质。   虽然心里依旧感动,但是……   “我们随时欢迎诸位的挑战,王者立海大三连霸,绝无死角。”夜风将衣衫吹得猎猎作响,幸村看向对手们,眉宇间尽是自信从容。   眼看着气氛即将进入紧张刺激的约赛环节,芥川、菊丸、向日忽然抱出来一个大转盘。   发现转盘,幸村本能地感觉不对,毕竟上一次他们……   手冢和迹部也跟着紧张起来。   可经过一天,已经玩上瘾的小动物们坑起人来根本不讲规则,大不了就加训,自从立花联系上他们那刻,大家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嗯哼,真假幸村大揭秘!”观月初缓缓从转盘后面走出,根本不顾及三位部长的警惕,手指弯着额前的碎发,眼底的兴味无法隐藏,“一会,大家眼前会有两个幸村,通过内心判断,选出你们心目中的幸村精市,三个部长为一队,三个学校部员为一队,其他人为第三方,如果站在真幸村身后的人多,则部长们获胜,反之,队员们获胜,获胜方可以提出一个要求。”   “啊嗯,不公平吧,”迹部不甘示弱地站出来,与观月对视,“我们3个人,他们22个人。”   挽头发的手松开些许,“不是还有我们这些第三方吗,况且……”   观月用眼神示意他们看向自家队员。   那些人望天望地就是不敢回望他们,迹部重重咳了几声,他用他优秀的视力发誓,桦地绝对是想过来的,只不过,忍足又给他拽回去了。   哼,一群不华丽的人。   “他们说,从智商上考虑,这么分没毛病。”观月耸肩将说辞递了出来。   这句话一出,饶是冷静端方的手冢都有些破功,他透过眼镜与不二对视,说出这句话,对面的人不亏心吗?   “喂,本王牌买到了一根芥末味棒棒糖。”也不知道店家怎么想的,这生意是不做了吗,会开发出这么离奇的口味,不过想了想,好像他认识的人里还真有痴迷芥末的,就买了一根。   看着熟悉的包装,不二的嘴角愈发上扬,应该是姐姐的手笔,“谢谢啊,赤也。”   小事,切原甩了甩头发,就当是不二前辈没有把他的糗事说出去的报酬吧。   与切原聊天的不二恰巧错过手冢的目光,用事实证明,他不仅不亏心,甚至还有闲心吃根棒棒糖。   而幸村的目光紧紧锁定同桌、莲……   诶?莲二、比吕士、雅治都消失了。   这下麻烦大了。   眼睑低垂,大脑急速转动,幸村微笑开口道:“那答应我们个条件不过分吧。”   没曾想,这次的小动物们异常谨慎,措辞非常严谨,“我们需要综合评估你们的条件才行。”   他们可没忘记,当初部长们是怎么靠着一个条件翻盘的。   深吸一口气,上扬的弧度没变,但眼神却带着凌厉,幸村点点头,“成交。”   话音刚落,观月一挥手,上来数名黑衣人,分发眼罩将大家的眼睛捂住,当他们再睁开时,眼前依旧出现了两个幸村。   “啵!雅治这也太像了,怎么找他嘛。”丸井小声朝杰克吐槽,换来他连连点头。   这个问题手冢和迹部也有同样的困惑,他们必须先确定谁是真正的幸村,才能’劝诱‘那些单纯的队友们策反获胜。   “啊嗯,走两步吧。”与手冢对视一眼,迹部微微颔首,手指轻压鼻骨,他倒是要看看,对方能学得多像。   两个幸村彼此点头,眼睛里都是相同的冷静,嘴角也挽着无差的弧度。   同时迈步,同时停止。   就连手指前伸时带起的衣摆弧度都别无二致。   “嘶~”围观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确实是存着看热闹的心,但只怕是,真分不出来。   就连迹部也怔愣一瞬,凭借他的视力,竟也无法辨认出来。   “坐卧行走,那可是比吕士照着莲二的数据,手把手扳过来的啊。”立花笑着摇摇头,雅治的驼背都快被绅士治好了,而且……   “你们把雅治想得太简单了。”瞥见同样愣住的真田,他淡淡开口,别的不说,雅治在伪装和’仁王幻影‘上花的心思,对待网球的严谨和努力,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少,只是,他一贯不说罢了。   毕竟欺诈师,怎么能让人看透呢。   “啧,还算华丽啊嗯。”迹部放下手臂,手冢沉吟片刻,抬眸,“我和真田比赛时他说过什么?”   光是问比分那太过简单了,但如果问到具体内容的话,应该只有……   “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你,成为第一。”①   “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你,成为第一。”   眼睛控制不住地瞪大一瞬,因为他对面的两个人没有半点思索,同时开口,不管是内容亦或是清雅的嗓音都完全重合。   “弦一郎可真是……”   “弦一郎可真是……”   两个人扶额,话说到一半又没忍住看向对方,眼睛里闪过些许诧异,同时后退半步。   就仿佛是在照镜子一般。   “没想到啊真田君,”忍足的声音带着奇妙的韵律,扶着眼镜看向真田,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连你也去教了仁王两手?”   这个资料,一看就是当事人亲口提供的。   有柳生的训练,柳的资料支撑,竟然连真田都跟着凑了个热闹。   真田压了压帽檐,嗓音里带着一贯的沉稳,“不能松懈。”   他一开始也不想的,但这个奖励实在是太过诱人,想来精市在国一时’说服‘他演白雪公主也是这个心情吧。   这么想着,真田心中的负罪感减轻了些许。   “喵!可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谁是真正的幸村部长?”菊丸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纠结地抓抓头发,他们可都是怀着大愿望来的,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双手抱臂,手指在胳膊上轻点几下,立花毫不迟疑地开口,“左边才是真正的同桌。”   毕竟……   胖乎乎的半圆耳朵上的毛悉数炸开,就连他肩膀上的小娃娃看着对面也已经目露凶光,嫩乎乎的小爪子凌空挥舞,只差扑上去了。   一看就知道,同桌的忍耐到了限度了。   “不如,我们就试试灭五感。”幸村温雅地开口,眼底的寒光闪烁。   啊嗯?这不合适吧,迹部刚想回绝,就已经坠入黑暗。   “当然可以。”另一个也点点头,紧接着,身边一片寂静。   眼见旁边的手冢和迹部突然就被剥夺了听觉和视觉,幸村垂眸,有满足,也有些失落,原来雅治在他生病的时候,学会了这么多,他的队友们都进步了很多,但这个过程,他完全没有参与。   “puri~精市,恭喜康复,欢迎回家。”反正旁边的两个部长已经看不到也听不见了,仁王没有了顾忌,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闲散。   毕竟为了准备,他都没有好好地跟部长道喜,这个机会倒也来得很巧妙。   “我的仁王幻影,你可是第一个见到的。”虽然总是表现得不在意,但仁王也终究没忍住向幸村提了一嘴,眼底是压不住的骄傲,还带着无法隐藏的些许期待。   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幸村冲他摇了摇食指,“雅治,你的绝招还有不少进步空间呢。”   “但也勉强可以成为本大爷的对手了。”迹部闭着眼睛,却侧身转向仁王方向。   “啊,不要大意。”手冢也顺着声音附和道。   怎么会?   事情突然脱离了掌控,刚才的些许得意瞬间消弭,仁王皱着眉看向对面的手冢和迹部。   而且,为什么他们能听到却依旧看不到?   自觉扳回一城又满足了恶趣味的幸村笑眯眯地开口解密,“既然是我的绝招,我自然知道该如何防御,该如何破解。”   虽然嘴上说得轻松写意,但其实他自己的内心也长舒一口气,要不是与同桌的共感和复健的痛苦为他的新招数提供思路,他还真的没想过要反向防控’灭五感‘,毕竟,从来没有人破解过。   可自从有了共感,他就在思考,如果同桌跟他共感时被他灭了五感,他是不是也同样会陷入黑暗中,被自己的招数拉入绝境,那用迹部的话来说,还真是有够不华丽。   而且,即使是他想多了,共感不会有这种影响,光是看到雅治现在的样子,他之前辛苦训练精神力也值得。   视线恢复,肆意的笑容重新爬上迹部的脸颊,既然已经确认好真假,那就简单……   瞳孔紧缩,他眼睁睁地看着全部人在名仓的带领下,头也不回地站到仁王身后,真正的幸村背后,只剩下他和手冢。   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暴打幼驯染的想法,他暗自磨牙,却强撑着华丽姿态,“啊嗯,你们怎么确定那边是假幸村,名仓他也不一定是对的啊。”   “可你脸上的表情分明就表示前辈是对的。”虽然单纯,但直觉异常精准的切原毫不犹豫地拆穿他。   其他小动物也跟着齐刷刷点头,看得三个部长血压飙升。   “行,本大爷愿赌服输,”眼看纠缠不过对方,挨个丢去’你们等着‘的眼神,迹部很有风度地不再纠结,“把转盘拿过来给本大爷看看。”   幸村和手冢齐齐上前一步,这次,他们绝对不会再让……   身形僵住,手指颤抖地指着转盘,手冢的冷气骤然释放,幸村一贯的笑容也差点没保持住。   那个转盘只有一行字,占了100%的空间——   海原祭舞台剧,三位部长的角色由大家一致决定。   根本没给他们其他选择的机会。   “你们还真是,处心积虑,煞费苦心啊。”眼睛微眯,看着对面那群窃喜的少年就知道,他们说不定连剧本都有想法了。   目光一一看过去,真田率先撇开头,抱歉精市,可自从当了次白雪公主之后,他就下定决心,决不能在海原祭心软。   接触到视线,名仓也跟着摸了摸鼻梁,虽然但是,同桌,他不想再当王子抱真田了,真的不行。   柳和柳生想着他们曾经是七个小矮人之一,不仅要蹲在上台,还要夸赞真田那张抹的看不清表情的脸,纷纷硬下心肠。   国中的最后一年,除了三连霸之外,他们也就这个执念了。   手冢和迹部那边,大家也同样有着类似的执着,而且那可是……   彼此暗中交换了兴奋的眼神。   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出路,幸村侧头,与手冢迹部小声交谈后提出,“那条件就是,你们中至少一半的人,要和我们的角色相似。”   即使有剧本了又如何,他就不信,他们选的剧本能恰好贴合上。   不二、忍足、立花被推选出来,与自家部长碰了碰拳头。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小心翼翼地瞟同桌,小娃娃已经伸出毛毛爪,板着小肥脸,气呼呼地拍打咸鱼玩偶,立花笑着,掐准时机朝身后比手势——   3、2、1!   “砰!”   “砰!”   伴随着爆破的轰鸣声,漆黑的夜空被闪烁的烟火笼罩,团团花火组成文字照亮了所有人的脸庞。   “幸村部长,往后余生平安喜乐,无病息灾!”   “迹部部长,请继续带领我们冲破困难,肆意向前吧!”   “手冢部长,你永远是我们青学的支柱!”   ……   在场的所有部长,都被队友们放了烟花表明心意,无一例外。   这些句子都是立花挨个打电话询问来的,一字字,一句句,包含着对部长,对网球部最深的眷恋。   茫然回头,看着刚才还嘻嘻哈哈的队友们,现在反而一个个或是羞赧着低头,或是咧嘴朝他们傻笑,细微的憋闷仿佛都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啊嗯,你们这群笨蛋,本大爷当然会带着你们一起走啊,对吧桦地。”   “wushi。”   “啊,不要大意的上吧大家。”   ……   “各位,”幸村的笑容比烟火更闪耀,他朝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能与大家在国中三年里成为队友、对手,是我的荣幸。”   日日夜夜的排布、训练;在复健中一次次担心自己的身体;时常要考虑到媒体舆论,辛苦吗?辛苦。   可就算是这样,他对网球依然如生命般热爱,虽然偶尔会疲惫,沮丧,但因为有了大家的存在,他的国中生活格外精彩。   话音刚落,一抹灿金冲上天际,在夜色中绽开,纷纷扬扬的闪烁点亮了每个少年的脸庞,他们仰头看去——   “愿长夏永不凋谢,青春光焰万丈。”①   夏日的暖风带着丝丝热意,空气中还弥漫着苹果糖的香甜,少年们的眼眸在焰火的映衬下越发明亮,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不管之后的比赛结果如何,这都是独属于他们的,国三盛夏。   *   作者有话要说:   庆典结束后   手冢:明天跑100圈。   迹部:诶个跟本大爷训练。   幸村:大家还真是让我惊讶呢,既然状态这么好,不如就把训练菜单翻5倍吧。   ①前半句化用了莎士比亚的《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诗歌很美,我化用的非常低级。 第70章 全国大赛能赢吗?   短暂的社团祭结束, 仿佛当晚的嬉笑打闹从未存在,战火重新点燃,因为最为重要的全国大赛, 即将拉开帷幕。   “这次的抽签大会带上赤也吧,”透过窗户,看着一脸严肃地进行常规训练的赤也,幸村的眉眼越发柔和。   压低帽檐,真田点点头,“啊。”   他们都已经商量好了,下一任部长, 就是赤也, 所以一些流程也该让赤也熟悉起来了。   不过……   抬起头, 语带困惑, “那你呢。”   听这意思, 精市是不打算去抽签了。   反正弦一郎的手气又不像迹部, 他偶尔偷个懒,也没什么大碍吧,毕竟每次参加抽签大会, 都要听网协唠叨好久。   不知道是不是受共感的影响,往常他去也就去了,但现如今, 怠惰的念头竟占了上风,可他并没有什么悔改的意图, 抿着嘴,幸村眼底的笑意蔓延开, “我要和立花一起, 去探索你们一直不说的, 山林小秘密。”   不是不说,主要是不能说,而且这种事情,真田嘴角紧抿,他也有点期待幼驯染会是什么反应。另外,不知道精市会被哪个妖怪’教育‘。   纤长的手指轻点下巴,幸村侧头,看着有些兴奋的幼驯染,垂眸遮掩住情绪,能让弦一郎都克制不住的看戏心情,或许,还真他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并不知道已经被精市看穿的真田第二天依言带着切原参加抽签大会,周围的人都半生不熟,旁边还有副部长压着,切原难得乖巧地端庄坐好,本以为就这样和平的过去,可偏偏身后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搞不清楚状况。   “立海大今年垮了吧,部长生病倒了,正选里那个二年生就是来凑数的。”   “对啊,水平真是差劲。还有幸村,不是说这辈子都完了吗?”   “哈哈哈哈,那还真是可惜呢。”   可恶,切原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们可以说他,但如果说到部长……   “砰!”   拳头狠狠砸在桌上,气势汹汹地站起来,今天就算是被副部长罚跑到死,他也要让他们好看。   可他没发现,真田就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根本没有拦下的想法,反而是像去撑腰的。   眼睛里带着红血丝,可脖子上挂的小布袋突然热了起来,本来有些沸腾的脑瓜也跟着冷静一瞬。   伸手拎起两人前面的名牌,一个字一个字大声读出来“爱知六里丘?”   状似不屑地随意丢到桌面,低声地仿佛自言自语,“什么杂牌学校的末流网球手,听都没听说过。”   实际上,切原还是听过的,毕竟昨天柳前辈才给他们科普过全国大赛的学校,他们好像是……   是多少名来着?   算了不重要,反正不是前八强。   “一群废物。”嘴角带着挑衅的笑容,切原牢牢记住立花前辈的嘱托,只要来到现场,凡是骂人的话都小点声,脸上最好还带着笑,反正抽签组的垃圾监控一贯捕捉不到声音。   六里丘的人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称王称霸,出来后仗着其他人脾气好,还从没被这么骂过,脸瞬间涨得通红,指着切原的鼻子站起身,“你小子在说什么?”   来了来了,是时候动用立花前辈教的第二招,转头小跑着找副……   可没曾想,一转身,切原发现副部长就在他身后。   啊这……   这跟前辈说得对不上了,那他告状还能成功吗?   太松懈了,真田没忍住斜了切原一眼,拎着他的衣领拽到身后,抱臂看向面前的两个人,“手放在该放的位置会比较友善。”   阴郁的脸色配上这句话,吓得六里丘的人直接把手缩在身后,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回想立花前辈的话——   “真田在那群刺头里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有什么事就躲他后面,准没错。”   他还以为前辈是开玩笑的,毕竟副部长虽然严肃爱黑脸,但对于非正选而言,也是吓唬居多,更别提外人了。   但现在,切原咽了下口水,他完全转变了自己的想法,副部长平时对他们真是客气,起码从来没有露出这种,你再多说一句,手就给你废了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这句话为什么能带来这么强的震慑力,但见六里丘的人老实了,真田依旧满意点头,只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切原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啧,太松懈了。   快步回到座位,也就没听见身后比嘉中的讨论——   “真田他意外适合我们比嘉中啊。”甲斐看着前面端正的坐姿,要是没听见,怎么也想象不到那个人威胁起别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坦然的态度,跟他身边这个暴力的部长简直一模一样。   凭借对伙伴的熟悉,木手只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没想好事,“回去吃一盘苦瓜。”   重回座位的切原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一句话都不敢说,余光瞟到同样瑟缩的大石,心里陡然升起共鸣。   只是……   青学都念了2遍了,再抖也要抽签吧,切原挠挠头,还是说……   “大石,那个签,让我来抽可以吗?”①参加完社团祭又飞回德国复查的手冢适时出现。   鼓了鼓脸,切原为自己刚才共情大石感觉丢脸。   可恶!大石刚才的状态肯定是为了现在秀这一下,就像立花前辈在表演前肯定会先放任对手得意一下一样。   那叫什么来着,欲扬先抑!   切原捏紧拳头,在心里用小本本记好,明年他也要演这么一出,立海大在全国的精彩亮相绝不能败在他手里!   根本没设想过或许他来不了的场景。   这次大会除了抽签之外,还更改了比赛要求,不仅要单双打交替进行,并且首战要打满五场。   拿到结果,真田带着切原迅速返回学校,越过同桌肩膀抻头看他手里的名单,立花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家幼驯染的天赋技能。   上面明晃晃写着,冰帝的第三场又会跟青学碰上。   这个运气真是太绝了。   但是,他转过身,欣慰地揉乱小赤也的头发,“真争气啊。”   看看小赤也抽的,第一场就轮空,除了名古屋星德还有点意思,前几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别的不说,光凭抽签水平,他可能是部里最佳了。   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切原兴冲冲地手舞足蹈,“更好的是第二场,如果六里丘打赢京都舞子坂,我们第二场就会跟六里丘比!”   能抽到这场比赛,跟副部长呆坐一上午也值了。   回想他们难看的脸色切原就觉得能再多吃两碗饭。   立花闻言下意识看向同桌,眼神对撞间发现彼此的迷茫,又同时转向真田。   三言两语将事情说出来,结果没想到还引起了柳生的共鸣,看着浑身散发厌恶气场的绅士,大家耸耸肩,能把绅士惹毛他们也实属了不起。   拉过白板,将抽签名单贴在上面,柳掏出笔记本,站在中央。   “我重新梳理一下可能遇到的学校。”他满意地发现大家都比之前严肃不少,起码转凳子三人组——立花、仁王、丸井,正乖巧地坐好,果然精市回来后,一切都能步入正轨……   好像也没有完全正轨,他嘴角抽搐地发现立花又一次开始从书包里掏各种物品塞给幸村,仿佛他们不是在社办,是在哪个山间地头,靠枕、水杯、小零食,立花手里的坐垫为双层的几率是100%。   “咔!”笔杆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尤为清脆。   幸村无奈勾起唇角,伸手按住同桌,颔首示意柳开始。   揉揉眉心,柳拧开马克笔,“六里丘和兜,这两个学校没什么好讲的,谁没拿到6-0回来领罚就行。有些意思的是名古屋星德,他们学校校长痛定思痛,觉得网球部不能再这样下去,所以组了一队国际学生,凭借高超的技术和身体素质,目前势头良好,只不过和狮子乐很相似。”   不用他多说,毕竟大家都懂。   将照片迅速在队友中间传递一圈,切原光是看着名字,浓浓的英语厌恶之魂就崛起了,“花里胡哨,没一个能打的。”   扶着眼镜的手停在半空,教了一年的英语,柳生太了解他的’学生‘是什么状态了,“那赤也来说说,谁给你的印象比较深。”   谁的印象深?   已经自觉在脑子里将他们翻译为XX,XXX,XXXXX的切原张了张嘴,眼珠乱转,突然想到一个人,“兔子座!”   说出人名就很容易继续往下编了,切原信心满满的抹了下鼻子,“虽然不知道他球打得怎么样,但应该有点意思。”   能把名字起成兔子座,他肯定是个有意思的男人。   拿资料的手不停颤抖,笑意爬上脸颊,立花稍微抬了抬头,看着真田,果然,黑气四溢,心中的恶趣味无法阻挡,刚要开口,可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同桌敲桌面的声音。   咚、咚、咚,修长的手指在褐色台面轻轻敲击,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出于谨慎,他侧身,恰好与同桌似笑非笑的眼神对视。   “咳咳。”借着轻咳掩饰自己看热闹的心情,伸手将水杯往前递了递,同桌,喝水。   永远都是这招,白了同桌一眼,但在他扑闪扑闪的眼眸中,幸村依旧给面子地轻抿一口,打断幼驯染的蓄力,“既然赤也这么喜欢藏兔座,那希望到时候你可以跟他碰上。”   刻意将名字重读,希望能扳回赤也的观念。   这就是说,他在全国大赛依旧有上场的机会?   并不在乎到底是兔子还是藏兔,一心只想比赛的切原使劲儿点头,嘴角差点咧到天上。   看着不停晃脑袋,头发越发没眼看的切原,真田仅剩的一点怒火也完全消失,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算了,已经足够傻,不能再打了。   细心将幸村的话记下来,柳转而开始介绍别的队伍,“除了我们的老朋友,基本年年遇见的冰帝和四天宝寺,对我们还有威胁的就是今年的黑马,比嘉中和青学。”   提及四天宝寺,在座的除了立花和幸村之外,其他人都忍不住拉长了脸。   “puri~真的不能把金色和一氏两个人拆开吗?”想想去年面对的情况,饶是仁王都有些受不了。   或者……   眼珠一转,仁王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说起来,精市和名仓不管是正是比赛或者训练赛,似乎都没有组过双打。”   “诶?”切原猛地抬头,好像真是这样,就连他都在训练赛中和立花前辈搭档过。   手指在桌面有节奏的轻敲,听着意有所指的话语,幸村语气温和,“那雅治的意思是?”   “puri~我没什么意思,”仁王转着小辫子,斜靠在搭档身上,没有理会柳生日常的嫌弃,“我只是想说,既然海带头这么好奇你和立花的组合,可细数这些学校的双打也没给你们发挥的空间,有些可惜罢了。”   总觉得仁王前辈在坑他,仔细想想,似乎又有是在为他说话?   而且……   “四天宝寺的双打不就号称全国级吗?”为了证明自己刚才有认真’听讲‘,切原的声音忍不住扩大,一脸求夸奖地看向柳前辈,顺便还用眼神自以为不动声色地瞥着仁王。   他听讲了,仁王没听。   果然上钩了,仁王习以为常地抬肘怼了下柳生,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切原身上,无奈又好笑。   额头青筋暴起,真田不断深呼吸,他真的很难想象,明年的立海大网球部部长会在这样的人手里。   这也能把小赤也坑到?   立花也忍不住按着太阳穴,他们立海大在赤也的带领下还真的有四连霸一说吗?   等等……   这么说起来,他们立海大的三连霸应该是稳的吧,毕竟青学也打败了,其他都是老对手。   可不知怎么的,心里总隐约带着些许的不安定,拍拍同桌肩膀,低声说了句要去洗手间,他大踏步向外走。   【当前积分:11.】   思索片刻,还是选择先花1经验值看看结局,听从系统的安排,将时间锁定在8月23号。   “下一次,要打开心的网球。”他看着同桌大汗淋漓,眼睛里闪烁的满是疲惫,身体看起来竟然比现在还瘦弱两分。   似乎是……   没有完全康复。   所以说……   “全国大赛亚军立海大,辛苦了。”   持续播放的画面没给他丝毫侥幸,他们立海大,全国大赛三连霸,破灭了。   忍不住闭了闭眼睛,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刚才小赤也的哭泣,同桌掩饰着悲伤的浅笑就像印刻在眼前、心底一般,无法抹去。   “……艹”   *   作者有话要说:   与名古屋比赛当天:   切原:(表示友好)嗨兔子座!   藏兔座:(拳头硬了)啊,海带头。   ①来自网球王子原文 第71章 真田最棒啦!   开幕式对于立海大而言并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他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锦旗交回去。   立花有些怔愣地看着飞扬的旗帜,这面旗在立海大停留了两年,比赛前夕大家每天都排着队到社办看一眼, 摸两下。同桌更是会因为怕旗帜沾水就冒着雨赶回社办关窗。   可现在有人告诉他,这面旗要被抢走了。   他们辛苦三年,眼看着即将书写历史,他倒是要看看,谁有那个能耐,破坏立海大的三连霸。   攥紧的拳头感受到别样的温度,耳边也响起温和的声音, “没想到名仓这么舍不得这面旗, 放心, 先交给网协保养几天, 它终究是我们的。”   垂眸, 压制住心中沸腾的战火, 待开口时,依旧是往日的酷丧,“啊, 就是有点无聊,看直了眼。”   那个模拟在他看来就是一种预警,是同桌身体还没有好全的警告, 他不想露出焦虑的神情让同桌担心。   更何况,焦虑无用, 还是跟狸追大人商量使劲训练大家才是正经事。   骗人,明明刚才一脸杀气腾腾, 幸村捏了捏同桌的手指, 没有拆穿他。   开幕式结束后第一轮比赛的马上进入场地, 在大家纠结是坐车回山林训练还是帮军师完善情报时,青学的小伙伴们找上门来。   “文太喵,六角对比嘉中,来不来?”菊丸三两步窜到丸井旁边。   他和文太真是太投缘了,文太也有和他一样丰富的买牙膏经验,也有喜欢的玩偶,最重要的是,他们都特别爱吃一个牌子的零食!   有什么是一堆零食不能解决的问题呢喵。   而且文太虽然看着活跃,也有跟哥哥姐姐们一样稳重的气息啊。   “啵!”被突然出现的菊丸吓到,泡泡破裂糊了一脸,两个人也顾不得交谈,开始手忙脚乱地抢救起来。   眼见两只小动物偏离正轨,手冢和幸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要一起吗?”手冢严肃着脸发出邀约。   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要紧事,六里丘对舞子坂不值得去看,冰帝的对手是椿川学院,也不值得,那还不如看看比嘉中这个新晋黑马,冲绳武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   前面的比赛都还好,只不过……   “前辈!瞬间移……唔!”刚还在打着哈欠的立花眼疾手快地捏住赤也的嘴巴,面对鸭子嘴,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脑壳,“不要大惊小怪,懂?”   这可是同桌病好后第一次正式露面,得充分展现立海大的风范才行,况且……   “军师不是介绍过吗,那叫冲绳武术。”   嘴巴被控制住,只能用力眨眨眼表示明白,重新获得自由后,切原后退两步,瞅着立花不注意的功夫,朝天翻了个白眼,真是搞不懂前辈,总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那么讲究。   明明其他……   不对劲,切原的脸上难得露出思索的神情,被立花前辈点醒后,他现在看着这些前辈总觉得哪里都透露着怪异。   柳生前辈的队服是不是熨过,不然为什么有棱有角的;仁王前辈小辫子也似乎变得闪亮了不少!   还有空气中微微的香甜,他本以为是领队举牌的松本学姐喷香水了,可现在想想,总觉得这个味道似曾相识……   仔细思考片刻,拳头用力砸向手掌,切原恍然大悟。   可恶!这不是文太前辈天天炫耀的什么带着幸运buff的沐浴露味道吗,还说他只有极其重要的场合才会使用!还有杰克前辈的脑袋,今天都能闪光,一看就是擦了东西的!   “切原,站直了!”看着鬼鬼祟祟,左瞄右探的切原,真田强忍住没有说话,可没想到他竟然能升级成闻来闻去。   他闭上眼睛,深吸气,呼气,拳头越来越紧,但碍于青学还在旁边,终是决定轻轻放过。   循着声音,切原像找不同一样上下扫视真田,在对方即将发火之前找到’关键所在‘,眼睛里带着惊诧,连副部长都把帽子换了!   更别说,大清早列队时就捧了一束康乃馨给部长,甚至还在部长身上别了个薰衣草胸针的立花前辈了。   原来他们都有备而来!   只有他,切原垂眸,鞋子带着泥点,是昨天在山林训练时留下的,衣服皱巴巴的,因为妈妈给他之后他随手丢在书包里没有叠,头发,挠挠头,还好还好,头发他是洗了的。   但是……   “哼!前辈你们是不是怕本王牌太优秀,吸引了部长的目光才……”切原暗搓搓靠近立花名仓,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   呵,斜睨海带球一眼,同桌的盘子都邮寄到他家了,谁才是同桌心里最重要的人还用说吗,海带球就是没数。   懒得和他解释,蠢可是会传染的,立花慢吞吞地往同桌身边蹭了蹭,在对方无奈的视线中,悠闲地打了个哈欠,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观看。   “game won by比嘉中,6-0.”   猛然听到比分,半耷拉的眼睛带出些许凌厉,比嘉中,看起来并不简单。   “同桌,你说要是让赤也跟他们……”   “砰!”   他话还没说完,六角的教练被网球击中,咣地砸向地面。   而那个球,明显不是什么手滑。   大家的气势陡然变了,就连平时漫不经心地仁王也挺直了脊梁,赛场上受多大的伤他们都无所谓,但是,如果故意朝场外人泄愤,甚至是朝那么大岁数的老爷爷动手,那可就太过分了。   银白色的小辫子在手心晃悠,仁王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满不在乎,但眼神已经锐利起来,“puri~有点想碰到他们啊。”   “发生的概率为0%,别想了。”柳抬手翻看笔记本,找到排名表,要想碰到只能在决赛,一个缩地法把下半场的青学、冰帝、不动峰、四天宝寺全搭进去?   还是做梦比较快。   别人暂且不说,光是白石都不会答应,毕竟他的冷静和完美主义可是相当克制这些障眼法。   柳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比嘉中的人听到,带着怒气的眼神扫视过来,却在接触到他们的衣服时嘟囔着控制住情绪,因为说话的人,是立海大。   敏锐地感知到对手对待立海大和他们六角的差别,佐伯捏紧了拳头,要是他们再强一些,老爹是不是就不会……   看着幼驯染咬得发白的嘴唇,虽然和对面的人没什么私交,不二依旧想试一试,“立花君,可以拜托您帮……”   有点生气又有点难过,虽然跟他毫无关系,但毕竟受伤的是个老者,又这么瘦弱,可看着昏迷的老人,切原更多的还是不知所措,听到不二前辈的话,一下子反应过来的他立刻也转头看向立花前辈,眼睛里闪着皮卡皮卡的光。   了然地止住不二的话,“放心交给我。”   手指抵在唇边吹响,急救医生迅速从救护车跑出来,带着老爹和六角的黑羽、天光就走了。   “没事了不二前辈,”被前辈接手在切原心里就等于警报已经解除,但或许他旁边的人并不知道前辈有多厉害,切原挠挠脸,上前朝不二肩膀拍两下,举了个特别易懂的例子,“立花前辈的医疗队可是跟本王牌一样靠谱的。”   “你这么说不二君才会担心好么。”见对方眉头紧锁还分出心神来对赤也微笑,立花抬手拎着小学弟的衣领往回拖,这种时候还是让不二冷静一下吧。   而且,一时没看住就给他抹黑,要真跟海带球一样路痴熬夜打游戏还天天不及格,他的医疗队算是完了。   他明明是在夸奖好么,前辈真讨厌!切原气鼓鼓地拍开立花的手站到部长左面,自认有靠山地对立花做鬼脸。   眼见同桌左面的风水宝地被占领,右边是真田那个大木头,暗暗在心里记上一笔,明天,不对,今晚,就跟时雨商量给赤也加训。   还治不了他了。   知道比嘉中的路数,也不想看着六角失落的场面,幸村冲手冢点点头,带着立海大率先离开,切原没想到他就站在部长旁边不到半分钟,就,结束了。   望着前面又黏在一起的部长和立花前辈,切原困惑地揪了揪头发,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不过……   “赤也,再不走快点中午的自助我们吃你看着。”酷丧的声音被暖风递到耳边,困惑瞬间转为带着嫌弃的喜悦。   “来啦,前辈你真的好烦诶!”   “中午请客的人是我,我允许你再说一遍。”   “前辈可真是个大好人!”   *   可能是由于赤也心心念念的期待buff加持,六里丘还真打败了舞子坂挺进第二轮。   想到对面那么说同桌,立花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带着白手套,敷衍地捏了下对手的指尖就当完成礼节,“天气好热,一个小时能比完吗?”   毕竟他抽到了替补签,除了免费’享受‘阳光的洗礼之外,毫无用处,要不是同桌答应不坐教练席,跟他一起找个阴凉地坐着,啧。   丝毫不在意对面泛青的脸色,切原隔着文太前辈和仁王前辈探出脑袋,“比完有什么奖励?”   上次说一个小时可是能泡温泉的。   看着升起的太阳,立花勾起唇角,“比完你就知道了。”   最近大家在山林训练都很拼,他可是琢磨好一个特别’友好‘的方式解压。   想到同桌昨天兴冲冲跟他报备的恶趣味,幸村笑着睨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反对。   本来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有奖励!原本还维持着100%激情的切原战意瞬间提升到200%,望向对手的眼睛里带着杀气。   六里丘的人没想到立海大竟然能这么轻视他们,再加上抽签大会带来的屈辱,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第一场,进行单打三比赛。”   奖励在前面吊着,切原开始上蹿下跳地出主意,“杰克前辈你可千万要快点,10分钟,要不8分钟吧,反正对手看着就很弱。”   嗓门大得能覆盖全场,一点没给对手留面子。   摸摸光滑的脑门,桑原笑容憨厚,内容却更加气人,“好,应该不用8分钟。”   “你们!”大协的眼睛开始充血,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桑原抬手止住,为了节省时间他甚至都懒得跟对面握手,“闭嘴,比赛,赶时间。”   什么人现在都敢在背地里说部长了,真当他脾气好不成。   眼见没过几分钟杰克就把对方打崩,立花抻了个懒腰,随意抹掉眼角因为哈欠流出的点眼泪,转头朝同桌耳边悄悄说:“无聊地都要睡了,我去准备一下,等一会儿回来找你。”   没好气地白同桌一眼,幸村无奈地摇摇头,“你也别做的太过分,小心迹部把你扔出去。”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o m--   是是是!他一定先拿自家做实验,待时机成熟了再去’挑衅‘小景。   立花随意地点点头,转身晃悠到最近的水果店,“您好,五个西瓜切开装盒,再切几份应季水果。”   保镖忽然小跑着过来,“少爷,都准备好了。”   带着自信的笑容踏上餐车,由司机带着他凯旋回到球场。   对面的呐喊再也不是障碍,因为……   优雅地用吸管喝着西瓜汁,感受餐车内空调的轻柔冷气,缓缓按下按钮,餐车的大喇叭从车顶探出去,带着全场特价大甩卖的气势播出已经录好的声音——   “常胜立海大,let\'s go let\'s go 立海大!”①   “真田弦一郎最棒啦!”   宛如杀猪般刺耳,声嘶力竭,震撼全场,所到之处鸦雀无声。   立海大众人包括幸村在内,难得默契地一同捂住脑门,扭头假装不认识。   而被点名点姓还无法辩驳的真田,漏掉了本次比赛的第一个球。   *   作者有话要说:   比赛前一天:   名仓:同桌同桌,我明天想到一个很棒的奖励方式,特别拉仇恨!   幸村:你又要干什么?(无奈浅笑)   名仓:放心同桌,这次跟之前不一样,非常实用,小景看见都要感动那种!你就答应我吧!(眼睛皮卡皮卡)   幸村:那……好吧,不能太过分啊。(愈发无奈)   名仓:我办事你放心!   ①来自网球王子原话。 第72章 风评受害的立海大   带着要打’死‘立花的气势, 真田迅速结束战斗,本以为队友们这次会站在他这边,然而……   “哇!西瓜好甜!”切原大口嚼着西瓜, 声音含糊不清,随手抹掉脸上的汁水,甚是豪放地丢掉西瓜皮,“再来一块!”   丸井眼疾手快地夺过来,“什么嘛小赤也!趁大家不注意想偷偷包揽这片西瓜对不对!”   见两个人瞪着眼睛像青蛙一样气鼓鼓的,桑原赶紧在中间劝架,“喂喂喂, 这边还有, 不要吵啊。”   偏头, 期待的目光锁定柳和柳生。   “嗯, 从西瓜的颜色、口感、甜度来看, 产自山形县的概率76.25%, 在山形县尾花沢市的概率为89.76%,不排除熊本县的可能。”拿着一片西瓜对照阳光仔细对比,在笔记本上认真写下数据。   态度十分严谨准确, 然而真田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一块西瓜抱有如此严谨的姿态,或许, 这就是柳吗。   至于柳生,“雅治你离我远一点, 西瓜汁都要溅到我衣服上了。”   “puri~不要在意这种事情,西瓜汁才是夏天的气息。”完全没在乎搭档的抗拒, 仁王甚至凑得更近了。   雅治总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执着地令人头大, 叹着气, 柳生只能拿出手帕挡着点,聊胜于无。   没有人注意到他吗!最后的指望留给幼驯染——   “同桌,冷气太凉了,我给你拿小毯子。”   “同桌,西瓜汁这边有常温的,不过我记得你更喜欢草莓汁,鲜榨的在这里。”   明明有冷气,但忙忙碌碌的名仓额头上依旧带着层薄汗,幸村无奈浅笑,同桌又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已经基本改掉紧张他的习惯,但前几天又开始把他当易碎品了,看来真要找个机会好好板一板同桌的思想了。   虽是这么想的,可嘴巴不由自主就冒出,“同桌,我想喝蜂蜜水。”   见精市的目光追着立花左右移动,半点眼神都没分给他,真田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   太松懈了!压着帽檐,他决定要让大家对立花时不时的脱线有更清晰的认知,他们立海大严谨认真的校风不能随便被破坏,尤其是什么最棒啦,冲冲冲之类的,都不行!   正在哼着歌凭感觉冲调的立花敏锐地发觉到身后有’杀气‘,飞速转头。   嘶~不是还要握手签字的吗,真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过没关系,他有太多成功经验了。   他脸上迅速挂上乖巧的笑容,抬手塞给真田一盘鲜切水果,拎着小赤也的后脖颈怼到真田面前,顺手将冷气往下调一度。   嗯,清热去火,抗揍减压,每一条他都满足,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   “副、副部长!”吃得好好的切原嗖得换了个地方,刚要抬头抱怨就发现面前是副部长,猛地咽了口口水,随手从桌面捞了杯淡黄色饮品恭敬递过去。   比赛太热正好有些口渴,真田也没细看,张嘴灌了一大口。   “唔!”一股酸涩直冲天灵盖,真田迅速抬手捂住嘴,努力让自己不要吐出来,放在裤缝的右手猛地攥紧,凭借多年修养没有变了脸色。   好不容易咽进去,拿过杯子一看,浓缩柠檬汁(调和用)。   额间青筋暴起,再瞅着面前西瓜汁沾了一脸,脑袋乱蓬蓬还抠手指的后辈,真田的火气再也压不下去,“切原赤也!回去绕操场20圈!”   “诶?”不明所以的切原抬手挠挠头发,嘴巴撇着脸上满是不开心,现在递果汁都会被罚跑了?副部长真是越发暴躁了。   抬眸看着越发火大的真田和一脸茫然的赤也,柳赶紧拿出湿巾招招手,“赤也你过来,手上黏糊糊的还随便摸,现在头上也有西瓜汁的概率是100%。”   啊?连忙跑过去蹲在柳前辈面前等着他处理,在轻柔地擦拭中,切原很快就忘记了跑步的事情,反而想起了另一件事,“前辈!你说的奖励不会就是这个吧。”   虽然也不错,但比起之前的温泉,总觉得还差点。   “放心。”立花斜靠在同桌身上,一个响指,餐车带着少年们去向下一个目的地——   “胜者是冰帝!”①   随着声音渐响,少年们趴在透明车窗往外看,他们不知不觉间开到了冰帝的场地。   他们比赛时还好,因为时间短阳光还没有这么灿烂,现在阳光已然刺眼,看着外面的两边汗流浃背,而他们却被冷气环绕着,还拿着饮料吃水果,怎么都觉得……   好爽!   原来这才是奖励吗!   但是……   “puri~你这样真的不会被迹部打死吗,要不下去跟他解释解释?”仁王状似好心地戳了两下立花,可眼底的兴味将他彻底出卖,他就是嫌热闹还不够大。   没好气地瞥了雅治一眼,他现在要是下去才会被小景打死,而且,他也不是真想气人的,主要是,冰帝眼看着要二战青学了,万一……   那冰帝今年的盛夏就真的结束了,他只是想给小景更多的应援,让他的回忆里有更丰富的色彩。   熟练地按下按钮,熟悉的喇叭声再次响起,“小景最棒!小景无敌!小景力压群雄!冰帝因小景而闪烁!”   喇叭的声音竟一时掩盖住了双方的应援声,迹部不用回头都知道,肯定是他的幼驯染。   真是不华丽啊,而且,冰帝对战的是已经走向末路的狮子乐,他根本不会上场!   但是……   随着《HERO》这首歌在半空中回响,迹部闭上眼睛,手指在半空中一点一点地跟随歌声挥舞,等再次睁眼时,张扬的笑容出现在脸庞,虽然名仓的担心每次都用在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而且他竟然还担心冰帝下一场会输,为此现在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给他鼓舞声势,只不过,一个响指,坐在观众席的迹部难得给面子得应和——   “胜者就是本大爷!”   他得让名仓知道,他是冰帝的英雄,冰帝的王,他们冰帝,披荆斩棘,绝不认输。   本打算跟幼驯染说两句话,可一转头,眼角抽搐。   他看到的是一辆粉红色的,画着幼稚图案的,餐车?   车窗上还能看到切原已经压得有些扁平的脸。   “真是……”   “是丸井君吗?”本睡得正香的慈郎不知道触发了哪根天线,嗖一下坐起身,左顾右盼,当发现那辆粉红餐车时,眼睛的光芒亮的吓人。   揉了揉太阳穴,迹部不用想都知道他下一句肯定是问他能不能去找丸井玩。   “我能去找丸井君吗?”   果然,没有半点悬念。   “啊嗯,”偏头跟监督请示一下,迹部率先走到餐车前,敲门,“立花名仓!”   仔细观察一番,小景似乎是没生气,放松地开门,顺手塞一块西瓜过去。   身上的燥热与指尖的清凉相互撞击,迹部还没等反应就被迎面的冷风糊了一脸。   看看车内,空调、西瓜、果汁,再看看车外,暴晒、疲惫、汗水。   迹部磨着牙,差点气笑了,合着幼驯染的主要目的不是给他加油,是看他热闹来的?   抬肘怼了下他的胳膊,迹部没好气地开口,“记住,你欠本大爷一场比赛。”他的热闹是这么好看的?当然要用比赛来还。   好家伙,他辛辛苦苦’万里‘送瓜,虽然也存着看小景热闹的心思吧,但是,他还应援了呢,这么大恩情,小景就打算让他大热天陪着打球?   手指迅速抢过幼驯染手里的西瓜,立花难得小气地撇撇嘴,不给了,小景不值得。   眼见这对幼驯染一个脸朝左,一个脸朝右,气哼哼地都不打算认输,幸村轻咳两声压制住笑意,站起身,“既然冰帝已经赢了,那不如就一起吧。”   回眸,迹部愕然发现冰帝的队友连同监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   耳尖泛红,却也强撑着面子,“啊嗯,那就麻烦你们了。”   在上车之前隐晦地朝幼驯染方向翻个白眼,眼前的丢人场景,都怪名仓!   摸了摸鼻梁,这下他可把小景得罪大了,但他也知道小景的目的是什么,双手合十亦步亦趋跟在小景身后,“不就是比赛吗,我答应了小景大爷。”   递了个眼神,迹部满意地勾起唇角,与幸村颔首致歉才带着大家上车。   只不过,在他规范慈郎之时没有注意到,幸村微微眯起的眼睛。   “丸井君,好久不见!”慈郎一上车就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偶像,三两下窜到丸井跟前,非常迅速地融入到立海大人群中,迹部揪都揪不回来。   本以为炫耀一圈就完事了,没想到冰帝的大家也跟了上来,耸了耸肩,为自己的’愚蠢‘填补漏洞,“小景你想去哪?”   抬手扒拉两下额间的碎发,八月的酷热被冷气驱散,闲适地靠在座位上,手里摇着加满冰块的葡萄汁,迹部突然就明白了小伙伴的恶趣味,想了想,没忍住,“去看青学的比赛吧。”   他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手冢见到这样的场景会不会变脸。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投向他,嘴角的笑容收拢,眼神犀利地回望过去,“啊嗯,别想那些不华丽的东西,本大爷只是要综合评估青学和比嘉中的实力罢了,毕竟赢的队伍才有资格跟冰帝比赛。”   可是……   小景怎么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华丽的事情呢,果然,他的目的就是去炫耀对吧!   与同桌对视一眼,两个人倚在一起悄悄笑了,幸村用眼神调侃着名仓,你俩真不愧是幼驯染。   不管是突如其来的高调应援还是随时随地化作甲方举办庆典撒钱,就连恶趣味都一模一样。   毕竟场地离得不远,大家很快就到了,可他们在餐车里迟疑,出去吧,太热太晒,在里面隔着玻璃再加上距离的限制也看得不甚清晰。   本来大家都是运动少年,区区炎热怕什么,让他们顶着烈阳打球都无所畏惧,可是,凉爽的空气中弥漫着西瓜的清甜,冰块与玻璃杯叮咚地碰撞声如此迷人,再加上……   他们不约而同地低头,外面的桃城和菊丸脸死死贴在玻璃上,嘴唇都挤成香肠的模样,羡慕的眼神根本无法遮掩。   突然,就不想下去了。   幸村和迹部同时将视线转移到立花身上,因为他们知道,在享乐和整蛊方面,名仓(同桌)绝对做出了百分百的准备。   吩咐司机朝朝后面的车闪出信号,在众目睽睽之下,保镖们训练有素地扛着遮阳伞出来,三两下支好,还带着小餐桌。   给大家一人发了一个小风扇,他们潇洒地下车,坐到遮阳伞下面。   这边加油呼喊热火朝天,那边吸着果汁啃着西瓜悠闲自在,在他们下车前桃城和菊丸还趴在车窗,但等他们下车后,大家就突然不太好意思上前了,只是眼底的羡慕更加明显。   在伞下嘚瑟两圈,看对面的两个人就跟小动物一样,脑袋随着他们手上的果汁左右摆动,显摆够了的切原和丸井招招手,示意他们赶紧过来,瞅着手冢部长好像没有阻拦的意思,两个人夹着欢呼一声小跑着过来,   “哇,活了。”冰块在嘴里咬得咯吱作响,桃城大大咧咧地瘫坐在椅子上,嘴角差点咧到太阳穴。   可他们都没看到,对面比嘉中的眼神,充满渴盼。   “切,真好啊,”平古场双臂压在围栏,嘴上虽然不屑,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望着球场那头,“关东赛区的球员一个个都和温室里的花一样,全国大赛了还搞团结有爱这套。”   但不得不说,他、他们都是羡慕的,看看对面的’度假‘风情,再看看他们这边糟心的教练,啧。   耳朵动了动,听到旁边的肚子传来巨大的咕噜声,伴随而来的,还有田仁志的低语,“西瓜,我也想吃。”   侧过头,又不忍直视地转回来,他似乎隐约能看到对方嘴角的晶莹,啧,更烦躁了。   “喂,再磨叽就滚去吃苦瓜!”西瓜没有,苦瓜他们可以管够,不知道该如何表述的燥热让平古场眉头紧锁,冲着球场的喊声也跟着放大。   他知道,队友肯定与他有一样的心情,毕竟……   “说不定立海大是在投毒呢。他听见甲斐那家伙开始恐吓田仁志,不过,这个话术未免也太低级了。   可他没想到,田仁志还真就因为这句话陷入了某种困惑中。   这样也能唬住他?   平古场不得不在心里更新对田仁志的评价。   只不过……   算了,队伍里总得有个傻的才能凸显其他人的聪明,这么想着,平古场又将视线重新投向对面。   在立花的允许下,菊丸和桃城带了几杯果汁跑回去投喂大家,迹部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手里拎了杯西瓜汁晃悠到手冢身后,抬手将果汁贴在他手臂,“别努力维持形象了,非要本大爷过来送才喝吗?”   眼见青学有一个算一个地往伞下跑,这人倒好,明明身后的衣衫都浸透了,还笔直地站在大太阳底下,啧,死要面子活受罪。   “啊,谢谢。”侧身接过果汁,顺便让出个位置给迹部,眼睛里浸着些许无奈,眼见旁边人似乎还不满足,想说更多,他神情不变,嘴上却岔开话题,“今年的狮子乐怎么样?”   “冰帝3-0全胜,你说呢。”自从九州双雄走了之后,狮子乐就再也没起得来。   抬眼看计分板,青学已经赢了前三场,迹部脸上带出些许满意,“本大爷看德国发来的分析报告,你的手臂好了吧。”战意在心中翻滚着,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和手冢一战了。   扶着眼镜的手停顿住,微微侧头,洞察到旁边人的想法,手冢张了张嘴,难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因为他的想法是,让出单打一。   越前需要成长,青学需要有新的支柱,为此,他在哪个位置并不算重要不是吗。   但他知道,如果说出来,迹部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很失望,这个华丽的少年,嘴上虽然不说,但不管是他在德国的每一次检查,深夜的每一次迷茫,少年都会尽力帮忙,甚至还有一次在清晨跟他谈论青学的事情,他放下电话才意识到,对面应该是半夜。   其实他也想跟迹部酣畅淋漓地再打上一场。   但正如迹部当初的选择一样,青学在他心中,远比自己要重要得多。   “下场比赛我会……”虽然知道赛前跟对方透露这些很不合适,可复杂的心情促使着手冢开口。   “不二前辈!”切原的大嗓门打断手冢的话语,两个人蹙着眉迅速转身,看到不二无意识地往后仰去。   *   作者有话要说:   不二:真是令人意外啊。(身后大片仙人掌)   真田:太松懈了!切原20圈!   切原:诶诶诶?我干了什么?   ①来自网球王子原话。   谢谢有一个小可爱给我投了58块月石,可惜后台看不到是谁,非常感谢哦! 第73章 阴差阳错,小赤也’投毒‘?   下车的目的就是看比赛, 这个赤也在心里记得非常清楚,所以刚站稳,他就随手拎了瓶淡黄色果汁, 兴冲冲跑出伞外,在烈日中寻找最佳观察点。   没想到啊,除了嘶嘶嘶之外,海堂还有一手嘛,不过跟他相比那就差远了,浅黄色的小球飞来飞去,切原时不时比划两下, 专注地连手里的果汁都没空喝, 只是捏在手里倒来倒去。   “赤也很用功啊。”不知道过了多久,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一回头, 果然是不二前辈, 回想着他说的话, 切原挠挠头,带着被夸奖的骄傲,“本王牌当然是最认真的。”   自从被部长和副部长还有柳前辈叫到社办认真谈话之后, 他就开始更加严格要求自己,因为……   他是他们选定的,立海大下一任部长。   “我们现在告诉你, 就是为了让你早点开始习惯这件事,你和非正选之间的交流不深, 所以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弦一郎每天早上看大家训练, 多看多思少说, 有什么问题晚上来社办找我和莲二复盘。”部长是这么告诉他的。   他起初不太愿意, 一方面是不想让前辈们离开,总觉得他会的越多,就会越早与前辈们分离,而另一方面是……   他开始怀疑自己,“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像部长那样挺直脊梁面对流言蜚语,可以不动声色地把他们保护好;可以像副部长那样理直气壮地安排事物,毕竟副部长总会以身作则从不松懈;可以像柳前辈那样队员的数据状态信手拈来,各种突发问题都有详细预案。   他好像,做不到。   看着难得露出迷茫慌乱的小后辈,柳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比往日更加温和,“你不必像我们,就做你自己也很好。”   “啊,”真田压着帽檐,想了想跟着补充一句,“你挺不错的。”   将视线转移至一边,脸颊有些不自觉地微微发热,虽然他嘴上一直说着不放心,但如果真的有人跑到他面前说什么把赤也换掉的鬼话,他想他绝对会发火,因为……   切原赤也,是他们的骄傲。   “去吧赤也,我们立海大二年王牌的字典里,可从没有过认输这个词汇不是吗,再不出去他们要担心了。”幸村跟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回头看。   面前,是对他充满信心的前辈们,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探出好几个脑袋。   立花前辈、柳生前辈……   大家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期许和希望,就仿佛,看到了立海大的未来。   垂下头,嘴唇咬得发白,拳头紧握,切原小声低语,“我应该……”   小心抬头,再次确认,在触及到前辈们的视线时,切原的嘴角不断上扬,脸庞被笑容点亮,没错,如果前辈们都这么信任他,那么,“我一定可以的!”   抬手抹了抹鼻子,他露出了如平时一般的张扬姿态。   “好样的赤也。”话虽然带着赞许,但是,切原露出死鱼眼,立花前辈你能不能说得情绪高昂一点?   可没想到,这件事讨论结束后,他身上的责任陡然上升,前辈们却开始变得不靠谱起来!   转头看着那群前辈,他们不是像文太前辈、桑原前辈那样和冰帝的人一起打打闹闹,就是跟立花前辈和部长一样在凑一起聊天,觉察到赤也的视线,立花和幸村笑着抬眸给他比了个拇指,又低下头继续闲谈。   切原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余光瞥到角落。   哦,对了,还有柳生前辈和仁王前辈,看样子似乎在吵架?   微风将只言片语卷入切原耳朵。   真是能耐啊柳生君,不仅毫不藏私的把绝招告诉了海堂君,还给他提出宝贵的意见,甚至临走前都不忘鼓励说什么要见到超越极限的海堂君。   puri~柳生比吕士,说说吧,你还想干什么?   看着难得放下绅士风度焦头烂额在解释的前辈,切原挠挠头,所以柳生前辈到底干了什么能把仁王前辈气到,他真是不理解。   所以他们这么多人里,只有柳前辈和真田副部长认真地看着比赛,但他俩一个他听不懂,一个太严肃。   偏偏他还要回去写一份观察分析给部长他们看,切原收回视线,眉眼耷拉下来,脸颊也跟着稍稍鼓起一点,当部长真是太难了。   本来只是想告诉赤也太晒了往伞下面走走,可被赤也脸上莫名的哀愁逗笑,不二索性站在他身边一起观看,时不时就赤也的奇妙言论和莫名的胜负欲谈论几句。   感觉这么干看着好像不太好,而且前辈还给他讲解了一些他原本不会注意的细节,比如风向会对小球的偏转产生多大影响,看他半懂不懂的,还会在地上用石子画图解释,特别有耐心。   切原想了想,转手将没喝果汁塞到不二怀里作为感谢。   正好有些口渴,不二随意地抬手喝了一口。   而后……   一阵酸涩直冲脑门,还没感觉到不妙就失去了意识。   “啪!”瓶子掉落在地,沾上一层泥土。   “不二前辈!”身旁人前后摇摆两下就向后仰过去,把切原吓了一大跳,赶紧抬手扶着,可他发现眼前人已经失去了意识地往下滑,他根本就拉不住。   脑子里一片空白,颤抖着勉强将人安放在地上,眼睛里带着惶恐,声音干涩嘶哑,“立花前辈你快来,不二前辈出事了!”   被吵嚷声吸引,平古场蹙着眉看过去,依靠优秀的视力,他很轻易就发现了吵闹的源头——   青学中有个人晕过去了。   看着越发火辣的阳光,他撇了撇嘴,似乎确实有中暑的理由,不过,喝着饮料吃着冰西瓜还能中暑,关东人果然很弱。   看了两眼,他确定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中暑,于是不感兴趣地挪开视线,可他没想到,旁边的田仁志竟然有更离奇的想法。   “嘶!”他听见田仁志倒吸气的声响,而后……   “立海大的人果然险恶,他们竟然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投毒了!”   这是人能想出的答案吗?平古场眉头紧锁,匪夷所思地看着担忧到颤抖的队友,不过还好,他还有点脑子,没有大声嚷嚷出来。   但他一直一直在颤也不是回事啊,毕竟下一场就要上场了。   和部长视线交汇,见对方只是斜睨了一眼田仁志,推了推眼镜,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场地。   真是沉着啊部长。   长叹一口气,这种事情还是他来吧。   平古场淡淡开口,“喝饮料的人那么多,如果真的投毒那怎么只有一个人倒下了?”   “因为……”田仁志左看看又瞧瞧,似乎生怕旁边有立海大的眼线,庞大的身躯偏要挤在他身边,声音还特意控制得很小,“因为他们投的是慢性毒药,那个人太弱了才暴露的。”   额头青筋暴起,平古场努力控制自己要冷静,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在这个时候长脑子了,还学会辩解了,可为了下场比赛,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抚田仁志,把对方不靠谱的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   完全不知道比嘉中有人到底把他们想象成什么品种的魔鬼,听到切原的惨叫立花猛地抬头,三两步蹿上前,打手势招来医疗队。   经过一段检查,医生冲他们点点头,“没关系的小少爷,过几分钟就能醒,是因为有点中暑,加上突然喝到刺激性饮料。”   刺激性,饮料?   说起来周围确实有股酸酸的味道。   立花挑眉,顺着医生的手势看向地面,撒了半瓶的淡黄色……   他买的饮料里好像没有淡黄色的啊,伸手拿过来——   “浓缩柠檬汁,调和用。”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   真田听到后脸迅速变黑,冲切原脑袋狠狠敲了一下,“切原赤也,太松懈了!”   哭笑不得,立花第一次觉得真田打得好,小赤也怎么看都不看,连调味料也往外拿?   还好,还好没事,切原捂着脑壳嘴巴撇下来,他还以为自己要完蛋了,马上就会被抓起来,甚至连明天早上的早报标题都想好了——   《震惊!立海大二年王牌球场投毒事件》   幸好没事,他吸了吸鼻子,他都做好被抓走后也不能供出前辈的准备了。   只喝了一口,医生刚走不二就醒了,睁眼时就看到一个惨兮兮的少年捂着脑袋,隐约好像眼睛里还有泪光。   虽然知道不对,但是,少年这个样子真的有点好笑,不二嘴角笑容扩大,转念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起身拍了拍浮灰,“没关系的,也是我没注意看。”   发现小学弟还有些愧疚,他心思一转,恶趣味渐起,“不然你去给青学喊两声加油。”   站得离两人不远,立花无奈地靠在同桌肩膀,“行吧,赤也又要被绕进去了。”   幸村抿着嘴,脸上挂着些许无奈,对赤也的单纯,怎么说呢,他、他们都甚至有些习惯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熏陶两年都不带着一点进步,但这也许就是赤也的特点吧,想了想,开口安慰同桌,“没关系,下一届部长都差不多。”   回忆着各学校的后辈,立花轻笑出声,虽然这么说好像不太好,他总觉得二年生们普遍都很天然。   但他们这群三年生里,就比如他同桌……   “名仓你在想什么?”幸村的笑容越发温柔。   果断摇摇头,立花赶紧将视线移到旁边,“精市快看,手冢上场了。”   随着比赛的进行,手冢手臂泛起白光,眼神也越发冷淡。   双手抱臂,看到同桌的震惊,幸村从容地科普,“千锤百炼之极限,传说中的三扇门之一。”   传说中的三扇门?没等立花继续追问,柳适时进行科普,只不过……   《不为人知的秘密2》,眼睛的余光看到军师笔记本的标题,立花嘴角开始抽搐,再联合刚才不二倒下时军师奋笔疾书的样子,总觉得他在暗搓搓地干大事。   手冢的比赛让他一种火焰在冰山下燃烧的感觉,热情又冷漠,而且极具影响力,就比如说……   凝望着前面两个挺拔的身姿,他敢打赌,小景和真田肯定已经被手冢的千锤百炼彻底点燃了。   “嗤,这才像样子嘛,对吧桦地。”   “wushi。”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迹部转身,只一个手势,冰帝的所有人都自觉起身,跟着离开。   微风将迹部华丽的嗓音传到每个人耳边,“告诉手冢,本大爷在单打一等他。”   *   本以为小景会带着冰帝的人努力训练,但没想到,他竟然穿着个兜帽卫衣只身来立海大。   “名仓,上次约好的比赛,该兑现了。”   打着哈欠慢跑醒神的立花闻言停住脚步,“现在吗?”   有些踟蹰,他倒也不是想反悔,主要是,上次看完手冢的比赛,隐隐约约有些领悟,可在山林里训练许久都没摸到那个门槛,不上不下的,让他有些烦躁。   而对面,立花抬眸凝视,以他对小景的理解,现在的他,就是小景精心挑选的一块,磨刀石。   但是……   算了。   甩了甩黏在额头的发丝,他欣然答应,“来吧。”   说不定,小景也渝衍会给他带来新的灵感。   迹部没有理会周围人小跑着去馆内的动作,网球高高抛起,用力挥下,浅黄色的印记划过半空。   “啪!”   球拍与小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小景,再试探你就自己去跟发球机玩吧。”   球速一般,轨迹清晰,旋转不强的网球,没必要跟他打。   “少啰嗦!”抬手抽回去,两个人就这么一球一球往上叠。   “2-2,by小景。”酷丧的嗓音慢悠悠响起。   幸村去开会没回来,在看训的真田听到消息立刻带着正选们赶过来,恰巧听到立花的报分,无奈地发现他们连个裁判都没有。   三两步坐到裁判席,可真田却发现两个人就像在做基础练习一样,不仅没有绝招,就连球速也只是将将达标。   “啵!冰帝缺了迹部的发球机了?”丸井吐着泡泡,斜倚在桑原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切原看着场上的迹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仿佛……   “他在读条,准备开大招!”   拳头碰了下掌心,切原瞪大眼睛喊出声,这不跟他玩游戏一模一样吗。   抬手搓了搓小赤也的头毛,虽然平时就是逗一逗他,没参与太多,但仁王也有种孩子长成的感觉,“puri~好好看着吧,迹部比你想象中要棘手的多。”   毕竟他在进行仁王幻影时,迹部的韧性、攻击性、力量感都比他的预想中强,更别提唐怀瑟发球这样的绝招了。   将犀利的眼神不断打量着对面,依靠一球球的堆叠,迹部在脑子里勾勒出精细的模型,对面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领域之内。   可仅凭这样还不够,他还需要……   用力挥拍,小球的速度陡然直升。   “砰!”   “速度还可以,不过,”立花勾起唇角,“胖啾展翅!”   “15-0”   啊嗯,最后一点缺失补上了。   拇指抹去停留在下颌的汗水,张扬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视线停在幼驯染的身后,球拍猛地向下斩去,小球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对面。   “砰!”   “冻结吧,我的王国。”   *   作者有话要说:   有传闻,立海大曾经给青学的人投毒。   对此立海大和青学都持否定态度。   接受采访的切原:(一脸震惊)开玩笑,我们可是王者立海大诶,谁会干出这种傻事啊!   发现又有小可爱投了56块月石给我,谢谢谢谢,可惜我这边看不到是谁呀(叹气) 第74章 身后的黑影是鬼上身?   立花怔愣着转头, 浅黄色的小球砸在拦网,许久才掉落。   他刚才,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深吸一口气, 手指在衣服上蹭了两下,重新攥紧球拍,微微俯身,半耷拉的眼睛睁开,闪着凌厉的光,“再来。”   迹部闻言挑眉,正和他意, 身体里的热血在沸腾, 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幼驯染这么严肃的样子了, 唇角勾起, 球拍猛地一挥。   “砰!”   “40-0”   依旧是那种被定在原地的感觉, 而且专门砸向他难以反应的位置, 就仿佛,真的被人看透了一样。   “砰!”   “3-2,by迹部。”   勉强看到小球的轨迹, 急速奔向落点,可即使飞扑过去,球依然离他有些距离。   “嘶!”   立花皱着眉头看向膝盖, 红了但没破,裤子上还带着一块黑, 没接到球,倒是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他可真是有够弱的。   “安逸太久了, 名仓你毫无进步。”   冰冷的话语传进耳朵, 似乎还带着些许遗憾,立花抿着嘴没有回话,攥着球拍的手却越发用力。   现在的他一定狼狈到小景都看不下去了吧。   前有推开三扇门之一的手冢,后有千里冰封的小景,手掌抵在膝盖,立花弯下腰喘着粗气,汗水大颗大颗砸向地面,被浓重的疲惫感裹挟着,就连呼吸都越发艰难起来,大家都在飞速进步,只有他,原地不前。   难道他的极限,就只是到这里吗?   “你们这是……”   一道温和的嗓音把立花从对自己的怀疑中拉扯出来,感受着胸口传来的,不属于自己的困惑与焦虑,立花微微偏头,果然是同桌来了。   逆着光的同桌看不清表情,可翻滚涌动的担忧不是作假的。   不行,不能这个样子,掀起衣摆在脸上胡乱摸了一把,手链在夕阳下泛着细微的光,晃到他的眼眸。   他不想在同桌面前丢脸,更不想让同桌对他失望,他还要跟精市一起,去到更远的地方。   “继续。”声音嘶哑,立花重新直起腰,手心的汗水随便在裤子上一抹,甩了甩球拍,既然他们都可以做到,他也行。   本来想制止这场比赛,可触碰到同桌的眼神,幸村突然停下脚步改变了主意,迹部来这一趟也挺好的,起码,名仓醒了。   冲同桌露出安抚的笑容,立花闭上眼睛,学着之前在山林里修行那般,慢慢调整呼吸,尽可能地与环境融为一体。   眼前的人影渐渐消失,迹部嗤笑一声,“障眼法没有用,即使消失了,你依旧是你。”   身上的弱点不会随着环境而消弭。   “砰!”   “15-0”   所以不要再负隅顽抗了,名仓。   并没有理会小景的话语,他努力寻找着之前的丝丝灵感,似乎过了很久,又仿佛就是一瞬间,立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队友们的呼喊声、真田报分的声音、风吹动树叶的声响……   他一一分辨着,身体放松地好似重新回归到母亲的怀抱,安逸又舒适。   而这种感觉,他前两天在山林里也同样遇见过,只不过那时,他还在接受狸追大人的教导。   他们在闲谈中提到了手冢的事情,看着闲适温柔的狸追大人,他当时没忍住,将压在心底的压抑对大人和盘托出。   “大家的网球都很神奇,还会发光,可我似乎平平无奇。”   虽然他有些招数看着也挺稀罕,但怎么说呢,就跟魔术与魔法的差别一样,比起传说中的三扇门,他好像,差了太多。   听到他的话,斜靠在树杈上的狸追大人抬眼望过来,眼底带着笑意,阵阵白光从他的指尖消失、出现,似乎在感受些什么,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挠挠后脑勺,思考片刻,他终于想了起来,上次对真实之眼检查时,好像与现在一般无二。   过了一会儿,树杈才传来声音,“你口中的三扇门,也算是能量释放的一种,就跟你可以开眼一样,当能量积攒到一定程度,自然会发生质的改变,况且……”   “况且什么?”立花赶紧追问,他不会又让小系统给坑了吧,那他的脸可就丢尽了。   “况且我能感觉到,你拥有自然的力量。”狸追大人说得十分含糊,但听大人的言外之意,他能被山林里的妖怪们真心以待,尽心帮助,不止有狸追大人的功劳,还有……   “这份力量的根源在于,你拥有包括我在内的很多妖怪们的祝福。”   狸追大人说完这句话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一个事情没解决,另一个事情又出现,立花本来是想问怎么提高自己,可现在,他更想知道他身上的祝福到底是什么。   毕竟……   这件事听起来更加玄妙。   可似乎看起来,就连狸追大人也无法解释,“祝福的条件十分严苛,我很确定现在的我没有给过你,这件事我会跟丰月联系,你先别管了。”   很好,果然如他推测的一样,狸追大人解释不了这件事。   既然如此,立花挠挠头,非常心大的跳过这个话题,“所以,自然的力量能帮助我也闪光吗?”   “区区闪光而已,你将拥有更多。”他记得狸追大人当时的神情特别无奈。   似乎是与他无法交流,又好像急着确认情况,匆忙飞走前,大人只留下一句话,“将你自己融入到自然中,当你归于自然时,它也会回馈你无尽的力量。”   可他冥思苦想了好几天,都没有领悟其中的道理。   风雨雷电,烈日寒冬都是自然,狸追大人的意思到底是……   “砰!”   “40-0”   迹部看着毫无反应的幼驯染,眉头紧锁,刚还以为他有所改变,现在不会是躺平了吧。   他想要的是一个称职的对手,可不是一条咸鱼,球拍狠狠斩下,小球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飞向他看中的冰锥。   耳朵微动,找到了!   在嘈杂的世界里,立花捕捉到小球细微的转动。   是右旋吗?眼睛依旧紧闭,他顺从直觉朝声音追过去。   还差一点,如果……   这个旋转能慢一些,就好了。   身旁适时地传来一阵风,就好像,在应和他一般。   “那是什么?”仁王一下站直身体,抬手指着立花身后,狭长的狐狸眼瞪得又大又圆,声音猛地拔高一节。   什么是什么?柳生将眼镜紧紧压在鼻梁上,眼睛微眯,可依旧什么都没看到。   “啪!”   球拍与小球接触,碰撞声清脆悦耳。   “咣!”   小球砸到拦网上擦出丝丝火花,旋转许久,拼尽全力挣脱拦网的束缚,不甘心地坠落在球场外面。   怔愣着回眸,迹部看向那个圆形的破洞暗自咂舌,但眼底慢慢流露出点点笑意。   这才像样子嘛,名仓。   只不过……   “out,4-2,迹部。”   转回身,舌头舔了下干涩的嘴唇,“不华丽的咸鱼,总得逼一逼才会蹦两下,啊嗯?”   嘴上虽然不留情面,可迹部压低身躯,手背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重新调整好状态准备继续,如果对幼驯染有帮助,他也不介意做个陪练的,而且,他想看看,名仓到底领悟了些什么。   然而,光他做好准备并没有用。   “嗙!”   立花摇摆了两下,闷头砸向地面。   “名仓!”   “同桌!”   球拍随手一丢,迹部连忙冲到对面,没想到与他同时抵达的,还有幸村。   颤抖的手指摸向同桌苍白的脸颊,幸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一件事情,“快叫救护车!”   一直在周围待命的医疗队听到声音飞快跑过来,可经过检查才发现……   顶着众人焦虑的眼神,医生抬手捂着嘴唇,纠结了一下才将原因说出口,“咳咳,小少爷他,睡着了。”   睡、睡着了?   迹部和幸村震惊地看着彼此,又看向躺在担架上的人。   “呼~”   听到答案放松下来的幸村,仿佛才与知觉联通一般,后知后觉地体会到身体传来的,不是自己的那份疲惫感,他知道同桌一定很累,很辛苦。   双腿有些发软,勉强站起身擦掉头上的冷汗,幸村内心苦笑,他们部到底怎么了,先是他,然后是赤也,赤也的身体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要是同桌再来一次,他真就要疯了。   他再也不想听到身边的任何人传来生病的消息了,那份痛苦,他经历过就足够了。   额头青筋暴起,迹部咬着牙,“真是不华丽!”脸上是全然的嫌弃,声音却又小又轻。   被打乱思路的幸村在心里带着些憋闷地默默应和一声,他同桌是有些不华丽。   但是……   幸村不动声色地白了迹部一眼,虽然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但是,最不华丽的还是站在他旁边,非要今天来找同桌比赛的,名叫迹部景吾的男人。   丝毫没有察觉到被嫌弃,注视着幼驯染被抬回车里准备带离,迹部也跟着往外走,“今天是本大爷先约的名仓,所以……”   所以就别罚他了。   幸村迅速领悟到迹部的未尽之言,嘴角勾起,挂出应对官方的微笑,“既然迹部都开口了,那我怎么也得答应不是。”   总觉得被暗搓搓内涵了,迹部抬眸看向对方,却并没有从对面温柔的笑容里看出些什么,揉了揉额角,或许是他想多了?   今天的眼睛用到极致,绝招也开发完成,阵阵酸涩感让迹部没有过多寒暄,“那本大爷先走了。”   送走迹部,脸上的笑容消失,手指在胳膊上轻点,所以说,同桌身后……   还没等他思考,仁王夹着球拍晃悠到他面前,“puri~部长你也看到了吧。”   “嗯,”幸村点点头,看向旁边的队友们,更神奇的是,除了他和仁王之外,竟没人发现,“名仓身后,有个模糊的影子。”   随着两个人的补充,其余所有人越发茫然无措,他们还从来没听说过打网球会出现这种现象。   “听你们的描述,不属于无我境界的三扇门的概率为100%,与山林有关的概率为93.71%,是立花受到训练后的概率为58.29%,和赤也一样,由于自身原因的概率为38.89%,其余不明。”柳从书包里掏出一摞笔记本,仔细翻找却一无所获,只能凭有限的资料推测。   赤也揪着胸口的小布袋,有些紧张的揉搓着,仔细思考前辈们说的话。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身后有黑影,之后就晕倒了,这个场面怎么这么耳熟啊?   听起来像是……   “前辈不会是,鬼上身了吧!”他控制不住地后退两步,学着邻居阿姨讲坊间传闻的阴森语气,小声说出自己的猜测。   被阴恻恻的语气唬到,又骤然听见某个字眼的柳生,扶着眼镜的手突然顿在半空,脖子僵硬地转向立花离开的方向,用力咽了口口水。   鬼、鬼上身?   发现搭档这个状态,仁王无奈地白了赤也一眼,自己知道就行了还嚷嚷出来,海带头果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puri!   就是因为海带头一直粗线条,所以明明知道他的身体不好,明明知道要细心安抚,保持他的身心健康,他们却依然想……敲他脑壳。   “先别想那么多,等明天名仓回来再问问吧。”这么猜下去也不是办法,幸村深吸一口气打断众人的惊慌。   虽然嘴上让大家放松,可回答家里,幸村的心也依旧是悬着的,不管是吃饭还是写作业,都不自觉地想东想西。   他和雅治是唯二两个能看到那团黑影的人,而他们两个人的共同特点就是,精神力足够强。   一个需要靠精神力才能看到的黑影,到底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同桌现在好些没有?   原本为了转移注意力的画集翻开又合拢,手中的圆珠笔被他按的咔咔作响,迟疑片刻,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幸村咬着嘴唇,终是下定决心拨通电话。   哪怕知道可能会打扰同桌休息,但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他设想过同桌会跟他抱怨很累,也设想过同桌会安慰他别担心,甚至还设想到同桌害怕了他该怎么安慰,可唯一没想到的就是——   “原来我有这么厉害,真的把小景的球打回去了。”   嘴角抽搐,明明对面的声音如同往日般酷丧,连惊讶的语气都懒得装,但他就是知道,同桌是真的完全不记得了。   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就像他们刚领悟无我境界一样,所以说,或许那个黑影,真的无我境界之外的领域?   是没被人发现的新道路?   又或者是,名仓他,推开了不为人知的第四扇门?   这么想着幸村攥紧拳头,呼吸开始急促,他头一次这么希望与兜的比赛早点到来,这样,他们就能尽快进入山林,找到治疗赤也的方法,找寻事情真相。   然后……   开始更高水平的训练,更高阶段的探索。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立花:小赤也身体不好,在找到治疗方法前要对他有耐心,有爱心!   所有人:是!   切原:(毫无所觉)柳生前辈怕鬼诶嘿嘿嘿,仁王前辈、立花前辈、文太前辈……balabalaba   所有人:切!原!赤!也!   谢谢昨天送了56块月石的小可爱又投了21块给我,(我才知道原来同一个小可爱投的月石可以叠加诶!)   谢谢一个小可爱送了60块月石给我!   竟然没办法看到是哪个小可爱给我投月石,真令人难过。 第75章 赤也生病大危机!   和兜的比赛就如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比赛一样, 三场6-0,连衣服都还没湿就结束了。   “感觉立海大今年更强了!”   “之前的青选赛不就有报纸刊登了吗,说王者之势剑指三连霸。”   “太多人看好他们了, 听说就连很多赞助商都开始打听立海大,要给他们宣传资金,还想邀请他们打表演赛呢。”   “啊?那不岂不是半只脚踏进职业的大门了?”   “那倒也不是,不过应该也纳入考量中了吧,他们算是国中生里的明星球员了。”   对惊叹声早已经习惯,而且,不过是四强而已, 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那些什么考量更是坊间传闻而已。   收拾好球袋, 本来还有点去看比赛的意思, 但出了名仓这件事, 再加上他们想问问赤也的身体时雨到底找到办法没有, 所以在简单的讨论后,决定直接坐车回山里。   路上没什么事干,就打开收音机, 本是想调到名古屋与山吹那场,听听他们未来的对手水平如何,可桑原对这个并不算熟悉, 一下子跳过,接到了青学对冰帝的比赛上。   倒也……不是不行, 幸村抬手止住杰克继续调的动作,双手向下轻压, 示意大家小点声, 仔细听比赛解说。   “现在场上的比分咬得很紧, 桦地完全复制了手冢的绝招,胜负很难预料。”   嗯?桦地?   见众人的眼睛里带着惊诧,就连精市都露出些许意外,仁王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模仿到极致,也是一门艺术。   “puri~桦地心思单纯赤诚,身体素质又高,加上他的模仿能力,假以时日绝对是劲敌。”他就像一张白纸般毫无杂念,可以迅速染上任何色彩。   这是独属于桦地的天赋。   本以为凭借桦地的能力,比赛会僵持很久,不曾想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将桦地的完美模仿打破,手冢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和应变能力取得胜利。   听着广播,知道网协决定让比赛暂停,大家抻了抻懒腰,纷纷下车。   “就是小景啊。可惜咯。”立花紧随着幸村一起下车,嘴上惦念着他的幼驯染,心心念念半天,绝招都开发好等着了,没想到直接错过,估计心里肯定说了一万遍不华丽。   余光瞟到真田,话锋突然一转,眼睛里流露出笑意,“不过还有比他更惨的。”   幸村闻言斜睨他一眼,顺着他的视线转移到幼驯染身上,这语气,这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在同情,“你啊,别天天挑衅弦一郎了,小心哪天他真看着你跑圈。”   打着哈欠,立花有恃无恐地勾起唇角,胳膊懒洋洋地搭在同桌肩膀,“那我就躲你后面,看在同桌一场的份上,你一定不会把我丢给真田的对吧。”   无奈浅笑,幸村摇摇头,一把拍开名仓的胳膊,“我到时候就负责看热闹。”   “同桌你怎么能如此冷漠,”他原地站住,开始拍大腿,“你伤害了我。”   挑着眉,幸村双手抱臂观察旁边的名仓的表演,依旧是哼哼唧唧不愿意出力的划水表演,而每一次他使出这招,都是为了……   “说吧,你又想干什么?”耳畔响起第三次’你伤害了我‘时,幸村终于听不下去了,叹了口气率先宣布放弃,每次都是这样,每次他都只能认输,同桌哼哼的太难听了。   妥了,立花眼睛闪亮地望着同桌,“你懂得!”   他明天想去看现场。   出于对同桌的熟悉,都不用他多说,光是看着皮卡皮卡的眼神就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倒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在给同桌加了20圈罚跑后,幸村沉吟片刻,“明天要是有机会,去看看也不错。”   当然,这个有机会是指今天能把同桌和赤也的事情都了解清楚。   本以为压抑住赤也的红眼状态,配合着食疗就足够了,可前段时间,他、弦一郎和莲二一起按照部长标准培养赤也时,不知道是不是强度太高,突然之间,他不仅红眼,就连头发也一瞬间变得花白。   他们三个人好不容易按住赤也,一量血压,他们就意识到,这件事已经完全超出他们的控制了。   着急的喊立花带着去医院,同桌本想着直接安排赤也住院,结果刚做完全身检查,就被察觉到不对的时雨拦住,也是在那时,他们才知道,赤也的事情仅凭住院是没办法解决的,还是得依靠妖怪们想办法。   当时时雨信誓旦旦地跟他们保证,给他几天的时间,他肯定能找到解决方法。   但出于谨慎,他们还是拿出全部报告咨询了专家,结果听完专家的结论,大家只觉得天旋地转。   夏日的烈阳晒得地面发烫,阵阵热气咆哮着袭来,可他们仿佛坠入寒冬——   “应该是有遗传原因吧,血压到了这个地步网球肯定是不能再打了,能不能保住生命还得看后续治疗。”   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队里不易于爆发二次地震。   尤其是幸村,仿佛陷入梦魇一般,瑟缩成一团,眼睛空茫着看不见人影,声音里里都是惊恐与懊悔,“如果我们不那么着急的培养赤也,慢一点,再慢一点会不会……”   伸手揽住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的同桌,立花的神情坚定,“放心,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把赤也治好的,不管是医院也好,妖怪也罢,只要有机会,就绝对不会放弃。”   只不过……   立花思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件事还是先别跟他说,小赤也没心没肺的样子多可爱。”他怕小学弟知道消息后,会崩溃。   “没错,海带头这种单细胞,就该一辈子无忧无虑的蹦跶,至于其他的,交给我们这群前辈们吧。”   从那时起,大家就开始在赤也面前极力伪装,索性赤也足够心大,时雨又不断保证真的不是大事,甚至告诉他们连训练都不用停,一定不会有问题,他们才这么咬着牙撑到现在。   进入到司机和医护人员注意不到的角落,幸村立刻催促着立花与狸追大人联系。   飓风裹挟着热气,狸追大人很快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唇角微微勾起,冲他们眨眨眼睛。   自知道消息后,难得见到大人这么轻松愉悦,看样子,时雨是找到解决方法了?大家暗自交换眼神,拳头都不自觉攥紧。   只有赤也,还在纠结是不是鬼上身的问题,好奇地等着答案。   狸追知道赤也对自己的情况一无所知,而他现在眼睛闪亮的望着他,肯定是为了名仓,忍不住飞身下去摸摸他的脑袋,狸追简单直接地开口道:“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   他能感觉到,立花身上的自然之力愈发浓郁,或许在无意识间,他已经掌握了使用的方法。   “但现在还不能说。”这个祝福不是一两个妖怪的事情,而是很多很多妖怪的集合,他跟丰月得尽可能争取他们认识的所有妖怪同意,才能告诉他们。   “而且,”狸追想了想,神情难得带出些许纠结,“这件事还需要时机,即使我们妖怪点头,法则不同意,你们依旧无法知道真相,我只能保证,这件事对你们没有坏处,至于那个黑影,到时候你们都会知道。”   一连串不知道,不让知道,得等时机,完全把大家砸懵,原来名仓身后的黑影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鬼怪,似乎会牵扯出更复杂的东西,可幸好,没有坏处,听到这话大家也就放心不少。   但是……   “为什么立花前辈的事情部长能知道,我们不能知道?”切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盯着狸追看了半天,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狸追大人的目光好像一直专注于部长和立花前辈,言语间似乎也把他们排除在外了诶,所以说,有什么是他这个立海大二年王牌不能知道的事情?   狸追笑了笑,垂眸看着执着蹦跶的黑色毛球,“不可说。”   对了,有一件事可以说,“时雨找你,让你马上过去。”   没等切原反应,抬手一挥,飓风袭来,眼前的人瞬间无影无踪。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察觉到彼此眼底的担忧和紧张,屏住呼吸,等待一个结果。   “就是你们想的那件事,”只不过他向来不会找借口,所以只能把毫无所觉的赤也先支开。   浅蓝色的眸子带着些无奈,“时雨算到,如果在赤也恶魔化,也就是头发变白的时候,再施加更多刺激,让他的血压进一步上升,之后及时给予安抚,促进他转为天使化,血压就会降到安全线以内,等再打球时越过恶魔化直接进入天使化,就不会有问题。”   从理论上来说好像不难做到,可万一控制不好那……   发觉他们的心思,狸追安抚着,“放心,有时雨的小布袋在,不会失控的,实在不行他还有好几个备选方案。”   “真是,太好了!”听完狸追大人的话,丸井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似乎重新找回呼吸,脸上似笑非哭,眼睛里布满细小的血丝。   他和杰克两个这段时间都会跟小赤也一起吃拉面、打游戏,再送他回家,看他活力满满毫无所觉的样子,心中那根弦一直紧绷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再这么过下去,他就要疯了。   随着他的低吼,猛然间听到好消息的不真实感好像一下落到实处,所有人都不自觉长舒一口气,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扬起,眼眶就红了,拽起丸井,彼此倚靠着抱紧,伴随着一声声低沉的呜咽,狸追抿着嘴唇,张开双翼环住他们。   “别怕,赤也安全了,你们也是,往后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洁白的羽翼拂过每一个少年,试图给他们传递力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松开,别过头,掩饰着摸掉眼泪,立花恢复往日的丧气,“哎呀,风太大了眼睛都给我吹红了。”   “puri~说得没错。”   收拾好心情,重新振奋起来的丸井直奔主题,“所以说,要什么刺激,啵!”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们不停让他输可以吗?”   “puri~或者,出三套英语卷子今天必须做完?”仁王勾起唇角,似是在发泄前段时间的压抑,他整蛊的心思完全不加掩饰。   扶着眼镜的手一顿,柳生一把推开搭档,轻轻拍打两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这是刺激赤也吗?这是刺激他。   仁王嬉笑着重新靠回去,“放心,陪你一起啊。”   “请不要把增加工作量的事情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仁王君。”冷着脸斜睨肩膀上的人一眼,陪他有什么用,到时候讲题的不还是他吗,而眼前这个出馊主意的人,只会不停地,添乱!   哎呀,搭档生气啦,真是没有办法,“puri~太较真是会加速衰老的搭档!”   听听这是什么话,捏着镜腿的手不断用力,他迟早有一天被赤也或者雅治气死。   所以,为了自己和他人的身心着想,柳生蹙着眉,按住旁边人的手,强行把他拖到阳光下,他要先把雅治脑子里的水晒干才可以。   并没有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狸追仔细思索片刻,摇摇头,“不行,刺激力度不够大。”   刺激力度想要更大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军师,毕竟他可是著有《不为人知的小秘密》123系列的男人。   都不用翻笔记本,柳的声音平和,“如果我们受伤,赤也会暴怒的几率为100%。”   自从精市生病后,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对队友受伤的事情特别敏感,更别提几次受到惊吓的小赤也了。   他可是最害怕他们受伤的那一个。   受伤?   幸村垂眸盘算着这个方式的可操作性,虽然会让赤也害怕,但为了他的身体,还是可以一试,“我们下一场比赛的对手是名古屋星德吧。”   仅凭一句话就能听出同桌的意思,立花抻了个懒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明白,我会找人安排好血包,大家抽空排练一下。”   哪怕是作为观众,也不能演技太差,让赤也看出来吧。   压着帽檐,一贯耿直的真田从没想过他会因为比赛开始苦练演技,“太松懈了。”   上下打量一番,立花嫌弃地摇摇头,“真田你就算了,谁能想象出你被啊啊啊的打到拦网还吐血啊。”   那可就是不是刺激赤也,那是把赤也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刚做好心理准备,不曾想竟惨遭嫌弃,偏偏对方又说得有点道理,真田脸上一片漆黑,嘴唇紧抿,沉默着站到一边。   为了明确分工,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立花凭借多年逃训的敏捷灵巧成功获得参演资格,至于安抚……   丸井举起手,“我来。”   赤也国一的时候就是他给带回来的,况且这两年里赤也经常是他和杰克一直带着玩耍,可以说,赤也的脾气、习惯,他一清二楚。   这么想着,丸井难得展现出作为哥哥的沉稳,“交给我吧。”   血包还没来,但该有的排练马上就能安排上,真田不动声色地站到对面,“我来帮忙。”   说得倒是好听,可立花总觉得他肯定有私心!   “咣!”   “不行,太假了!”   “咣!”   “球还没打呢,太松懈了立花!”   为了赤也,一条咸鱼开始苦练飞天动作,立花撇着嘴,配合真田的网球一遍遍做作地撞到拦网上。   以他优秀的视力发誓,虽然脸依旧严肃,但真田那家伙绝对玩的特别开心!   *   作者有话要说: --竒@ 書#網¥q Ι & &δ u& # ω ā Ν g &. ℃ ǒ M--   丸井:(一想到小赤也的病就难过,拼命递碗)多吃点多吃点!   切原:什么,我曾经生病了?文太前辈看着我很悲伤?不会啦我身体那么好,而且……(小小声)文太前辈的表情分明是吃多了想吐。   丸井:切!原!赤!也!   关于生病这件事,不是我胡说的,也不是我大惊小怪(高亮)   在U17的时候,柳临走前拜托过白石,当时两个人的谈话里说过,大意就是赤也的恶魔化会影响生命,只是他们当时没有意识到也没有在意这个问题,之后的镜头也有主上看着小赤也比赛十分担忧的画面。   当时看完人傻了,所以我立海大到底是怎么参加的全国大赛啊!   谢谢一个小可爱投了1940块月石,另一个小可爱投了673块月石(太多了太多了,特别感谢真的!)   嘿嘿嘿,谢谢小可爱们投给我的月石呀(超大声)   不过不过,真的不用投啦小可爱们,毕竟大家签到、分享链接攒月石都不容易呀!   就像之前小可爱们说过的那样,需要用月石的地方我好像都不用,就一点点积攒了好多,看着就美滋滋,感觉自己好富裕哦~(现在就更富裕啦!谢谢大家~)   所以在作话里的感谢是真的只是感谢,毕竟小可爱们喜欢我的文才投给我的对吧~   主要是,后台看不到是哪个小可爱投的,所以不能精准在评论里感谢,只有在作话里把投的数量说出来才能让投月石的小可爱接收到我超大的谢意呀~   让大家觉得我没有月石用真是不好意思(捂住小肥脸)   今天也是爱大家的一天哦! 第76章 守护小景的脸面,一百年不动摇!   傍晚时分, 切原灰头土脸地回来,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着屋内。   “部长和立花前辈呢?”碰到出来倒水的桑原,他赶紧拽过来, 声音刻意压低。   不明白小后辈又在搞什么,桑原露出憨厚的笑容,“狸追大人说山谷里的茉莉花开了,部长很感兴趣,名仓陪他一起看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赤也的病情有了解决方案,一直悬着的心可以稍微放下些了, 他们商量着, 出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挺好的, 只可惜除了他俩, 没人喜欢大老远跑到山谷里看花草。   所以说, 他们是一起出去了?   出门就好出门就好, 切原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大摇大摆地进屋,身上的灰尘带着草屑撒了一路。   手忍不住开始痒痒, 真田蹙着眉,“切原赤也!20圈!”   他才刚回来怎么又要跑圈了?副部长真过分!   挠挠头,丸井等人嘴角抽搐地看到更多草屑掉落, 不忍直视,“啵, 你快去洗澡。”   所以说,不是他们神经大条, 主要是, 每次他们发自内心升起的心疼都会被赤也各种不着调的行为打散。   切原毫不在意地大手一挥, 这些都是细节,重点是——   他仔细看了周围一圈,还谨慎地关上门,之后才从口袋里掏出几片树叶,“时雨说他有件事拜托了你们,你们要先努力完成,但是不管能不能做到,都要记得在下次比赛后把叶子放在枕头底下,这件事不能让狸追大人知道,也不能让立花前辈和部长发现。”   时雨给他的时候,仔细嘱咐了好几遍,他相信时雨不会害他们,所以就应了下来。   对了,还有一点,切原挠挠头发,有些好奇,“时雨到底拜托你们干什么了?”   拜托他们办到的事?   众人对视一眼,那不就是刺激赤也二次进化的事情?   所以说……这个或许是时雨的后手之一?   只不过想起刚才的表演,真田脸色猛地一黑,到现在他耳朵里仿佛还回荡着丸井和立花与他的争辩——   当时的他看着碎碎念的一群人,严重怀疑他们就是在帮助立花偷懒不训练,“少啰嗦,直接倒下不就完了吗?”   飞了半天,感觉一点用处都没有的立花完全不在意真田的抗议,抬手在空中画弧线,算计好落点,扭头看着丸井,“被网球打在地面上是不是有点简单,一点都不具备观赏性。”   “啵!绝对不行,砸在地上的创意太不天才了,”丸井也跟着摇头再摇头,小赤也值得一些具有美感的创意,就像他的走钢丝那样。   “puri~除此之外,你还该考虑一下要怎么才能让人冲你来吧,万一遇不到藏兔座呢。”仁王好笑地看着立花,不是他多想,名古屋星德好像只有藏兔座才有暴力的绝招吧,其他人顶多就是骂战。   摆摆手,立花一门心思跟丸井争辩什么才是艺术,“我的运气不能这么差劲吧。”   接着他们两人甚至还就被打飞到底该喊什么吵了起来,再也没考虑过仁王说得问题。   “应该是啊啊啊啊啊,啪,合适,真田能让我飞起来的,我相信他!”   “啵!这不是信任问题!我觉得还是啪,啊啊啊啊啊合适,飞得太近了你想不起来喊的。”   就这样,整场比赛都在这种无意义的争论和飞来飞去中度过,结果他面前这个’罪魁祸首‘还一无所觉,想想真田就很火大。   见眼前的海带头执着于一个答案,仁王眼睛一转,忽悠他的话张口就来,“puri~上次自助你吃太多了,时雨让我们以后看着点你。”   “太烦了前辈!都说不是吃多才吐的,我是晕车!晕车!”切原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彻底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为了给小赤也营造出’良好‘的氛围,立花特意让管家伯伯送来血包,他们趁赤也睡着后又回到球场练了几次。   幽暗的环境中,立花接连吐血的场面变得愈发血腥,柳生扶着眼镜,控制不住地后退两步,恰好碰到搭档肩膀。   深知旁边人的属性,仁王嘴角勾起,但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胳膊搭过去,靠着打哈欠。   身旁的一点温热带给柳生些许真实感,再加上……   趴在地上的立花已然有些厌倦,叫喊声也开始敷衍起来,由原本的趴在地上啊啊啊啊啊,变成啊-啊-啊。   叫一声停两秒,异常节能减排。   直到幸村上去劝服也只能得到立花的滚动拒绝时,大家意犹未尽地结束’排练‘,尽力了,至于之后到底什么水平,就等着比赛的时候再发挥吧。   *   原本想着大清早就出发去看比赛的,可偏偏东京晴天时他们这边又开始下雨,雨来得很急,权衡之下大家继续掏出收音机收听比赛。   “啵!双打一赢了,看来今年的青学要止步于八强了。”丸井合计了一番,冰帝已经赢了两场,而迹部对上越前,根本不可能输的吧。   “puri~决赛又是老对手,冰帝、四天宝寺二选一。”仁王附和一句,斜靠着搭档,但从私心来讲,他还是更愿意遇到冰帝,平时嬉笑的脸上难得沾染了疲倦,要是再碰上金色和一氏,啧。   本想调侃雅治两句,可下一秒,立花的全部心神就被解说勾走——   “虽然比赛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但显然双方并没有非常紧张,冰帝的部长迹部景吾与青学的一年正选越前龙马不仅谈笑风生,甚至还有了个有趣的约定。”   “咳咳咳!”听到如此不靠谱的解说,立花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啵!哈哈哈哈哈!”丸井笑得仰躺在桑原身上,眼泪都要出来了,迹部、越前谈笑风生,解说是疯了吗?   立花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解说对两方太不熟悉了,并不知道他们彼此都叫对方什么,不华丽的小矮子,猴子山的大王,这要是能谈笑风生起来,他还不如相信真田和手冢两个喜笑盈腮。   不过……   “嘘!”仁王忍不住凑得更近,看热闹的表情毫不掩饰,“puri~听听是什么约定再笑啊!”   “他们彼此约定好,赢的那方要给输的那方剃光头。”   “哈哈哈哈哈!我现在要坐直升机去看比赛,谁都别拦着我!”立花一改咸鱼本色,站起身,灵活地绕开障碍物赤也就想拉开门。   这可是光头啊,光头!   虽然知道肯定不会是小景,但做人要有点梦想。   况且,即使不是小景,光是看到小武士的光头也不亏啊。   “同桌,”还没等靠近门口,他耳边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你能再说一遍,要去干什么吗?”   他要去看……   突然停住,他回过神,那可是同桌,虽然没感受到什么特别的情绪,但为了保险起见,立花开启真实之眼。   小心翼翼地回头,头顶的娃娃一只爪子已经按住了咸鱼脊背,而另一只高高举起,似乎等他开口说话就直接将玩偶挠成破布+棉花。   不仅如此,圆乎乎的眼睛用力盯着他。   好家伙,真·虎视眈眈。   悄悄把伸出去的脚收回来,带着遗憾叹了口气,“没、没想干什么。”   这还委屈上了?幸村好气又好笑,本想着让同桌加训,可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你放心,临时的约定,他们连剃须刀都没有,今天肯定不会剃的,比赛完你打电话问问迹部,说我们有事找他。”   好家伙,有事找他,有个剃头的事情要找他看看,同桌现在的话越发’委婉‘了,但是……   挠挠头发,立花凑到同桌旁边,小小声,“同桌我错了。”   他刚才就是被剃头迷昏了神志,忘记更重要的事情了。   嘴唇紧抿,脸颊上的肉嘟出小小一团,幸村没好气地白了同桌一眼,他还知道啊,提高音量,“两倍加训,球场20圈。”   “是!”脸上的笑容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灿烂。   没听见前半句,光听到加训,再看看前辈的反应,切原不得不多想,他凑到丸井旁边,声音压低,“前辈,你说立花前辈是不是真的被我砸傻了,他现在怎么连加训都这么开心呢?”   不知道详情,但丸井确定,真相一定不是赤也想的那样。   说起来,自从小赤也被他们认定为下一任部长后,脑袋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使得本就不富裕的脑容量雪上加霜。   这么想着,丸井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杰克买的每日坚果,郑重递过去,他觉得赤也需要补补脑子。   似乎是雷阵雨,很快就停了,立花他们索性抱着收音机一起过去,毕竟现场还是比听解说要有意义的多。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场上的比分开始焦灼,直到他们到达目的地,也没分个胜负,甚至他们听到迹部已经被拖到了抢七。   明明在跟西海岸比赛那会儿,小武士对真田基本上没什么还手之力,可现在,面对小景新的绝招也能平分秋色。   立花心里突然生出不太妙的预感,小武士的实力,增长的未免也太快了些。   那个赌约……   立花马上想到一个问题,一把拉住要下车的同桌,“同桌,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万一真的出现问题,他也要守护小景的脸面一百年不动摇!   *   折腾半天,匆匆赶回来,远远地看着队友们身姿挺拔,一字排开严阵以待,就连小赤也都没有了平时张牙舞爪的模样。   “同桌,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真田严肃啊?”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幸村也不着急了,甚至有闲心跟同桌开起玩笑。   这个就别攀比了吧,还有,同桌你虽然不严肃,但你比真田可怕啊!   心中小人呐喊,表情却完全没有变化,凭借多年的逃生经验,立花非常严谨地表达自己的态度,“同桌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所以不要再进化了,更不要吸收什么成功经验了。   摩挲着下巴,总觉得被名仓敷衍了,偏这个答案让他完全挑不出毛病,压低声音,“名仓现在一点都不有趣了。”   无奈浅笑,拉着同桌的手快步走到队友们中间,他们可是很有趣的,尤其是小赤也。   “puri~你们去哪了,神神秘秘的?”看立花谨慎地抱着书包,仁王越发好奇,他可从没见过小伙伴如此在意书包,一般都是随手一放。   回想他和同桌两个人逛了半天,对比无数次,甚至还带到小景专门去的理发店进行二次加工的物品,立花摇摇头,神情严肃又认真,“不可说。”   万一小景赢了,书包里的东西他马上销毁,绝对不给小景攻击他的机会!   可一旦小景输了……   叹了口气,视线重新转移回场地,强打起精神。   没在意周围人的评价,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口哨挂在脖子上,“哔!小景加油!哔!小景必胜!”   已然有些疲倦的揉着额头,突然被一阵杂音猛地叫清醒。   迹部皱着眉望过去,眼见幼驯染一改往日的懒散,眼睛瞪圆,在场外半蹦跶两下,不由地嘴角抽搐,刚才还在想立海大都到齐了,名仓和幸村怎么没来,现在破案了。   竟然是跑出去买小口哨去了,幸村还纵容着跟他一起去,真是……完全的在看他热闹啊。   但该不该感动呢,这可是名仓为数不多好好看他比赛的时候,想到这,迹部摇摇头,无可奈何。   啧,那个不华丽的家伙!   从中午一直持续到现在,体力消耗太大,光是局中休息那短短90秒完全没办法缓过来,甚至会越来越累。   作为观众,立花捏紧拳头,他只能尽力帮小景舒缓心情,其他什么都做不到。   眼看着抢七开始,分数不断交替上涨,立花蹙着眉趴在拦网上仔细观察幼驯染,小景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但眼底的神采已然暗淡不少,球速降低,落点也跟着飘忽不定了起来,为了胜利,为了打破冰帝捡漏进入全国大赛的流言蜚语,他真是拼上了自己的一切。   太阳一点点落下,比分依旧咬得很紧,交织着上扬。   “砰!”   “小景!”   “部长!”   “小不点!”   两个人眼睛里失去神采,双双砸向地面,灰尘溅起,在空气中漂浮,许久才落下。   知道只是脱力了,知道小景肯定没有事,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砸向拦网,也不是立海大,对面监督不喊话他没有资格带着医疗队进去,但是……   “你要相信他,”扒在拦网上挤得充血的手指被另一双修长的手指覆盖住,熟悉的嗓音舒缓温和,“毕竟,他可是迹部景吾。”   侧过头,同桌的眼神里满是坚定。   深吸一口气,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嘴上却不自觉地小声嘀咕,“你们这些部长,真是令人操心。”   怔愣片刻,幸村失笑,同桌开始发散思维到他身上了,知道他只是抱怨两句,也知道他被他们吓得不轻,幸村抬手,拍了拍同桌肩膀。   “因为,我们不止是我们,我们还背负着责任与希望。”   道理他都懂,可是……   与同桌温柔的眸子对视,担忧又暴躁的心情没办法开口,只能迁怒到小景身上。   哼,摊上这么个幼驯染,他早晚有一天要折寿。   就在两人谈话之时,迹部和越前颤抖着重新起身,拼尽全力打出一球后再也没有反应,迹部站着失去了意识。   “game won by青学,7-6.”   随着裁判的尾音,立花闭上眼睛压住眼底的湿润,第一次,他替小景打了个响指,在落日余晖的映衬下,玫瑰花瓣纷纷扬扬洒落,场景无端有些凄美。   冰帝的夏天,结束了。   可事情还没完,在中间休息的时候,小武士特意拜托小伙伴去便利店买了个剃须刀,就为了这一刻。   翻过球网,按下开关,帽檐下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猫眼,在昏黄的光线下闪闪发亮,“失礼了。”   可在冰帝众人眼里,这个小矮子简直就是恶魔。   迹部是大家的信仰,他们实在接受不了他们的王在众目睽睽下被这样对待,正选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拦在面前。   头一撇,虽然也很舍不得自己的发型,但向日的声音洪亮,“如果你想剃,就剃我的吧!”   第一次没有兴冲冲地跑到丸井旁边,慈郎推开向日站得更近,目光里带着小动物的试探,“别听向日胡说,我的头发很好剃的,不然我演示给你看看?”   泷将所有人挥开,“开什么玩笑,你们可是冰帝的正选诶,剃光头丢不丢人,还是让我来。”   “喂喂喂,没你这个预备役说话的份,一边待着去,”宍戸站出来强行挤开泷,这家伙明明比他都在意发型,这种时候逞能什么,还不如他呢,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发型可言了。   被警惕的目光弄得有点紧张,越前抠抠裤缝,怎么莫名有种变成反派的感觉,“还差得远呢,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谁都可以啊。”   就是为了完成比赛之初的约定而已,至于是谁的头发,他其实不挑的。   在场面即将演变成疯狂向对手推销自己的头发时,迹部醒过神,抬手拿过小武士的剃刀,“啊嗯,真是不华丽的物品啊。”   还有那群脸上紧张兮兮的,他的伙伴们,“都是傻瓜,本大爷的美貌又不是头发给的。”   灰紫色的碎发飘落在地,迹部的笑容依旧张扬,抬手将剃刀扔回去,“希望能在更高处见到你,越前龙马。”   “啊!”越前用力点点头。   *   作者有话要说:   立花:小景讨厌鬼!   迹部:名仓烦人精!   幸村:(无奈地看着撇头赌气的两个人)好了好了,怎么又吵起来了? 第77章 立花倾心演绎如何优雅受伤   潇洒走出球场, 身旁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一把薅住迹部,嗖得拉到一旁。   踉跄着跟随力道来到卫生间, 神情越发困惑,“名仓,你又想搞什么?”   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他有的时候真是不理解幼驯染的脑回路。   “喏!”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立花小心地拿出里面的东西,二话不说扣在小景脑袋上,“打赌之前也不用脑袋想想, 小武士剃头了还有帽子, 你就打算这么回去?”   小景家的管家伯伯真可怜, 前两天刚被小景没来由跳水池吓到, 今天又要被他剃头吓到。   对着镜子, 迹部略带惊诧的发现他的发型又回来了, 不管是长度,造型,甚至连泛着银光的灰紫色都与他本来的一般无二, 就好像……是出自同一个理发师之手。   “这可是我同桌凭借绝对色感一顶顶假发对比出来的,再带去修剪,是不是特别华丽?”瞥到小景眉宇间的诧异, 他控制不住朝小伙伴炫耀,他的同桌不管做什么都特别厉害。   哦, 除了做实验,立花在内心严谨地补充完整。   “啊嗯, ”迹部照着镜子扒拉了几下额前的发丝, 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   “你这个不华丽的人,竟然想着本大爷会输!”迹部突然反应过来,眉毛一挑,直指问题核心。   他这叫未雨绸缪好不好,小景怎么天天误解他,这个幼驯染是时候扔出去了!   被小景无端的指责气到,立花发誓他绝对不要再跟小景说话了,至少一个小时,不,30分钟内不要。   很巧,迹部也有相同的感受。   两个人互相憋气不说话地回到场地,看着被立花前辈拉走再送回来的迹部重新变回之前的模样,单纯如赤也根本没想过世界上还有假发一说,“前辈你又施展了什么魔法?”   被这句话震慑到,刚才还在赌气的迹部忍不住偏头,“啊嗯,你们确定明年的部长就是他了?”   他们各家的部长是谁,现在都能看出个七七八八,都没想着要掩饰些什么。   朝雅治挤挤眼睛,满意地瞅着小赤也被拖到人群后,立花瞬间忘记刚才的誓言,低声回复,“说不定还有救。”   “名仓跟迹部果然是幼驯染喵!”扫视着重新变回华丽丽的迹部,菊丸第101次感慨这件事。   难得的,手冢在内心默默点头,颇有些感慨,迹部,没想到剃了头的你也依然能保持君临天下的姿态。   *   看完冰帝的比赛,大家抓紧每分每秒进行最后的’飞行‘训练,甚至在上场之前,真田还想着要不要再嘱咐立花两句。   与对面握手之时真田手掌微微渗出汗液,他国一第一次参加全国大赛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过。   怕说出来大家笑话他想太多,但他是真的担心立花再犯和昨天一样的错误,球还没来就抢先摔出去,那不叫刺激赤也,那叫碰瓷。   看着外面呼呼啦啦一群人,真田压紧帽檐,他们立海大的脸面还能剩下多少,竟然掌握在立花一愈加严那个家伙手里。   “太松懈了。”被脑袋里的一连串联想气到,真田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puri~”仁王无奈地抬肘怼了下搭档,努努嘴示意他看向真田,“真田又来了。”   哪怕板着脸没露出表情他也知道,对方又开始操心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重点是,他现在看着赤也也有这个趋势。   只不过海带头的’症状‘更离奇一些。   “我们今天的对手很可怕吗?”切原小心翼翼地瞥着副部长,在对方察觉之前赶紧缩回来,小声询问旁边的仁王,“不然副部长脸色怎么这么差劲。”   捕捉到声音的仁王双手交叉放在后脖颈,朝天翻着白眼,puri,看吧看吧,明明海带头的脑子还不如真田好使,偏想得又多思路还离谱,他宣布,海带头没救了。   没想到他们还没有引导,小赤也的脑回路竟然能自己转去那个方向,立花掐了把大腿憋住笑意,趁热打铁地摆出沉重表情,虽然在赤也眼里,只是丧和更丧的差别。   兔子座的学校,竟然这么难搞吗,他攥紧拳头,眼底释放出熊熊的烈火,“前辈们放心,交给本王牌吧!”   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止立海大的三连霸,他一定会把胜利捧回来的!   可他没想到,这场比赛能惨烈到如此地步。   “砰!”   “啊啊啊啊啊!”   立花前辈,那个虽然懒懒散散天天靠他拖行才能移动,可遇到问题都会把他挡在身后的立花前辈,竟然被打在围栏上,还叫得那么痛苦。   本来切原还有些怀疑的,毕竟总觉得球好像不是往前辈身上打的样子,可看着趴在地上,不断呕血的前辈,他的心中再也没有半点迟疑,西海岸集训的时候前辈都没有出过那么多血,他该多疼啊。   愤怒几乎要将理智燃尽,他们,都是因为他们,双眸赤红,攥着围栏的手指生生将围栏拗弯,“我要将他们染红!”   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伤害了前辈们还能全身而退,他决不允许。   处于愤怒中的他没发现,旁边的前辈们都捂住了脸。   “太松懈了。”声音从牙缝中挤出,真田羞耻的差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人家虽然习惯往他身上打,但又不是疯了,看着他吐血还想打他,立花那家伙倒好,逮着机会就往上面凑,一个放短球啊,都能跟着球一起旋转倒地,他是疯了吗?   “咳咳,”拳头抵在唇边,压下溢出眼底的笑意,幸村无奈摇头,同桌没去演话剧真是可惜了。   “加拉加有这么厉害吗?”看着对面吐血不止的立海大队员,饶是藏兔座都有些震惊,为什么他队友的普通一击比他的十字架之刑都吓人。   虽然和他一样,都喜欢朝身体打,但这好像还是加拉加第一次打出这么多血吧。   对面的人已经摔了不知道多少次,身上满是红肿与擦伤,嘴巴的血迹来不及擦干就努力站起身,虽然精神可嘉,但是,连加拉加这样的水平都会弄得这么惨的话……   藏兔座倒吸一口气,还好他没有在单打三上场,不然以他的绝招,可能对方真的会出事。   摇摇头,卡洛泽斯垂着头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或许是立海大这个队员尤其弱吧。”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藏兔座蹙着眉,一个全国大赛两连冠的球队,能有这么弱的选手吗?可事实如此,再加上队友们都很习以为常的样子,想想之前的对手,他安慰自己,说不定是他想多了,他们就是国家整体都弱,立海大不过是矮子里拔高个罢了。   被腹诽半天甚至质疑演技的立花也很无奈,谁能想到真让雅治那个乌鸦嘴给说中了,藏兔座没在单打三出场,他都设计好被十字架之刑钉在墙上的一百种姿态了,保证又凄美又惨烈,再学着电视剧里那样,配上几句意味不明的话,刺激指数拉满,谁曾想,直接跌倒在第一步。   看样子,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演技了!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瞅着对面的不屑,立花依旧只能无奈地叹气,他可真是,风评受害。   看准落点,闭着眼睛猛地扑过去。   “砰!”   “啊啊啊啊啊!”   对面的水平有些拉跨,力量比真田一半都没有,这种球怎么挂上墙,真是令人头大。   算了算了,就按照丸井说得,总该有些天才的创意,这么想着,立花索性装作被球的惯性打得旋转半圈,嘴里的血跟着吐了半圈,手掌搭在额头,砰地摔倒在地。   不知道花式摔倒多少次,身上满是血包的腥苦气息,他终于听到了裁判的声音——   “game won by名古屋星德,6-2.”   可算是,结束了。   虽然没有被击中,但是为了真实,细小的擦伤他可是一点折扣都没打,一瘸一拐地走上网前,在对面的嘲讽中伸出手臂,声音刻意压低,“你打得很好,但是,对不起。”   不明白立花在说些什么,反正比赛已经赢了,加拉加也没有在意,更是懒得跟面前弱唧唧的小鬼握手,对自己打出来的血迹没有半分歉疚,他咧开嘴,舔了舔唇角,牙齿在日光下闪闪发亮,自认为给了合理的忠告,“打网球就要有所觉悟,小胳膊小细腿的别出来丢人现眼,真扫兴。”   立花闻言耸耸肩,转身离开。   “前辈!”看着立花走下场地,切原赶紧迎上去扶住他,手指不小心沾到血迹,眼眶都红了,“前辈你快叫医生!”   虽然他连血包都特意选的在味道上与血液有些相似的铁锈味,可就算是这样,也经不起细闻,立花赶紧用衣摆给小后辈抹掉。   擦拭妥当,抬手摸了摸赤也的头发,叹了口气,十分愧疚,虽然是为了他的身体,但他们终究是让他难过了。   “放心,我没事,比赛要加油啊!”看着小赤也眼底充血,立花揉了揉他的脑袋,隔空与文太对视,得到对方微不可查地点头,才放下心。   功成身退,在救护车上迷瞪了一会儿才懒洋洋的下去,赤也已经站在场地,皮肤是血红色,头发转为惨白,立花屏住呼吸,看向海带球的眼眸……   不对,眼眸如果还是红的,那就说明……   “怎么还是恶魔化?”三两步冲到拦网前,立花紧张地望着球场。   场上已然剑拔弩张,一贯站在网前的丸井被迫退到后面,取而代之的是切原赤也。   恶魔化的他已经毫无理智可言,看着对面的人眼睛里透露着愤恨,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把对面的人击溃给立花前辈报仇。   前辈流了多少血,他们也要流一样甚至是双倍才算公平不是吗,舌头缓慢舔舐唇角,切原的眼神里带着无边的恶意。   “指节发球!”   “砰!”   “15-0.”   仅剩的一点理智拽着赤也,他只打了追身球,并没有真的瞄准对面的身体。   然而,在卡罗隆斯和莫朗眼里,这就是挑衅,一对弱旅对强者的挑衅。   这在他们国家,是要被按在地上使劲揍老实才行啊。   两个人对视一眼,决定先跳过眼前那个白头发家伙,把目光投向身后没什么能耐的丸井身上。   满心满眼全是赤也的病情,丸井本就心急如焚,再加上对面两人已经被打出火气,手下也开始没了分寸地朝他身体攻击,一时间饶是自诩天才的丸井也有些难以应付。   “看看啊,还什么王者立海大,不过是一群弱旅罢了。”   “他们似乎比我们国家的小学生还不如吧。”   “你说我现在一网球砸在那个红毛身上,他会不会哭啊。”   “哈哈哈哈哈哈,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看着被卡罗隆斯和莫朗两个人联手针对,狼狈躲闪的丸井前辈,他们的话他虽然听不懂,但光看着表情,就知道恶意十足。   三两步冲上网前,胸膛上下起伏,凭借胸前的小布袋,赤也还保留着最后一分理智,“你们,是又要打伤丸井前辈吗?”   如果他们说是的话……   “怎么了弱旅,想打架吗?”见赤也冲上来,莫朗也毫不胆怯地迎了过去。   “莫朗你可轻点,别对方哭着找妈妈。”卡罗隆斯晃悠着球拍,看热闹不嫌事大,上下打量切原一眼,对了,好像对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好心地转换语言,“白痴海带头,那两个人被打,是他们活该。”   完全失去理智,切原只知道他们都在欺负孤零零的丸井前辈,眼前不断闪着立花前辈吐血的场景,既然不能好好打网球,那不如就……   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在对方挑衅的笑容中高高举拍,“你们下地狱吧!”   如果手断了,他们就再也不能欺负前辈了吧!   察觉到切原的动作,丸井三两步冲上去抱住他,高举的球拍落下,砸在丸井后背。   “嘶!”   这么大力气,要不是有肩背重量训练器顶着,他现在骨头绝对裂了,就算是这样,应该也青了吧,要找部长报销才行,丸井苦中作乐的想着。   见打伤了前辈,血色的眸子怔愣住,“为、为什么?”   他明明是在帮助前辈不是吗,可为什么到头来却是他害了前辈呢,还要,为什么要拦住他?   卡着赤也的脑袋,让他正视自己,丸井的声音带着抚慰,眼神却无比凌厉,“赤也,我们教过你什么来着?网球的事情就要网球来解决,你现在想干什么,你想报废掉自己的职业生涯吗?”   别说立花只是在表演,就算是真的受伤了,赤也也不能动手,这是底线。   “我、我只是……”思绪一片混乱,脑子里叫嚣着要让对手彻底崩溃,可文太前辈不会害他。   一时间,切原呆呆的站在原地。   “你只是心疼我们被打了,你只是不想看立海大输,我都知道,但赤也,你还记不记得时雨当初教你的时候说的话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测血压时的害怕了?你是我们全队人手把手教过的二年生,是立海大的未来,这些你都记得吗?”   文太前辈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敲在切原心里,对,他想起来了,他是前辈们期许的,立海大下一任部长,前辈们曾经说过,希望他带领立海大夺得四连霸。   他都干了些什么?   他想在球场,拿着球拍打人!   理智回归,切原惊出一身冷汗,还好还好,前辈制止了他,可是前辈却被他打伤了,垂下头,带着无边的懊悔,“对不起前辈。”   发现小赤也的头发、肤色依旧没变,但是眼睛已经不再充血,丸井攥紧的拳头终于可以缓缓松开。   在裤子上抹掉冷汗,他揉了揉赤也的乱蓬蓬的发丝,示意对方看向裁判,“放心吧,没事的。”   毕竟他拦得够及时,而且,对面被赤也刺激的完全失去理智,在辱骂他们,辱骂裁判。   在对面的反向加持下,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惩罚,成功天使化的切原展现出更强的实力。   “game won by立海大,6-4.”   “好样的赤也!”立花灵巧地翻过围栏,张开双臂抱住海带球。   有些不好意思地蹭了蹭前辈肩膀,他其实一点都不好。   可偶然间抬眸,注意到前辈们的表情,切原发现,他们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反而和立花前辈一样,眼睛里都是赞扬。   见赤也终于发现他们了,大家围上前拍拍揉揉。   “不要松懈,”真田停顿片刻,“干得漂亮,赤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夸奖,但既然前辈们都这么说的话……   切原挠挠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是!我会继续努力的!”   对面似乎还不能接受输了一场的事实,朝他们这边疯狂叫嚣。   仁王在上场前,攥着拳头对着赤也,“puri~给点胜利的祝福吧海带头。”   又叫他海带头,仁王前辈真讨厌!   饶是这么想着,切原依旧乖巧地伸出手,用力跟他碰了碰,“前辈加油,”鼻子皱了皱,那个叫兔子座的,名字听着有趣,但一定不厉害,所以说,“没拿到6-0就太丢脸了!”   用力把黑色的毛绒脑袋揉得炸开,仁王好气又好笑地走到场地,浅浅握手,“虽然是我们有错在先,可打了我们家小孩,这场比赛你还是该有所觉悟才行。”   不明所以的藏兔座愣了愣,总觉得对方意有所指。   等到正式比赛时,他才知道对方的真正含义——   白光乍起,眼前的人开始模糊起来,等他再次出现时,藏兔座用力掐了把自己的胳膊。   “嘶!”   不是错觉,那为什么……   “你还在愣着干什么?”掏了掏耳朵,藏兔座的神情越发恍惚,就连声音也一模一样,对面那个人,就是他自己啊。   “这到底是什么招数?”   “仁王雅治不是双打好手吗?”   “那刚才的立海大又在干什么?”   看着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场外的声音越发嘈杂。   “别管他藏兔座,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   “他们之前那么弱,这个肯定也不怎么样!”   队友们的加油声零星飘到耳朵,可真的只是弱者的障眼法吗,那他,为什么看不穿呢?   “砰!”   “15-0”   不管是击球的习惯,落点,动作,神态,都与他完全一样。   明明,就是另外一个他!   藏兔座压低身子,可对方是不是傻,他才是最熟悉自己的人,自己有什么弱点,他一清二楚。   “对方完全落入雅治陷阱里的概率为100%。”   柳的话音刚落,仁王刚刚跃起,眼底是全然的冷静与淡漠,“谢谢招待,不过你可能忘了,我又不是藏兔座。”   所以藏兔座的弱点,跟他仁王雅治有什么关系。   “game won by立海大,6-0”   银白色的小辫子随着主人的心情快乐的摇摆,路过赤也,仁王伸手又揉了一把,“puri~谢谢海带头的祝福。”   之后的真田、柳组合更是毫无悬念地飞速刷新最短时长,大家在名古屋星德众人的费解与崩溃中扬长而去。   隐约间,他们能听到几句不甚清晰的对话。   “立花前辈你是不是故意输的?你就是想吓唬本王牌对不对!”   “诶?小赤也长脑子了!”   “哼!前辈你太过分了,我再也不要……”   “两个巨无霸甜筒买你闭嘴。”   “三个吧立花前辈!三个我就原谅你!”   *   作者有话要说:   立花:(满是愧疚)对不起!   加拉加:(满脸不屑,对面的小菜鸡在说什么鬼话?)   切原:我要把你们染红!   ’小兔宰治‘小可爱,我这边后台显示你的评论被审核大大删掉了O·O   谢谢给我投了59块月石的小可爱~不过不用啦,月石小口袋已经很富裕啦嘻嘻嘻~(话说我之前还说月石最大的意义就是看着满足,然后我就发现用途了哈哈哈,月石可以买图床,方便上传封面诶!) 第78章 立海大三连霸,绝无死角!   比赛结束, 正准备离开,就被网协的人叫走,一问, 原来是由于场地损坏比较严重,决定修整一周再进行决赛,另外,还通知他们,不论输赢,决赛要打满五场。   打满五场这个倒也无所谓,但是……   场地, 损毁, 严重?   看了看他们身后拦网的凹陷, 似乎特别有说服力。   本来还想着该怎么道歉, 毕竟他们确实给工作人员造成不少麻烦, 但突然意识到, 决赛的场地好像是在……   青学和四天宝寺那个场馆?   “啊,已经完全不能使用了。”察觉到他们疑惑的神情,工作人员无奈苦笑, 他们刚才进去检查的时候才发现,就好像被暴风席卷一般,一片狼藉。   而那个球场是他们刚建好的, 全东京最大最豪华的场馆,他们只不过是随机抽两只队伍进去实验, 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完善的地方,谁曾想, 抽到的这两队竟然把场馆打成那样。   要是依照往年, 换一个场馆也就罢了, 毕竟网球算是小众运动,又是国中比赛,观众不会很多,但今年,因为那场国际赛事的胜利,网球的宣传力度扩大,再加上在那场比赛中,应援无比惹眼的立海大,前来咨询的观众激增,并且十个里有八个要申请坐到立海大的观众席。   按照统计来看,除了那个场馆,还真没有其他场馆可以装下这么多人的了。   所以只能赶紧加快修理才行。   了解完情况,大家倒也没什么感觉,毕竟早一天晚一天,全国冠军都是他们的。   嬉笑着往外走,没曾想正巧碰到了工作人员口中的青学等人。   虽然他们似乎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可凭借之前一起工作的经历,幸村猜测手冢现在一定很无奈,这么想着,他嘴角轻轻抿起,眼底带着笑意。   有着与同桌相同的恶趣味,偏头看到同桌眼底的笑意,立花用手挡住嘴唇,对着旁边人耳语,“同桌,你说刚才那个工作人与有没有碎碎念手冢?”   眼底的笑意更深,幸村为不可查地点点头,“我觉得有。”   完全不知道自家部长被工作人员叫走经历了什么,青学的大家正沉浸在比赛胜利以及可以吃到烤肉的双重喜悦中难以自拔。   而从他们灿烂的笑容立花就知道,决赛名单出来了。   不是之前猜测的四天宝寺,反倒成了关东大赛的重演。   他们的对手,是青学。   所以今晚就要用系统看看,为什么在模拟中,青学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败他们。   正当立花盘算之时,菊丸发现了共享零食的小伙伴丸井,嗖一下脱离队伍窜了上前,热情邀请,“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烤肉喵!”   上下打量了一番丸井,菊丸的脸色骤然变冷,“你们的对手是谁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擦伤带着血迹,看着异常狼狈,完全没有立海大往日潇洒自如的模样。   猝不及防被拉住,见小伙伴这么担心他,丸井索性停下来小声跟菊丸说起名古屋星德。   本来也想着邀请立海大一起,发现两边的人已经先行汇聚,手冢扶了扶眼镜,顺势开口道:“我们准备吃烤肉,一起吗?”   “今天就算了,我们还有事情,改日吧。”幸村笑着跟手冢寒暄,“全国大赛,请加油。”   毕竟……   瞥过同桌和丸井身上的血渍和灰尘,再看看灰头土脸的小赤也,幸村完全不能接受这个样子去餐厅吃饭,太丢脸了。   *   三连霸近在咫尺,成败在此一举,大家都没有想在家过暑假的意思,自觉上车,统一回山林集训。   只不过今天毕竟刚打完比赛,幸村还是决定让大家自由活动放松一晚。   吃完饭,心里一直装着事的立花找借口先行回房,反手将门锁住,熟练地点开系统。   输入信息和时间,一股脑将10积分全兑换用上,用力戳下确定。   【加载完成,即将自动播放。】   可一开始的单打三就让他十分意外,真田对上了手冢,还以为两个人至少等到单打二才出场。   不过怎么说呢,举起葡萄汁,立花朝屏幕隔空碰了一下,心心念念三年,真田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比赛足以用惨烈形容,一个赔上手臂,一个赔上双腿,就为了各自队伍的胜利,他终于知道真田隐藏了些什么,把他家网球部电费刷爆的绝招,果然不同凡响。   能克制住千锤百炼和才华横溢,真田那家伙,还真沉得住气。   之后的比赛让他越发迷惑,难道他们决赛也是抽签决定的?不然为什么会把雅治和柳生分开,雅治的能力,在双打也可以发挥十成十的魅力,而且从之前的社团祭就知道,仁王幻影并没有到达完美的程度,怎么想都冒险了些。   更何况,那家伙明明跟他吐槽过,一个人的场地,太大,太孤单,他不喜欢。   还有,他呢,他去哪了?   如果说关东大赛他是去陪同桌的话,全国大赛他又在哪里?   视频并不负责解释他这些困惑,立花只能默默在本子上记下。   看完双打一,他在同调旁边画上重点,亏文太对之前的报道不屑一顾,说什么同调也挡不住他和杰克是全国第一双打的事实,打脸了吧,明天就拿这件事去刺激他。   原本是想通过想象文太的炸毛来平缓看比赛的郁闷,可一切努力都在单打一破功了。   笔用力摔到一旁,目光紧紧锁住屏幕里的真田,他为什么,又或者说,凭什么要帮助小武士?   回忆之前同桌复健时的痛苦,一次次摔倒,一次次咬着牙爬起来,一次次的焦虑和惶恐,没有完全康复就重新拿起球拍,如铜墙铁壁般坚守单打一,只为夺得立海大的胜利,而这些换来了什么?   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攥紧的拳头不断颤抖,眼睛布满细小的血丝,死死盯着屏幕,真田,你能不能,不,你敢不敢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得不到理由,与其恼火,不如找到同桌失败的原因,帮助他弥补,深吸一口气,带着这个目的,立花控制住脾气,继续往下看。   本以为已经做好完全准备,本以为可以客观地看待问题,可事实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夸张——   “刚开始打网球时,乐在其中的状态,那个时候大家都是天衣无缝……”听着屏幕里的解说,立花开始不住地深呼吸,感觉血压飙升。   直到他听见小武士问,打网球快不快乐时,控制不住地再一次将笔摔出去。   “我@#¥@#¥!”立花使劲揪着头发,气得在屋子里乱转,大口喘着粗气依旧没有缓解,最后一拳轰向枕头。   “砰!”   雪白的绒毛纷纷扬扬散落在地板上,配合着屏幕里同桌的无奈浅笑,荒唐与难过在心中堆叠,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扣扣扣。”   “同桌,刚才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在隔壁听到响声,幸村有些担忧地敲了敲门。   闭上眼睛,勉强把怒火压住,立花轻轻嗓子,尽量让声音柔和些,“没事同桌,写日记的时候不小心把笔碰掉了。”   是碰掉,还是……   摔掉?   而且,应该不止有笔的声音吧。   回忆着刚才的声响,总觉得不太对劲,在门外停顿许久,发现里面的人并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幸村也不愿意强求,“那就早点休息吧,同桌。”   听着逐渐消失的脚步声,无端的悲哀慢慢涌上,立花倚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抱着脑袋团成一团,鼻尖变得有些酸涩,看,这么优秀的同桌,倒在如此荒谬的理由下面,再怎么难过,也无从诉说。   他知道同桌一定是潇洒大度地祝贺着对方,一定坦然地面对事实安抚同伴们,甚至会将问题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试图改正。   可小心眼的他,替同桌委屈。   不知道在地上呆坐了多久,立花才勉强找回理智,快乐网球?   他仔细思考了片刻,这几个字在嘴里反复咀嚼,突然有了个解压的方法,他直起腰,在一片狼藉中扒拉出手机——   “moxi moxi?”   对面的背景有些吵闹,立花能明显听到他在一边道歉一边往外走,连忙制止,毕竟他只想说一句话,“臧琳,你们四天宝寺简直冤死了!”   说完,啪地挂断电话。   在地上翻滚一圈,长长地叹口气,虽然知道对面一定很无语,可他的心情陡然舒畅了不少,要是论快乐网球,整个关东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四天宝寺,就这都没出现天衣无缝,或许臧琳才是最应该难过的那个人。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白石一挑眉,反手打给幸村,“你们部的咸鱼又疯了?”   完全没有客气,毕竟名仓刚才绝对是在嘲笑他们四天宝寺没有打败青学,所以他才不会替立花掩护,就是要告状。   幸村不知道同桌在这一晚上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抿着嘴,听白石吐槽半天,带着笑容挂上电话。   既然他说了今天放松,也不好悔改,不如,就明天把同桌的训练翻个3倍吧,这么想着,他的笑容越发温柔。   与立花和幸村不同,立海大的其他人都选择早早入睡,毕竟时雨可是给了他们小叶子,说要让他们比赛之后放在枕头下面的。   听柳前辈说,能做很神奇的梦,但至于做什么梦,前辈的表情非常复杂,什么话也不说。   带着好奇的心情进入梦乡,黑暗中渐渐出现光亮,切原顺着丝丝微光奔跑,终于挣脱出来,下意识抬头望去,他面前的,竟然是金井综合医院。   这个地方切原再熟悉不过了,他在这里迷路了好多次,不过虽然如此,到目前为止他依旧只能记住去部长病房的路。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他现在……   借着阳光,切原低下头研究自己,怪不得怎么跑都不觉得累,原来他是在半空中飘着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试探性翻个跟头,毫无难度,“呼,要是打网球的时候也能这样,本王牌肯定比文太前辈还要厉害!”   自己跟自己玩了半天,终于感觉到无聊的切原尝试着往前飘,虽然知道部长早就病好了,但害怕随便乱逛迷了路,在梦境里依旧找不到出口,他还是乖巧地选择去部长病房的方向。   说不定还能见到天天缠着部长讲故事的几个萝卜头!   本想着直接’飞‘到三楼,可惜他飘得不够高,只能乖乖顺着楼梯往上飘。   “一点都不科学。”他嘟囔着去了三楼,没想到迎面就碰到了两个医生——   “幸村君吗?从检查结果来看,他的状况很不好啊。”   “啊,综合评估结果很差呢。”   他们口中的幸村君是指部长吗?部长都出院了他们还诅咒他?胸膛里翻涌着不爽,可正当他想要上前理论时,余光看到了一个努力前行的病人,瘦弱,苍白。   而更让他觉得荒唐的是,那个人,是他最为熟悉的部长。   那个从来都温和浅笑的部长,就在医生们身后,扶着墙上的防撞扶手,缓慢挪动着往前走。   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部长已经出院了不是吗?   走廊除了他们四个之外再无其他人,在一片静谧中,交谈的声音显得越发刺耳。   “让家属尽力沟通吧,以他的身体情况来看,今后应该是再也没办法打网球了。”   这个结论一出,切原眼睁睁看着部长惊恐地后退了一步,要不是有扶手撑着,差点摔倒在地。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部长你会好的,别听他们胡说!”切原着急地飘到幸村旁边,大声朝他耳边解释。   见部长的身体开始颤抖,脸色越发苍白,就像是……   就像是他曾经在街边看到的,被雨淋透的小猫咪,满眼都是惊恐和无助。   切原的脑子“嗡”的一下,心中的愤怒和难过完全无法抑制,拳头不自觉握紧,他飞速飘到医生面前,大声朝他们喊:“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部长他已经好了!好了!能听到吗!”   可医生们仿佛根本不知道面前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依旧在商讨着病情,他在部长周围焦急地转来转去,无论是用手捂住部长的耳朵还是大声告诉部长没有关系,都没有用,最后只能绝望地看着部长无力地滑坐在墙角,瑟缩着。   立花前辈呢?副部长呢?他们呢?他们都去哪了?   眼泪争先恐后地脱离眼眶,在半空中化作一团雾气,切原用力抹了把脸,对自己越发愤怒,他什么都做不到,他只会哭。   部长都没哭,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可偏偏,眼泪就是控制不住地砸向地面,“呜呜呜,立花前辈、副部长……”   双手胡乱地擦拭却怎么眼擦不干净,嘴里不断的呜咽,“求求,求求你们,快出来救救部长吧。”   肩膀感受到了一阵暖意,切原迷蒙地抬头,透过眼泪,他依稀辨认出面前的人,是柳前辈,还有大家。   “柳前辈,救救部长吧,”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切原攥紧肩膀上的手,可他只能看到前辈们,泛红的眼眶,和偏移的视线。   虽然没有言语,但仅凭这个动作,切原知道了一切,他们和他一样,都无能为力。   夕阳将幸村的身影拉得很长,显得越发单薄消瘦,他们就这样默默陪着他坐了整个下午。   切原捏紧柳前辈的手帕,身上的皮肤呈现一片血红,头发也不知何时变得花白,曾经一激动就会充血的眼眸,此时却难得保持着理智,被巨大的悲伤冲撞着,一股气压在胸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在这种恶心感中,他甚至感觉到平静和讽刺。   他只不过是哭了一场,就能得到前辈的手帕,可部长呢,什么都没有。   但明明是部长承受了所有压力。   多可笑,多荒唐。   他们就这么跟随着部长,亲眼目睹,亲身经历了整个痛苦的过程,手指颤抖着拿不起水杯;明明一口也吃不下却强逼着自己吃;上一秒得到医生的摇头,下一秒就咬着牙对梦境里的他们露出笑脸……   他们本来还互相提醒着,这只是个梦境,现实不是这样的。   可这个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到每一次部长病发他们都忍不住冲下去想帮忙,在手指穿过水杯时才会咬紧牙关,恨恨地收手。   可还好,这个梦境虽然惨烈,但没有让他们太绝望,至少……   “恭喜,手术很成功!说不定还有重回球场的可能。”   “果然!部长就是福大命大,他一定没有问题!”忽略掉什么重回球场的可能,直接把这件事当成确定无疑,切原控制不住地大喊出声,这是他们看了这么久之后,得到最好的消息了。   虽然道路非常坎坷,但好歹,算是个美梦……   兴奋还没有完全释放,大家的眼前一花,等再次见到光亮时,场景变成一个傍晚,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被对话声吸引。   他们眼前只有两个人,坐在病床无力起身的幸村,和站立着,面露愧疚的真田。   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自己,真田注视着眼前的那个人,眉头紧紧皱起。   而他的困惑很快就被解开——   “对不起精市,我们一定会用全国大赛的胜利洗刷耻辱!”   所有人的眼睛瞪大,身体忍不住凑近,再凑近,骗人的吧,这么说的话,他们的关东大赛是……   输了?   怎么可能!   没等大家消化干净这件事,思绪就被尖锐的话语打断,那道他们平时最为熟悉的嗓音里,再也没有平时的温和优雅。   “能请你先回去吗?我不想再听到什么下次了!”   不仅是梦境中的真田,就连他们,也震惊到恍惚,部长他,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模样,即使在病痛中,也没有。   目送着真田离开,他们就这样沉默着,看部长弯曲着脊梁,在监护器的滴滴声中,手指攥紧用力地锤了两下腿,发出如同困兽般的悲鸣。   “啊啊啊啊啊啊!”   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切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张大了嘴呼吸,却依旧感觉窒息,声音压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转头看向前辈们,发现大家都捂着脸,手臂的青筋突起,看不清表情,只能听到浅浅的呜咽声。   “来,听我说。”嘶哑得勉强发出声响,在那个熟悉的病房里,真田招呼着大家彼此抱在一起,互相颤抖着,压低肩膀。   死死咬着嘴唇,许久才松开,真田的眼睛用力盯着他们每一个人,声音沉重压抑,带着些许铁锈味,“王者立海大,三连霸——”   “绝无死角!”   眼底的烈火熊熊燃烧,心中热血几近沸腾。   他们,绝对会赢!   *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人员:他们到底干了什么,才能把球场弄成这样?   裁判:就是,先……再……最后……   工作人员:(后退两步,咽口水)您可真是,辛苦了!   关于今天的剧情,我不是脑袋一拍想出来的!是有逻辑的!(抱紧小被子)   如果有小可爱想跟我讨论这件事存在的逻辑特别欢迎哦~   要,要给大家递手帕吗?   试探性伸出jio jio   谢谢一个小可爱投了930块月石~非常感谢~真的不用啦(拍拍月石小布袋,我超~富裕的呀嘻嘻嘻) 第79章 部长!你就是天使牌大魔王!   习惯于早起呼吸新鲜空气, 可出门时幸村诧异的发现,大家都起床了。   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 现在才……   6点。   “早啊部长!”已经完成热身的切原看到部长后特意小跑着过来,就为了道一声早安,昨天的梦境太过于真实,真实到他现在看到健健康康的部长都心存感激。   “puri~精市早上好。”   “早,精市。”   “昨晚休息很好的概率为100%,精市早安。”   “早上好幸村,要不要喝杯温水醒醒神?”   “啵!部长早, 离早餐还有一段时间, 部长饿不饿, 我的蛋糕给你吃。”   “部长早, 我们今天去吃拉面吧, 我请客。”   “同桌早上好, 你们都是什么情况?”   立花这句话正好是幸村想问的,所有人都特意过来,就为了跟他说一句早安, 莫名享受到众星捧月的’豪华体验‘,有些惊慌啊,更何况, 同桌还能用间歇性精神充沛解释,那小赤也早起可就太令人意外了。   所以说……   眼睛微眯, 嘴角勾起温柔的弧线,他们又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也不对, 准确来说, 应该是瞒着他和同桌。   被立花前辈和部长一起盯着, 切原挠挠头发,哼哧半天,没找着合理的解释,一闭眼,索性直说,“就是觉得,有部长在真好。”   空气一瞬间陷入沉默。   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切原微微试探着撩开眼皮,面前的两人没有任何反应,是不相信吗?   “就像……”他努力搜索脑子里的词汇,试图增加细节,眼睛突然一亮,“就像立花前辈海报里说得那样,聪慧过人,神仙下凡,是美好的奇迹!”   想不到赤也这小子还挺会说话的嘛,一下夸了两个人,立花欣慰地拍拍他脑壳,“审美不错,我就说吧,同桌是盛世美颜,千年难遇,神祇降临人间,当时你们还说我扯,现在看看,论应援,果然还得是我。”   本以为他们只是开玩笑,可幸村越听越发现,他面前的两个人,不仅一点没有羞耻感,甚至还交谈甚欢十分诚恳,而他的队友们,有一个算一个地默默点头,就连弦一郎都只是压了压帽檐,没有没有说话。   哈?他们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还有,他们微微泛红的眼眶又是什么情况?   他们真的一点点都不觉得羞耻吗!   “那个,大家……”试图打断他们,却发现大家在他的注视下竟然毫无悔改之意,幸村不由眼前一黑。   他错了,真的。他就不该这么早起床,更不该大清早问他们这种问题,可能大家昨天晚上玩得太晚,没有睡醒,又或者……   是他没醒。   还好这个’症状‘在早餐结束后得以改善,似乎是发现他的不自在,他们纷纷收敛了些许,食不知味的幸村在觉察到大家转变后不由松了一口气,不然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种情况下的队友们。   吃完饭来到训练场地,立花拿出小本子,和昨天临时让管家伯伯查得资料,他相信军师那里也很全面,只不过……   青学的人进步太快了,军师还要负责他们的训练,资料更新速度总会慢一些。   与同桌对视一眼,在精市的含笑默许中,立花站起身。   “双打上,青学的黄金组合已经完全掌握了同调,”眼睛透过本子,意味深长地看着丸井桑原组合、仁王柳生组合,“都说在双打的世界,得同调者得天下,所以,号称全国第一的大家,还是要努努力对吧。”   没忍住白了立花一眼,丸井强制性抓住杰克拍了拍手,浅绿色的泡泡吹得又大又圆,眼底的烈火无需隐藏,“放心,不就是同调吗,本天才绝不认输啵!”   并不知道文太为什么会有这种自信,但既然他说了,既然是部长想做到的,为了胜利,桑原摸摸脑壳,露出憨厚的笑容,“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   仁王眼皮低垂着,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小辫子,“我倒是没问题,就是比吕士说不定……”   毕竟同调也是精神力的较量,最起码,搭档的思想要对他开放,默契他们是有的,至于比吕士有多信任他,这点饶是聪明如狐狸的仁王也摸不准。   “仁王君似乎很擅长把我看扁呢。”嘴上搭档叫得欢,一到这种时候退堂鼓打得比谁都快,还把责任都推给他!   扶了扶眼镜,越想越气的柳生直接把手里的伞移到一旁,任由阳光直直射向仁王。   真该把他脑子里的水晒干净了。   “puri~好吧,小气的比吕士也没有问题。”认真和搭档对视一眼,仁王耸了耸肩,勾起唇角,露出带点狡黠的笑容。   双打的问题解决完,就到了单打,一想到真田,立花的眼神就尤为复杂,从理智上讲,他知道对面那块大木头还没干这件事,他不能生气,可情感上……   被立花的眼神盯得发毛,真田警惕地低头看了眼自己,嗯,衣着整齐,所以,就是对面的问题,他压了压帽檐,打起十足的精神想抵御立花稀奇古怪的手段,可没想到,那家伙叹了口气,移开视线。   就像一拳砸在棉花上,真田抿着嘴,有点憋气。   “单打的话,军师觉得对面出场的人有谁?”资料只是资料,如果他能仅凭几页纸就说出对面的单打排布,那也太奇怪了。   不用翻笔记本,柳直接报出计算良久的答案,“单打选手为手冢、不二、越前的概率为97.31%,手冢、贞治、越前的概率为2.01%,其他为0.68%。”   看着眼底带出少许期待的切原,虽然不忍心,柳也不得不指出事实,“所以我认为,我们的单打选择精市、弦一郎、名仓才是最合适的组合。”   挠挠头发,立花张了张嘴,“军师你上也没问题啊。”   毕竟全国大赛决赛,大家都很想上场书写荣光的吧。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o M   摇摇头,虽然确实很想上场,但柳依旧保持着高度的理智和冷静,“如果对上不二,你是比我更好的选择,他的数据贞治尚且不能掌握完全,虽然很不爽,但我的数据存在漏洞是个不争的事实,而且,你有不输给他的灵光乍现,我相信你可以赢得胜利的概率为78.61%。”   原来他在军师那里评价那么高吗?在脸上扇了扇风,立花眼睛游移开。   “况且,”柳微微抬手,笔记本压在切原脑袋上,“决赛是分析数据的好机会,我会看着赤也,把基本的分析思维建立起来的。”   感受到头顶的压力,切原没来得及吐出口的拒绝全部乖乖咽了回去,不仅不能上场比赛,还要在下面写小论文,当部长也太难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看了眼时钟,才刚刚8点,立花的眼神重新注视同桌,抬起手腕,将上面的银链轻轻摘下,当着幸村的面放进口袋,而后手掌向上伸向对方,“可以允许我,摘下你的手链吗?”   同桌的目光清亮干净,可幸村没来由就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太对,而且……   手指不自觉向后缩了缩,要,摘下手链了吗?   虽然他一度很讨厌这个手链,但不知不觉间,他好像已经习惯了与同桌的心意相通,那种生气时胸膛不自觉升腾的暖意,灰暗时阳光洒进的欣喜,还有……   不用言语,仅凭一个对视,就能明白彼此的愉悦。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   手掌向前探了探,面对同桌的迟疑,立花第一次态度坚决,做出摘下手链这个决定,他也很不舍,但他更不希望这条手链成为遏制同桌腾飞的枷锁,他不想在他上场受伤时,同桌会受到伤害,既然精市的病已经好了,那就,没必要再留着了吧。   手指攥紧手腕,幸村犹豫着抬起,在同桌接触的前一瞬躲避开,“这条手链你不许丢。”   他当然不会丢,立花果断点点头,“好。”   “前辈,我怎么觉得,立花前辈和部长之间怪怪的啊?”切原挠挠头,什么不许丢,我帮你摘,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就好像……   “这不是订婚……唔!”切原突然想起陪妈妈看电视的一个镜头,恍然大悟。   丸井眼疾手快地捂住切原的嘴,赶紧偷瞄部长他们发现没有,见他们还在摘手链,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少说话,懂?”   想到自己刚才要说什么,切原也有点紧张,连连点头,时雨已经够凶了,他可不能让立花前辈有机会去告状!   没有在意周围,立花把同桌的手链也仔细放好,进入最重要的话题,他抬眼望向同桌,言语里都是果决,“我想,跟你打一场。”   夏日的暖风拂过树梢,吹出哗啦啦的响声,茶褐色的眸子浸满执着和坚持,在一片寂静中,立花深吸一口气,又重复了一次,“同桌,我想跟你打一场。”   “啪!”泡泡破裂糊了丸井一脸,打破了沉默,可所有人都没有理会,就连他自己,也任由糖渍粘在脸上,大家屏住呼吸,视线齐齐汇聚在部长身上,等一个答案。   外套被热气吹得猎猎作响,幸村微微勾起唇角,深紫色的眼眸看不清情绪,“好。”   切原搓了搓胳膊,他刚才被两个人的气场弄得有些紧张,小跑着跟上去,把脑子里的乱七八糟想法彻底抛掉,他果然是想多了,立花前辈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跟部长约球!   太险恶了,立花前辈!他学到了,他下次也要这么做!   只不过……   本来也没人要跟部长打球吧,至于这样吗?   并不知道小赤也都脑补了些什么,两人在场上站定,真田自动坐上裁判席,其他人挤在一起,一眨不眨地看向场内。   可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狸追和时雨就在他们不远处。   “为什么要让他们知道那件事?”狸追望向时雨,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摩挲着树皮,时雨仰头看向天空,“只是想证明自己的猜测。”   赤也的身体本来很麻烦,即使有妖怪插手都很麻烦,根本就不是简简单单能解决的事情,可偏偏他身上,有一股庇护的力量,生生将身体机能拉了回来,这才使得问题变得简单,而时雨,从那股力量中,感觉到了自己。   他确信他没有,他更确信其他妖怪也没有,所以……   “时空真是一个永恒的谜题。”湛蓝的天空下,到底隐藏了多少看不见的线,一条条,一丝丝将现在的他们交织在一起,甚至,跨越时空的阻隔,将祝福传递,想要改写结局。   从树上飞下来,浅蓝的眸子带着了然,“你知道了。”   “啊。”微微颔首,时雨的脸上带着暖意。   他和狸追大人送出去的树叶,都是为了帮助他们看透心中的渴望,然而,立海大的所有人,被名仓身上的祝福所影响,竟然以树叶为媒介,’看‘到了发生在其他时空的故事。   受到的影响不同,执念不同,看到的内容也有所不同,可无一例外,都是另外的时空里,真实发生的事情。   “不仅如此,他们竟然还不知道从哪里打劫了个小东西,不过小东西也挺能耐,靠着什么算法,愣是把不同时空的结果杂糅给名仓看。”之前看到名仓的眼睛,狸追就开始探查,结果没想到根源竟然在一个毛茸茸的小挂坠身上。   可可怜怜委屈巴巴的,看见他的时候眼泪都下来了,总归是对名仓无害,狸追也就放着没管。   “是吗?这我倒不知道,我只是好奇,在那个,或者那些时空里,名仓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得到这么多跨越时空的祝福,甚至还惠及到立海大其他人身上。”明明他们妖怪,最是讨厌人类的,更别说为人类打劫什么小东西了。   想到这里,时雨竟然有些想笑,不知道远方的他和他的伙伴们,都经历了什么。   难得不在意形象地耸耸肩,狸追看向球场的方向,“说实话,我也想知道,希望法则有一天能让立花他们梦见,告诉我们吧。”   这边的气氛安静平和,而场上却凝重的喘不过气来。   “胖啾展翅!”   “啪!”球拍与小球轻触,幸村的脸上完全没有平时的温柔浅笑,“画个圈正好把速度降下来了,同桌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弃这些华而不实的小动作。”   没有在意同桌的抱怨,立花紧接着使出下一招,“胖啾齐飞!”   “啪!”   “哪怕每一颗都有影子,但真实的网球只有一个。”肩膀的衣服微微滑落,幸村瞥了一眼同桌,“你不会是想跟我玩些脱外套的小把戏吧。”   摸了摸鼻梁,立花有些不好意思承认,他确实看着小武士弄掉同桌外套有些不爽,也不是那种,反正,就是不爽。   一挑眉,幸村发现名仓竟然没有反驳的意图,本来板着的脸突然放松,唇角上扬,“你真就为了脱外套啊。”   顺从地将外套拿下,抬手扔到一旁,幸村冲对面摊了摊手,“脱了,能好好打吗?”   本来他是有些不高兴的,明明是同桌约他打球,偏偏还不好好打,他还以为名仓是在耍他,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果然,同桌还是那个脱线的同桌。   没有说话,立花慢慢调整呼吸,渐渐的,身影越来越浅,直至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用力眨了眨眼睛,如想象中一样,连人影都没捕捉到,丸井恨恨地扒拉两下拦网,想起之前被名仓吓唬的经历,“啵!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很诡异,这种招数就是反人类!”   “puri~文太说得有道理,像你的走钢丝才是正常的招数。”仁王甩了两下小辫子,随意地附和着。   没好气地白了旁边一眼,要是名仓就吓过他一次,旁边这个人可是整蛊过他无数次,“你的仁王幻影更反人类!”   “好心没好报puri~”仁王偏着头倚到搭档身上,语气带着点哀怨,“搭档你看笨太,我都是顺着他说的,竟然还能被他责怪,真是艰难。”   抬手将伞往旁边斜了些,柳生嘴上却不留情面,“如果你能稍微走点心,把对丸井的称呼变了,说不定我能同情你1秒。”   “puri~那还是算了吧,笨太就是笨太。”仁王微挑着眉,轻松撩起文太的怒火,“我这么诚实的人,可从来都不说谎话的。”   在柳生的注视下,仁王长长地叹了口气,想把心底的郁结全部吐出来,“搭档,同调我们真的可以吧。”   昨晚的那个梦境,让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他们,怎么能没拿到冠军呢,而且,精市的病,看着那么真实,他没有勇气问对方,是不是当初,真的那么痛苦。   一个个困惑像是锁链般束缚着他。   “当然,”柳生用力压了下旁边人的肩膀,温暖的手掌似在传递无尽的力量,“我们绝对不会有问题。”   “啵!我们也一定不会有问题,”丸井的眼神没有离开球场,“冠军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立海大。”   哪怕是被三筱追死,他和杰克也一定,不,必须学会同调。   手指紧紧扒着围栏,眼球布满细小的血丝,梦境里的场景,他绝对不允许在现实中出现,绝对不行!   对面就像是空无一人,幸村闭上眼睛细细感知,竟然连精神力都很难捕捉到,可是……   “啪!”   刻意加了些旋转,浅黄色的小球急速飞向对面。   唇边挽起温柔的弧线,很好,就是那里。   小球与球拍碰撞总是会留下点痕迹的,毕竟人会消失,球拍会消失,破解他的旋转时,总会留下一丝丝痕迹。   一瞬间,对于幸村来讲就已经足够了。   场上的比赛越发激烈,大家在彼此打气之后,没有再谈论其他。   “puri~精市发现他了。”凭借过人的精神力,仁王也捕捉到了些许不对,可他还是差了点,没能抓住这细微的变化。   “啪!”   “啪!”   小球在空中来回飞跃几次,对面的人影似乎是维持不住一般,在空气中渐渐显现,咣地单膝跪地。   “砰!”   “15-0。”   发现立花前辈空洞的眼神,早就熟悉部长套路的切原知道,前辈肯定已经看不见了。   “嘶!”他倒抽一口凉气,搓了搓手臂,语气里带着感叹,“部长可真是个大魔王!”他们还天天叫他恶魔,比起部长,他真可以说是平平无奇。   虽然理智上知道海带头的意思,但仁王现在就是听不得半点说精市的话,其他人似乎也有这个’症状‘,彼此对视一眼,视线在面前的黑色毛球脑袋上交汇。   见前辈们目光不善地看向他,切原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些什么,可他真不是那个意思,他也特别尊重和喜欢部长的!   连忙比划,“就是那种,”他想了想,带着点不确定,“很善良的那种大魔王!”   好像还是不太对劲,他挠挠脑壳,挖空所有词汇,猛地击掌——   “我懂了,是天使牌大魔王!”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为什么最近部长看我的眼神有些吓人?   幸村:是时候给赤也报一个口才训练班了,礼仪课程是不是也得跟上,让赤也闭着嘴不说话的几率大吗?   柳:(摇摇头)0%   名仓:同桌,要不我把我的礼仪老师带过来给赤也一对一讲讲吧!   关于时间线,之前有小可爱猜到了一部分,我们现在可以稍微说明一部分啦,是3条时间线没错!   第一条:名仓与精市在一起的线,主要就是精市的那个梦,和系统显示的结婚部分。   第二条:名仓与精市没在一起的线,不是有的小可爱想得那样名仓不存在,应该说,他存在了,他跟真田吵架后逃训,精市不能理解他的行为,跟他说如果不想打网球趁早离开,所以他退部了,之后的所有事情与他无关了,主要是名仓的梦以及系统中显示的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输的内容。   第三条:现在的线,在系统的算法杂糅下,告诉名仓他未来的可能,名仓和主上目前的发展线。   这是我目前可以解释的部分啦,之后还有其他的就不能现在解释嘿嘿嘿~   昨天的小可爱们纷纷变成暴躁小可爱和悲伤小可爱,全部抱紧贴贴呀!   关于真田,大家放心,我依旧是做了完整的考究,但是全国大赛还没开始嘛,我是不能把完整的考究亮出来的抱歉呀小可爱们~   ’无所事事‘小可爱,你的评论被审核大大删了O·O 第80章 立花vs幸村,新的招数是……   同桌的灭五感, 立花再熟悉不过,只是之前都是同桌找他打球,当时, 他还可以靠着打不赢就躺平,耍赖结束战斗,今天却不同,他已经做好准备,说什么都要从正面挑战一次,哪怕头破血流。   反正是一片黑暗,立花直接闭上眼睛, 试探性地往前走, 在脚尖碰到小球时弯腰捡起, 拿在手里轻轻颠了两下, 手指旋转, 再用力一挥, “不见踪影。”   消失的网球没给幸村带来半点妨碍,“啪!”   “网球不会消失。”就像同桌也不会凭空不见一样,这一切, 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但是……   “难得看到同桌这么有动力啊,”幸村大跨步击球,脸上是全然的放松与享受, “虽然你现在已经听不见了。”   算起来,这还是他重回球场后的第一场正式比赛。   在球场奔跑的感觉, 真好啊。   看不见,听不见,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 在进入一片黑暗时, 立花依旧有些惊慌,鼻腔中还能闻到浅浅的薰衣草气息,似是在安抚着他,不过,很快也消散了。   看着场上一动不动的立花,丸井他们都很难理解,为什么要跟部长打球,这不是平白找不痛快吗。   尤其是下个周就要进行决赛,跟部长比过一场,不管是从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是巨大的打击。   别说他们,就连赤也这种一根筋现在都很少去挑战幸村了。   想到这,丸井的目光投向赤也,总觉得这个小学弟在某些时候还是带着点智慧在的,只是不多。   “前辈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本王牌又不傻!”偶然间与丸井视线碰撞,思路莫名成功搭轨,切原脸一下涨得通红,张牙舞爪又带着些许心虚地辩解。   他又不是欠虐,天天找部长灭五感,况且,每次被部长打败回去打游戏的状态都很差,甚至会输一整晚,双倍打击,他才不干呢。   “啪!”柳根本不需要回头,笔记本就精准地敲击到切原脑袋,声音浅淡温和,“你在说名仓傻的几率是100%。”   他没有,他不是,不要误会他,他……   好吧,切原咂咂嘴,他刚才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说立花前辈的意思。   悄悄瞅一眼场内,突然意识到,前辈已经听不见了,嘴巴忍不住咧开,嘴角不断上扬,太棒了,不会被罚了!   只是……   “前辈还不认输吗?”明明之前把部长惹急了,拖到球场灭五感后,前辈都会就地一躺,四肢乱晃,嘴上偶尔还能冒出一句,同桌你打’死‘我吧,我不要努力了。   一副跟球场土地共存亡的模样,十次有十次都成功气得部长就地解开绝招,只为训斥前辈的时候能被前辈听到。   可现在……   场上的人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不断摩挲着,明明都没有触觉了,还在挣扎,还妄图打出一个球。   “咣!”   切原眼睁睁看着场上的前辈被网球绊倒,身上再也没有之前光鲜的模样,洁白的手帕从口袋中震出来,染上一抹灰。   前辈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手帕在地上不断被踩过,直到看不见一点白。   “为什么?”赤也攥紧拳头,望向蹙着眉沉默不语的前辈们,为什么前辈还不放弃,为什么部长还不停手。   柳生扶了扶眼镜,勉强遮住眼底的担忧,要不是声线中有一丝颤抖,简直毫无破绽,“立花肯定有他的理由。”   坐在裁判席,看着幼驯染神情与往常无二,可原本瞄准边线的小球偏了一点0.1。   精市,你的心乱了,真田看着落点沉思片刻,压压帽檐,没有说话,更没有喊停,因为立花私下找过他——   “真田,明天我要跟同桌比赛,不管发生什么,都拜托你拦着同桌,不许停。”   他当时是犹豫的,可一切拒绝,都消散在对方坚定的眼眸中,“好。”   不过真田没有想到,这件事,立花不只跟他强调过。   幸村的嘴角咬得发白,心思起伏不定,比赛前同桌和他约好,除非仰躺在地,敲击三下地面,否则绝对不能停止比赛。   “同桌,就当满足我的任性,答应我吧。”眼前是名仓坚定的眼神,幸村深吸一口气,既然是同桌要求的,那就……   “砰!”   “4-0,by幸村。”   无尽的黑暗带来的压抑感难以言喻,可恐惧迫使着他想起更多——   “今后,也要努力打快乐的网球。”   “对不起啊大家,立海大三连霸终止在我手里。”   “为什么,为什么会输!”   “我还有下一次吗,名仓?”   ……   一张张同桌的脸庞,仿佛印刻在眼前,没有喜悦,只剩下无尽的悲伤与自责,在他脑海中来回放映着,立花呼吸开始急促,假的,都是假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同桌已经好了,完全好了!   剧烈摇头,强迫着自己甩开这些假象,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又莫名开始出现其他画面。   “前辈,我是不是特别差劲?”   “puri~名仓,单打好孤独啊。”   “我不会接受一个打假球的队友,立花不应该跟我们一起训练。”   渐渐地,他们的声音合成一句,“打网球太痛苦了,放弃吧,”而后眼神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就好像,他的存在与他们无关一样,转身离去。   “不是这样的赤也,真田你个木头,我们不都说清楚了吗,雅治单打不行你还有双打,你们回来,”同伴们的背影缓缓消失在眼前,他迈开步子拼命向前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   徒劳地伸出手臂试图抓住队友们的衣摆,心脏拼命跳动,大家离去的场面让他痛苦的浑身颤抖,明明是夏天,可大股大股的风不断吹进心脏,吹得他一片冰冷。最终哆哆嗦嗦地抱成一团。   别放弃啊,别留下他一个人。   明明,大家是那么希望得到全国冠军的,不是吗?   明明他们已经远去,可声音依旧在耳边徘徊,“放弃吧,放弃吧,当条咸鱼不也挺好吗。”   胸口堵得厉害,立花咬紧牙关,再也没有半句反驳,可眼泪却不自觉地淌下来,就好像,一直坚持的梦想破碎了。   明明之前高喊着咸鱼的是他,可现在他发现,比起悠闲的生活,他更希望大家在一起。   这里好黑,他害怕。   他们什么时候来接他?   还是说,放弃才是更好的选择?   仰躺在地板上,立花咚得敲响地面。   漫不经心随意击球的幸村立刻回神,目光紧紧盯着对面,屏住呼吸等待下面两次敲击。   “立花名仓你个大蠢货!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别说接受过我们的祝福,真给妖怪们丢脸!”似乎有无数个嗓音扯着他的耳朵往里喊,声嘶力竭的架势恨不得把他脑袋里那些悲伤全部赶跑。   “你的身上,有自然的力量,有妖怪们的祝福。”脑海中,响起狸追大人轻柔舒缓的嗓音,抚慰着他最后的不安,“所以,不要害怕名仓。”   对,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也不会发生,立花咬紧嘴唇,身体挣扎着,想逃脱地面的束缚。   他还有系统的帮助,妖怪们的祝福,他们离三连霸只有一步之遥,为什么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且,他的伙伴才不会抛下他不管!   他刚才到底在干什么?要是让真田大木头知道,一定会说他太松懈了。   仿佛有无尽的力量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立花一个鲤鱼打挺,猛地跃起,身上泛起星星点点的微光,金灿的发丝被微风吹拂着,眼底尽是傲气,“妖魔鬼怪都给本少爷滚开,立海大三连霸,绝无死角!”   “咕咚!”   蛋糕没嚼就直接咽了下去,丸井使劲捶两下自己的胸口,噎得龇牙咧嘴,眼睛却没有离开球场,眼底的震撼不加掩饰,“名仓他,他他他,他破了部长的灭五感?”   真田一下从裁判席站起来,差点一个倒栽葱摔下去,晃悠好几下才勉强掌握平衡,拳头握紧朝天空挥了两下,震惊之余,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一瞬。   好样的,名仓!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第三扇大门,天衣无缝之极限?”笔杆断成两半,碎末洒在本子上,但柳毫不在意,他睁开眼睛,不断凑近,恨不得贴在拦网上观察。   天衣无缝吗?深吸一口气,幸村紧了紧握着的球拍,完全没有惧意,“尽管放马过来吧同桌。”   他倒是要看看,天衣无缝长什么样子。   对自然的领悟更加贴切,不再像之前跟小景打球那般生涩,立花轻轻挥舞球拍,很轻松就能感受到风吹拂的方向,阳光洒下的角度,就好像,这是在他的世界。   “夸父逐日!”切原激动地啪啪拍着拦网,只恨自己钻不进去。   “不,速度提升了50%,角度也更加刁钻,这应该算是夸父逐日的升级版。”柳严谨地修改切原的说辞,神情复杂,果然,立花就如他想象中那般,有着灵光乍现的力量。   小球急速砸向地面,幸村一时间甚至没有察觉。   “砰!”   “15-0.”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幸村的眼睛彻底被战火点燃,是久违的热血沸腾。   “再来!”   微微勾起唇角,立花想起曾经看到的盛景,“日落山林。”   小球急速越过半场,在空中带出斑斓的色彩,重重砸向地面,摩擦许久,竟没有弹起。   “30-0.”   抹了抹鼻子,他难得有些骄傲地朝同桌扬起下巴,不客气地挪用文太的台词,“是不是天才的创意!”   本来是被这个球惊艳到,不管是从力度技巧亦或是美学角度,都很符合幸村的审美,但看到同桌臭屁的态度,夸奖的话突然就不想说了。   可同桌眼睛闪亮,执着地等着一句夸赞,幸村只能无奈摇头,勾起浅浅的笑容,“还不错。”   就,还不错吗?   同桌他变了!   立花撇着嘴,皱了皱鼻子,慢慢挪回后场。   一球球叠加,幸村不断适应着天衣无缝的球速,从开始的晃神到最后能打得有来有回。   “5-3,by立花。”   抹了把汗水,怎么也没有想象中那样轻松自在呢,不是说好这是武士南次郎才能开的最后一扇门吗,他仿佛开了个假的天衣无缝。   已经能追上球的幸村也不甚满意,“同桌,你之前跟迹部打的那个球呢?”   发现同桌眼睛里的怀疑,立花就差没对天发誓,“我真的,就那一下,再也没找到感觉,真不是不给你看。”   所以别露出这种眼神了,他还怪心虚的。   “既然如此,”幸村眉眼含笑,随意地拍了两下网球,抬头,朝对面眨了眨眼睛,“那我就帮同桌一把吧。”   身体一僵,全身陷入高度戒备状态,明明有天衣无缝他却更慌了,总觉得精市在憋个大招,想一下把他送走。   可事实好像不是这样的,一直警醒的立花发现,同桌在说完之后,依旧和之前一样。   “5-4,by立花。”   “5-5,by立花。”   挠挠头发,他打得越发顺手,可心底总有个角落在叫嚣着不安。   “40-0”   “为什么前辈又不击球开始傻笑了?”切原使劲挠挠头,把头发挠的越发蓬松,心底的困惑无法遏制,“最后一球,部长马上要赢了。”   一直专心没出声的仁王闻言,斜睨了一眼小学弟,“puri~蠢海带头,精市不都说了吗,要帮立花一把,估计是新的绝招。”   但是帮这一把……   察觉到精市覆盖整个球场的精神力,仁王低语着,不断提醒自己,“puri~不要惹部长啊,不要。”   “砰!”   “game won by幸村,6-3.”   摘下吸汗带,望着只来得及听见真田最后一句话,双手抱头一脸怀疑人生的同桌,幸村脸上的笑容不自觉扩大,伸手用力拽起同桌,“看来,名仓是做了个美梦啊。”   想打败他还有一段距离呢,名仓。   还有……   “同桌,你说的妖魔鬼怪是指我吗?”幸村偏头,微眯的眼眸里看不清情绪。   啊这个,他吧,就是说,脑子里一团浆糊,连自己怎么输的都不知道的立花,还没等想好解释,余光瞥见球场外的队友们在窃窃私语,下一瞬,小赤也的喊声冲进耳朵——   一心扑在球场,并没有捕捉到仁王前辈的低语的切原整个人都开始恍惚。   还没破灭五感,部长又出现了新的绝招,前辈也是,明明天天高喊着咸鱼,却一眨眼就开启了传说中的大门,在连环打击下,他彻底失去小动物的直觉,声音也控制不住地放大,“部长简直是怪物吧!立花前辈也是!”   抬手示意赤也,立花熟练地甩锅,“不是我,我没说,明明是赤也在说咱俩是怪物!”   淡淡瞟了同桌一眼,知道滑不留手的同桌肯定不会再被抓住了,幸村嘴唇抿成直线,带着点憋气,“球场20圈。”   而后,大步走向赤也。   并不知道自己和部长的比赛给大家带来多大的冲击,也没有看到柳生仁王以及丸井桑原眼底燃起的斗志,立花只觉得心情舒畅,回屋洗个澡,放松地扑在床上。   正午的阳光洒在被单上,配着空调的凉气,带来无尽的幸福感。   他本想着拼尽全力让同桌意识到灭五感不是牢不可破,没想到竟然有意外的惊喜,已经接触过天衣无缝的同桌,肯定不会在球场上再晃神了。   果然,完全康复的同桌就是个大魔王,立花在心里小小声说着,他可不敢说出口,他们队里唯一敢的那个,现在还在球场加训没回来呢。   说起来,同桌的新招数叫什么啊?   不过没关系,叫什么都可以,只要同桌不会再露出那种悲伤,他就满足了。   挠挠脸,立花在床上翻滚一圈,骑着被子闭上眼睛,睡梦中也带着笑意。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为什么又要跑步啊!   幸村:你说呢?(天使微笑)   名仓:同桌我去睡觉啦~午安!   谢谢小可爱投的1216块月石~特别感谢!但是真的真的不用啦!我超级富裕,真的可富裕,月石大富翁就是在下!(骄傲叉腰)   小可爱们自己留着就好呀,虽然干不了什么,但是看着不也很快乐吗哈哈哈哈哈~ 第81章 真田的决心   “puri~真不容易, 座椅至少有一半都换过了吧,墙面还有重新粉刷的痕迹,”仁王抬手摸了下墙壁, 有些吃惊,“网协的效率出乎意料地高啊。”   “而且举办方能让我们提前这么久入场,也颇为仁慈了,”柳生抬手扶了扶眼镜,附和了搭档一句。   大家趁他们没注意到,名仓悄悄摸了下鼻子,没有说话。   这个吧, 就有他家一点点功劳在, 他也顺势做了一丝丝地准备。   观众慢慢涌入, 立海大身后很快就坐满了, 男女老少, 甚至还有人亮起了彩色的灯牌, 就像是在追逐偶像明星。   “啵!原来现在有这么多人认识我们了!”丸井斜倚在栏杆上偏头向后看,笑着朝大家招手,桑原也有些羞涩的挠挠头, 试探性抬手挥了两下。   还没等他们的兴奋劲过去,随之进场的就是其他学校的选手们,可随着熟悉的身影一个个落座, 大家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以球场为中点,四面都是观众席, 而以球场中间的拦网为分界,把观众席粗糙地分成左右两边, 虽然他们和青学的那群人中间只隔了个过道, 但是……   六角、山吹、比嘉中……这些也就算了, 没想到就连四天宝寺都坐在青学那边。   分出心神控制着不断蹦跳的小金,白石抬头,隔着人海冲他们不好意思地抿嘴微笑。   冰帝……   冰帝还好,坐在中间席位,可迹部那家伙的连个眼神都没递过来,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们隔壁那群人身上,就像是要焊在青学那边一样。   “puri~都想把我们立海大拉下马啊。”仁王斜靠在搭档身上,低垂的眼睑遮盖住眼底的情绪。   “啵!今天的青学,算是寄托了他们所有的希望。”丸井双臂撑在围栏上,虽然能够理解,但脸色依旧不是很好,毕竟,在社团祭的时候,他们相处的那么融洽。   不过也无所谓,再融洽他也不会放水,全国冠军,只能是他们立海大的。   真田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目光扫视整个球场,又落在毫无所觉的切原身上,难得表现出几分思量。   今年就这样,明年这个家伙被联手针对,不会就像现在天天窜到3年纪一样,整日跑到他们高中部去哭吧。   太松懈了!   立花倒是罕见的热血沸腾起来,手指蜷缩成拳,唇角勾起,掩饰性地打了个哈欠,“就是这样,幻想破灭时的脸色才更好看啊。”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重新握住那面旗了。   “立花君,偶尔真像是热血少年漫的中二反派啊。”柳生微微侧头,冲着仁王耳畔小声吐槽,“还是个不管事只负责出主意,把大家闹得人仰马翻的反派。”   想前段时间的社团祭,柳生就头疼,还有之前的几次应援,最要命的是,他们之后还有海原祭。   不仅要负责组织,而且就立花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他们经常感觉自己的脸皮都不够丢的。   难得看到搭档这么怨念的模样,仁王颇为不厚道地抿着嘴,身体不自觉颤抖几下,强忍住笑意,还没等开口,就被敏感的柳生推向一边。   “我怎么能在尊贵的雅治大人旁边吐槽呢,你们两个分明是一丘之貉!”感觉身旁的白色小辫异常碍眼,柳生索性别过头,彻底将注意力移到隔壁。   并不知道雅治因为他遭遇了什么,立花不断调整着呼吸,发现没什么用处,就开始四处找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他不知道,就在他转头的一瞬,小景似是发现了什么,站起身,拎着忍足就往后台走,边走还边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名仓,为了一场好比赛,本大爷有些事情需要办,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可不许多想。——from小景。   球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屏幕亮起,亮光在无人注意之时静静的熄灭。   “同桌,喝汤!”完全没有在意手机,立花的全部精神已经转移到他同桌身上。   他特意带了绿豆汤,清热解暑,还是温热的,喝着正合适。   无奈接过保温杯,幸村发现他的同桌又开始了,什么靠垫、抱枕小被子轮番上场,可他今天是要坐在教练席的啊,一个粉色的靠垫像什么样子,那个墨绿色的坐垫还勉强合适,至于小被子……   看了看头顶灿烂的阳光,同桌果然是太激动了,有些不靠谱起来。   饶是如此,幸村依旧没有阻拦,带着些许无奈地看同桌把东西挨个摆放在教练席,叹了口气,别过眼不再管已经摞成小山的物品,拿出两瓶冰水搁在一旁,他虽然不能喝,但不论是缓解疼痛还是降温,冰水都是极佳的选择。   一阵闹腾结束,大家靠在栏杆上,看裁判员进场,场内进行最后的调试,终于——   “现在有请立海大附属中学代表队,青春学园代表队入场。”   彼此整理衣衫,在欢呼声中朝球场迈进,只不过……   仁王眯了眯眼睛,出于伪装的需要,他对大家的身形以及气场一直都很关注,而远处走来的青学,那个最矮的小武士,似乎,换了个人啊puri~   仔细打量了一下,完全确认自己的猜测,仁王拉着搭档三两步追到前面,原本排成竖排向前走的队伍瞬间挤作一团。   “太松懈……唔!”见雅治神情异样,为了不引起骚乱,立花凭借地理优势,毫不客气地抬手把真田的嘴捂住,丸井和桑原直接挡在小赤也前面,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们,不让小赤也知道才是最佳选择。   时间有限,发现场面控制住,仁王也没有迟疑,直接开口,“对面的越前龙马好像没来,上场的是个替身,要怎么处理puri~”   微微蹙眉,幸村没想到这么重要的场合青学还能干出这种事,他完全没有怀疑雅治的话语,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对方是不会说出来的,抬头望向其他伙伴,想要征求他们的意见。   “现在挑明事情,青学不战而败的几率为100%,青学会因此受罚的几率为100%,牵连到所有正选的几率为100%。”都不用翻笔记本,柳瞬间脱口而出三个100%。   但是……   “如果这么做了,立海大在其他学校中的风评下降几率为78.63%,毕竟青学今年跟他们的关系都……”柳侧了侧头,示意他们看向对面球场,各家队伍虽然没有直接给青学加油,但他们坐的位置,已经有所表示。   “这个倒也不算重要,只要立海大还是冠军一天,我们就得有被联手针对的觉悟,只是针对多一些或少一些罢了。”总有人把自己当成勇者,而把他们这群胜利者,当做恶龙,完全忽略了他们也跟其他学校一样,有着同样的坚信,不,甚至更加艰难。   幸村点点头,有些好笑地转向依旧被同桌牢牢抓着的真田,思维有些跑偏,说起来,同桌的武力值,或许比他想象中更高啊。   挥手示意同桌放开幼驯染,幸村接住柳的话头,“重要的是,弦一郎想跟手冢打一场,想了三年了,更重要的是,赤也明年依旧要面对这些学校,多留些好印象总没有坏处,你是想说这个吧莲二。”   沉默着点点头,他们明年就去高中了,大家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担心,可赤也还需要单打独斗一年,他不希望他们照顾得好好的赤也,因为这些不重要的原因,过得不顺意,尤其是三连霸即将到手,明年的针对只会更加过分,说不定……   抬头望着唯一坐在中间席位的冰帝,柳的内心叹了口气,说不定明年就连冰帝都没有了。   而那个不停蹦跶,探头探脑都不带着思考,一心只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的赤也,真的能扛得住吗?   真田也压了压帽檐,没有反驳,等了三年,对今天的比赛,他确实充满期待,更何况……   一想到切原赤也这个蠢货在他们见不到的地方被欺负,真田嘴唇紧抿,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今天,不仅要打,还必须把他们都打服了才行。   “所以,”手指蜷缩成拳,拍了下掌心,幸村一锤定音,“我们就放过他们吧,但是……”   嘴角带出温柔的笑容,幸村身后的百合朵朵开放,“就这么轻易地揭过去,总有点不甘心呢。”   眼神示意丸井和桑原拦好小赤也,其他人凑在一起,幸村迅速交代两句,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中,大步进入场地。   “前辈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上下左右来回试探,使出横冲直撞绝技都没有逃脱文太前辈和杰克前辈的魔爪,可恶,有什么是他这个二年王牌不能知道的事情!   所有的心神全部放在刚才的事情上,切原连握手都没有看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对面的人不对劲。   他不断向旁边望着,试图摆脱前辈们的防线,探听到他们隐藏的’小秘密‘,可没想到——   前辈们竟然宁可告诉青学那边的人,也不告诉他!   隔着丸井前辈和杰克前辈,始终没办法听到消息的切原咬着牙超级不爽,周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看着面色沉重,一脸嚣张的切原,堀尾的腿抖得更厉害了,越前你这个家伙到底跑哪去了啊!   被切原心心念念的前辈们,正低着头,借握手的机会,朝对面低语,“你们的小武士是找人假装的吧。”   秘密骤然被发现,饶是冷静如手冢也忍不住紧了紧握着的手,不二更是露出湛蓝色的眸子。   “放心手冢,只不过,让我们保密得有点条件吧。”幸村含笑开口,他们要是知情不报,也是得担责任的。   用力回握,手冢微微颔首,“啊。”这件事确实是他们不对,对方有条件也是理所应当。   仅一个握手的机会,也不能攀谈更多,两方队长做好口头约定就算结束。   青学的其他人见着没有出现问题,也放下心来,他们知道立海大的脾气,也明白立海大的骄傲,既然对方已经答应不会上报,就一定不会,至于条件……   对方总不会太过分的。   仪式结束,熟悉的广播声响起——   “现在开始进行全国大赛决赛,第一场比赛,单打三,立海大附属中学真田弦一郎,对阵青春中学手冢国光。”   三年的准备在此一举,真田眼神锐利站在底线,“今天,就让我带你去败北的深渊吧!”   “puri~所以别说名仓,真田那家伙不是更像个中二反派吗?”起码名仓看着就比他温和,仁王小小地撞了柳生一下。   张了张嘴,柳生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毕竟他也觉得,真田很像。   “疾如风!”球拍席卷落叶,小球飞速跃过半场。   “啪!”   神色平静,手冢以右脚为圆心跨步,小球自动飞向手边。   “是手冢领域!”青学的啦啦队们蹦跳着欢呼,手冢部长在他们眼里实力超强。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好一会儿,真田的风林火山全被手冢领域吸过去,切原攥紧拳头,着急的呐喊还没说出口,就见副部长身上亮起雷光,紧接着……   “瞬间移唔!”眼见切原要大叫出声,立花一把捂住他的嘴,很明显,真田已经听到了,他非常严肃的强调,“动如雷霆!”   不是什么瞬间移动,他可不想跟迹部那家伙一样,到现在还有人把那个什么发球叫做闪光美学。   等真田说完,立花松开手,切原皱了皱鼻子,他就知道,前辈肯定是嫌弃他了,他一定会……   “赤也,过来做分析报告!”柳蹙着眉,赤也现在话这么多就是太闲的缘故。   赶紧冲立花前辈眨眨眼睛,“前辈最好了!”所以,让他再看一会儿吧,不想写’作业‘!   曲指弹了一下小赤也的额头,立花认命地替他说话,还好军师在专心记录数据,只是单纯嫌赤也吵,倒也没多说。   动如雷霆完美克制住千锤百炼,知难如阴又将才气焕发压住,真田迅速掌握比赛节奏。   “手冢,你也不过如此。”球拍重重挥下,真田甚至对自己三年的执念有些失望,他尽心在准备了,但是对面似乎,毫无变化。   不过都无所谓了,他现在,只想要赢。   全国冠军的奖杯,他一定会交给精市,梦境永远是梦境,谁都不能阻止立海大三连霸。   这么想着,眼神越发锐利,球拍重重挥下,小球带着雷霆的闪烁冲向对面。   “砰!”   “3-0,by真田。”   趁着大家的视线全在真田身上,立花磨磨蹭蹭地来到同桌身后的围栏,弯着腰,低下头朝下面身披外套,站姿挺拔的少年小声嘀咕,“同桌,真田现在是什么水平?”   总觉得真田那句话,就像他之前告诫过小景一样,说出这种话一定会被啪啪还击的。   除非他特别强,才能打破这种魔咒。   侧头,看着名仓纠结的神色,幸村有些无奈又好笑,他同桌的思维又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一天天奇奇怪怪的。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幸村依旧配合着回答他,还拿自己做了比较,“老实说,应该是国中里只有我能打败的水平吧。”   这是自夸吗?一定是吧!   虽然知道是真的,但同桌偶尔出现的胜负欲也怪嚣张的。   没等他回话,幸村沉吟片刻又补充一句,“或许同桌你也可以试试。”   试试?试什么?   输了证明天衣无缝都没用,狼狈的样子还会在真田面前丢脸。   可万一赢了……   立花抱着手臂不自觉地抖了两下,就照着真田等手冢等了三年的坚韧程度,那家伙还不得天天堵着他约战啊!   虽然他的咸鱼程度已经比之前轻了那么一些,但也不意味着他想天天被真田叫过去打啊,果断摇头,“算了算了,这种福气还是留给手冢吧。”   “噗!”被同桌避之不及的态度逗笑,幸村手指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才重新将目光转移到场地。   扶了扶眼镜,手冢没有说话,只不过再挥拍时,力量大了不少。   就仅仅是这样吗?真田用力击回,小球被手冢领域强行吸引过去,不过……   “砰!”   “4-0,by真田。”   看着对面飞出去的球拍,真田压了压帽檐,抿着嘴,眼睛里流淌出些许满意,手冢领域也被他正面击破了,三年的辛苦没有白费,现在的手冢,不再是他的阻碍。   这么想着,他站回底线,面对飞驰而来的小球,重新发动’动如雷霆‘,可之后的场景让他整个人惊住——   本来围绕着手冢周身的白光突然闪着血红,就连周围的烟雾也跟着变幻了方向,紧跟着,他的雷在空中划了个扭曲的弧线,脱离球场。   “砰!”   “out!”   还没等真田开口,龙崎教练神情突变,一下从教练席站起来,声音大得全场都能听到,“停下,手冢!”   手冢并没有理会教练的劝阻,在微微泛红的光芒中缓缓开口,“如果接不住,那我就不接。”   这还是龙马教他的道理。   虽然……   “puri~搭档,手冢这招对手臂有损伤吧?”仁王幻影的不断深入,让仁王开始习惯性观察周围,什么绝招会对哪里产生影响,他很清楚,只不过,他不知道这个伤的影响有多大。   侧着头,别开脖颈有些扎人的小辫子,柳生冷静地点点头,还更加严谨地补充一句,“损伤不小。”   完了,小景和他请专家的钱是要打水漂了,就冲小景那个性,估计还得再来一次,打了个手势,示意看台后面的医疗队随时准备好,立花一脸忧愁地望向冰帝,小景……   小景人呢?   “听说迹部跟桃城一起去找越前了。”见同桌左转右转,幸村了然地开口解惑。   挠挠头,心底有些闷闷的不舒服,他鼓了股脸,不再说话。   嗯,等小景回来一定要狠狠敲他两下才行。   场上真田已经开始跟手冢硬碰硬了,“想要把我的球全部都弄出界,你真是,痴人说梦!”球拍用力斩下,小球带着闪烁,以更快的速度飞过去。   “砰!”   “1-4,by手冢。”   可真田的抵抗仿佛没有用,不管他如何提速,手冢确实一次次将球旋转出界。   “砰!”   “2-4,by手冢。”   “砰!”   “3-4,by手冢。”   膝盖逐渐变得刺痛红肿,真田望着对面,不意外地发现手冢也跟他一样,只不过位置在手臂。   但比分确实是被对面追赶,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绝对优势,逐渐消失。   “可恶!”汗水顺着发丝流进脖颈,真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脑袋里不自觉回忆起之前跟大家争论的问题——   如果正面击破很难,那还要继续吗?   当时,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都倾向于迂回,只有他一个,坚定的选择正面硬扛。   所以,现在的他,要不要换个路径?   一滴汗水不小心滴入眼睛,盐分的刺痛感让他忍不住使劲眨了两下,掀起衣摆,在脸上随意抹了一把,目光不自觉瞥到对面的观众席。   四天宝寺、比嘉中、六角、不动峰……   一个个他熟悉的学校,熟悉的对手,现在都蹙着眉,攥着拳头,目光紧紧锁定手冢,似是在为手冢的情况焦心,可他们立海大呢,没有人关心。   就好像,全世界都想拉立海大下台。   他们成王三年,日日夜夜的努力没人看到,那些人,只在乎他们什么时候垮掉,并且随时做好准备,为新王喝彩。   为什么?凭什么!   咬紧牙关,真田放弃了脑海里停留一瞬的迂回战术。   他必须从正面将手冢国光击溃,哪怕牺牲了双腿也无所谓,迹部的事情,绝不能在立海大身上重演。   他要让对面那群人知道,他们立海大,赢得光明磊落,正大堂皇!   还有……   真田面容严肃,轻蔑的眼神扫过对面坐着的所有人,低沉的嗓音响彻球场,“我们的冠军,绝无瑕疵!”   没有迂回,没有躲闪,他会放弃一切战术,跟手冢硬碰硬。   会用实力,堵住所有可能发出的质疑声。   给精市,给立海大一个完美无瑕的,冠军奖杯。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小景你给我等着!   迹部:(背后一凉)   从昨晚就一直开始写,写了好多好多,今天是超级肥的一章对吧!   欢迎来到全国决赛呀!   看到’小可爱‘的评论我才知道,原来月石不是一个小可爱投多少的累加,是每天得到的总和……   所以我之前的感谢可能有些问题呜呜呜,非常抱歉,贴贴大家!   真的不用再投啦嘿嘿嘿,我太富裕啦!月石大富翁! 第82章 欢迎来到欺诈师的世界   听见幼驯染的话, 幸村怔愣了片刻,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劝阻,又被他咽了回去, 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是弦一郎的期盼,那就算了,他相信,弦一郎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身后就是学校,是队友,如果他们输了, 压力会成倍反馈到同伴们身上, 真田和手冢咬着牙, 一步也不肯退让。   真田用尽最后的力气, 挥拍斩下, 小球携着闪电咆哮着奔向对面, 手冢一改之前的做法,通过手冢领域将小球吸到周围,拼尽全力重重挥下——   浅黄色的小球带着旋转飞上天际。   咬紧牙关, 牙龈肿胀地仿佛能淌出血来,他挣扎着想向前奔跑,可不管他多努力, 都只能停在原地,红肿从膝盖蔓延到大腿, 他使劲捶打,却完全没有知觉, 反倒是……   “咣!”   本就勉励支撑的双腿被敲打过后彻底罢工, 让他直接跪在球场底线。   不行, 不能这样!   眼睛里布满血丝,看着小球即将坠落,干涸的嘴角渗出丝丝鲜血,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浑身无力又颤抖,第一次,他脑子里充满消极的想法,要输了吗?   立海大的冠军,就要葬送在他手上了吗?   “副部长——!”切原的呐喊声嘶力竭。   而对面,是观众毫无所觉地鼓掌欢笑,他们是那么期待和认可手冢,就好像,立海大输了是众望所归。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让那群人如愿!   “我们是,王者立海大!”   身体一瞬间爆发巨大的能量,真田生生用双手拖着自己往前爬行,脸颊沾上地面的灰土,手指被细小的沙粒划破,汗水顺着发丝滴落到眼睛里,可他根本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稍微慢了一步,就功亏一篑。   小球像是故意的一般,落在球网上,蹦跳着迟迟不肯落地。   平时短短几步就能跑到的距离,如今仿佛在天边,眼见小球晃悠着要落下,真田发出绝望的嘶吼,“啊啊啊啊啊!你给我滚到那边去!”   “砰!”   小球灵巧落地,在地面翻滚几圈才乖乖停下。   “game won by真田,7-5.”   他赢了。   努力翻滚半圈,成大字型瘫倒在地,帽子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盛夏的烈日毫无阻挡地洒在他的脸庞。   看着湛蓝的天空,白云一朵朵堆叠在眼前,他的心中,是久违的安宁与祥和,只是,就如仁王那家伙经常感叹的一般,阳光有些刺眼啊,真田抬手捂住脸,不知是汗液亦或其他的水渍从手指缝间流出。   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梦境带来的压迫感也在慢慢消弭。   他赢了。   他相信,其他人也一定会赢。   立海大的三连霸,绝无死角。   感性也就在他身上停留一瞬,真田随意抹了把脸,强撑着打算起身,余光捕捉到一双白色球鞋,耳边是那个熟悉的酷丧声音,“真田你真是个大麻烦。”   也许是天气太好,难得的,他有些顺从,“啊,是我太松懈了。”   一挑眉,立花补上自己后半句,“不过副部长,辛苦了。”   抬手指挥医护人员进入,连带着手冢一起,两个不苟言笑的人在担架上完成最后的握手。   “我再也不想跟你打球了。”真田语气诚恳。   但是……   “是场好比赛。”   “是场好比赛。”   清冷与低沉的声线相交织,他们彼此愣了一下,眼底流露出浅浅的笑意。   送两个人去救护车,立花详细问了他们的情况,得知没有大碍,甚至一会儿消肿之后行动也不会有问题,才放心离开。   慢慢往回溜达,正巧遇见了他的幼驯染,小景。   见对方朝这边走来,他鼻子哼了一声,转头朝向一旁,脚步却停了下来。   “我就是想看场酣畅淋漓的比赛,”迹部摸着鼻梁,还有就是帮一块大冰山的忙吧,毕竟对方可是答应了,全国大赛后跟他好好打一场。   都不用眼睛瞟,就冲那个语气,立花一针见血地指出来,“那你心虚什么?”   连本大爷都不说了。   抬眼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表情,他就明白了一切,“说吧,接小武士回来换到什么好处了?”   看看小景这又心虚又骄傲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好处在,难道是……   “跟手冢约到比赛了。”   见小伙伴猜出来了,迹部也不多掩饰,点点头,“啊嗯,全国大赛结束就比。”   那估计不太行,抬手冲救护车一指,立花耸耸肩,“你的对手跟真田都躺进去了,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出来,一个周之内想都别想。”   虽然在直升机听到广播,但直观知道这件事,迹部依旧脸色发黑,一个周之后手臂能恢复的什么情况还另说,再加上手冢之前跟他说过,觉得他家的俱乐部还可以,跟经理说好,要去德国发展……   他别是又要被放鸽子了吧,迹部左思右想,总有种亏了的感觉。   但立花才不等幼驯染想明白,手掌前伸,“你帮助了青学,严重伤害了我的心情,心情不好比赛就可能打得不好看,你说吧,要怎么补偿?”   隐隐发黑的脸色又添上一抹无奈,迹部朝那只伸出来的手掌用力一拍。   “啪!”   没好气地妥协,“行了行了,你想让本大爷干什么?”   目的达到,立花嘴角勾起一抹狡黠,掩着嘴巴,上前两步朝迹部小声说了两句。   “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竟然让本大爷……”   没等迹部说完,立花就出声打断,“这是我受伤的补偿!”   目送那个不华丽的幼驯染慢悠悠地离开,忍足从旁边的黑影中走出来,“恭喜小景,又一次。”   狠狠横了旁边人一眼,迹部丢下一句话,也跟着大踏步进入球场——   “你等着回去被本大爷破灭一百遍吧。”   等立花回到场地时,双打二已经开始了。   还没等瞄一眼比分,就听到裁判的声音,“1-0,by仁王、柳生。”   快步走到栏杆上,不动声色地挤开小赤也,成功接近同桌,“现在什么情况?”   拢了拢外套,幸村轻点下巴,“毫无还手之力,这个还要多亏了……”他抬眼看向柳的方向。   “没想到关东大赛之后,贞治竟然还是没有长进。”记笔记的动作没停,柳并不觉得有什么骄傲,毕竟他这个周的训练,依旧是妖怪幻境,而对手,还是贞治。   即使之前的记忆已经淡忘,光这几天,他就又能重新掌握许多数据,而雅治他们,只需要逆着贞治的数据就可以了。   他的幼驯染还不清楚他们立海大的求胜心有多旺盛。   抬眼看看吧贞治,雅治和比吕士眼底的烈火,在熊熊燃烧啊。   “puri~你真的有好好收集资料吗?”仁王挥了挥球拍,狐狸眼微微上挑,“怎么,就一个都对不上呢。”   前面人的小辫子在空中飞舞,柳生看了两眼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对面,扶了扶眼镜,“又或者说,你收集情报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仁王抬手重重一挥,“怪不得同样是数据网球,你却永远也比不过军师。”   两个人一唱一和地拱火,乾知道对面是想让他生气,使得他的网球数据偏差更大,沉默着没有回应,可海堂完全不能接受乾前辈被如此轻视。   眼睛怒瞪回去,即使这是赤也的学长,即使他们之前曾经友好相处,但是球场上只有输赢,没有好友,“嘶!你们在说什么?”   见海堂从后场冲了上来,乾抬手拦住他,三两句把他劝回去。   在海堂不注意的地方,乾眉头紧锁,或许他又想错了,他们不是想触怒他,而是在激怒海堂。   虽然被劝服,但海堂依旧憋着火,加上上场前得知越前的失忆,怒气不断上涌,手臂青筋暴起,用力一挥,小球划着惊人的弧线,绕过裁判椅飞向对面。   眼睛一瞥,仁王满意地看着小球被击回,海堂君可是在搭档的鼓励下认清自己的,那这个结果,就让搭档自己承担好了,puri~   握了握拳头,感受着手掌的震颤,柳生确实没想到,在这么短时间里,海堂君的力量又能得到如此大的提升。   只是……   没有用的。   力量再大,能大过三都吗?   “镭射光束!”   “砰!”   “2-0,by仁王、柳生。”   努力控制着情绪,乾与海堂对视一眼,拳头攥紧,决定破釜沉舟,重新收集情报。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柳对这一切早有预期。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注意贞治的手,如果他用力蜷缩,小臂上抬45°,头微垂,海堂薰从底线向前移动三步又退回,那么有89.62%的概率表明,贞治打算重新收集情报。”   抬腕与搭档碰了碰球拍,一道白光闪过,仁王的位置,已然转为柳。   “那是什么?”   “仁王幻影真的能改变样貌吗?”   “你听,声音变得不一样了!”   “我想,收集情报这件事,对于你这个欺诈师来讲,应该没有难度吧。”军师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仁王抬头看向对面,在对方的惊诧间轻轻张口,“贞治,你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吗?青学会输的概率是,100%。”   使劲眨眨眼睛,乾的嘴巴不自觉张大,仁王幻影在录像中并不能展现出来,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绝招。   太像了。   不管是身高、容貌、就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仿佛他对面的,就是教授。   试探性地抬手,一个抽击。   “球打到球场中央的概率为97.12%。”他听见对面一边说着,一边轻描淡写地抽了回来。   就连数据都一样。   对面,真的不是教授吗?   在一瞬间,乾开始恍惚起来。   “啪!”   “3-0,by立海大。”   已经,3-0了吗?裁判的声音打断乾的混乱,他扭头观察了一下海堂,虽然面容依旧严肃认真,但他能看到对方藏不住地惊慌,是突然没有主心骨的感觉,都是因为他。   用力深呼吸,乾握住自己有些颤抖的右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数据有误就重新收集,对方变成教授肯定有破绽,只要在收集数据之时发现破绽,就能彻底打破他们的防线。   没错,一定是这样。   收拾好心情,乾转头,朝海堂比了个拇指。   发现前辈重新振作起来,海堂的脸上也露出喜色,重重点头,小球用力击打出去。   为了让前辈更好的收集数据,海堂咬着牙,抗住对面两人的攻击,力图将比赛拖至持久战。   可就算是这样,比分依旧不断被抬上去。   “砰!”   向前冲了两步才勉强停下,海堂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可饶是这样,他依旧没有接到这个球。   “4-0,by立海大。”   偏头看着前辈,得到乾微不可查地摇头,海堂咬着嘴唇,摘下头带重新绑好,眼神锐利地盯着对面。   嘶~他可以的,不要小看他海堂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后来,海堂已经开始麻木地追赶着小球。   “砰!”   “5-0,by立海大。”   肩膀被温柔地拍打两下,耳边是前辈冷静的嗓音,“已经收集完毕,辛苦了海堂。”   猛地舒了一口气,疲惫的身躯似乎又重新注入活力,海堂直起腰,用力和前辈对对拳头,“嘶~那接下来,就到我们反击来!”   “好样的!”   “蝮蛇加油!乾前辈加油!”   两个人的声音通过球场良好的收音传到各处,听到他们的对话,菊丸和桃城在围栏边激动地跳跃。樱乃和朋香两个女孩子也愉悦地抱在一起,太好了,她们就知道,前辈们不会轻易认输的。   很想看看乾收集情报到底是个什么水平,仁王朝柳生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配合默契地演了一局。   “砰!”   “5-1,by青学。”   “太好了!就照着这个势头继续赢下去吧!”桃城攥紧拳头,可在看到旁边越前茫然的眼神时,眉头紧锁。   即使他们赢了,越前的状况该怎么办?   可恶!   青学的观众席陷入一片欢腾,凭借优秀的视力,仁王看到不少熟面孔都挂着笑意,真是,令人扫兴啊。   他不想再玩下去了。   带着玩味的笑容,他撇头回望搭档,“puri~看他们这么开心,我都有点不忍心了。”   柳生毫不客气地拆穿他,“真不忍心你就不会说这么大声。”   明明搭档你说得也很大声。   啧,伪绅士。   闭着眼睛,仁王周身泛起柔柔白光,几乎与他同时,柳生身上也升起一样的光亮,两个人的白光不断交融着,等仁王再次睁眼时,眼底的兴味少了两份,增加的,是绅士般的严谨与优雅。   “什么!”   “怎么会!”   青学那边刚升腾起的欢快情绪顷刻间散了个一干二净,菊丸和大石彼此对视,察觉到对方的震惊,又同时转头望向球场。   他们,他们怎么也会……   “是同调啊。”虽然不想表现出来,但龙崎教练的脸上不免带出些许懊丧,原来,他们得意洋洋,引以为傲的同调,立海大也会,并且,用得这么轻描淡写,仿佛这点小伎俩不值一提。   神情复杂地望着旁边教练席上那个年纪轻轻,笑容温和的少年,对方回望的眼神里,是一片坦然从容,不由地叹了口气。   立海大,果然是天赋卓绝啊。   并不知道龙崎教练的想法,要是知道了,柳生一定会嗤笑出声,他们是人,又不是神,所有的绝招也好,能力也罢,都是在日复一日地苦练中打磨出来的。   他们为了这仅仅一局的同调,被一起扔进妖怪宴会里呆了7天,不能露出破绽,又要彼此传递信息。   雅治那家伙说得没错,同调的根源,果然在他。   第一次进入妖怪聚会,第一次真实凭借眼睛观察到妖怪,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依旧惊慌失措,等到第3天才勉强找到状态,但也依旧处处谨小慎微,胆怯不安。   虽然不想承认,但幸好,有雅治陪着他。   他从没想过,雅治这个看起来就不好接近,天天整蛊调侃没个正行的人,竟然这么信任他。   内心朝他敞开什么的,那家伙竟然第一天就做到了。   果然,雅治就是个白痴吧!   puri~真不愧是伪绅士啊搭档,外表冷静优雅,内心十分肮脏,刚打开同调就能听见你骂我。   扶了扶眼镜,反正同调的日子里,他已经习惯了对雅治敞开心扉,再加上那家伙认识他第一天就看穿了他,柳生也懒得装下去。   没错,说得就是你,笨蛋。   虽然内心在不断争吵,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彼此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   还有最后一球,在对面绝望的视线中,仁王轻松跃起,“puri~”   “砰!”   “game won by立海大,6-1.”   轻松获得胜利,两个人默契击掌,朝大口喘气地乾和海堂伸手,浅浅相握,转身离开。   “嘶~你们刚才那一局,是在嘲笑我们吗?”海堂咬着牙,眼睛死死盯着对面,忍不住大吼道。   手臂高举,仁王摇了摇食指,白色的小辫子欢快地舞动着,声音清晰,却没有回头——   “只是想告诉你们,欢迎来到欺诈师的世界。”   以及……   “今天也要开心哟,puri~”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哼!   迹部:(心虚辩解)就是说,本大爷吧……(但是,跟手冢比赛很难约的!)   幸村:所以你们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吵架呢?(无奈浅笑)   贴贴生气的小可爱们,无奈的小可爱们,血压飙升的小可爱们,碍于之后的内容,我不会多说啦,但是,目前评论里还没有猜中我脑回路的小可爱(这可是第一次诶,骄傲叉腰) 第83章 王者立海大   7-5。   6-1。   两场失败将青学高昂的气势彻底打散, 仅仅隔了几米距离,可一边是阳光,一边是冰霜。   明明关东大赛就交过手, 明明他们也成长了很多,可每一次,立海大的人都能用全新的面貌告诉他们,还差得太远了。   对方就好像一座永远无法越过的高山,将他们死死压在下面,不管怎么挣扎都没有半点希望。   “真的,能赢吗, 哪怕就一场。”堀尾后背弯下, 双手抱头, 茫然无措。   不二睁开双眸, 脸上的笑容褪去, 沉默地拿出球拍, 手指摩挲了几下。   已经是第三场了,如果他……   用力攥紧球拍,不二站起身, 大步迈向场地。   他绝对不能输。   与青学的沉闷相比,立海大的啦啦队已经提前进入欢腾。   在热闹的氛围中,仁王双臂搭在围栏, 倾下腰跟已经下去的立花聊天,“puri~你为什么要让我加那句今天也要开心哟?”   尤其是那个哟, 与他欺诈师的气质完全不搭,虽然加上puri之后也勉勉强强吧。   但要不是名仓提前拜托, 他怎么也不会说的。   挠了挠脸, 立花轻描淡写地敷衍过去, “大比分获胜,你再送对方一句美好祝福,多符合我们的王者风范,彰显我们的气度不凡,而且……”   对面一定会很开心听到这句话吧,立花眯着眼睛,笑容里带出些许寒意,毕竟,他们可是义正言辞地说着快乐网球啊。   所以,他们今天开心吗?   “而且什么?”仁王仔细盯着立花的表情,前面的说辞也就用来骗骗海带头吧,他有预感,后面的才是重点。   他有意想听清楚,再加上胜利的喜悦无法挥洒,动作不由自主地夸张两分,身体俯得更低,试图凑近一些。   抬手把对方的脸推回去,立花又恢复了懒洋洋的姿态,“而且说完了你不是也很开心吗。”   他不是,他没有,可仁王辩解的话还没说出口,对方的注意力已经彻底移开,很好,他的待遇还不如海带头呢,骗都不好好骗一下。   既然如此,下一个模仿对象就决定是名仓了,干点什么呢,要不,给学妹送份情书吧puri~   仁王的笑容里带着狡黠。   并没有在意仁王的感受,立花的全部心神都放在同桌身上,“我要上场了。”   他对着同桌强调,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对方。   所以,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见同桌在他眼前磨蹭着不想离开,本就对大家没什么好交代的幸村无奈浅笑。   算了,看在名仓即将要上场的份上,还是满足他吧,“别玩太久,比赛加油。”   地都快被磨穿了,就这么两句吗?沉默地点点头,立花内心叹了口气打算直接上场。   没有察觉到同桌的不开心,幸村反倒是瞥到……   发现同桌手指勾了勾,虽然有点没来由的憋闷,立花依旧乖巧地凑过去。   衣领被翻出来展平,修长的指尖在脖颈留下微凉的触感,立花的喉结上下滚动,连忙直起腰,在同桌有些困惑的目光中捂嘴轻咳。   眼睑低垂,他对着同桌郑重承诺,“放心,冠军奖杯我会亲手为你捧回来。”   头也不回地走进场地。   摩挲着手指,幸村难得有些迷茫,明明连my lord都能毫不羞耻地说出口,为什么捧回奖杯这么正经的发言,耳垂却红了?他有时真是没办法理解同桌的思路。   进入场地,太阳烤热的塑胶味道一下充斥整个鼻腔,刚才的点点薰衣草香瞬间消失无踪,立花的精神马上就转移到了对面,不二周助。   眼神微眯,彼此眼中的凌厉与战意都无需隐藏,虽然要打满五场,但他们都知道,只要这一场立花赢了,青学的夏天也就结束了。   抬眼望着对方后面的观众席,大家好像比他对面的不二还要激动,真是,想拉扯下立海大的心思也太过明显了。   只不过……   微微勾起唇角,手指握住一瞬就分开,通过场馆不错的扩音效果,酷丧的声线传遍整个场地,“请多指教,天才不二。”   他会让他们知道,想法,永远只是想法。   三连霸的奖杯,他拿定了!   双方站在底线,不二手指旋转,起手就是一个消失的发球。   但是……   “啪!”   “球不会消失。”打了个哈欠,立花反手给他抽了回去,闲适的姿态把青学所有欢呼声压在嗓子眼里。   消失的发球就这么,被打回来了?   “那些穿土黄色衣服的人,都好强啊。”清澈的眼眸配上单纯的感叹,桃城再也无法忍耐下去,哪怕青学这场比赛又……   他不敢继续想,使劲晃了晃脑袋,不由分说地拽着越前手腕往外走,“部长,我去带越前热身!”   大大的猫眼里满是迷茫,“那个,打扰了,我……”   桃城肃着脸打断他,“我一定可以的,我一定会让你想起来的!”   场上,立花难得球技和他一样花哨的,饶有兴致地观察对面的绝技——   “三种回击技之凤凰还巢!”   见小球在地面迅速滑出一道直线,立花摩挲着下巴,这招他还从来没见过呢,真有意思。   “砰!”   “1-0,by青学。”   “名仓没有看录像的概率为100%,在我介绍时睡觉的概率为100%,”淡淡的声线却配合着咔的声响,切原小心翼翼地后退两步,柳前辈他,生气了。   “太松懈了!”包扎好伤口,真田迅速赶回现场,看着显示器的比分,还没等欣慰双打二已经拿下,就迎面被柳的两个100%弄到黑脸。   这件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哪怕是赤也,幸村都会蹙眉,但在同桌身上,他拢了拢外套,端起同桌上场前刚倒好的绿豆水,轻轻叹气,怎么说呢,细数同桌偷懒的各种姿势,只不过是睡觉而已,他习惯了。   既然对方都这么给面子的亮出绝招,立花也微笑着还了回去——   “胖啾齐飞!”   “砰!”   “15-0.”   无数小球铺天盖地地砸下来,根本不给他机会分辨。   索性闭上眼睛,依靠自己内心的判断。   “胖啾齐飞!”   “啪!”球拍与小球相触,不二的嘴角微微上扬,重重挥了回去。   “真不愧是天才不二,那么……胖啾展翅!”   小球以更快的速度冲了回来,在不二的惊诧间重重落下。   “30-0.”   眼看比分很快被前辈追回,切原放下心来,被压着写的小论文随手扔在座椅,精力开始放到别的地方,“立花前辈的绝招一点都不霸气。”   听听对面,凤凰,再看看前辈,胖啾。   仗着立花现在听不见,切原嘟嘟囔囔地发表着观点,“明明之前的夸父逐日什么就不错。”   对了,他突然意识到,“前辈之前的绝招好像都挺好听,是在逃训之后才转变的。”突然发现这个细节,切原转头看向前辈们,所以,是又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小秘密吗?   压了压帽檐,虽然知道切原肯定没听说他跟立花曾经争吵过,但真田依旧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情绪在,就好像,他拖累了立花的审美似的,“太松懈了,切原赤也!”   这也不能问吗?切原不自觉地微微鼓脸,副部长真过分!   侧头瞟了眼幼驯染,幸村知道他肯定是想歪了,借着喝水的动作掩住笑意,说实在的,同桌确实总有些奇奇怪怪的趣味在身上,应该说,胖啾齐飞什么的才是他的性格,至于之前……   等等。   幸村眯着眼,仔细琢磨了几遍同桌的绝招,侧身看向柳。   “莲二,你带着霓虹、熊猫国双解字典吗?”   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柳从书包里掏出字典递过去,幸村按照自己的思维,一一查阅,在嘴里将名称反复比对,甚至拿出随身的本子写写画画。   果然,如猜想中一样,幸村对着手里的纸条,第一次无话可说。   夸父逐日、日落山林、林间漫步、不见踪影、影影倬倬。   熊猫国版的,词语接龙。   幸村直接笑出了声,同桌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充满趣味啊。   在幸村忙活的同时,立花和不二把比分交织着抬了上去。   “砰!”   “5-4,by青学。”   “不二前辈加油啊!”   “不二必胜喵!”   “常胜立海大,let\'s go let\'s go立海大!”①   “立花!立花!立花!”   两边的应援声一浪比一浪高,紧张的气氛弥漫整个场馆,到赛点了,究竟是立海大能直取三连霸,还是青学奋起直追,马上就能见分晓。   抬手擦了擦留下的汗水,虽然一直保持着细微的优势,但不二的内心始终有种不安,就好像……   “说起来,你的绝招我应该都看到了吧。”随意拍了拍网球,听着弹地的咚咚声,立花轻松地开口,好似随便找了个话题。   可不二的心倏地一紧,没错,就好像,对方在刻意引导着他,打出所有绝招!   并不在意不二的反应,立花高高跃起,舒展着身体遮盖住阳光,“既然如此,那就正式开始吧。”   随着他话音刚落,一瞬间,白色的光芒喷薄而出,照亮整个球馆,刺得不二偏着头躲避。   很快,光辉散尽,仅留下淡淡珠光在发丝见闪烁,立花的眼睛里是一片优雅从容,就好像这个球场,已经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砰!”   耳朵捕捉到声响,不二湛蓝色的眼眸倏地睁大,机械性转头,小球早已停在他身后。   这是,什么?   “嘟!”裁判吹响暂停的口哨,通过耳返让工作人员查看回放。   场地陷入一片寂静,大家屏住呼吸,等待一个结果。   手冢和千岁隔空对望,脸上都带着震惊,他们还曾讨论过,到底是越前又或是远山,可从没想过,竟然是立海大的立花,没错,这个感觉就是——   “啊嗯,无我境界的最后一扇大门,天衣无缝之极限。”手指搭在眼眶,迹部激动的站起身,直直望向球场,神情中又带着些许复杂,名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而且,那家伙还从来没告诉过他!   哼!   视线追逐小球,直到凭借他异常优越的动态视力勉强捕捉到线路,迹部重新坐回座椅。   “嗤,比赛毫无悬念了,对吧桦地。”他闭上眼眸,缓解眼睛的酸涩感,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打,要不是因为被名仓抓住,强按了些乱七八糟事情在身上,他早走了。   啧,不华丽的家伙。   “wushi”桦地恰到好处的接话让迹部的脸色变得好看了几分。   场上的人身体僵硬,但能看出来,他在尽力调整状态,想为青学努力拼一把,可是……   龙崎教练别过头,没人比她更清楚,开启第三扇大门后的加成,他们为之骄傲与惊喜的不二,终究是太过勉强。   “看来今年的冠军还是立海大啊。”   “他们这届可真是妖孽横出,同调,三扇门,甚至还有真田这种克制三扇门的。”   “谁能终止立海大啊?”   “说起来,如果和关东大赛一样,三场就赢了的话,幸村是不是随便打两下意思意思就行了,反正不影响结果。”   “说得也是,三年一共没看到幸村打过几次正式比赛,就有了个神之子的名号,立海大的部长还真是好当。”   仁王他们已经窜到最下面的围栏边,提前开始庆祝起来,并没有察觉到观众席的声响,只有膝盖还隐隐作痛,坐在观众席的真田捕捉到只言片语。   他倏地攥紧拳头,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在小声诋毁着精市,可一回头,依旧是大家热情的笑容,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自从精市生病,他开始对外处理事物起,就经常能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嚼口舌。   啧,弱者的短视。   他蹙着眉,冷冽的目光扫视一圈,深吸一口气,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注意力重新转回场地。   观众席上的记者们也直接低下头不再关注比赛,笔尖在纸上刷刷快得齐飞——   《王者之势无可阻挡——细数立海大的成功史》   《惊才绝艳,国中少年立花名仓或成下一个武士南次郎》   《震惊!立海大三连霸不是戏言》   而场上,感受着微风与艳阳的立花,发现对面少年脸上强撑着的笑容散去,透过他,看台上的观众们也忍不住露出灰败之色,立花回想起之前看到的模拟,露出灿烂的笑容——   “专心一点吧,是球速太快了吗,要不要,给你放慢一点?”他回忆着小武士的样子,唇角轻抬,尽力完美复刻他视频中的模样。   嘴唇紧抿,不二微微俯身,做足了防御姿态,就算是天衣无缝,他的骄傲也不允许对方这样轻视。   “什么嘛,名仓什么时候这么气人了喵!”   “这个叫立花名仓的选手还挺有个性的。”   “还说要让球,果然是来自王者的傲慢啊!”   “立海大不是一如既往的骄傲吗?”   借着天衣无缝,听力也跟着敏锐不少,立花露出标准微笑,精准、冷漠,眼底却不带一丝情绪,原来你们也知道这句话很气人,原来你们也知道这是种盛气凌人的谦让。   可面对同桌时,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出声制止呢?   为什么,大家当时笑得那么开心,欢呼声那么热烈,加油呐喊震耳欲聋?   因为,我们是立海大吗?   因为,王者就必须要接受这种针对,是这样吗?   小球轻轻抛向天空,周身的怒火喷薄而出,他用力斩下球拍——   “砰!”   “30-0”   “砰!”   “40-0”   “5-5,by立海大。”   “6-5,by立海大。”   汗水大颗大颗砸向地面,不二抬手随意抹去,喘息着站好,全神戒备。   “我们日夜的努力,拼搏,也该有个合理的答案了,”立花高高跃起,笑容终于带出几分真实,他没有看向对手,而是笼罩着整个观众席,眼睛里,是他们一直抵触的,仿佛是立海大’独有‘的轻蔑与高高在上,酷丧的声音覆盖全场,球拍狠狠斩下,“冠军,只属于立海大!”   “砰!”   球拍被网球击飞,不二闭上眼睛,听见那个异常残酷的答案——   “game won by立海大,7-5.”   伸出手臂,将不二从地上拽起,立花看着他,重新恢复往日的懒散闲适,但眼神里满是认真,“没有得到冠军,难过吗?”   不二怔愣片刻,发现对面是真的想知道这个答案,没有半点比赛时挑衅的模样,有些错愕的点点头,“当然难过。”   原来,不开心对吗。   但是……   “你看啊,”立花的视线透过他,看向对面的看台,“他们也在感同你的身受,是不是就好一些了?”   迷茫地回头,不二起先还不太清楚立花的意思,可看到观众席上,其他学校那些脸色同样复杂难过的正选时,恍惚间,好像又什么都懂了。   “是你们,让我们知道,原来立海大的失败,竟然有如此多人期待,你们似乎每个人都在想,为什么冠军奖杯是立海大的,而不是你们的。”立花的声音冷静平和,透过扩音设备传遍整个场地,没有半分不满,没有一点责怪,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没人知道,在他说出这些话时,他的耳畔中依旧回响着那些队伍为青学加油的声音,一字字,一句句,无比清晰。   “说实话,你们表现得像个英雄一样,争夺奖杯都显得大义凛然,衬的我们像个反派,”说起英雄这个词汇,立花眼睛弯了一下,明明看着在笑,却让人感觉他想哭,“可我只想说,我们有远胜于你们的努力,不输于你们的天赋,我们为三连霸付出了所有,冠军,凭什么属于你们?”   同桌咬着牙复健回归球场;真田被丙姐一次次扇来丢去;柳生跟着雅治去了妖怪聚会,回来一直噩梦连连;文太和杰克在三筱手下死里逃生;军师陷入幻境笔记记了一沓又一沓;小赤也被时雨拎着爬上爬下灰头土脸。   这就是他们的日日夜夜。   所以,他们能赢。   所以,他们该赢。   他抬眼,看向沉默的观众,看向闭口不言的其他学校,看向……   红了眼眶的队友们。   “立海大三连霸——”他哽咽了一下,吼出最大的声音。   同桌、真田、雅治、柳生……   他们一个个站直身躯,嘶吼着给予回应——   “绝无死角!”   *   作者有话要说:   柳:下一场比赛名仓遇到的对手是……,绝招是……   立花:呼~   幸村:(无奈叹气)   ①来自网球王子原文。 第84章 真田:我拒绝。   吼得时候很爽, 可走回来,看到同桌似笑非笑的眼神时,立花依旧有点紧张, 他是不是……   但不管怎样,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太久,所以,哪怕被责备了,也一定要说。   “同桌真是难得的话多啊,”幸村揉了揉太阳穴,之后的舆论、观众的反应、学校那边的动向、与其他校队之间的感情, 都因为这些话变得有些复杂, 他们倒无所谓, 就是不知道赤也会怎么样。   不过……   “说得漂亮!”脸颊绽开灿烂的笑容, 幸村歪着头冲同桌竖起拇指, 身后的队友们, 也纷纷鼓掌欢呼。   “名仓,关键时候你可真靠谱啊,啵!”丸井三两下窜到立花旁边, 他从进场的时候,不,从二连冠看见那群人的眼神时就想这么说了。   “puri~就连真田都很欣赏你呢。”仁王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 抬手拍了拍真田肩膀,最后直接搭上, 脸上露出真实的笑容。   “太松懈了!”在立花惊喜的眼神中,真田习惯性压了压帽檐, 有些抗拒地扭了两下, 强忍着没挥开, “还不错,立花。”   难得被真田夸奖,立花摸了摸鼻梁,可思绪无端转到另一个地方,真田他还会不会……   还没等想清楚,突然被赤也的声音打断——   “前辈!你是怎么开得天衣无缝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立花前辈上台之前可是叮嘱了他好几遍,一定要在他回来的时候问这个问题,而且要大声地问才行。   停顿两秒,立花满意地发现大多数视线都集中在这里,他也不藏着掖着,“可能是我平时太咸鱼了,上天都看不过去了吧,”在大家复杂无语的神情中,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还有,同桌的灭五感,有小黑屋效果,可以帮我捋清思路,提神醒脑。”   咸鱼网球+小黑屋=天衣无缝?   千岁在脑子里迅速列出算式,眉头紧锁,听起来似乎是立花的性格,但……   这个公式,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跟他有相同的想法,包括立海大的队友们。   “puri~别把话说得太欠揍啊名仓。”仁王嘴角抽搐,小声劝了他一句。   抬起食指晃了晃,立花说这话毫无心理负担,既然快乐网球都能接受,咸鱼网球他们也一定可以的,毕竟……   他勾起唇角,眼睛里带着点点笑意,只有胜者,才有资格说话。   这是那个视频教给他的道理。   再说了,他又没说错,他确实特别咸鱼,也确实经受了同桌的灭五感,只不过隐藏了一些细节罢了,无关痛痒。   不想跟突然膨胀的名仓过多交流,丸井果断抓着杰克往场上走,另一边,青学的人也收拾好情绪,“打起精神来啊喵!总要让大家看到我们青学的风采啊喵!”   他们承认名仓说得有道理,但他们也不是弱者。   这次不行,下次再战,每一局都是新的开始,拥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网球,不就是这样才有趣吗。   只不过……   菊丸与大石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他们还要为阿桃和小不点争取时间。   “现在进行双打一的比赛,青学大石、菊丸对阵立海大丸井、桑原。”   双方友好握手,战意在胸中翻滚。   自觉完成任务的立花赖在场边不想上去,在同桌无奈的视线下,厚着脸皮坐在他旁边。   放下重担,也对文太和杰克无比放心的幸村掏出口袋里的纸条,“同桌,你充分让我认识到,平时给你的训练量实在太低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如此惊悚的言论?难道是刚才的发言让同桌丢脸了?立花狐疑地接过纸条,打开一看——   夸父逐日、日落山林……   啊,嘴唇微微抿着,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同桌你发现啦?”   嗯?   就这一句话?没听到下文的幸村撇过头,正好与同桌对视,发现那双蕴藏着点点繁星的眼眸,里面甚至还带着些许期待,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同桌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不会还在等他夸奖吧。   幸村好气又好笑,同桌难道忘了他刚才说加训的事情了?   但是……   内心微微叹了口气,算了,今天是个值得开心的日子。   轻轻抿着嘴,脸颊小小地鼓了一点,幸村点点头,也没有过多夸奖,“发现了,还不错。”   只是,还不错吗?眼睛的闪光暗淡些许,他那么用心地查了字典。   “挺有创意的,同桌你为什么会想到这里?”幸村无奈地又夸了一句,满意地发现同桌眼睛重新亮起。   同桌永远这么容易满足。   “因为,”立花挠挠头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你很喜欢熊猫国。”   他们一起去熊猫国旅游时,同桌玩得很开心,还说过,有机会一定要再来,他想以后跟同桌一起去。   神情错愕,幸村本以为同桌是因为有趣,没想到,是因为他吗?   眼底慢慢漾起柔软的笑意,或许是阳光过于耀眼,脸颊的温度有些上升,他开口承诺,“那我们下次再一起去。”   在幸村和立花聊天的功夫,场上的比分慢慢抬到5-5.   “部长!”桃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越前他,他已经慢慢恢复意识了。”   余光瞟到场上的屏幕,7-5、6-1、7-5,怔愣着回头,他们已经……   输了?   手冢扶了扶眼镜,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后辈,因为他清晰的看见,桃城眼睛里闪烁的泪光。   “对不起。”他微微鞠躬,郑重向所有队友们道歉,是他这个队长没有带领好大家,没能夺得胜利。   抬手搓了把脸,桃城飞快摇头,摇得脑袋晕晕乎乎,但思维却无比清晰,“怎么能怪部长你呢。”   就像之前立海大曾经说过的那样,明明是他们拖了部长的后腿啊,况且……   他恢复了之前的满满活力,握紧拳头,“那我们也要让立海大看到我们的风采!”   他们青学,虽败犹荣。   “啊。”清浅的笑意自眼底弥散,手冢知道,他的队友们永远不会让他失望。   但是……   桃城挠挠头发,“我还得多找几个人才行。”   他望向刚从卫生间搭理好头发回来的迹部,眼睛一亮,“迹部,来帮个忙吧。”   啊嗯?迹部看着手冢,刚想答应下来,衣摆被身后的忍足拉扯了一下,回过头,对方摆了个口型,是——   名仓。   对了,名仓的要求他还没达到呢,再来一次他可就……   可是,他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那个不华丽的家伙也没有告诉他开了天衣无缝。   明明之前开发出什么绝招,不管多晚都会打电话跟他炫耀的。   他之前刚开发出新的招数时还跑到立海大去找名仓。   这么一想,迹部也开始有情绪了。   更何况,要不是那家伙的要求,他现在已经在空调屋里喝着香槟了,怎么会被桃城堵住。   哼,随意抽出手冢的球拍,迹部气势汹汹地出去,他现在就是要给名仓那个讨厌鬼添堵!   完了,忍足跟在后面叹气,名仓和小景之间又要开始了。   走之前,桃城转身,双手抵在唇间,朝球场大喊,“越前已经开始恢复了,前辈们加油啊!”   接受消息的菊丸和大石球拍碰撞,周身开始冒着些许白雾,“喵,那我们也是时候让大家看到,我们的双打,有无数可能啊!”   “那个小矮子竟然失忆了?”切原听着简直匪夷所思,扭头望向柳,“前辈,这算不算偶像剧真人版?”   妈妈在家看到的偶像剧经常就出现这种情节。   偶像剧?柳脑补了一下越前的身高,脸色一僵,伸出手用力按压切原的脑袋,似是要把那里面的水榨出来,“写你的论文。”   闭嘴吧,别说话了。   “哦。”切原灰溜溜地重新开始咬笔杆。   “啪!”脑袋又被抽了一下,耳畔也同步响起柳前辈的声音,“别咬笔,脏。”   捕捉到声响,就不动声色围观的立花如同上课一般,抬手小小地戳同桌一下,努努嘴示意他看向后面,“你看同桌,军师现在真像在带孩子。”   无奈浅笑,幸村拍了两下同桌,“让莲二听见,你的菜单翻倍指日可待。”   挠挠头,立花与往常一般拿起水杯转移话题,“同桌,喝绿豆汤!”   场上,丸井和桑原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眼底有着同样的笑意,刚才还在想,对方能忍多久才用到那招,毕竟如果对方不用,他们怎么能制造名仓口中,惊艳的效果呢。   “啵!你们说得没错,双打,是有无限的可能,”丸井赞同着点点头。   所以……   周身升腾起与对方别无二致的白色雾气,所以,他和杰克也有。   他们为了同调,为了那个梦境不再重现,特意拜托了狸追大人要来护身符,然后……   “三筱大人,请一定不要手下留情!”   丸井之前问过名仓,那一瞬间的突破,需要怎样的条件。   “长久的压抑、濒临绝境、灵光乍现、以及……”名仓那家伙回想了半天,最后笑眯眯的看着他俩,“牢不可破的信任吧。”   他和杰克就是有很强的信任,所以肯定没问题的!   可丸井没想到,这远远不够。   漆黑的夜色中看不见一丝光亮,“哗!”   是飓风吹响树叶的声音,就好像,有什么在急速朝这边赶来。   杰克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拽上迷迷糊糊的文太撒腿狂奔,身后的紧绷的肌肉和短短几天培养出的紧迫感告诉他们,三筱来了。   “让我来看看,你们两个小玩具躲到哪里了?”粗犷的声音携着疾风刷一下掠过两人刚才躲过的山洞,“热气还没散,就在附近啊。”   屏住呼吸,恐惧在幽暗的环境中不断滋生、蔓延。   这是他们第……   不知道多少次从三筱大人手中死里逃生。   “我已经,玩得有些不耐烦了。”周围的空气不断凝结,窸窣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找到你们了!”   心脏差点蹦到嗓子眼,杰克一把将丸井推到身后,憨厚的笑容消失不见,眼神坚定锐利。   文太,快跑!   咬着嘴唇,丸井用力摇头,不顾杰克的阻拦和他比肩而立。   他一直都觉得,电视剧里这样的情节很傻,该跑不跑,拖累队友。   可真当自己经历时才知道,就因为是队友,所以怎么都不想跑。   他不能丢下杰克一个人不管。   “好吧,没有找到,游戏结束。”阴冷低沉的声音渐渐消失,可他们都知道,他过不了多久,还会再来。   无法安睡,不敢说话,险象环生。   这就是他们这几天不断重复的生活。   拳头攥得颤抖,他第一次这么怨恨自己的体力,第一次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如想象中那般,全心全意地信任杰克。   “没关系的文太,”手指被握住,耳边依旧是有些笨拙的声音,又小又轻,“也是因为我精神力太低。”   如果他的精神力再高一些,如果他能想仁王那样肆无忌惮地铺设整片场地,是不是文太就不至于这么辛苦了。   可惜,他只能外放一点点。   在丸井和桑原的想象中,仁王他们一定早就学会了,只有他们,还在这密林间苦苦挣扎。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片静谧中,三筱巨大的马脸显露出来,黏腻的热气带着腥臭的气息从硕大的嘴巴里喷薄而出,配合着略显神经质的暴突眼珠,两个人一瞬间僵直在原地。   “快跑!”   身体被猛地一推,丸井顺着力道踉跄地退了两步。   “呼!”   利爪带着飓风哗得刮过他耳边,发丝吹得乱做一团,可这些都不重要,因为——   那双利爪,已经死死嵌在他刚才站着的位置,而那个位置还有……   “杰克!”丸井的声音颤抖又破碎。   “你害死了杰克!”双眸赤红,丸井的眼球里布满血丝,嘴角抿成直线,全身紧绷着,像即将飞射出去的利箭。   他明明和杰克约好,还要去更远的地方,要当最强的双打组合。   可是……   “你害死了他!”   所以……   “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丸井死死盯着对面的妖怪,低沉的话语带着嘶嘶杂音,似从牙缝间挤出,哪怕他还没有对方手掌大,哪怕,他只是个弱小的人类。   白光自身体喷涌而出,那种感觉,仿佛与天地勾连,他能听见风吹树叶的哗哗声,远处泉水的流动声,以及……   “文太!”一个细弱,微小的呼叫声。   是杰克!   而且,他还能感受到杰克心底,不断翻滚着的感动。   茫然地抚摸胸口,这种时候,还在翻滚感动,杰克是笨蛋吗?   文太你骂我!   不需要语言,声音自内心深处传出,带着杰克标志性的委屈巴巴。   原来这就是……   利爪缓缓挪开,露出下面灰头土脸但并无大碍的桑原。   愤怒的情绪刚发出一半就戛然而止,面对嗤笑的三筱大人,丸井的脸倏地一片通红。   “对、对不起三筱大人。”他的声音有些怯懦,他是真的一时情急,忘记三筱大人平时对他们的关照了。   摆摆手,三筱悠然离去,远远的,只能听见一句,“愚蠢的人类,明天给我清理池塘我就原谅你们。”   “是!”   “是!”   扶着杰克起来,两个人的眼底,是同样的愉悦。   “又一个同调?”丸井的思绪被场上的惊叫声打断,不只是青学,就连观众席上的其他学校正选也站了起来,震惊地望向场内。   原来,立花君说得是真的,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立海大一定付出了百倍努力,一个同调还能用天赋解释,那么两个呢,更别提真田的阴和雷,仁王的幻影,立花……   哦,立花可能不是。   毕竟是他自己说的,天衣无缝=咸鱼+小黑屋。   凝望着旁边相隔几米的立海大,大家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们,确实称得上当之无愧。   同样都有同调,但丸井和桑原在三筱的教导下,不管是体能还是技巧都要更好一些,在激烈的比拼后——   菊丸纵身一跃,用尽全力伸长手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球狠狠砸向地面,蹦跳着离开他。   “砰!”   “game won by立海大,7-5.”   桃城跑回来时,正好听到了裁判的声音。   他们的双打一,也输了。   重重叹了口气,桃城揉搓两把脸,重新振作起来。   他现在还有一个巨大的难题摆在面前——   顶着观众们诧异的目光,蓝白色外套像游鱼一般一头扎进土黄色的海洋,带着些许的别扭与格格不入。   可正因如此,大家的视线不断汇聚在那处,已经失去兴趣的记者们重新抬起头,搁置在一旁的照相机也纷纷端了起来。   “真田前辈,可不可以麻烦你跟越前打一场,帮助他恢复记忆?”虽然知道这件事会让真田很为难,但这确实是越前的最后一块缺失了。   神情严肃着起身,真田看向身后的观众,从球袋里抽出球拍。   察觉到真田的动作,其他人也跟着凑了上来,一时间,本还在关注着场内选手的目光也全部聚集于此,就连刚刚下场的丸井和桑原也没顾着擦汗,小跑上前。   虽然没有出声,但立花一直不动声色地关注着身后的情况,余光瞥见真田夹着球拍站起身,他再也克制不住,在幸村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灵巧地翻过围栏,闯进观众席,“真田你……”   他发誓,对方要是再走一步,他的拳头马上就能挥出去。   不明白立花想干什么,但现在他不是最重要的,真田抬手打断立花的发言,转头看向桃城,带着一丝不苟的严肃与认真,“我拒绝。”   刚刚受到桃城的启发,他有了个新的思路,即将要实践。   眉头紧锁,发现对方还没有让路的意思,真田刚想越过他,可余光瞥到一个个看热闹的身影,他抿着唇,终是站定不动。   回想之前跟立花吵架的经验,再看看旁边围着的伙伴们以及那群看热闹的人,真田难得开口解释两句,试图让大家明白他的想法。   “我和越前一场完整的比赛都没打过。”在青选的时候也只打了3局,就被榊教练叫停了。   “他没有破解我任何绝招,”想了想他严谨地补充一句,“他回击看不见的引拍出界了,”应该不算破解。   更何况,“马上就比赛了,就算现学也学不会。”   而且……   对方真想学,他又凭什么教?   凭他们都排斥立海大?   凭他胜利时没有掌声?   凭观众席对精市若有似无的诋毁?   还是凭立花在球场说得那番话?   最重要的是……   他如果答应了,他们会伤心吧。   真田的目光透过低垂的帽檐,滑过他的同伴们,他们之前对他的评价、抱怨,他都一笔笔记在本子上,时不时拿出来提醒自己。   虽然很多他依旧不能认同,但是,他不想让他们难过。   更何况,他现在有了更好的想法,也可以满足他对公正严明,完美无瑕的追求。   真田抬起帽檐,神情郑重严肃。   所以……   他一锤定音,“没意义,我拒绝。”   立花怔愣地看着真田,面前的人是与视频中一般无二的姿态,胳膊夹着球拍蓄势待发,想要大干一场,可偏偏嘴巴里吐出的是全然的拒绝。   那他是想干什么,起来摆个pose吗?   即将冲上脑袋的怒火被满头的困惑阻挡,瞬间卡住,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得的,立花露出了和桃城一模一样的迷茫眼神。   “哈?”   *   作者有话要说:   真田:(掏出本子,三省己身)暴躁了吗?执拗了吗?自大了吗?都没有!(满意合上,今天也没有松懈。)   切原:(捂住脑壳)可恶!副部长今天又制裁我!   我的老天,我人傻了,小可爱们还能看到评论吗?为什么我回评论的时候告诉我我已经关评论了?按照说明一顿找,发现我也没关啊,扣手机回复的时候到了(叹气)   我跑去找客服了otz,什么时候出的关评论?这又是什么新鲜功能我不理解。   之前因为剧情需要我一直憋憋憋,今天终于能说一部分了!   小可爱们!甜甜他不是原著甜呀,甜甜他是咸鱼分甜!甜甜有让你们失望吗,没有呀!   跟立花吵架、被丙姐教育、与队友谈心、看见幼驯染的真实情况的甜甜,他虽然还是严肃古板,但也有更多元的思考方式和行为模式了呀~   具体的有关甜甜考究人设以及我的私设会在明天剧情结束一起放出来哦,贴贴! 第85章 幸村的地位,无人可替。   虽然他拒绝了对方, 但看着汇聚于此的目光,看着不知道在写什么的记者,真田压低了帽檐, 周身气氛冷凝。   他知道,如果所有人都去帮越前,他不帮忙,就会显得立海大冷漠,他们立海大的风评,是立花那家伙用钱砸出来的,身后的这群人, 可以捧着他们, 也随时都可以丢下他们。   他们倒是无所谓, 可切原……   没能跟其他学校打成一片, 再失去观众, 切原的明年, 应该会很辛苦吧。   发现对方迷惑的眼神,以及愚蠢的挠头动作,真田用力撇开头。   麻烦的笨蛋。   而且他们立海大的冠军, 是完美无瑕的,是名正言顺的,是风风光光的, 王者立海大,就应该堂堂正正走上颁奖台, 得到所有人的喝彩。   他不允许他们的三年的奋斗成果有任何污点!   最重要的是,身后那群人当中, 还有明明支持立海大, 却对精市不满的存在。   所以, 他想了一个办法,一个只能他用的办法。   深吸一口气,面对着沮丧的桃城,真田的声音低沉,“即使我现在去,也打不了两个球,干脆你叫越前过来,我就在这里,陪精市热身,他能学到几分,想起多少,就是他的事情了。”   没错,这就是他的想法。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见,都知道,他们立海大,行得正坐得直,坦坦荡荡,不畏惧任何挑战。   眼睛里的光芒重新闪现,桃城重重点头,转身就往外跑,真田前辈说得有道理,这么短的时间也根本打不了几个球,而且他相信越前,只差最后这一点点了,越前一定可以记起来。   时间紧促,真田快步走向幼驯染,在对方了然的视线中尴尬地低下头。   拍了拍弦一郎的手臂,幸村站起身,目光中透露着温和,“我和你一起去找工作人员吧。”   本来立海大已经取得胜利,后面的两场严格来说都是表演赛,双方能尽力完成网协就已经很开心了,没想到竟然还有额外之喜。   那可是国中部公认最强的两个人,哪怕就是热身赛,也足够令观众满足了。   说不定大家对网球的关注度会更高。   这么想着,工作人员笑眯了眼,连忙点头应和,“好的好的,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真田和幸村对视一眼,同时摇头,他们只不过热热身罢了,更何况,弦一郎的腿也不足以他进行高强度比赛。   返回场地,在大家迷惑的眼神中,两个人在球场两侧站定。   立花手里还抱着同桌的外套,毕竟……   “即使是热身赛,弦一郎也不容小看。”同桌是这么说得,然后把外套习惯性放在他手中。   “喵,怎么真田和幸村比上了?”菊丸一边焦急地扫视门口找越前,一边困惑开口,忙得不亦乐乎。   不二的眼睛睁开,思索片刻,嘴角勾起温柔的弧线,“不愧是立海大。”   公正、严肃、一丝不苟的校风刻在骨子里。   “啊。”手冢扶了扶眼镜,肯定的点点头。   越前就站在阴影后面,认真地看向场地,追寻着自己失落的记忆。   “啊啊啊啊啊!是看不见的引……”   “啪”   幸村轻轻抽击,“球路太简单。”   早已习惯了幼驯染的直接,真田也没有慌乱,“疾如风!”   “啪”   “技巧有余,力量不足。”   仁王看着打得有来有回的两个人,斜靠在搭档身上,嘴角挂着兴味,眼底满是了然,“真田那块木头,还真是生怕占到半点便宜puri~”   挥手把雅治的小辫子扒拉开,柳生的不光不离场地,“这才是真田。”   “就是不知道,旁边的海带头能领悟几分了puri~”被名仓传染地打了个哈欠,仁王对这个名曰热身,实际在指导的比赛毫无兴趣。   “仁王前辈,柳生前辈,你们又在说本王牌什么?”对海带头这三个字无敌敏感,切原几乎是在仁王说话的下一秒就飞速转身,“什么领悟,副部长不就是和部长在热身吗?”   看着脑袋一直不开窍的少年,饶是平时一起玩闹的丸井都想敲他两下,“啵!你猜副部长为什么要把绝招都使出来?”   “侵略如火!”   “啪”   “力量到位,技巧欠佳。”   切原一边看着比赛,一边分心回答问题,“当然是因为部长都破解了,只能继续换招数。”   “笨蛋!”杰克抬手狠狠敲了切原一下,“因为之前桃城来的时候,他拒绝了与越前比赛,所以为了堵住其他人的口舌,他会把所有绝招都用出来,证明自己绝无私心。”   可、可是……   切原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可是我们是对手啊。”   他们,明明没有帮助青学的义务,他们有私心不是很正常吗?   “除了我们之外,其他人都去帮忙的几率是100%。”哪怕他们的目的不是那么纯粹,哪怕他们只是单纯出一份力,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拉下立海大的神之子,但是……   “人都是从众的,在一众热心肠的人当中,我们没有表示,就会显得过于冷漠,进而,他们会觉得我们是因为害怕才不敢把绝招亮出来。”而真田,就是想要打破这份猜忌。   柳前辈的声音如往常一般温和淡雅,可切原却因为这几句话慢慢瞪大了眼睛,原来大家都这么复杂的吗?   可,这跟他有……   瞅见文太前辈期待的眼神,切原抿着嘴,不断揪着头发,眉头紧锁。   突然,他呼吸急促,求证似的看向前辈们,“是因为我吗?”   因为怕他被舆论针对,怕他被其他队伍排斥,怕他……   受欺负。   微微颔首,柳抬手揉了两下切原的头发,“弦一郎虽然刚直,但偶尔也会有些细腻的心思在。”对赤也的关注,弦一郎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少,只是,他不擅长说。   更何况……   他们现在多做一点,未来小后辈就少受些苦,挺好的。   柳轻轻叹了口气,唇角勾起,望向幸村的方向,想来,精市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徐如林!”   “啪”   “太慢了。”   “不动如山!”   “啪”   “哪怕只是热身,弦一郎,也请你别敷衍我行吗?”   “好、好强!”   “这也太强了吧!”   “风林火山竟然没有一个能困住他的!”   “果然,幸村精市就应该是立海大的部长啊!”   没有理会幼驯染的嫌弃,真田的身躯倏地消失,而后出现在小球落点,挥拍重重斩下——   “动如雷霆!”   “啪!”   “你闪身的动作还有进步的空间,腿还能支撑吗?”   “知难如阴!”   “啪!”   “我不需要看穿你,我只需要回击你的网球。”   “砰!”   “幸、幸村精市获胜。”裁判看着压线的灰黑色印记,声音有些颤抖。   裁判话音刚落,全场陷入沸腾——   “你看到了吗?真的是人能达到的程度吗?”   “是怪物吧!”   “不,是神之子。”   “有这个部长在,没人能打败立海大。”   观众的嘈杂声一浪高过一浪,立海大的啦啦队也越发振奋,“常胜立海大,let\'s go let\'s go立海大!”①   眼看场上的热身已经结束,真田马上就要回来,海带头还在这红着眼眶喃喃低语什么副部长真好啊,这要是让真田知道他们拆穿了他那点小心思,还不得恼羞成怒全队加练!   为了仅剩不多的暑假生活,仁王立刻出言打断海带头的感动,“puri~主要还是因为真田那家伙偏执的公正,你不过占了其中这么一点的理由,”他伸出手指,比着一个指节大小的区域,想了想,还是把范围扩大到两个指节,“所以不用这么在意。”   吸吸鼻子,切原怒瞪旁边的前辈,他才不相信呢,仁王前辈太狡猾了,现在还在说副部长坏话,副部长明明那么好!   “啵!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丸井本来没有想那么多,但凭借优越的视线看到幸村额头的薄汗,再对比球场入口那个灰头土脸,也带着一层薄汗的小武士,突然有些不太确信,“真田他不会是觉得对面运动了,他也要拉着部长做一些运动才公平吧?”   “这太有可能了,”立花慵懒的声线突然冒出,以他大半年逃训以及跟真田吵架的经验来看,真田那家伙古板的令人发指。   柳沉吟片刻,狠狠打破切原的期许,“弦一郎想补足这个误差的几率是97.63%。”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   真田随手抹掉汗水,扶着膝盖猛喘了几口气才直起身,与已经站到拦网旁等待的幸村用力握手,而后,在喧嚣声中,在幼驯染的惊诧中,举过头顶。   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嗓音沉着稳重,充满力量,“幸村精市,是我真田弦一郎唯一承认的,立海大网球部部长。”   精市的复健有多痛苦,他们在梦境中看得一清二楚,即便是这样,他依旧热爱着网球,依旧操心着大家的训练。   他不过是才代理了大半年,就被各种事物弄得焦头烂额,而这件事,精市干了近三年,没有一句抱怨,没说一句辛苦。   大家在比赛前,都下意识看向教练席,真田知道,他们看的不是他,因为他在比赛前也会经常往那边看一眼,仿佛精市在,就很放心,就有着落,就能大胆的面对一切对手。   只因为他们知道,不管结果如何,身后一定都会有人给撑着。   精市,对于他们来讲就是这样的存在。   可这些,没人知道,不管是那群观众也好,其他学校也罢,他们就只看自己想看的,只知道精市没正式打过几场比赛,空占单打一的名头,甚至还在恶意猜测他就是个吉祥物。   幼驯染那么努力的回来,不是为了给某些人茶余饭后嚼舌根用的,精市的实力,值得所有人正视。   如果没人来做那块垫脚石,那么他来。   思及此,真田的眼神越发冷冽,虽然站在球场,身处整个展馆最低点,可他的气势却达到顶峰。   声音洪亮,态度赤诚,“没有人可以替代幸村精市在立海大的地位,我也不行。”   所以,别天天在他耳边说些没用的东西,他嫌烦。   场内陷入一片寂静,而后……   “帅啊真田!”立花第一个回过神,抓过旁边啦啦队的喇叭朝球场尖叫。   头上青筋暴起,真田发现自己还有一个无法替代幼驯染的地方,就是面对立花,明明幼驯染的脑袋都贴在横幅上,还配了个幸村帅帅帅帅帅的标语,精市是怎么忍住没打死立花的?   可他还没理清思绪,就被热烈的掌声与欢呼打散。   迷茫回头,身后,是队友们灿烂的笑容,被大家眼底的喜爱与期待闪到,真田抿着嘴用力压了两下帽檐。   真是,太松懈了!   一点都没有王者立海大的样子,都该回去跑100圈!   回过神,仁王笑着抻了个懒腰,重新挑起之前未尽的话题,“puri~海带头,要正视真田的古板。”   他是对着切原说的,也是对着自己说的。   因为……   这才是真正的他啊。   正直、严肃、偏执、暴躁、大公无私,一个有时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人,一个严谨与急躁融合的人,却也是一个沉默着包容他们所有缺点的人。   是他们嫌弃又敬爱的副部长,真田弦一郎。   回到观众席,真田突然想起立花之前好像要拦住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当时他比较急,没有理会。   一边擦着头发,真田一边转头看向立花,神情严肃,“所以,你当时想说什么,真田你什么?”   立花挠挠头,眼睛一转,“我想说,真田你真不错!”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而且还有那个帅啊……   他暗自琢磨片刻,又看向丝毫不害怕他的冷脸的切原,认为一切的源头都在面前那个懒趴趴的家伙上,“立花名仓!20圈!”   啊?夸他都得跑圈了?立花转过头,不再看真田那张黑脸,而且,既然已经要罚跑了,那就……   “真田你可真不怎么样!”   额头青筋暴起,但看着渐渐走来的幼驯染,真田撇过头,哼,松懈的家伙!   和工作人员交接好,回来擦汗的幸村,发现同桌和幼驯染在短短几分钟内又吵起来了,无奈摇头,碍于比赛即将开始,他也不方便说什么,那就……   “弦一郎,我座位上的东西就拜托你帮忙收一下了。”   见幼驯染脸色漆黑但沉着点头,幸村又转向撇着嘴的同桌,半蹲着转身,眉眼弯弯,“那,同桌可以帮我把外套披上吗?”   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让两个人都有点事干。   抱着同桌的外套,立花眉头蹙起有些纠结,他并不愿意看到同桌外套被弄掉的场面,可既然精市要求了……   “同桌?”幸村望向抱着他外套开始放空的名仓,好气又好笑,抬手在他眼前挥两下,“我要上场了。”   憋着一股气,立花仔细地把同桌的衣领竖起,外套披上,手指稍微用力的压了两下,就好像想把外套焊在衣服上一般,再将衣领翻折。   拢了拢同桌的衣袖,他满意点点头,这样应该就没那么容易掉了吧。   外套上还沾着同桌身上浅浅的皂角香,淡淡地萦绕在鼻尖,幸村站起身,接过同桌换来的球拍,朝队友们笑了一下,大步上前。   盛夏的热浪将外套吹得猎猎作响,少年的眼眸锐利,含笑凝视对面,“久等了。”   “现在进行单打一比赛,立海大附属中学幸村精市对战青春学园越前龙马。”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真田讨厌鬼!   真田:松懈的家伙!   ①来自网球王子原文。   真田弦一郎的事情在之前的剧情里大家讨论很多,当时因为后面的剧情需要,我没有交出一份人物分析,现在可以了(应该还有小可爱看吧,笑哭)   我记得当时有小可爱讨论过几个点,我们先从讨论说起吧。   1.真田弦一郎严与律人,宽以待己。关于这点我其实不是特别认同,首先我说明我考究他的第一个性格特质,严谨自律。   真田他自己有着很强的自律,从著名的4点起床,9点睡觉(笑哭)能见到些许,更别提苦手科目无,打球类型是全方位型,五维非常平均的4~5,没有短板,这几个方面都能说明,他肯定是对自己特别狠的人,就像铁桶一样,每一面都堵得很严实。   那小可爱们说的问题在哪里呢,在于他无视纪律,私下跟越前约球。   这里就要牵扯到我考究他的第二个性格特质,暴躁易怒,单纯直接。   他不是自己跑去跟越前打比赛的,是越前约的他,而约他的时候,小武士用了最常用的一招,挑衅,这好家伙,真田一下子就入坑了(笑哭)脑子一热,抓着球拍就往里冲。   他跟手冢不同,手冢的冷静是真冷静,他的严肃是心里有个火山,表面不断压制的结果,所以动不动就喷发一下很正常啦。   单纯直接这个可能有小可爱觉得我扯,觉得真田应该很严肃很无趣,其实并不是,原因有三点:   (1)公式书里有说过,真田在库房发现古老卷轴,然后在网球部寻宝(笑哭)   (2)真田喜欢一个叫兔犬?(是这么翻译吗)的粉色公仔。   (3)幸村说小海带很像他。   这三点都可以把他指向单纯直接那里。   2.小可爱们最气的一点,真田没有顾忌自己从小长大的幼驯染,没有顾忌队友的感受,去帮了小武士。   这个我考究了很多,从真田的行为方式,思维模式前后推到,最后我的答案是……这个剧情好像有问题(笑哭)具体哪里有问题我待会说哈。   3.至于队友们的对他不满的情绪,在于我考究的第三点,固执己见,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他觉得既然他做的是对的,那队友们应该跟他想的一样,这同时也是他单纯直接的一个分支,就是我这么想的,我觉得既然我们是队友,相处这么长时间,你一定能理解我,我不需要解释。   4.但是,我说实话,这些特质里并不能说服我就是真田教小武士绝招这件事,刚才在上面我也说有问题了。   问题有二。   (1)如果他坚持公正透明,那名古屋星德那场比赛,他根本不会同意这么干,这可是在作假诶。   (2)他是有心的,甚至公式书里还说过,赤也会经常去三年A找他,说他是像父亲一样的存在;主上也说过,他生病的时候多亏了甜甜撑着,他觉得很对不起甜甜。所以我们看哈,精明如主上,单纯如赤也,都能这么信任他,说明他虽然动作上暴躁了些,但心中一定全装着队友们。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临时的,忽然就跑去给小武士喂招了?更何况,假设他真的追求公平正义去了,那按照这个设定,他是绝对不会把阴和雷教出去的,阴和雷不涉及到任何公平正义问题,他跟小武士比赛的时候没有用过这两招,所以假如他像个机器人一样,简单的追求程序正确,去跟小武士约战,那么为了百分百还原,他也不会教出去的,作为一个可以把绝招藏了那么久只为手冢的人,他真的会轻松教出去吗?还有,以他对三连霸的执着,他也不会教。   所以在这里,我发现不管我怎么细究这个人物,我的逻辑都在这里出现缺环了,但是我又不能把这件事简单归咎为主角光环,这种割裂感会让我无法说服自己,那还怎么去写给你们看呀orz。因此,在完整考究这个人之后,我从下笔开始就想进行逻辑自恰。   1.关于对真田简单直接、严肃认真以及暴躁易怒的性格可能贯穿我整片文章吧,但是对于他固执己见和执着于公平正义,这个被我打碎了放在文章里。   我是想让他通过与立花的争吵、被丙姐嫌弃、和队友谈心一点点发现的,他需要正视自己的性格,正视自己在队友们心里的地位,正视他们之间观点的不同,在正视之后,他又看到了幼驯染真实的经历,他才会做出这样的转变。   2.关于唤醒小武士,我没办法逻辑自恰,所以我添了更多私设。   首先,甜甜依旧保持着公正坦荡的作风,他虽然不帮越前,但作为补偿,他把所有的绝招都亮出来给越前挨个展示了;越前运动过,所以他也拉着幼驯染运动了,尽量保证消耗的体力都差不多。就很坦然,我认为也是符合他对光明正大,毫无瑕疵的逻辑。   其次,作为一个接手了大半年社办事物的副部长,他对人情往来会更加敏感,所以他会想到舆论、观众、记者、其他校队之类的评价,所以他的举动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赤也。   最后,关于精市的风风雨雨他一定听了很多,我不是随便私设的,在一开始,青学的大家不是还猜测真田就是部长吗,说明他们真的对主上不熟;主上和小武士比赛时,龙崎教练介绍说,主上正式比赛一局都没输过,他们青学的人一个个都可吃惊了(笑哭)一个学校校队诶,都对主上陌生成这样,那不了解比赛的观众们会把主上想成什么样子……真田又是不爱解释的性格,他也不可能拽着个人就去解释主上对他们的意义,他的寡言与暴躁交织,在正直率性的基础上,说出我书里的话,去打破流言,我认为也是符合逻辑的。   因此,有了这个剧情。   或许有小可爱说甜甜的性格太极端,太坚守自己的想法,太固执,一根筋,很不容易听进去别人的话,也有的小可爱会说别人都不守规则,他的坚持很可笑,但我想呀,在那方世界里,有一个别扭且固执,严肃亦正直,暴躁又执着的一个男孩,也挺酷的不是吗,我爱立海大的每一个人。   综上,这就是我对真田弦一郎这个人物性格的理解与私设啦,欢迎小可爱和我一起讨论~贴贴! 第86章 天衣无缝   “青学不会一场都赢不了吧。”   “上去个一年生?他们这是放弃了?”   “我听说这个一年生还挺厉害的, 打败了冰帝的迹部景吾呢。”   观众席上纷纷扰扰争论不断,青学的大家脸色也格外凝重,因为刚才龙崎教练才跟他们说起过, 幸村精市对于立海大,不,对于国中网球界是个什么概念——   “正式比赛里,他没有让对手拿过任何一局,因为压倒性的战绩,才被称为神之子,幸村精市。”   场上, 越前瞥过对面的穿着, 眉头紧蹙, “幸村前辈, 你的外套不拿下来吗?”   对幸村的称呼, 还是青训养成的习惯, 他当时就很想跟对方打上一场了,只不过当时前辈还在生病,他期待了这么久, 可对方好像,也太小看他了。   幸村抬手与他相握,然后, 发现大大的猫眼从一开始的困惑转变成被看扁的不爽,进而又化作对胜利的渴望与志在必得, 轻轻勾起唇角,“眼神不错, 但你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格。”   转头走向底线, 热浪将外套吹起, 衣袖随风舞动,原本平淡的土黄色的队服却显得少年更加挺拔坚定,对实力的自信使得幸村的气场震慑全场,原本吵闹的观众席也慢慢安静下来。   “啵!精市的气场果然是压倒性的。”丸井吹出一个浅绿色泡泡,对周围的寂静表示习惯。   毕竟只要部长出场,3分钟内必然鸦雀无声,连小赤也都不敢多说,更别提其他人了。   不过也有一个不一样的,他视线下移,看着趴在教练席,朝他们扒拉书包试图抢夺喇叭的名仓,嘴角抽搐,这个人不仅能说话,还能说得很大声,还没被打死,也算是部长仁慈的一个证明了吧。   并没有受到周围观众的影响,越前用力捏住网球,眼底满是坚定,他要让对面知道,他有这个资格。   而且……   那个外套,太碍眼了。   脚尖点地,越前灵巧地飞向天空,球拍重重挥下——   “是外旋发球!”   朋香和樱乃贴在一起,为龙马少爷的招牌发球欢呼,可是……   “啪”   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幸村随手挥过去。   本来也没指望能依靠外旋发球得分,越前挑着眉蹲坐在地上不断滑擦迅速弹起,使出超短截击球。   “啪”   没有被打回来的泄气,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越前重重抽击——   “是越前的cool截击!”   轻轻叹了口气,幸村站在底线从容地击回,“如果你的目的是我的外套,那还是换一个吧。”   要不是有同桌之前的奇特行为,他还不会联想到对面的小武士要干什么,可他的外套不是这么好脱的,对面的人也不是同桌。   见对方还在盯着他的肩膀看,幸村难得有些不悦,“心思用在别的地方会更好一些。”   “砰!”   “15-0.”   这是同桌给他披上的外套,目前他还没有脱下来的打算,所以,别想了。   怔愣着转头,越前看向旁边的灰黑色印记,小球在原地翻滚两圈慢慢止住,而他,根本就没看到球路。   原来,这就是神之子吗?   攥着球拍的手指更紧了几分,越前眼底涌现出澎湃的战意,还差得远呢,就这样才更有趣啊!   这个眼神果然很不错啊,幸村摩挲下巴略显满意地望着对面,但也不用干什么都这么精神,像同桌那样就刚刚好。   球拍再次抽击,越前发现不管他怎么试探,对方的外套都像焊在肩上一样,“啧。”   既然如此……   周身弥漫起稀薄的白雾,越前的表情冷凝,那就试试这个!   “我要发球了,幸村前辈,不,神之子先生!”现在场上的只有他的对手神之子,不能再当做之前教导过的幸村前辈了。   嘴巴微微抿起,幸村配合着压低身躯,他也很好奇,刚才那段时间里,小武士学到了多少。   “那个是田仁志的大爆炸!”刚起手,对部员十分熟悉的木手就认了出来。   球拍攥紧,幸村的右手青筋暴起,而后猛地挥出,“力量不错,球路简单。”   没有放弃,越前继续挥拍。   “这是橘部长的暴走雄狮啊!”神尾半个身子都越过围栏,恨不得直接站到球场里观察。   “啪”   “都是障眼法,球只有一颗罢了。”   “是千岁的神隐!”   “啪”   “你可能没看到名仓打球,但我想重复一遍,球不会消失。”   “砰!”   “30-0”   幸村抬头看着灿烂的阳光,神情有些无奈,“越前你到底还要玩到什么程度?”   还有……   抬手指了指地面,声音轻柔平和,“帽子掉了,别踩到。”   没等对面有什么反应,他转身走回底线。   双臂随意搭在栏杆上,仁王都不用看自家部长的表情就无比确定,“puri~精市绝对是故意的。”   “那没办法,是小武士先挑起来的!”立花想都没想地偏过头,“而且,要打掉小武士的帽子又不让他发现,是很困难的事情好吗。”   不等仁王回应,他赶紧转回去,眼睛闪亮地盯着球场。   不仅仁王他们在讨论这件事,就连观众也议论纷纷。   “立海大的部长也太嚣张了吧!”   “他有嚣张的资格啊,我要是他,我能飞到天上去!”   “拜托诶,你搞清楚,是对面那个小家伙先要打掉他外套的,技不如人而已。”   “没错没错!说起来,幸村都已经破解多少选手的绝招了?”   “太爽了,幸村精市就该是中学网球第一人!”   “这就是神之子的威力吗!”   “不,他是神祇吧。”   之前对立海大的争议随着他们一个个出场,一次次胜利慢慢扭转局面。不管是立海大身后的观众,亦或是本来在支持青学的观众,更甚者其他学校的正选们,面对如此巨大的差别都必须承认,立海大、幸村精市,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对方,比他们强了太多。   虽然脸上的汗水不断淌下,力量在剧烈流逝,但越前并没有放弃。   白色的光辉慢慢转移至手臂,他咬着牙猛地挥出。   “是千锤百炼之极限!”   “啪”   “没有手冢领域就别轻易学手冢打球。”幸村的声音浅淡好心提醒,毕竟手冢的实力,是在千磨万击下形成的,不是简单粗糙的模仿可以做到的。   更何况,谈起模仿和伪装,“你比雅治和桦地差远了。”   手指学着迹部搭向眉骨,越前屏住呼吸,大片的冰柱朝对面飞去,而后……   冰棱在对方的领域瞬间爆裂,细小的碎片将少年含笑的眉眼衬的严肃冷淡,幸村眼皮微抬,声音平淡地陈述着事实,“迹部教你时可能忘记说了,我,毫无死角。”   土黄色的外套在热浪中飞扬,幸村扬了扬下巴,眼底的锐利无可阻挡,挺直的脊梁是骄傲,是自信,是坚信自己拥有攀爬至顶端的力量。   另外……   感受着越发炽热的光线,幸村眉头轻蹙,“不要再玩了好吗?一直拖延比赛,我也很困扰的。”   同桌怕热,雅治怕晒,这种无趣的比赛还是快点结束的好。   而被他惦记着的名仓,看到这个绝招后整个人像炸了毛的猫一样,一跃而起,迅速拎出手机,键盘按得咔咔作响。   小景!!!——from笨蛋名仓。   摘下墨镜,迹部对旁边叮咚作响的提示音早有准备,从桦地手里接过,果然是名仓,喷薄的怒气似要化作实质,咆哮着朝他袭来。   可是……   你想给立海大,给幸村造势吧。——from小景大爷。   心下一愣,立花迟疑片刻,还没等想好怎么回复,小景的下一条消息就到了。   别反驳了,重新修建的场馆柱子顶端有立花家的标志、周围观众席里也有几个熟面孔一直在挑话题、还有你上场说得那些话,本大爷可不信你真是毫无准备的有感而发。——from小景大爷。   脑筋飞传,一切的一切好像找到了根源,立花咬着嘴唇,试图确定他的想法。   所以你是故意去找越前的?——from笨蛋名仓。   啊嗯,碰巧赶上而已,幸村那家伙想登顶,光凭你嘴上说还差点意思,总得踩着几块砖吧。——from小景大爷。   立花在心底接上,所以,才要借着小武士的手,让精市把你的绝招也打回去,证明同桌比你强对吗?   但是,虽然他对同桌充满信心,可事有万一,万一没打回去呢,还有,小景那么骄傲,怎么会折腰做出这种事。   似是知道名仓在想什么,迹部的短信很快就接上了。   我承认那个小矮子天赋绝佳,但要想在短短十几分钟就学会本大爷的绝招,还是做梦快点,而且就他的动态视力,不过尔尔,三分本大爷的能力都没有。更何况,让本大爷去找幸村那家伙的破绽都得花费好几局时间,他要是能这么轻松就找到,本大爷送他一个网球场。——from小景大爷。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咳,你就当本大爷被你这个笨蛋的那番话感动了吧。之前,冰帝有对不住立海大的地方,今天给本大爷一并消掉听见没,还有,你都没告诉本大爷天衣无缝的事情,你欠本大爷一场比赛!——from小景大爷。   最后,替我转告真田,他破坏了本大爷完美的计划,他也欠本大爷一场比赛,幸村也欠!——from小景大爷。   看着之后有些恼羞成怒,语无伦次的信息,立花眼睛弯下来,把手机扔到一边,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仰靠着看向天空。   跟小景打球太累了,他就当做没看见好了,还有……   谢了,小景。   抬眼瞥向立海大的教练席,看着咸鱼望天的幼驯染,迹部勾起唇角,嗤笑一声,发出最后一条短信,把手机扔给桦地,以同样的姿势看着朵朵白云——   对了,这件事本大爷谁都没说,忍足那家伙也以为本大爷是被你气到了,你做得小心点,别让人发现,本大爷可不想看到什么王者凋零,立海大百年荣耀毁于一旦的消息。——from小景大爷。   球场上,越前压低帽檐,拍打着网球,用力抛至天空,重重挥拍,被对面一句句冰凉准确的话语包裹住,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到啪地轻响,他仿佛一道闪电,迅速出现在落点。   “动如雷霆!”   这确实在幸村的预料之外,“还不错,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学会。”   毕竟弦一郎也就打了那么一次,按照之前他们默认的那样,对方能学会也是他的本事。   然而……   “砰!”   “40-0”   “你该不会忘了,弦一郎并没有在我手里拿分吧。”幸村有些好笑地抽击回去。   绝招被学会,还突然被扫射的真田嘴唇紧抿,“太松懈了!”   声音细小,只有自己能听到。   “他不该是神之子吧,毫无破绽的实力,他应该是神祇才对!”   “没错!只有神祇才能这么游刃有余吧!”   “喂喂喂你们够了,这才刚结束一局而已!”   “你才是够了,你看那个一年生喘的,再看看幸村君!”   观众的关注越发偏向立海大,可坐在立海大的其他人,却渐渐偏移了重点。   “puri~搭档你看,名仓现在的表情,果然是坐稳了精市第一迷弟称号的男人。”仁王好笑地抬肘怼了怼旁边的柳生。   推了推眼镜,柳生看在搭档的面子上强迫自己从场上的视听盛宴转开,分给立花一个眼神,只见那家伙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个小口哨,哔哔哔吹得脸通红,眼睛亮闪闪的,满眼都是幸村。   不忍直视地别过头,他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比赛不看,去观察立花怎么丢脸?柳生怀疑搭档是自己看到辣眼睛,非要让他再看一次不可。   立花也很郁闷,他一开始是拿了大喇叭的!   只可惜,大喇叭在书包里,书包在观众席,而观众席有真田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就想把他’缉拿归案‘,掏了半天才从靠垫的缝隙找到上次给小景应援时的口哨,想了想,有总比没有强吧。   “前辈你好吵!”切原放下笔,扯着嗓子试图把前辈拉回来,他的论文都没办法好好写了!   “啪!”随手拎起笔记本用力压住旁边的黑色毛球脑袋,柳蹙着眉看赤也的分析——   “前辈说,比赛时要友好一些,话不能太多,但是可以借握手的时间多说一些,所以部长这个行为……”柳不由自主地读出声来,眉头拧得越发紧了。   放下论文,他偏头凝视眼前龇牙咧嘴的黑色毛团,“赤也,谁告诉你精市的做法有问题的?”他倒是要看看,他们中间哪个’前辈‘现在敢说精市了。   啊?切原探头瞅了两眼,“立花前辈啊!”   被赤也打断了兴致,乖巧坐回教练席的立花听到后飞速转头,在众目睽睽下一改咸鱼的作风,头都要摇掉了,“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同桌明明是彰显了立海大的王者风范,展现了立海大的优秀风采,为其他选手找到疑难问题,帮助他们更上一层楼,如此优秀的品质,如此宽广的胸怀,该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他说的斩钉截铁,没有半点迟疑和犹豫。   流畅的话语、清晰的表达、再配上花样繁多的手势增强感染力,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这么说。   嗯,名仓依旧是那个愚蠢的迷弟,大家点点头,并不觉得意外。   视线又转移到小赤也身上,在前辈们越发阴恻的目光下,他也连忙补充细节,“真是前辈说的,就上次在那个练习赛的时候,我跟玉川打那次,前辈说作为未来的部长,我话不能那么多,不能太刺激别人,要展现一个部长该有的姿态。”   这话单听着也没问题,只是……   精市跟他又不一样。   “puri~海带头,你自己说,精市说得话对不对?”大好的日子,仁王难得心情好的敷衍他两句。   点点头,切原觉得部长说得可有道理了。   “那,部长现在帅不帅?”仁王换了个姿势倚靠搭档,耐下性子继续问。   望向场内,那个小矮子已经单膝跪地,而部长深紫色的发丝随风飞舞,抬手抽击都带着潇洒干净。   “砰!”   “4-0”   当然很帅!切原果断地继续点头。   很好,马上就可以把海带头忽悠进去重新看比赛了,仁王开心地晃着小辫子,得出结论,“部长的话又对,人又帅,所以部长没有问题。”   本能地想继续点头,可……   “那为什么我不能说?”切原难得保持冷静,绕过仁王的话术。   puri~海带头开始难骗起来了,真让人伤心。   失去耐性逗学弟的仁王撇了撇嘴,“那你觉得自己说的话对吗?”   用力点头,不仅如此,切原还转向其他前辈寻求认同。   可他没想到……   文太前辈、立花前辈、副部长……   大家怎么都在摇头!   发现队友们如此配合,完全失去耐性的仁王一锤定音,“puri~所以说,蠢海带头,还是闭嘴吧。”   可恶!怎么觉得仁王前辈就是在找机会说他蠢!   求助的目光看向柳前辈,柳前辈肯定会解决他的问题的。   同样想看比赛记数据的柳,被扑闪的眼神盯着,内心叹了口气,无奈地摸摸赤也的脑袋,“精市是精市,你是你,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啊。况且,一切事物都是在发展变化的,那天的名仓与今天的名仓也不一样,赤也你要记住,这个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而你要适应这种变化,才能继续向前。”   眼睛转成蚊香,切原抱着头,脑子里全是’变化‘、’不变‘,前辈到底说得是什么啊!   不过……   柳前辈既然说了这么多,肯定比仁王前辈靠谱!   纠结半天只想到这句话的切原重新打起精神,露出灿烂的笑容,“前辈你真好,就是跟仁王前辈不一样!”   “咳咳!”正喝着水的丸井被呛到,一口水喷涌而出,溅在真田帽子上。   黑着脸,真田攥紧拳头,望向这群不省心的队友,“太松懈了!”   立花和仁王隔空对视一眼,忽略掉日常的鸡飞狗跳,摇头翻了个白眼,见旁边的小赤也脸上还挂着莫名其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别人都蠢的无声无息,只有他们部的笨蛋海带球,蠢得有声有色、花样迭出,也是极为难得了。   而且……   明明大家都把区别对待刻在骨子里了,还天天说他是愚蠢的迷弟。   啧。   相隔了几米的青学就没有他们这么好的气氛了,看着越前在地上不知所措,连球都捡不起来,时不时还摔上一跤,桃城忍不住别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为什么他们想赢一次,就这么难呢。   仿佛在反驳他的想法,又好像想给他点期待,突然,场内开始闪烁着异样的强光,这个光线是……   “天衣无缝之极限!”   青学的啦啦队们兴奋地尖叫,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场内。   是和立花君一般无二的样子,他们还有希望!   打网球,就是这么快乐的事啊!越前抬手随意抹掉鼻血,无神的眼睛重新焕发光彩,多亏了神之子先生让他知道,他永远都不会讨厌网球。   他高高跃起,球拍奋力斩下——   “砰!”   “15-0.”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明明立花前辈说……所以部长他……   所有人(除主上):精市是精市,你是你!   今天也是小赤也被忽悠的一天~   关于小景,我的思路就是这样的,他和真田不一样,他也不能用单纯的拒绝或同意来简单带过这件事,而且小景是个沉迷演反派的奇男子哈哈哈哈哈,所以我的私设就是这样啦,如果觉得有别的想法,我们评论区讨论哦~ 第87章 这个盛夏,属于王者立海大   “小不点太棒了喵!”菊丸挥舞着拳头, 在空中翻了个跟头。   “越前!了不起啊!”桃城双手抵在唇边用力朝球场方向呐喊,再也没有刚才的低落。   虽然内心有些替越前高兴,但不二对这件事的预期并不乐观, “立海大有立花的存在,应该都有所防备了,更何况……”   他看向球场那个高举球拍,笑容肆意的少年,听见他问对面,打网球快乐吗时,脑子里的警报声拉到最响。   这句话, 仁王说过, 立花也问过, 总觉得他们很在意些什么, 这个时候去触及雷区, 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更何况……   “越前的速度, 比立花慢。”上场感受过的不二对这件事是最有发言权的,虽然都开启了第三扇大门,但基本的身体素质依旧有所差异, 这是任何灵光乍现都免不了的事实。   趁热打铁,越前走到底线,高高抛起网球。   幸村的嘴角蓄着一抹笑, 观察到球速后,对方就没什么必要再展示了, 抬手拢了拢外套,然后……   “砰!”   “15-15.”   在小武士不敢相信的目光中, 幸村笑容温柔和煦, “打网球, 当然开心啊。”   可他不确定,对面的小武士现在还会不会开心。   “你们看到了吗?天衣无缝被回击了!”   “幸村君真的是神明吧,这不是什么最后一扇门吗?”   “怪不得立海大一个个都这么推崇幸村精市,他真是个令人安心的部长啊。”   “似乎也能想到?那个立花不是也开了吗,他作为部长曾经见过很正常吧。”   “见过不代表能打过,幸村君就是国中第一的神明啊!”   “国中选手几乎所有绝招都被一一击回,天衣无缝也难以阻挡他的脚步,幸村君果然是真正的神明吧!”   听见观众席低声尖叫和对同桌的赞美喷涌而出,立花满意地点点头,控制导向还是有些作用的。   而后看向茫然的小武士,打了个哈欠,对方的球速还不如他呢,是怎么有自信能赢过同桌的。   趿拉着木屐,越前南次郎身穿黑色的僧袍慢悠悠走到龙崎教练旁边,“哟老太婆,现在的少年人都很厉害嘛。”   他本以为自家少年已经足够努力足够有天赋,没想到,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但就是这样才精彩啊,南次郎望向自家小孩,难得露出些许慈祥,这样龙马才不会像他一样,早早体会到没有对手的失落。   没好气地白了旧时球员,龙崎叹了口气,这场比赛结局已定,但是,她偏着头看向旁边,“厉害的可不止这个少年,”她抬手指向旁边的教练席,“他也达到了你的境界啊,南次郎。”   顺着手指望过去,那个少年已经完全放弃看比赛,正拿着本子,瞟一眼球场,低头画两笔,神情专注认真,没分半点注意力给他家龙马。   越前南次郎不由地失笑出声,现在的小少年个性都很强啊。   只可惜,最后都会落到三船手里,免不了受委屈。   “他就是武士南次郎?”   “怪不得青学敢派一个一年生上场啊。”   “那他能打开三扇门就有原因了,他有资质啊。”   “照你这么说,立花君是怎么回事?还有幸村君,他更强。”   “说不定他们祖上……”   “嗤,”凭借优越的听力,南次郎把周围的嘀咕声听了个七七八八,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慵懒的声音覆盖全场,“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天衣无缝的绝招,儿时自由地在球场奔跑、不管吃了多大苦都依旧享受着网球带来的快乐时,你们都处在天衣无缝中。”   所以,天衣无缝是快乐吗?   听到这个答案,白石琢磨了两下,习惯性勾起唇角,然后无力的放下,看向手边的球袋,眼底的情绪无法看清。打打闹闹的金色和一氏也沉默下来,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们突然变得有些不快乐了。   而且……   比起南次郎先生口中的快乐网球,他们宁愿相信,天衣无缝就该是立花说得咸鱼的样子。   “可是,”桃城高举着手臂,打破一方沉寂,“立花君明明说,天衣无缝是咸鱼+小黑屋啊!”   天衣无缝是咸鱼+小黑屋?南次郎难得有些怔愣,迷惑地看着旁边的少年们,“他是这么说的?”   周围一片齐刷刷地点头,不仅如此,菊丸还补充了一句,“是幸村的灭五感小黑屋,不是别的小黑屋喵!”   这么说来……   所有选手望向场内,不管是立花也好,越前也罢,都是在幸村的灭五感中领悟到的天衣无缝,莫非,真正的天衣无缝不是什么快乐或者咸鱼,就是幸村君独有的小黑屋!   “噗!”越前南次郎抠抠胸膛,收敛起刚才的迷惑,凝望着那个不为所动,专心画画的少年,又恢复了闲散的模样,“或许,这就是他的道路也说不定啊,网球之路四通八达,我刚才说的只是一家之言罢了。”   “砰!”   “40-30.”   眼看局面似乎很难挽回,但论怎么输,没人比龙马更明白了,在老头子手里他就没赢过,因此他也不气馁,飞速收拾好情绪用尽全力追逐,眼睛里闪烁的都是对胜利的渴望。   完全没有压力,只是放松身心享受网球的幸村,看着对面小武士的状态,难得升起些兴味。   既然如此……   幸村抿着嘴,脸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笑意,那就给他一个美好的结局吧。   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越前依旧执着地击打着小球——   “砰!”   “40-40.”   “喂,你不要站着不……诶?”转向四周,海浪,礁石还有……   那颗他最熟悉的橘子树。   再看向对面,哪还有什么神之子先生,分明就是……   “喂,你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龙马拍打着手里的网球,大大的猫眼挑衅式地望向对面,墨绿色的发丝与他一般无二,嘴上还叼着个橘子,那个总是自称他老哥的,越前龙雅。   思考片刻,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应该是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会见到那个人。   但是……   没关系,嘴角上扬,笑容格外嚣张,球拍高高举起指着对面,“你还差得远呢。”   “砰!”   “5-0.”   “小不点在干什么啊喵!”菊丸焦急地抓着栏杆,恨不得翻进球场摇醒对方,就说了两句话而已,为什么就开始傻笑了。   而且……   “砰!”   “15-0.”   “砰!”   “30-0.”   “砰!”   “40-0.”   幸村带着和煦的笑容,一点点把比分抬高,看得越前南次郎连连点头。   比赛已经毫无悬念了,他转头看向旁边懊丧的少年们,好像是龙马的学长来着?   他出言安抚,“比起那个少年,龙马现在还差得远呢。”   他有预感,对面的少年已经有了自己的网球,而他儿子现在还停留在模仿他的阶段,“差得太远了。”   他重复一遍。   就像在印证他的说辞一般,幸村高高跃起,挺拔的身姿掩住太阳,眼底的光芒耀眼夺目,在欢呼与尖叫声中重重斩下——   “game won by 立海大,6-0.”   笑容将脸庞彻底点亮,幸村抑制住微微颤抖手臂,转身看向他的队友们,“诸位,立海大三连霸,不负所托!”   “啊啊啊啊啊!”哪怕早已经知道结局,哪怕三连霸到他那里就已成定局,立花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跳到教练椅上扯着嗓子高喊,脸颊涨得通红,脖子青筋暴起,但他现在快乐的想飞翔。   没有人嘲笑他的失态,因为,他们也都有同样的激动,他们疯了似的欢呼,所有的压抑与苦闷全都散尽,他们迎来了灿烂的光。   真田和仁王第一次抱在一起,用力拍打着对方的后背,真田一贯严肃的脸上,带出淡淡笑意。   柳合上笔记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与柳生对视一笑,两个人不由自主地望向天空,这一定是他们见到的,最美的蓝天。   切原哇地放声痛哭,丸井和桑原手忙脚乱地找着纸巾,还没等递出去,自己的眼眶先红了。   他们的三年,再无遗憾。   “喂,神之子先,不,幸村前辈。”握完手,幸村刚想大步转身,没曾想,被越前高声叫住。   观众席的欢腾渐渐安静,他们想听听这两个少年的对话。   缺少了帽檐的阻隔,少年的眼睛闪着光,带着些许祝福和赞赏,以及浓郁的坚定,“恭喜,但是下一次,我一定会打败你。”   嘴角带着笑意,衣袖在热浪中摇曳,幸村是依旧的沉稳与从容,“随时恭候。”   对了,越前捡起帽子拍了拍,戴在头上,遮掩住脸上的表情,“那个……最后的绝招,是什么?”   “梦境。”因为离得近,幸村清晰地发现对面小武士泛红的脸颊,有些好笑地出言调侃,“怎么,做了个好梦?”   “你们听见了么?是梦境啊!”   “能造梦的,真的只是神之子吗?”   “梦境,灭五感,就这样,还叫神之子吗?”   “不,我相信他绝对是神明本身。”   嘈杂声越来越大,不一样的称呼飞速蔓延到整个观众席,可场上的人都没有理会,越前使劲压了压帽檐,但嘴角依旧不可抑止地上扬,“啊,还差得远呢。”   他只不过是当着那个人的面,挤爆了橘子,汁水溅了那家伙一脸而已。   算、算是好梦吧。   只不过……   “你的绝招差别真大。”灭五感压抑得喘不上气,梦境又快乐的想上天。   果然,除了手冢部长,其他学校的部长都奇奇怪怪的。   猴子山大王很奇怪,幸村前辈也一样。   转头看向身后那个蹦蹦跳跳等他归来的同桌,看向同桌身后那群朝他招手的队友,幸村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带着些许的炫耀与得意,“因为我有全世界最好的队友们。”   所以,那段黑暗的过往被同桌、被队友们的温柔铺满,迎来了光。   因此,他不介意把温暖传递出去。   心中的喜悦难以抑制,他现在最想做得就是回到队友们身边,和他们共享这辉煌的时刻。   幸村抬手,按了按小武士的脑袋,声音温和,“好了小弟弟,答疑时间结束,我也该享受胜利了。”   “切,”越前转过身,看到冲他竖起拇指的队友们,小声嘀咕,“还差得远呢,我也有很好的前辈们。”   两个人的脸上带着相似的笑容,大踏步走向不同方向。   就在幸村即将踏出球场那刻,立花一抹脸颊,抬手打了个响指。   “砰!”   “砰!”   礼炮在天空炸响,金色的亮片携着珠光细闪在少年周身飘扬,配着璀璨的日光,形成了美好的光晕。   就如同,踏光走来。   他的发丝仿佛沾染上光晕般闪烁,那双深紫色的眸子,更像是神像般,带着神明的慈爱与悲悯,光彩夺目,灿若星辰。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造成丝毫的破坏。   微微昂首,少年张开双臂,似是对他们的赞叹给予回应,又好像垂怜地接住几片亮闪,原本静止的美感化为灵动的闪耀。   恍若梦中初醒般,有观众尖叫出声:“幸村精市,是神祇啊!”   “没错!他就是神明本身啊!”   渐渐地,欢呼声越发高昂,在周围人的感染下,大家挥舞着手臂,呐喊声渐渐统一——   “神祇!神祇!神祇!神祇!”   少年逆着光,怔愣着看向周围,冲着激动的人群微微欠身,笑容在光晕中彻底释放。   随着他的举动,叫喊声响彻天际。   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抓拍住此刻的景象——   少年身处最低处,深紫色发丝在日光下泛着微光,他傲然挺拔,从容自信地昂首望着周围,仿佛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土,而他的四周,是无数目光虔诚、想托起他举向天际的,他最忠诚的信徒。   看着照片,《霓虹国网球报》的记者斟酌下笔——   《荣耀加冕,王者成神》   思考片刻,他又仔细写下一行小字作为副标题——   敬少年们不屈的灵魂。   待大家的情绪平静些许,幸村阔步朝队友走去,还没等他靠近,立花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力气大得仿佛想把他融进骨血中,整个人激动地颤抖,“太棒了同桌,我为你骄傲!”   “puri~什么嘛,又让名仓抢先一步!”仁王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狠狠抱了上去。   真田、柳、柳生、丸井……   大家都不甘示弱,一个接一个地扑上来,依靠着彼此的体温来增加真实感,慢慢地,喜悦唇角垂下,鼻尖酸涩,声音里带着些许呜咽,“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   他们一遍遍重复着,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嘶吼出来,“我们赢了!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被少年人的气氛彻底点燃,啦啦队和观众们也不甘示弱,用着和刚才一般无二的声音为少年们喝彩,“立海大、立海大、立海大!”   迹部、白石、手冢……一个个沉默起身,带着赞赏与敬佩,心服口服。   啪、啪啪、啪啪啪,在部长们的带头下,掌声渐渐响起,从一开始的稀疏、干涩变为后面的整齐、激烈。   迹部抬手,拿出他刚订好的玫瑰花丢了出去,“啊嗯,名仓的礼炮总是俗艳,这个场景该有些更华丽的点缀,对吧桦地。”   “wushi。”   火红的花瓣在少年们的头顶纷纷扬扬,搭配着灿烈的日光,衬的鼻头微红的少年们熠熠闪光。   鲜花飞舞,掌声与欢呼声震耳欲聋。   这个盛夏,属于王者立海大。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管家伯伯,我们未来就订《霓虹国网球报》了!记得把这份报纸买100份回来!   幸村:(猛然看到一摞自己的脸,嘴角抽搐)同桌真是……不简单。   立花禀:(捂脸)我家蠢咸鱼又疯了。 第88章 涅槃重生,王者永恒。   待激动地心情平复下来, 网协的工作人员才拿着奖杯缓步走来——   他们带着祝福与赞扬,挨个颁发奖杯,第三名、第二名, 可走到立海大面前时,工作人员朝幸村笑了笑,声音透过话筒传向整个球场,“立海大的立花选手希望,如果立海大赢了,我们可以播放他的视频,所以, 在颁奖之前, 诚恳邀请各位抽出一点时间, 与我们共同分享喜悦。”   立海大的视频?   一听到这个, 本来有些想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观众重新坐好, 他们现在对立海大充满好奇。   顶棚慢慢合拢, 随着投影打上,就好像天然地幕布,迹部看着角落里那个立花的家徽, 无奈摇头,原来在这里等着呢,不然一个区区顶棚怎么可能满足投影需要, 还这么清晰。   视频里的人不会知道迹部的想法,自顾自地慢慢播放——   “滴滴滴!”   “讨厌, 真田那块木头为什么要起这么早。”酷丧的声音带着些许嘶哑,屏幕晃到时钟, 上面的时间让观众们瞪大了眼睛, 凌晨4点。   伴随着噼里啪啦地收拾声, 立花介绍了这个视频的目的,“来跟我一起看看,我的队友们都是怎么生活的吧。”   林间的泉水缓缓流淌,打在惊鹿器上,随着竹筒的翻转,发出清脆地响声,让人的心思逐渐安静,清明。   而他们就跟随着立花的视线,在山涧的一片空地中找到了坐禅的真田,结束坐禅他又开始晨练,先是剑道再是击球训练,忙得不亦乐乎。   视频是加速过的,很快就到了5点半。   结束了晨练的真田转头,眼底的锐利未消,隔着屏幕都让观众们心里一惊。   人影慢慢变淡,最后消失,等下一秒,他们的视角就跟着到了训练场——   视频划过时钟,他们惊讶的发现,才早上6点半,然而人已经全到齐了,热身运动也已经结束。   向来提倡自由训练,有些甚至没有早训的学校低下头。   “赤也,仰卧臂屈伸两组,双手负重各增0.5kg。”   “是!”   “文太,双摇跳绳200个,慢跑20圈,你的耐力太差了。”   “是!”   视频中,幸村的声音平淡温和,一条条指令清晰地下达,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信赖,对他的指令没有半点迟疑地答应下来,   之后的训练非常枯燥,哪怕是10倍加速,短短2分钟的时间,他们都能看到里面的少年们有多辛苦,多疲惫。   但大家一句抱怨也没有,严肃认真,不打折扣地完成着每项任务。   中午吃饭时,他们都走了,但立花的视频并没有停止,依旧是那个酷丧的声音,“我听有人说,我们队伍里的一些人实力并不强,只不过是运气好,才成为了正选,那就来带你们看看,大家的训练结果吧。”   随意走到一台跑步机前,熟练地调出数据,“因为我们都喜欢在室外跑步,所以这台跑步机搬来之后只有杰克用过。”   随着声音消失,手臂慢慢移开,露出下面的数字——   投放使用:7天。   已完成公里数:56公里。   闭着眼睛念叨两句,立花重新睁开,“也就是说,在大家刚看完的训练之余,杰克每天又额外跑了40圈。”   场上的观众开始小声惊呼,7天就是一个全马还多,更何况他依旧跟上了其他队员的脚步,没有落下丝毫训练。   似是算到大家的反应,立花摩挲着屏幕,声音轻巧温柔,“所以,你们真以为谁都可以在立海大被称为四肺铁人吗。”   在视频外,桑原别过头,抬起手臂,用袖子在脸上使劲抹了两把。   “再来看看军师的资料柜,出于隐私我们就隔着玻璃门欣赏吧,”镜头转向顶天的书柜,里面的本子和文件盒整整齐齐排好,每个上面都写了名字。   “我们网球部共有部员52名,所有人的实力,数据,”立花点了点脑袋,“都在军师这里。”   “所以,每个人的训练菜单都有差别,军师的数据,牢不可破。”   挨个看过去,从文太的跳绳计数器,到同桌恢复期时的医疗器械,立花的步子轻缓坚定,慢慢为他们展开一场不见硝烟的心酸与努力。   场上的观众眼睛里已经开始冒着泪花,为下面少年人的辛苦,也为他们曾经遭受的委屈,到后面,立花介绍到谁,他们就喊谁的名字,声嘶力竭,带着敬佩与赞扬。   似是走累了,视频里的立花随意找了个房间,倚着墙盘膝而坐,手上抱着的是他们所有人的合照,手指一个个摩挲过去,把大家从来没有在意过,但却在私底下大肆传播的,对立海大的诋毁全部拿了出来,点着照片上的人,一一对应过去。   大家本以为是义愤填膺地澄清,结果没想到——   “有人说,真田暴躁易怒,会朝我们挥拳头,”立花点着里面的头像,语调一瞬间上扬,手舞足蹈地控诉着,完全没有之前的丧气模样,“我在这里要说明一下,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   场边传来低低的笑声,就连幸村都不由地弯下眉眼,好气又好笑地撞了撞同桌肩膀,“你再这样,弦一郎下次想打你我可就不管了。”   摸着鼻梁,立花嬉笑地凑上去,埋在同桌肩窝,轻轻蹭了两下。   余光瞥向旁边的两个人,真田压低帽檐,克制住发痒的手,“太松懈了!”   “可是……”他的声音低沉下去,语气中带着笑意,“也是他把没有力气,躺在地上耍赖的我们一个个从球场背回房间的。”   明明自己就很累了,却还是在大家的三言两语软乎话中败退下来。   真田弦一郎,就是这样的人啊。   仿佛开了个奇怪的口子,立花拖出一张白纸,豪放地写下前段时间看到的小报标题——《立海大为什么会胜利》。   依靠着与描述真田一般无二的翻转方式,他手舞足蹈地表演,揭开了无良媒体、不明所以的观众甚至某些像六里丘那样不入流的队伍,对他们的评价:仁王雅治偷奸耍滑、柳生比吕士半路出家、柳莲二辉煌已去、桑原杰克平平无奇、丸井文太体重失控、立花名仓咸鱼废物、切原赤也无脑硬莽、幸村精市是吉祥物。   随着他对照着照片上的人物一个个的介绍,观众们的脸色复杂纠结,最后形成似笑非笑的表情,整片球场热闹喧哗,议论纷纷。   尤其是在观看了前半段视频,两相对比下来,他们感觉这些想法,荒唐又可笑。   “所以,那群人疯了似的在寻找原因,为什么这样离谱的球队也能拿到冠军,而其他人不行。”语气里带着调侃,立花的笑容清澈爽朗,可只有幸村发现,他同桌颤抖的手臂,泛红的眼眸,微微冒汗的鼻尖,那不是喜悦,是胸中的愤怒在燃烧。   “没错,今天的我坐在这里,是想告诉大家,”他的声音拖长,“我们就是这样拿了三年冠军。”   紧接着,他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散去,目光锐利冰冷,透过屏幕直直地望向所有人,带着些许轻蔑,“可你们问问自己的心,如果我们真是如此,能拿到冠军吗?”   铁血的纪律、坚强的意志以及必胜的信念,这才是他们立海大的样子啊。   嘴巴微张,随着这声质问,所有人的话语在一瞬间消失,明明有很多想说的,然而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紧接着,视频中,少年们的合照无限延展,最终充斥了整个屏幕。   看着上面烫金色的文字,观众压抑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高呼着他们的名字,最后,所有杂乱的喊声都化为——   “立海大!立海大!立海大!”   这群少年们的努力,应该被看见,王者立海大的名号,是靠着他们的汗水换来的,就应该是他们的模样。   怔愣着,幸村的视线从顶棚的照片上撕开,转移到兴奋地热泪盈眶的观众们。   笑容慢慢拉扯地更大,幸村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耳边是工作人员的祝贺——   “全国大赛的冠军是,立海大附属中学!恭喜立海大成功取得三连霸,你们辛苦了!”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o_m   大家挨个俯身接受奖牌,而后,幸村将手上的奖杯高高举起,——   “我们,是冠军!”   “立海大!立海大!立海大!”   金灿的灯光从四周打向他们,同桌心心念念的旗帜正被他握在手中摇曳。   火红的颜色与土黄交织,呐喊声与尖叫声共舞,幸村莫名感觉,这个世界仿佛都在他们手中,在他们脚下。   更何况……   在幸村的怔愣下,迹部阴着脸,拿出相机,半蹲着,斜倚在墙边,摆出各种奇怪的姿势,咔咔咔个不停。   撇着嘴,不顾大家的震惊,他按照名仓那个不华丽的家伙的要求,一张张检查过——   身姿挺拔(符合)   帅气优雅(符合)   构图合理(符合)   行了。   检查过后,在名仓笑嘻嘻的表情中,忍不住狠狠白了他一眼,像丢出烫手的山芋一样,立刻把相机丢进名仓怀里。   太不华丽了这个人,捏准了他拍照绝对不能有瑕疵的特点,竟然让他充当摄像师,还有诸多要求!   幸村抿着嘴,看向憋屈的迹部,低低笑出声,冠军奖杯再加上迹部的摄像,他们的三连霸,也算是轰轰烈烈,华丽张扬了。   摩挲着奖杯闪亮的漆面,幸村的眉眼温柔下来,他也没有遗憾了。   所以……   深吸一口气,他缓步上前,应网协的邀请走到舞台中央,从工作人员手中拿起话筒,声音低沉坚定,“非常感谢大家对立海大的关注与喜爱,借此机会,我也想正式宣布辞去网球部部长一职。”   一时间全场哗然,呼喊幸村的声音更加热烈,“神祇幸村”的称呼遍布球场的每个角落,他们尖叫着表示自己的抗拒,茫然失措地不断摇头,眼睛紧紧盯住舞台中央,生怕一个不注意,他们心中的神祇就悄然陨落。   就连其他学校的正选们也瞪大了眼睛,迹部眉头轻蹙,目光扫过切原,在空中与幼驯染交汇,得到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一切。   如果切原已经开始了的话……   他偏头看向日吉。   他们冰帝可从不落后于人。   迹部和立花的反应被手冢看在眼底,他能猜到立海大和冰帝的下一届部长,可他们青学……   桃城与海堂之间到底选谁,他现在还有所迟疑。   四天宝寺与立海大一样,都倾心培养了一个二年生,白石转头看向后面那个目光灼灼的少年,勾起唇角,是时候把接力棒传下去了。   ……   每个部长都有着自己的思量,可唯一不变的,就是对网球部,对后辈们赤诚的爱护。   待嘈杂声渐缓,幸村笑着重新拿起话筒,“感谢大家的抬爱,但我们的时代已经落幕,而且我相信,立海大网球部会在下一任部长,切原赤也的手里取得更辉煌的成绩。”   期许的目光投向下面茫然无措的少年,幸村微微抬手,示意少年上台。   立花在一旁对这个笨蛋海带头没有一点办法,抬手轻推,小声提醒,“快上去啊,等什么呢。”   周围好像都变得不太真实,切原三两步冲上舞台,在部长温软柔和的目光中双手接过奖杯。   “立海大的未来,就交给你了。”他听见部长是这么说的。   奖杯沉甸甸的分量感与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都让切原再次意识到,他是前辈们选定的,已经板上钉钉的,立海大下一任部长。   立海大的荣光将由他亲手塑造!   当意识到这一点,切原的呼吸开始急促,拿着奖杯的手指也带着些许颤抖,可前辈们是这么信任他,他们的目光里饱含着期许,他们相信他可以做到,部长更是把如此辉耀的舞台交托给他。   深吸一口气,切原身姿挺拔,带着少年人的无畏与骄傲,一字一句念出屏幕的话语——   “涅槃重生,王者永恒。”他双手捧起奖杯,王者之态,尽显光芒,少年的锐气,势不可挡,脸上的笑容嚣张炫目。   “立海大四连霸,没有死角!”   *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顶着众人恍惚的眼神拍照)本大爷就没丢过这么大脸!   名仓:同桌,你看小景拍得可好了!   全国大赛到这里就全部结束啦~之后的安排既然有小可爱问到了,那我就在作话里小小说一下,是海原祭、英国式庭球城决战,U17,风格还是这种风格,立海大依旧超强,主上国中最强,我依旧偏心立海大的少年们。U17也很日常,感情向会更多些(看了看简陋的大纲,目前我是这么打算的哈)和全国大赛一样,之后的比赛也可能会打乱出场的组合与顺序,我依旧会把逻辑线往前铺设,但是怎么说呢,有的时候可能一些剧情里逻辑可能确实我没有理解到位,我尽力。   一开始有纠结过,要不要写传承,赤也要不要当部长,毕竟只写到荣光在最高点戛然而止好像更厉害一点,可后来看着大纲上的标注,还是把这部分写了,就跟我之前说的一样,赤也代表着立海大的未来,只有荣耀没有传承未免单薄,我认为我的剧情还是走了逻辑的。   关于赤也是不是部长,其实吧,他不管是还是不是都能说服我,就像剧情里说得那样,不让赤也当部长是不想给他束缚,他应该专心于网球得到更好的发展,但是话又说回来,没有一个部长是生来就会当部长的,手冢在成为专注冷静的冰山之前(笑哭),也只是个骄傲的倔强的小少年啊,所以说,也许不做部长能让他网球提高的更快,但我想啊,成为部长会让他担起更多的责任,有着更高的眼界,更宽广的胸怀。 第89章 赤也:想和前辈们在一起!   全国大赛之后, 大家终于可以进入一段时间的休整期。   只不过……   “丸井文太!你的数学作业为什么还剩了半本!”清晨,真田的声音响彻天空,惊起一群飞鸟。   凭借风纪委员的本能, 真田立刻瞥见坐在文太旁边,一脸心虚地桑原,抬手抽过作业纸,额头青筋暴起,“桑原杰克!国文作业一点没写!”   被吼的两个人抱着头瑟缩在一旁,主要是,三连霸达成, 他们一时没控制住, 玩得嗨了些。   这不是离开学还有一个周嘛, 大家重新聚起来补作业, 很快就能完成的。   说起来, 还多亏了……   两个人同时看向旁边懒趴趴的立花, 那家伙在开学前一个周把大家都叫过来,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挨个检查过去,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剩下些不拿手的功课, 不过倒也没有丸井和桑原这么夸张。   真田深吸一口气,暗自告诉自己要冷静,而后拽过切原的作业纸。   国文写完了, 很正常,这是切原最擅长的功课了, 虽然一眼望去依旧有不少错别字。   数学……勉强自己忍受切原歪歪扭扭的字迹,七零八落的解题步骤, 天马行空的思路, 真田迅速翻阅一遍, 眉毛挑起,也完成了。   一样样检查过去,周围的打闹声渐渐消失,大家看到真田的动作,纷纷围上前。   “可以啊赤也,啵!”丸井随手掀开一页,黑色的笔记记得满满当当。   “puri~海带头你中邪了?”仁王不信邪地抽出国文作业,虽然被上面的字迹丑得恍惚一瞬,但小后辈确确实实写完了全部。   “赤也变得可靠起来了呢。”幸村抱着双臂没有参与,但光凭大家的神情和话语,就明白了一切,欣慰与喜悦在胸膛翻涌,他们的学弟,慢慢成长起来了。   “小赤也,好样的!”立花难得给面子地脱离桌面,朝赤也举起大拇指,那个曾经因为作业被真田追着打,闹得鸡飞狗跳的男孩,如今也成长起来了。   挨个检查过后,真田满意地递回作业纸,难得露出一丝笑容,用力按压着切原的肩膀,“很好,没有松懈。”   抬头看着一个个面露惊讶却难掩喜悦的前辈们,赤也挠挠头,浅浅的粉色爬上脸颊,“也、也没什么啦。”   他小声嘟囔着,“就还好吧。”   “啵!岂止是还好,明明是特别好!”发觉小后辈其实很想听到他们的夸奖,丸井咧开嘴角,用力搂住他,手指不断揉搓黑色的头毛。   一贯与文太同步,而且也习惯照顾小学弟的桑原紧跟其后,“赤也,干得漂亮!”   听到前辈们的夸赞,赤也憨笑着抠脸,可过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淡淡褪去。   其实他也没干什么,他只不过是做了一件本就应该做完的事。   这对于仁王前辈、立花前辈、副部长他们只是稀松平常,可到他这里,却赢得了所有前辈们的赞扬。   果然,之前的他,还是很差劲吧。   回想起拿到冠军的那一天,与前辈们分别后,脑子里沸腾的热血慢慢凉下来,巨大的空虚和不安萦绕在他周围,四连霸,他真的可以吗?   他真的可以像部长那样,游刃有余、闲庭信步吗?   部长被大家奉为神明,而他呢,甚至连表面的伪装都做不好,就连失落的情绪都掩饰不住,被家人们一眼看出。   听到他的烦恼,当时的妈妈也和现在的学长们一样,拍着头安抚他。   “不要想那么多,你只需要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就可以了,你的前辈们既然选择了你,本身就足以证明你的优秀了不是吗。”   妈妈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所以,虽然他依旧不安,但也逐渐开始从小事做起,学习很难,管理网球部也很难,但起码他可以用心把作业写完,可以先把自己的球技练好,至于其他的……   咬着笔杆想了半天,脑袋都敲烂了,也没有新的想法。   果然,就像仁王前辈说得那样,他是个愚蠢的海带头。   察觉到赤也的情绪不对,大家互相对视,幸村缓缓诱导着他说出了内心的惶恐。   “比起前辈们,我什么都做不好不是吗?”说到最后,切原破罐子破摔,抹了把眼睛嘶吼出声,“你们要走了,我还什么都不会,立海大会毁在我手里的!”   他还没做好准备,成为一个部长啊。   “可是你,就是你啊。”抬手轻轻抚着赤也炸开的发丝,幸村的声音温和,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心疼,他没有想到,单纯的赤也竟然也有着如此大压力,“你心思单纯善良,所以周围的人都很喜欢你;你网球技术高超,所以二年生们虽然与你不熟,但都很敬佩你,知道你路痴迷糊,他们会特意早点到指定场地,把醒目的标识放好,赤也你没发现吗,你已经很久没有迟到了。”   好、好像是这样的,每次只要忘记朝哪走的时候,抬头看看周围,总会有一个红色的标牌,他还以为是全国大赛的场地返修把标牌也修了,没想到,是大家吗?   可是,为什么……   像是察觉到赤也的想法,幸村自然地接住话题,“因为你跟着弦一郎一起去指导大家网球,慢慢熟络后,大家都很喜欢你。”   喜欢这个有什么就说什么,偶尔脱线制造气氛,会跟他们打成一片,谈天谈地谈游戏的切原赤也。   “在网球部最值得期待的部长人选中,你以93.68%的支持率超过了其他所有人选。”柳淡淡开口,他们并不是盲目选择接任对象,更不会凭借什么关系亲近来作为选择标准。   不管是实力亦或号召力,切原赤也都当之无愧。   “赤也,你要永远相信,我们选择你,是因为你值得。”立花凑上去,把这个迷茫的海带球揽在怀里,“不要迟疑,你就是这么优秀的人啊。”   所以,是因为他吗?   原来,他有这么好的吗?   闭上眼睛,切原向前一倒,抵在立花肩上,用力蹭了两下。   “更何况……”他的耳边传来部长轻柔的嗓音,“我只不过是不当部长了,我可没说我不去网球部了啊。”   “诶?”嗖得一下直起身,切原顾不得掩饰自己微红的眼眶和眼角莫名的水迹,眼睛瞪得溜圆,“部长不是已经”退部了吗?   等等。   话说了一半他终于反应过来,部长他们没有说要退部啊,他们依旧还会参加部活没有变。   是没有变的吧?   他转身望着柳前辈和副部长,他们也还是会在的对吧?   斜睨一眼蠢兮兮的小海带,在对方扑闪扑闪的眼神中用力压低帽檐,“啊,不会松懈。”   毕竟这个麻烦的笨蛋,就是让人放心不下。   “我们都不会走的概率是100%。”柳清和的声音给切原最后一剂安慰剂,他长舒一口气,瞬间觉得阳光明媚,春暖花开。   只是……   丸井扒拉两下切原的作业,依旧不能理解学弟的思路,“所以小赤也,你害怕当不好部长,跟你用心写作业是什么关系?”   这个嘛,心中的开心还没散去,切原脸上的笑容比八月的盛夏还要灿烂,他大声回复,“因为我想跟前辈们在一起!”   他知道追随脚步很痛苦,他也明白维持荣光很艰难,但想起前辈们期盼的眼神,想到前辈们在前方等他,再多的困苦,也没有关系。   虽然可以直升,虽然前辈们也都选择了立海大高中部,但是高中部的偏差值并不低,他之前为了考上立海大准备了大半年的时间,现在又要做部长,当然是从更早就开始准备才可以。   攥紧拳头,切原的斗志高昂,他绝对不要跟前辈们分开,绝对!   察觉到小后辈的认真,一时间大家都失去了话语,沉默片刻,本还倚着搭档转小辫子的仁王霍地起身,拉开立花的手臂,用力揉搓着赤也黑色的头发,把他揉得东倒西歪,“puri~真是犯规啊,笨蛋海带头!”   “可恶!仁王前辈你要干什么!”切原手脚扒拉着想逃脱魔爪。   柳生扶了扶眼镜,从一沓作业纸中抽出英语,“令人伤脑筋的工作量,赤也,过来背单词!”   “诶?”他大喊出声,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前辈们架走,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但是……   脸上的笑容张扬肆意,没关系,什么都阻挡不了他,毕竟他可是立海大网球部,二年王牌切原赤也!   抻了个懒腰,立花斜靠在同桌身上,阵阵热气吹起耳边深紫色发丝,“看来,未来的三年也不消停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眼睛里都是笑意,神情中满是温柔。   他们的小赤也,长大了。   “看起来是这样的。”幸村勾起唇角附和着。   但是……   轻缓却不容拒绝地推开同桌,名仓真是够了,原本揽着赤也,赤也跑了又靠着他,倒也不是不行,主要是……   在名仓做作的难过表情中,幸村抬手,隔空点两下他的肩膀。   立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外套的肩膀半湿不湿,重点是,上面有些许晶莹。   “切!原!赤!也!”想明白那东西是什么,立花果断脱下来递给管家伯伯,大吼一声,气势汹汹地朝赤也走过去。   “好痛!立花前辈你怎么和副部长一样暴力了!”   “太松懈了,切原赤也!”   突然想起什么,幸村噙着笑容,拿起手机走到外面,拨通了手冢的电话,几句寒暄之后,他亮明了自己的目的,“全国大赛的时候,青学欠了立海大一个条件。”   “啊。”手冢平和的应答着,“我们一定不会大意。”   微笑着,幸村开口道:“我希望,未来的一年里,不管赤也干了什么,请青学的所有人,站在他那边,坚定不移地相信他。”   如果未来赤也遇到什么麻烦,青学的人能念在那天的份上,帮他一把,这就是他们当初保密的全部意义。   沉默了很久,呼吸声在电话间流淌,不知道过了多久,手冢的声音传过来,坚定且赤诚,“啊,我们青学的所有人,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浅谈了两句挂断电话,幸村随意翻转着手机,听到屋内队友们无忧无虑打打闹闹的声音,无奈地摇摇头,昂首看着点缀在湛蓝间的几缕乳白色。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   *   一周时间很快就渡过,返回校园的他们突然意识到,全国三连霸与立花家的宣传叠加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明明已经进入第二学期有段时间了,可桌子上的巧克力也就只下去了薄薄一层,两个人对视一眼,无奈浅笑,立花熟练地从书包里掏出布袋,将巧克力挨个放进去。   这都是大家的心意,可惜他们消受不起,还是交给文太吧。   “啵!又来?”刚进社办,就瞥见巨大的布袋,饶是爱吃甜食的丸井也面露难色,他确实还挺喜欢巧克力,但仅限于一天一块,而不是一天八袋子!   从开学到现在,他都要腌入味了。   杵着下巴,目送同桌进入换衣间,立花抻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丢下一句,“那你收拾一下,分给其他学校好友呗。”   反正他认识的可没有嗜甜的,但是文太,他的目光上下扫了一圈,不管是关系不错的菊丸、芥川、向日,还是刚有交集已经进入友好模式的远山,都挺喜欢甜食。   真该说,人以群分吗。   瞥到立花无语的表情,丸井蹦的更高了,“你那是什么表情啵!而且,投递包裹很贵的!”   他和杰克的零花钱加起来都不够用。   “同桌,”幸村换好运动服出来,发现同桌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眼皮耷拉着快要睡着了,无奈地叫了一声,他们明明今天约好要一起指导部员们的,可不能任由同桌在这里赖下去。   挠挠后脑勺,立花站起身,随意地对着丸井说一句,就紧跟同桌离开,“你收拾好,今晚我拿给管家伯伯,明天随着海原祭的门票一起送过去。”   海原祭再有段时间就到了,他们可得集合起来,抓着同桌他们排练。   不然仅凭他们部,没人能在同桌手下撑一轮的。   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幸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社办的两个人,笑容温和,“说起来,还不知道你们到底给我们选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这、这个吧……   悄悄打开真实之眼,看着虎耳炸开的毛发,以及同桌肩膀处眼睛瞪得圆乎乎,脸颊已经气得鼓起来,隐约闪着寒光的爪子马上就要挥向咸鱼布偶,立花心里倒吸一口气。   撑起笑脸,他冲丸井使了个眼神,揽着同桌往外走,“保持些神秘感嘛同桌,过两天再跟你们说啊,对了,锥太的挑高球还有进步空间,我们快去看看吧。”   “同桌你转移话题的能力好差。”丸井隐约间捕捉到最后一句话。   瞄了瞄,发现警报已解除,丸井立刻抓着社办的电话打给青学和冰帝,叮嘱他们后天务必要都来,一个都不能少。   毕竟……   部长们的怒火,谁也别想跑。   *   拿到剧本的那刻,幸村脸上的笑容还是优雅从容的,然而,仅翻开第一页,手指僵在半空,完全没有继续往下翻的念头。   深吸一口气,他勉强保持微笑,看着瑟缩成一团却满眼都是坚定的文太和赤也,还有明明后退一步,已经开始咽口水,却依旧没有出声的,其他队友们,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这就是,你们想好的剧本?”   “啊嗯?”迹部瞟了一眼幸村的反应,意识到不对劲,从他手里接过,翻开。   仅凭第一页,他就已经青筋四起,抬手把剧本拍在桌子上,愤怒的火光直直冲向幼驯染,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竟然……”   “还有你们!”眼角上挑,眼底带着寒冰,迹部手指轻轻搭在眉骨,他平时还是对他们太和善了,这帮人一个个的都该拖出去破灭一百遍。   两个人都只看了第一页就是这个反应,手冢蹙着眉,从迹部手底下抽出剧本,习惯性展平迹部留下的压痕,打开第一页。   “啪!”   剧本直接拍在桌子上,周身温度瞬间降至冰点,冷冽的目光朝着青学杀过去,手冢为自己刚才的习惯动作感到不值得。   三个部长寒光四溢地望向他们’心爱‘的部员。   经受了三次折腾的剧本,透过手冢的指缝,隐隐约约地展露出第一页的内容——   《辛德瑞拉新编》   辛德瑞拉的后妈——幸村精市。   辛德瑞拉的大姐姐——迹部景吾。   辛德瑞拉的二姐姐——手冢国光。   其他人员待定。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圣光微笑,春暖花开)同桌你来给我解释一下!   名仓:就是说、这个吧…… 第90章 幸村:游戏的主动权,也该夺回来了。   “谁来告诉我, 这个剧本是谁写的?”幸村眉眼含笑,声音温柔和缓,只是, 身后的百合花开遍半个屋子。   而与他交相辉映的,是迹部身后的玫瑰。   红色与白色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比起冷库也毫不逊色的温度,让大家不由地咽了口口水,紧紧贴着彼此。   但部长的话不能不答,至于谁答……   后背、手臂被四面八方的人戳了半天,就连真田那家伙都递了他个眼神, 而后压低帽檐, 立花深吸一口气, 在同桌高举的犀利爪子下, 扯出笑容, “因为三位部长之前的要求是我们中的半数要和你们有相同的人设, 所以在几经挑选后,决定改编了这个剧本。”   合着这还是他们的问题了?   三个人的气压越来越低,迹部一脸你在逗本大爷的表情, 食指关节敲了两下剧本,“你告诉本大爷,”胸膛剧烈起伏, 他努力平复着怒气,咬着牙把剧本念了出来, “辛德瑞拉里面除了这三个人之外,还有什么反派角色, 哪一点满足我们的要求了?”   不, 倒也不是这个人设……   仔细瞅了一眼小娃娃, 反正已经脸色漆黑,身后打着闪电,也、也就不差这一句了,应该,不差吧。   闭上眼睛,心一横,还没等他开口,切原抢先一步,声音细小但坚定,“性别满足了,主要人设是,前辈们都是女孩子。”   立花前辈太可怜了,切原这段时间做部长陡然升起的责任感喷涌而出,觉得他不能让前辈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嘶!”   全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明显,所有人用看勇士的眼神看向切原,这个小学弟还真是敢说啊。   立海大的大家捂住脸,总觉得赤也最近的语言训练没有半分长进,尤其是被推举出来充当语言老师的仁王和柳,叹息声异常明显。   现在给赤也补脑子还有用吗军师?仁王小心翼翼地试图用眼神沟通,虽然他并不能看到军师的眼神。   撇过头不知道该如何与仁王对视,柳默默伸手,比了个——0。   看着周围立海大的反应,再看看一脸慷慨就义的小后辈,不二捂住嘴,轻咳两声压制住笑意,这么长时间没见,赤也依旧很有趣嘛。   “呵,”幸村气极反笑,手指在桌面来回敲击着,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对面那群人。   “叩、叩、叩。”   一下又一下,敲得他们心都跟着在颤抖。   察觉到大家紧张之下的坚持,幸村权衡片刻,声音平缓,只是透着丝丝寒冰,“这件事我们押后再谈,先抽签吧。”   那个所有人待定的选项,明显是要抽签决定。   “另外,”站起身,目光平和地望着对面,那个后知后觉开始紧张的小少年,“既然赤也这么说了,就选你当辛德瑞拉吧。”   倒也没有那么生气,但他就是想治一治赤也脑子发热就乱出头的毛病,他们在还好说,他们去了高中部总不能天天回来吧,而且,身为一个部长,像什么样子,没看青学他们的人都没开口吗。   “啊!”切原惨叫一声,他才不要演那个可怜兮兮,天天跪在地上擦地板的辛迪瑞拉,而且还要穿裙子,两条!   这么想着,他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部长,发现他没有半点心软的意思,又眨巴眨巴望向其他人。   嘴唇动了两下,桃城和凤本想给赤也一个挣扎的机会,哪怕一起抽签呢,但是……   “毕竟是海原祭,主角怎么也得是立海大的成员吧,”手指轻柔地摩挲着桌面,幸村的目光落在几个跃跃欲试的少年身上,仿佛好心的在解释着,“而赤也是立海大下一任部长,应该为网球部尽一份力。”   这么说,似乎也没有毛病?   挣扎片刻,桃城和凤又缩了回去。   这点让幸村稍微有些安慰感,起码,青学和冰帝跟他们也差不了多少,赤也多教教,应该,还可以吧。   眼见小伙伴都抛弃了他,知道挣扎无望的切原憋屈着应了下来。   他们社办’传承多年‘的抽签桶重新得以使用,柳早就改好了签,大家不仅没客气,甚至争抢着拿走签条,毕竟……   谁知道最后剩下的是什么角色。   虽然明白每个签抽中的概率都一样,但总还是不死心的。   ……   “诶?”丸井看着手上的签纸,“辛德瑞拉12点逃跑时的台阶?”他一字一字念出来,神情恍惚,“那我要怎么演,让赤也站在我身上吗?”   虽然小赤也不算沉,但也不能随便站在他身上啊,会出事的!   翻开笔记本,柳扫向给签纸做的备注,淡淡开口,“你只需要身后插个’我是台阶‘的拍子,在赤也出场时绊他一跤就够了,道具组那边说不值得为这一个镜头做台阶。”   那他就值得为这个镜头丢脸吗?想想身后会插一个拍子,丸井脸都绿了,他可是立海大的天才诶,最近名声很火的,要脸的!   不知道该不该安抚搭档,桑原苦笑着给他看自己的签纸,“一匹马。”   “噗!”丸井用力憋了一下,可依旧没忍住,“哈哈哈哈哈,杰克你好惨啊!”   道具组关于马的道具做得可丑了,他们去年还在台下一起嫌弃过的,没想到今年就要穿在搭档身上了。   脸色僵硬,日吉若后退半步,手里的签纸攥得很紧,可透过指缝,依稀能看到上面的字迹,“另一匹马。”   “以……”咬着嘴唇望向华丽的部长,他第一次放弃以下克上的念头,这个手气,希望不要传染给他。   虽然好像,已经传染到了。   看着纸条,真田终于松了口气,他不再是什么该死的白雪公主,不是主角也不用反串,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事情了,眼睛里闪着光,他望向手冢,颇有些压不住心头的得意,这次依旧是他赢了,而字条上面写的是——不重要的舞会人物1(男)   与他相对的,是柳手里的签纸——不重要的舞会人物1(女),看了看手指,柳再也不信立花嘴里的玄学了,他明明之前洗了手,为什么还会抽到反串角色!   果然,数据才是王道,科学才是真理!   而被他念叨的,抽签前仔细洗了好几次手的立花,拿着手里的字条,心情极为复杂。   “前辈你抽到什么了?”破罐子破摔,反正有那么多反串人物呢,切原开始探头探脑地望着周围,觉察到立花前辈似笑非笑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开口询问。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立花把纸条伸到他面前——   “辛德瑞拉的后、后爸?”他一字一顿地念出声,整个人都傻了。   “我怎么还有个后爸?”他控制不住音量,眼睛瞪得溜圆,有个部长后妈已经很难办了,他怎么还能出来个后爸。   而且明明之前给他们看得剧本里没有后爸的啊。   偷瞄一眼,趁同桌肩膀的小娃娃还没有暴起把布偶挠成破布+棉花,立花卡着切原的脖子强迫他低头。   “因为演辛德瑞拉已经够可怜了,谁都不想在舞台上真情实意地喊别人一声爸爸,”他用气音给切原科普,虽然剧情是大家一起写的,但最后的定稿他、柳生、军师、雅治、不二、忍足一起碰头,又看了一遍,把里面可能隐藏的坑都尽量避过,万一跳进去了呢。   被控制住的切原半懂不懂,“那剧情改了吗?”   除了几个前辈之外,他们其实和部长们一样,都没看到最终剧本。   摇了摇头,立花小声把背景故事简单介绍两句,毕竟这点改动无伤大雅,“剧情是辛德瑞拉的后妈嫁给了辛德瑞拉的爸爸之后,爸爸走了,后妈又带着三个女孩子改嫁,其他都保持没变,所以辛德瑞拉过得惨就更加顺理成章,毕竟她爸爸妈妈都不是亲的。”   切原瞬间觉得自己要演的人物更惨了。   不过前辈也很惨,那可是跟部长搭档诶,部长现在的心情还不知道怎么样。   悄悄瞥一眼,试图判断部长消气没有,然而……   “赤也,你在干什么?”耳边突然传来部长温柔如水的声音。   身体猛地一僵,他赶紧摇头再摇头,把自己摇得晕晕乎乎才停止,“我就是随便看看,对,随便看看。”   叹了口气,立花起身坐到同桌旁边,“我来跟你同甘共苦了同桌。”   听到赤也的声音就抑制不住好奇心,强忍着瞟了两眼同桌的戏份,发现剧情的神奇程度令人咋舌,但是,换成名仓的话,里面的人物也不算讨厌。   幸村挑了下眉,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开心,只不过……   “如果你演辛德瑞拉才叫跟我同甘共苦。”没好气地白同桌一眼,还有,“这个剧本你也有份,说吧,想要点什么’奖励‘?看在同桌一场的份上,我尽力满足你。”   奶呼呼的小娃娃眼睛里寒光毕露,额头上带着超大的卡通井字,不止半圆虎耳上的毛发,就连深紫色的发丝也气得有些炸开,知道很不妙,但他的衣袖被同桌拉着,不着痕迹地挣了两下,并没有挣脱的迹象,完了,不放点血是真的别想走了。   可他们之间凑得如此近,看着同桌如蝶翼般扑闪的睫毛,在透过窗户的阳光照耀下近乎发光的眉眼,好像被夏日的灿阳冲昏了头脑,立花脱口而出,“那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给我打个八折呗。”   眼睛微眯掩饰住眼底的情绪,呼吸粗重了两分,手指倏地攥紧成拳,把立花的衣袖搅进掌心,声音温柔地接近耳语,“同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只一瞬间的呼吸变化,以及脖颈处微微传来的热气,立花瞬间回神,他、他他他,他说了什么!   夫妻!   完了,非常彻底的,完了。   “就、就就就是说,”他使劲咽了口口水,“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给你当陪练,多久都行,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做实验,一定全程陪伴绝不打折,我还可以……”   挖空心思想推销自己,但这一切,都在触及到同桌的眼睛时消散。   肩膀耷拉下来,尝试着反手握住同桌的拳头,“我错了精市。”   他的一切说辞在同桌眼里都是狡辩吧,苍白无力。   更何况,立花尝试着代入自己,如果有人跟他说这句话……   啧,拳头硬了。   但如果那个人是同桌的话,就,也还好?   使劲摇摇头,赶紧把脑子里不该出现的想法抛掉,他在想什么鬼东西!   幸村看着道歉了一半就开始疯狂摇头晃脑的同桌,好气又好笑,名仓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可是……   态度还勉强算是真诚吧,也没有啰嗦些奇怪的理由,直接跟他道歉了。   思考片刻,在同桌可怜兮兮的眨眼中,幸村勉强点了点头。   看在过段时间就要实验考核的份上,就先原谅他吧。   抬手用力敲了敲同桌的脑壳,“既然这样,从明天起,每天跟我去实验室报道。”   霍然抬头,仔细观察了两下同桌的神色,发现他没有再生气的意思,立刻重新回到往日的悠闲姿态,酷丧的声音拖长,显得懒散闲适,“遵命,同桌。”   “那么现在,我先收点利息,”唇角扬起一道温柔的弧线,幸村挥了挥手里的剧本,“不管发生什么,在我点头之前,你都不许说话。”   啊这……   “这个不太合适吧同桌,”立花还是想着自己的立场的,眼看战火就要打响,他不能’投敌‘啊!   胳膊微微揽住同桌,用力朝后一拉,直接把立花拉近他们三个人的包围圈,“当你来到这边坐着的时候,就没有合不合适了,我的,丈夫。”   轻挑的眉眼,缓和的声音以及耳畔湿热的空气,立花无端觉得周围空气温度在不断走高,淡淡的粉色从脖颈处蔓延。   思考片刻,他终是乖巧闭嘴,坐在旁边当个木头人。   见同桌没有什么动作,幸村奖励似的拍拍他肩膀,而后转向其他两人。   迹部和手冢对视一眼,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他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没有多想。   趁着周围的哄闹声,三个人凑在一起,勉强着自己耐心看一遍内容,越看,脸色就越黑——   【辛德瑞拉的大姐姐(轻摇扇子):哦我的母亲,你是如此善良。   辛德瑞拉的二姐姐(俯身靠在母亲怀中):哦我的母亲,你是那样慈悲。】   “噗!咳咳。”幸村手指握拳抵在唇边,在两个人寒若冰霜的眼神中借着轻咳勉强压住笑意,要不是他演的是后妈,还真会夸赞一下他们费心改的剧本,只不过,刚才他就想问了,这个剧本为什么是从他的角度写的?   【当我还很小的时候,妈妈告诉我……】   抬眼斜睨着同桌,下巴微微昂起,点着后妈的台词示意他解释。   察觉到精市的讯号,立花向前探了探头,“哦,这个是前段时间有名的一个音乐剧的节选,给了我们很好的启发,而且……”   他小心翼翼地瞟着前面脸色发黑的三个部长,“而且私心里,我们不太想让你们演纯粹的反派。”   大家一致认为那个音乐剧就挺酷的。   而且……   而且他哥说,能拿到海原祭舞台剧比赛第一名,明年网球部的赞助翻倍。   虽然他也有零花钱,但他的零花钱还要留给立海大高中部呢,能抠点哥哥的钱总是好的。   更何况,就像大家说的那样,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机会,他才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发现幼驯染欲言又止的样子,迹部眼神微挑,狠狠瞪了对面一眼,那家伙绝对有秘密没说。   还有什么不想他们当反派,他嗤笑一声,双手抱臂倚靠在墙面,那群人还算有点良心,只不过……   不多。   斜睨了同桌一眼,幸村没多说什么,反而是把剧本仔细翻了两遍,心里的想法渐渐明晰,可还需要跟旁边的两个人商量一下,“这么演你们能接受吗?”   他放松地后仰,像模像样地征求着迹部和手冢的建议。   “不行,绝对不行,”纵使得到解释,迹部依旧不能满意,直起身,手指在剧本上狠敲了两下,眉头紧锁,那个音乐剧他听过一次,跟手里这本天差地别,这个改编的台词莫名其妙,动不动就要夸两句后妈,还摇着扇子娇羞的笑,试着想象了一下,身上立刻打了个冷颤,“本大爷绝对不演。”   不仅如此,他能百分百确认,这些肉麻的部分,一定是出自某人之手。   目光狠狠盯着躲进人群的忍足,迹部磨了磨牙,这事他记下了。   推了下眼镜,手冢肃着脸紧随其后,“啊。”   别说这么一大段一大段的词了,单说要靠在幸村怀里撒娇这件事,他就不能接受。   “既然如此,”幸村微笑着看向他俩,眼底寒光毕露,“那游戏的主动权,也该夺回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眼神复杂)这个辛德瑞拉的后爸,真是太难当了。   幸村:那你来当后妈吧。(圣光微笑) 第91章 精市,你把饭桶炸了!   向日察觉到部长们凑在一起在商量些什么, 连忙拍了拍忍足,大家就这么挨个拍打过去,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而幸村他们也在这时结束了对话。   晃了晃手上的剧本, 幸村的笑容温柔,“既然都已经抽好签了,那我们来谈一谈剧本,我们并不认可这个改编方案,如果硬要演的话,到时候演砸了丢的是大家的脸面。”   小动物们迟疑着点点头,好像, 是这样的。   “人物与我们自身差别太大, 为了贴合, 我们注定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但这是三校联合的舞台, 大家应该都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回跑吧。”   继续点头, 确实是这样没错。   “可如果没演好,外人会说青学、冰帝和立海大的人除了打网球什么都不会,我们倒是无所谓, 只是要连累大家跟着一起挨骂了。”   是、是这样吗?   单纯的小动物们仔细打量着各自的部长,总觉得有阴谋,但似乎, 部长们都是站在他们的角度上考虑的,而且已经做好准备牺牲自己的名声来演戏了诶!   所以说……   “那不行啊, ”桃城拍桌子起身,“不可以说手冢部长啊, 不可以。”   “就是啊, ”切原紧跟其后, “本王牌会把那些敢说部长坏话的人全部染红!”   话都被抢走了,向日和芥川跟着不断点头。   虽然有些感动部员们的维护,但是,幸村三人默默交换了眼神,这部分人,妥了。   “啊嗯,不然这样吧,”迹部适时开口,“重新梳理一下剧本,幸村有编写剧本的成功经验,本大爷和手冢两个负责全局掌控,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华丽。”   这么说的话,似乎也有点道理?   毕竟迹部前辈看得歌剧比他们看得偶像剧都多,手冢前辈严肃认真也不会有私心的样子,再加上幸村前辈有成功经验,听着好像比他们凑在一起天马行空的想法,要正规一些?   可这是国中三年唯一的机会诶,万一部长们再像上次那样,想了个主意避过去,那他们可就亏大了,毕竟这个剧本一出,大家已经做好训练到’死‘的准备了。   总得满足要求再’死‘吧。   小动物们迟疑着转头,想听听其他人怎么说。   真田脸色一黑,别的他没有发言权,但是幼驯染的改编经验,他敢百分百确认,就是国一那个《白雪公主》!   思及此,他与不二等人对视一眼,然而还没等开口,就听见——   “说起来,我好像听到一个过两天英国有个古董集市会来神奈川这边开一天,有点想去,不过要是赶上立海大训练也是没办法的。”幸村似是闲谈般望向手冢和迹部。   同样听说这个消息,非常想去淘阿加莎小说的柳生、想淘文学古籍的柳、想看看古董娃娃的仁王,望天的望天,摸鼻梁的摸鼻梁,后退半步。   毕竟躲过了这个坑,以部长们的坚决态度来看,还会再有下个坑,倒不如暂避锋芒,看看这些部长们到底是什么想法。   觉察到大家的态度,幸村内心非常满意,微笑着开启另一个话题,“手冢你还记不记得弦一郎当年跟你打球时候的样子了,我前段时间想画一幅纪念的,但是有些记不太清了。”   想到自己趴在地面,还哭了的场面,真田压紧帽檐,“太松懈了,”他低语着撇头望向旁边,他太了解幼驯染的意思了,这件事不能再继续掺和了。   “啊,”手冢微微点头,“如果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另外,最近妈妈做了一些苹果醋,等海原祭我带一些过来。”   湛蓝色的眼眸睁开一瞬,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好与手冢的眼神相交。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手冢!   神态中带着些许憋气,不二依旧跟着后退半步,他可不想因为一些原因晕在舞台,虽然知道手冢大概率不会这么做,但事有万一,毕竟……   手冢也从来没有’威胁‘过谁。   淡淡的移开视线,手冢表示并不清楚不二眼神表达的含义,是他想太多。   “啊嗯,苹果醋吗,听起来还算华丽,另外过段时间有个哲学讲座还不错,本大爷到时候邀请你们一起去听,那个教授可是很欣赏忍足的,说他很有思想。”   听到哲学讲座,原本想说出的话语瞬间咽了回去,进去后要听3个小时,还要记笔记以防教授互动,最重要的是,跟他的浪漫主意完全不符,不知道那个教授为什么会看好他,只是,他打定主意以后绝不会再去的。   双手合十,轻轻抵在唇边,忍足也退出战场。   不明所以的小动物们发现所有人都没有拒绝的意思,低声讨论两句,芥川难得打起精神来宣布——   “只要不改动人物,其他都可以,就拜托部长们啦!”   扬起笑容,三个人对视一眼,幸村微微颔首一锤定音,“好啊,满足你们的要求。”   *   剧本改编还需要几天时间,可他们的实验考试马上就要到了。   按照之前约定的那样,立花不仅实验课之后会留半小时陪同桌操作,就连中午的时间也找老师要来了钥匙。   毕竟整个实验楼都是立花家出资建的,减少的实验药品,损坏的器具也会及时补充,实验楼有立花家专门配备的安保人员,又是国中实验,老师想了想,自觉没什么大问题,就很好说话地给了他们一把钥匙。   “同桌,我去趟洗手间,饭盒放桌上了,我回来之前你别碰实验了哈,”立花小心翼翼地叮嘱着同桌,眼神里带着紧张。   同桌做实验比同桌打球还让人害怕,打球不过是灭五感而已,同桌的实验一个没做好,可能人就没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简单的化学实验在同桌手里怎么能有如此可怕的反应?   幸村憋着气,眼睛用力瞪着前面的试管,仿佛只要足够用力就能把灰黑色的不明胶体变成蓝色澄清液。   “千万别碰,要不中午先休息吧,我们回去吃个饭再回来做。”已经走出门,他又又不放心地探头回来,反复确认。   见同桌负气地摆摆手,立花忧心忡忡地冲进洗手间,他不能确定同桌有没有听进去。   毕竟,做实验的同桌每次都心无旁骛地……   犯错。   “砰!”   正在擦手,听到隔壁传来砰的响声,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身体已经先飞了出去。   实验室冒着浓郁的灰色烟雾,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他抬手大力扇了两下,捕捉到同桌后立刻拖着他往外跑。   “咳、咳咳,”幸村被拽得有些踉跄,“我没事,就是、那个……”   嘴唇紧抿,他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爆破的声音有些大,很快安保人员就来了,进行开窗通风、有毒有害物质排查、现场检修等一系列动作,最后很欣慰的跟他们说,“只损坏了一个实验台和……”   拿出已经有些变形的餐盒,里面的烤鱼还漏了一半出来。   工作人员表情严肃,“不是多次强调过,实验室里不能带任何入口的东西吗!”   没办法解释,立花和幸村摸着鼻梁低头听训,毕竟他们确实是大意了。   目送工作人员离开,看着餐盒,再看看脸上灰一道黑一道,有些紧张地偷瞄他的同桌,迟来的后怕让他整个人都不住地颤抖,用力深呼吸也压不住内心的恐慌,立花第一次朝幸村生气,“我是不是说过,在我回来之前什么都不要动?”   被音量惊了一下,幸村倏地抬头,看到同桌阴郁的脸色,咬着嘴唇,试探性伸出手臂,拽住旁边人的衣角,“我只是想,那个试剂或许还有挽救的机会……”   发现自己的辩解非常苍白无力,幸村垂下头,“对不起同桌,我错了,我会跟老师解释,之后的实验台也会赔的。”   胸膛剧烈起伏,立花用力地瞪着旁边人,或许是太过使劲,眼睛都泛出些许水光,“幸村精市,你脑袋是进了太平洋了吗?我缺你那点钱吗?我缺的是你这个人。”   手指颤抖地指着破碎的饭盒,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倚靠着墙面,用力喘一口气,“你看看那个饭……”   他气得脑子突然打结,“饭桶,你看看那个饭桶,都破成什么样了,你的脑子有饭桶结实吗,你的手臂有那个饭桶结实吗?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谁给我补一个像你这么合心的同桌啊。”   眼眶里的水珠挣脱着束缚跑了出来,立花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身,捂住脸,他不想让同桌看到这么狼狈的样子。   可他真的,很后怕。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及时冲进去,如果爆裂的不是餐盒,如果……   那他会不会再一次看着同桌倒在他面前。   “对不起,”幸村没想到,这件事能让同桌害怕到如此地步,可那么害怕的同桌,当时却无比勇敢地冲进去,把他带出来。   走上前,手臂用力环在前面人的腰间,脸颊搭在同桌肩窝,默默地贴着不动,“我错了,真的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腰间交叉的手掌感受到了不同的温度。   脸颊处传来浅浅的震动,低沉的声音坚定而郑重,“不会下一次了,我会紧紧盯着你的。”   “好。”   气愤消散,立花转回身,重新看到同桌脸上的灰黑色印记,再配着他难得迷茫的眼神,有些可爱,又有些想笑。   递出手帕,“同桌你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吧。”   就……   很脏吗?   狐疑地摸了摸脸,看着手上的黑印,幸村难得不那么从容地拽过手帕,大步走向洗手间。   收拾妥当,把手里的饭盒丢掉,两个人缓步走去食堂,肩膀离得很紧,仿佛从来没有争吵过一样。   远远的,午后的微风夹杂着两人零星的话语——   “同桌你竟然造谣我炸饭桶!”   “我那不是当时没反应过来嘛,而且,难道说炸饭盒会好听多少吗?”   “这事不是已经翻篇了吗?你还说我脑子里有太平洋!”   “你翻篇怎么还翻一半呢同桌,好好好,别瞪眼睛,是我错了,一会儿请你吃烤鱼,两条!”   “食堂的烤鱼不好吃。”   “那简单,我昨天听小景说他出海钓了不少鱼,今天拿点明天再带烤鱼给你。”   “还有啊……”   *   一下午都在上课,完全没有机会改剧本,幸村本想着带同桌一起去社办,反正大家都在球场训练,他可以在安静的社办里好好构思,可没想到——   “部长部长!”切原小跑着冲过来,一脸神秘兮兮,“我打扫卫生的时候找到了一张藏宝图!”   说完,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他伸手进口袋扣了半天,找出一张泛黄的纸。   “当当当当!”嘴里配着音抬手递到前辈们眼前,“勾勾绕绕的一堆线条,上面还用红笔画了X,肯定是标明藏宝地点的!”   本来看着幸村他们围在一起就不自觉靠近,再加上隐约听到藏宝的字眼,真田不动声色地凑上前,“嗯,说得有道理切原!”   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到,但一听副部长都说他对,切原立刻露出了张扬的笑容,连比带划的展示着这张藏宝图的来之不易,“本王牌是在抽屉夹缝里看到的。”   真田沉着地点点头,“位置隐蔽,符合藏宝图的逻辑。”   回忆着刚才的纸张,立花摩挲着下巴,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与切原讨论了一番,真田拳头用力拍了下手心,“不能松懈,我们开始寻宝吧!”   思绪被真田的大喝吓断,看着难得统一意见的两个人,立花额头冒着黑线,凑到同桌耳边小声嘀咕,“真田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总觉得仿佛被神秘力量控制了一样。   被名仓的表情逗得轻笑出声,幸村摇摇头,“没关系的,弦一郎他一直喜欢寻宝节目。”   而且……   也一直坚信自己终有一天能找到宝藏。   “这还真是……”听懂同桌的潜台词,立花砸了咂嘴,仔细瞅了两眼那个严肃古板的人,得出结论,“异乎寻常的单纯呢。”   看着两人身后燃起同款火焰,立花忍不住侧了侧身,露出标准微笑拒绝了他们的邀请。   比起寻宝,他现在更想知道同桌会把剧情改成什么样子   “太松懈了,立花名仓!”真田的眼睛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情绪,男子汉怎么能不喜欢寻宝呢,不过没关系,他旁边还有……   “副部长!我们快出发吧!”得到拒绝也不甚在意,切原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一转头,发现副部长还没走,着急地呼喊着。   果然,切原赤也还是有点男子汉的样子的,真田压低帽檐,快步跟上“很好,切原。”   静谧的空气使得落笔的沙沙声更为明显,立花端着煮好的咖啡放到同桌手边,见他嘴角噙着笑意,仿佛剧情印刻在脑海一般飞快地写满整页纸,不由地弯下腰凑了过去。   《辛德瑞拉她只想好好学习》   *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啊嗯,我钓上来的鱼呢?   管家:被名仓少爷拿走了。   迹部:(额头青筋暴起)那个不华丽的家伙!   关于公式书写着:   幸村在学校林间引爆了饭桶。   真田在库房发现古老卷轴,在网球部寻宝。   ’莫染‘小可爱你的评论被审核大大删了O·O 第92章 部长们的反击   光是看题目, 立花就眉头一挑,总觉得这件事情即将脱离掌控范围了,但说不定……   他的眼睛继续往下, 看到后妈的介绍——   【当我很小的时候,可爱的妈妈告诉我,需要找个勤奋的男人然后嫁给他。   我一直很听话,所以找到了第一任,他笨拙又贤惠,认劳又认怨,多亏我聪明美貌, 女儿们像我。   生活很平淡也没有爱情, 以为就这样到老, 可他被贵族看上, 直接抢走了。   之后我又顺着思路找到了第二个, 他头脑简单, 但足够有钱,我以为这样我可以拿捏住,没想到破产了, 破产后留给我一个笨姑娘,天天迟到打游戏,名叫辛德瑞拉。】   他们的剧本, 是这样的吗?   他们之前的剧本写得不是——   【当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告诉我,要找个有钱的男人嫁给他, 我第一任死了,第二任也死了, 所以带着三个女儿找到了第三任。】   结果现在倒好, 他们中间怎么还出来一个被贵族抢走的人?   还有那个, 天天迟到打游戏的笨姑娘是不是也太直白了。   就差把赤也的名字读出来了,但是怎么说呢……   “多少给小赤也留点面子吧,”他试图阻拦一下同桌,好歹也是当部长的人了,“还有那个……第一任丈夫是怎么回事?”   在同桌温柔到能滴水的视线中,他识趣地把见鬼的这几个字咽了回去。   写了半天有些疲惫,幸村直起腰,手指轻点下巴,平缓温和地陈述着事实,“可是,昨天柳生给切原的英语小测才考了10分。”   似是怕刺激不够大,他侧过头,朝立花微微一笑,“而且还是在80分的选择题,所有空都填上的情况下,考了10分。”   态度虽然端正,但还差得太远了,必须得加把火才行!   至于面子嘛……   眼睛微微眯起,他原本也想手下留情,可想起来昨天在网络上跟迹部、手冢的交流——   迹部:啊嗯,他们考这两分的时候有记得给本大爷留面子吗?本大爷每次去办公室被老师念叨的时候,不需要面子吗?   手冢:啊。   迹部:还有,他们让本大爷演这个姐姐的时候,想过给本大爷面子了吗?   手冢:啊。   所以,幸村一拍手,礼尚往来,他们也不需要面子了。   好,那这个暂且不提,他手指轻轻点向第一任丈夫,挑眉望向幸村,这可是他添的剧情。   鼻子微微皱了皱,幸村的眼睛里闪着狡黠,“我们立海大的人,怎么能这么边缘化呢,”他话锋一转,“而且,我的第一任丈夫是比吕士,仁王演了个不重要的贵族,你不期待吗?”   最重要的是,他从头到尾待在舞台,这两个人闪了一面就下去,未免也太轻松了。   弦一郎和莲二国一起码演过白雪公主和骑士,他勉强就忍了,但雅治国一没上场,比吕士国一不在网球部,他们是时候为网球部做点贡献了。   在球场上指导后辈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总觉得好像被盯上了一样。   在同桌扑闪的眼睛里,立花摸了摸下巴,说实话,还真有点期待。   索性放过这个话题,继续往后看。   中间精市写得比较长,改动的笔记与原笔迹交织在一起,他一时间很难区别,于是直接跳到最……   他指着之前被同桌身体挡住的最后一行字,嘴角抽搐,指尖颤抖,用力眨了眨眼睛,“同桌,这又是什么?”   字迹清晰有力,流畅潇洒,只不过写的是——   “意识到好好学习的重要性,国王和王后甘愿退位,由后妈和两个姐姐管理国家。”   神情有些恍惚,立花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跳的频道,这也变化太大了吧,他们怎么就推翻国王的统治建立新王国了?   站起身,幸村敲打着桌面,眼底的利芒闪烁,语调却轻缓温柔,“同桌,你不会觉得宍戸国王、凤王后带着芥川王子,会管理我们吧。”   虽然只是舞台剧,但他们可从没有屈于人下的念头。   如果这个王朝不合适,那就推翻建一个新的国度。   在这件事上,他们可是有很多成功经验的。   思及此,幸村的嘴唇扬起一抹完美的弧线,眼睛里都是不容置疑,“胜者为王的道理,难道不应该刻在我们立海大的骨血中了吗,况且,”笔尖轻点宍戸和凤,“他俩当国家的国王和王后,而我们只能当一个公爵和公爵夫人,迹部和手冢更是什么都没有,这才不合适。”   而且冰帝的倒霉运气是不是全集中在迹部一个人手里了,看看王子、国王、王后全都汇聚在冰帝,他们立海大可倒好,马、台阶、树……   真是让人伤脑筋啊,这么想着,幸村的笑容越发柔和。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同桌,你有没有想过这只是个童话故事?立花并没有发现同桌隐藏在其中的胜负欲,眼神越发纠结,组织语言,尝试着为单纯的小动物们说点什么,“这件事吧……”   抬眼斜睨了同桌一眼,幸村故作伤心地轻抚额头,“怪不得我们是重组家庭,你都不爱我和我的三个女儿。”   这就,演上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同桌哀叹,他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而这份感觉,随着同桌的话语越发明显。   “在没有爱的环境下成长,他们的心灵会受到伤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再没有良好的物质条件,他们会心碎的。”   听着同桌的语调越发哀伤,立花的脑子在智商和情感间来回撕扯。   尚且完好的智力告诉他,小景跟心碎这辈子都扯不上关系,手冢那就更是无稽之谈。   可……   同桌他不开心了诶!   是同桌说得心碎诶!   同桌他们本来就要演后妈和两个女儿了,反派角色,还要女装,这么点小小的愿望,难道他还要拒绝吗?   “而且你要记住,我们才是一家人,”幸村抬起眼眸,目光在他身上久久地停留,带着点期盼,“你是爱这个家的对吗?”   对、对吧?   触及到同桌小心翼翼中夹杂着期盼的眼神,他本来三分的动摇瞬间提升到十分。   同桌说得对!   发现名仓的眼神已经完全改变,幸村满意地点点头,唇间笑容加深,在成功分裂了他们内部之余,幸村还不忘再次提醒旁边人,巩固对方的立场,“同桌,我们可是一家的,你要想清楚,我这是给我们家谋福利。”   好的好的,虽然不知道一个咸鱼公爵有什么福利可言,但同桌笑得真好看,立花果断点点头。   还没等他仔细研究剧本,真田和切原就抱着一摞东西,神情复杂地走进来。   “你们还真找到宝藏了?”立花眉头一挑,虽然纸张给他一种微妙的熟悉感,但他依旧认为那就是普普通通的鬼画符。   谈到宝藏,真田脸色一沉,赤也的神情更加纠结,把怀里的东西用力塞给立花,“这些是毛利前辈留给你的东西。”   毛利前辈,留给他的?   该不会是……   心里有些不妙的想法,他连忙打开包裹,最上方就是一张纸条——   To小名仓   那个鲜花盛开的地方好睡吗?其实我更喜欢能看到最后一丝夕阳的地方,不过随便你啦,反正地点我都跟你说了,如果能找到更好的逃训位置,别忘了传递给下一个人!这是我说得好用的小枕头,以及隐秘100分的小被子,就留给你啦,算是前辈送你的小礼物。——from毛利寿三郎。   果然!   他知道之前藏宝图那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了,那不是毛利前辈三年都没用完的笔记本上的纸吗。   至于他为什么记忆深刻……   毕竟那个笔记本多灾多难,泡过茶叶,’喝‘过咖啡,最后是被他从脏衣篓里解救出来的,而毛利前辈,就大大咧咧地拿走,下一次继续任由笔记本出现在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   怪不得那个纸看着有一种古老的感觉呢,任何一个饱经沧桑的笔记本都会有这种这种感觉的。   “谢、谢谢哈?”他觑了对面人一眼,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这个秘密他要保留住,绝对绝对不能让真田知道。   听到这声道谢,真田脸色越发阴沉,牙齿在在腮中的软肉上不断摩擦,“太松懈了!”声音从唇缝里嘶嘶挤出,也不知道在说自己还是其他人。   空气中一时很安静,就连幸村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至于制造了一切的毛利前辈,正在球场上接受平等院的洗礼。   灰头土脸关节脱臼才逃出升天,整个人扒着月光任由对方拖行,嘴里还忍不住嘶嘶作响,“平等院前辈下手也太狠了,这都连续一个多周了。”   斜睨搭档一眼,越智月光声线平淡,“如果你那天没有在半夜鬼吼鬼叫,而且还说的是立海大三连霸,平等院也不会对你怎样。”   放松身体任由前辈拖动,毛利毫无悔改的意思,反而是被前辈的话再次勾起心中的激动,“可是立海大三连霸了诶!月光前辈你不激动吗,三连霸!”   他们三年都是冠军!   手浅浅松开,满意地听到’砰‘的一声,夹杂着小后辈的惨叫,轻轻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浮灰,越智不再理会地大步向前,“看你这么有精神,就自己走吧。”   跟一个冰帝的人说立海大三连霸,他支持平等院,寿三郎就是揍得轻了。   况且,还敢在平等院面前嚣张,立海大第一年的胜利是从谁手里抢过来的,寿三郎怕不是忘了吧。   *   与立花想象中完全不同,不管是宍戸、芥川还是凤,都对最后的剧情适应良好,更准确的来说,只要迹部能穿女装上台,从头到尾地圆满完成这场表演,他们就没有,也不敢有更多要求了。   更何况……   “给部长当国王,宍戸前辈的压力应该也很大的。”凤挠了挠头发,替旁边干脆点头没说话的宍戸前辈开口解释,毕竟他一想到部长要叫他王后殿下,就脊背发凉。   想来宍戸前辈肯定也是这么感觉的。   见凤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努力为自己解释,宍戸抬手,拎着他的衣领往后拽了一下,“逊毙了,部长还是你来吧。”   他对那个什么国王丝毫没有兴趣,反而对部长的迹部王国适应良好,“胜者是迹部已经喊习惯了,懒得改。”   他摸了摸鼻梁,偏头没有看迹部。   又一个被小景的迹部王国拿捏住的人,立花理解地点点头,小景的从小到大一直保持着绝对的自信和华丽,强大的气场再加上从众心理,确实会让人忍不住折服,可慈郎不应该啊,小景的应援他都没醒过几次。   “啊?”发现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芥川挠挠头上的卷卷毛,“当王子,好累的,国王就更累了。”   一边说着,头还忍不住一点一点的,似乎马上就能再次入睡。   见大家都没有反驳的意思,甚至眼神闪亮亮的,仿佛知道他们的不易,三个部长心里好歹有了一点熨帖。   幸村和手冢对视一眼,同时想到迹部前几天的话——   这个剧本不用改了,肯定会通过,毕竟他们还是有点良心的,只是不多。   所以……   虽然被这不多的良心感动了一瞬,幸村依旧勾起唇角,修长的手指轻点里面的剧情,“就跟上次社团祭一样,我们也向各位发起挑战。”   什么什么?挑战?   大家互相对视着,不自觉地后退,他们可太清楚当初是怎么联手把部长们忽悠坑里的。   试探着想摇头,可……   幸村的唇角勾起,“我竟然不知道,我们立海大的字典里,还有害怕这个词。”   迹部张扬地一挑眉,“啊嗯,本大爷的话容得下你们拒绝吗?”   手冢倒是没在言语,但周身的冷气直接将青学所有人冻得一激灵。   没办法了,大家苦笑着摆手应下,能怎么办呢,把部长惹急了。   认命向前走半步,立花摸着鼻梁,抬眼与同桌温柔的眸子相交,“是什么样的任务啊同桌?”   “手段不限,只要你们能让小赤也在整场舞台剧演完前做出一套英语卷子,并且及格,就算成功。”   幸村笑着解开谜底,毕竟他们的舞台剧名称叫做——   《辛德瑞拉她只想好好学习》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总感觉最近我们都太温柔了些呢。(圣光微笑)   迹部:啊嗯,那群不华丽的家伙。(玫瑰盛开)   手冢:啊,太大意了。(扶眼睛) 第93章 久而久之我爱上了他?   排练了几遍, 因为对话比较简单,大部分的性格也是按照他们本来的样子写的,所以演起来并不困难, 他们真正的困难在于……   “赤也,56分。”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幸村勾起唇角,轻松地公布答案。   “啊啊啊!”向日忍不住冲上去摇了摇切原肩膀,“学弟你争气一点啊!”   他们为了切原的成绩想了无数个办法,从一开始厚着脸皮把填空全变成选择,再到后来从60个选择降为了50个, 甚至他们各个都抛弃了原则, 拿来了提词器, 把所有的题都同步打在提词器上, 大家一起做在舞台剧间隙给他不会的题传小纸条。   就这样, 切原这个小学弟依旧不能及格。   看着可怜巴巴蜷缩成团的小赤也, 立花揉了揉额角,想起小系统发布的任务——   【任务已更新:海原祭舞台剧取得第一名。经验值+10】   这可是10个经验值,相当于全国大赛的1/3了, 他本以为有了提词器就没什么难度,是系统识别错误,没想到赤也竟然是提词器都解决不了的程度!   说起来, 他一开始还以为全国大赛没有积分,可后来查看任务, 发现平白多了30积分,怎么问小系统都只说是自己忘记发布了, 难道说小系统跟小赤也挨得太近, 被笨气传染了吗?   笨这件事, 连系统都能传染上?   并不知道宿主在无形间给学弟扣了个锅,小系统也因为失误一直在暗中心虚,他确实是忘记发布了,但不是因为别的,他是当时被狸追大人从各种猫咪玩具中一下揪出来,整个统都傻了,然后……   然后就忘记发布任务了。   无形背锅的赤也挠挠脑壳,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整张脸皱成一团。   他明白他是大家的希望,但是英语这个东西,不会就是不会啊,他也很想帮上忙的!   发现切原眼睛微微泛红,柳走到幸村旁边,“这样真的可以吗?”   手指摩挲着下巴,幸村其实也不能保证,但……   “赤也的责任感会促使他用心学的,”这点,幸村有十足的把握。   他知道传小纸条都没及格这件事肯定会给赤也的心灵造成些打击,但没办法,赤也的英语实在是太离谱了,一切能起点作用的激励,他都不介意尝试一下,起码帮助小学弟考上高中部,不辜负他那天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对他们的信任与依赖。   更何况……   昂起下巴示意柳朝那边看,刚才还低落的小赤也已经被同桌安慰好,正兴奋地在同桌旁边蹦来跳去,这么有活力的样子,一定可以的。   *   很快就到了海原祭当天,青学与冰帝的所有人刚下车,就感受到了祭典独有的热烈氛围。   由于上次的社团祭,大家已经把立海大盛名的美食都尝过一遍,再加上对舞台剧的期待,他们早早地来到后场准备。   “泷,记得录像。”向日在进去之前还不忘叮嘱泷,得到一个ok的手势后才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乾早已在座位上准备好,摄像机的红色灯光在昏暗中闪烁,看样子已经开始录了。   坐在他旁边的河村特意收拾了一下周围,给左边的乾与相隔一个座的泷提供良好的拍摄环境。   柳跟他们有相同的想法,但碍于自己也要上台,只能提前打好招呼,表演结束后把所有监控都复制一份带走,就连后台的监控也不打算放过。   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相机,甚至拿出秒表开始读秒玩,终于,广播的声音传到泷耳朵里——   下面请欣赏由立海大网球部、青学网球部与冰帝网球部联合出演的情景喜剧《辛德瑞拉她只想好好学习》。   来了来了,泷严肃地坐直还不忘把相机架好。   整个场景是暗黑色调,昏黄的烛光下,三个纤瘦高挑的’女子‘坐在桌旁。   墨绿色的裙装点缀着珍珠与碎钻,为昏暗的夜色增添一抹亮闪,巨大的裙撑显得腰身更加纤细,深紫色的长发披散着,衬的整个人更加白皙,脖颈处的坦桑石与蓝紫色眸子交相辉映,白色手套覆盖着的修长手指’咔‘地轻开折扇,声音也在这时响起——   【当我很小的时候,可爱的妈妈告诉我,需要找个听话的男人然后嫁给他,我一直很乖巧所以找到了第一任,他笨拙又贤惠,认劳又认怨,多亏我聪明美貌,女儿们像我。】   “啊啊啊!是幸村部长的声音!”   “神祇吗?是神祇出场了吗?”   “幸村君太绝了吧,女装美哭!”   随着他的声音,柳生头上绑着毛巾走到台前,拿着扫把打扫卫生,身前身后还绑着两个扎小辫的布娃娃。   “噗!”躲在后台注视的立花斜倚着雅治笑出声,他们之前的彩排一直没换过全套衣服,因为手冢、同桌和小景都非常抗拒让大家看见,所以他们回家试好衣服,确认没问题后也就没理会,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柳生这个样子。   真是,太不绅士了。   “puri~离我的裙子远一点,”仁王嫌弃地推开名仓,仔细地抹平褶皱,“我可是个贵族!”   啧,要在同桌手里抢人,底气就是足啊。   【生活很平淡也没有爱情,以为就这样到老,可他被贵族看上,直接抢走了。】   到他了到他了,仁王轻咳两声,调整着表情,以往的浪荡调侃都消失不见,脸上满是贵族少女不谙世事的娇憨,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瞪圆,白色的长发带着点卷曲铺散在身后,他挺直脊梁,双手拎着巨大的裙摆走到台前,也没客气,上去后直奔主题,白皙的手指勾住柳生别在腰间的手帕就往旁边拽,“平民,看你长得还不错,跟本小姐走吧puri~”   本来按照剧本,柳生该挣扎一下的,可对面的人穿着浅粉色裙子,蹦跳着周身洋溢的都是喜悦与欢快,烛光的映衬下刻意瞪圆的眼睛清澈明朗,就仿佛,他早已期待许久。   柳生怔愣了一下,心里感叹着不愧是欺诈师,但身体顺从地被牵走。   观众直接被这一幕逗笑了,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哈哈哈哈哈,说没有爱情是真没有啊。”   “绅士你跑得也太顺溜了,这不合适!”   “啊啊啊你跑就跑吧,把孩子留下来!”   发觉到问题后,借着昏暗的灯光,工作人员又悄悄猫着腰把两个布娃娃送了回来。   “puri~搭档,伪装得挺好嘛,没看出来你这么紧张。”竟然连娃娃都带着下台了,明明彩排的时候还很正常。   已经暂别戏份的仁王裙摆一撩,随意坐在后台的箱子上,脸上又露出熟悉的无所谓姿态。   知道对面的狐狸在想什么,可彩排的时候对面就是现在这种随意的姿态,而且头发还是小辫子,而不是现在的及腰长发,也、也没有裙子。   扶了扶眼镜,柳生白了仁王一眼,没说话。   被突如其来的小插曲逗得笑了一下,还好有扇子遮掩,幸村就势叹了口气,调整好情绪。   【之后我又顺着思路找到了第二个,他有点笨,但足够有钱,我以为这样我可以拿捏住,没想到破产了,破产后留给我一个笨姑娘,天天迟到打游戏,名叫辛德瑞拉。姑娘虽然笨,但好歹听话,看在他可怜的份上,我带着她改嫁。】   灯光打向角落,切原在书桌前咬着笔杆写作业,但幸村轻缓的站起身,随意拿起一张向观众们展示,0分。   “怎么办,好真实啊。”   “完全是切原君的真实写照啊。”   并没有在意观众们的反应,切原鼻尖的汗都冒出来了,他已经开始做试卷了,可是……   第五题,选A好还是选B好呢?   算了,要不先选C吧,立花前辈说过,不会就选C。   于是,赤也大笔一挥,写下了试卷上的第5个C。   随意瞄了一眼,要不是比赛,旁边站着的幸村真想拿折扇使劲敲两下赤也的脑壳,答案应该选D啊!   察觉到幸村的神情变化,迹部也跟着缓步走来,火红的长裙衬的’少女‘皮肤白皙透亮,当然,性格也如火焰般张扬爽朗。   “啊嗯,不华丽的妹妹,全都是错的。”见赤也可怜兮兮的神情,跟他们部的慈郎想睡觉又不能睡的样子太像了,一瞬间的恍惚让迹部忍不住提醒他一句。   什么!切原的眼睛瞬间瞪到最大,虽然他第一、二、三、四、五道都不确定,但全部错了是不是也太离谱了!   而且……   他用力转动小脑瓜,说不定,迹部前辈是骗他的,就是不想让他赢!   越想越觉得正确,切原忍不住重重朝迹部哼了一下,前辈可真是太过分了!   啊嗯?   他分明是好意提醒,切原这是什么不华丽的表情?额头青筋暴起,迹部刚想张口,手臂适时传来一阵不属于他的温热。   随着幸村和迹部都跑到角落,灯光也跟着往旁边偏移,手冢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该干什么,就紧跟着过来。   水蓝色的长裙随着移动漾出阵阵波浪,’少女‘的气质也仿佛如碧蓝的水雾,冰冷澄澈。   头一次摘掉金丝眼镜换上藏蓝色的美瞳,眼睛不适地带着些许雾气,使得往日的凌厉消失一空,只剩下温润柔和。   被这样的眼神笼罩住,迹部撇了撇嘴,转身走到旁边,灰紫色发丝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线。   眼睛里挂出浅浅的笑意,手冢明白,旁边人这是暂避了,但又不完全服气。   知道不能把迹部和切原放在一起太久,幸村淡淡开口。   【当我的第三段婚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的丈夫不仅要有钱财,还要有权利,更要很听话,这样他的财产才能全部是我的。】   灯光昏暗,所有布景迅速改变,迹部和手冢也跟着走下舞台。   白色的礼服带着细闪,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灿金色的流苏自肩头垂落,与阳光般的发丝相呼应,身姿笔挺修长,脸上的笑容仿若八月艳阳,刺目地让迹部不由冷哼一声。   他差点被裙子勒出个好歹,而名仓却好似要参加晚宴!   不,迹部想了想,眼睛微微眯起,幼驯染更像是吸引配偶的开屏孔雀!   哼,总归是不华丽的家伙!   “迹部?”手冢偏头,眉头轻轻蹙起,刚才不还抱怨说勒吗,到了后台又在想什么,假发是不能摘,但不脱裙子吗?   思绪被打断,迹部大步走上前,冷不丁地开口,“手冢,在上台的前我就想说了,你这家伙是不是也太瘦了一点?”   伸手比划了一下,加上束腰,他总有种感觉,手冢的腰他两只手就能掐过来,“你这样去德国会吃亏的。”   在他们眼里,对面的家伙过于瘦弱了。   扶了扶眼镜,手冢没有说话,他的BMI确实偏低,但是也不能只看这一个指数标准吧,“我很健康。”   而且,藏蓝色的眼眸带着点雾气,上下打量着迹部,“你也没比我好哪去。”   也就胖点有限。   手指搭在眼眶,迹部眉头一挑,对面这个不华丽的家伙在说什么蠢话,“本大爷的身体数据是完美的。”   顾不得换衣服,两个少年趴在后台的小茶几上,就身体指数表展开讨论,巨大的蓬蓬裙相互交叠,冰蓝与火红之间产生了奇妙的碰撞。   翻开笔记本,站在一旁的柳不明白他俩有什么好讨论的,一个18.3,偏低,一个19.8,基本正常。   不过反正也没人来问他,正好躲个清闲。   帷幕后面,立花微微侧身等待上台,他并不知道幼驯染有多无聊,只是怔愣地看着灯光下仿佛会发光的同桌。   背景已经由刚才的昏暗转为明亮,在铺就鲜花的小路上,’少女‘的姿态从容挺拔,明媚的灯光映衬下,她明明有些市侩的小心思也变得温软可爱。   【我看上了国王,可惜我只是个贵妇,所以我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公爵。这个公爵很好,符合所有条件,久而久之我爱上了他,想好好过日子。】   “啊啊啊!听到了吗,是爱上!”   “果然立花君和幸村君有点什么对吧!”   泷斜靠在椅子上,将女孩们的话语听得一清二楚,随意地耸了下肩,这种话他在冰帝已经听习惯了,尤其是在迹部来找他们的走廊里,不管他去哪个教室都有人小声尖叫。   不过也没办法,谁叫她们不知道,后爸的人选是抽签决定的,也就是说,不管上台的是不是立花君,都会有这么一句。   可泷并不知道,这段话是立花看到同桌的改动后,厚着脸皮加上的。   毕竟——   “同桌你可是有三段婚姻诶!”立花琢磨了一下,总觉得吃亏了。   不行,他要体现他独一无二的地位,不能跟前两个一样。   想想之前看的电视剧,一般区分女主和女配的剧情怎么用来着……   对了!   他眼前一亮,有了个好主意,“同桌你要不写,你对他们没有爱,你爱上了我吧!”   偶像剧的经典桥段,爱情。   迷茫着转身,幸村望向有些兴奋的同桌,眼睛里都是困惑,“哈?”   以为同桌不愿意,立花赶紧推荐自己,“我是公爵诶,长得帅气,有钱有权还有趣,喜欢我没问题啊。”   他要让大家知道,他跟那两个背景板不一样!立花攥紧拳头,身后莫名升腾起熊熊烈火。   所以说,同桌天天都在纠结些什么没有用的东西,从戏份长短不是已经能很好的区分开了吗?虽然这么想着,幸村依旧重新添了几笔,就几个字的事情,满足名仓好了。   随着幸村的旁白刚落,立花拿着玫瑰缓缓上台,弯腰俯身,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发丝,而后单膝跪地,将玫瑰举给他的夫人,“早安,我的爱人。”   微微含笑接过玫瑰,放在鼻尖轻嗅片刻,幸村似是满意地伸出手指,恩赐般地拽起对面人,用眼神示意他坐在旁边,继续着自己的故事。   【然而国家很混乱,公爵很懒散,所有贵族都不读书,天天咸鱼瘫。哦,我可怜的笨姑娘,在咸鱼公爵的带领下,越发不靠谱,英语听不懂,国文不会做,连算钱都算不清,要怎么嫁人!我决心改造他,第一步就是我的丈夫,心软的公爵。】   说完,幸村’咔‘地合拢折扇,挑起同桌的下巴,身体不断凑近,直到能清楚的感觉到对面人身上温热的皂角气息。   深紫色的眼眸温柔缱绻,呼吸的气浪吹动了对面金灿的发丝,“教育孩子的事情,应该留给我,对吧我的公爵。”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我要体现作为公爵的地位!   幸村:衣服不就能体现了吗?(一脸困惑)   哇,突然发现又有小可爱给我投月石了,有一天是100块,有一天是27块,超级感谢超级感谢,真的不用啦,我,月石大富翁(骄傲脸) 第94章 倚靠着精市的结果是……   同桌怎么比彩排时离得还要近, 眼神也更加柔软,脸颊似乎染上了对方呼吸的温度,热度不断上升, 立花用力攥紧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几枚深浅不一地月牙印记,才勉强回神。   不行,他上次才在这件事上被同桌调侃,不能在同一个地方翻车。   手掌微转,洁白的扇子瞬间转移了个主人,’咔‘地展开, 勉强遮挡住两个人的脸颊, 腰身挺直, 在同桌的怔愣下, 侧头凑上他耳畔, 满意地发现渐渐攀爬上来的胭脂色, “都听你的,我的夫人。”   低哑的声音透过麦克传遍整个会场,伴随着旁边女孩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泷恍惚间也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好数据,立海大的人果然都很不服输。”乾的角度完全不同。   “乾, 专心看表演吧。”河村轻轻地推了推旁边人,收集这种数据总觉得, 有哪里很奇怪的样子。   没抬头,从旁边抽出网球拍塞给旁边。   “啊, burning!就是要热烈的收集数据才可以!我们青学也绝不服输!”   两个人的声音传到泷耳朵里, 瞬间把他迷茫的神志拉扯回来, 没错,这分明是立花和幸村在抢戏罢了。   果然他的心志还不够坚定,像乾跟河村就完全没有被干扰。   啧,他还需要磨练。   拳头攥紧,泷心无杂念地思考该给自己增加什么样的训练才合适。   原本还有些茫然无措,可听到台词,幸村瞬间回到舞台,借着扇子的遮掩白了同桌一眼,什么时候了还在添乱。   幸村直起身,重新坐回位置,立花顺势起身,在他旁边坐好,轻轻摇动着扇子,微微的凉意不着痕迹地洒向幸村,驱走舞台灯光带来的灼热。   算了,好歹没出什么岔子,就放过同桌吧,抚平袖口的褶皱,幸村继续开口。   【解决了第一个问题,再看第二个,他带着玩耍的笨姑娘只考了10分。我还要送她去学校吗?当然不可能,他空荡的脑袋瓜我怕跟不上。我告诉她,如果她想要去学校,就得做会整本书。】   灯光打向舞台一侧,火红的裙装微微展露,而后是迹部华丽的声线,嗓音刻意上扬,带着些许慵懒和甜蜜,“哦我的母亲,你是如此操劳。”   随着灯光慢慢走近,他按照剧情那般,坐在幸村的左手边。   紧跟着,清冷的嗓音吹散了空气中最后一丝甜意,“哦我的母亲,你是那样辛苦。”   水蓝色的裙摆似是要压制火焰的骄傲,边缘处略微叠靠在火红上方。   后台的大家挤挤挨挨在一起,虽然没有了部长们的管束,他们依旧像做贼一样悄悄观察。   听到熟悉的片段,桃城不明白的抠抠脑壳,“所以这两句话跟之前不是差不多吗。”   他之前彩排时就想问了,他们恶搞的这一块好像没怎么改诶。   察觉到他的想法,丸井毫不客气地开口,“我们只不过是为了满足恶趣味随便写的,但精市的每一句话都很有用的。”   是、是这样吗?   探究的目光洒向不二前辈,可对方并没有想理会他的意思,蹙着眉望向舞台一角。   对啊!   桃城猛地锤了下手掌,赤也的卷子!   因为幸村前辈的话一直围绕着切原,所以他就一直在边上停留不能动,他们也都找不到机会过去。   迹部前辈说得前五道都不对也不知是真是假。   怎么办怎么办?   见桃城在后面急得抓耳挠腮,越前嫌弃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刚想压低帽檐,结果手指扑了个空,不过这都没有影响,他露出自信的笑容,“momo前辈,还差得远呢,等我上去。”   反正就英语而言,国一跟国二对于他来讲也没多大区别。   就在他们为怎么援助切原焦头烂额时,台上的切原也很焦虑。   微笑着,幸村的语调温软的像雨滴打入湖泊,带着清新与朦胧,“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毕竟不能指望我亲爱的丈夫。”   立花配合地摩挲着鼻梁,手指慢慢按摩着旁边人的肩膀,低沉的声音温柔缱绻,“夫人的智慧永远如太阳般闪闪发亮。”   从同桌手里接过扇子,克制着慢慢扇动,或许是舞台过于燥热,幸村总觉得脸颊的温度越发高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我的夫人、我的丈夫,这就是男孩子间的情谊吗!”   “他们真的好配!”   【我的两个女儿也全力配合我,给笨姑娘布置了各种功课。】   “啊嗯,把数学作业拿出来。”鼻尖充斥着玫瑰花瓣的香气,切原用力皱了皱鼻子,但还是乖巧地递过去。   被上面的鬼画符惊住,迹部转手塞到手冢怀里。   虽然知道只是舞台剧,这只是从切原包里拿出来的道具,但看着上面七扭八歪的笔记,手冢眉头紧锁,异常真心实意地说出台词,“太大意了,抄两遍。”   “诶!”这么真情实感的声音直接带动了切原,他恍惚间甚至真的以为要罚写,眼睛与手冢对视,试图找到开玩笑的证明。   只有被丑了一眼没仔细看的迹部认真走流程,他站在两人中间,隔断切原的视线,“啊嗯,英语作业拿出来。”   脑子灵光一闪,切原把今晚的卷子递了过去,手冢前辈这么严肃的人,一定会认真告诉他哪里错了的!   照例瞄了一眼,不忍直视地继续塞到手冢手边,迹部用扇子捂住自己的脸,“本小姐的妹妹笨得出奇。”   扶了扶眼镜,总觉得迹部意有所指,可人还在台上,看着切原扑闪的视线,手冢还真就认真扫了个大概,“错了7道,抄10遍。”   啊?哪七道啊,切原挠着脑壳,特别想抓住手冢前辈的裙摆把他叫回来。   “哦我的宝贝们,辛德瑞拉的作业完成了吗?”幸村倚靠着立花,眼睛里闪烁着点点笑意。   合上折扇,轻点角落抓耳挠腮的切原,迹部和手冢的语气非常诚恳,第一次觉得台词一点都不绕口。   “他很笨。”   “很无聊。”   “还想跟老鼠说话,啊嗯,真是不华丽。”   “非常大意不乖巧。”   “母亲该怎么办啊!”华丽与清冷融合,产生了奇妙的韵律。   站起身,手指轻轻拍打着两人的肩膀,幸村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从手冢和迹部的反应能看出来,赤也是真的很离谱了,眼皮低垂掩盖住眼底的情绪,他的声音平缓优雅。   【她天真的没药救,我需要想办法。我让她搬去阁楼,没有老鼠交流,侍卫送一日三餐,直到她醒悟。】   随着幸村的声音,身穿黑色礼服,腰上别着佩剑的不二走上台前。   “叩,叩,叩。”用指节敲着舞台上的假门板,不二眉眼弯弯地朝里面喊,“小姐,吃……”   没等说完,被切原一下揪到桌前,手指捂住麦克,“前辈,拜托拜托!”   手冢前辈说得七道到底是哪七道啊,他真的是毫无办法。   虽然赤也已经很可怜了,可看他委屈巴巴的样子,不二依旧有些不厚道地勾起唇,眼睛也越发弯了。   送饭在舞台上不能停留太长,但他早有准备,直接把写了字的纸条悄悄塞到切原手心。   下一秒小学弟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他连忙抬手帮忙遮挡,防止被幸村他们发现。   “快改。”他小心翼翼地用气声叮嘱对面的小学弟。   侍卫没有台词,他就钻了个空子没有别麦上台,果然还是有用的。   只不过,依旧要谨慎些才行,毕竟手冢他们就在不远处。   发现小学弟开始飞速改错,不二放下手指,站得近了些,继续往下看,他是估量过赤也能完成几道题的,也没有多给答案,再怎么说学习是赤也的事情。   连同桌的英二都没收到过他这种小纸条,不二无奈摇头,虽然大家都撺掇着要做小纸条,可他还真就一次都没做过。   要不是看着最后一次彩排也没及格,小学弟的心情实在低落,他不会出此下策,这还是他第一次打破原则干这种事情呢,真是伤脑筋。   察觉到不对劲,迹部三两步走上前,“啊嗯,不华丽的妹妹,你竟然连侍卫都能说两句?”   听到迹部的声音,不二刚要抬头,就看到旁边一团慌乱,手指颤抖着好几次才展平纸条的赤也,不知怎么的,他的思路有一瞬间的拐弯,赤也是不是经常在电车上看书,啊或许是漫画?   不然怎么抖成这样都能看清字迹。   被自己的无厘头逗笑,不二抓紧最后一秒,用力握两下切原的手指,示意他不要紧张,而后侧身挡在他面前。   最重要的是,趁握手的功夫,他在对方手心写了个A。   这是下一题的答案,希望赤也能领悟到。   镇定地挽出完美的笑容,朝迹部点点头,不二从容离场。   进入后场,不出意料地迎来了桃城和菊丸的欢呼。   “不二前辈真是让人安心啊,安心!”竟然能想到传纸条这一招。   “不二子厉害啊喵!”菊丸凑上前揽住不二,能传答案还轻松从三个部长手底溜走,果然只有不二子才可以做到的喵!   果然被发现了,不二点了点下巴,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还想维持自己原本的形象呢。   完全没想到不二能干出这种事,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多想也没有用,幸村继续开口。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又温和,直到国王下令要举办舞会,笨姑娘可怜兮兮想要去参加,于是我许诺,只要试卷过60就可以去玩。可他不争气,一直没做完,直到傍晚5点钟,依旧差一半,所以说……】   “母亲,你太仁慈了,”摇动着扇子,微风吹起灰紫色的长发,迹部绕着切原转了一圈,眼睛里带着真实的无奈,“她做不完的。”   “啊。”手冢瞥了一眼,紧跟着点点头,“母亲,你太善良了。”   一想到即将下台,幸村脸上的笑容真切不少,手指浅浅地搭在立花臂弯,顺着旁边人的力道站起身,“哦我可怜的宝贝们,你们美好的宴会不能这样流逝。”   空气中弥漫着部长身上香喷喷的气息,是上台前立花前辈给部长抹在手腕的,浅浅的花香围绕着,就像他曾经不小心踏进部长照顾的小花坛一般,可涌入耳边的话语瞬间就让切原回神,“后妈就是这么难做,我的笨姑娘要好好听话哦。”   一切美丽的幻想全部破碎,他赶紧重新低下头,看着面前的’天书‘。   可恶!   看不懂就是看不懂啊!   “都是我不好,让夫人辛苦了。”立花顺势带着幸村离开,走之前不忘在桌上划了个C。   “哈哈哈哈哈,切原君太真实了吧,他是不是真不会啊。”   “该不是真的拿了份卷子在做吧。”   “应该不会吧,但切原君演技真不错。”   泷听着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抬手捂着脸,何止是拿了份卷子,还有分数要求呢。   这件事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教训——   永远,永远也不要小看部长们的记仇程度。   场上,只留下切原一个人,他深吸一口气,独自撑起舞台。   【60分的英语卷子特别难完成,我拼命写了1/3就精疲力尽,外面的烛火闪烁,空气又清新,有没有人帮帮我,我好想出去玩。】   说完,他沮丧的趴在桌子上,随意吹了一下额头的碎发。   他是真的不会做了。   仿佛是听到他的呼唤,一个清亮的男生滑入耳后,“你还差得远呢,我可以帮忙。”   嘴上说得云淡风轻,实际上越前穿着鹅黄色蓬蓬裙入场时有些忸怩,尤其是手里还带着塑料制得的仙女棒。   蓬蓬裙上被momo前辈撒了不少闪粉,走一步掉一步,前辈还说好看,真是差得远呢。   不过……   既然手冢部长都可以,那他也绝对没有问题。   心一横,把下面的观众全当成白菜,越前上去后直奔切原座位,“听到了你诚心的呼唤,我来帮助你。”   知道眼前的小不点英语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流程还是要走的,“你是谁啊,你能教我英语?”   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越前硬着头皮说出家里卡鲁宾都不会听的幼稚台词,“我是仙女,来帮助你学习的。”   为了证明自己,他拿着仙女棒在空中随便舞了两下,“至于英语,这么简单的东西我家马车都会。”   舞台“砰”地升起一团烟雾,随着声音,桃城、日吉和桑原猫着腰上台。   “噗哈哈哈哈哈。”已经换好衣服在旁边站着的立花捂着肚子笑出了声,在同桌的注视下从响铃模式变成震动模式。   招手示意同桌过来,他这边可是最佳’观景‘点。   无奈地摇摇头,幸村还是三两步走到同桌前面。   黑如夜空的大礼服镶嵌着碎钻,随着幸村的脚步荡漾开,仿佛将银河穿在身上,深紫色的长发带着波浪,本就相对瘦削的身姿在黑色的映衬下更为颀长清瘦,头上的薄纱半垂着,柔化了稍显凌厉的五官,也遮住了他锐利的眼眸。   垂眸遮挡住眼底的惊艳,立花知道同桌不愿意别人夸赞他的容貌,可……   可是这样的神采就应该画下来一直流传下去了,没看到或者遗忘掉都是遗憾。   带着这样的心情,立花看得光明正大没有任何负担。   没错,他半点私心都没有,只是想把同桌的神情刻在脑子里,方便画下来罢了。   自认十分合理的他并没有在意旁边闪烁着的监控以及军师的摄像机。   随着同桌越来越近,他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看,索性伸长胳膊把同桌一把揽到身前,下巴不客气地搭在前面人肩膀。   “所以你又在笑什么?”早就习惯了同桌动不动就黏在他肩上的行为,幸村甚至可以微微偏头,抬手把假发撩到另一侧。   懒洋洋地蹭了两下,立花抬手指过去——   桃城身后插了个’我是南瓜车‘的牌子,头上还带了个南瓜头套,最重要的是,在台上,南瓜车、两匹马、仙女,因为英语题吵起来了。   “选C!上课老师讲过。”   “还差得远呢,momo前辈你上课一定是吃东西听错了,B才是正确答案。”   “以下克上,A。”   “选B,越前是对的。”   “喂!你听我的别瞎写。”   “噗!”发现赤也越发茫然,就连幸村都没忍住,手指握拳抵在嘴边,低低的笑了一声,“他们可真是出息了。”   说到这,立花忍不住好奇的侧头,“同桌,万一我们输了你想要怎么惩罚我们啊?”   茶褐色的眸子里满满的全是他,带着柔软和丝缕的迷茫,脖颈仿佛被呼吸的温度烫到,幸村猛地推开同桌,“去那边点。”   “诶?”刚才不是好好的吗,还是说,这个问题难道不可以问?   挠挠头发,要是一般的事情他也就不管了,但那可是同桌诶,以后万一都不能靠了怎么办。   思及此,立花凑得更近,“同桌我错了。”   不管发生什么,道歉总是不会出错的。   听见名仓可怜巴巴的道歉,幸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明明同桌也没干什么,可……   不自觉地抚摸着脖颈,刚才的温度仿佛还在上面停留。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正好,耳边传来——   【仙女还挺靠谱,跟我一起写完了一半。眼看着舞会就要开始,我实在是心急,仙女给我出了个主意,我可以在马车上写。】   听到声音,幸村抚平衣角,挺直脊背,随口敷衍着,“没事,就是刚才有点热,快到我们了,你准备一下。”   准备?   有什么可准备的?   立花看着自己身上比刚才更加闪亮的白色礼服,冲着旁边的化妆镜随意扒拉一下额间碎发,重新站到同桌旁边,手臂再一次贴近。   “我准备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天气太热,同桌你去那边一点!   名仓:同桌你嫌弃我! 第95章 当和精市对视后……   发现同桌又一次黏到他旁边, 身上那股灼热感不知怎么的重新浮现,幸村还没想好借口,思绪就被赤也的声音拉走。   【仙女很温柔, 给了我漂亮衣服,还给了我水晶鞋,虽然马车不好看,但会回答我的问题,真不愧是仙女的马!】   桃城似模似样地伸出胳膊假装扶手,桑原和日吉拉着桃城,桃城拉着切原, 四个人形成“Y”字型, 在舞台上转圈。   时不时还夹杂着——   “可恶, 35题选什么啊?”   “BBB, 听我的绝对是B。”   “是C啦南瓜车, C。”   捂着唇笑出声, 幸村转身望向后面的手冢,“看来你们部的桃城,英语学得也很一般啊。”   碍于大家都有一样类型的后辈, 他的话说得客气了些。   岂止是一般,手冢想扶一下眼镜遮掩自己的尴尬,可手直接摸了个空, 忘记自己带隐形眼镜了。   身体瞬间有些僵硬,嘴唇抿紧, 周围的冷气更胜。   “啊嗯,但这样正好能给切原制造点麻烦。”手指搭在眉骨, 迹部敏锐地发觉切原眼底的茫然, 嗤笑一声, 桃城也算是阴差阳错办了件好事,“勉强华丽。”   并不想要这种夸奖,但无形间手冢周身的冷意散开了些。   知道身旁人闷不做声但又轴又认真的脾气,迹部顺势换了个话题,“但这个南瓜车的创意到底是谁想的?”   太不华丽了。   抬眼望向立花,一个头套加上牌子,这种敷衍的行为让迹部很难不多想,“你这个家伙不会是零用钱花光了吧。”   触碰到小景怀疑的视线,立花感觉自己要冤死,“开玩笑,本少爷这么勤俭持家。”   虽然对同桌勤俭持家这四个字充满怀疑,但眼看着同桌要蹦起来辩解,为了他的衣服考虑,幸村向前走了一步,把两人分隔开。   “那倒没有,”嘴角带出温和的笑容,幸村递了个眼神示意同桌安静,伸手捋顺对方肩膀的金色流苏,开口替他辩解,“是我没让同桌花钱的。”   原本是想着道具组有南瓜车,谁知道那边看见他们一件件价值不菲的裙装,愣是怎么说都不敢借,说是勾坏一件就能破产。   至于他提供了一系列华美服饰的败家同桌,幸村斜睨了旁边一眼,听到这话竟然想花钱打一个真的南瓜车出来。   不仅价格不菲,而且……   光从重量上讲,也太为难杰克和日吉了。   他们又不是真的马。   索性就从剩下的人里抽了一个当南瓜车,正好选中了桃城。   道具组也不太好意思,答应免费给他们做一个南瓜头套,只不过……   没想到会这么好笑就是了。   回忆刚才的画面,幸村眼底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看着手里只剩下5道题的卷子,再偷瞄一眼台下已经露困惑的观众,切原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乖巧地开口。   【马车很迅速,我赶到了宴会厅,里面灯火亮晶晶,大家在跳舞。】   切原说完后,舞台的灯光昏暗下去,工作人员迅速上台,把场景更换为舞会场地。   凤和宍戸率先进场,紧接着就是立花与幸村。   即将上台前,他伸出手臂,方便同桌挽着,在灯光的闪烁中,一对对进入,随着音乐摇晃着身体。   “啊啊啊好帅啊!”   “立花君和幸村君一黑一白真的很配!”   “那个带着小王冠的王后是不是脸红了,可爱!”   凤脸红了?带着一点看热闹的心,立花揽着同桌的腰慢慢改变方向。   察觉到名仓眼底的兴味,幸村无奈地勾起唇角,他敢打赌,在同桌精疲力竭或者咸鱼犯懒时,只要朝同桌喊,打赢比赛就能告诉他一个秘密,同桌肯定能瞬间反败为胜。   放空思绪任由同桌带领,可回过神后,幸村惊讶地发现他们离凤越来越远了。   “是凤女步还不熟练,总踩宍戸的脚在道歉啦,”立花以为同桌也很好奇,撇撇嘴告诉他真相,都没走近就看见了,亏他还以为他们吵架了呢,真没劲。   不过想想也是,好像从来都没看到凤对宍戸发脾气。   性格真好啊。   至于幸村,听到这句话则是用余光看了看舞台,“一会儿赤也上来该不会把我们都踩个遍吧。”   那不可能啊,小赤也交谊舞还是学过……   回想着小学弟满脸抓狂,一心只为英语卷子的样子,立花反驳的嘴立刻闭紧。   毕竟赤也他,好像并不懂得什么叫一心二用。   可两人没想到,大家在他俩不知道的时候,换了个方案——   【进入了舞会,发现人很多,我悄悄找了个角落,玩得很快乐。】   一上台,切原就又缩到角落里,拿出卷子,而后,幸村就发现,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绕到桌子前,这个划个B,那个写个C,小纸条传得不亦乐乎,就连弦一郎和莲二都过去了一次。   发觉到和他一样的诧异,幸村更无奈了,“他们连你都瞒着呢?”   是害怕同桌给他和迹部传递信息吗?   还真是为了胜利不管不顾了。   刚想委屈地点头,博得同桌的同情,可突然想起上场前,军师嘱咐过他,到时候可能有些安排,但为了防止他泄密,就没跟他说。   所以,这件事他算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敏锐地捕捉到名仓片刻的迟疑,幸村微微眯着眼眸,“同桌你知道?”   如果是知道,还隐藏得这么好的话……   汗毛仿佛感受到威胁似的竖立,身体的警报拉到最响,立花果断摇头再摇头,“我真不知道,同桌你看我真诚的眼睛!”   紧张到揽着腰身的手臂锁紧两分,两个人一瞬间挨得更近,近到能看清对方根根分明的睫毛以及眼睛里小小的自己。   仿佛比赛一般,他们没有一个人退步,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对方,感受着越发灼热的空气和脸上不断升高的温度,淡淡的胭脂色自脖颈不断上扬,交握的手心渐渐变得潮湿黏腻。   在两人斜对角的迹部不明白幸村到底跟名仓在磨叽什么,但这么搞下去对面就要赢了。   思及此,迹部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凌厉,“桦地,带我过去。”   要不是为了舞台效果,他早就大步走过去了。   这群不华丽的人,平时打比赛怎么没有这个脑子。   还选在舞会上玩这些小把戏,该不会是忍足那家伙吧?   啧。   心里盘算着出主意的对象,并没有在意周围情况,当迹部再抬头时突然发现,他们还在原地。   “嗤。”迹部挑起眉,“怎么,连你也……”   察觉到对面人似乎并不是很高兴,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桦地的眼睛有些慌乱,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坚持。   但是之前仁王前辈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响,“桦地你要有自己的想法,你跟着迹部这么久还没看出来他嘴上虽然嫌弃,但心里其实很开心吗,而且他这么心善的人,肯定是不想我们受罚的puri~”   他一开始是不想听的,因为仁王前辈的话真的很没有说服力,就像是在狡辩一般,可仁王前辈每天都在他耳边说,还把迹部大人平时的表情仔细的给他分析了一遍,就这么说了3,4,5……不知道多少天,他突然觉得,好像有些道理,毕竟迹部大人就是这么心软又善良的人啊。   并不知道桦地被灌输了些什么,但见他情绪低落,迹部也不愿为难他,“行了,明天给本大爷挥拍一万次。”   眼神里重新闪着光亮,桦地的声音坚定认真,“wushi!”   所以,仁王前辈说得果然有些道理吧。   可区区这点障碍还难不倒迹部,他眼睛一瞥,看向即将转到他面前的手冢和海堂,心里有了主意。   低声嘱咐了桦地几句,迹部屏住呼吸,就等对面转过来。   手冢也察觉到切原的事情了,周身冒着冷气,他跟对面的海堂提出了与迹部无二的要求。   “嘶~”眼皮微微垂落,海堂不知道该怎么跟部长解释,只能假装没听见。   “海堂!”眼底的冷意更胜,手冢沉声又叫了一次。   正当两人僵持之际,手冢突然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偏头,是迹部。   仅一个旋转,手冢惊诧地发现他对面的舞伴换了个人。   耳边,是那个华丽张扬的声音,“啊嗯,仅凭桦地就想拦住本大爷,他们还是太嫩了些,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大爷华丽的舞技。”   桦地也迅速拉住海堂,三两下脱离人群,在角落里旁边摇摆。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两个女孩子跳在一起了?”   “那边还有两个男孩子。”   “交换舞伴也不是这么交换的吧?”   “是彩蛋吗?”   “是大姐姐和二姐姐诶!”   “那不就是……手冢国光和迹部景吾?”   “没错,那边的男孩子好像叫桦地崇弘和海堂薰。”   一瞬间的茫然,手冢完全不知道对面的人脑子里又想到什么华丽的想法了,索性直接开口,“你要干什么?”   “啊嗯,这不是很明显吗手冢,跟着本大爷的步调来,我们去看看切原到底在搞什么鬼。”迹部勾起唇角,脸上是全然的张扬与得意。   “啊。”稍微放松了些,不过手冢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所以跟着迹部的步调的意思是……   他还要跳女步?   眼神骤然变幻,太大意了,他不接受。   眉毛一挑,迹部一个转身手指用力,压制住对面想换舞步的举动,好意提醒,“本大爷从很小就开始学交谊舞,你别费力气了。”   刚才是碍于女装的限制,现在谁都别想让他跳女步!   更何况……   手指熟练地搭在对面腰背,迹部不出所料地点点头,“手冢,你这个家伙肯定是偏瘦。”   不管再怎么扯数据证明,体重和手感都是做不得假的。   所以很显然,无论是技巧亦或纯力度,对面人明显都比不过他。   不得不承认,在跳舞方面,他和迹部之间确实有一定差距,手冢不想做无畏的挣扎,只是把所有的一切全算在切原身上,眼底的冷气更胜。   并没想耽搁时间,更何况,巨大的裙摆挨挨蹭蹭真的不舒服,迹部迅速带着手冢绕了几下,转眼就到了切原面前。   而后……   仿佛是早有准备,切原飞快开口。   【被姐姐们发现,我迅速跑出门,躲在草丛里暗中观察,绊倒了偷溜出来的人。我这么费劲才来,他竟然还想走,他说舞会太无聊,还不会跳舞。跳舞我很擅长,带着他转圈圈,两个人转了一整晚,心情很飞扬。】   一切行动计划都在切原的一句话中消散,他俩的双人舞除了丢脸之外,并没有派上任何用场,手冢不由自主地攥紧迹部的手指,周身的温度降到冰点。   今天,说什么也要让幸村给切原君一点教训。   同样被切原打断的,还有幸村与立花的对视。   仿佛如梦初醒般,立花不自觉地偏过头。   他怎么,怎么就与同桌看了那么久呢,他是不是特别唐突特别过分!   余光偷偷瞄着对面人,发现同桌也撇过了头,而且耳侧还有微微的红晕。   原来,他们一样啊。   这个想法一出现,喜悦的泡泡也跟着不断涌出,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心情愉悦地想飞上天。   而灯光打向的另一边,切原正在为最后的5道题努力奋斗。   “芥川前辈你清醒一点,第46题选什么?”借着转圈圈的功夫小声催促,要不是还在舞台上,切原真想晃晃前面那个半睡半醒的前辈。   可恶!芥川前辈怎么比立花前辈还不靠谱!   还有,立花前辈都能拖住最难搞定的部长,桦地竟然没拦住迹部前辈,不仅没拦住,甚至把海堂都弄走了!   他就知道不能报太大希望,桦地那家伙只会听迹部前辈的!   当时的手冢前辈和迹部前辈气势汹汹,他现在回想都还是很紧张,真不知道是怎么有勇气把台词念出来的,果然,他还是有点立花前辈嘴里说的那种,临危不乱的气度在的对吧!   毕竟,他可是立海大二年王牌的切原赤也啊!   “唔,选C吧。”圈圈越转越困,芥川好不容易看清提词器上的问题,动了动越发迷糊的脑瓜给出答案。   漫天飞舞的思绪被懒洋洋的声音拉扯回来,切原看着对面哈欠连天的前辈,越发不放心,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啊。   还没等他纠结明白要不要听芥川的意见,只见对面人眼皮慢慢耷拉下来,渐渐呼吸平稳。   “前辈?芥川前辈?喂,你醒醒啊!”发现怎么都叫不醒前辈,切原抓狂地停止舞动,索性心一横——   【到了12点,我想起仙女的话,赶紧逃离舞会重新跑回家,没想到台阶那么滑摔了一跟头,还丢掉了水晶鞋。】   迅速丢开芥川前辈,他飞快往侧边冲,而那里,站着早已等候多时的丸井。   身后插着’我是台阶‘丸井毫不客气地抬腿绊倒小学弟,趁他被蓬蓬裙缠住,在地上扑腾的间隙,小声嘱咐,“倒数第二道题选C,最后一道选A。”   不不不,切原顾不得扑腾,赶紧抬头,“前辈,还有47、48题。”   什么?   不是每次到他这里都只剩下两道题的吗,为什么这次还多了两道?   但也没时间询问了,看着即将爬起来的赤也,丸井没犹豫,啪地再绊一跤。   眼睛注视屏幕,飞快滑过题干,“47题选B。”   发现切原马上又要起来了,丸井直接踩着他的裙摆,任由小学弟在地上摩擦划拉,又拖延了一会儿时间看清题目,“48题选A。”   可即使摔了两跤,耽搁了不少时间,直到切原下台,都没有什么’王子‘来追他。   因为……   王子睡着了。   “哈哈哈哈哈所以是辛德瑞拉与睡王子的故事吗?”   “搞笑中带着些许离奇。”   “那之后要怎么演啊?”   “这算是舞台事故吗?”   察觉到小赤也的语塞,幸村直起腰,一个响指,示意灯光过来,脸上是全然的从容镇定,就仿佛这是他们预先安排好的。   【发现了辛德瑞拉,我开始疑惑,她没有好好写作业反而来跳舞,那个人是谁,还晕倒在花园,直到国王的出现,我才意识到,原来是王子,清醒不足4小时,怎么管理国家?】   说到这里,幸村气场全开,眼神凌厉直率,“咔”地合拢扇面,上前一步,虽然站在台阶下面仰视着国王和王后,但所有人都能看出凤和宍戸的紧张。   “请问,王子殿下会处理政务吗?”   “请问,王子殿下了解百姓吗?”   ……   一个又一个问题抛出,凤和宍戸不断摇头,神情越发尴尬,两个人最后抱成团瑟缩在角落,尤其是宍戸,明明不紧张,偏要做出个紧张的模样,那样子看得幸村有点想笑。   虽然剧目他不认同,但当反派真是个有趣的体验。   饶是如此,他依旧控制着表情,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折扇,“那请问,王子殿下会什么呢?”   “啊嗯,母亲,他们可真荒唐。”迹部上前一步,站到幸村旁边。   “啊,非常幼稚。”手冢紧随其后。   微笑着拍了拍两人手臂,幸村的声音轻柔,“所以我有一个更伟大的计划,想和大家分享。”   【我说服了国王,他决定放权,由我和姑娘们代理他,管理着国家,至于我的笨姑娘……】   幸村停顿了片刻,扬声叫着,“辛德瑞拉,辛德瑞拉?”   听见部长的声音,切原迅速从后台跑出,手里拿着两本课本,身上还背着小书包,耳朵上别着铅笔,可怜兮兮地应和着,“是的母亲。”   磨磨蹭蹭走到书桌前,趴在桌上鼓着脸,手臂不情愿地从书桌里掏出皱巴巴的本子,嘟嘟囔囔的声音透过麦克传遍会场,语气格外真诚,“可怜的辛德瑞拉开始了今天的学习。”   “恭喜反派最终获得胜利!”   “我们神祇才不是反派,他明明想倡导大家学习!”   “没错,幸村君就是正义的化身!”   “哈哈哈哈哈太惨了吧,后妈上台了,辛德瑞拉更逃不过学习的命运了。”   “果然,这就是真实的辛德瑞拉她只爱学习吗,她也不能不爱啊!”   甚至有好事的观众在下面直接朝着舞台喊——   “辛德瑞拉,你的王子殿下呢?”   语调更加哀怨,切原仰天叹了口气,告诉大家答案,“他在另一个屋子里学习。”   *   作者有话要说:   手冢:(眼神冷酷,想刀一个人的心是藏不住的)   切原:(毫无所觉甚至觉得自己很棒棒!) 第96章 和精市一起遇到危险时……   舞台剧结束, 获得满场的好评,可大家都没心情关心那些,彼此紧挨着, 等待上面温柔浅笑的人公布成绩。   “赤也的最终成绩是……”   幸村稍稍停顿了片刻,“60分!”   “耶!”菊丸一下扑到赤也身上,抬手用力揉了两下黑色的毛球,“赤也太棒啦喵!”   猛地放松下来,切原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菊丸前辈你太重了!”   压低帽檐, 越前很有同感地在心里默默点头, 他怀疑他最近不长个绝对有菊丸前辈的一半’功劳‘, 至于另一半……   “哦~越前, 英语很有一套嘛, 有一套~”耳边响起momo前辈的大嗓门, 而后身体倏地一沉。   另一半,就要归功于他旁边的momo前辈了。   而且……   “还差得远呢,分明是前辈你英语太差!”在舞台剧之前, 越前从没想过前辈的英语竟然能这么差劲。   不仅差,还很敢说,还特别理直气壮。   “可恶, 不可以这么说前辈啊,不可以哟~”桃城的拳头使劲在小学弟的脑袋上按了按。   差还不让说, 越前的猫眼瞬间变得更大,用力瞪着不靠谱的前辈, 一时间, 两个人的眼神火花带闪电。   “越前, 桃城,菊丸50圈。”   “诶?”骤然被点到名的三个人震惊回头,望向手冢,以为他说错了。   扶了扶终于能戴上的眼镜,回想着舞会时的憋气,手冢冷淡地瞥过去,“60圈。”   不明所以,但生怕部长再加,他们只能赶紧往外跑。   另外,手冢偏过头,低声朝幸村说了两句。   “真的吗?那太感谢了!”   “啊,不必客气。”   只来得及捕捉到这两句话,切原就陷入到欢乐的海洋中。   然而到了第二天,他才知道这几句话的含义——   “手冢说既然能及格,那么赤也的英语还有挽救的希望,他将大石国二的笔记本复印了一份,这几天会邮寄过来,大石可一直是青学的第一名,而且立志成为医生,听手冢说,学习非常认真,笔记极为详尽,等到了之后,赤也要一词不差地背下来才不辜负大家的一片心意哦。”   什、什么?   可是他的60分是……   还没等大喊出声,嘴巴就被丸井眼疾手快地捂住,手掌按住小后辈的脑壳,让他赶紧点头答应,“赤也说绝对没有问题。”   “唔唔唔!”我不是,我没有,切原挣扎的更卖力气了。   低下头,附在切原耳边,“你难道想说这次及格不对劲?那我们可就都要受罚了,到时候你不止要背书,还要受罚,想好了吗?”   想……   没想好。   无奈地垂下头,切原拖长了音,有气无力地应和,“是——”   “还有两套青学自己出的模拟卷子,手冢也一并会邮寄过来。”幸村眉眼含笑,声音越发温柔。   “是——”   “原来赤也这么不满啊,那就拜托大家到时候陪他一起背了。”眼睛瞟向事不关己的其他人,幸村毫不掩饰眼底的凌厉,   “诶?”原本望天、看地、抠手指的人全部调转视线,看向中央的少年,在对方柔软的笑容与身后大朵百合花中无奈地耷拉下肩膀。   “是——”   *   清闲的日子没过多久,网球部就收来一封来自网协的邀请函——   “英国公开赛?”   切原大声重复着听到的内容,眼睛倏地亮了起来,“那就是说,我们可以去英国啦?”   不用写作业,不用听课,还能出国玩,是这样的吗?   被前辈们压着背了好多天笔记本的切原脸上是全然的兴奋与心动,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我要去我要去!”   然后……   “咣!”   “太松懈了,切原赤也!”额头青筋直冒,真田受不了地挥出拳头,刚才精市明明就说过,邀请的是全部正选,他作为正选之一根本无需担心。   捂着脑壳,切原完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又被打了,明明上次是副部长说的,他要是小测考不好,以后的所有外出全部停掉。   他这不是担心嘛。   “puri~”望着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的切原,仁王别过眼,斜倚在搭档身上,真是没眼看啊,他们立海大的下一任部长。   随手拂开搭档的小辫子,柳生扶着眼镜,“你又骗赤也了?”   “你要尊重欺诈师的艺术,puri~”骗这个字多难听。   语调里带着漫不经心,仁王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   放下手里的笔记本,从包里抽出红色的一本,柳迅速翻到最后一页,“上个季度的经费也有剩余,足够覆盖机票和食宿了。”   “那个,”恋恋不舍地从桌面离开,声音是一如既往的酷丧,“机票钱省了,我哥过两天正好去英国,私人飞机的航线已经批下来了,蹭他的就行,至于住处,我一会儿去趟小景家,跟小景商量一下。”   毕竟总共两队人,城堡开一个就好,多了浪费。   自从上次南瓜马车被同桌苦口婆心的教育了之后,他就有了点勤俭持家的意识。   所以说,他是不是特别棒,特别听话?   立花转头看向同桌,眼睛扑闪着等待夸奖。   不明白同桌的思路又拐到哪里去了,但对这个表情的含义,幸村一清二楚,无奈地勾出浅浅的笑容,“辛苦同桌了。”   行吧,也勉强是夸奖。   抻了个懒腰,在真田越发阴沉的脸色中背上书包,大摇大摆地出门。   “啵,我怎么觉得海原祭之后,名仓变得越来越大胆了。”丸井捂住嘴,跟桑原小声嘀咕。   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   被心里的想法震住,桑原迫切想跟搭档分享,声音压得更低,“难道说是因为他演了部长的丈夫?”   想象跟现实要分开啊名仓,你这样会被部长加训到死的!   桑原一时间替队友操碎了心。   “你们在说什么?”从文太窃窃私语那刻,幸村就不动声色地走到两人身后,虽然杰克的声音很轻,但他依旧隐约捕捉到了’丈夫‘的字音。   笑容温柔地能滴出水来,“是在说我吗?”   并不知道队友们遭遇了什么,坐着车,立花很快就来到了迹部家。   “小景你又带着桦地去钓鱼了?”看着地上摆着的一个又一个水桶,立花习以为常地拿起一个桶。   “啊嗯,”手里摇着无酒精香槟,迹部杵着脸斜靠在沙发上,眉头微蹙,一眼就看穿了幼驯染的想法,“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别打本大爷这桶鱼的主意,前两天不是刚拎走一桶吗?”   “那个啊,被同桌吃光了,”既然不能拿,立花就没什么兴趣看了,懒洋洋地靠在沙发另一端,眼睛微微眯着,随口一问,“那你这些鱼是给谁的?”   他太了解幼驯染了,喜欢钓,但吃的话,也就一般般。   “幸村那家伙胃口倒是不错,”斜睨幼驯染一眼,发现对方连看都不看他,甚至快要睡着了,突然觉得手有些痒,“你可真有出息,借本大爷的鱼献殷勤。”   停顿了片刻,眼睛微微瞥向一旁,“给手冢的。”   泷找了他,说他跟手冢两个一起跳舞的时候周围特别吵,或许他当时的举动给那块木头添了点麻烦?   迹部突然回忆起手冢当时那个困惑又无奈的眼神,心里升腾了些许迟来的愧疚感,既然那家伙喜欢鳗鱼茶,他就钓了点新鲜的鳗鱼,又配了两桶其他的种类的鱼,权当失礼的补偿了。   点了点头,立花以为是小景约赛的套路,也就没多问,不过……   “你正好提醒我了,”他从包里掏出碟片,“舞台剧的影像拷在这里了,同桌让我送给你。”   神情复杂地接过来,拿在手里想丢又想看,迹部一时间竟觉得手里的东西有些烫手。   “还有一件事,”观察着幼驯染的表情,立花识趣地转移话题,可别过会儿把怒火都发在他头上,“你们也接到去英国的邀请信了吧,住你家还是住我家?”   私人飞机就那么多座位,肯定不能跟小景他们一起了,但住所还是可以的。   “啊嗯?”迹部一挑眉,放下手里的玻璃杯,上下打量着幼驯染。   没想到名仓现在还学会合住了,立海大对人的陶冶能力就这么强,把一个追求享乐的咸鱼改造成勤俭持家的好少年?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城堡足够大,即使住在一起也无妨,思考了片刻,迹部开口,“住你家吧,离温布尔登球场近一些。”   这样不管是名仓还是慈郎都能多睡会。   “不是吧,已经默认自己能进决赛了?”立花偏着头望向幼驯染,小景的自信可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   “诶?”原本以为经历过带着床的私人飞机,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吃惊了,可到了立花前辈家,切原的嘴巴能放下两个鸡蛋。   “前、前辈你家住城堡?”手指颤抖着指着远处浩大的建筑,切原用力咽了口口水,妈妈,爸爸,姐姐,我今天也是住过城堡的人了!   就,还好?   立花挠了挠头发,不太能理解其他人的震惊,毕竟修缮费什么的才是大头,几年都不过来一次,倒也没什么感觉。   “啊嗯,太不华丽了。”刚下车,发现在门口蹦来跳去甚至想跟门合照的切原,迹部开始怀疑与立海大合住是否正确了,毕竟……   “赤也你还带相机了,我也要照!”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向日灵巧越过其他人直奔切原。   没错,只要两队合体,不华丽的程度会成几何倍增长。   好不容易进了城堡,立花和迹部迅速给大家分好房间,立花还好说,但是迹部……   “啊嗯,都说是幼驯染了,本大爷和那家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起上读小学,一起住,一起玩耍,父母忙得没办法陪伴,几乎可以说是被禀哥和管家伯伯看着长大的。   察觉到其他人奇怪的眼神,迹部没好气地解释。   “对了,禀哥呢?”他疑惑地抬眼望向二楼。   耸了耸肩,立花无奈地回答,“我哥住酒店,说不打扰我们探险的趣味。”   探险?   听到这个词迹部也无奈了,他们明明在6岁就不玩城堡探险游戏了好么!   这或许就是家长的恶趣味吧,从小到大的糗事禀哥记得一清二楚。   收拾好行李,鉴于两边的小动物都想去街边网球场感受一下异域风情,立花和迹部不得不放弃设施齐全的网球场,跟着大家去街边。   没想到刚出温布尔登球场,就碰到了青学和四天宝寺,本来还悠闲惬意想压马路的大家一下子绷紧了弦,眼底的战意也不断涌出。   “那我们就先做个热身吧。”幸村勾起唇角淡淡开口,毕竟是对手了,总要拿出些态度来。   “啊嗯,是个不错的提议。”点点头,迹部直接转身,带着球队进入场地。   耸着肩慢吞吞地跟上,立花哀叹自己精致的休闲时间即将破碎,明明这么好的天气,就该配着软乎乎的沙发和一杯牛乳茶的。   “名仓?”似有所感,幸村撇过头,看向那个渐渐脱离人群的同桌。   被他周身哀怨的气息弄得有些无奈,他摇摇头,待立花走近时轻声许诺,“如果你练习赛赢了,下午的时间随你安排。”   腰杆瞬间挺直,眼底的困意彻底消失,立花晃悠两下胳膊,眼底的兴奋渐起,“跟谁?”   捂着唇低低低笑了一声,幸村想都没想就接了过去,“跟我。”   哈?   “同桌,这个休息时间我不要了,”立花三两步走到精市旁边,他真是错了,他怎么能觉得同桌能随便纵容他咸鱼了呢!   也许是天气足够明媚,又或许是对面的人太过可怜,幸村也就带着同桌打了几球热热身,在对面即将扑倒在地躺平前,及时停手。   都知道后天就要开赛,大家也只是随手练习了几球,等对其他人的兴趣都散尽后,眼神开始不由自主地飘散到其他场所,比如远处那家看起来很不错的咖啡厅,比如隔壁场地的陌生人。   看着大家逐渐飘忽不定的眼神,幸村无奈浅笑,与其他教练商量片刻,决定自由活动,   “有想去的地方,想挑战的对手就去吧,都记好司机先生的电话,8点前回城堡。”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可如果没回来的话……”   声音渐渐消失,他并没有继续说。   虽然被部长的语气弄得有些惴惴不安,但切原脸上依旧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他刚才看到一个大块头,应该还挺厉害,心里早就飞过去了,“好的部长!”   话音刚落,人就嗖一下蹿了出去。   “赤也你慢点啵!”着实担心小学弟迷路,丸井拽着桑原紧跟上去。   没有想约赛的对手,但有想逛的集市,柳生和柳点了点头,也非常利落地答应下来,仁王和真田无可无不可地随着两人离开,很快,场上就只剩下幸村和立花。   “那……”立花摸了摸鼻梁,“我请同桌喝杯下午茶吧。”   难得今天阳光明媚,好天气与悠闲的咸鱼瘫最配了。   本来还想着再训练一会儿,但在同桌亮晶晶的眼眸中,幸村终究是点了点头。   不过……   “这样的话,之后要陪我回来训练。”   纠结了片刻,想跟同桌一起行动的想法占据上风,声音拉长,他懒洋洋地应和下来,“好的。”   反正两天后就有比赛,同桌是不可能在现在为难他的,顶多跟刚才一样,做个美梦,没关系,习惯了。   可他没想到,为难他的不是同桌,而是……   “砰!”   球拍迅速挥出,小球化作一道浅黄色弧线砸向对面。   街边的路灯一盏盏熄灭,只留下最黯淡的一个强撑着不停地忽闪。   “什么人?”立花眉头紧锁,在昏暗的灯光下根本看不清对面,但身体本能地感觉到威胁,他想都不想地挡在同桌面前。   “霓虹国数一数二的网球选手?”身体的大半隐藏在夜色中,月光下只能看到对方的下巴和手指出隐约的闪光,“据说是叫做神祇呢。”   漫不经心的声线里带着恶意的挑衅,“我们只是慕名而来的普通人罢了。”   “砰!”   “砰!”   “你们不叫慕名而来,你们叫不轨之徒。”   能把路灯都砸了,他们也该进去蹲着赔钱了。   仿佛是被立花的话语激怒,无数网球迅速朝四面八方砸过来。   叹了口气,幸村轻笑出声,“同桌你的嘴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似是随意挥拍,网球直接砸在对方脚边。   论挑衅,对面的十个人都抵不过同桌一个。   “那还不是小景教得好。”懒洋洋地斩下去,球风割断了对面的碎发,“再这么玩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下一球会打到哪。”   毕竟他可是正当防御。   拳头猛然攥紧,声音里也带出些阴狠,“哦,真是不错,那这个呢?”   “嗡!”   声音不对!   左手用力把同桌按在怀里,右手用力一挥。   “咣!”   网球砸在拦网上,旋转着镶嵌进去。   低头看向球拍,原本坚韧的网线断了几根。   “嗤,有点本事。”昏暗的灯光加上距离的阻隔,他们根本没发现立花的球拍有问题,知道根本打不过这两个少年,他们飞速撤离。   刚想过去捡头发,就被幸村一把抓住手腕,“同桌,你想干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今天起,本王牌也是住过城堡的男人了(骄傲)   名仓:小赤也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嫌弃)   幸村:住城堡可真是新奇的体验啊(四处打量)   名仓:同桌说得对,住城堡就是很新鲜~ 第97章 精市:名仓真是太犯规了!   “我……”我想捡头发啊。   立花挠了挠脸刚要回复, 可借着月光,他注意到同桌同桌复杂的神情,生气、担忧与零星的……   喜悦?   眨眨眼睛, 他本想继续分辨,可幸村已经忍耐不住了,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同桌护住他的动作,万一同桌没接住,万一球砸在别的位置,万一……   “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回事?”明明他们两个是同样重要的,但同桌每次都想着把他护在身后, 紧张与害怕交织, 幸村气得口不择言, 责备的话语突突突地从嘴唇冲出去, “我的网球很差吗, 要你护着?什么球都敢接, 受伤了怎么办?球拍都这样了还想去追人家,追上了你要拿脸打球吗?你脑子里装得都是太平洋吗?”   虽然是被指责了,但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对面紧张到颤抖的同桌,立花心里咕嘟咕嘟地冒着喜悦的泡泡。   伸出手臂,用力环住同桌, 不顾对方的挣扎,在肩膀处蹭了蹭, 手指慢慢摩挲着对方的脊背,一下, 两下, 试图让同桌冷静下来, “不会受伤的,我看准了才接的,也没想着去追他们,我只是想捡个头发。”   好歹也算是条线索。①   “而且……”   他停顿了片刻,直起身,双手捧着同桌的脸颊,茶褐色的眼眸直直望向对面波涛汹涌的蓝紫色,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暖意,“而且如果有冠军,那一定会是同桌的,英国公开赛是你梦想启程的第一步,可不能出岔子,更不能在这种卑鄙的手段中受伤,而我这么皮糙肉厚,不会有事的。”   怔愣着回望,幸村不知道原来在同桌眼里,他这么优秀,优秀到能与世界的优秀选手比赛也不落下风,优秀到能站上温布尔登球场取得最高荣誉。   对方的眼底是全然的信任与期待,幸村有些狼狈地撇过头,无数反驳的话语堵在嘴边,怎么也也没办法说出口,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小小的嘟囔,“同桌真是太犯规了。”   但是……   “没有下次了。”眼睛里满是认真,什么只有他可以,他相信同桌只要努力,也能够站到最高处,他们是并肩前行的同伴,要一起在球场上驰骋才行。   摸了摸鼻梁,在同桌的坚持下,立花重重点头,“好。”   “那回去吧,我们可是有八点钟的门禁的,”朝同桌微微一笑,幸村弯腰收拾球袋。   发现同桌已经不生气了,立花开始撇嘴,效仿同桌之前那样翻旧账。   “哼,同桌还说我脑袋里进了太平洋。”   “这不是你当时说我的话吗,我只是活学活用呢。”   “你还说我用脸接球。”   “那是同桌身手敏捷,别人想用脸接还接不到呢。”   是、是这样吗?   立花挠挠头,总觉得自己陷入了奇怪的话术中。   如平常一样闲聊着,仿佛争吵没有存在过,灯光下,两个影子渐渐靠近,仿佛融合在一起。   “滴滴滴,滴滴滴。”   短信的声音伴随着震动,幸村掏出来一看,脸色骤然变化,“快回去,赤也和凤也出事了。”   一路上催促着司机,紧赶慢赶回到城堡,然而刚一上二楼,就能听到真田的吼声——   “切原赤也,太松懈了!”   两个人无奈地对望,快步走进房间。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仅一道屏障之隔,冰帝和立海大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可完全顾不上那边,幸村眼睛里只有土黄色,“赤也怎么样?”   “没事的概率为100%,”发现真田的表情阴沉,柳接过了话头,三两句把事情交代清楚,“没看到对手,没听出声音,没留下对方半点证据,还想着瞒过去。”   随着他的话语,真田的脸色越来越黑,拳头也不自觉攥紧,眼睁睁看着切原被打伤,却什么忙也帮不上,那个傻瓜,一点线索都没留下,这异国他乡的他上哪去找人。   “咚!”   拳头狠狠砸向墙面,真田磨着牙,声音似是从嗓子眼里挤出,“可恶,太松懈了。”   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对、对不起副部长!”吓得一咕噜跪坐在床边,切原赶紧鞠躬道歉,他好像又给前辈们添麻烦了。   “笨蛋海带头,把你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干净,puri~”透过他完全不会遮掩的表情,仁王一眼就看穿小后辈的想法,忍不住抬手给了对面的黑色毛球一个爆栗,“如果这都算麻烦,那你平时就叫灾难。”   扶着眼镜,柳生面无表情地应和着,“没错,相比较而言,还是你的英语成绩更令人头大些。”   只是,他们确实该想个办法查查那群人了,总得给对面扒层皮下来才行啊,不然小赤也的亏岂不是白吃了。   这么想着,柳生的唇角勾出标准笑容。   “立海大好凶啊,”向日扒拉着忍足的肩膀,凑到他耳边悄悄嘀咕,“这么一对比,长太郎是不是被我们保护得太好了?”   看看他们,发现长太郎的伤口赶紧包扎,什么都顾不得问,按着对方就要求休息,宍戸也同样什么都不知道,但迹部并没有半点生气,反而是安慰了两句。   反观对面,包扎的时候简直就是三堂会审,从地点到人物,具体几个、穿什么衣服、有什么标志、几点几分出现的全部问了个遍,还落实责任,询问丸井和桑原当时在干什么,有没有听到异响……   两相对比下来,差别不要太大。   哭笑不得地回望搭档,搓了把对方珍视的妹妹头,在他即将炸毛跳起来的前一秒开口,“你怎么知道赤也不是被偏爱的那个?”   这不是傻子都能看明白的事吗?   向日努了努嘴,他们这边长太郎已经睡着了,而对面,刚得了个爆栗,现在还跪坐在床边和前辈们交谈。   “就是因为越珍视,才越严格,希望他能腾飞,希望他足够强大,即使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他一个人也能平安健康。”忍足的声音很轻,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凑近了也只能捕捉到什么腾飞什么健康,向日越发茫然,一巴掌拍上搭档后背,“你在说什么鬼话呢?”   笑了笑,胳膊搭在向日肩膀,带着独特的口音,“我说,你看立海大明天的举动就知道了。”   “三个方案,”立花眼睛里升腾起愤怒的火焰,声音里带着冰碴,“第一种,我跟小景找家里的关系把人揪出来,挨个收拾;第二种,这种事情肯定不止发生在我们身上,总会有痕迹,明天大家汇合,商量商量直接打进他们’老巢‘;第三种,报警,我们就跟平常一样训练,人尽量多些,碰到他们就抓一个,成员口述加上我手里有其中一个的头发,他们打过来的real tennis,可以进一步缩小范围,把他们送进去。”   热血的少年们总是想通过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更何况,“要是叫大人们进来,就不能原封不动地还回去了啵。”   他和桑原买个冰淇淋的功夫赤也就受伤了,盯着小后辈身上的擦伤,丸井眼睛里的光忽明忽暗,“总要让他们也感受一下才不枉费对方的一片心意啊。”   “那我们跟手冢、白石联系,明天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幸村与迹部对视一眼,敲定方案。   *   清晨,其他三队都找了各种借口,不约而同地瞒着教练来到集合地点。   “你说什么,还有人护着你?”等越前说完,向日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们这边专挑没人的地方打,那边的momo和小矮子竟然有人帮忙,这运气真是让人羡慕。   果然,若怀疑的有道理,他们的运气是不是被部长连累了?   怀疑的眼神一点点挪到迹部身上,可没想到,正好被对面逮了个正着,“啊嗯,你那是什么不华丽的眼神?”   手指搭在眉骨,迹部总觉得对方在腹诽他。   并不明白好好的信息交流怎么就能被旁边人搅成这样,手冢扶着眼镜拉回话题,“所以我们这边倾向于有两伙人。”   “啊,有改邪归正的存在呢,”幸村摸了摸下巴,笑容温和,“那就不好办了,希望越前小弟弟能认出来他,毕竟我们去的时候也不会一一分辨啊。”   当然是一口气全部处理了才可以,笑容温柔和善,微眯的眼睛遮掩住眼底的冷光。   “那个人……”越前回忆了片刻,目光突然停滞,“就是他。”   远处,一个带着银戒的男子缓步走来,声音里也带着些阻挡的意味,“队友情真是感人,但对方并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人。”   大家瞬间打起精神望过去,被众人的目光锁定,他半点惊慌都没有,眼神冷静地说出结论,“所以,少牵扯进去。”   “嗤,”除了同桌,没有人能用这种乱七八糟的语气跟他说话,当然,同桌肯定也不会说的,立花嗤笑一声,上前走了两步,手臂斜靠在幼驯染身上,“你们能有几个人?撑死不过百余人吧,作风还这么嚣张,你信不信,只要你说出个地方,本少爷挥挥钞票,有大把人能把那群人撕碎。”   见对方怔愣住,他立刻补充,“对对对,你们是强,阴险鼠辈用real tennis打人,然后呢,你们是钢铁做的吗,白天有警察全城追捕,晚上少爷我找人好好陪你们玩两把,别的不说,本少爷一个电话打出去,三天之后保管你们全体跪在我面前。”   一次又一次,真当他立花名仓好脾气啊。   专门来堵同桌,还把赤也打伤,他心里的火已经已经快克制不住了,没想到好不容易有一个从里面逃出来的,还救了越前的人,语气竟然带着点眷恋。   对他们的实力像是在客观评价,可一字字一句句都在表达对那边的不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么,他们看着就这么好欺负?   枉费同桌给他一个改邪归正的评价。   怒气轰得一下升到最顶层,他眼神轻蔑地随手抛了下手机,把告诫的话还了回去,“你也最好少牵扯进去。”   肩膀的压力越来越大,迹部终于忍不住,偏着头咬牙,“你到底要靠到什么时候?”   被同桌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一愣,幸村回过神站到名仓身边,无言地支持着他,手指动了动,拉扯着他后背的衣服,然后滑落下来,一点点耐心地把名仓攥紧的拳头掰开,“我们都还好好的,别生气了,而且……”   而且,也别把话说太死,明明他们还是想感受一下自己动手的乐趣的。   浅淡的薰衣草香像春雨一样浇洒进立花沸腾的大脑,冷静下来的他连忙把手臂从小景大爷身上移开,回想起过来找小景的目的——   “万一我这牛吹出去圆不回来了,叫人的事情你可要出一份力呀,小景大爷!”遮住嘴唇,立花小声拜托着幼驯染。   毕竟同桌说了,要他他勤俭持家一点。   “不华丽的家伙,”迹部微微闭眼,没被对面人气到,反而被幼驯染弄得无语,挥手示意他赶紧滚开。   见好就收的立花马上带着同桌走到一边,但眼神冰冷,表情严肃,不断给对面施压。   现在就看看对面的人能不能给他们提供些线索了。   被财大气粗的立花震住,林修咬着嘴唇,衡量了许久,但怎么看对面也不像是说大话的样子,内心挣扎片刻,带着些许恳求,“能不能拜托你们不要这么做,我保证,明天,不,今晚就给你们一个交代。”   他今晚就要去找基斯好好谈谈,即使沉入海底,他们也应该拥有挣扎上岸的能力,而不是把其他人拉扯下来,这种网球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   陷得太深,就真的再也回不了头了。   本来还怒气冲冲准备和对方动手的海堂,一股怒气完全被立花的话语浇熄,看着对面满是傲气的脸变得真诚恳切,他迟疑了片刻,想给桃城报仇的心依旧占了上风,“嘶,谁知道你们组织什么鬼样子,有本事亮出来瞧瞧啊。”   没人能小瞧他海堂薰。   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林修朝全场看起来最好说话的蜜色头发借了球拍,本来他是想借那个深紫色头发的人的,可对方旁边就是……   算了算了。   也没跟对面的头巾客气,他上来就使出了绝招,“双子星。”   “砰!”   “out!”   甩了甩球拍,在打球之前,他的球拍先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   眼神越发锐利,海堂重新弯下腰,“嘶~”   “他的球拍停顿了一下puri~”转头看向搭档,仁王分享着自己观察的结论。   眼镜微微反光,柳生双手抱臂,“或许,是碰到了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就像之前立花身后,只有你和幸村能看到的东西一样,他的网球,有所有人都看不到的东西。”   “是……”立花与同桌对视一眼,想到了曾经去熊猫国看到大家嗖一下蹿到楼顶的画面,异口同声,“气?”   “啵,什么气?”发现小伙伴好像知道答案,丸井揽着桑原凑上来听。   说到这个立花就不困了,他的眼睛比太阳还明亮,眼底的羡慕无法抑制,手舞足蹈地解释,“一种能飞上天,能在剑上站着的功夫!”   他和同桌当时没赶上车,只能坐在街边啃面包,盘算着下一步怎么走,然后就被一个好心的大叔投喂了吃的,还亲切地指路,重点是,根本不收钱,塞给对方钱时他一下就飞走了!   说什么山水有相逢,那潇洒的姿态,简直一级帅气!   他和同桌还试图学习一下,但据说大家都是从小学的,课间都要出去练习,他们岁数已经太大了,学不会的。   恨不得把这段神奇的经历炫耀给全世界,在大家惊叹的神情中,立花讲得更卖力了。   但很快,他们的交谈就被海堂的嘶吼打破。   回望球场,带着头巾的少年已经跪在地上,愤恨地捶打着地面,桃城受伤了,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连对面的家伙都打不过,还怎么去教训其他人。   “puri~有点可怜,”仁王甩了甩小辫子,在青学众人的怒视下灵巧地翻过围栏,然后……   “仁王前辈,还是交给我吧,”越前紧跟着翻了下去,“他还差得远呢。”   青学的帐,当然由他们青学自己来算。   更重要的是……   压低帽檐,越前不自觉地鼓了下脸,“我们还需要他指路。”所以可不能让仁王前辈把对面给骗傻了。   “啊嘞?”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仁王难得有些惊讶,小武士有点能耐嘛,还看出来他想干什么了,比笨蛋海带头敏感一点点。   “阿嚏!”一直被安排待在真田旁边,不敢多说话的切原莫名其妙后背一凉,打了个喷嚏。   既然已经观察到对方的招数,在气碰到球拍前,越前灵巧地翻转了一下网拍。   “啪!”   “还差得远呢,”帽檐下面,是他不断上扬的唇角。   有点意思啊,搓了搓手指,林修的表情带出些许欣赏。   可渐渐地,不知怎么回事,林修发现对面的击球方式越来越像他曾经的好友,基斯。   恍惚着放下球拍,嘴巴张大,过了好久,虽然过往的事情已经到了嘴边,他依旧咽了下去,但是……   “你们都是很优秀的选手,刚才抱歉了。”是他有些先入为主了。   本想就此离开,可瞬间就被所有人拦下。   “啊嗯,你的老东家打了本大爷的人,给个解释吧,”迹部双手插在裤兜,好不容易蹲来的线索,他可不允许对方随便消失。   “啧,一个人打一百个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既然对面已经道歉了,立花浅浅放了过去,只不过,对面实力不错态度也还可以,不能任由对方独自进狼窝。   虽然大家的话说得都不算温柔,但这已经是林修在遇到那件事之后少有的温暖体验了,挣扎片刻,他叹了口气,交代了’克拉克街头网球俱乐部‘的由来。   但他和基斯的事情,他仔细地隐瞒了下来。   “他们想毁掉整个大赛,而我……”   低头看着手里的戒指,“我看到了被我击溃的人,直面了那个人的痛苦,才醒悟过来。”他们这么做,不过是把自己受过的伤转嫁给无辜的人罢了。   发现对面的人神情低落,尤其是在忍足问到他是不是无法再参加正式比赛时,无法言语地低下头,迹部啧了一声,“告诉本大爷克拉克在哪就行了。”   他无意为难对面的人。   “在king of kingdom。”   蓦然听到这个名字,立花总觉得非常耳熟,小声重复了一遍,“king of kingdom?”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表面上)哼,你们组织完蛋了!(背地里)小景,打钱!   迹部:(嫌弃)不华丽的家伙!   ①关于头发有几点说明:   1.头发并不能作为有罪的证据,只能作为其进入案发现场的证据。   2.仅凭头发并不能进行广泛筛查,在美国2015年的联邦调查报告中承认过,仅凭头发进行的筛查造成了大约200起有瑕疵的案件。可以通过确认嫌疑人范围,用头发对那些嫌疑人进行判断,但不能广泛筛查。   3.关于头发进行DNA筛查还会存在一些缺漏问题,所以2019还是2020年初好像发表过什么新技术可以提高精度,但我记得当时看到时还停留在实验室阶段,没应用于实践,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综上,我的想法是通过同党的口供,其他受害人证词,验伤证明,real tennis上的痕迹,加上头发验证,多方综合下手,但我的思维依旧浅显单薄,设定仅为了行文考虑,希望不要给小可爱们造成误解(贴贴) 第98章 手冢:迹部的想法,或许只有……   虽然知道对面的少年们实力强劲, 但这终究是他与基斯的事情,而且克拉克的网球暴力蛮横,林修不希望这些给了他温暖的人受到伤害, 临走前也不忘重新叮嘱一遍,“最迟明早我就给你们一个解释,好好准备比赛吧,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了。”   海堂等人本来还想着回嘴,结果越前非常干脆地点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小不点?”菊丸迟疑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不是小不点的风格啊。   耸了耸肩, 猫眼里闪烁着朝阳的光辉, 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既然他说可以, 就让他去呗, 我回去练球了。”   说完,自顾自地往回走。   手冢与幸村对视一眼,没有开口, 反而把目光投到一直保持沉默的两个人——   迹部景吾、立花名仓。   同桌看样子是知道地方呢,摩挲着下巴,幸村的笑容温柔和煦, 既然如此,小赤也可不能白受罪。   迹部他, 应该知道点什么,手冢扶着眼镜, 暗下决心。   *   碍于还有教练, 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各队又散开去训练, 然而……   “越前不见了?”接到电话,幸村带着立海大的人一起去寻找,毫无踪迹,最后在上午的地方汇合。   “小不点该不是跟着修跑了吧?”菊丸望着搭档,眼睛里带出些紧张。   眼镜轻微反光,乾颇为认同,“越前跟上去的概率为88%。”   “是88.14%贞治,”柳叹了口气,贞治的数据越发不严谨了。   听到两个人的话,四个部长眉头紧锁,幸村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们是想把某个人从克拉克里带出来吧。”   只有打碎了克拉克,他才有可能浮上来,修临走前就是这么说的。   “而且越前小弟弟应该知道是谁,或许,修拦下的那个想砸伤越前的人,就是他想要拯救的对象?”线索仅有这些,手指敲击着桌面,饶是幸村也推测不出更多。   思索了片刻,手冢的余光不自觉瞟向仍未说话的迹部和立花,决定先赌一把,冒然报警还没确定方位,一旦被那群人知道了,危险的只会是越前。   打定主意,他冷声嘱咐所有人,“希望大家都不要行动,我们一起等待修的消息。”   大家不明所以地回望着他,但最终在他坚定的眼神中退让下来。   可就在手冢低头思索之际,仁王朝丸井和搭档使了个眼色,丸井迅速低下头,默默对着菊丸、向日和金色发了条短信。   “滴滴。”   “滴滴。”   “滴滴。”   三个手机紧接着响起,把手冢从思考中拉扯回来,没有心神反应他们在干什么,直接带着青学的人回到宾馆。   随着手冢的离开,其他三队也都没了别的想法,一个个起身,而丸井的手机里,收到了三条’ok‘。   嘴角勾起,丸井的手背在身后,轻轻比了个耶。   “puri~成功。”仁王见到重新倚靠着搭档,眼底的兴味不加掩饰。   安顿好所有人,在大家回房之后,手冢静悄悄地起身离开,重新回到刚才大家聚集的地方。   “啊嗯手冢,明明告诉其他人不要擅自行动,自己却出来找那个小鬼了?”华丽的声线传入耳朵,迹部从台阶上缓缓走下。   扶了扶眼镜,他确实是担心越前,但……   “我是打算去找你的,”晃了晃手机,微亮的屏幕上闪着对面人的电话,证明他所言非虚,“你应该知道那个地方吧。”   一天的沉默,以及临别前眼底的亮光,迹部他应该已经想到了吧。   交谈着走到河边,桦地已经备好了水上摩托,迹部开口解释,“是本大爷的城堡,建来给本大爷和名仓玩城堡探险用的,太久没去,所以乍一听没想起来。”   城堡,是建来探险的?而且,太久没去,没想起来?   难得的,手冢脸上挂着黑线,眼睛也开始困惑,作为没有房产的人,他并不能理解迹部在说什么,不过……   回想着早上立花那一句句本少爷怎样本少爷怎样,或许迹部大少爷的世界只有立花大少爷能懂吧。   “啊嗯,什么不华丽的眼神,名仓那家伙也没想到。”还以为手冢在质疑他的智力,迹部抱着胳膊反驳,况且,他一跨腿上了摩托,“你这家伙还需要本大爷载呢,想清楚再回话。”   “啊,不会大意的,迹部。”嘴上给面子的安抚旁边人,手冢决定也放过自己,不要再想这件事,反正已经习惯迹部的性格了,毕竟这才是迹部该有的样子。   刚要跨坐到迹部后面,温柔的声音顺着暖风飘来,“要单独行动吗手冢、迹部?”   不二带着笑容走上前,“请让我也一起。”   想到受伤的学弟们以及目前不知情况的越前,湛蓝的眼眸显露出来,嘴角的弧度精准冰凉,他倒是想领教一下那个传说中的克拉克。   “你们怎么能忘记本王牌!”晴朗的声音伴随着蹦跳,脸上还贴着OK绷切原三两下窜到不二旁边,重复一遍自己的意图,“本王牌也要去!”   他要亲手把砸他的人染红。   “赤也你……”不二望着小学弟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想着劝他快回去休息,可接触到他眼底浓郁的战火,一肚子的话停在嘴边,硬是咽了回去,“你注意安全。”   他也会注意着点这个学弟的。   挠挠脸,笑容慢慢扩大,切原兴奋地点头,张牙舞爪的卷发也乖巧了些,“是!”   然而……   “切原赤也!太松懈了!”一声怒吼,吓得切原嗖地站直,咽了咽口水,带着慌乱和紧张,“副、副部长。”   可恶!他明明跑得很快啊,副部长为什么会跟上来?   但是不管了,他立刻低头,双手合十,“对不起副部长,我知道错了。”   一套动作甚是娴熟,仿佛做了无数次,不二的眼睛越发弯了,心里的担忧也放下些许,赤也这个小学弟是真的很有趣。   狠狠瞪了不靠谱的黑色毛球一眼,揪着后衣领拖到面前,真田怒视他,“不听指挥,回去挥拍8000次。”   “8、8000次?”瞪大了眼睛,切原抬头用力寻找副部长开玩笑的痕迹,最后对着那张漆黑严肃的脸发出绝望地哀嚎,他会死的吧,一定会的!   没有理会切原扯着嗓子发出的噪音,真田继续开口,“而我,会挥拍10000次。”   他不放心切原一个人,所以他也一定会去。   话音刚落,就被远处的嗓音接过,“喂,你们等等,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四天宝寺!”   嘴唇轻轻抿起,带着些许上扬的弧度,白石大步朝这边走来。   可是……   迹部看着越发拥挤的码头以及身后唯一的空位,嘴角抽搐,“本大爷这是双人座的水上摩托。”   所以别想了,都给本大爷回去。   “难得看到小景疏漏的时候,”酷丧的声音里带着调侃,立花揽着同桌不紧不慢地溜达过来。   “啊嗯,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也想起来了?”全场只有立花的出现在迹部考量范围内,毕竟那座城堡是他们的童年。   “岂止是想起来了,”立花摸了摸鼻梁,抬手做了个抱小孩的动作,满意地发现小景骤然变黑的脸,“我还找到了这个。”   城堡建好后没多久,两个不到5岁的小豆丁抛弃了一开始城堡探险的想法,非要在里面玩捉迷藏,结果他找不到小景,小景也找不到他,直到天黑身边都没有人,还以为小伙伴是被妖怪抓走了,哭的好大声。   他们是含着眼泪被两个管家伯伯抱出来的,而他的讨厌鬼哥哥,给他们照了好多张照片,他今天对着照片找线索时一下就瞥见了。   似是想到什么,切原直接喊出声,“那个就是城堡探险的城堡?”   传说中,前辈和迹部前辈做游戏的地方!   “不是吧,”白色的绷带隐约有散开的迹象,白石赶紧重新缠好,透过微微露出些许的金闪,他发现自己脸上匪夷所思的神情,“你们有钱人,都是这么玩的吗?”   既迹部认不出这是自家房产之后,手冢又知道了原来城堡可以只是个游乐园,他只能面无表情,轻轻的应和着白石的话,“啊。”   眼睛弯着,不二只觉得,“真是很有趣呢。”   拒绝在这么多人面前回忆那件事,迹部毫不迟疑地转移话题,“你说本大爷有缺失,那你还不是什么都没准备就来了。”   脸颊挂上得意的笑容,立花抬起胳膊挥了两下——   平静的水面陡升波澜,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一群少年划着大船从远处赶来,还带着他们都熟悉的口音,“名仓少爷,请恕我们来迟一步!”   “比嘉中?”切原手指颤抖,指向那群紫色衣服的少年们,“前辈你什么时候跟比嘉中的人有联系了?”   另外,名仓少爷又是什么鬼,那些人比赛时花里胡哨的自尊心都跑哪去了,切原抓狂地揪了揪头发。   这个联系吧,就是他被老哥拽着视察几家商场的建造情况时,在工人里找到了这些人,他们的经历简直闻者落泪见者伤心,怎么也回不去冲绳,天天吃苦瓜,日常存钱却因为各种原因存不下……   所以只能不断打工,重点是,什么都会干,还能吃苦,真是全能型人才。   看在之前比赛以及被抓着不放的份上,立花给他们安排了个住处,起码,别睡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   晚上跟哥哥提及到他们,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荣升成比嘉中人嘴里的名仓少爷了。   “禀少爷每月资助一笔钱,让我们继续精进网球,作为回报,我们需要随时保护你的安全,满足你的合理要求。”说完,木手就严肃又自觉地站到立花身后。   被八个人团团包围,立花心里第100次对他哥表示叹服,又同情地瞅着旁边人。   果然,比嘉中这种人才一定会被资本家,就比如他哥,看中。   而这次也是,他们拿到钱买了机票过来,参加比赛之余保护他,在他额外加钱的份上,还买了船负责接送他们。   “不用叫我名仓少爷,叫名仓就行。”他无奈摇头,不知道第多少次纠正这件事。   而且……   手指轻点木船,“或许,下次买个铝合金的比较合适?”   毕竟他付的是铝合金游艇的价格,而不是木制帆船的价格。   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个算盘,甲斐迅速扒拉几下,“名仓少爷,基于只需要送你们过去,再接你们回来,这点小事不需要游艇,以及,二手木船在这边非常好出手。”   懂了,都懂了,勤俭持家2.0,是他唐突了。   所以……   “这个月涨20%的薪水。”   感谢比嘉中的伙伴们又让他学到了新的省钱姿势。   以往冷静到有些显凶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大家声音整齐,“谢谢老板。”   他们比嘉中就是这么直白又真诚。   很好,又变成老板了,服气地摆摆手,立花回头望着还处于迷茫中的其他人,挨个伸手在其他人面前挥了挥,“上船吧,愣着干什么?”   “前辈,你可真行。”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切原感觉自家前辈永远能做出让他困惑又震撼的事情,“前辈真是太厉害了。”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真田站在木板上拍了拍木手的肩膀,“辛苦了。”   饶是平淡如幸村都对这个发展有些恍惚,在同桌的搀扶下上了船,晃荡的船身给了些许真实感,抬手将凌乱的发丝别在而后,他叹息着,“每次在我觉得已经到了尽头的时候,同桌你又能打破我的认知,让我更惊讶些。”   这个评价,是好话吧?   挠了挠脸,立花思索片刻,坚定信心,这一定是好话,毕竟同桌怎么会说他呢。   骑着摩托,迹部载着手冢在前面指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冷冽的月光衬的清浅的浪花闪闪发光,他们驶入码头时,有条小船已经停在那里,不知道上面的人离开了多久。   “我真是服了,他们是夜行生物吗,灯呢?”回想着昨天也是先砸灯再挑衅,作为喜欢灯光的咸鱼,立花简直不能理解。   更何况……   “小景家的路灯可好看了,”他来之前还跟同桌说,要带他看一场华丽的灯光秀呢。   结果乌漆嘛黑的,同桌会不会失落啊。   叮嘱其他人看好他们的重要物资——木船,自己跟着上来的木手非常能理解,“电费太贵了,或许城堡里都是黑的。”   这个生活条件也过于艰苦了吧,所以说,为什么要想不开抢占小景家的城堡,生活质量还不如在街边租个旅馆呢。   “噗!”借着月光瞥到同桌难得目瞪口呆的表情,幸村手指握拳抵在唇边,勉强压制住笑意,伸出右手牵着同桌,“小心点。”   硕大的城堡就矗立在不远处,凭借迹部和立花琐碎的记忆,大家抄小路行动,“啧,6点25了。”   迹部发出一声不明所以的感慨,捕捉到消息的立花却马上转头望着所有人,“加快脚步,护城河的桥6点半会升上去。”   在树林里急速穿梭,跑到护城河附近时,正好赶上桥面缓缓升起。   并没有停止脚步,一行人直接加速冲了过去,风声中夹杂着些许异响,木手耳朵微动,转头回撤。   纵身一跳,跑在最后的白石灵活落地,迹部转头,“啊嗯,都过来了吧。”   微微蹙眉,白石望着远处的木手,“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头的木手高声打断,“各位,名仓少爷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会在码头等着接你们回去。”   “算了,”迹部倒是想得很开,毕竟……   “他们不一直都这样吗?”说完就带着大家迅速前进。   一直都这样?   本来还没怎么在意,但小景开口之后,立花的眉头紧锁,脚步不停,脑子里却不断回放着他们相识的整个过程,虽然日常整蛊,经常吵架,一脸反派的表情,但也不失赤诚,重要的是,哥哥当时的嘱托明明是,保护好他,所以……   想通了一切,猛地抬起头庭院的大门,他刚想说话,就被旁边的不二截住,“越前的事,就拜托大家了。”   湛蓝的眼眸带着认真,与茶褐色碰撞,不二为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外面的事以及木手君的安全,就交给他吧。   用力按了按全场唯一的小学弟,“赤也一定要小心。”   而后头也不回的朝城堡门口跑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一年住不上几次,本大爷不记得也很正常吧。   手冢:(扶眼镜)……   名仓:比嘉中十项全能,想雇佣也很正常吧。   手冢:(再次扶眼镜)…… 第99章 论一颗网球能有多大的破坏力   唇角微微勾起, 但木手的眼睛里是全然的冷漠,“果然禀少爷说得没有错,名仓少爷他们就是冲动了些, 都跑了,不就没人负责留守后路了吗。”   只不过……   大片大片的飞沙在周围弥漫,很快,地面上铺满了沙子,带着飞爪的绳索在地上勾勒两下,敷衍地画了个网球场的模样。   “沙地球场?”一挑眉,木手望向对面那个张扬的黄毛, 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哈哈哈, 恭喜你啊小子, 将是这个球场的第一个牺牲者, ”还以为木手紧张了, 黄毛笑得愈发嚣张, “在这样的场地,你们那种花里胡哨的网球不堪一击。”   跟他们比嘉中打沙地网球,还说他的冲绳武术不堪一击, 自打败了狮子乐之后,他可很久没再听到过这种话了。   眼底冷光闪烁,但木手也不愿意怪罪对方, 嘛,毕竟他们只是那么小一只球队, 不被重视也是理所应当的,他的信息估计对面一点都没有。   所以对面的人才会这么, “大言不惭啊, 黄毛君。”   对面的人恼羞成怒, 棕色的real tennis划过一道弧线朝他最右侧砸去,手指微微活动,发出咔咔的声响,木手的目光凌厉,瞬间移到落点。   “砰!”   发现简陋的连个裁判都没有,他扶着眼镜,语调舒缓,“15-0.”   另外……   “或许今天你需要明白,沙地是我的地盘。”   然而对方明显比他想象中更加无耻些,很快就在他身后又架起了一道拦网,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这是双打。   前后双向的双打?   倒不如说是背腹受敌更妥帖些。   “你曾经的教练都感动哭了,”就没见过这么卑鄙的双打规则,木手的眼镜微微反光,听对方’好心讲解‘完,他只有一个想法,“你们要不跟着早乙女训练吧。”   就算是他,也偶尔会有些良知,对面是一点都没有啊,跟早乙女一样。①   本以为的震慑没得到半点回应,反而是被迫听了两句根本听不懂的东西,隔着两道拦网,克拉克的两人同时呆住。   可恶,那小子是不是在骂他们,早乙女又是个什么人?   虽然很好奇,但他们是绝对不会问出声的!   沉默着举起球拍,两枚网球同时飞出,而后……   “或许,我没有来迟?”清浅的嗓音就像夏天的海风,带着些许温柔,一匹白马伸展四肢,飞跃半开不合的桥面,落在木手旁边,“背后就交给我吧。”   才被real tennis击打到,弯腰着膝盖的木手看着月光下的身影,莫名觉得,对方肯定是花钱了,不然为什么会帅气程度加倍!   真是,令人火大的闪亮啊,这么想着,他眼底却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与此同时,撒腿狂奔的少年们,又遇到了第二重阻碍——   “派两个人过来吧,”眼神冷漠,克拉克的成员随意把玩着球拍,似乎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手臂搭在同桌肩膀,立花忍不住凑近,“我们要派了3个他们会不会说我们犯规啊。”   舔了舔牙齿,平时的慵懒尽数散去,在小景家还这么嚣张,总想拿网球砸个粉碎呢。   “可以,但没必要,”抬手捏住肩膀处的手指,不同的温度相互交织,幸村的语调轻快,根本没把对面放在眼里,“等结束后,让他们原封不动地把城堡装修回去。”   没钱,没钱就自己搬砖吧。   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眼皮微垂,遮挡住幸村眼底的冷光,毕竟,他们可是让同桌生气了好几次呢。   啊、这个……   摸了摸鼻梁,原本的怒气骤然被中止,立花不知道该不该跟同桌说,这是他们自己设计的,毕竟,各种镶嵌花纹的铁门就很有探险的氛围啊。   “你们就是昨天……”切原咬牙切齿的声音打断了立花的回忆,他目光一凝,这难道就是打了小赤也的人?   既然如此,不如……   还没等他开口,真田先一步上前,“这里交给我们吧。”   脸色阴郁地能滴出水来,真田随手把球袋放在地上,抽出球拍,“不过是两条杂鱼罢了。”   身后的蠢货不能白受伤。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副部长真是太懂他了,切原挠了挠头发,直接朝其他人挥手,“我跟着副部长就行,前辈们先走吧。”   抬手使劲揉了把小赤也,立花也没客气地叮嘱他,“有事躲在真田后面。”   毕竟那块木头的愤怒都要撬开地球了,躲好点,别被无差别攻击到。   “太松懈了!”真田回头,这种话能不能小点声说,不对,能不能不说?   “别拖延,留口气,我们在前面等你们,”眉眼含笑,幸村抬手拍了拍幼驯染的肩膀。   留口气?   迹部、白石、手冢忍不住互相看了看,又盯向4个聚在一起的土黄色身影,发现不管是说话的还是没说话的,都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Ecstasy!立海大果然如传闻一样的铁血呢。”双手交叉环在脑后,白石非常迅速地说服了自己。   不过没有时间看热闹,“啊嗯,名仓,幸村,快点。”   再次拍了拍小赤也,立花拉着同桌疾步跟紧大部队。   一道长廊过后,到了他们专门搭来看星星的玻璃房,里面的装饰全部清空,大理石板也用颜料画上了网线。   至于他和小景曾经一起搭起来的小帐篷,被无情地丢在角落,还能看到上面的灰黑色脚印。   “哟,垃圾们找上门来了?”轻挑的语气带着蔑视,红发壮汉拿着球拍在肩膀上随意地磕着。   “真是的,”小个子的胡子不知道几天没清理,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本想放你们一马的。”   嗤笑一声,立花根本没给他们留脸面,“我当是谁呢,现在做贼都这么坦坦荡荡了?克拉克小偷家族,还有,昨天落荒而逃的,是你们。”球拍在手掌转动,立花没搭理对面跳脚的人,与同桌对视一眼,侧头看向其他同伴,“这里交给我和精市就行,你们先走吧。”   没跟幼驯染客气,听到这话,迹部立刻带着人离开。   待人都走干净,克拉克的成员直接露出阴险的笑容,按下身后的开关,瞬间,对方球场升高了1米,与拦网持平。   “你们为什么会在玻璃房做升降地面啊?”没理会对面的挑衅,幸村反而有些好奇地看向同桌。   就……   因为感觉这样离星星更近啊,立花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幼稚的想法跟同桌说,而且还好,两家的管家伯伯怕危险,只做了一米的升降,要是真依着他们做了个3米的,今天的球还真不好打。   发现同桌的眼神依旧充满好奇,只能开口解释,“因为,想摸星星,”他垂着头,声音细小,脸一下子涨红。   并没有觉得幼稚,反而……   “同桌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吧,”摩挲着下巴,幸村突然感叹了一句,在来时他就发现了,不管是角落里没有电不能亮起的猫爪灯,还是他对面,点缀着毛球的小帐篷,同桌的小时候,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而这么可爱的同桌,这么用心的布置,却被对面的克拉克轻易毁坏了,幸村眼睛微微眯起,   “喂,不会是怕了吧,小鬼头。”克拉克的成员得意洋洋,他们昨天领教了对面两人的实力,但现在,是他们的主场。   重重一挥,填充着硬石的real tennis迅速划过半场。   “砰!”   克拉克的成员快速追赶,却被小球的力道直接打飞了球拍。   “15-0.”懒洋洋地报了个比分,立花无聊地翻转球拍,“不是吧你们两个,菜也有个尽头啊,第一球就接不住?”   “可恶!”明明他们已经占尽了优势!   没有认输,再次用力挥出,这次,他用上了十足的力道,绝对会把对面小鬼头的球拍也……   “砰!”   “30-0.”竖着球拍在手指上转圈圈,打着哈欠,立花免费送他们评语,“stupid。”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细小的血丝充斥着眼球,克拉克的两个人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把那个傲慢的小鬼头毁掉。   网球肆无忌惮地往对方身上砸,然而……   “blockhead。”   “ninny。”   “dunce。”   ……   仿佛是不断被提醒,他们两个在对面人眼里,就是个笨蛋。   “3-0.”立花抻了个懒腰,完全失去了兴致,重点是,“怎么办同桌,我的词汇用干净了。”   绞尽脑汁,再也想不出什么新鲜词,他转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同桌,“我太难了。”   他只是一条不聪明的咸鱼而已啊。   “噗!”低低笑出了声,要不是看着对面脚步发飘,神情恍惚的克拉克成员,幸村还真相信同桌受委屈了。   捕捉到对面小鬼头的声音,克拉克成员张大了嘴,却没力气再反驳,他们现在满脑子都充斥着各种笨蛋词汇。   对面是魔鬼吗!   “那换我来吧同桌,”饶是知道同桌就是想偷懒了,幸村依旧纵容地接过话头,并且还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辛苦名仓了。”   跟这群人打球,还捎带着复习英语,同桌确实挺辛苦的。   嘴角咧得很大,立花抠了抠脸颊,没有管对面到底在干什么。专心地望着同桌,看精市打球,就是很快乐的事啊。   幸村本想着心无旁骛地好好打球,可只要一偏头,就能看到同桌闪亮亮的眼神,到后来甚至不转头,也能感受到旁边灼热的视线,而对手太弱,根本不给他转移注意的机会。   嘴唇紧抿,明明空气凉爽宜人,脸颊的温度却不断走高,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既然连转移注意力的’功能‘都没有的话……   “那就没有留着你们的必要了。”   瘫软地趴在球场,这是克拉克成员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拳头互相碰撞了一下,两个人收拾好东西,立花带着同桌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前面是天井,本来想着种点花草的,但我当时喜欢郁金香,小景沉迷玫瑰,僵持不下后,我哥拍板决定什么都不种。”   立花皱了皱鼻子,似是对哥哥异常不满,可即使灯光昏暗,幸村也能清晰的看见同桌眼底的怀念和欢愉。   这是同桌成长的地方啊,幸村的眼睛里闪烁着柔柔的光,他仿佛跨越时空,接触到了小时候的同桌。   “砰!”   “你们玷污了这座城堡!”   这道熟悉的华丽声线是……   两人对视一眼,小跑着过去,迹部脸上带着薄汗,而对面,已经失去了神志。   绕过对方,迹部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个鸟窝,立花凝神一看,立刻跟了上去,“是爱莎的窝?”   “啊嗯,”点了点头,轻柔地放到角落,用手帕盖好,“这群不华丽的人。”   “爱莎?”还以为有飞鸟被他们砸下来了,幸村连忙跟着打算救助,不曾想,只是一个空了很久,已经破败了的鸟巢。   歪了歪头,立花给同桌解释,“城堡建好后,我们探险的时候发现,这里,”他抬手指了指高处两个砖墙交叠的地方,“这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了一个鸟窝,爱莎就住在里面,她很乖,也不怕我和小景,还蹭过我们的手指。”   他搓了搓指尖,仿佛在寻找爱莎的痕迹,“一开始我们是想养她的,可她更喜欢自由,所以我们也尊重她的选择,目送她迁徙,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第二年她又回来了。”   说到这,立花止住不再继续。   “然后呢?”幸村蹙起眉,难道发生什么意外了?   “啊嗯,可好运就这么一次,她第二次迁徙后没有回来,”迹部仰起头,眼神一直停留在那个角落,“所以本大爷就跟名仓约定好,这个窝要一直给爱莎留着,或许有那么一天,里面会重新出现一只毛茸茸不怕人的笨鸟。”   习惯了迹部的说话方式,幸村沉默着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爱莎还会回来,这可能是两个小朋友当时最天真烂漫的幻想了吧。   无言地继续前行,越来越多的伙伴们汇合起来,直到……   “轰!”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立花眼疾手快地护着同桌,踉跄着跟所有人一起蹲在角落。   很快,周围又重新陷入寂静,只有空气中飘散着的烟尘提醒他们,刚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抬手挥开震落的烟尘,拉起桌下的同伴,他与小景对视,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咱家被炸了?”   “啊嗯,城堡遭遇袭击了?”   可是……   “疯了吧,他们是想在里面度过余生吗?”撒腿朝现场跑去,立花还有些迟疑,这可不是之前的赔偿调解就能完事的。   要是他和小景想得是对的,林修嘴里那个同伴,怕是真浮不上来了。   用力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立花直接愣在原地——   林修和一个金发少年相视一笑,旁边还站着个小不点。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水晶吊灯在地板破碎成片,墙也被砸穿了!   暖呼呼的日光洒向几个人,天亮了。   可没顾上感慨,他又转头看向灰头土脸的小武士,开始迟疑,“我是在做梦吗?”   这是网球能到达的地步?   “同桌,网球是可以做到的,”幸村扶额,拉回犯傻的同桌,看来柳给的资料同桌又没好好看,国际赛事的球场已经多次加固了,依旧会时不时损坏,还有他们全国大赛那次,球场不是也坏了吗,为什么同桌还是不能适应呢。   更何况,如果论神奇程度,还是狸追大人他们更厉害些吧。   狐疑地扫过其他人,发现大家的表情确实是很平淡,莫非他真的又在军师的科普中睡着了?   “立花名仓!太松懈了!”隔着人墙,站在最后面的真田狠狠瞪了立花一眼。   还没等他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就听见小武士的声音,“还差得远呢,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   与基斯相望,林修长舒了一口气,“和基斯一起打网球啊。”   或许不能参加正规比赛,或许一辈子籍籍无名,但网球就是他们最钟爱的运动和事业。   “我们可以从头开始的。”脸上的笑容灿烂阳光,林修的眼睛里闪烁着希望。   听完不二的小声科普,虽然明白对面的两个人曾经也是受害者,是被挤压被歧视才走了这条路,与其他人不一样,但……   “想太多了,”立花掰着手指头,“城堡的修缮费;无辜受伤人员的补偿、道歉;住宿费;还有你们是有原因,但加入到你们中的那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抿着嘴沉默片刻才继续,“他们可没什么理由,单纯就是因为行为太恶劣才被劝退的吧,他们的后续安排,会不会造成骚乱,这些都不考虑吗?”   手指攥紧,眼神比利箭还要锋利,“谁说你们可以从头开始。”   “喂!”小个子跳起来指着立花,却含糊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陌生人说,而且,有点丢脸。   “同桌说得对,”跟着一路走来,幸村知道这个城堡对同桌和迹部而言意味着什么,罪魁祸首打算就这么离开,他也不允许,“你是克拉克的首领吧,担起责任是最起码的道理。”   “啊,”手冢扶着眼镜,“不能大意。”   “啊嗯,起码让本大爷知道,曾经住在这座城堡的人里,还有不卑鄙的存在。”双手抱臂,迹部斜靠在墙上,静等对面的回答。   “对不起,”沉默片刻,基斯弯腰跟所有人道歉,他们说得没有错,他是需要赎罪的,这么想着,他的眼睛里是全然的坚定,“我会带着大家去弥补和道歉的,城堡也会重新收拾好,但是……”   咬着嘴唇,基斯的脸一下子涨红,连耳朵都变得通红,最后索性闭着眼睛,大声喊出来,“但是克拉克有哪些人我也不太清楚。”   “哈?”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小景!我们家被炸了!   迹部:(震惊)什么不华丽的东西?   名仓:被网球给轰开了!   迹部:(平静下来)哦,正常。   ①早乙女晴美,比嘉中的教练。 第100章 来自网协的邀请函   抠了抠耳朵, 立花不敢相信地望着同桌,是他听错了吗?   克拉克的首领说,他不知道手下的人有谁, 开玩笑的吧。   虽然眼底也是全然的迷惑,但幸村点了点头,“你没听错,基斯确实是这么说的。”   “嗤。”迹部放下手臂,挺直脊梁,眼睛里是完全的不相信,“说谎也要有点分寸吧, 你们克拉克才百余人吧, 本大爷网球部200多个人都能对上名号, 你告诉本大爷你不知道?”   最难开口的部分已经说了出来, 就没什么好尴尬的了, 基斯解释着, “其实我成立的克拉克只有城堡里这些人,但因为我们行事比较……”   他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索性越过, “所以很多明明没有受委屈,是自己的原因被俱乐部开除的人也自称是克拉克的成员。”   那不对啊,白石指着三个人手上的戒指, 还有他们完全一样的衣服,“砸伤我们的人可都是你们这身衣服, 还有戒指。”   这个啊……   转了转手里的戒指,旁边的小个子看着老大这么难以开口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了, 蹦跳着起身, 脸也变得通红通红的, “是批发的啦!”   他们没钱的,不管是戒指还是衣服,都是批发市场里最便宜的那套,“这个戒指在批发市场里买10个还能送俩。”   而他们正好12个人。   “我……”从来没经历过这么不靠谱的事,立花整个人开始恍惚,从100余人骤然降到12个,还只有3个现在能站着,怎么就,这么离谱呢!   等等!   “那也不对啊,”他蹙着眉,发现问题所在,“堵我和同桌的确实是10个人。”   这个他绝不会看错,“如果只有我们打倒的那俩算克拉克的话,其他人是干什么的?”   围观群众?   挠了挠头发,反正已经基本说干净了,基斯也不在意那些细节了,“因为那群人一直会盯着我们,只要从城堡里出去,他们就会跟在我们身后,像你们这样的选手他们也会争抢着打伤,想凭借这个得到我的认同,加入克拉克。”   好家伙,垃圾们的想法还挺别致啊。   一切都搞清楚了,可……   转头望向迹部,那现在让基斯他们12个人承担百余人的错误好像有点残忍,虽然那家伙确实是想全担下来就是了。   “啊嗯,”仅凭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幼驯染的意思,迹部的手指在胳膊上轻点了几下,“还是本大爷找人……”   话没说完,就被头顶的轰鸣声打断,抬头望去,是桦地带人开着直升机来接他们了。   上面的人还有……   “puri~”白色的脑袋探了出来,下一刻被修长的手指拎着衣领拽了回去,隐约还能听到“啵”的声音。   “大家都来了啊。”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仿佛一晚上的疲惫也跟着散去。   “puri~明明告诉我们不要妄动,”仁王从直升机下来,调侃对面的精市和真田。   一看雅治的表情,幸村就知道他肯定有后手,但耿直的真田却在这句话中败下阵来,压低帽檐,什么话都没有反驳。   “但我们决定大发慈悲的原谅你们了,”身后的小辫子微微晃动,仁王开始讲条件,“作为交换,你们也要无条件答应我们一件事才可以。”   果然,幸村一挑眉,“说吧,我答应了。”   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而且他倒是想看看,他的同伴们又整出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背在身后的手指比了个’耶‘,丸井他们也没含糊的跟着下来,“啵,我们把克拉克的编外成员一网打尽了。”   明明打算偷偷行动的,可傍晚的时候发现精市他们都走了,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互相瞒着对方都有些想法。   “本来是想着抓两个人带我们来这里直接扫平的,”可爱地吹着泡泡,但丸井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凶残,“结果找了好几个,打服了才说他们不算是克拉克的人,并没有得到首领的认同。”   无奈地耸了耸肩,丸井感觉他们这一晚上也很辛苦的,“所以我们只能挨个球场找过去,也多亏有不少其他国家的网球选手帮助,花了一夜的时间,基本已经全部搞定了。”   扶着眼镜的手指僵在原地,手冢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扩大,多亏眼镜的阻挡才没被人发现,可其他人不是这样的,白石、迹部、不二、越前……   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僵硬地转向立海大方向,眼神震惊中带着迷茫,迷茫中带着无措,无措里夹杂着些许的不敢相信。   许久,迹部打破了沉默,三两步走到幸村旁边,郑重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啊嗯,挺……华丽的。”   他迟疑了很久,才勉强认同,但是,“当立海大的部长,你辛苦了。”   不过就一晚上没看着而已,他们就差上天了。   不,望着自家的直升机,迹部严谨地更改自己的想法,他们已经上天了。   仿佛是嫌刺激不够大,柳生还添了一句,“不止有我们,冰帝、四天宝寺、青学的大家也一起参与了进来,他们现在正看着那群人呢。”   真是不堪一击啊那群人,随便打几局就晕了,都躺在球场也太占地方了,他们索性把那些人都摞了起来,一座座’小山‘还是需要看守的。   毕竟这么弱,要是从’小山‘上掉下来,摔断胳膊腿的,说不定还要讹他们一把,要杜绝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   这么想着,柳生嘴角勾起,露出清浅温和的笑容。   所以说,还有他们部的事!   其他三个部长对视一眼,比起白石的不敢相信,迹部和手冢勉强接受良好,因为……   那是立海大。   不管是之前的海原祭还是现在的大清洗,只要有立海大在,感觉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说,他们立海大怎么就能干出这么多事呢!   但好歹,算是个圆满的结局,“啊嗯,本大爷会找人把他们送进该去的地方,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不用你们替他们的行为买单,当然,你们做得那些事也要给本大爷个满意的结果才行。”   私闯他家城堡,毁坏内部设施,要不是看在他还算可怜的份上,早把他们仨一起送进去了,但就算是这样,也得给他和名仓个交代才行吧。   叹了口气,立花的眼神变得平和了很多,“你眼睁睁看着修被人打伤,愤愤不平我可以理解,动手报复回来我也可以理解,但之后,你变成了和那些人一样的家伙,去对付所有人,,伤害无辜的人,那你跟当初的那群垃圾有什么区别?”   “基斯他不是……”   抬手止住林修的话语,看向沉默不言的基斯,“我明白,当时的判决极其偏心,甚至可以说是有病,明明是他们先动的手,但就因为他们是名门校队,所以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而你们则是失去了任何参加公开比赛的机会,被迫默默无闻,只能混迹在街边网球场。我知道,就是这些经历让你们变得偏执,你们想着去改变名门校队出英才的结论,用打倒他们这种方式来证明当初的审判是错误的。”   捏紧了拳头,基斯又一次地回想起一直以来的落寞日子,但他不后悔,要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还是会把那个打伤修的人打倒,只是,之后的一切,他绝不会再做。   如果能光明正大的打网球,该有多好啊。   但他应该没有机会再站在阳光下了吧。   看到基斯眼底淡淡渴望混合着绝望,就好像暗淡的星光,拼命想闪烁却那么微弱,立花揉了揉眉头,“可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这样子,比之前的那群垃圾高尚吗?被打伤的,与你们没有半点仇怨的选手们,就活该吗?凭什么占了小景的家,凭你们可怜吗?”   一句句话,砸在对面的两个人身上,让他们意识到,曾经自诩正义的他们,是这么卑劣,林修垂着头和那俩人一起,他虽然是从中间决定叛出的,但之前的事情,也有他的一份。   “对不起,我们一定会赔偿的,或者,你们想做什么都可以,送我们进去也可以!”三个人深深鞠了一躬,一直没有起身。   基斯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的罪孽。   是他们应该的。   这双肮脏的手,可能以后都不配举起球拍了。   “啊嗯,”挑着眉,迹部把立花拖拽到角落,“你真的想把他们送进去?”   鼓着腮帮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   “小景你怎么想的?”这是小景的城堡,他才是最后做决定的人。   手指搭在眉骨,迹部锁定住站立不动的三个人。   盯了半天,立花都等困了,才听见旁边的幼驯染开口,“本大爷看他们是真心悔改的。”   就这?   这个结论他第一眼就看见了。   被名仓的嫌弃一激,迹部感觉手指有些痒,“啊嗯,什么不华丽的眼神,本大爷是说……”   抿了抿嘴唇,他把自己的想法倾吐出来,“算了吧,他们进去再出来,就真的一辈子别想碰网球了。本大爷刚才代入进去,如果是你被打伤了,吐血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本大爷也一定会还手。普通学校,没有背景,被通知这辈子不能参加正式比赛,说不定本大爷也会愤世嫉俗……”   笑着一把捂住幼驯染的嘴,语气温柔坚定,“你绝对不会。”   小景的品格,永远高尚,永远光明磊落。   眉眼柔和下来,迹部忍不住白了幼驯染一眼,抬手扒拉开他的手指,作势呸呸了两声表示嫌弃,“别把话题扯远了,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本大爷就是想着,罪魁祸首难道不是当年那群老家伙吗?”   摇晃着食指,立花并不赞同,“那他们打伤其他选手,私闯城堡可是自己的事情了。”   认同地点点头,可是……   “只是觉得可惜了。”明明曾经也有机会站到最高处,“毁掉一个人真是太轻松了。”   一个可笑的歧视,一场不公平的判决,几句轻飘飘的话语,就让那两个人的路拐了个弯。   他国小的时候就是因为歧视,半年多没有一个朋友,直到遇见名仓,直到网球进步,才慢慢好起来。   虽然不想承认,他觉得能遇见名仓那个不华丽的家伙,也是挺幸运的事。   而现在对方拼命挣扎,只能沉下去了吗?   难得的迹部有些迷茫。   听小景连本大爷都不说了,立花偏头,看着对方纠结的样子,眼睛里是全然的无奈与认真,“小景你真的觉得可惜的话,我们折中吧。”   商量好后,两个人脚步轻快地走回来,立花看着对面,“如果,你们能保证,在小景家的监督下取得所有无辜选手的谅解书,把城堡修缮好,他就不报警了。”   真要送进去,他和小景都狠不下那份心,毕竟究其根本,他们是当年最大的受害者。   这也是网球界一直讨伐但没下狠手的原因吧,他们虽然没有承认,但心里肯定也在后悔之前的包庇,希望这两个少年,终有一天能爬上来。   虽然走了岔路,变成了恶龙,好歹还能救回来。   但是,关于修缮标准……   微微一笑,立花眼眸眯起,语带威胁,“你们自己去扛水泥,自己登梯子抹墙面,我和小景之前的那些物品,回忆,必须给我们全准备齐了,放在该放的位置上。随时做好返工的准备,我们会一直派人盯着你们,哪里不满意了,再报警也来得及。”   不能送进去还不能让他们干苦力吗,希望流出来的汗能把他们脑子里的水分降一降,别再做出让自己悔恨终生的事情了。   眼睛瞬间瞪大,基斯立刻直起身,嘴唇微微颤抖,不敢相信地望着对方很久,再次鞠躬,笨嘴笨舌的半天才说明白一句话,“好的好的,谢谢、谢谢你们,我一定努力。”   也谢谢你们,还愿意给这个沉入海底的人一个机会。   手指传来一阵不属于他的温度,耳畔是他最熟悉的声音,“我们都会和基斯一起,请各位放心。”   摆了摆手既然已经决定出头了,那么……   “要是没有俱乐部收你们,就打这个电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三两下在上面签好名,抬手递给对面。   啧,权当他被小景那个心软的笨蛋感染了,日行一善吧。   怔愣着低头,三个人望向林修手里的卡片——   “梦想网球俱乐部   经理电话:……   持有人:立花禀、立花名仓。”   酷丧的声音传入耳朵,“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叫立花名仓。”   *   虽然他们都没有拿到冠军,但英国的旅程让大家发现了更宽广的天地,回国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还在讨论之前的经历,尤其是赤也,经常怀念住在城堡时睡的大床。   除此之外……   “修又给你写信汇报近况了?”一只手撑着脑袋,幸村侧身看向同桌。   修这个人非常有’欠债还钱‘的自觉,不管是城堡修缮的步骤还是道歉的情况,每完成一步都详尽的写成信件发给迹部和同桌进行汇报,生怕同桌认为他们会逃跑一般。   上上次是两个人在织毛毯的照片,因为同桌和迹部的小帐篷上搭着的毛毯已经没有地方卖了,他们就开始学着织毛毯。   上次是织好的毛毯图片以及给爱莎重新做的窝。   所以这次又是什么图片呢?   摇了摇头,立花抬手把信递给同桌,“是基斯那个家伙啦。”   拿到他名片的当天,他们就迅速找到了网球部经理,虽然目前只提供他们三餐和住宿,工资和比赛获胜的奖金都会被用来修城堡,还让他们写了一大堆保证书、心理评估之类的东西,但他俩依旧很感激地签了约。   “已经完全得到其他人的谅解了呢。”嘴角勾起,幸村微笑着翻阅完毕。   匪夷所思地盯着同桌,立花做作地捂住胸口,仿佛被伤害了一般,“同桌你难道没看见基斯在挑衅我吗!”   抬手指着上面的小字:修缮之余参加了几场比赛,都赢了,就不一一说明了,教练说我们很聪明,一点就通,比你这家伙有眼光。   无奈浅笑,幸村摇了摇头,“如果你上一次没说基斯是四肢发达的笨蛋的话,那我就站你这边。”   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在信里也能掐起来,弄得修焦头烂额,最后逼得这个严肃沉默的人时不时地寄给他信件,跟他碎碎念这俩人的不靠谱事件。   咂了咂嘴,好吧好吧,上次是他的问题,可是,立花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旁边人,“同桌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喊声,“幸村精市,有你的信。”   幸村闻言一挑眉,难不成是修寄来的?   可他不是才寄来没多久吗?   起身拿回,光是看地址,幸村的眉头就不自觉蹙起,是网协。   “怎么了同桌?”发现同桌一直没说话,神情严肃认真,立花试探地戳了戳他,眼睛里带出些许小心,难道是林修又来告状了?   抿着唇看完整篇内容,幸村的嘴角勾起,“网协说,今年的u17增加了国中生,我们立海大全员入选。”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送不送进去这件事我纠结了好久,最后选择了这个解决方案,基于以下几点分析:   怎么说呢,从基斯的角度确实是可怜,好好打着球被人家盯上,然后打他的小伙伴,他还回去之后被人告了,判决下来,一开始伤人的那个人什么事都没有,他就凉了。他甚至都不是给自己还手弄出这样的,是为了他的小伙伴。   1.关于打人,我也从剧场版考究过,就,比较混乱,他只是希望搅乱比赛,在小矮子皮特要通过暴力方式击溃对手时,他还把人家拦下了,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他提醒了小武士,打不过就逃吧,逃出去也好,不要像他这样,他是个浮不起来的人,言语中很丧,没有要追或者要刻意打人或者咋样的意思,从这边看,好像他不是很暴力,但从林修的回忆中,他好像又很暴力。   2.关于城堡,迹部大爷在剧场版就没要城堡的修缮费(大爷人美心善),但这个我绝对不能接受,可要是写了把他弄进去,好像又破坏了大爷苏苏的设定(因为大爷很多事情是真的大气,就很不在意。)说起来,迹部大爷虽然很张扬,但小时候也是受过委屈的崽。   3.关于网球界在关注他以及打人严不严重这个事,这个也不是我胡扯哈,他们从城堡出来的第二天,有个旁白说,各国代表队的队长在联名请愿要让克拉克的成员重新参加正式比赛,还有一开始对基斯的介绍,什么冲向世界的男人(笑哭)没点关注或者打人很重的话,他们克拉克可是挑衅了好多国家网球队,人家队长光是看着自家惨兮兮的球员也不能干啊。   4.然后最后的镜头是基斯和林修重新笑嘻嘻搂在一起,应该是申诉成功的好结局诶。   综上我选择了折中处理,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比如城堡自己修,自己扛沙袋水泥,修好城堡前也不会有工资什么的,但关进去的话,就算了。或许有小可爱会觉得这样一点都不好,觉得惩罚太小,怎么说呢,从基斯和林修的性格分析来看,他们还是很有担当的,如果诚恳的认错并真实改正的话,还是希望这两个少年能修正人生中本不该出现的曲折,有个光明的未来吧。   以上就是我的想法啦,欢迎小可爱和我讨论,贴贴哦~   话说,之后就是u17啦~   关于u17再次郑重说明哦:   1比赛的出场顺序以及人员排布可能会调整。   2.主上国中最强。   3.偏心立海大。 第101章 当立海大遇到挑衅时……   下午训练前, 幸村特意拿着邀请函去社办为大家讲解一番,柳也跟着做了补充。   “全员参加,有问题吗?”合上信纸, 他勾起唇角,温和的目光洒向全场。   “u17!”听完部长的讲解,切原整个人都激动地颤抖,根本没想过不去这件事,“我们又可以去别的地方训练了?”   还以为切原是想逃避功课,真田眉头紧锁,感觉手指有些发痒, “太松懈……”   “太棒了, 又能和前辈们一起了!”兴奋到没有在意副部长的举动, 切原欢呼出声, 攥紧拳头, 原地用力蹦跳两下, “可以不用看着前辈们退部了!”   听日吉说,迹部前辈已经不太管事了,甚至都不经常来网球部, 只是偶尔过来瞅两眼,海堂虽然没说话,但也沉默着点了点头, 从那个时候他就很紧张,虽然他已经接手了日常事务, 和玉川的配合也算可以,但他真的不希望前辈们离开, 一点都不希望。   他、他……   哼哧了半天, 切原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心, 他到时候可能会哭。   火气瞬间熄灭,拳头攥紧又放开,过了一会儿,真田不甚熟练地抬起胳膊,用力按了按切原的头发,“不要松懈,切原。”   “是!”扬起笑脸,他重重点头答应下来。   虽然听到同桌和军师科普了不少u17的内容,但立花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u17,他好像从别的什么地方听说过。   是从什么地方呢?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他都在思索这件事,好像就在眼前,可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感觉无比难受。   “怎么,咸鱼现在出现新品种了,靠照射灯光就能存活?”发现愚蠢的弟弟用刀在牛排上划来划去,看不过眼的立花禀开口。   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切下一块放在嘴里咀嚼,不报希望地问着哥哥,“哥你知不知道u17?我总觉得有人跟我说过,但忘记是谁说的,说什么了。”   额头青筋暴起,立花禀捏紧手里的刀叉,狐疑地盯着蠢弟弟,发现对方真的不明所以,咬着牙勉强露出微笑,“我说的。”   “哦。”随意点点头,哥哥果然不知……   “哈?”   “本少爷第一次投资失败,怎么还想知道些什么?”没好气地放下刀叉,立花禀拿起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抱臂看向对面,“你想回忆什么,我帮帮你。”   啊这……   总觉得他就在挨打的边缘晃悠,可这是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多了解些总是没有错的,而且哥哥赞助过,应该会有不一样的角度,也会有更多的资料。   “就比如教练啊、里面的人啊之类的吧,”暗搓搓瞄了一眼哥哥,他斟酌着开口。   白了一眼笨蛋咸鱼,立花禀索性从头介绍一遍,“三年前,网协的人以他们汇聚了10年难得的英才为理由,说服我给他们投资,当时总教练和网协高层全来了,我叫人综合评估了一下,有些利润,就把咱家靠着训练营的一座山划过去当做后山训练场,还陆陆续续投了不少钱进去,结果!”   恨恨地拍了拍扶手,现在回想起来立花禀还是很生气,“结果前年输得很惨,离他们画的饼差很大一段距离,不仅我前期投的钱没回来,舆论造势的那部分也打了水漂,先是引起了民众的期待,又没满足他们,所以当时u17的名声也拉低了不少。都怪网协那帮老蠢货,无知,愚蠢,我都说了前期不要弄那么大风头,等赢了之后怎么都好说,非不听,非要拿着钱搞风搞雨,天天塑造什么霓虹国网球救世主的形象,结果伤害的还不是和你差不多大的小笨蛋。”   很好,哥哥每月一骂网协任务达成。   瞥着完全迷茫,不能理解的笨蛋弟弟,立花禀无奈地解释着,“当时的情况你不了解,他们拉赞助的时候,教练还有队长也跟着来的,但是一个个都笨嘴笨舌的,除了数据和训练什么都不会说,网协那帮人倒是喊的天花乱坠。可等输了之后,队长见到我就是深深一个鞠躬,告诉我都是他的错,还有那些教练也是,道歉特别诚恳,说他们会承担一切损失。而网协的人呢,隐身了,他们把所有矛盾都转移在u17身上,他们消失了。”   回忆着那个叫平等院的小家伙仅两年多时间,就由一开始的骄傲肆意转为固执偏执,脸上满是沧桑的痕迹,也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立花禀感觉当时的网协真是害人不浅。   这也是他之后还在赞助u17的原因吧,起码里面的人还不错,不过,“我这笔钱一直都没赚回来,反而越滚越多了。”   “别生气哥哥,”凑到哥哥身后慢慢顺着他的背,语调轻松明快,“你不是已经联合小景家还有铃木财团把网协的人换了一批吗,现在这群人勉强能看,至于钱,u17早晚会让你赚回来的。”   紧绷的肌肉慢慢松弛,立花禀偏着头,“你现在问我,是因为接收到u17的邀请函了?”   “哥你这都知道?”u17不收国中生,哥哥这个都能猜到也有点神奇啊。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毕竟我的钱还年年砸呢。”   这简直是他做得最愚蠢的决定了,所以说,投资就不能有同情,冷酷点才不至于犯错。   不过……   他上下打量着弟弟,虽然有流畅的肌肉线条,看着也足够强壮硬朗,但他依旧舍不得弟弟过去吃苦。   “世界赛又要来了,u17现在的氛围特别不好,上到总教练三船,下到队长平等院,一个个都跟魔怔了似的,我上次去参观,三船教练竟然让那些人徒手爬后山,还天天废物来垃圾去的时时打压,就为了磨平他们的傲骨,让他们接受各种挫折,你要不还是算了吧。”   虽然指望着咸鱼能成才,但成才的方式有很多,他可不想名仓为了胜利变成那个样子,太苦了,他不忍心。   与其那样,还不如当条无忧无虑的小咸鱼,起码健康,快乐。   而且,实在不行,他可以养弟弟一辈子都没关系,这可是他从小带大的弟弟啊。   笑着从身后揽住哥哥,脸颊蹭了蹭哥哥宽阔温暖的后背,立花的声音柔软坚定,“我想去,我想把哥哥砸进去的钱都赚回来,我还想……”   想和同桌一起,去看更大的世界,还有……   “想什么?”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弟弟明灿细软的发丝,立花禀好奇地问着。   立花名仓抬起头,眼睛像繁星般闪烁着,笑容比八月的日光更加灿烂。   “想让你为我骄傲。”   猛地听到这么一句话,立花禀的手指在半空停顿片刻,才不紧不慢地继续摩挲着弟弟细软的发丝,眼底的笑意渐渐扩大,点亮了整张脸庞,语气里带着些许感叹,“长大了啊。”   他的弟弟,慢慢成长为可以依靠的模样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拖后腿啊。   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示意他起身,立花禀尽量收敛笑容,不给蠢弟弟一丝一毫窜上天的机会,嘴上却说着,“那答应我,保护好自己。”   回想着去考核时三船总教练和平等院的状态,那种以伤害身体,折磨精神为代价的偏执训练,他眉头紧锁,“你记住,进去别惹事,但也别怕事,出现什么问题,哥哥替你担着。”   他的弟弟,虽然有些咸鱼,但也挺好的。   “对了,”手指点着桌面,立花禀突然想起件事,“回去跟你们立海大的其他小朋友也说一声,进去之后不要想着那群人是权威,你们就低人一等,没这个说法。训练也好,考核也罢,都是双向的选择,所以你们有说不的权利。”   虽然跟那些小朋友只有一面之缘,但他们的骄傲和自信给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毕竟’王者立海大‘的名号,响彻了国中网球界。   而且,那个曾经给他打电话的小部长,连神之子都看不上,仅凭一战封神,这样的少年们,真的要为了胜利磨平傲气吗?   暗自摇了摇头,其实他很想问问那些教练,磨平了,就能取得胜利吗?   立海大的这帮小孩子虽然一个个傲的不行,但这份骄傲也是他们咬着牙奋斗的动力之一,也没有妨碍他们艰苦努力啊。   只可惜他不是专业人员,总不该插手过多。   但是……   现在要受训的是他的弟弟。   抬手理平整弟弟的衣领,在小笨蛋困惑的视线中承诺,“他们也是,能适应就适应,适应不了也没关系,遇到事情不要怕,告诉哥哥。”   毕竟在青选时,那些小朋友宁可硬杠教练也要保护弟弟的事情,他一直记得。   有、有这么可怕吗?挠了挠脸,立花名仓开始迷茫,他要进的真是u17,不是龙潭虎穴?   不过不管了,这种事情明天告诉同桌他们就好了。   反正哥哥说的意思就是天塌下来他顶着。   一定是这样没错!   *   阳光明媚,仿佛是被昨天那场大雨清洁干净一般,天空湛蓝澄澈带着丝丝凉意。   不知道他哥到底把哪座山划过去了,到底离神奈川有多远,为什么他们要这么早就集合。   打着哈欠从车里下来,慢吞吞地走进校车,透过迷蒙的视线,成功捕捉到那抹深紫色,立花想都没想就晃悠过去,倚靠在同桌肩膀,伴随着浅浅的薰衣草香重新闭上眼睛。   刚跟司机确认好地点,结果真田一回头,座位被占了!   额头青筋暴起,真田深呼吸刚想大步走过去,就发现他的球袋被幼驯染小心翼翼地从角落里挪了出来。   察觉到弦一郎灼热的视线,肩膀不能动弹的幸村笑了笑,指着勉强挪出来的球袋,无声地让对方去后面。   就这样?   起码要让那家伙醒过来给他道个歉吧。   就算没有道歉,也该知道是占了他的座吧。   真田抱着双臂站了一会而,发现幼驯染动了一下,抬手遮住外面有些刺眼的阳光,根本没有推醒立花的意思。   哼,太松懈了,拎起球袋,真田大步走向最后一排。   而正凑在柳前辈身边,听他讲训练菜单设计注意事项的切原,忽然感觉到身旁有股不妙的气息,敏锐地转头。   看到脸色一片漆黑的真田,他习惯性地起身,一个鞠躬,闭着眼睛喊出声,“副、副部长早上好!”   声音大得把真田震了一下,于是,心情越发阴郁,“闭嘴,太松懈了切原,一会儿下去跑20圈!”   “诶?”挠了挠头发,切原欲哭无泪地重新坐下,他又干什么了?   “同桌,醒醒快到了。”   耳畔响起温柔的声音,立花迷迷糊糊直起身,抻了个懒腰,抬手抹掉打哈欠时的泪水。   余光瞥见同桌不自觉地转动着肩膀,挠了挠头发,蹭得更近了些,“同桌辛苦了。”   手指也跟着自觉地按摩起肩膀来。   并没有阻挡同桌的举动,反而是配合地侧了侧身,方便名仓更好按动,幸村望着车窗外,“u17的训练营比想象中还要荒凉啊。”   “puri~管理也更严苛,不到500米,八个摄像头。”后排的仁王跟着搭话,真是令人沮丧的事实啊,他还想着和立海大差不多,可以趁音乐课,不,休息的时候去外面逛游一下,说不定能找到新的整蛊商店呢。   谁知道整蛊商店没发现,摄像头倒是不少。   对搭档那点心思一清二楚的柳生扶着眼镜,“到了新地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低调啊搭档。”   “puri~我知道啊,”所以才想着偷溜,不是光明正大的出去,仁王理直气壮地回答。   总觉得他们俩的低调不是一个意思。   随着说话声汽车缓缓停下,面前近3米的黑色铁门将里外分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眼见大门缓缓开启,所有人都收拾好嬉笑的情绪,恢复成立海大全员出门时惯有的冷淡模样。   “砰!”   与开启的缓慢不同,铁门合拢的十分迅速,让人感觉……   “puri~我们就像待宰的羔羊。”仁王敲了敲门的厚度,说手交叉放在脑后,望向天空的朵朵白云,彻底放弃了溜达出去玩的念头。   压低帽檐没有说话,但真田难得与仁王有同样的念头,尤其是他能感觉到,周围仿佛有人。   太松懈了。   带着这股淡淡的不爽,真田沉默不语地跟着同伴们大步向前,绕过长满花草的小路,看到硕大的训练场地。   “喂,那边的小鬼头!”略显恶意的声音在他紧绷的神经上翩翩起舞。   顺着声音望过去,是两个穿着统一服装的高中生前辈,“你们就是获准参加这次训练的优秀国中生们?”   诶嘿?立花耷拉的眼皮抬起了一瞬,难道,是挑衅吗?   真田眼睛一横,抬眸望向对面,“所以呢?”   “这……”没想到国中生的气势这么强,而且看起来根本不像国中生,倒像是他们班主任,后退一步,平理与天神①彼此靠得更近互相打气,强撑着继续’挖坑‘“这里可不是随便的地方,你们需要证明自己的实力才可以过去。”   “哦?”幸村笑容温和,配合地点点头,“那请介绍一下,要怎么证明才可以。”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窃喜,没想到这群国中生竟然这么好骗!   既然如此,那就……   指着球场上早已摆好的瓶子,天神控制好表情,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每人有5个球的机会,把地上的罐子打倒3个才算胜利。”   耐心等了一会儿,幸村发现要求就这么一个,眉头微微蹙起,五个球,打三个罐子,他们是在开玩笑吗?   刚练习一年都不至于吧。   或许u17想招的不是国中生,是国小生?   偏头望向旁边,“同桌,你先去吧。”   无所谓地点点头,立花带着点迷糊,晃晃悠悠地进了球场。   看看看,那个小鬼站都站不稳,肯定特别差,天神自认为给对方留了些面子,只用眼神与平理交流。   可他身旁的平理并没有接住他的眼神,反而怔愣地盯着球场,嘴巴越张越大。   “砰,砰,砰,砰,砰!”   耸了耸肩,立花转身看着同桌,带着些许的歉意,“才打到5个,抱歉丢脸了。”   什、什么?   脖子咔咔地扭过去,带着僵硬和不敢相信,天神转向球场——   五个瓶子,齐刷刷地躺倒在地,还像花朵一样倒在不同方向,地上有个明显的焦黑色痕迹,隐约看着,好像是……   一条鱼?   察觉到两个高中生的诧异,立花好心开口说出他的招数,“咸鱼瘫。”   既然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他歪头询问了一句,“我可以走了吗?”   咽了口口水,天神疯狂点头,“可、可以了。”   这个国中生,好强。   然而一切才只是个开始。   “可恶!前辈打了五个,那我就要打六个。”   “啵!我就浅浅打7个吧。”   “puri~明明8个比较有对称美。”   “不,搭档,九个更好听一些。”   “那个……”摆罐子已经摆到麻木的天神顺着声音抬头,一个皮肤黝黑地光头少年摸着额头,带了点歉意,“瓶子还有多的吗,我想要10个。”   “太松懈了,11个。”   “根据风向,天气,击球角度进行测算,我需要12个罐子的几率为100%。”   “大家都好努力啊,那我就要15个吧,拜托学长们了。”   捂着酸疼的腰,听到这话的天神和平理终是崩溃了,“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脸上挤满笑意,两个人摆出迎宾的姿势,弯下腰,伸长胳膊,手掌指向场地,“辛苦各位了,u17欢迎你们!”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很久没见到这么不长眼的人了(有点开心)   幸村:那就拜托同桌了。(微笑)   ①他们就是挑衅国中生,让他们拿球砸瓶子的人,漫画里介绍了叫平理惇平和天神耕介。 第102章 幸村:立花名仓,跑100圈!   看着屏幕里一个个骄傲张扬的少年, 斋藤教练双手交叉,下巴搭在上面,眼底的兴味越发浓重, “这些孩子们可真有活力啊。”   嗤笑一声,黑部翻了翻资料本,看到第一页,眼神就凝固住,眼底带着思量,而后随手丢在桌面,起身出门, “两年前的很多人, 也很有活力。”   翻开那一页的标题, 写得是——立海大部长, 神祇幸村精市。   偏头过去看了一眼, 只瞥见一抹独特的深紫色, 斋藤就知道出去的原因了,“小黑他明明很兴奋啊,”真是不诚实呢, 耸了耸肩,点开幸村精市的资料卡,“我也很好奇, 什么样的少年,能被尊为神祇。”   误触鼠标, 啪地翻了一页,斋藤瞳孔一缩, 拳头攥紧再松开, “我更好奇, 老板的弟弟到底怎么样。”   毕竟老板虽然嘴上没说,可心里分明不赞同他们的训练方式。   “真有趣啊。”望着屏幕里出现的小黑,斋藤轻轻感叹着。   抬手揉了揉鼻子,黑部总觉得斋藤那家伙在背后念叨他,但为了在国中生面前立威,这个喷嚏他绝对不会打出去!   鼻子的痒意消失,他重新潇洒地双手插兜,俯视球场上的少年们,“欢迎国中生们的到来,只是三船教练说了,300个人,他看着烦,所以……”   抬起手臂,无数网球从天而降,“我们一共投放了250枚网球,所有没捡到球的人,请迅速离开,u17不收废物。”   冷淡地扔下规则,黑部从容转身离开,他现在要去找斋藤那家伙聊聊,到底刚才腹诽他什么了。   随手就接住一个,迹部抬起头,偶然间瞥到飞机尾端熟悉的标志,视线定了一下,才无所谓地转移开。   啧,名仓那个不华丽的家伙又瞒着他。   带着淡淡的不爽,迹部完全没跟那些嘴碎还碍眼的人客气,“桦地,多拿几个。”   “wushi。”   “同桌。”凉风送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只抢了一个就想躲去树荫下面的立花瞬间转身,忘记自己刚才的一切打算,灵活地游走在高中生中间,迅速抢来了一兜网球。   估量着差不多够了,抬起头,朝同桌露出灿烂的笑容,“诶同桌,有什么事吗?”   并没有打算让同桌抢球,毕竟有弦一郎带着赤也抢已经足够了,幸村无奈扶额,他只是想叫同桌站到边上来,别挡住其他人。   不过,看到熟悉的闪亮眼神,他扬起唇角,“干得不错,同桌。”   嘿嘿,挠了挠头发,三两步越过其他人,重新站回同桌身边,跟他一起看着场内的争夺。   不过……   “真麻烦啊。”   抢的时候还有点意思,等拿到球后,立花才发现放在哪都不合适,可拿着也太累了吧。   察觉到旁边人微微鼓起的脸颊,幸村抬手抵着嘴唇,眼睛弯的更厉害了,“要不同桌,你先放手提袋里?”   好像也行,点了点头,但已经没有手开拉链的立花示意同桌帮一下忙。   行李都已经被运进宿舍,手提袋和球袋只能自己拿着,幸村对比了一下,抽出其中一个手提袋,刚打开……   “诶!”发现同桌拿得是那个乳白色的袋子,立花马上窜到他面前,试图阻拦,“不,不用这个,换一个。”   摩挲着下巴,虽然只有一眼,但幸村敏感地捕捉到一抹深紫色,是画得,他吗?   可同桌不是已经画过很多次他了吗?   甚至他们还在画室里互相当过模特。   所以,那副画一定有问题。   仔细回忆了一下,除了深紫色,他当时还看到了什么……   不好,不能再让同桌回忆了,立花赶紧转动脑筋,可满脑子都是手袋里的东西,一出声就是,“和往常一样画的你啦同……”   他倏地闭上嘴,内心的小人飙着眼泪拼命锤地,他这是什么愚蠢的发言,这不更坐实了他行为可疑的事情了吗!   眉头微蹙,思考太专注,幸村用力地抿着嘴巴,脸颊上的肉小小地嘟起,是什么呢,是……   他想起来了!   在熟悉的深紫色下面,肉色的部分上,有一抹灰痕。   目光直直射向同桌,双手抱臂,“同桌,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脸上有一道灰?”   完了,同桌还是发现了。   “就、就是说……”小心翼翼地瞟一眼同桌,光凭嘴唇上那道越发标准的弧线,他就知道,这事绝对瞒不住,“你是知道的同桌,我画画一般都是为了记录生活。”   “嗯。”给面子的应了一声,幸村好整以暇地倚靠在拦网,他倒是要看看同桌能编出什么借口来解释他的行为。   那是在记录生活吗?   那是在记录他出丑!   那道灰不可能是别的,一定是他炸饭盒时留下的!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ò_M   同桌,怎么能,头发遮掩下,幸村的耳朵微微泛红,怎么能把他炸饭盒的场面画出来!   太过分了!   摸了摸鼻梁,悄悄打开真实之眼,立花发现同桌肩膀那个小娃娃脸上不知是羞还是气的,反正红彤彤一片,眼睛用力瞪大,小手掌叉着腰,小胖腿岔开,嘴巴一张一张说得极其欢实,看嘴型好像在说,讨厌鬼?   没等他仔细看,耳畔的声音越发温柔,“同桌,你在干什么?”   该解释的人就说了一句话,眼神就飞了,还一直盯着他肩膀看,幸村整个人都气乐了,他肩膀上印着答案吗?   见小娃娃也不再继续嘀咕了,反而是手指颤抖地指着他,眼睛瞪得都有水光了,再看看同桌,半圆的耳朵周围毛发完全炸起,身后大片大片的百合盛开,嘴角的笑容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视线与同桌接触,察觉到里面的冰凉,赶紧垂下头,他这下是彻底完蛋了!   闭上眼睛,反正也不会更差了,他索性心一横,“我就是觉得同桌很可爱才画的!”   那时的同桌,脸颊上带着一道道深浅不一地灰色印记,眼睛里都是迷茫和无措,和平常的形象天差地别,他觉得,这个可爱的画面一定要记录下来才行。   所以……   “对不起同桌!”他飞速道歉,态度真诚恳切。   一肚子的话被同桌的歉意噎住,还有,原来那个狼狈的画面在同桌眼里,是可爱吗?   不是整蛊?   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幸村发现名仓是真心这么想的。   他真的觉得,炸了饭盒的他,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告诉自己,他还在生气中,但心里一点点涌出快乐的泡泡。   “咳!”手指蜷缩成拳抵在唇边,幸村压制住自己不合时宜的喜悦,眼皮微垂,让对面无法看清他的情绪,“绕场50圈,还有……”   他咬着嘴唇,衡量了片刻,“还有把画给我。”   “诶?”猛地抬起头,绕场50圈立花无所谓,但是把画给了同桌,万一同桌销毁了怎么办!   而且……   再画一次他肯定不会有现在这么好了,最重要的是,这么可爱的同桌,他想留下。   抬眼瞟一下小娃娃,对方捧着小脸蛋,坐在肩膀上,两条小胖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似乎完全不生气了。   既然如此,为了保护他那副《炸饭盒的同桌》,立花一狠心,“同桌,要不我跑80圈吧,别拿走。”   “不行,你把画给我,”幸村万万没想到同桌竟然不答应他,又说了一次。   “那个,”保护可爱的同桌这件事终究占了上风,立花强撑着转移话题,“说起来他们好像也快结束了呢。”   “给我听到了吗名仓!”   “你看,雅治的技术有进步!”   “立花名仓,你给我跑100圈!”   “好的好的,我跑我跑。”   用外套抱了一大兜网球准备找部长,结果没等走进切原就听见了部长和立花前辈的对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僵在原地。   凭借零星的声音,切原开始分析,部长和前辈是在吵架吗?   好像,是吧。   但是两个人都是笑着的诶!   算了,前辈们有时真是搞不明白,挠挠脑壳,他决定把这件事抛开,带着一兜子的网球欢快地跑回球场。   趁这个机会,再抢一点吧,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立海大二年王牌切原赤也的厉害!   喧嚣过后,淡黄色的小球彻底失去踪迹,望着周围没有捡到球的同伴们,高中生不乐意了,“喂,小鬼头们,一个人只允许捡一颗球。”   瞥到离他最近的黑色卷毛手里的一大兜网球,高中生们立刻围过来,眼底还带着嚣张的恶意,“海带头,你的球太多了,乖乖交给前辈们。”   本来想着已经足够,地上那颗他就不捡的切原听到有人叫他海带头,瞬间昂起脑袋。   刚要开口,旁边就传来柳前辈清浅的声音,“赤也。”   行吧,看在柳前辈的面子上,不跟那群垃圾一般见识,他耸了耸肩,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没有半点胆怯,“那你们就去抢好了。”   球拍轻轻一挑,地上的淡黄色立刻化作一道弧光飞向远处,看着失态地不断疯抢的高中生,嫌弃地撇了撇嘴。   用立花前辈的话说,真是掉价。   “啪!”   小球旋转着砸在手心,伴随而来的还有熟悉的清亮嗓音,“还差得远呢,谢了海带前辈。”   诶?   全场唯一会叫他海带前辈的只有……   “小矮子你的出场方式一如既往的臭屁啊!”随手把球怼在旁边人怀里,并没有听到副部长的爆喝,切原三两步蹿过去,赶在青学大军反应过来之前,第一个冲了上去,轻松掀开帽子,卡着脖子一顿揉搓,“不是去美国了吗?”   经过上次的舞台剧,他意外发现跟小矮子还挺聊得来,尤其是在游戏方面,小矮子还给他介绍了几个简单的英文游戏,学英语都变得不那么痛苦了。   只可惜没交流几次,对方就说要回美国。   说起来,他还给这个小矮子一盘绝版游戏卡带呢,早知道这么快就回来,那他、那他……   那他们可以一起玩啊!   这么想着,切原的眼睛立刻变得闪亮了起来。   “游戏机和那个卡带带了没有?”小心翼翼地瞥着周围,虽然前辈们离他还有段距离,但他的声音依旧很小。   踮着脚从前辈手里捞回帽子戴在脑袋上,“还差得远呢,当然带了,你英语学怎么样了?”   回忆着跟小伙伴要来的美国儿童智力游戏,越前抬眸瞟了旁边一眼,这要是再学不会他也没办法了,已经是3-6岁儿童的阶段了。   拍拍胸脯,切原非常肯定,“放心,上次及格了,而且我游戏也通关了,还有别的吗?”   压低帽檐挡住脸上的笑意,越前沉默地点点头,嗯,下次可以找他们要7-10岁的了。   “小不点!”两个人还没来得及继续讨论,菊丸和桃城就灵巧地穿越高中生人群,把两人围住。   眼见桃城先一步压在小不点身上,菊丸十分自然地靠到切原身上。   和同桌的’友好‘交流被彻底打断,但幸村并没有很在意,反而是挂着浅浅的笑,“之后的集训更热闹了。”   这边是喜相逢,而另一边,没捡到球的高中生却是雷雨交加。   “可恶!小鬼头们,你们也别太嚣张,把网球交出来!”   “没错,让国中生进u17根本就是胡闹!”   “他们只会扰乱秩序,一群废物罢了。”   扶了扶眼镜,本来就因为没得到越前回国数据不爽的乾小声嘀咕,“抢不过我们就骂什么废物,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被站在最前面的佐佐部顺一①敏锐地捕捉到,脸色漆黑一片,他举着球拍指向国中生,“喂,四眼,有本事打两局。”   作为12球场的候补选手,他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那帮国中生小鬼不过是仗着又矮又瘦四处钻洞罢了,真比起来,他们绝对会被他打得哭着回家。   眼镜微微闪光,手冢朝前走了一步,“是叫我吗?”   “不不不,”金丝的半框架镜反射着太阳的光辉,木手瞥向球场,“肯定是在说我。”   “手冢君、木手君停一下,说不定,是指我呢。”抬手将搭档推开,柳生的态度一如既往地温和有礼。   “puri~”靠着的人没了,无聊地抠了抠手指,搭档又来了,那时不时出现的热血。   然而……   “嘶~乾前辈,你可以把眼镜戴回去了,”海堂看着旁边偷偷摸摸摘眼镜的前辈,额头忍不住冒着黑线。   “啊?啊。”还以为这么小心,不会被察觉的概率是100%,没想到依旧被海堂撞见了,他的数据还有缺失,这么想着,乾有些尴尬地戴了回去。   原本以为这样可以吓唬住那群国中生,没曾想他们竟然争着抢着要上,既然如此,脸上带着狞笑,佐佐木掰了掰手指头,“胡闹的小鬼头们,随便来一个吧。”   “喂,我已经等很久了,”他的话音刚落,球场那头就传来动静,一转头,越前闭着眼睛,像模像样地扶了扶眼镜。   不能睁眼,有点晕。   果然,还差得远呢。   专心看手冢耍帅的金色小春突然眼前一片模糊,怎么回事,“这难道就是爱情的力量吗?”果然书上说得没错,爱情使人盲目。   双手捂着脸,他的脸上露出淡淡粉色。   “不,只是你的眼镜被……”没等谦也的话说完,越前凌空一抛,眼镜恰巧落在金色小春手里。   伴随而来的,是带着点酷帅的清亮嗓音,“谢了。”   原地扭了扭才重新戴上眼镜,金色小春爱惜地摸了摸镜框,带着点娇羞,“越前小弟弟也很不错哦。”   嘴角抽搐,谦也很想知道,远在大阪的一氏日常都是什么心情。   结果挑衅了半天,临上场前,一个叫松平的国中生接替他跟越前对打。   “挑衅还中途换人,他们高中生可真是不讲究。”打着哈欠,立花随意地揽着同桌肩膀,“明明都很弱。”   光是看打出去那两球就知道,基本功都不扎实,亏哥哥还那么严肃地吓唬他。   “臭小鬼,你在说什么?”拳头攥紧,浅紫色头发的高中生站了出来。   本来没什么兴趣,但……   “看在你头发的面子上,打两局吧。”立花直起身,放下揽着同桌的手臂,转着球拍随意走进球场。   “可恶的臭小鬼!”高中生怒气冲冲,咬着牙紧随其后。   同桌来到训练营明显兴奋不少啊,连这么简单的挑衅都冲上去了?   还有那个看在你头发的面子,是什么意思?   寒风将肩膀上的最后一点热意吹散,幸村抬手拢了拢外套,扒拉了两下遮着耳边的碎发。   手指突然顿住,他看了看自己的头发,在看看场内,无奈浅笑。   不会是因为,那个高中生也是紫色头发吧?   仔细琢磨了一下,越想越觉得,这就是同桌要表达的意思,摇了摇头,同桌还真是,幼稚的可爱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立花前辈疯了吗,罚跑100圈还笑得那么开心!   名仓:(跑圈间隙)阿嚏!   ①挑衅国中生,被小武士打的高中生,在动漫里介绍叫佐佐部,漫画里给了全名,而且之后在后山还挑衅过败者组。 第103章 国中生都是怪物吗?   并不知道自己这点小心思已经被同桌猜到, 自认为说得很隐晦的立花拍了拍网球,随意抛起,抬手一挥。   “砰!”   “15-0”   不只是场外, 就连立花都愣住了,“不是吧,这就结束了?”   一个高速发球都接不住,他是在跟高中生打球吗?   察觉到对面小鬼头的诧异,高中生攥紧球拍,眼神里带着警惕和恼羞成怒,但嘴上非常倔强, “笑话, 我不过是让着你而已。”   行行行, 高中生说得都对, 他并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灵巧地跃起。   “啪!”   球拍与网球接触, 高中生嘴角上扬,用力挥出,“我就说, 刚才只是让负你罢了,可别哭啊。”   “啪!”   “砰!”   “30-0”   球拍在手腕旋转两圈,立花配合地赞美他, “那谢谢你又让了我一球。”   “你在说什么,臭小鬼!”   自觉被挑衅了的高中生眼睛渐渐充血, 手下也开始没了分寸,网球逐渐偏移轨迹, 开始冲着身体关节砸上去, 可就算是这样, 依旧改变不了局势。   “砰!”   “game won by立花,1-0.”   太阳越升越高,虽然带着凉意,但阳光已经把场地晒得泛白,立花开始有些后悔了,这个时候他明明可以靠在同桌肩上打盹,可现在为什么就在球场上,跟这种人较劲呢。   是薰衣草香不好闻,还是同桌的肩膀不好靠?实在不行还有小赤也可以逗着玩啊,他图得什么。   果然,就要自始至终地信仰’咸鱼之神‘,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想下去也下不去,真是令人难过。   发现与想象中并不一样,丢脸的不是那个臭小鬼,而是他。   愤恨的眼神直直射向对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后高中生的低语成为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要让这个臭小鬼尝尝他爆裂球的厉害!   球拍狠狠挥下,小球闪烁着,在半空突然消失,似乎是想趁立花没反应之际猛地冲向……   “啪!”   “砰!”   球拍下移,依靠直觉挡住了砸向膝盖的小球,然而冲击太大,虽然有球拍的阻隔,他依旧被打到。   球拍也跟着掉落在地。   “嘶!”光凭感觉,就知道对面的高中生使出了十足的力气,晃了晃腿,估计会青。   “15-0”   “好样的,不愧是佐藤!”   “就该给那些小鬼头点颜色看看!”   依旧保持着浅笑,但幸村倏地攥住围栏,指尖用力到泛白,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平复下来。   “可恶!什么高中生前辈,明明是卑劣到骨子里的垃圾!”切原看着腿伤由青转红的立花前辈,理智的弦直接断开,眼睛狠狠盯着那群喝彩的高中生,“看来u17培养出来的,也不顾如此,真是丢脸。”   “你说什么?”   “臭小鬼你再说一遍!”   本来心情变好的高中生们听到这种’侮辱‘直接转身,撸起袖子,不怀好意地往这边走。   拽着切原的衣领往后一拖,真田三两步站在立海大面前,“太松懈了,说得没错。”   完全没有指责切原的意思,他抬起眼眸,直视对面的那群无能之辈,心里的失望感更甚,“年龄带给你们的并不是经验,而是无知和卑鄙。”   以大欺小、以多欺少,这难道就是u17?   “啊。”镜片闪烁,周身的寒气降至冰点,手冢带着青学也往前走了两步,站在真田旁边。   还没等高中生回话,就听见一声巨响。   “咣!”   “我想,长这么大了,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对吗前辈?”酷丧的声音与往日不同,带着诡异地滑腻感。   立花翻过拦网,脚步轻巧地走到瘫坐在地,捂着脖子的佐藤面前,用球拍抬起他的脑袋,茶褐色的眸子里,带着冰冷和漠视,“不然,之后的网球,我难过的手一抖,可能今天你都不一定能竖着下球场,又或许……”   停顿片刻,球拍更加用力地往前怼了一下,“又或许,你连当个病秧子的机会都没有,对吧。”   用力咽了咽口水,下巴还被抬着不敢动,佐藤使劲眨眼表示明白,眼睛里带着些许晶莹,“对、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瞎说话,是我脑子有问题。”   冰凉的球拍抵得他有些想吐,可他用力咽了回去,眼睛里是全然的惊恐。   “你看,我们就是缺乏了些沟通。”嘴角勾起,带着标准的弧度,立花收回球拍,状似亲切地安抚着颤抖的前辈,“现在这样,不就很好嘛,还要继续吗?”   恨不得把脑袋都摇下来,佐藤连滚带爬地逃离球场。   还在跟国中生对峙的一群高中生们不明所以,左右转着,想得到答案,嘴上却依旧叨叨着,没有半点消停。   “佐藤怎么了,怎么就退场了?”   “太怂了吧,佐藤。”   “切,我们在前面给他拼命,他在后面扯后腿。”   没有参与,一心看球的高中生们面露恐慌,恨不得把其他队友的嘴封上,见他们还叽叽喳喳,也不多说,直接指向球场。   佐藤身后的墙面,一颗网球安静的镶嵌其中,只有墙面周围细小的开裂痕迹显示着,这个球是被狠狠砸进去的,而不是原本就应该在哪里。   脖子扭得咔咔作响,望着慢吞吞走过来,揽着深紫色头发的少年,高中生们立刻闭上嘴巴保持沉默。   在屏幕前的斋藤遽尔站起,不顾茶水撒了一桌,拼命点击鼠标,慢动作回放刚才的过程——   “喂臭小鬼,你再拽啊!”佐藤不断使出爆裂球,看着对面的身穿土黄色衣服的小鬼像地沟的老鼠一样狗祟地躲藏,脸上带着不加遮掩的恶意,“你们立海大今年很风光嘛,三连霸,呵。”   “砰!”   “30-0”   提起这个词,他厌恶地挥下球拍,“踩着我们牧之藤上去的滋味很爽吧,一个不知道能活多久的病秧子部长,带着几个废物,凭着好运拿了三年冠军,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牧之藤经历过什么。”   他们牧之藤,今年竟然一个入选的都没有,牙龈充血,而那个什么立海大,来了9个,都怪他们。①   这么想着,他嘴里越发没了分寸,恶意拼命挥洒出去。   没有听对面之后的话语,立花满脑子都是他刚才带着恶意的诅咒,他说同桌,他说同桌……   身体不断轻颤,拳头攥得咯吱作响,嘴唇似乎是咬破了,泛着丝丝铁锈的气息,脑子不断充血,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对方要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   谁也不能在他面前说同桌,谁都不行。   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他如满弓般紧绷着身躯,重重一挥——   “咣!”   小球如利箭般穿越球场,带着愤怒与狂躁,嘶吼着冲过去,如飞刀般擦过佐藤的脖颈,砸在后墙上。   鼠标点击暂停,斋藤望着墙壁的力道,开始后悔他没有去现场,这个力量的控制,对方说不定已经摸到了异次元的边际。   站在斋藤后面,跟着看完录像的黑部和柘植抱着双臂,目不转睛地看完了全部。   “大老板的弟弟果然不一般啊,对吧柘植?”抬手撩了下头发,而且不止是不一般,直觉告诉黑部,他一定是个会搞事的家伙。   压下眼底的满意,柘植龙二声音有些冷淡,“我只想知道他的体能如何。”   毕竟撑不过三场,一切都是泡影。   但话虽这么说,他转身朝门口走去,“我去看看那帮失败者有多厚的脸皮,才会死赖着不走。”   “诶!”余光瞥到屏幕上的人影,黑部抬手想叫回柘植,可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就’咔‘地关上。   挠挠头发,黑部无奈地耸了耸肩,明明鬼和入江他们已经听见声音过去了,柘植你知不知道你很多余啊。   看着小黑又一次吃瘪,斋藤捂着嘴低低地笑了起来,“让小植去吧,他总是不放心。”   而球场上,立花那一球的威力是无可估量的,就比如高中生们由一开始的跃跃欲试,到现在的退避三尺,生怕下一个挨打的就是他们。   那群国中生都是怪物吗!   刚结束完训练,扛着球拍打算回房,就听见主训练场传来巨响,鬼和德川互相看了一眼,都感受到对方眼底的震惊,这个声响,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们最为清楚。   就好像,那个人回来了。   眼眸低垂,德川沉默着拿起球拍往主训练场走,鬼和入江紧跟在后面。   进入场地,德川的第一反应就是看看双方的后墙,那个浅黄色的小球无比扎眼,但……   和平等院凤凰的完全不同。   是将所有力量收束在一起,狠狠的击中了一个点。   这群国中生,不能小看。   与德川不同,鬼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群怂唧唧,被国中生逼着不断后退,甚至还左脚踩右脚摔在地上的人。   没眼看地别过头,鬼眉头紧锁地朝下面大吼,“还愣着干什么,失败的家伙马上消失在我眼前,真丢人。”   听见声音的高中生们脸色瞬间苍白,没有丝毫反驳,一个个瑟缩着离开,甚至轻手轻脚的,不敢发出声响。   借着这个时间,入江把简单的规则告诉了这些懵懂无知的国中生,“u17是按照实力排序的,划分为1-16号球场,球场号越靠前,实力越强。集训内容会在每天的训练前公布,同时也会更新洗牌战的组别,只有赢得比赛的人才能晋级,所以你们想晋级,就要把前面的人拉下来才行。”   脸上是温暖的笑意,入江歪头朝大家wink一下,“自我介绍,我是3号球场的入江。”   “5号球场,鬼。”冷淡地朝大家点点头,鬼也顺势介绍了自己。   “诶?”   “诶?”   听完规则,明显感受到上面三个人的不一样,切原和越前同时出声,而后看向对方,眼底带着相同的跃跃欲试。   打游戏的默契使两人一拍即合,抬手揽着小矮子,切原脚步轻快地走上前,拦住即将离开的三个人。   “喂,打一局吧,你是不是这儿的老大啊?”切原凭借直觉判断,这个没开口的肯定才是真boss!   “啧,海带前辈你别抢我的话!”抬起帽檐瞥了旁边的前辈一眼,越前突然觉得这种默契也不是什么好事了。   看着面前嘻嘻哈哈的两个人,德川眉头紧锁,他们完全没把比赛当做关乎生死的决斗,这样的国中生,即使有天赋,也不过如此。   甚至,他们浪费了自己的天赋。   这么想着,他周身气势更胜,眼神也如寒冰般刺透人心,“让开。”   好像,部长发火的样子啊。   奇异的,切原和越前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一模一样。   不敢造次地停在原地,默默注视着三人离开,直到完全离开视线,才松了口气。   “还差得远呢,感觉要被罚跑1万圈!”   “切,什么嘛,感觉要被灭五感100遍!”   两个人同时开口,而后诧异地望着对方。   “你也觉得很像部长对吧!”   “你也觉得很像部长对吧!”   开口后,发现对方好像跟自己想的不一样,蹙着眉继续。   “明明是像我们部长!”   “明明是像我们部长!”   不明白短短一分钟发生了什么,但赤也这样子,太丢脸了,幸村嘴角的弧度越发温柔,声音轻柔舒缓,“赤也,还不回来吗。”   同样觉得丢脸的手冢几乎跟幸村同时开口,“越前,归队。”   被点到名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僵了一下,再狠狠冲对方冷哼一声,撇着头快步走到后面。   “赤也,一会儿跟我热热身吧。”   “越前,50圈。”   在不同队伍的两个人脸同时垮下,怎么说呢,刚才的想法,突然就变成现实了。   那些高中生们走后,一切恢复了正轨,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他们去看了餐厅。   “哇!这里也太好了吧,对不对超前!”欢呼着一个空翻,远山哧溜一下越过人群,飞快地拿起一串葡萄。   水果、各国菜品、甜品,一切他们能想到的美食这里应有尽有,在绚丽的吊灯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小金!”白石迅速挤进人群,叹息着把小金拖拽回来。   一眼发现了熟悉的烤牛排与约克夏布丁,迹部的嘴角上扬,“还算华丽,啊嗯桦地。”   谢谢禀哥了。   “wushi。”   而另一边——   “同桌,吃这个。”光是从色泽上看,就知道是他们家的大厨过来了,立花拿过餐盘,把食物不断叠加上去、   这个,是同桌的口味;那个,说不定同桌会喜欢……   眼看着食物不断堆叠,形成一座小山,同桌还意犹未尽,随手又拿起一个餐盘,幸村无奈地摇摇头,温声召唤着,“同桌,足够了。”   他怀疑同桌有想把他养成猪的愿望。   队友们一个个从身后消失,放松地沐浴着阳光,在周围笑闹,一直对这里印象不佳的真田抱着双臂,“太松懈了!”   他们是不是忘了之前立花说得那些事情了。   瞥一眼噙着笑意,给幼驯染拌水果酸奶的立花,脸上的青筋暴起,就连立花那家伙自己也忘了。   一个能被立花哥哥评价为凶残的三船教练;立花承认的崎岖陡峭后山;丙姐那些训练他们的妖怪提前跟这边打好招呼,还给了信物;不靠谱的高中生;随处可见的监控摄像。   这里到底是……   “副部长,这个烤肉超级嫩你尝尝!”没等真田理顺清楚,鼻尖就感知到美妙的香气,随之而来的是抵在唇间的柔软。   下意识张开嘴,咬住叉子上的食物嚼了两下,唔,真的不错,火候刚刚好。   不对,发现自己的想法,真田脸色迅速变黑,“太松懈了,切原!”   “诶?”声音巨大,切原觉得副部长真是太难懂了。   知道自己好像有些无理取闹,真田眼疾手快地从餐盘里夹起炸猪排,塞!   嚼嚼嚼,炸猪排的汁水在口腔中蔓延,切原瞬间忘记刚才的想法,眼睛眯到一起。   嘿嘿,副部长最好了!   这么想着,他欢快地绕在真田周围,试图推荐更多好吃的菜肴。   耳边是熟悉的叽叽喳喳,完全没有想事情的条件,真田揉了揉太阳穴,带着切原往立海大的餐桌走去,“行了,我们过去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旁边的那个蠢货,他总能护着的。   吃饭间隙,立花发现,对面的小赤也眼睛咕噜噜地来回瞟,就好像是生怕有什么好吃的上来了他没看到。   嫌弃地撇嘴,他抬手给了对方一个爆栗,“我亏你吃的了?”   在他家集训的时候,小赤也不是每天都拍着肚皮,嘴巴油乎乎吗,怎么还这个鬼样子。   “那不一样!”匆忙把饭咽了下去,切原看着刚端上来的巧克力蛋糕,急吼吼地起身,他要给文太学长多拿两个,“这是要靠抢的!”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田仁志、远山等一众伙伴,很快,巧克力蛋糕消失在大家手中。   “当当当当!”衣服变得皱皱巴巴,切原护着一个盘子挤出来,眼睛里带着骄傲,“看,9个整整齐齐。”   无奈中又有些好笑,看着小赤也汗都冒出来点,怎么也不好打击他,而且……   望向其他拿小蛋糕的人,他们都是给自己顶多再多拿俩分分,只有赤也,哼哧哼哧拿了9个,怎么说呢,莫名的有些骄傲。   立海大的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在众人的眼光中,挺直了脊梁。   “前辈们,宿舍名单贴出来了。”撂下餐盘,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切原嗖地蹿向下个地方。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那明明是像我们部长,一眼灭五感!   越前:差得远呢,我们部长,一眼冻死你!   幸村、手冢:(并不想得到这种夸奖)   ①其实本来牧之藤有一个人的,门协悟,就是在全国大赛挑衅过青学和立海大的那个人。(试图让小可爱们回忆起来)   原名单【漫画】——52人   青学(9):   手冢、大石、不二、菊丸、河村、乾、海堂、桃城、越前   立海大(8):   幸村、真田、柳、柳生、仁王、丸井、桑原、切原   冰帝(8):   迹部、忍足、向日、宍戸、芥川、桦地、凤、日吉   山吹(6):   千石、南、东方、亚久津   六角(2)   黑羽、天根   比嘉(5):   木手、田仁志、平古场、知念宽、甲斐   四天宝寺(8):   白石、千岁、金色、忍足、石田、远山+(一氏、财前)   不动峰(3):   橘、神尾、伊武   圣鲁道夫(2):   观月、不二   圣伊卡洛斯(1):   理查德·坂田   牧之藤学院(1):   门协悟   名古屋(1):   藏兔座   本文的实际名单——52人   青学(9):   手冢、大石、不二、菊丸、河村、乾、海堂、桃城、越前   立海大(9):   幸村、真田、柳、立花、柳生、仁王、丸井、桑原、切原   冰帝(8):   迹部、忍足、向日、宍戸、芥川、桦地、凤、日吉   山吹(4):   千石、亚久津、南、东方   六角(3):   佐伯、黑羽、天根   比嘉(5):   木手、田仁志、平古场、知念宽、甲斐   四天宝寺(8):   白石、千岁、金色、忍足、石田、远山+(一氏、财前)   不动峰(3):   橘、神尾、伊武   圣鲁道夫(2):   观月、不二   名古屋(1):   藏兔座 第104章 两人组队意味着双打吗?   看着切原蹦跳着回来, 立花还悠闲地喝了口咖啡,然后……   “立花前辈跟部长、不二前辈还有白石前辈住在一起。”挠挠头发,切原用力回想了一下, 大声宣布。   真好呢立花前辈,宿舍里都是温柔的人,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偷懒的次数会大大降低吧。   但是,反正前辈之前青选的时候就跟部长一起住的,也没差。   “咳咳!”咖啡直接进了嗓子,立花不顾形象地咳了半天。   他、他他他又跟同桌住在一起了?   四人间意味着……   还是那种,没有独立房间, 24小时都能看到彼此, 空间不大的宿舍?   这么想着, 没再仔细听其他人住哪里, 立花拉扯着衣领, 莫名觉得有些热。   行李已经被提前放好, 他们吃完饭就溜溜达达地上去,幸村不知道同桌又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很飘忽, 无奈地牵着他进屋。   刚一进门,发现不二和白石已经在里面站着等待了,点头示意了一下, 幸村体贴地关上门,眉眼含笑望着他未来的舍友。   摩挲下巴的手停顿了一下, 越是近距离,不二越能感受到, 立海大的氛围真的比外人想象中还要亲密更多, 就比如幸村和立花的手到现在都没松开。   啊, 松开了。   真是意外的令人遗憾呢。   这么想着,不二脸上的笑容不断加深。   一排4张桌子在角落里放着,右边是并排的两个上下床,两个床是拼在一起的,贴得很近,头对头的话,感觉仿佛触手可及。   床头只有两根栏杆,中间是完全联通的状态,立花脑子一抽,伸手丈量了一下中间的洞,这个大小的话,他的头钻过去一点压力都没有,甚至……   如果想得话,肩膀都能试着挤一大半过去。   赶玉盐紧摇摇头,把心中不靠谱的想法甩出去。   他在想什么,他怎么这么膨胀,还想欺负同桌,床本身就不算大,他怎么能挤占同桌的地方!   察觉到同桌的动作,幸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善解人意地白石抢先一步,“我们来分一下床位吧,你们有什么偏好吗?我都可以的。”   他并不挑剔上下床铺。   “我也没有关系。”不二笑着接话,他对床位也没有什么执着。   高高举手,立花倒是很想尝试一下上铺,小的时候管家伯伯嫌太危险不给买,后来长大了些又觉得刻意买上下床会不会有些幼稚,现在这样刚刚好。   所以……   “我想睡上铺,”一边说着,眼神一边不断往同桌方向瞟,同桌那么聪明,一定知道他的意思吧。   本来觉得下铺很方便,也并没有什么童年的小愿望,并不是很想要爬上爬下的幸村,瞥到同桌的表情,改变了主意,既然名仓那么期待的话,“那我也睡上铺好了。”   好耶,立花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却小小地欢呼了一声,同桌果然最能理解他了。   床铺是现成的,他撑着围栏直接翻身上去上去感受了一下,兴奋地探头下来,刚想跟同桌分享上铺地’经历‘,就发现同桌从手提袋里拿出一盆白色的小雏菊。   这花纹似乎很眼熟啊,他摸了摸鼻梁,哧溜一下落地,沉默地站在一旁。   本以为只有同桌会有这个兴趣,没想到……   在他诧异的眼神中,白石拿出一盆草,不二拿出一盆仙人掌。   听见两人的介绍,立花开始有些恍惚。   同桌的小雏菊倒也好说,但你们又是怎么搬进来的?   这个刺放在手提袋里不扎得慌吗?   还有乌头草,这么随意地拿过来真的没问题吗?   幸好赤也没在这个屋子里,不然他半夜饿了,迷迷糊糊之际说不定会啃一口,直接出事。   毕竟赤也可是地上的杂草都能叼在嘴边,认为很酷的人,他的想法,他们永远也猜不透。   “幸村的雏菊开得非常美丽呢,”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柔软的叶片,不二的笑容越发温柔。   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爱惜,“它可是个生命力顽强的小家伙呢,我生病的那段时间里也努力地活下来了。”   “真好啊,”嘴上感叹着,不二的余光瞥到沉默不言的立花,温和地把话题转向他,“说起来,立花有养什么植物吗?”   这……   点了两下头,又迅速摇了摇,他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看着他的动作,幸村蜷缩着手指抵在唇边,轻笑出声,“他啊,能保证植物的最低生命需要。”   能活着,但仅仅也只是活着。   “所有的植物在同桌手里都不开花,比如这个小家伙,”幸村爱惜地摸了摸小雏菊,“他被同桌送来的时候,是一盆草。”   还有他生病时同桌拍着胸脯接管过去的花坛,等他回学校时,差点以为学校的花全拔了,改成种草了。   满眼望去,一片绿油油。   但这个就不跟大家说了,他还是要给同桌留些面子的。   并没有感觉到同桌的’善良‘,立花自己也很苦恼,“我明明是跟植物一起晒太阳的啊,还有陪他们聊天。”   都是严格按照同桌的说法来的,还给他们分享八卦,调节他们的心情,更重要的是,他明明在同桌快回学校前跟那些植物强调过好多次,只要长得好,就有更多更好的肥料。   没想到……   哼,一个个的,都太没追求了。   “真是看不出来啊,意外的苦手呢。”不二闻言也跟着露出浅浅的笑,望着有些憋气的立花,总觉得对面的人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呢。   “是吧,反而是弦一郎,在这方面要靠谱很多。”幸村捂着嘴,跟不二分享着他的发现。   双手抱臂望向窗外,立花更加坚信那些植物就是没有追求,竟然会喜欢真田那个大木头!   *   “滴——”   “下午训练正式开始,所有球员5分钟内在主训练场集合。”   大喇叭的声音传遍整个宿舍楼,使得还在聊天的四个人骤然严肃起来。   午休时间虽然不短,但他们忙着收拾行李以及和舍友熟悉起来,根本没来得及休息,不过上午并没有开始训练,倒也不累。   主训练场离得很近,4个人结伴出门,等下楼后,发现立牌已经被团团围住。   这是?   眉头微蹙,四个人对视一眼,快步走过去。   “momo你这是什么狗屎运!”还没等靠近,就听到自家小赤也的吵嚷声,声音里的羡慕之情无法遮掩,“你可是唯一一个能上场比赛的人诶,一定要赢听见没,拿出点气势来!”   在众人的神色中,桃城非常骄傲地抹了把头发,嘴角差点咧到天际,“小意思啦,小意思,等我的好消息吧。”   “嘶~可别输得太难看。”看不下去的海堂瞪了他一眼。   喜悦的泡泡不停翻滚,桃城没有了计较的意思,“切,羡慕就直说嘛蝮蛇。”   抬手朝对方衣服上抹了两把,大方地表示,“好运传给你啊。”   嘶~幼稚!   虽然这么想着,海堂依旧笔直地任由手掌在他衣服上磨蹭。   可喜悦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们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实力的碾压。   “砰!”   在众目睽睽之下,桃城被一个球直接掀翻出去。   “阿桃!”菊丸大大的猫眼紧紧盯着场内,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没事的,他手掌轻抚着胸口,阿桃还有更厉害得……   “重心垂直跳打法!”大喝一声,桃城使出全身力气,用力挥拍。   “啪!”   仅有两根网线的球拍立刻接下小球,抬手挥出,就仿佛喝水一般轻松自在,伴随而来的,还有鬼冷静的声音,“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重心垂直跳打法吧。①”   “砰!”   “咣!”   一道弧光闪过,人连着球拍一起砸在后墙上。   “嘶~”试着抬手去拿球拍,但看着颤抖着不听使唤的手指,桃城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被逼到了极限。   对方连汗都没流一滴,他却这么狼狈。   “不是吧,连全国亚军的青学都这么艰难?”   “桃城已经是很成熟的选手了啊!”   “u17果然深不可测。”   “真是不幸啊桃城君,竟然安排和鬼对打。”一道略显陌生的嗓音传入海堂耳边,他猛地转头,发现是上午见过的入江学长。   “嘶~”嘴里发出无意识地音节,海堂还能记得之前那家伙在他衣服上摩擦的模样。   是因为好运都传递出去,所以才这么惨的吗?   拳头攥紧栏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海堂朝场内大吼,“笨蛋,给我赢了他!”   赢是不可能了,桃城冷静地估量着对方,但他桃城武,绝不会轻易认输!   牙齿叼着球拍站立起来,眼神里带着少年的骄傲,“这场比赛还没有结束。”   虽然战意旺盛,但实力的差距依旧很难弥补,很快,桃城就败下阵来,彻底失去了战斗的可能。   抬手拉起桃城,鬼倒是对这群国中生小鬼头有了新的认知,声音里仿佛也带出些许温度,“我记住你了,桃城武是吧,期待你的成长。”   搀扶着桃城椅子上,鬼的目光扫视着担忧地国中生们,“尽力拼杀吧,我在5号球场等着你们。”   让他看看,他们能不能成长到推开他的大门。   *   在立花家的医疗队帮助下,桃城的手腕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最近几天不能再用力。   最近几天啊,应该就是常规训练吧。   可让大家意外的是,第二天清晨,一个高瘦的男子拿着话筒在高台上介绍自己,“我是你们的精神教练斋藤。”   “u17是习惯一天换一个教练吗?”切原站在队伍最末端,小声跟同样在最末端的越前讨论。   而且……   “小矮子,你好像就到他腰。”比划了一下,这个什么精神教练是真的过于高了、   切,那他立海大王牌二年切原赤也也绝不会认输的,“今天开始就多喝两瓶牛奶!”   “还差得远呢,”身高又一次被打击,越前借着压低帽檐的机会狠狠白了旁边一眼,“牛奶喝多了并不会让你长高海带前辈,反而会让你长胖,还吃不下饭,影响胃肠……”   越前掰着手指头细数其中的危害,这都是菜菜子表姐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的,他都会背了。   “诶?”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切原瞪大了眼睛。   “噗!”手指蜷缩着抵在唇边,赤也一脸学到了的表情把不二逗笑,“适当喝一些是有好处的,反而是越前,每天两瓶葡萄汽水太过了哦。”   嘴巴抿紧,再一次被提醒控制汽水的越前选择沉默。   不过,这边的汽水一点都不好喝,堀尾那个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来啊,不会是迷路了吧,真是差得远呢。   算了,他一会儿还是去周围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人,而且,也看看能不能找到昨天和部长很像的那个家伙,实在不行,找到鬼也不算亏。   压低帽檐,越前打定了主意,并不想理会上面教练的碎碎念。   台上的斋藤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还在安排今天的训练内容,“之前已经看到各位的比赛了,不过精神方面还有待增强,现在请各位两人为一组,跟谁搭档都可以。”   “两个人诶,听到了吗大石,我们可以重新双打了喵!”菊丸兴奋地扑在大石身上,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   与其他人的期待不同,立海大所有人的脑子里都浮现出立花哥哥告诫他们的话——   “不要小看教练的任何一个决定,一旦选错就是万丈深渊,虽然据说可以迅速变强,但后山的痛苦我希望你们都不要去经历。”   所以,还是要找更强的搭档才可以!   “同桌!”欢快地转头,还没等开口,就发现精市面带歉意。   “弦一郎已经先一步约我了。”嗓音平淡温和,但并不能掩盖话语中的拒绝态度。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离同桌那么近!   压低帽檐,真田难得心里有些喜悦,虽然立花离得近,但他刚才走神了。   果然,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   真田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哼!   脸颊不自觉鼓起,立花朝真田皱了皱鼻子,转手拉过仁王,“雅治,那我们联手。”   同桌真田组合是很吓人,但他和雅治的组合也同样不好惹,实在不行,“雅治你可以变同桌!”   来一个灭一个。   “puri~”虽然很想跟搭档一起,但他还从来没跟立花打过双打,似乎也很有趣,仁王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眼镜不断闪烁着光芒,遮住柳生的神色,就好像无动于衷,但是……   “柳生前辈,勒死了勒死了!”抬手勾住切原的衣领,手指越攥越紧,切原只能欲哭无泪地不断扑腾。   是他又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柳生前辈生气了?   原本想着就近教一下赤也,可既然被比吕士抢先一步的话……   抬起头,柳扫过幼驯染,声音浅淡温和,“来吧贞治。”   虽然已经在幻境里厌倦了,但他不介意再一次与贞治组队,完成贞治奇奇怪怪的小执念。   扶着眼镜,乾的嘴角扬起,手指蜷缩别在背后小小地挥舞了一下,果然,莲二会和他组队的几率是87.62%。   安静的等待大家组队完成,斋藤脸上的笑意温柔和煦,“那么,现在开始单打比赛,你选定的人,就是你的对手,胜者留下,输了就回家,u17不留弱者。”   立海大的所有人身体一僵,看着立花的目光带着杀气,他们不相信是立花哥哥的情报有问题,那只能有一个解释,立花又神游天际或者迷迷糊糊的漏听了一部分,没有好好传递消息,才会导致他们判断失误!   看看这些双打组合,他们立海大绝对稳稳地全部胜利,然而变成了单打之后,人数迅速砍半。   他忘了吗?   他没有吧。   捕捉到众人带着火光的眼神,立花挠了挠头发,感觉自己的记忆特别清晰,哥哥就是这么说的没错。   远在神奈川办公的立花禀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有人在念叨他。   说起来,抬着手臂看了眼时间,也不知道他们在u17过得怎么样了,那条总是撒娇的笨蛋小咸鱼有没有跟其他人说,除了偏执的三船入道之外,还要小心那个腹黑的斋藤至?   *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人:肯定是名仓忘了!   名仓:我忘了吗,我真的忘了吗》(咸鱼困惑)   ①《新网球王子》动漫原话 第105章 u17-关于迹部的不思议传说   望着对面无言望天的仁王, 饶是立花再坚定也忍不住有一丝丝的心虚,“你信我!”   不客气地甩了一球过来,仁王翻了个白眼, “puri~不信。”   他们都知道立花哥哥有多靠谱,所以,这中间出现问题的只有可能是他对面的咸鱼名仓。   偏偏这种事情又不能张扬,毕竟他们不想让教练猜到他们对u17到底有多熟悉,所以只能保持着微笑。   这么想着,仁王就更气了。   周身白光闪烁,下一秒出现在立花面前的, 就是那抹无比熟悉的深紫色。   “同桌, 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本事吧。”温柔的嗓音配合着一般无二的微笑, 仁王确信他和幸村的差别小得柳都很难察觉。   毕竟这是搭档拿着尺子敲出来的站姿。   打了个哈欠, 立花扭了扭脖子, 随口点评着, “叫同桌的声音再拖长一点点,最后的吧语调要微微上扬。”   笑话,精市叫他的声音多特别, 他还能分不出来吗。   等待场地的幸村端坐在教练席上,抬头看了眼高升的太阳,手指做扇轻轻扇动着, 嗯,今天的温度似乎有点高。   puri~名仓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炸他, 仁王谨慎地扫视着对面人,却没得出个一二三来, 只能沉默不言, 只是力量和技巧上拿捏的更为谨慎。   “砰!”   “1-0, by立花。”   “哇!立海大的仁王雅治好厉害啊,他连他们部长都能伪装出来。”气都没喘匀就扒着拦网仔细观察的堀尾发出感慨。   “毕竟那可是我们立海大的欺诈师仁王前辈啊!”蒲山好骄傲地挺直腰。   “诶诶诶?堀尾还有另外两个小不点,你们三个是怎么进来的?”没有到上场的时间,正倚着栏杆看比赛的桃城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身,发现了本不该出现的三个小学弟。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堀尾觉得这个事情说来话可就长了。   他本来是给越前打个电话慰问一下的,没想到那家伙抓住这个机会让他带饮料过来,说这边的葡萄汽水不正宗,葡萄汽水还有什么正不正宗可言吗?   但没办法,出于好意,堀尾还是背了整整一箱的葡萄汽水,好不容易爬上山,看着3m多高的大铁门,堀尾觉得越前就是在逗他。   本想着要不算了,没曾想在门口,他又遇到了同样偷偷跑过来的坛太一和浦山椎太。   在经历了钻洞,被红毛的妖怪吓到,被狗追结果发现是假狗等一系列他不愿意再回想的事情后,终于成功到达地点,结果一来就从千石前辈嘴里听到’单打比赛的规则‘。   瞥了一眼不断叹气的堀尾,桃城有些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放心,我们都是成熟的选手了,不会出现问题的。”   “可是……”坛太一咬着嘴唇,沉吟片刻才开口“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会难过的吧,不管是赢还是输。”   被认真的眼眸盯着,注意到对方脑袋上乱蓬蓬炸起的发丝都跟着蔫了下去,桃城苦笑了一声,低下头,没有说话。   怎么会不难过呢,但是,也没有办法啊。   “砰!”   “与。眼4-3,by立花。”   场上,仁王已经放弃了变成精市,他发现名仓对精市太熟悉了,不管怎样都骗不过他。   而且灭五感名仓已经破了,梦境他还没有完成,太吃亏了puri~   所以……   “不要大意的上吧。”冷淡的神情配上精致的金丝眼镜,看得堀尾嘴巴里能塞两个鸡蛋,手指颤抖着指向场内。   “他他他,他怎么连手冢部长都能伪装啊。”   “因为他是立海大的欺诈师仁王前辈啊!”腰杆挺得更直,蒲山又一次重复了刚才的话,他们立海大的前辈每一个都超级优秀的。   思及此,他蹦跶着欢呼,还一碗水端平地给两边同时呐喊,“仁王前辈加油!立花前辈加油!”   所以,仁王幻影是怎么做到手冢的眼镜会反光的?   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算了,仁王幻影本身也不需要讲究什么科学。   “砰!”   “4-4,by仁王。”   “啧,零式就是好用哈。”望着轻轻滚到球网的小球,立花叹了口气,真是难搞啊。   可就算再厉害的绝招,他也要破解掉,因为同桌在等他。   周围的白光变得更亮了些,身后也跟着聚集起浅薄的雾气。   “砰!”小球在地上砸出一个凹陷,但比起上次还是好了太多。   “5-4,by立花。”   大步从高处走下来,斋藤迅速走到球场边缘,努力分辨着立花身后的样子。   连手冢领域都无法吸附过来的力道,表面上维持着冷静,可内心深处,仁王眉头紧锁,这下可棘手了。   身后的黑雾仿佛奠定了比赛的胜利,很快,裁判吹向哨声——   “game won by立花,7-5。”   所有办法都用尽,已经没有半点力气的仁王大口喘息着任由名仓把他拽起,虽然心里觉得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这么畅快淋漓的比赛了,但嘴上依旧没有放过对方,“puri~回来请我吃大餐。”   毕竟,他要去后山治挑食了,这么想着,身后的白色小辫子都暗淡了不少。   摸了摸鼻梁,立花赶紧点头答应,“吃吃吃,到时候你想吃什么都给你弄来,”声音压得更低些,“我带了点压缩饼干,我一会儿给你。”   并不知道场上的两个人在商量些什么,斋藤眉头紧锁,回忆着他从雾气中隐隐看到的一只铁靴,能穿铁靴的形象可太多了,到底是什么呢。   有了压缩饼干,好像之后的生活还有些希望,仁王打起精神,看向第二组比赛。   “puri~先比就只有一个好处,之后围观的时候很幸福。”等精市上场,两个人立刻抢占了教练席,仁王舒服地瘫坐着,白了旁边人一眼,抬起胳膊肘怼了一下,“你往那边点,还有这才几月啊就冷成这样?”   不仅抢占了精市刚才坐暖的位置,手里还抱着精市的衣服,明明他才是公认队里最不抗冻的人,名仓什么时候比他还怕冷了。   掀开眼皮,瞅着跟他几乎同款坐姿的雅治,非常想反驳对方,可一想到他下午就享受不到现在的舒适了,就稍微挪动一厘米以示听到。   经常对打的幸村和真田没有半点试探,高速球直接往角落里砸,没有半点大家以为的’深厚情谊‘,与左右两组的不舍纠结形成强烈反差。   坛太一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紧紧盯着幸村,“好、好帅啊!”   “但是也好冷淡啊,”堀尾抬手戳了戳旁边人,“你们队的正副部长不是从小就认识,不会舍不得吗?”   大石前辈和英二前辈刚才分明就很难过啊。   不明所以地转头,用玉川副部长的话来说,其他校队总有些奇奇怪怪的观念,就比如现在,“舍不得能不打吗?”   “额,”堀尾茫然地摇摇头,“不能。”   “既然要打能分不出胜负吗?”   “不能。”   “所以说,用尽全力享受比赛就好了呀,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这不才是比赛的魅力所在吗。”蒲山一脸的理所应当,“不舍很正常,可是,我还是希望能以更好地面貌来遇见我的搭档、伙伴、前辈、对手,告诉他们,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阳光轻柔地洒在蒲山身上,这一刻,坛太一觉得旁边的伙伴好像会发光,“蒲山,你好酷啊!”   “有、有吗?”脸颊腾得升起红晕,把刚才的气氛破坏掉,可刚才的话语,却深深印刻在很多人心中。   “宍戸前辈!”心中的迷雾因为这句话而散开,凤攥紧拳头,用力朝旁边人一个鞠躬,“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的。”   他要证明给前辈看,前辈当初选择他没有错。   抬手用力按了下后辈的脑袋,宍戸眼睛里划过一丝温柔,他的搭档,也在不断成长呢。   “game won by幸村,7-3.”   带着笑意走出球场,不意外地发现同桌已经拿着水瓶和毛巾在旁边等他,仰头喝了一口,任由名仓把外套重新给他披好。   弦一郎已经进入更高的境界了,想着刚才他身后浓郁的黑色气场,幸村的手指敲了敲扶手,看来得让他配合莲二完成测试,把训练菜单重新制定一份了。   不过……   悠闲地向后一靠,这些都要等弦一郎从后山回来再说。   希望他们能带给他更多的惊喜吧。   而教练席上,仁王的表情越发灰暗,去后山已经够惨了,还要跟真田一起,他的人生从此一片没有了光puri~   同样走过来,并没有人递水,也没有坐的位置,甚至发现了仁王嫌弃的眼神,真田压低帽檐,脸色一片漆黑,“太松懈了!”   本来想跟同桌一起去买点水给大家,但发现下一组里有小景,立花瞬间改变了主意。   已经比赛完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幸村任由同桌神神秘秘地拽走,本以为是转一转u17训练营,没想到他们直接回到宿舍。   神秘了半天,就是为了回来偷懒?   好气又好笑地瞥了同桌一眼,要真是这样的话……   还没等幸村想好怎么办,就被立花的翻腾声拉回思绪。   好奇地蹲下想要一起,幸村撇头问立花,“同桌你在找什么?”   “这个!”从行李箱的最角落拿出录音笔和扩音器,见同桌一脸茫然,立花特意打开,然后里面传来——   “胜者是冰帝!赢的人是迹部!”①   嘴角控制不住地有些抽搐,幸村不知道同桌到底是基于什么原因才会把这种东西带过来,但是……   “同桌你真不愧是迹部的幼驯染啊。”不仅给迹部带这个东西,还特意在迹部比赛前回来拿,这么想着,幸村眼睛微微眯着,嘴角上场,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   但不知道为什么,立花就是莫名觉得背后一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似乎也没有危险啊,“没有啦啦队的声音,看小景打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   仔细盯着同桌看了两眼,对方似乎有些鼓起的脸颊让他突然想起一件东西。   他自己动手做的,幸运娃娃。   带着些许炫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小布袋再套上些许棉花,轻轻地剥开棉花,露出里面笑着比耶的两个少年。   “根据社团祭咱俩的照片,我亲手做了这个娃娃,”摸了摸鼻梁,眼睛里闪烁着全然的骄傲,“是不是很好看?”   一层又一层地包裹着,两个小人挨得很近,幸村娃娃脑袋歪着,斜靠在立花娃娃肩膀上,嘟嘟的脸上,笑容格外灿烂。   “你还说比耶幼稚呢。”抬手轻轻拂过两个人的脸颊,当时的场景与对话他历历在目,仿佛是昨天发生一般,清晰地印刻在脑海中。   笑着歪头靠向同桌,“精市大人的比耶最酷了,一点都不幼稚。”   什么精市大人!   幸村忍不住瞟了同桌一眼,名仓现在就很幼稚。   不,名仓一直很幼稚。   皱了皱鼻子,他在心里小声补充了一句,但是……   也挺可爱的。   跟同桌炫耀完,立花马上小心翼翼地再包裹好放回口袋,珍惜地拍了拍,拉着同桌重新回到场地。   场上,看着已经有所领悟的日吉,迹部勾起唇角,决定结束这场拉锯战。   高高跃起,灰紫色的发丝带着太阳的光辉,迹部享受地舒展着四肢,带着一如既往地骄傲与期待,“去寻找你自己的日吉王国吧!”   赶上了赶上了,立花掐准时机,打开设备放在草丛中——   “胜者是冰帝!赢的人是迹部!”   应援的声音似是从天边传来,场上的所有人震惊地四处张望着。   眼镜微微滑落,忍足完全不敢相信地转头看着搭档,“你听到了吗?”   狠狠点点头,酒红的发丝在空中不断飞舞,“我听到了,真的听到了!”   一个响指,立花听见声音啪地关掉设备,迹部华丽的声线传遍整个场地,“胜者就是本大爷!”②   声音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奇异地出现又消失,明明听着很离谱,但又真实地发生了。   自此迹部在u17成为’不可思议的传说‘之一——   相传,有个灰紫色头发的华丽男子,在比赛时会随机出现神秘的应援声。   “噗!”当听见小赤也为了佐证训练营真的有鬼,悄悄给他们讲这个秘密时,幸村和立花对视一眼,轻笑出声。   三个部长带着人下来,在场边等待的第四组选手马上就接了上去。   乾贞治vs柳莲二   柳生比吕士vs切原赤也   桑原杰克vs丸井文太   这一组简直就是要把立海大一网打尽,带着观摩学习的心情,所有人都围在了场边。   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斋藤也缓步走到大家身后,凭借着压倒性的身高优势,将场内的情况尽收眼底,虽然看过不少资料,但立海大带给他的期待感是其他学校都比不了的,尤其是之前的四个人,让他意识到资料还远远不够。   收集资料的人,需要换一批了。   眯着眼睛遮住眼底的情绪,斋藤双手抱臂,不知道这五个人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同桌,你说小赤也有胜算吗?”把刚才的录音笔和扩音器随手扔进包里,立花侧头面向同桌。   敲打手臂的手指停顿了会儿,幸村摇摇头,“比吕士和雅治不分上下,赤也跟他俩比还差了些。”   就好像在印证这句话,场上的比分很快被叠加到5-2.   “可恶!”胸口上下起伏,脖子的青筋突起,切原没想到他和一贯不声不响的柳生前辈相比,竟然差距这么大,可就算这样……   “我绝对不会认输!”   双手握拍,用力回击。   “球路简单。”给出评价,柳生沉着地抬手,感受到小球的力量后微微蹙眉,但也不算是不能回击。   朝着死角大力抽回去。   “砰!”   “6-2,by柳生。”   “立海大真是铁血教育啊。”   “相比较刚才三组的一步步引导,立海大就是干脆利索的胜者为王。”   “可这样的话,切原会不会有些吃亏啊,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谁知道立海大的人是怎么想的,但他们好像没出过什么岔子吧。”   并没有在意围观群众说了些什么,柳生夹住球拍,并没有再比赛的意思,手臂高举朝裁判示意。   前辈是要做什么?   迷茫地望过去,与温润的眼眸对视,切原本来散乱的思绪一瞬间连通——   前辈是想放弃比赛,虽然他没有证据,但他确信,柳生前辈就是这么想的。   凭什么呢,凭什么他一个失败者还能待在这个地方,而柳生前辈要去后山遭罪,前辈是他们里最爱干净的人了,他决不允许。   趁裁判没反应过来之际,切原也跟着高高举起手臂,激动地直接喊出声,“裁判看我看我!”   察觉到切原的动作,柳生本想着抢先一步,没想到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清亮与沉稳奇异地融合,内容也是一般无二,“我弃权。”   “不不不,裁判你别听柳生前辈的,”切原直愣愣地冲到裁判席下面,仰着头,拼命给对方找借口,“太阳太大,把柳生前辈脑子晒傻了,看我看我,我才是正常的那个,反正赢不了,我不想丢人了所以唔唔唔!”   三两步走到赤也身后,抬手捂住面前海带球的胡言乱语,柳生温和地与裁判颔首,“抱歉,学弟不懂事,见笑了,希望您在记录本上能注明,是我自愿弃权,切原赤也成功晋级。”   那个三船教练可是立花哥哥都印证的凶残偏执,小后辈的脑子在后山还不得跟教练打起来,还是他去吧,更何况,他还能看着点雅治,雅治要是真任性起来,真田是管不住雅治的。   随意地撇头,恰好看见念叨的那个人,对面人微微眯着眼睛,后背微驼,白色的小辫子一摇一摆,发现他的视线,歪着头朝他摆了个口型。   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puri~   去后山的郁闷渐渐消失,柳生不由自主地勾着唇角,“散漫的家伙。”   “啪啪啪!”   手掌轻拍,斋藤的身高与气势压迫使得人群迅速分离开。   缓步走进球场,嘴角挽出一个温柔的弧度,眼神里却满是冷静,“不用了,你们可以全部离开。”   让他见识一下,从后山归来的两个少年,会散发出怎样的光彩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u17真的有鬼!真的有!什么灰紫色头发的人打球时会有奇怪应援声,还有还有……   名仓、幸村:(相视一笑)   ①②网球王子动漫原话。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评论我都回了的,然后我眼睁睁看着好几条被抽没了……   看看会不会给我吐出来吧,如果没有的话,我明天再回一次(握拳) 第106章 当偷拍被手冢发现时……   虽然还有三组比赛, 但是立海大已经全部结束了,带着他们走到和同桌一起发现的摄像死角,幸村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周围的空气开始凝固, 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的切原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挠挠头发,张了张嘴,刚想说话,身后的衣摆就被狠狠拽了一下,转过头,发现文太学长朝他不断使眼色。   懂了, 手指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切原乖巧地低下头, 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反正结果已经发生了, 再纠结也没有意义, 幸村带着他们来主要是讨论一下该准备些什么, 可当他心里大致有个框架回过神时,发现大家都低垂着眼眸,仿佛在作检讨一般。   紧抿的唇角有一瞬间勾起, 幸村手指蜷缩着抵在唇边,压下翻滚着的笑意,嘴角重新抿成一条直线, “别这么沉默啊大家,都说两句吧, 关于自己那场比赛。”   私下里交换眼神,立花在其他人的撺掇下率先开口, “虽然是队友, 但我没有切实了解雅治的实力, 所以在比赛中有些手忙脚乱。”   被拉出来的仁王内心翻了个白眼,没有了解还打了7-5,要了解完是想打多少,名仓这家伙有时真是嚣张啊puri~   但是……   “和名仓比赛有意识到我的幻影还存在缺陷,”这才是他最大的收获,只要能发现问题,去后山也没关系,下次回来,就不一定谁输谁赢了puri~   作为刚才刺激他的回击,仁王反手把名仓拉下水,“但我依旧认为立花哥哥给的情报不止这些。”   名仓那家伙绝对听一半睡过去了,或者走神了,反正比起名仓,他更相信立花哥哥。   挠了挠头发,被点到名字的立花相当纠结,他现在算是说不清楚了,但没关系,他还是有准备的,“关于我哥那个情报,我是真的不记得他说过斋藤教练了,不过我带了些东西,一会儿分给大家。”   点了点头,幸村转向其他人,在他的注视下,大家开始一一反思。   尤其是柳生带着切原,头都要垂到地上了。   “那所有人训练翻两倍没有问题吧,”微微一笑,幸村的声音温和优雅。   他们立海大来了9个,结果才留下4个,虽然都有各自的理由,但这样的战绩,“没有下一次。”   “是!”   坚定的声音惊起周围的飞鸟,少年的眼睛明亮火热,带着希望的光。   “好了好了,”轻轻拍了拍手,幸村示意大家凑得更近些,小声嘱咐着,“我包里有麻绳,同桌带着一个小煮锅,打火机,后山的水不确定水质,还有蘑菇什么的,一定要煮熟了才能吃,别出现之前赤也的问题。”   配合着点了点头,立花把同桌没看到的东西补充上,“我还带了压缩饼干和折叠铲,我相信狸追大人他们也给大家各自的信物了,一旦有什么问题,一定要求助。记得哥哥给大家说得话,实在不行就掀翻走人,这边所有的器械设备,我都能提供,双向选择罢了,别为难自己。”   捕捉到立花说得狸追大人他们,虽然已经相处了很久,但柳生依旧习惯性僵在原地,好不容易适应了三都,现在又要遇到新的妖怪了。   手臂随意地搭在搭档肩膀,明明怕成这样还要去后山,搭档可真是任性呢,puri~   算了,只要他们不分开,总不会让比吕士受伤的,实在不行……   就把真田丢出去好了。   并不知道要被仁王卖掉,真田嘴角抽搐地听立花碎碎念,感觉对方的态度过于谨慎,就好像要去龙潭虎穴一般。   但,这毕竟是同伴的心意,而且,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被迫分离开。   他压低帽檐,没有言语。   感受着低沉的氛围,瞥向沉默不语的其他人,仁王无奈地开口,“放心吧,不是说三船教练本人也住在那吗,不会太离谱的,只有一个笨蛋海带头,我们没问题的puri~”   什么叫只有一个笨蛋海带头,可恶,仁王前辈是不是又在嫌弃他蠢!   刚要蹦跶起来抗议,脑袋就被手掌温柔地摩挲了两下,耳边的声音平淡温和,“不管怎么说,三船教练能成为总教练,才华过人的几率为100%,赤也要抓住这个机会努力成长啊。”   刚才浅浅的不快和浓郁的悲伤瞬间被这句话打散,切原抬起头,直直地望向柳前辈,重重点头,“我一定会的。”   他可是立海大二年王牌的切原赤也啊!   “等着吧,本王牌回来就能把前辈们全部打败!”想想以后前辈们会被他打败的场景,切原脸上重新露出嚣张的笑容,高高昂起头,骄傲地能飞上天。   那还是……   “太松懈了,切原赤也!”真田咣地朝黑色毛绒脑袋上来了一拳,眼睛里带着笑意和些许的嫌弃。   看着抱头蹲下的小赤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拦,小后辈总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真田做得好。   临走前,切原左思右想,把游戏机和卡带郑重托付给立花前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部长一定不会检查立花前辈的书包的。   他真是太机智了!   吃过饭,目送所有人上车,已经交代的事情全都交代过了,立海大的人没有多犹豫,真田和幸村相**点头,就迅速带着队友们上车了。   被立海大的雷厉风行刺激到,其他学校也开始思考他们是不是太磨叽了些,在这种莫名的胜负欲中,很快他们就分别开。   “啊,这群国中生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果决很多嘛。”下巴搭在手掌上,斋藤再一次确认收集资料的人必须换一批才行,看看资料本上都写了些什么,每个学校队员们彼此感情非常好,为了重逢他们一定会发挥200%的激情。   5分钟的叙旧时间就头也不回地离开,这叫感情好?   那他们感情不好得弄成啥样?   “怎么,脱离你的掌控了?”都不用抬头,光是听到旁边人的语气,黑部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暗自磨牙,斋藤才不会承认这一点,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小黑你很关注我嘛。”   又来了,永远是这一招,黑部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沉默着不再接话。   可斋藤的心里依旧带着不满,神情不变,甚至哼着破碎的小调抬手敲打起键盘,而后,用力按下空格,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既然他们不难过,那就开始训练吧。”   随着他的话语,黑部和柘植眼睁睁看着自己屏幕上的共享信息显示:当前内容已被斋藤至修改,请查看。   点开一看,原本显示的国中生明天的菜单,迅速被挪到了半小时后。   两人默默地对视一眼,心里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叹着,斋藤他,是真的很变态!   没想到刚把其他人送走,就要开始训练,望着长达一米的训练菜单,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伏地挺身200次、脚踝伸展50次*2……”菊丸一个个望过去,闭着眼睛惨叫一声,“喵!大石……”   抱怨声刚出,他就突然停住,那个会摸着他头发说没事的大石已经走远了。   肩膀不自觉地耷拉下来,就连发丝甚至都暗淡了些许。   “太弱了国中生们,6个小时内必须完成,”柘植的目光如寒冰般冷冷地扫视着台下所有人,“这些简单的训练高中生们3小时就能完成。”   板着脸,柘植选择性隐瞒了部分内容,2号球场以前的高中生可以3小时内完成,嗯也算是高中生可以完成了,没问题。   3小时?   望着训练有素,沉默不言的高中生队伍,少年们嘴角紧抿,他们可从来没有随便认输的习惯。   不就是训练吗,小意思罢了。   “太慢了太慢了!”   “最后10名再加两组。”   虽然吼声不断,但柘植的眼睛里泛出浅浅的笑意,这群孩子,是希望,是未来。   虽然训练很辛苦,但看到豪华浴池的那一刻,打击心里的不满瞬间就烟消云散。   “砰!”   第一个冲进浴池的芥川激起阵阵水花,抹了把微湿的发丝,迹部额头的青筋暴起,“桦地……”给我把慈郎那家伙拎过来。   可刚张开嘴,就突然意识到,他身后少了个人。   “啧。”心里的不自觉有些烦闷。   站得很近,能听到幼驯染的声音,立花拍了拍他的肩膀,思考片刻,抬手按开旁边的抽屉,果然,在夹层里发现玫瑰花瓣。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确定他和小景会来住,哥哥一定会把这些东西安排妥帖。   拿出一袋,洒在旁边的泳池里,“恭迎小景大爷光临。”   思绪被打断,迹部白了旁边人一眼,名仓总会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可是……   望着大朵大朵的玫瑰花,迹部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个默默站在他身后的人。   桦地来之前书包里还背了好几包玫瑰花瓣。   或许不是一个品种,周围氤氲着的香气让他更加烦闷。   “这都是什么不华丽的玫瑰花。”蹙着眉头拍了下水面,迹部偏头寻找名仓,那个家伙要为这件事负全责。   偏在这时,耳边传来凤温和的声音,“宍戸前辈他……”   不打算再听下去,迹部上前两步打断对面两人的交谈,“既然已经进来了,就给本大爷心无杂念地好好打球,做不到的话,现在就走,啊嗯?”   这句话是说给对面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本就在跟菊丸前辈一起思念着搭档,还被部长说了一通,凤涨红着脸,拿过旁边的浴衣披在身上,心里的不甘与执拗一瞬间腾起,眼底带着战意,“我们比赛吧部长,如果赢了你要给我道歉。”   并不知道他一包玫瑰引来的各种纷争,立花跟着同桌一起选择了淋浴。   对于他们来讲,虽然今天的训练种类更多,更复杂,但从总量上比较,与山林里的妖怪训练差别不大,所以并没有特别疲惫的他们反而嫌泡澡有些浪费时间。   而且……   “同桌,晚上有限定的海胆寿司和鳗鱼茶,还有营养粥。”中午就瞄到食堂菜单的立花小声与同桌分享,他绝不会因为区区沐浴放弃让同桌享受美食的机会。   “嗯?海胆寿司?”木手和亚久津凭借过人的听力捕捉到这个消息,互相对视一眼,捕捉到对方眼底同样的,对寿司的热情。   与他们同时听见的,还有刚换好衣服的手冢,嘴角轻抿,眼镜闪烁着微光,原来今晚有鳗鱼茶啊。   趴在墙边蹲守,成功捕捉到手冢换衣服时裸露的胸膛,千岁眼疾手快’咔‘地拍了一张。   兴奋地握拳,嘴角不自觉上扬,在空中用力挥拳,这下他可以给妹妹交差了。   捂着嘴轻笑出声,不动声色地站在千岁身后的立花和幸村戳了戳千岁,几乎同时开口。   “没照上啊千里。”   “手冢知道了呢,千岁。”   “诶?你俩怎么在我后面!”一转头,千岁被两个脑袋惊了一下,根本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到手冢身上。   周身冷气凝结,马上要吃鳗鱼茶的心情被破坏的一干二净,“太失礼了,千岁君!”   这样的心情吃鳗鱼茶,是对鳗鱼茶的不尊敬!   眼睛下瞟,发现手机上真的没有手冢的照片,千岁双手合十,试图接近手冢,“拜托拜托,美由纪期待很久了!”   “我拒绝。”鳗鱼茶还在餐厅等着他,手冢简单回绝掉,大步朝门口走去。   还带着些许期望,千岁快步跟上,“拜托了手冢,你喜欢吃那个什么鳗鱼茶是吧,我看晚上餐厅好像有,把我的那份给你作为交换可以吗?”   “我拒绝!”   *   似乎分了宿舍之后,大家就很喜欢以宿舍为单位进行活动,就比如他们201,一起去吃饭,再一起回屋。   白日的喧嚣散尽,周围早已经寂静下来,似乎大家都睡着了。   窗帘遮挡住月光,立花窝在床上,伴随着头顶浅浅的呼吸声,感受着软乎乎的被子,眨眼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同桌,”相邻的床板发出些许震颤,头被轻轻顶了一下,伴随而来的还有刻意压低的声音。   没有说话,立花闭着眼睛,跟对方的脑袋磨蹭两下作为回应。   “你说弦一郎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到后山了?”手指捂着嘴唇,幸村小心挪动着,越发靠近对面。   白天的时候,他告诉自己,要当一个坚不可摧的立海大部长,他必须保持冷静,才能让大家都跟着平静下来。   可到了夜晚,对伙伴们的担忧占据了上风,在暖烘烘的被子里,在对面阵阵皂角的清香中,坚强的外表褪去,露出了柔软和疲惫。   薰衣草香不加遮掩地袭击着立花的鼻腔,熏得他思维有些混乱,脑袋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声音也不自觉放大了些许,“不然我们去找……唔!”   一听同桌开口的音量,幸村就意识到不对劲,但在一片漆黑中,他也没办法精准捂住同桌的嘴巴,只能一只手钻到那边,糊在同桌脸上,另一只手迅速掀起被子把两个人的脑袋蒙住。   “咚咚咚!”   底下传来敲床板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不二温和的嗓音,“抱歉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所以,他们果然没有回去是吗?”   抛网球的飞机有立花家的标志;立海大包括赤也在内的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冷静;第一天来时立花的白色包裹转移到了真田手里;昨天在图书馆查到u17集训营的范围远不止于此……   这一切的一切综合在一起,让不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或许u17还有另一片未知的领域,用来给弟弟他们训练。   只不过这一切听起来太像天方夜谭,没有确定的证据之前,他不知道该怎么找其他人求证,而且……   他也担心如果说出来,会不会节外生枝。   直到今天晚上,听到了上面两人的谈话,对弟弟的担心战胜了所有谨慎,不二这才冒险询问。   脚趾蜷缩起来,脑子里的混乱感瞬间消失,立花恨不得一巴掌拍晕刚才的自己。   沉默了片刻,却也不得不出声,清了清嗓子,“所以,不二你没睡啊。”   几乎是压着他的尾音,不二迅速接话,“还没有。”   紧跟着,黑暗中,白石也幽幽开口,“其实我也没睡。”   刚送走伙伴们,离别的愁绪在黑暗中蔓延,根本没有想睡觉的意图,也庆幸因为没有,所以他才听到了这个秘密。   翻身下床,直接把灯打开,白石认为这件事该好好聊聊,比如,立海大的人为什么知道大家没走,还有,他们到底去哪了。   骤然明亮的视野,配上白石不加遮掩的身躯,三个人捂着眼睛异口同声,“白石,你先把衣服穿上!”   “嘿嘿,”挠了挠后脑勺,被吼的白石三两步重新钻进被窝,“这是个意外。”   他就是有些太心急了。   并不知道该从哪开始解释,立花和同桌对视一眼,刚要开口,感受到身后一个毛茸茸的小爪子推了他一下。   这个触感他太熟悉了,分明就是……   小橘猫挂件!   眼神一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能让同桌发现,手指伸向背后,磨蹭着拿到挂件塞进睡裤口袋,立花噌地下了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洗手间,“同桌我先去趟卫生间。”   目送同桌的背影,还没有商量好说辞的幸村困惑又迷茫,“哈?”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同桌我要去洗手间!   幸村:(不敢相信!他竟然被同桌抛下了!)   关于“adekn”小可爱提出的一个很好玩的评论:名仓可以学一学迹部大爷,叫直升机把大家送走,看看教练什么表情,会不会赶紧把所有人招呼回来。   哈哈哈其实就算是硬刚的一种啦,我曾经也想过,后来仔细梳理了一遍逻辑,忍痛放弃,因为我说服不了我自己(笑哭)   首先我觉得,教练的一切态度也好,训练方式也罢,从根源上讲就是他们不够强。那么不够强的他们,怎么有资格跟教练组提条件?   他们的一切’忍气吞声‘都是因为他们清晰的知道,在u17会变得不一样,会变得更强。   我们来看u17的教练属性,其实很容易发现,他们那里的逻辑就是胜者为王,败者随意摆弄,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弱肉强食逻辑。   佐证案例:   1.第一次失败的高中生(没抢到网球那批)是第一批被送到三船那里的,他们也经历了很多痛苦的过程,被骂废物上,三船教练一视同仁(笑哭);经历了第二次失败的(也就是败者组的国中生们)是第二批被送到三船那里的,比起第一批,他们的受训时间有所减少,这其实从反面上讲,就是胜者的奖励,因为他们比高中生强,所以他们受的苦比高中生少。   这里或许有的小可爱会说,但他们被高中生第一批的高中生嘲讽过,打击过,三船教练还偏心高中生。   我不是这么觉得的,从结果倒推,三船教练是要把他们逼到某个极限,就跟弹簧一样,压到最低,而他们的结果也是好的,他们比高中生更早从三船手里脱离开,如果让高中生选的话,我想他们应该也会希望被嘲讽一顿,而后早点走吧。   有小可爱说,他们或许承受不住,三船教练就是离谱。这一点三船教练也有自己的逻辑在,比如国中生跟高中生相比,高中生的承受点就更低,所以三船也没有像逼国中生一样逼高中生,所以说,这个教练虽然很让人无语,但他还是拿捏着呢。   2.作为胜者组,他们就根本没经历三船教练,也没有教练从人格上对他们进行打击,所以这整个训练营就是标准的胜者为王姿态。   3.高中生们(前20名),说不训练就不训练了,说逛游就逛游了,凤凰说打人就打人了……教练们有下力气管吗?没有啊。因为他们强啊,因为缺了他们不行啊。   分析完这个逻辑,我们来看教练。   其实教练们刚开始并没有把这些国中生真放在心里说实话,不然也不能手冢走了就随意放走了,越前走了也随意放走了,我们想想,凤凰要是想走,教练能放人才有鬼了(笑哭)。   因为从一开始真田他们的状态来看,离高中生真的差了不止一点点,能留下最好,留不下也就留不下了。他们到后来打赢的也是实力封印到六成的高中生而已,而不是真正火力全开的高中生们。   在教练眼里,他们是未来,是平等院这些高中生走后的支撑,是3年后的事情,不是现在。而这样的他们,在训练营里确实就是最底层,没有任何讲条件的资本。   所以我一开始很生气,觉得教练什么鬼,干脆让大家直接走人,看他们傻不傻眼,后来我仔细分析逻辑,我发现教练们真的会是,你跑了就跑了,明年等你气消了总会回来的,这些国中生不可能全部跟手冢他们一样出国,u17注定是他们的必经之路,那还有什么所谓呢。   我们再看国中生们,他们知不知道教练的态度?   他们知道,不管是败者组里火爆的桃城他们,还是胜者组里冷静的主上他们,都很清晰的知道,这个关系是他们有求于教练,是他们需要靠教练提升实力,而教练现在还用不上他们。   所以桃城那些人再怎么样也忍下来了,主上他们也在不断吸取着经验,不断咬牙向上走,因为就是很现实啊(无奈叹气)   这也是我设定立花哥哥投资的一个基本逻辑,哥哥是作为后盾的存在,就是你真惹急我了,大不了撤资,砸盘,谁都别想玩了,是从资本的压制,因为除此之外,其他都压不住。 第107章 笨蛋海带头必做的100件蠢事   火急火燎地进了卫生间, 从里面反锁住,立花才敢掏出小橘猫挂件。   手指轻轻点着橘猫脑袋,声音又轻又小, “你就坑我吧。”   他刚才的样子特别像临阵脱逃,让同桌自己一个人面对。   他是以后不想跟同桌一起生活了吗?   被罚跑圈都是轻的,或许会被加训到死吧。   “这不是紧急情况嘛。”小橘猫的两只前爪托腮,知道时间紧迫,露出面板,“系统商店刚上架一个特别有用的设备,我怕我现在不告诉你, 一会儿就被人抢走了。”   【近在咫尺:有了它, 可以化天涯为咫尺, 距离不再是问题。使用者通过调取监控摄像观看指定对象近3天内发生的事情, 观看时长为1小时, 调取方向不可以涉及隐私, 每3天能使用一次。影像清晰,声音洪亮,是您的不二选择。所需经验值:10.】   【如果调取方向比较宏观, 为了时长考虑,会通过算法进行适当的加速和剪辑处理,后期处理时间以系统通知为准。】   【当目标人物有多个且分散时, 会根据算法,固定发生事故最多的人物。】   【录像会以文件的形式保存在U盘中。】   【U盘需与系统待在一起才可以完成保存。】   【录像可分享, 可投屏,可重复播放。】   没有半点犹豫, 立花果断戳了购买的按钮, 下一秒, 手掌心里多了一个U盘。   有了这个,到时候也好跟同桌解释了。   “我选择观看后山同伴们的训练情况。”立花长舒一口气,按下冲水的开关,制造些上厕所的响声来掩盖他的指令。   【正在捕捉观察,预计明天下午5点前完成视频。】   得到准确消息,他把小挂件别在U盘上,一并揣进口袋,仔细洗过手,才溜达着出去。   刚打开门,就被三个人团团包围。   看着同桌脸上的标准笑容,立花使劲儿咽了口口水、   就,可能高兴得有点早。   双手合十,表情变得可怜兮兮,但并没有人同情他,不仅如此,其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侧过身,露出身后唯一一把椅子。   “同桌,坐。”声音平缓温和,幸村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优雅。   这倒也不必吧,本来就三个人抱着手臂等他一个了,再坐下,他的气势可就……   这么想着,触碰到同桌的视线,立花迅速站直,放弃自己刚才乱七八糟的想法,“好的,同桌。”   坐坐坐,他怎么能站着呢,他得听同桌的。   腰杆挺直,手指端正地搭在大腿上,面向对面三人,露出乖巧的笑容。   “同桌你刚才去洗手间是……”轻点着手臂,幸村问出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小橘猫挂件可把他坑惨了,立花叹了口气,表情严肃真诚,“就是太紧张了,当时是真的有些肚子疼。”   为了不再编谎话,他迅速转移话题,“但是,正因为上卫生间,我掏了掏口袋才想起来,之前有跟一个工作人员偷偷联系过,让他把大家的录像捡些重点拷在我U盘里,明天我悄悄放在指定位置,下午再拿回来就能看了。”   这样的话,同桌应该就不会介意他刚才的行为了吧。   本来还有许多问题要问,比如大家到底去了哪里,比如他们会经历些什么,比如……   但一想到明天就能看到其他人的情况,一切问题好像又不复存在了。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安静平和,立花突然想起来,“对了,反正都要看,到时候多找几个人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彼此互相看看,四个人迅速将国中生的名单过了一遍。   “再把迹部、手冢、观月、柳、木手叫过来,其他人等大家看完过去隐晦的提几句就行,毕竟视频的事情,就在违规边缘游走,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比较好。”琢磨着添上名单,待一切准备完毕大家才重新爬上床。   可立花没想到,本以为过去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竖着抱枕,把床头的联通赌上,隐隐的,他还能听见同桌小声哼了一下。   诶?   诶诶诶?!   平躺着的立花一个翻滚趴在床上,目瞪口呆地盯着抱枕,迷茫地挠脸。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已经过去了吗!   完全睡不着觉了,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抱枕绝对不能放在这里,阻碍他和同桌的沟通!   磨蹭着靠近对面,在抱枕上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同桌我错了。”   眼看着抱枕一动不动,他继续坚持不懈,抹了把脸开始自我检讨,“同桌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是真的太想上洗手间了,你说我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我该带着你一起去的,我们在洗手间……”   “噗!”抱枕的那头,只是有些憋气的幸村抿着嘴,悄悄笑了起来,同桌的嘴巴还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还带着他进洗手间。   不过,如果当时同桌真的抓着他一起进洗手间……   摇了摇头,算了,那画面想想都有些尴尬呢。   并不知道同桌已经笑了,那头的立花还在诚恳地道歉,并且为了展示诚意,他开始给自己加任务,“要不同桌,你说让我干什么吧,你让我干什么我都乐意,不然跑个50圈?u17训练菜单加倍好像太难了,但是我们的菜单还是可以的……”   抱枕倏地一下拿开,两个人的距离一瞬间离得很近,夜色中,立花能看到同桌的眸子亮闪闪的,好像月光照耀下清澈的湖水,蕴藏着细细的闪光与些许波澜。   并没有想到同桌会靠得这么近,幸村怔愣了一下,而后眼睛不自觉地弯起,声音又低又轻,“这么紧张啊。”   大力点头,立花吸取之前的教训,只用气音说话,“那可不,我都紧张得不困了。”   双手托着腮,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深秋,可幸村觉得,周围的温度仿佛就在春天,暖洋洋的,还带着樱花的甜意。   “那你……”斟酌着,心里并没有想罚同桌的意图,可就这么放过也绝不可能,幸村沉吟片刻,“那你每天饭后陪我散步吧,少一天都不行。”   他可是记得的,前天晚上同桌偷懒没有散步,在草坪上坐着看他走来走去。   诶?   立花嘴巴微微张开,这算是惩罚吗?   察觉到对面的表情,幸村眼睛微微眯起,“同桌你不愿意吗?”   这怎么可能不愿意。   没有注意到同桌语气里微妙的变化,立花的声音里带着喜悦,掰着手指头细数,“不只能陪你散步,我还可以陪你一起走到训练场,一起训练,一起从训练场回来,一起去洗澡,一起吃饭,一起……”   听见耳边传来无数个’一起‘,幸村的唇角越发上扬,就好像,在这里的每一刻,都可以与同桌一起度过。   安静地听着,待对面的声音消失,几乎没有停顿,脸颊在手掌间上下晃动着点头应下,“好啊,那你可不能忘了。”   和同桌商量好,拉开棉被遮住半张脸,立花的嘴角差点咧到天际,就,很开心。   伴随着逐渐平稳的呼吸声,立花也跟着坠入甜蜜的梦境。   梦里,有花有树,还有同桌。   *   上午,瞅着教练不注意的时候,幸村他们把消息传递出去。   收到信息的人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成往日的模样,脸上没有显露分毫。   可他们的心里终究装着伙伴们,严肃如手冢也忍不住加快训练脚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部长亦或同伴们的热血带领下,其他人也咬着牙跟上节奏。   本来要持续到下午6点的训练被不断加速完成,才刚过5点,就已经快要结束。   “今天的国中生们怎么跟打了鸡血一样?”瞥到陡然直升的数据,斋藤挑着眉,总觉得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抻着懒腰,黑部并不想纠结这些问题,他刚和三船教练通过电话,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顿,还得到一堆乱七八糟的战术指导,头都要炸了,“再鸡血也不可能有后山鸡血,你就放宽心吧。”   他要是国中那会儿被招到后山,说什么都要跟三船老爷子打一架。   “小黑,我的专业告诉我,你现在的思想很危险呢,需不需要我疏导一下?”斋藤放弃观察屏幕,转而望向旁边咬牙切齿的同事,手指点了点脑袋,语带调侃。   翻了个白眼,黑部无奈地瞅着旁边人,“你不需要给我疏导,你只需要替我接听三船教练的电话,我就能满血复活。”   沉吟片刻,斋藤的嘴角挽出标准弧线,“我对三船教练的声音过敏,或许你可以找小植。”   双手一拍,黑部似是被说动一般,眼睛里的光格外闪亮,“很好,就这么决定了,今天下午我请假不来,三船教练的电话请转到柘植那里。”   打了个喷嚏,柘植揉了揉鼻子,朝场内的球员大吼,“最后5名加两组,其余人解散。”   比往常更早的洗澡、吃饭,趁其他人不注意,大家分批进入2楼的影音室。   多亏u17在建造时把宿舍楼的监控全部拆掉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地方合适。   “啊嗯,本大爷还想说呢,立花家投资怎么可能就建这么点地方。”大步坐到观众席最中央,手指轻按眉骨,迹部一脸看透了的表情,“果然有后手。”   立花家,这么点地方?   紧跟在迹部身后进门,坐在他旁边的手冢推了下眼镜,突然很想换个座位。   上次的城堡用来探险也就算了,这次差不多1.5个青学那么大的训练营,叫这点地方?   他果然还是很难理解迹部和立花。   “是是是,小景大爷最棒了,什么都在你的预料范围内,结果你还跟怄气凤打了一场。”头没抬地调试设备,立花毫不含糊地揭露了幼驯染的伪装。   今早跟蒲山聊天,他们才知道原来昨天吃过饭后,迹部、观月、亚久津分别和凤、菊丸、木手打了一场乒乓球。   最重要的是,华丽的小景大爷因为听到桦地的名字,输掉了比赛。   啧啧啧,这么有趣的事情他竟然错过了!   而且他当时还可怜兮兮的被严审。   都怪小景没有告诉他!   “啊嗯,你哪那么多废话?”忽然被揭穿的迹部额头青筋暴起,真是不华丽的家伙。   “哼!”   “哼!”   望着迹部和同桌熟悉的撇头冷哼,幸村眼睛越发弯了,这两个人还真是一直都玩不腻呢。   “没有关系吗?”从来没见过两个人生气的白石转过头看过来,带着些许担心。   被他带着,不二也回过头,仔细观察着后面人。   虽然也没见过这种情况,但光从幸村的表情,不二就能猜个七七八八,“放心吧,肯定没事。”   “啊,”幸村点点头,估计着同桌和迹部的面子,稍显委婉,“最多不超过10分钟。”   并不知道已经被同桌看透的立花调出视频,就抹黑跑到同桌旁边坐好。   视频刚开始,就是在车里,又一次看到熟悉的同伴们,仿佛一天的疲惫也跟着消失了。   “啊嗯,他们过得还挺好啊,”听见宍戸和田仁志想重新回来再比一次,迹部眼睛里开始涌出笑意,“一个个活蹦乱跳的。”   “嗤,”受不了自家笨蛋队友,木手毫不客气地补刀,“是,身体还行,脑子进水。”   田仁志真是白长这么大块头了,天天在外面给比嘉中丢脸,要是禀少爷嫌他们蠢扣工资的话,他就让那家伙吃一年的苦瓜。   听着左右两侧传来的声音,手冢张了张嘴,没有开口。   这明显是刚跟他们分别时的视频,才分开不到半个小时,能出什么问题?   算了,他们开心就好。   由于时间限制,车上的时间一闪而过,下一秒,镜头里的大家已经出现在山脚下。   “所以说,越前没跟我比赛是因为迷路了?”手指翻转着额前碎发,观月放下心里的些许郁闷,转而开始心疼青学和四天宝寺的部长,“你们的一年生真是不省心。”   这点,他们圣鲁道夫就很优秀,都是他这个经理带领得好,这么想着,观月克制不住地露出得意的笑容。   并没有理由能反驳观月,手冢在心里默默给越前安排上了100圈。   “不要这么说嘛,谦也的鬣蜥借你玩啊。”想依靠宠物进行良好沟通的白石戳了戳观月后背,跟他打着商量。   突然听到那个词,观月的手指猛地下坠,拽下几根头发,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越来越绿,半晌,才冷哼一声,“哼,我不说就是了。”   屋内昏暗,没有察觉到观月的神态变化,白石露出清甜的笑容,成功解决,果然小动物就是让人无法抗拒。   从堀尾那里听说了点观月被鬣蜥吓晕的事迹,坐在旁边的不二轻咳两声,掩饰住不断上扬的嘴角,他的舍友虽然看着平和温柔,意外的杀伤力巨大呢。   视频并没有受到议论的干扰,还在自顾自地向前播放,当听见他们要赤手空拳爬上去时,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因为那个坡度,根本不能叫做山,称之为悬崖峭壁都不过分。   而他们不仅半点防护都没有,甚至……   他们当中还有个伤员呢,眉头紧锁,立花瞬间想起了桃城的手腕,医生当时说过,这段时间是不能用力的。   怕什么来什么,他刚一想到这个问题,马上就看到桃城从山崖滑了下去。   滚落的石块砸向深渊,不二攥紧拳头,湛蓝色的眼眸显露无疑,手冢周身的温度也降到了冰点,可出于礼貌,两个人都没有起身,反而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观看。   “喂喂喂,momo你能不能行了。”土黄色的衣袖突然冲进画面,拽住桃城的手腕,紧跟着的,还有切原的声音,充满嫌弃却带着坚持。   “你是猪吗这么沉?”手指用力到发白,手臂的青筋一根根突起,虽然话说得不好听,但攥得紧紧的,没有半分懈怠,还不忘扯着嗓子朝远处的人报信,“青学的人吱一声啊,越……算了,海堂、乾前辈、河村前辈,momo要掉下去了!”   切原的第一反应是找越前,但想想那个小矮子,来了也什么鬼用都没有。   全身心都放在求救上,并没有注意到拉扯的人脸上的晦涩表情。   虽然很想继续往前走,但桃城知道,他根本做不到。   听着赤也的叫喊声,看着对方大口喘粗气的模样,他不得不直面这个现实,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在给同伴们拖后腿。   咬紧牙关,眼睛里的点点希望无声地熄灭,桃城故作坦然地勾起唇角,“松手吧赤也,我放弃了。”   反正,回去之后也可以好好训练的。   放弃?   什么放弃?   深吸一口气,把桃城又向上拖了几厘米,望着远处已经往下赶的海堂,切原没好气地怼了下面人一句,“你在说什么蠢话?”   遇到点事就想着放弃的话,他早被副部长从网球部丢出去了。   在他切原赤也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   “嘶~谢了。”站在狭小的平台上,海堂抬手抹了把汗,对切原道谢,而后背对着桃城蹲下,“喂白痴,爬过来,我背你上去。”   “我……”嘴巴动了几下,桃城还是想放弃,可话还没出口,就被海堂用力瞪了一眼。   “嘶~闭嘴,爬。”要背他已经很累了,海堂半句废话都不想说。   第一次被死对头的视线震住,桃城什么反驳的话都咽了回去,借着切原的力道勉强爬上去,趴在对方身上,“谢了。”   远处,循着声音往下赶的仁王和柳生,无奈地发现了灰头土脸三人组,海堂明显在硬撑,桃城什么忙也帮不上,而他们的后辈,在旁边不知道是帮忙还是添乱。   看着倔强炸毛的黑色脑袋,仁王觉得他都能写本书了,名字就叫——   “puri~《笨蛋海带头必做的100种蠢事》”   *   作者有话要说:   仁王:puri~海带头又犯蠢了!海带头怎么老在犯蠢!   切原:阿嚏!   ’寒樟‘小可爱,你的评论被管理员大大删掉了O·O   好家伙,我刚才看了眼月石那里,发现除了告诉我投了520的小可爱之外,还有两个小可爱在前几天也投了520;两个小可爱投了100块;一个小可爱投了27块;一个小可爱投了15块。超级无敌感谢小可爱们哦~但是我真的超多啦!真的真的!月石大富翁就是在下!(拍拍月石大口袋)小可爱们留着嘛~有那么多月石看着多美滋滋呀~ 第108章 他是不是,在占同桌便宜?!   并不知道搭档到底在想什么, 但柳生能看出来,旁边人嫌弃的表情完全不加遮掩,再配上那句话, 无奈地笑了笑,“所以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看着3个后辈挣扎吧。   眼睛咕噜噜转了几圈,仁王周身白光闪过,等再出声时,就变成了——   “啊嗯,桦地,把桃城给本大爷拖上来。”   “噗!”本还有些担忧的立花没忍住, 直接笑出了声。   顶着幼驯染杀人的视线他也要说, “小景大爷, 桦地被抢走了!”   额头青筋暴起, 迹部深吸一口气,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 “桦地不会……”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视频里传来一声简单直接的——   “wushi。”   “哈哈哈哈哈!”立花看着小景漆黑一片的脸色,笑容更加嚣张灿烂, 他就知道,雅治不会让他失望的。   “哼,不华丽的家伙!”好气又好笑, 迹部也知道桦地确实很单纯,但他还是第一次发现, 原来桦地能单纯到这个地步。   恨恨地坐下,他磨着后槽牙, 手指轻点着, 思考怎么能把桦地跟那只不华丽的狐狸分离开。   一定不能让桦地学坏!   不过现在的椅子扶手质量还挺好的, 有点温,还有点软。   等一会儿出去问问名仓,他们的扶手是什么材质的,他让管家伯伯照着换个椅子。   不知怎么的,迹部的思路发散到别处。   “迹部,”手冢并不想打扰旁边人的思考,但是……   “啊嗯,本大爷没事。”还以为旁边的木头什么时候会客套了,迹部好意地回了一句。   “啊。”咬了咬嘴唇,手冢顺势应了一声,看着迹部打着节奏的手指,没再说话。   他其实不是想安慰对方,他只是想说,能别在他的胳膊上打节奏吗?   他有点痒。   望着两人中间公共扶手上,他可怜的胳膊,手冢想了想,还是没有抽回来。   万一迹部恼羞成怒了,也很麻烦。   只要能安静,就任由他点着玩吧,反正一会就停了。   视频依旧在播放着,没用的画面都被减掉,没几分钟,大家就看着天色从明媚转为昏暗,最后陷入黑漆漆的夜色中。   “这个后山建得,不符合你们家的作风啊。”见大家一个个安稳走上狭窄的吊桥,后面的路也趋于平缓,幸村歪着头,抬手挡住嘴巴,终于能放松些心神在立花耳边调侃。   怎么可以让同桌怀疑他们家的财力!   绝对不能够!   想都没想,立花马上开始辩解,“是那个三船总教练啦,说什么后山就要保持着一种原生态的程度,方便他就地取材进行训练,听我哥说,他不太喜欢精英式训练。”   “这点倒是跟南次郎前辈很像。”似是想起什么,幸村嘴巴的弧度扩大了些许。   翻了个白眼,立花耸了耸肩,“对,非常喜欢在深山老林没有医疗队,所以把小武士弄失忆了。”   这要不是他们立花家投资,那个三船教练也没有准备医疗队的意思,他们还真是心够大。   同样是山林,他当初组织的训练可是基于医疗队和狸追大人他们的双重保护呢。   “啊啊啊,田仁志你别上来啊!”思绪被屏幕里的惨叫声打断,立花赶紧望过去,发现弱小的桥面上站满了人。   颤颤悠悠的,似乎马上就能断裂。   而造成这一现象的……   场上的目光汇聚在木手身上。   尴尬地扶了下眼镜,木手不知道这是他第多少次为田仁志感到丢脸了,等他回来,一定要压着他吃一个周,不,两个周的苦瓜!   但不管事后怎么惩罚,屏幕里的田仁志都成功把小桥压断,所有人像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掉进水里。   万幸的是水流不算急,还有个小山洞可以取暖。   深秋的河水带着丝丝寒意,虽然已经尽力拧干衣服,虽然都是热血少年,但寒风扫过,大家依旧瑟缩成一团。   真田掀开打湿的帽檐,瞥到旁边的行李时,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万幸的是,他们还有这个。   递给柳生一个眼神,对方了然地去一旁捡了些树枝回来。   手指伸进防水的白色背包,掏了半天,真田才找到被包裹成团的东西。   看幼驯染脸色发黑的不断拆着塑料膜,幸村难得失笑,“同桌,你怎么把它包成这样了?”   明明上次看同桌的行李时,这个打火机还是正常的样子啊。   “那不得防着小赤也嘛。”本来他也不想这么费力的,但谁叫败者组里有小赤也这么不稳定的因素,这让立花不得不留着后手,事实证明,他还挺有道理的,这不是已经掉河里了吗。   “咔!”   漆黑的夜空中,终于出现了明亮的光。   紧跟着,真田又掏出小锅,从河里打了些水,在火堆上搭了个简易的架子,支撑着小锅。   桑原撩起裤脚,从包裹里拿出备用的手电筒,朝切原的方向望了一眼。   接触到前辈的眼神,不用等他说,切原一下就站了起来,“走走走前辈,我们去采蘑菇。”   抹了把头发,鼻子翘得能上天,切原的脸上重新燃起喜悦。   他可是立海大采蘑菇第一人,连部长都不是他的对手。   柳生手指摩擦了片刻,感受到周围暖意上升,从包裹里掏出针线,在其他人惊异的目光中做了个简易的鱼钩,目光扫过搭档,发现他脸色依旧苍白,就独自起身走到河边。   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鱼饵,但万一有个像赤也那样傻乎乎的鱼呢。   “puri~拜托搭档了。”权衡一下外面的气温,仁王放弃跟搭档一起出去的念头,越发凑近火堆。   “嗤。”嘴唇浅浅勾起,果然是除了吃没有半点用的笨蛋搭档。   不,他们就带了点盐,那家伙或许连吃都不吃。   啧,要是钓到鱼,掐着脖子也得给雅治塞进去,这样才不枉费他大冷天出去受罪。   脑子里盘算着各种威逼利诱的技巧,柳生的神情依旧优雅温和,没有回头,挥了挥手指示意听到。   “你们这是……”   眼看着立海大的人一个个好像都有任务的样子,向日等人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想帮忙又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脸上带着困惑,为什么他们对野外适应这么好,而且,装备也过于齐全了些吧。   就差没把家搬来了。   影音室里,其他学校也有这个想法,探寻的目光扫向最后排,立花摸了摸鼻梁,该怎么说呢,都是狸追大人他们教得好吧。   现在就算是他都能认清不少蘑菇野菜了。   手指拍了拍同桌,幸村扬起笑容,面对其他学校,带着一如既往的骄傲,没有半点心虚,“我们立海大当然是每件事都很出色。”   没找到原因还被炫耀一波,注视着幸村坦然的表情,其他人隔空对视,摊了摊手,把视线重新聚焦在屏幕上。   习惯了,毕竟是立海大。   虽然他们人并没有注意他们了,但立花的思绪依然没有回归,而是跑偏到同桌的手指上。   掌心里微微冰凉的指尖,引得他不自觉地合拢手掌。   “同桌你这是在……”   手指处传来异样的感觉,幸村偏过头,眼睛里带着些许探究。   顺着同桌的视线,立花低下头,看着手掌就跟有自己想法一般,抓紧同桌的手不松开,思路瞬间打结。   他他他,他不是故意要占同桌便宜的!   他就是,他就是,有了,脑子’叮‘地亮起灯泡,“我看你手太凉了,给你暖一暖。”   是这样吗?   探究的目光触碰到同桌茶褐色的眼眸,点点星光在眸子里闪烁着,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就、就当是这样吧。   不再往外抽手指,可幸村能感觉到丝丝热意正顺着身躯朝脸颊攀爬。   他其实有点热的。   本想着依靠视频转移注意,可当幸村望向屏幕时,惊讶地发现,竟然多出来了两个人。   而且……   “呜呜呜,小裕,你看看我啊,我是小春啊!”   他们似乎变成了一个爱情节目,果然,不愧是四天宝寺吗。   目光复杂地盯着前面人的背影,白石真是比他想象中还要辛苦呢。   可当他听到’一氏千里寻小春‘的故事,野性本能被金色感化回来时,莫名的就有一种冲动。   声音很轻,似是怕惊住旁边人,幸村被这股无端出现的感情顶着,脱口而出,“同桌,我要是跟金色一样进入荒山,你会去找我吗?”   察觉到同桌捏动手指的动作停下来,可旁边人并没有开口,带着点无名的失落,幸村描补着,“我说着玩的,毕竟很难想象自己会去那种地方呢。”   “我当然不会,”立花放下同桌的手指,转过头与他对视,眼神里带着匪夷所思,“我们才说好的,要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一起去洗澡,一起干所有事,我怎么会放着你一个人进深山野林?”   拍了拍胸脯,他声音坚定认真,“你放心,我肯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要丢咱俩一起丢,让我哥来找咱俩。”   “噗!”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和纠结被名仓的一句话吹散,使得暖呼呼的光直直的照向心底。   看着丝毫不觉得走丢很丢脸,甚至还想给立花哥哥增添负担的同桌,明朗的笑意从唇间荡漾开,点亮了整个脸庞。   抬起同桌的手,幸村半是强迫地把手贴过去,小小的击了下掌,“那我们约定好了啊。”   这是他跟名仓一起去熊猫国时学会的,立下承诺时的动作。   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既然同桌都这么表示了,立花用力点点头,“约定好了。”   有了一氏和财前的加入,四天宝寺的氛围显得更加欢乐了,被他们带动着,原本的疲惫和辛苦也消散了些许。   轮换着休息了几个小时,待衣服基本晾干,天也蒙蒙亮起的时候,收拾好行李,所有人重新出发,征服最后一段路程。   桃城被桦地、海堂、田仁志轮换着背了一段距离,就在即将登顶的那刻,无数网球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不自觉前倾,目光紧紧锁定着屏幕里的队友们,只恨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   “砰!”   “砰砰!”   “可恶,谁敢砸本王牌!”第三次被小球砸到脑袋,切原再也忍不下去了,索性找了个落脚点,把砸过来的所有网球重新砸上去。   “啊嗯,华丽的想法。”迹部抓着扶手,眉头微微舒展,“还算有脑子。”   相比之下,他们部的那些人就太乖……   “砰!”   有样学样,宍戸也找了块平地专心把球抽回去。   似是不知道还会有反击,上面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一鼓作气爬上山顶,脸上灰一道黑一道,但不改眼底的傲气,扛着球拍闪亮登场。   结果一抬头,越前发现跟他想象中的挑衅完全不一样,他对面,是一堆四仰八叉不知状况的黑衣人。   这是……   “嗯?国中生小鬼头,你们也太慢了。”阴沉的语气打断所有人的猜测,一个高约两米的壮汉拎着酒葫芦,眼睛迷蒙地瞥了他们一眼。   “一群废物。”仰头灌了口酒,他对在场的所有人下了定义。   拳头猛地攥紧,切原用力喘息两下,让自己冷静下来,柳前辈之前说了的,这个三船教练是个有才华的人,他不能发脾气。   “行了,别装死,都给我起来。”头也不抬地朝地面吼着。   眼看着黑衣人一句话都不敢多说,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真田眯着眼睛,神情中带着思量。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那群人应该是……   “没捡到球的高中生?”   远山金太郎指着他唯一熟悉的紫色帽子,这不是那个跟超前比赛的那个高中生吗。   “哼,”刚才那么丢脸的画面被这群国中生看到,佐佐部的脸色越发阴郁,“国中生的臭小鬼跑来做什么?”   眼睛一横,他看到了那个数学的黑色毛球脑袋,“哟,脱离妈妈怀抱了,海带头?”   之前有那个紫色头发和金色头发的小鬼护着,他不敢收拾他们,现在人都没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佐佐部的唇角勾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他倒是要看看,这群同样是失败者的国中生到底有什么能耐。   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切原眼睛里慢慢充斥着血丝,他要忍耐,柳前辈说过,他是来学习的,他不能让部长他们失望。   他是立海大下一任部长,他必须要学会动脑思考。   回忆着前辈们教导他的话,切原垂下头,没有半分表示。   “我当初就该好好修理一下那个什么佐佐部还是佑佑部的家伙。”立花看着垂眸憋气的小赤也,有些心疼也有些欣慰。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小赤也在努力学着忍耐,慢慢成长了呢。   “没错呢,所以我们要吸取教训,如果有幸能遇见,总得给他们点回礼才是啊。”摩挲着下巴,幸村冷冷地勾起唇角。   凑巧听到身后两人的对话,白石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总觉得他们轻飘飘的语气里,充满危险。   “你也听到了吧,”余光瞟到旁边人,惊讶地发现他湛蓝的眼眸,白石咽了下口水,突然觉得好像非常不妙的样子。   “嗯,”声音轻柔,不二点了点头,天空般的眼眸似是蕴藏着疾风暴雨,“我认为立花和幸村说得非常有道理呢。”   早知道还会再次相逢,当初就该把他们打服了才对啊,嘴角挽起标准的弧度,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称之为前辈的,那些奇怪的人,就该离他们单纯的小后辈远一点。   视频里,三船瞥了一眼急于挑衅的高中生,灌了一口酒。   认不清敌我强弱就冲上去嚷嚷,一群废物。   他三船怎么总能碰到这些垃圾,他又不是收破烂的,斋藤他们也是,资质都不筛一筛,乱七八糟的全往后山扔。   啧。   不过……   咂了咂嘴,隐晦地瞟了后面一眼,那个黑色卷毛有点意思,被直接怼脸了也能咬牙撑着。   等他再看看,如果不是个真懦夫的话,还算有点培养价值。   至于现在……   三船慢悠悠从石块上走下来,眼睛眯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现在就让他看看,这群小鬼的能耐吧。   打了个带着浓郁酒气的嗝,三船俯视着眼前花花绿绿的小鬼头,“我是三船,在这里,我就说权威,就是命令,如果有任何反驳的话,滚下山崖。”   停顿了一下,本想给他们点消化时间,可高中生甚至是迫不及待的开口接话,“哼,就像三船教练说的那样,不过你们这群小鬼能不能撑过去还不一定呢,要我说,干脆夹着尾巴逃跑吧。”   斜睨旁边一眼,佐佐部邀功似的望向三船,看得教练拳头都硬了。   他眼皮子底下这群还不如国中生的高中生们,是怎么有脸在他面前笑笑笑的,垃圾。   不过既然打定主意要让高中生去磨炼那群国中小鬼头,三船强忍着呵斥的冲动,看都没看他们,转头继续面向国中生,“现在,把你们脏兮兮的外衣脱掉,去小仓库拿铲子过来,在这里挖个坑。”   瞅着一动不动的国中生,他整个人暴躁起来,“还不快去!”   果然,就是需要高中生好好磨一磨他们的锐气才行。   一个个傲得不知天高地厚。   失败者,就不该有什么可笑的尊严。   都是垃圾罢了。   “什么嘛,那个酒鬼到底想让我们干什么?”撇着嘴,小金一边挖土一边小声嘀咕着。   那个酒鬼老头真是让人不爽。   “真是逊毙了。”宍戸低声接了一句。   心里很认同他们说的话,但切原依旧努力地挖着土,默默催眠自己,柳前辈和立花前辈的情报绝对不会出错,这个教练肯定有点东西,等他学会了,哼哼哼。   幻想着教练发现他是个天才,崇拜的看着他,切原挖土的动力直线提升。   呼哧呼哧,弄得周围尘土飞扬。   略显满意地点点头,望着那几个还算用心的小鬼头:戴黑帽子的和白帽子的、扎小辫的、黑色小卷毛、挑染了两嘬毛的、戴眼镜的俩、还有那个黑蛋。   “行了。”沙哑着声音开口,三船瞥了一眼旁边说风凉话的高中生,嘴角隐晦地勾起,就要到最后一步了。   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滚一边去,“都闭上眼。”   紧接着他瞟了一眼高中生,朝那边努努嘴,“你们,去给我看好他们,谁要是睁开了,就踹下去。”   带着狞笑,佐佐部摇晃着手指发出咔咔的响声,“好的教练。”   这个事情他们最爱干了。   闭上眼睛,切原隐约听到了重物摔下去的声响,紧跟着,还有些许水声,淅淅沥沥的。   这个声响,他该不会是上了个厕所吧,嘴角抽搐,切原安慰着自己,不能不能,那那个重物是什么解释不通啊。   “行了,都睁眼,再把坑填平。”挠了挠胸口,三船晃悠着走过来。   迷蒙着睁开眼,望向土坑,总觉得被这个教练耍了。   心中的不满逐渐堆叠,切原强忍着怒气,跟着副部长他们又重新填平土坑。   “好,开始训练吧,”似是满意地点点头,三船刚要离开,大家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几乎同时开口,“我们的队服呢?”   哎哟,观察力也不错嘛,压下唇角的笑容,三船冷着脸转身,眉头一挑,指了指刚才填平的地方,“在你们脚下。”   *   作者有话要说:   其他人:你们立海大怎么什么都会点?   名仓:(沉默不语,保持微笑,因为狸追前辈教得好啊)   幸村:我们就是很优秀。   其他人:行行行,懂了,立海大棒棒。 第109章 当国中生被激怒时   看到这里, 立花懒洋洋的姿态完全消失,腰杆挺直,嘴唇紧抿, 眼睛里闪烁着阵阵冷光。   视频是紧紧围绕立海大的人拍的,他们这些’观众‘跟赤也他们一样,都只能听见声音,看不到三船到底在土坑里干了什么。   但凭借着声响和教练刚才的话语,不难猜到他是先把队服放在盒子里丢下去,然后再上了个厕所。   他们的正选队服,竟然被这么恶心的对待。   周围的呼吸声渐渐急促, 立花知道, 场上愤怒的人远不止他一个。   手指不自觉地拽下几根发丝, 但观月并没有在意, 他烦躁地磨着牙齿, 眼睛里闪烁着骇人的光, 他们的正选队服是他和赤泽精心挑选的,就这样被当做垃圾般处理了,还有裕太的表情, 不可原谅!   但他没有说话,反而是偏过头,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如果他们想法一致的话……   手指转动着发丝, 那就陪什么三船教练和愚蠢的高中生们好好玩玩吧。   “啊嗯,这也配叫教练?”望着手指蜷缩在一起, 脸颊涨得通红的队友们,迹部敲着扶手, 眼底一片晦涩, “本大爷真替u17感到悲哀。”   桦地他们懊丧却无力的模样, 隐忍着不发的倔强,看得迹部心中的火焰腾一下升起,优雅和矜持全部挥至一旁,嘴上也开始不留情面。   周身温度降至冰点,手冢难得没有纠正迹部的失礼,反而是点了点头,“啊。”   他认同旁边人说的话。   “早乙女都不敢这么做呢,”摇晃着手腕,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响声,不过,面对这种令人厌恶的行为,他们比嘉中最有经验了。   “名仓少爷,干脆掀翻他算了。”后山,那是什么东西,有存在的必要吗?   至于那个什么有才华的教练,虽然没看出来才华在哪,但是,就跟早乙女一样,打服了,不就能乖乖的施展才华了吗。   果然,他还是不能像禀少爷说得那样,当个正经人。   镜片闪烁着,木手露出反派的笑容。   “嗯—— Ecstasy!”望着失落、愤懑的四天宝寺成员,白石也抛下了一贯的温柔,第一次认真的盘算着木手的暴力建议,发现把后山掀了是最痛快的决定。   “似乎是个很有趣的想法呢。”看向咬紧牙关,克制得有些颤抖的弟弟和后辈们,不二闭上眼睛,遮住眼底的暗流。   总该让那些人知道,国中生也不是他们可以揉圆捏扁的存在啊。   合拢笔记本,柳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然而内容,却简单粗暴,“可行程度为68.86%。”   就是不可行,他也要从中挖出一条可行方案。   毕竟……   赤也刚才一共忍耐了3次,足够了。   不,是太多了。   那么现在就要看看……   所有人转头,望向坐在最后一排的两个人。   一个代表着资本,而另一个,则是他们当中的最高实力。   “先把视频看完,”幸村的手指从扶手上缓慢松开,掩饰着手上的红痕,声音轻柔,带着些许的安抚,“总要知道,被我们剥夺未来的那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要掂量掂量敌我的强弱,不能争一时之气,即使有立花哥哥的存在,即使大家这次集体退出,他们中的很多人未来还是会重新回到这里,得想个一击必中的主意,一劳永逸才行。   幸村眯着眼睛,手指一下一下地缓慢地敲击着扶手。   或许可以找个机会,把这份视频过个明路,然后曝光给外面不明所以的观众们,借助舆论的压力逼迫网协那帮人整顿,再加上立花哥哥的施压,未尝不能让教练组更换一批。   可现在还没到那个程度,还是再观察一下的好。   不断完善着脑子里的计划,幸村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无害。   虽然不知道幸村的打算,但是……   剥、剥夺未来?   虽然愤怒依旧在燃烧,但总觉得,周围冷飕飕的呢。   光凭这句话,就知道他的想法肯定异常凶残。   大家咳嗽的咳嗽,扶眼镜的扶眼镜,纷纷转头不再多言。   看视频吧,还是看视频的好。   “嗤,真是令人不爽的嚣张,”手冢隐约听到旁边人的低语,手指在半空停顿一瞬,没有接话。   论嚣张,似乎没人能跟他旁边这个人媲美……   “你给我再说一遍。”沙哑的嗓音带着蓬勃的怒火,打断了手冢的思绪。   他抬起头,正巧与屏幕里的切原隔空对视。   眼睛里充斥着细小的血丝,冰冷与怒焰交织在一起。   头发渐渐变成白色,嘴巴微微张开,舌尖舔舐着牙齿,仿佛要把对面的人撕碎。   是野兽的气息。   这些人,把野兽唤醒了。   可偏偏,佐佐部那群高中生并没有在意,呲着牙,眼神里满是挑衅,“有没有点上下尊卑啊臭小鬼们,都告诉你埋了埋了,还在上面撒了尿,听不懂人话吗?”   虽然他们都亲眼见到三船教练把衣服藏了起来,扔下去的只是一个装着巨石的箱子,但佐佐部并不介意刺激一下那群臭小鬼,杀杀他们的锐气。   让他们知道,高中生可不是好惹的。   “哈哈哈哈哈!”瞄到佐佐部的眼神,大家明白了一切,配合着捧腹大笑。   “怪不得会失败呢,原来连人话都听不懂。”   “就是啊,已经丢啦,别想了臭小鬼们。”   “要哭着找妈妈吗?”   “我&¥%%”小声咒骂着,三船感觉这群高中生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挑衅个屁,再挑衅这事就没办法收场了。   “够了,都给我滚回来,准备训……”   “砰!”   一声巨响打断他的话,他顺着声音望过去,高中生那边被小球砸出了一个坑,而先前不停叨叨的佐佐部,已经被小球的气浪掀翻进人群里,瘫软着不知所措。   “啪,啪,啪。”手臂闪着白光,切原并没有在意佐佐部现在的样子,反而是沉默不语地拍打着网球,准备着继续。   “切原……”真田上前两步,试图阻拦住学弟的动作。   看着孬里孬气的高中生,再看看已经突破了的小鬼头,三船随意地丢了个石子,轻描淡写地砸掉切原手里的网球。   “臭小子,滚去挥拍一千次。”   借着基础训练,把境界好好巩固一下,这样才不会睡一觉过去什么都忘了。   没有搭理三船教练的意思,切原偏过头,眼底里没有丝毫情绪,深邃的仿佛透不进光线,“副部长,只有这一次,我不会听你的。”   他们都不知道立海大的队服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的队服,是立花前辈大半年的退让换来的,是立花前辈牺牲自己的上场时间挤出来的;他的队服,是柳前辈仔细用尺子测量过尺寸,在非规定时间内特意跑去厂家那里拜托人家做的;他的队服上有赤也小笨蛋的字样,虽然很不喜欢,但那是跟文太前辈穿错时,仁王前辈一脸嫌弃地亲手绣上去的;他的队服,是部长亲手交给他的。   所以说……   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狗祟的黄毛,这个人,需要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   还有那个狗屁教练,跟柳前辈说得一样,有些本事,但是,那又怎样。   眼睛闭上,心里一横,他不学了。   勾起唇角,嚣张的笑容在脸颊绽开,“不过是一千次挥拍而已。”   在偷偷跑去找克拉克的那次,他被罚了八千次。   “你不妨猜一猜,我的好前辈,”切原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滑腻感,听得佐佐部脊背发凉。   那个恶魔还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8球,够不够把你砸下悬崖?”   那个国中生是认真的,是真的想把他砸下悬崖。   当这个想法从心中升起时,佐佐部屏住呼吸,眼睛紧缩,里面是全然的恐惧,他颤抖着想起身,可怎么也起不来,只能手将并用往后面爬,试图寻求其他人的庇护。   可都差不多水平,完全打不过对面的魔鬼,接触到他的视线,其他人赶紧躲闪开,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   “别躲啊,”切原舔了舔嘴角,不知怎么的,第一次感觉脑袋这么清明有神,他顺着自己的直觉开口,“我猜啊,6球就足够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把对方砸下山崖,只需要6球。   “千锤百炼和才华横溢?”观月手指颤抖地指向屏幕,他们立海大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刚送走一批,又来?   “啊嗯,还勉强算是华丽。”迹部有些赞赏地勾起唇角,看来明年的冰帝也会迎来不错的对手,日吉他们也不至于孤单。   “可以啊小赤也,”立花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窝进椅子里,重新有心情掰着同桌的手指玩。   反正只要不是小赤也他们受伤就行。   唇角挽起温柔的弧度,眼睛里的寒冰微微化开,露出藏匿其中的澄澈与平和,只不过……   无奈地瞥了一眼同桌,几根手指头为什么能玩得这么欢乐,不是在给他暖手的吗?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幸村并没有把手缩回来的意图。   并不知道被前辈们夸奖了,视频中,切原球拍重重挥下,带着愤怒的火光冲向对面。   而后……   “砰!”   “咣!”   网球与酒葫芦碰撞在一起,葫芦炸开,场地湿哒哒的,葡萄酒的香气弥散开。   “我说,挥拍1000次。”眼睛微挑,黑色的瞳孔狠狠盯向对面的小屁孩,带着为不可查的惊喜。   不管是手臂上的白色闪光,还是之后的6球警告,都说明这个小鬼头在无形之间突破了不少。   是个好苗子。   但是……   一下升了两阶,还不滚去巩固,这是什么品种的傻子。   还有,下次得让那个小屁孩赔他一壶酒才行。   跟教练的思维完全对不上,切原执拗地昂起头,已经打定主意,梗着脖子放狠话,“本网牌不唔!”伺候你了。   话没说完,柳生和仁王横冲直撞地挤开怔愣的人群,一个熟练地封住切原嘴巴,另一个用力按下他的脑袋。   “puri~教练行行好,赤也他脑子不太好使,别跟他一般见识。”散漫的声音里透露着些许尊敬,光冲刚才的石子和那个酒壶,仁王就能断定这个教练肯定藏着不少好东西可以教。   既然那件事已经确定是个乌龙,仁王心情颇好地甩着小辫子,那回敬这个教练的最好方式就是把他的看家老底全学过来puri~   “唔唔唔!”瞪大了眼睛,挣扎着想脱离开,他才不是什么脑子不好使,他就是要狠狠教训那群高中生不可。   什么狗屁教练,他不学了,说不学就不学!   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温柔,轻轻传入切原耳畔,“教练没把我们的衣服扔下去。”   打从一开始,柳生就觉得不太对劲,如果说箱子里装得是衣服的话,听着也太沉闷了些。   可如果不是衣服,在闭眼那么短的时间里,他们的衣服能藏到哪去呢。   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柳生的目光在他们斜后方的巨石那停住。   所以趁切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时,他跟雅治两个悄悄溜到巨石后面,果然,有着同样的木箱子。   虽然是锁着的,但透过缝隙,他们还是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土黄色。   所以说,这个教练的目的是……   想激怒他们?   不,柳生迅速否定了自己的观点。   看教练的表情,对那群高中生的行为似乎也有些诧异,而且他刚才说了,要让他们开始训练,如果不是那群高中生的叫嚷,他们不会把上厕所与埋衣服联系在一起,因为切原和远山太闹腾,把土扬得到处都是,其他人都嫌弃地避开,导致了他们当时挖了不止一个坑。   这就说明,他是想让他们不爽,但没有试图激怒他们。   那他说衣服在下面的意思,就是为了让他们意识到,他们已经跟队服分离开了,他们是崭新的,就跟现在身上的衣服一样,是一片空白。   所以,他的目的或许是……   让他们忘记以前的荣誉,记住自己失败者的身份,从零,不,从负数开始。   长舒一口气,感觉逻辑已经趋于完整,但他这一切都只是猜测,柳生给搭档使了个眼神,在嬉皮笑脸上,雅治能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现在,就看他们给个台阶,这个教练会不会下了。   “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滚去挥拍1000次,那个脑子不好的,挥2000。”   触及到白色小辫子的眼睛,三船总有种自己的想法被发现了的感觉。   啧,本事不大心眼不少,那群蠢货加起来可能都没这俩小子心眼多。   带着些许不爽,三船决定全体受罚。   果然。   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柳生隐晦地勾了勾唇角,拖着切原回到后方。   事情能发展成这样,估计三船教练也很无语吧。   只有切原,眼睛里是全然的迷茫,蹦跶着想套出答案,“前辈你……唔!”   “闭嘴,练习。”瞅见教练的眼神望这边瞟,柳生果断捂住小后辈的嘴巴。   猜到是猜到,但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不然,以这个教练的性格,说不定还会给他们找麻烦。   眼睛眨了眨,切原点点头,哦。   行吧,反正前辈总不会害他的。   这么想着,刚才的阴沉完全消失,切原眼睛弯弯,重新露出灿烂的笑容。   听见屏幕里柳生对切原的话,所有人眼神都格外复杂。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长久的安静中。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么个训练视频都能有翻转。   张了张嘴,观月明明有一肚子话要说,但真到嘴边,只能憋出一句,“你们立海大的人真会玩。”   打也打了,闹也闹了,看得他们都差点拉着人进军后山了,结果告诉他们什么事情都没有。   根本不需要他们,人家立海大自己就能摆平   啧。   “比吕士有证据证明队服还在的几率为98.63%,雅治和比吕士刚才发现了什么的概率为96.82%,这个教练没我们想象中那么离谱的概率为67.21%,”瞄了眼那个眼神阴恻恻,却连站都站不起来,什么话也不敢说的佐佐部,柳得出结论,“综上,我认为可以再观察一段时间。”   只要教练还行,那群高中生不足为惧。   姑且可以当个无趣生活的调剂。   眼睛里泛着柔和的光,可柳心里却在盘算着,或许多打两顿,赤也就掌握天衣无缝了也说不定啊。   是个值得观察的数据。   本以为危机已经成功化解,这一天就可以轻松简单的度过,没想到,屏幕里的三船教练又有了新的招数。   虽然切原已经安分下来,但三船却越想越气,他这么大岁数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怎么能被这群小毛崽子捏住团团转,刚才的两千次还是太少了。   这么想着,他抬起头,嘴角勾出一个瘆人的弧度,“所有人集合,都给我滚进球场。”   朝着旁边大吼一声,三船也没管那些人的动作,晃悠着从石堆后面又掏出一个酒葫芦。   望着它,他就能想起刚才喝了一半的旧葫芦,多好的葫芦,多好的酒,都被那个臭小鬼浪费了。   这么想着,他眼神微眯,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念头。   转头,瞥了泾渭分明的两伙人,仰头喝了口酒,没错,就是这样,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现在进行高中生与国中生的比赛,所有人站在场内,接不住球的就淘汰滚出来,到我喝累了喊停的时候,那边剩的人多,哪边获胜,胜者这个周都可以住在屋里,至于失败的……”   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山洞,“滚到那边去,别碍我的眼。”   “都听明白了吗?”望着死气沉沉的高中生,他提起大喝一声。   真是废物,要不是他想动动手脚,这帮人这辈子估计都得住在山洞里。   眼睛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戴眼镜的深紫色头发,那个臭小鬼应该很爱干净吧,刚才看衣服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白手帕,遮阳伞,精致的贵公子呢。   嗤,仰头再闷一口,不过都无所谓了,今天就把他丢进山洞里去。   让他知道,别天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尤其是,别天天试图猜他的想法,乖乖听话就够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是时候剥夺他们的未来了呢(圣光微笑)   名仓:(星星眼,同桌好帅!)   幸村:(脸颊泛红,同桌为什么又盯着我看)   关于三船教练和衣服   其实我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把衣服真的扔进去(笑哭)   毕竟怎么说呢,虽然国中生们重新得到了衣服,还是洗干净的那种,但不管是动画还是漫画都没有说明,这个衣服有没有被埋进去。   毕竟如果埋进去了,再让高中生们挖出来,我觉得三船教练也不是干不出来(笑哭)   但是我倾向于没有哈~   关于三船教练,大家说不明白设计埋衣服的理由,这个我通过关于三船教练性格的考究加上自己的私设,在文章中写了我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已经阐述清楚了,就不再重述了。   为什么我会倾向于三船教练这么做,基于以下几点:   1.从后文往前推,他其实还勉强是个不错的人,他有认真的在教他们(虽然比较暴力)在世界赛的时候也有好好的指导大家(还说过他光辉的过去哈哈)是个偏执于胜利但也不失趣味的形象吧。   2.德川在漫画里称呼三船为“老爹”,会推荐小武士去找三船教练提升实力,是很喜欢教练没错了。   3.他虽然觉得那些高中生比较’笨‘,不开窍,但是会在夜间抽时间给他们训练,会在高中生们送走国中生,被国中生的行为感化,用心想练好网球时笑着答应下来。   所以,我觉得他虽然是个酒鬼,虽然说话很难听,虽然行为非常危险大胆,虽然训练方法我不能认同,但是,在训练的赤诚,在对网球的热爱上,他并没有问题。作为一个长者,他也是希望孩子们会更好的吧。   以上,就是我的分析和私设啦,如果有小可爱对我设定有问题的话,欢迎讨论哦~贴贴! 第110章 国中生就应该住进山洞吗?   虽然已经有些疲惫, 但碍于三船教练的威慑,两边还是提气大声回应着。   “是!”   “是!”   尤其是佐佐部,刚才他这么丢脸的样子被大家发现了, 为了挽回形象,他攥紧球拍,那个国中生小鬼他打不过,里面肯定有他能打赢的对象。   只要打下去一个,就算成功。   毕竟……   他们高中生可比对面多了不少人呢。   一换一稳赢。   果然,三船教练还是向着高中生的。   这么想着,他垂下头, 嘴角缓缓勾起。   对比了高中生和他们人数上的差别, 再看着三船教练有一搭无一搭地喝酒, 柳生扶了扶眼镜, 侧身偏向搭档, “我们得注意着点教练, 他很可能又在想些歪主意。”   他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过,他的话就是命令,只可惜, 他们并没有在意。   不管是切原对他权威的挑战,还是他和搭档的猜测,都让这位教练很不爽吧。   还有那些高中生, 他们之间刚起过摩擦,现在就比赛, 很明显是想激起对方的怒火,发挥更大的威力。   这一切, 都证明了这个教练想搓搓他们的锐气。   可目前, 或许只有雅治能跟他心意相通了。   注视着身后一脸正直, 准备迎接挑战的真田和桑原,再瞥一眼跃跃欲试的切原,柳生叹了口气,他都不奢求幸村了,但怎么就不能把柳或者立花分过来呢。   一个个的,全是直线思维,脑子都不太好使。   他当初还是心软了些,就不该来后山这种破地方。   瞄了眼旁边晃悠的白色小辫,柳生暗自磨了磨牙,这点切原和雅治要负全责。   “puri~果然很狡猾呢,”手指捋顺着小辫子,仁王并不知道搭档在腹诽他,但是关于比吕士未尽之言,他已经全然领会,眼底精光闪烁,“不过,放心吧。”   “啊嗯,”迹部挑着眉,转头望向昏暗灯光底下的两个人,“那俩家伙又想干什么?”   他也不指望他们冰帝的人能发现教练和高中生们的小动作了,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立海大身上,而那俩人也没辜负他的期待,明显就是有些华丽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他的队友们又有什么新鲜主意了,但有一点幸村非常确定,“我们立海大的人从不喜欢吃亏。”   所以不管是那些高中生,还是那个教练,想’咬‘他们一口的话,小心别把牙崩了。   这么想着,幸村的嘴角扬起一道温柔的弧度。   “哼哼,臭小鬼们,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了。”   视频里,自认想清楚一切的佐佐部重新打起精神,仿佛是忘记了刚才的恐慌,又一次兴奋地挑衅着对面。   满意地看到国中生们的怒火在上扬,他勾着唇角,没错,就是这样,再愤怒点吧,等你们失去了理智,胡乱攻击之时,就是高中生的天下了。   “砰!”   “南健太郎出局。”   不是很适应当下的场地,南看着地面,意识到问题所在,虽然看着基本平整,但实际上还是有不少细小的凹陷,“是不规则弹……啊!”   没等他话说完,一个网球砸向腹部。   “闭嘴吧臭小鬼,叨叨叨真让人厌烦,就你长嘴了?”仁王偏头望向对面,乌央央的高中生挤在一起,根本不知道网球是从何而来。   puri~真是有些意思啊,白色的小辫子在空中飞舞,连不规则弹跳都不让说,看来这帮高中生的实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差劲呢。   抬眼望向对面嚣张的高中生,眼睛里的漫不经心彻底消失,仁王勾着唇角,扬起了冰冷的弧线,显得冷漠又锐利,他们可能不知道,在山林中训练的立海大,最喜欢不规则弹跳球了puri~   “松平出局”   “一氏出局”   ……   两边的人数慢慢变少,原本拥挤的球场也渐渐空旷起来。   是时候了,仁王甩着小辫子,望向搭档,实际上却是对着其他人喊话,“puri~你们都站到边上一点。”   “还差得远呢,”越前刚想反驳,看着面前两个人身上升腾着的白雾,压低帽檐,“哦。”   看来是没他们什么事了。   “是同调!”   “那群国中生小鬼怎么会这个!”   眼睛里闪烁着绅士的优雅与矜持,仁王难得懒得开口反驳,然而内心深处,搭档的声音幽幽传来,“感觉跟他们打球很丢脸,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听听,这毒舌又不讲情面的评价,果然,“puri~搭档你这个伪绅士。”   扶了扶眼镜,柳生抬手一抽。   “佐藤出局”   眼看着对面的高中生骤减到8人,而对面的小鬼头还有5个,三船晃悠着把酒葫芦放在脚边,是时候了。   他大喝一声,“都给我……”   “砰!”   掐准时机,仁王一球打到酒葫芦上,眼看着里面的酒水汩汩往外淌,三船顾不得其他,赶紧抢救他的葫芦,这可是最后一瓶存货了。   趁三船弯腰之际,仁王甩给旁边围观的真田一个眼神。   抿着嘴,凭借多年队友的默契,真田、柳生、仁王、切原四个人同时挥拍——   “砰!”   5枚小球咣地砸到对面。   等等,5个?   切原怔愣着转头,明明只有他和前辈4个人……   “还差得远呢。”越前抿着嘴,下巴昂起,露出些许得意,“我一看你的姿势就知道要干什么了。”   他虽然不了解仁王前辈,但海带前辈可太好懂了。   “耶!”   “你们也太棒了吧!”   “小弦就是这么让人家安心呢。”   “小春你又出轨,是想死吗!”   场上一瞬间充斥着国中生的欢笑,而对面的高中生们,一个个表情阴郁。   他们输了,他们竟然输给了那群国中生小鬼头!   “可恶!”佐佐部甩掉球拍,眼睛里充斥着血丝,恶狠狠地望向对面。   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们难道真的要睡在山洞里吗?   “你们耍赖!”   “没错,三船教练明明刚才喊停了。”   “打掉教练的酒瓶,真是没有规矩。”   与佐佐部一样,他身后的高中生们也很难容忍这件事,他们训练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被国中生小鬼头们打败呢。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有人控制不住音量,喊了出来。   “恶心的小鬼头们就会钻空子,真要是比起来……”   愤怒的火光在眼睛里忽明忽灭,原本的好心情都被那群所谓的前辈破坏掉了,切原大摇大摆地站到球场,抬起球拍指向对面所有人,一脸的讥笑地接话,“真要是比起来怎样?”   他舔了舔嘴唇,声音绷得紧紧的,“1对1,输了的人推下山崖,敢不敢?”   “加我一个。”桑原冷静地站到他身后,像堵坚实的墙壁。   “还差得远呢呢。”越前轻声嘟囔着,也凑了上来。   打嘴仗一个顶好几个,但真要是跟对面的恶魔比起来,别说推下山崖,就是之前他打佐佐部那几个球,他们也接不住。   而那个黑蛋和小不点,刚才的比赛他们也看到了,都是硬茬。   互相对视着后退,很快,人群中起了内讧。   “松平,你厉害你上啊。”   “佐藤比我强!”   听见他们的声音,切原眼睛里的嘲讽更甚,“孬种。”   “太松懈了,柳走之前还说切原不能总生气。”真田眉头紧锁,虽然切原的恶魔化已经转变,但是只要一生气,还是有血压升高的危险,对他没有好处。   可刚才他就没劝动,这么多外人在,真田也不想挥拳头,而且……   他觉得切原没错,不该挨打。   打也不行,说又不听,他只能偏头,朝他们里面鬼主意最多的家伙求助。   啧,麻烦的海带头,仁王捕捉到真田的声音,朝天翻了个白眼。   虽然嘴上抱怨着,却很诚实走向切原。   “puri~”仁王晃了晃小辫子,拍了拍小学弟的肩膀,似是要劝架,“赤也你不能这么没礼貌,不是说要尊重老弱病残的吗。”   老弱病残?   哪有什么老弱病残?   习惯性听前辈讲话,可发现他跟不上前辈的思路,脑袋里的怒火被疑问压倒,升腾起来的怒火卡在胸膛中央,上不去也下不来。   唇角微微勾起,仁王手指背在身后比了个ok。   看,这就不生气了,他面前的笨蛋海带头脑子里永远只能想着一件事。   不过,挨得骂也不能就这么简单的过去啊。   好心地开口替小学弟解答疑惑,摊开手掌示意他看向三船,“老奸巨猾。”   做出决定的明明是这个教练,挑起矛盾的也是这个教练,可现在,高中生们把一切怒火都甩给他们,而那个教练呢,隐秘在身后,无声无息。   要不是对方还没定下来把宿舍分给谁,仁王还想送他一句’老眼昏花‘。   听到这个评价,观月明显察觉到视频里的教练脸色更加阴沉,似乎随时都能发火。   也顾不得摆弄额头的碎发了,观月盯着默不作声的柳感叹着,“你们立海大在说话方面真是随性呢。”   “多有礼貌啊。”柳用笔尖隔空指了指仁王的动作,是用手掌在认真介绍呢,也没笑场。   有礼貌?   动作是还行,可配合上语言的话……   只能说有点礼貌,但不多。   认真打量着柳,发现对方是很真诚地称赞着伙伴们,观月嘴角抽搐地转回头,放弃跟立海大人讨论这件事。   他们立海大就是很奇怪啊!   动作没停,仁王手掌转了个方向,指向敢怒不敢言,憋屈的脸都涨红的高中生们,“弱不禁风,一群人都不敢打你一个;脑子有病,明明实力差得没脸见人,还在沾沾自喜;这个病的程度,基本够上残了。”   “而且……”仁王拖长了音,朝严肃冷漠的教练露出乖巧的笑容,“还好教练公正严明,没有因为照顾病人而判他们赢呢,不然或许可以被叫做瞎了眼也说不定啊puri~”   眼神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对面,没有丝毫妥协。   “啊嗯,本大爷怎么不知道仁王那家伙这么敢说。”迹部回忆着,对方平时一般都和名仓一起懒洋洋地晃悠,要么就是躲在搭档伞下面,没想到一开口还怪气人的。   那意思不就是说,只要他判高中生赢,就是瞎了眼吗。   勾起唇角,迹部原本泛着冷光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些许暖意,当然,也怪解气的。   只恨自己没有过去的迹部终于放松身躯,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同样有些好奇雅治战斗力竟然如此旺盛,立花偏头盯着同桌。   同桌肯定知道原因。   一侧头,就能发现名仓亮闪闪的眼神,幸村无奈失笑,“或许是雅治手里没有太多工具吧。”   毕竟临走前,行李大部分都放在弦一郎那里让他背着,而弦一郎,肯定看不惯雅治那些整蛊材料,所以应该都留在宿舍了。   “而且这个三船教练也太气人了些。”幸村都不敢保证他自己上去情况会怎样,毕竟他们刚才还计划着要不要把后山掀了呢。   这么想着,幸村的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声音也带出些感慨,“雅治真是辛苦了呢。”   并不知道同桌想了些什么,但听了同桌的分析,立花点点头,没错,就是教练太气人的缘故,还好没让同桌上去,精市这么好的脾气,上去还不得被教练欺负了。   看看雅治他们,同桌都说他辛苦了,真是太可怜了。   “啧。”被内涵了半天的三船直起腰,眼睛在高中生身上扫视一圈,输人又输阵,一个个怎么能窝囊成这样,真是丢脸丢到家了,看他们哼哼唧唧的样子他就嫌烦。   至于他们对面……   三船的目光扫过那群国中生小鬼头,重点扫视着其中的几个,似乎之前穿的都是土黄色衣服,一个校队的。   他们的教练真可怜,看这一个个的,全是刺头,得理不饶人,阴阳怪气地把他也一块骂进去了,还油滑得不行,动不动一个歪主意,骂了他也没办法说什么。   啧,真麻烦。   嗤笑着,三船叉着腰打断场内的吵嚷,“未来一个周,国中生住宿舍,高中生滚去山洞,现在就滚。”   但是他们想多了,差距这么大,他也不至于真装瞎。   没有理会嘟嘟囔囔的高中生们,三船意味深长地抬起眼皮,打量着那群欢呼的小屁孩,“白毛,滚下去挑水,什么时候把山顶的水缸挑满了,什么时候结束,其他人要是帮忙的话……”   脸色阴郁下来,“你们就试试看好了。”   骂了他还想轻松了事,做梦去吧。   原本勾起的唇角紧抿,柳生抬眸扫过旁边的水缸,比他都高。   这个教练真是……   沉默着走到搭档身后,柳生没有说一句话,也不用说任何话。   随着他的动作,切原、真田、桑原……   欢呼声消失,脚步逐渐朝仁王靠拢,大家目光坚定,不卑不亢地与教练对视,在静默中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果然是一群让人头大的小鬼头们。   三船不知道第多少次在心里感叹着,要是高中生能有他们这样的觉悟就好了。   目光里带着点欣慰,但他装得更加凶狠,“你们在挑战我的命令吗?”   空气在一瞬间是凝滞的,三船周身的威慑更甚,胸膛上下起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暴走把他们丢下悬崖。   可即使是这样,所有人也依旧没有挪动哪怕半步。   “全体挥拍5000次,晚饭也别吃了,都滚吧。”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三船的声音里带着冰碴,大手一挥,指向山下的溪水。   这是……   同意了?   灿烂的笑容重新爬上脸颊,饥饿如田仁志等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仁王是为了他们。   眼见这群麻烦鬼三三两两结伴下山,三船又一次开口,抬手指了指人群中的几个,“你们过来一趟。”   这个教练怎么一时一变的?   彼此暗中交换着眼神,看到全是立海大的被留下来,害怕教练再有什么幺蛾子,他们都磨蹭着一步三回头,就是不下山。   眼睛一横,他的声音越发凶恶,“都站着干什么,滚滚滚。”   见人都差不多散了,三船围着几个人转悠了两圈才开口,“喂,你们几个小子,很敢嘛,不怕我之后让你们有来无回?”   不听他的命令,打掉他的酒壶,阴阳怪气地骂他,一件件都是他从来没经历过得事,也都是把他往死里得罪的事,三船是真的好奇,他们怎么有胆子敢跟教练叫板的。   哪怕之前的平等院和德川都不敢。   “puri~”敏锐地察觉到教练没有生气,仁王捋着小辫子,悠闲地接话,“那你还是慢慢习惯吧教练,闭着嘴的太多了,总有个会张嘴的;跪着的太多了,也总有人会站起来的。”   扶着眼镜,柳生带着一贯的优雅,“教练,我个人很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句话,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①另外……”   柳生抬起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或许我们该跟您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三船闻言一挑眉,双手抱臂朝他们走过来。   眼神锐利,桑原三两步走上前挡住其他人,宽厚的臂膀拥有令同伴们安心的力量,他开口,顶着教练的威慑,接住柳生的话,“我们是王者立海大。”   即使跌入泥泞,即使被剥夺了身份,即使打上失败者的烙印,也永远无畏,永远一身傲骨。   “啊。”真田站在桑原旁边,像两堵坚实的墙,牢牢护着身后的伙伴们,“我们不会松懈,也不会屈服。”   前辈们都在说什么啊?   是不是到他了?   迷茫着挠挠头,切原没听懂前辈们嘴里的弯弯绕,但是……   提水桶怎么了,被教训怎么了,再给他一万次机会,他也会坚定地跟前辈们站在一起,然后,朝着面前的狗屁教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只一句话——   “爷乐意。”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第101次想偷跑去找部长!)   幸村:赤也长大了呢(欣慰)   名仓:所以,同桌我们可以放心的退部出去玩了对不对!   ①原文来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少年》:少年就是少年,他们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只因他们是少年。   我昨天有从上帝视角去解释在我的考究里,三船教练的性格以及其丢衣服的合理性,当时其实没有深入去探讨过他的行为,我是觉得这种行为方式会比较偏激,哪怕他的心意是好的。   今天的事情讲完,我觉得我也可以给出一份非常简单的分析了,他的行为是基于他的才华,他的性格,以及,没有人能有足够的力量反抗他,这三方面影响下,他一直在后山有这么个比较霸道的姿态。   但立海大在我的文章设定中,三连霸的实力有了,实力强大本身就容易让人信服,再通过社团祭也好,海原祭也罢,大家的团结也有了,这种凝聚力是很容易让大家集合在一起的,我说实话,一两个人很难反抗三船教练,但是所有人围在一起,即使他一直很霸道,基于群体效应,也很可能会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问题。至于才华,这个教练是惜才的,他看到了平等院的才华,德川的才华,小武士的才华,他专业素养没有问题,所以在这群国中少年们展现出他们的实力时,教练的态度是会软化一些的,这怎么说呢,还是符合我之前分析的实力至上吧。   至于立海大为什么会反抗,这个就不用多解释了吧,吃什么都不能吃亏!(笑哭)   哪怕被打压,哪怕被折磨,哪怕想尽一切方法去打磨他们的棱角,也总有人会站起来,也总有人会挺身而出,这才是少年人啊。   关于立花哥哥,我给困惑的小可爱们捋顺一下   1.从101那章能看到,哥哥是拦过的,哥哥说了你别去了,是立花要去的。   2.从哥哥说不仅仅是名仓,他还会罩着其他立海大成员这件事;还有之前青选那件事,在哥哥眼里,弟弟和其他人是非常要好,不可分割,所以怎么替代,去哪里替代呢,立花哥哥再厉害也找不到一个国家能塞下9个人啊(笑哭)   3.立花哥哥给名仓说了他了解到的一些消息,也告诉名仓要小心三船小心斋藤警惕后山,所以提供了情报的哥哥,对三连霸的立海大有信心,感觉他们不会去后山了,按照我之前分析的剧情,不进后山u17问题不大,所以哥哥才放心的啊。而且我文中也说过立海大的大家是做了部署的,只不过名仓忘记哥哥还说过小心斋藤这个事情,才导致翻船了,我觉得我的逻辑是可以说通的。   我的天,我好啰嗦哦,我是什么品种的小啰嗦(叹气)嘿嘿,希望小可爱们不嫌烦,欢迎讨论哦,贴贴~ 第111章 武士的幽灵   “咔。”   视频已经播放完毕, 周围的灯光重新亮起。   而屋内,陷入了长久的宁静。   “啊嗯,你们立海大可真不让人省心。”迹部敲击着扶手, 半晌才吐出一句话。   这一个小时里,就没看着他们消停,跟高中生吵架,争夺住宿权,阴阳怪气教练,立海大的日常,都是这么精彩的吗?   目光扫过旁边, 盯着那个处变不惊的冰块瞅两眼, 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得他俩输了。   “倒也分对谁吧, ”幸村摩挲着下巴, 声音清亮的像藏匿森林的精灵, 灵动又明朗,“大家平时都是温柔又可爱的人呢。”   选择性忽略弦一郎的铁拳、莲二的柳汁、雅治和比吕士的整蛊、同桌偶尔的暴走和乱七八糟的应援、赤也的红眼、文太的恶趣味、杰克的冷脸,幸村点点头, 重复一遍加强自己的可信性,“都特别的温柔活泼呢。”   抠了抠耳朵,包括木手在内的所有人, 不敢相信地望着幸村的笑脸,立海大温柔可爱还活泼?   面对众人的视线, 就连立花都有一瞬间心虚了一下,然而幸村偏偏就能面不改色地回望着大家, 直到所有人转移视线为止。   “嗤, 这句话就跟比嘉中所有人都单纯善良是小白兔一样的不可信。”发现幸村并没有想改口的意思, 木手嗤笑一声,第一次发现比脸皮竟然是他输了,小声嘟囔着。   挽着头发的手停顿片刻,观月瞥了他一眼,倒也不至于木手君。   为什么要把自己学校也骂进去,就这么看不惯他们吗。   虽然嘴上各种吐槽,但大家的神情都很放松,脸上也或多或少带出些许笑意,只要知道队友平平安安的,也还在努力,就足够了。   抻着懒腰,立花松开同桌的手指,暖呼呼的,这就是他今天干得最成功的事情了吧。   一行人路过休息室,迹部迅速锁定目标,“啊嗯,凤,你叫着忍足和芥川来本大爷屋里一趟。”   虽然屋子里原本还有南和东方,但他俩已经去了败者组,现在整个屋子是迹部一个人的地盘。   “四天宝寺的各位到……”顺着迹部的思路走,白石刚要开口,发现这个情况不适合他们宿舍。   与同桌对视一眼,幸村温和地开口,“我和同桌出去转转,今天还没散步。”   不二也紧随其后,“我需要找英二他们,所以宿舍就交给白石了。”   “谢了各位。”没有跟他们客气,白石抬手比了个ok,迅速带着队友们上楼。   与其他队要悄悄传递信息不同,他们立海大本身就知道了,柳再跟丸井聊一聊就行,懒洋洋地倚着同桌,立花任由同桌带着出门。   “所以,同桌你想去哪转转?”在幸村眼里,他们应该是在操场散步,或绕着球场遛弯,溜达着溜达着说不定同桌就能有心情做点练习。   虽然最后一点比较难做到,但是,脸上漾起轻柔的笑容,同桌总会答应他的。   这点幸村从不怀疑。   “去食堂吧!”难得的,立花并没有与同桌思维同步,他揉了揉肚子,刚才看视频的时候他就想说了,光看不吃东西怎么可以。   他们的食堂一直开到晚上12点,就是怕有些少年晚训结束会饿。   “食堂肯定会有我家厨师炒的焦糖瓜子,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吃到奶油爆米花!”渴望的眼神一瞟一瞟地望向对面。   触及到同桌的目光,茶褐色的眼睛带着点潮意,暗藏着星星点点的渴盼与期望,在这样的视线中,拒绝的话语消失在嗓子里,完全吐露不出来。   太犯规了,同桌。   暗地里叹了口气,幸村无奈地点点头,“好吧,但是不能吃太多。”   耶!内心小人欢腾着打滚,立花就知道同桌不会拒绝他的,牵起旁边人的手,迫不及待地大步向前。   焦糖瓜子、奶油爆米花,他来了!   从国中生宿舍出来到餐厅前,需要穿越高中生的宿舍和一个球场,隐约能听到高中生们对着镜子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月圆时分,食堂深处会有武士的幽灵走出来,每年都会有人亲眼目击到诶。”   武士的幽灵?   抬头看了眼夜空,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   与同桌对视一眼,立花越发贴近窗户,发现里面的人就是他们来u17第一天,说是要考核他们的天神学长和平理学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挑衅不成,反正这两个学长每次跟他们碰到态度都格外友善,据说他们能留下来还是凤给了两颗网球出去。   憨乎乎没心眼的两个学长,应该不会说谎。   而且已经有狸追大人的事情,多出个什么幽灵,好像也不算稀奇?   这么想着,他凑得越发近了。   “没错没错,所以我们要背好那个咒语,这样武士就不会伤害我们!”平理紧张兮兮地抓着天神,像是给自己壮胆一样,小心翼翼地四处查看着。   被同伴传染,天神也双手合十,不断上下摩挲着,声音洪亮,想惊吓住妖魔鬼怪的模样。   嗯?   还有咒语?   听起来就更想那么回事了呢,立花屏住呼吸,耳朵紧紧贴在窗户上,然后听到巨大声的——   “跨步,跨步,一二一二,咕噜噜的转一圈,后仰下腰,后仰下腰,后仰……①”   等学长们开始重复的时候,立花嘴角抽搐地缩回来,满脑子都是后仰下腰。   怎么,那些武士是被后仰下腰吓跑的吗?   “噗!”围观同桌兴冲冲地贴上去,再无语地挪回来,拳头抵在唇边,幸村轻笑出声。   而且,虽然同桌很可爱,他还是要说……   “根本不用贴上去啊同桌,他们的声音估计整个一楼都能听到呢。”虽然咒语很不靠谱,但是这些学长们的惊恐还是很靠谱的,真有趣呢,怕鬼的学长们。   这么想着,幸村眼底的笑意更甚。   满眼的不敢相信,立花鼓着脸凝视同桌,他都这么惨了,他都没听见有趣的咒语,同桌竟然还调侃他,同桌变了!   怎么办,同桌鼓脸的样子更让人愉悦了,幸村眉眼弯弯,但这件事不能让同桌知道,他会生气的,所以说,为了弥补同桌’受伤‘的心灵……   “明天晚上也可以来吃半份爆米花,”至于剩下半份,就交给他吧。   拍了拍同桌后背,他许了个小小的承诺。   自从两个人重新住在一起,他就开始限制同桌的爆米花,不,是一切甜食的摄入量,同桌和文太不一样,他吃得太多会不舒服,但他还就喜欢吃,像个小朋友一样。因此,趁这段时间,幸村决定好好改改同桌吃甜食的习惯。   把每天一大份的甜点变成了隔天一次。   能多吃半份爆米花吗?瞬间好像又开心起来了呢,脸上重新带出灿烂的笑容,“同桌你真好!”   和同桌一起轻松明媚地来到食堂,从里面选好食物正要出门,隐约间,立花听到食堂后面的仓库里有些响声,就类似于……   “可恶!为什么仓库里要装红外线!”   因为有你们这些不走正门来偷拿东西的人啊。   可是他上次去的时候,仓库里好像没什么吃的,只有酒诶。   难不成,是给那个三船教练拿的?   但是听着听着,立花屏住呼吸,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道声音……   “是赤也对吧。”   幸村难得放下一贯的优雅姿态,蹲下来趴在立花旁边,侧着耳朵仔细倾听。   声音带来的热浪扫过耳畔,与周围冷凝的空气形成格外鲜明的对比,让立花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点点的温度上不可自拔。   “同桌?”谨慎起见,幸村的声音更加细弱,几乎是凑在旁边人耳边念叨着。   脸颊上带着丝丝红晕,耳朵的痒意难以忍受,立花索性靠在同桌肩膀,磨蹭了几下。   怎么就又开始蹭他的肩膀了呢?   幸村无奈又好笑,要是平时的话,就随同桌去了,但是……   抬起一根手指头,戳了戳,“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如果真的是赤也他们,这就说明后山离他们的距离比想象中还要近不少,这样的话,很多事情的可操作性就很强了呢。   眼睛眯着,抵挡住眼底的情绪,幸村挽起的笑容显得他温柔又无害。   哦哦哦,正经事。   莫名感觉周围有些凉意,立花回过神,挠了挠头发,回忆着同桌的话语和表情,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们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幽灵武士‘?”   总觉得那个乱七八糟的咒语与小赤也很配呢。   透过影子,看着杂乱发丝的少年站姿扭曲,再结合听到的信息,幸村了然,“没错,我们的咒语应该是给他们用来躲红外线的。”   大晚上的,周围也没有人,但是监控还在一闪一闪地亮着,不敢赌对面有没有教练在看。   抿着唇,幸村思考片刻,拉起同桌,朝他使了个眼色。   懂了。   出于和同桌三年在老师眼皮下做各种小动作的默契配合,立花比了个ok的手势,声音刻意放大,“同桌,你知不知道,仓库那边的幽灵传说?”   幽、幽灵传说?   还就在这个仓库?   迈开的脚步咔地停在半空,柳生浑身僵直着,一步也不敢动。   “哎呀柳生前辈,都是假的啦!”拍了拍前辈的肩膀,切原咽了口口水,偏头望向仁王前辈,眼睛里带着丝丝紧张,没错吧前辈,是假的对吧。   并没有注意到小学弟的眼神,仁王的所有精力都跑到说话人身上,那个声音明显就是名仓啊。   果然同桌能理解他的意思,幸村微微颔首,配合着放大声音,“没错,据说就是这两天,只要念出咒语,幽灵就会乖乖离开。”   这温和的嗓音是……   切原一个高跃起,张嘴就要喊,“部唔唔唔!”   “闭嘴,听精市说。”眼疾手快地捂住切原的嘴巴,仁王脑子一转就知道,精市他们肯定是有什么限制才不能过来的,不然也不会用这种吆喝的方法给他们传递信息。   但在切原耳朵里,部长说了有幽灵,仁王前辈还不让他和部长相认,非要等那句咒语,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   果然有幽灵!   他们已经被幽灵缠住了!   仁王前辈发现了幽灵的痕迹,想依靠咒语破解幽灵的奸计!   呜呜呜还好仁王前辈靠谱,但是周围有幽灵诶,游戏里幽灵都是会’杀人‘的,怎么办怎么办,他好紧张啊。   但是现在绝对不能打扰仁王前辈的思路。   不过他还是害怕啊,和柳生前辈一样害怕。   怎么办怎么办?   手脚开始发凉,切原左右看看,余光瞥到田仁志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的眼神,再打量了一下他庞大的身躯,突然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三步做两步嗖一下窜到田仁志身上,果然,肉乎乎的就是安全的气息!   “喂,你在干唔!”从刚才开始,立海大的这帮家伙就乱七八糟不知道要搞什么鬼,尤其是旁边这个家伙,紧张兮兮的不知道想些什么东西。   “嘘!前辈们在商量大事!”切原赶紧捂住田仁志,不错过任何信息。   行吧行吧,天天有大事要商量,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可真狡猾。   还不让他知道,哼!   扒拉了两下没扒拉开,田仁志无语地放弃挣扎。   算了,反正也不沉。   刚要开口,可瞥到影子的变化,幸村的注意力立马转移了方向,眼睛微眯,缓缓开口,“同桌,你说赤也趴在谁身上呢?”   赤也在他们的教育里还是很有分寸感的孩子,他怎么可能随便趴在陌生人身上!   他们是什么关系?   “唔,”从影子的形状来看的话,立花摩挲着下巴,“应该是田仁志。”   点点头,幸村也觉得应该是他,可是从视频里看,赤也跟田仁志并没有什么联系,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关系变得这么好?   本来幸村从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但跟周助在一个宿舍呆着,他们经常会分享弟弟妹妹的二三事,周助当时就严肃地讲过这个问题——   当弟弟跟一个不熟的人关系突然变好的时候,就要打起十分警惕,说不定对方蓄谋已久,蠢蠢欲动,如果没有重视的话,可能就会变成他现在的样子。   原本幸村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感触,毕竟赤也一心指向立海大,可就在今天,刚才,他突然开始怀疑了。   比嘉中,木手永四郎,可是个相当有计谋的男人啊。   “同桌?”不知道为什么同桌沉默下来了,但是……   “我要开始说咒语了哦。”立花在同桌眼前挥了挥手指,提醒了一句。   “不用,”幸村猛然回神,拦住立花,“我来。”   唇角上扬,幸村的声音高昂,“咒语就是跨步,跨步,一二一二,后仰下腰,后仰下腰,后仰下腰,后仰……”②   等等,立花听到一半瞪大了眼睛,手忙脚乱地小声提醒着,“还有咕噜噜的转一圈啊同桌!”   转什么一圈,这个转一圈是为了平衡他们姿势的,幸村觉得他们现在挺平衡的,全是水。   就需要后仰下腰把脑子里的水控出来。   4个人看不住一个赤也,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幸村的声音更加坚定,“踢腿、挥拳、后仰下腰,后仰下……”③   “噗!”一直注意着屏幕的斋藤一口咖啡全贡献给桌面,“你快听听,小黑,这个部长可比小植狠多了,那口令改得,全是后仰下腰。”   撩了下额前的碎发,黑部凑近屏幕,望到他一直关注着的’神祇‘,眼底了然,“就因为有这股狠劲,他们立海大才这么出色的吧。”   果然,那个能叫做神祇的少年,颇有些不好应付呢。   趁着他们在翻滚的时候,立花扫遍了食堂,把能吃的速食全部打包,提了两大盒子,还带了一袋子的香肠。   注意到影子似乎翻滚过去,幸村重新开口,“说起来,仓库右手边的第三层和第四层上有些好东西呢,也不知道混合在一起会有什么用。”   第三层、第四层是……   “乾汁和柳汁?”捂着嘴,笑意从眼睛里点点弥散出来,立花轻声开口。   重重点了点头,幸村眉眼舒展,虽然现在还见不到那个教练,但这并不妨碍他先上点开胃菜,“我个人比较推荐第三层第二瓶,和第四层第五瓶的混合哦,另外,第四层的第七瓶或许能给幽灵先生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这一点,戴眼镜的幽灵先生应该了解吧。”   “puri~”仁王迅速按照指示抽出想要的东西,一瓶乾汁,两瓶柳汁,嘴角划过一丝狡黠,精市果然很懂他们呢。   “那是什么东西?”斋藤凑近看了一眼,屏幕有些模糊,他们只能看到三个不一样的玻璃瓶,却看不到上面的字。   耸了耸肩,黑部露出坏笑,“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只要……”   他轻轻按下红色按钮,警报声瞬间响彻天际。   “只要这样,就跟我们无关了。”   至于其他的,恕他直言,他也看三船教练不爽很久了,如果这帮小崽子能做出点什么,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吹了一声口哨,黑部揽着斋藤,手指微微用力,把对方从屏幕前挪开,“走了走了,下班了,今晚陪我喝一杯?”   “滴滴滴——”   听见警报声,幸村和立花对视一眼,知道他们不能再停留了。   双手抵在唇边做出喇叭的造型,立花朝里面大喊——   “为了表示对幽灵先生的尊敬,祭品供奉就放在门口了,希望幽灵先生不要客气。”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同桌,后仰下腰是不是有点……多(试图阻拦)   幸村:你说什么?(温柔浅笑)   名仓:我说,同桌说得对!   ①②③新网球王子动漫原话 第112章 慈郎:丸井君超神奇的!   漆黑的夜色中, 暗淡的星子懒洋洋地闪烁两下,冷风呼啸着,把树枝上的零星叶片打在地上, 在静默中,连踩到树叶咔嚓声都异常清晰。   透过路边昏黄的灯光,立花小心翼翼的觑一眼同桌,看到他拧着的眉,紧抿的嘴唇,咽了口口水,这还是第一次他完全不知道同桌为什么生气。   屏住呼吸, 打开真实之眼, 小娃娃气鼓鼓地坐在同桌肩膀, 一边把黑色的毛球往身后藏, 一边抬起爪子, 劈了啪啦朝对面的紫色娃娃一顿挠。   看着就挺疼的。   脚步停顿一瞬, 而后不着痕迹地跟上,那抹紫色,再配合着娃娃的身躯, 总觉得很像……   比嘉中的田仁志。   当有了这样一个方向,藏在小娃娃身后的黑色毛球也有了答案,是小赤也。   所以说, 同桌想保护赤也,还是说, 怕田仁志把赤也抢走?   这都是什么诡异的逻辑啊!   以往都是同桌说他思路清奇,但这一次, 他发现同桌的思路也怪奇妙的。   田仁志跟赤也根本就不熟……   等等。   好像也有点熟哈。   回想着刚才赤也窜到人家身上的动作, 立花怎么也不能说服自己他俩不熟。   可那又怎样呢?   迷惑着抬起头, 他实在是找不到这其中的逻辑,侧身轻轻撞了下同桌,“同桌,你为什么不开心?”   还是直接问比较好。   手指在裤缝蹭了两下,幸村觉得这件事很小,似乎并不值得一提,而且,说不定同桌还会笑话他。   但是,沉溺在那双溢满关切的眼眸里,他依旧不自觉开口,“在想,曾经跟周助聊起过,如果没有及时处理弟弟的心态问题,很可能就有人趁虚而入,把弟弟拐跑。”   抿着嘴唇,为了不让同桌觉得他幼稚,幸村再次强调,“裕太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哈?   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吗?   原来同桌也会有这种烦恼吗?   “同桌,你是对自己的魅力有多大误解啊,”感叹着,立花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昂着头看着天上的亮闪,“只要有你在,一百个田仁志都拉不走小赤也,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发现同桌许久不再言语,幸村抬手,拽了拽旁边人的衣角。   “更何况还有我们。”无端地,立花想起之前在山林中他们与真田的快问快答,就连那个家伙都能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个答案。   歪着头,立花看向同桌,眼睛眯成一条缝,是全然的放松与信任地姿态,“我们彼此之间,是家人般的存在啊。”   有着不可分割的羁绊,共同的坚持和理想,所以……   “绝对不会分开的。”瞥见被同桌攥在手里,有些皱巴巴的衣角,交叉着的手指松开,扯了一下同桌的脸颊,安慰之余,还带着对笨蛋学弟的吐槽,“放心好了,赤也还指望着军师和柳生给他押题,帮助他考高中部呢。”   所以同桌不应该担心赤也会不会被拐走,更该担心赤也能不能考上立海大高中部。   听同桌这么一说,似乎很有道理,幸村骤然放松下来,开始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好笑。   而且很明显,同桌也是这么感觉的。   因为下一秒,耳边就传来名仓懒散的声音,带着调侃,“同桌你好像赤也的长辈哦,担心他会不会偷偷离家出走,悄悄谈恋爱什么的。”   越琢磨越觉得自己说得好对,立花还想起来一个例子,“之前的海原祭也是,明明灰姑娘的结局是跟王子过上幸福生活,结果被你全部切掉,变成灰姑娘只能好好学习,这个行为是真的很像……”   “像什么?”柔软的嗓音里似乎还混合着甜蜜,尾音勾起,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可立花完全不敢接话,毕竟,同桌肩膀上的娃娃爪子已经磨好,寒光闪烁着指向咸鱼布偶。   “嗯?名仓,继续说啊。”仿佛在专心聆听自己的不足,幸村眉眼弯弯,低声催促着。   喉结上下滑动,他脑筋飞传,“像天上的星星,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同桌说得对,我们是学生,还是未成年,不能随便谈恋爱,要对自己负责,要对家人负责,要对未来的另一半负责!”   在同桌的注视下,立花的语言组织地七零八落,但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同桌说得对。   脸颊的肉微微鼓起,幸村眉头一挑,并没有被同桌的三言两语骗过去,“这么娴熟呢,一看就知道是在敷衍我,我能理解,同桌也是很想谈恋爱的吧。”   啊这……   一说起恋爱,立花脑子里骤然回想起他和同桌’结婚‘时的样子,当时,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同桌纤长的手指攀爬在他的脊背,有些羞赧地攥着,白色礼服上带起微微褶皱,金灿与深紫缠绕着,在欢呼声中,他……   轰地一下,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脑袋里,脸立刻涨得通红。   明明、明明已经是那么久远的事情了,为什么他还会记得这么清晰,这不科学!   剧烈摇头,想把脑子里的东西全部晃出去。   他怎么能这样想,他太不尊重同桌了!   望着同桌的表情,幸村的眉头渐渐锁紧,脸颊泛红,不好意思,还不停摇头,这不就是……   “同桌,你谈恋爱了?”试探性地询问着,但是幸村已经有6成把握。   这是很明显的恋爱表情啊,妈妈和妹妹一起看的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的烦躁感更甚,是远超赤也那件事的烦躁,还夹杂着其他琐碎复杂的情绪。   没工夫分析自己的心情,幸村把这些一股脑归结为同桌没告诉他的郁闷。   等等,怎么就快进到他有恋人了?   头晃得晕晕乎乎,但对同桌声音的敏感使得立花第一时间捕捉到同桌的话语。   “我不是,我没有。”是比刚才更剧烈摇头,而后,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同桌,抓着他的手就差发誓了,“你信我啊同桌!”   好吧,仔细观察着同桌的动作,好像又不像是有恋人的样子,可……   眼睛里带着狐疑,幸村抽回手指,抱着双臂,“你真没有?那你刚才害羞什么?”   我……   嘴巴张了张,立花灵机一动,“我就是想到上次撞见文太和学姐聊天,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确实是真的,但不是不好意思,是尴尬。   似乎也能说得通?   混乱的脑子似乎只要有个解释就能满足,根本判断不出来细节方面呢是否合理,咬了咬嘴唇,幸村感觉自己好像有些过于敏感,同桌谈不谈恋爱,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之前不是这样的,他就从来没管过文太的感情问题。   手指尴尬地蜷缩又舒展,幸村的眼睛左右瞄着,就是不看对面,可嘴巴却仿佛失去控制一样,“那你什么时候会谈恋爱?”   回过神,他慌乱地描补了一句,“毕竟你要是谈恋爱了,我得重新找人陪我看画展。”   这句话他说得微微有些心虚,其实他看画展从来不需要人陪,在同桌之前,他总觉得画展是一个人的享受。   “我不打算谈恋爱啊!”怎么回事,立花抓狂地挠挠头发,手舞足蹈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好,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连跟同桌看画展的机会都要被剥夺了呢,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的!   一秒钟都不敢耽搁,虽然话语说得支离破碎,但他依旧努力表达着。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起训练,一起学习,一起看画展,一起攀上高峰,我没打算谈恋爱啊!”就差指天发誓证明自己了,他真怕自己再慢半步,以后连跟同桌吃饭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怎么这么惨!   仔细打量着同桌,幸村发现,名仓的态度很认真,对面的人是真的想跟他一起奋斗,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不知道怎么的,喜悦的泡泡自内心深处咕嘟咕嘟地涌上来,在脑海中一个个爆裂开,有些恍惚,又带着无法言明的欢愉。   “那我们约定好,成年之前都努力打球,专心学习,不去想恋爱这些事。”幸村努力让自己严肃认真,可声音像沾染了蜜糖一样噙着甜意。   脑袋迅速上下晃动,立花连想都不想地点头,“好好好。”   不想不想,跟同桌一起学习和打球已经占据他全部精力了,什么谈恋爱什么亲吻都不用想。   似乎是解决了巨大的难题,直到进了宿舍,脸颊上依然挂着笑容。   爬上床,立花揉了揉有些酸痛地脸庞,明明已经很累了,可不自觉地,笑容又一次蔓延到眼角、眉梢、嘴边。   忍不住蹭了蹭被子,在一片暖绒中,轻轻开口——   “晚安,同桌。”   *   本来还想着给国中生些时间适应一下,可从幸村和立花的情况,这些教练发现他们还是仁慈了些,因此,没有客气,给大家发了u17专属训练服之后,柘植就着重解释了训练营的核心’升级‘方式——   洗牌战。   “在每天早上训练前,教练会根据你们的训练强度、身体状态公布洗牌战名单,如果击败的洗牌对手是比自己后面的球场,就留在原地,但如果是打赢了比自己前面球场的对手,则可以升级,与对方互换球场,因此,想要留在前面的球场,就必须在洗牌战内持续获胜,u17不留弱者。”   因此,在这个规则之下,所有人都时刻警惕着。   就连立花也被迫将战斗的渴望提升到顶点,他虽然咸鱼,但他不想输。   但他们当中有一个人……   “啊嗯,凤不要给本大爷露出这种姿态。”迹部不明白,他都已经把宍戸的情况告诉凤了,为什么那家伙还是天天一脸忧郁的样子。   “啊?”被丸井用手肘怼了一下,凤才回过神,意识到部长在叫他,迅速点点头,“是,部长。”   今天洗牌战也没有他呢。   叹了口气,凤一脸艳羡地望着芥川前辈,如果他也有前辈那么好的心态就好了。   虽然部长说得云淡风轻,但他的性格凤很了解,如果后山的前辈们过得很好的话,部长是不会反复强调让他们放心的,而且,在u17的这段时间,凤已经将这里看得七七八八。   虽然同样都喊着胜者为王,但在冰帝里,在部长的庇佑下,他们还真没吃过什么苦,部长虽然嘴巴厉害,可从来都很温柔。   但这里不一样,这里的教练,训练方式,前辈们的态度,不管是哪个拎出来都让凤有些喘不上来气。   他只能从这里感受到冷漠与精准,就仿佛他们是庞大工厂里的小小零件,被拿着尺子比量来比量去,最后丢出一句,不合格,返修。   说来说去,他就是想念前辈了。   寒风带着凉意钻进衣领,凤难得不顾形象地瑟缩了一下。   这个冬天,比他想象中来的更早,也更冷。   “好啦。”吹着泡泡,丸井看着越发懊丧的凤,伸长胳膊,揉了揉他的头发。   很乖巧地微微倾身,凤默不作声地任由前辈把头发弄乱。   耳畔环绕着前辈的声音,清亮又温柔,“不要想这么多,不管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先把实力提升上去,然后……”   轻轻抵在耳边,只留下气音,“然后等着他们来找我们。”   不会很远的,他相信杰克他们,一定会很快赶上来的。   “如果他们回来了,看到你没有进步,会很嫌弃吧。”丢下这句话,丸井拍了拍凤的脑袋,手指缩回口袋,满脸不在意地往回走。   嗯,凤的头发没有赤也的软,也没有赤也的好揉。   手指蜷缩起来,凤的眼神坚定,没错,宍戸前辈要是知道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肯定会说他逊毙了!   “丸井前辈,谢谢你!”双手抵在唇边,凤朝着远去的红色头发高声喊着。   谢谢前辈能来安慰他,也谢谢前辈能点醒他。   “什么?”沉浸在美梦中的芥川一咕噜坐起身,“丸井君来了?在哪在哪?是来看我的吗?”   这个……   凤抠了抠脸颊,带着点尴尬,好像不是呢前辈。   但是,他抬眸,认真望向芥川慈郎,“前辈,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丸井前辈了。”   他确实是一个很稳重,也很温柔的前辈呢。   “对吧,丸井君超好的,打球超厉害,还有还有你是不是也得到了丸井君的泡芙,而且我跟你讲哦,第一个跟丸井君说话的人,会遇到好事的,所以我每天都想让小景第一个找丸井君,他偏偏不去!”慈郎嗖一下窜到凤面前,没有半点困意,喋喋不休地阐述着丸井文太光荣事迹100件。   凤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个跟丸井前辈讲话的人,但他似乎真的有了些许好运气——   “12号球场凤长太郎——6号球场园城寺和辉”   望着立牌上张贴的洗牌战名单,凤眼睛微微弯起,他终于可以上场了。   然而当看到对面人入场时,不知道是不是受芥川前辈的影响太深,凤心里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还是别让部长跟丸井前辈说话了,总觉得这个好运会伴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起来呢。   就比如……   对方过于强壮的身材。   可凤不知道,在场外的芥川还有另一套逻辑。   望着高大强壮的高中生,凤原本不错的身躯显得格外瘦小单薄,芥川抿着嘴,瞅瞅这边,再看看那边,一脸严肃地转向偶像,“丸井君,那天上午,凤是不是最后一个跟你说话的人?”   用力回想一下,丸井点了点头,确实,当时快到饭点了,跟凤说完话他直接去吃饭了。   “完了!”芥川一脸懊丧地拍了下大腿,“这场比赛凤会很艰难的。”   张了张嘴,丸井一脸匪夷所思,怎么就艰难了呢,而且 看看场上的比分,1-0,明显是凤的优势地位啊。   捕捉到慈郎的声响,立花揽着同桌不动声色地走到他们后面,用心听芥川的发言。   “通过多次实验,我总结出一个规律,每天上午第一个跟丸井君说话的人会有好运,最后一个跟丸井君说话的人,会意想不到的倒霉呢!”表情严肃认真,慈郎说出自己的答案。   好家伙,就很意外。   听到这话,连幸村都起了几分兴致,眉毛一挑,阻拦住文太的辩解,温柔地望向芥川,“那你说说看,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慈郎挠了挠脸颊,略带羞涩,“就是说,我经常偷溜去看丸井君的比赛,然后会跟他聊两句甚至一起吃饭,然后我就发现,当我跟丸井君一起吃午饭的时候,下午放学必然买不到泡芙,当我跟丸井君吃早饭的时候,下午的甜点一定会打折!”   用力点点头增加自己的可信性,芥川望着偶像眼睛闪闪发亮“所以说,丸井君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人啊!”   什么鬼!   注意到小伙伴们略显诡异的眼神,丸井整个人蹦了起来,“巧合!绝对的巧合!”   转头面向芥川,眼神中带着无奈,“我早上走的时候肯定会跟家人道别的啊,怎么可能吃早饭是我的第一句话。”   但是,好像有的时候家人碰巧都不在家,他就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出门,所以芥川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一边反驳着,丸井心里也陡然升起几分迟疑。   不对不对,用力摇头把脑袋里的想法甩出去,那他家里人岂不是幸运值爆表了!   不能听信芥川这家伙的话,就像名仓遇到精市会理智全无一样,天知道芥川会不会因此给他按了些莫名其妙的天赋在身上。   诶?是这样吗?神情开始犹豫,但当余光瞥向凤的时候,他有坚定了起来。   “那或许,最后一句话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坏运气这件事是真的?”   哪有什么坏运气,凤明明已经到了3-0了!   所以说……   “也绝对是巧……”丸井的话才说了一半,只听见——   “砰!”   “15-0”   “小鬼头,你的一球入魂也不过如此。”   听见园城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丸井。   咽了口口水,丸井开始迟疑,是巧合吧,应、应该是巧合没错吧!   (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同桌,我们现在要好好学习,好好打球,不谈恋爱。   名仓:(晃掉脑子里的想法,目光坚定)嗯嗯,同桌说得对! 第113章 幸村,端水or偏心?   眼神轻蔑, 园城寺瞥一眼怔愣着的对手,“你抵不过我的爱国者飞弹射击。”   虽然招式有点帅气,但丸井忍不住小声吐槽, “这个名字真的很不靠谱诶。”   是和名仓的咸鱼瘫不相上下的程度。   “喂喂喂,”本来懒洋洋靠在同桌肩膀的名仓偶然抬头,正巧与丸井嫌弃的眼神对上,忍不住有些怀疑,“本少爷的名字比他好听太多了。”   他明明没有说话,名仓怎么会知道!   震惊的丸井无法控制地后退了两步,看着旁边的幸村, 恍然大悟, “原来和部长在一起久了, 连智商都能提高的吗?”   分明是你把所有话都写在脸上, 还有, 转过头, 求证地望向同桌,“精市,我看着有那么笨?”   他竟然被笨太嘲讽了, 这他绝对不能接受!   无奈浅笑,幸村体贴地安抚着,“同桌不笨。”   那边的丸井也跟着蹦起来, 茫然中带着些许倔强,“可是名仓之前绝对没有这么聪明!”   绝对不是他太好懂的缘故, 一定是名仓跟着精市时间长了,智商在升高。   所以他是不是也该多跟精市还有军师待一待?   转向丸井, 幸村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太说得对。”   短短两句话的时间, 吵架的节奏被幸村牢牢捏在手心。   瞅了眼乖巧地幼驯染,再瞧一眼安静的丸井,饶是迹部都对幸村的能力有些咋舌。   而且……   也太熟练了些吧。   抬起手肘怼了下旁边的手冢,迹部昂起下巴示意他看过去,“啊嗯,立海大果然很锻炼人。”   不,应该说是,很锻炼部长。   扶着眼镜,手冢没有出声,站在他的角度,没有什么是跑50圈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就再加50。   “不可以嘲笑别人的起名水平,”幸村眉眼温柔,但嗓音里带着认真,不管水平如何,他们对自己的网球都带着真挚的热爱,“我知道文太你没有恶意的,就是随口一说,但如果让人不悦了,也是件失礼的事对吧。”   挠了挠头发,丸井垂下头,说话的时候他确实没有动脑袋,“我知道错了部长。”   “还有名仓,”笑着上前,整理好文太的衣袖,幸村偏头斜睨同桌一眼,“你如果平时正经一些,文太也不至于有这种疑惑。”   “哦——”张着嘴,拖长音,特意挠挠后脖颈,把衣领拉歪,立花嬉皮笑脸地抻头过去,“同桌我知道错了。”   果然,下一秒,微凉的手指划过脖颈,带着薰衣草的香气。   眼皮微垂,从他的方向,能看到同桌嘴角勾起的温柔弧线。   刚被部长收拾好衣袖,丸井站得笔直,没有碰任何东西,可眉头不自觉隆起。   总感觉,幸村的话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啊嗯,拉偏架还得看幸村。”手指搭在眉骨,迹部的视线从立海大的’闹剧‘中转移开。   看似两边都提醒了两句,可对于名仓,幸村简直就是变相承认他很聪明,甚至还给了个借口,平时不显露只是因为懒。   只有丸井那家伙,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啧。   他的幼驯染意外得到偏爱了呢。   “啊。”轻声赞同旁边人的话,反着光的眼镜挡住眼底的丝缕笑意,手冢把停留在丸井身上的视线收回来,很明显,那个人并没有发现问题。   “砰!”   “game won by园城寺,6-3.”   轻松的氛围被打破,场边的人蹙着眉,这还是他们国中生洗牌战里第一个失败的人。   凤这个家伙,虽然看着温温柔柔的,实际上骨子里相当执拗,迹部仔细打量着队友的表情,神情越发复杂,估计他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真是麻烦。   刚要抬腿上场,眼前倏地闪过一阵酒红色的光,丸井三两步跨过栏杆,弯下腰,在凤的脸上形成一团黑影,挡住明晃晃的日光。   “啵,你的手胶好新啊。”好心给凤拿起球拍,丸井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手胶,只有轻微的汗渍,一点磨损都没有。   他记得好像前两天碰见凤的时候,这个手胶就是这样了,当时还以为他是刚换的。   “啊,是的。”虽然心中依然苦闷,但礼貌让凤乖巧地放下挡住脸的手臂,抬眸凝望头顶的前辈,带出些许不好意思,“因为是宍戸前辈送我的,所以……”   他不舍得用。   “啵。”虽然能明白这份感情,但丸井负责任地打破凤乱七八糟的念头,“宍戸送你手胶是想让你带着它赢,不是想让你一直输,还有,握力太差了,每天1500个握拍,坚持一个周,下次比赛一定没问题。”   他之前握力不行的时候,就是这么练起来的。   对了,还有接杰克的火鼠炮击球。   可恶,他怎么又想起杰克了。   说起来,前两天早上的时候还在门口捡到一束野花,不知道是谁扔在哪里的,但丸井依旧把它捡了回来。   虽然他知道,肯定不可能是杰克那家伙。   但是……   在他们不熟的时候,那家伙表示友好的方式,就是从路边揪两朵花给他。   鼻尖似乎还能闻到泥土的气息,眼前,是那张憨乎乎的脸庞。   摇了摇头,丸井的目光锐利,把无用的情绪抛在一旁,他现在要好好训练才行。   可饶是这么想着,心情仍旧有些低落,他勉强勾起唇角,“就是这样啵。”   两根手指并在一起潇洒地向半空一扬,丸井吹着泡泡离开,留下凤一个人对着球拍若有所思。   丸井前辈说得没错,手胶的意义就是陪着他夺得胜利,而不是见证他的一次次失败。   1500次握拍是吗?   也不过如此。   有了目标后,凤整个人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不管是战术课还是日常训练,甚至在睡觉之前,只要能拿到球拍,他就会习惯性握两组。   先握紧球拍,再放松,这个动作看着简单,但做到300次时,凤就已经感觉手臂不是自己的了,有的时候连饭勺都拿不住,可饶是如此,他也依旧没有停止,心中的烈火在熊熊燃烧,前辈在等他。   他想让宍戸前辈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他。   教练们并没有给凤一个周的时间,看着国中生们接连进入5号、6号球场,斋藤插着口袋,晃晃悠悠地来到黑部旁边,“小黑,再安排小凤上场一次吧。”   额头挂满黑线,黑部双手一推,滑轮的座椅轻松离开座位,转向旁边人,“首先,不要叫我小黑的同时叫国中生小凤,不然我会觉得我们俩是同辈的;其次,比赛安排找柘植,我只负责提供参考意见;最后,要不要打赌,即使安排上,凤长太郎也不会上场。”   “小黑你不要总把注意力放在没有必要的东西上啦,”话虽这么说,可触及到黑部异常坚持的眼神,斋藤还是双手举过头顶,妥协地投降。   至于凤长太郎的事……   嘴唇轻轻弯起,虽然知道黑部的推测是大概率事件,但斋藤依旧坚持,“先安排上吧,这个赌我打了。”   反正小黑的赌注也不过是给他做两天的战术安排表罢了。   “两天战术安排表。”嘴角咧开,露出雪白的牙齿,黑部竖起两根手指,朝旁边人弯了弯。   看,小黑就是很简单易懂呢。   撩起额前的碎发,斋藤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   看着对战表上,宣布弃权的凤,迹部摩挲着下巴,看来凤还是没有练好握力。   但这件事也急不来,放弃思考,目光锁定远处狗狗祟祟,一直擦着监控死角朝这边挪的幼驯染,眉毛轻挑,瞬间猜到了他的心思。   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扣,询问的眼神传递过去。   果然,小景的智慧今天也成功上线了。   意外可以少走两步的立花并不介意在内心夸赞一下幼驯染。   干脆利索地点点头,脚步一转,晃晃悠悠地走向球场,同桌还在等他呢。   同样的夜晚,大家如三天前一样,悄悄聚集在一起。   他们完全没想到,视频刚开始,就发现了些“惊喜”——   晃了晃酒壶,三船撇着嘴,抬眼怒瞪打水回来的臭小鬼们,原本可以喝两天的酒,因为他们的缘故,今晚已经完全消灭干净了。   所以说,“喂,你们几个。”也没客气,三船直接把他针对的对象全部拎了出来,想了想,又添上了一个跟他们关系密切的小鬼头和几个看得顺眼的人,“穿越那边的小树林,在一块大石头上,有我给你们布置的任务,不完成任务就别想回来。”   看着屏幕里出现的八个人,观月手指一圈一圈地卷着发丝,“立海大直接一网打尽。”   “谦也简直就是无妄之灾。”白石双手摊开,盯着屏幕里不断碎碎念的队友,无奈地摇头。   听到白石的话,木手眼镜微微反光,“别这么说嘛白石君,他还有田仁志可以陪着。”   一向占理的立海大三人沉默不语,怎么说呢,有些许的心虚。   视频不紧不慢地播放着,里面的田仁志虽然圆滚滚的,但身手异常灵活,秉承着早点干完早点睡觉的原则,他嗖一下扯来教练的纸条,可……   “上面说,我们要去训练营里拿东西。”看着教练鬼画符的字迹,国文本来学得就不好的田仁志直接略过,把两页纸直接压缩成一句话。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一般到这种时候,甲斐或者部长都会接过去的。   可他没想到,周围不是他熟悉的比嘉中成员,大家都十分信任地望着他,“嗯嗯,要拿什么东西?”   拿……   “就是拿很多东西。”   憋得脸都紫了,依旧没看懂教练到底写的什么东西,田仁志干脆重复一遍,“很多很多东西。”   怎么沟通起来就这么费劲呢,难道冲绳跟大阪之间有这么大隔阂?   脸上挂满黑线,谦也一把抢过来,瞄了两眼,被字丑了一跟头,抬眸打量了一下周围,真田和桑原很凶;仁王和柳生很狡诈;切原的国文听侑士说过,比田仁志还离谱,所以……   “越前,你来读!”手指捏着纸片,直接怼在越前面前。   压低帽檐,越前倒是对这个字适应良好,他刚回国的时候写得也差不多长这样。   “肥皂、毛巾、网球、食物……”   “是想让我们偷东西吗?”眼睛瞪圆,真田咬着牙望向山崖的方向,“太松懈了。”   黑暗中,桑原眼睛一亮,所以是可以见到文太了吗?   拳头不自觉握紧,他左右打量着,既然是这样的话,总得带点礼物啊。   在暗地里悄悄捏了捏同桌的手指,不管是时间线也好,参与人员也罢,都表明了那天晚上遇到赤也他们果然并非偶然。   只是……   “原来训练营离后山这么近吗?”捂着嘴巴贴近同桌的耳朵,立花小声分享着自己的想法。   近到他们能轻松走个来回,还不耽误休息?   摇了摇头,幸村对三船教练充满了不信任,“说不定他是故意不想让雅治他们睡觉的。”   他不惮于用恶意揣测教练,毕竟那个人在他眼里没有什么长者的宽厚与慈悲。   话音刚落,大家就眼睁睁看着一行人像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掉进水里,而罪魁祸首,就是谦也和田仁志。   谦也先掉进水里,田仁志去拽他结果被反向拽走,不仅如此,田仁志发挥了自己一贯的矫捷一把抓住越前的脚踝,结果一个都没放过。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木手跟白石瞬间瑟缩起来,嗯,就,打平了吧。   他们的队员真是,意外的让人不省心呢。   视频不断加速,湍急的水流直接将大家冲向远处,没有看清到底是怎么走的,只能听到队友们的惨叫声。   场上的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而……   “puri~闭嘴海带头,这点水才到你胸口。”一直无所谓地放松身体,待水势渐缓,仁王才一脸可惜地放弃这个有趣的游戏。   抠了抠耳朵,漂流是很有趣,就是旁边的人太吵了。   别的人他都能理解,只是,长在水里的海带头,为什么会怕水呢。   真是对不起他的一头乱毛。   一脸不争气地揉了两下切原的脑壳,抬手抹了把他涌出来的晶莹,毫不犹疑地蹭在对方衣服上。   “可恶!”切原对前辈的脸色再了解不过了,这一看就是在嫌弃他!   刚要抬头反驳,视线在灯火处停住,“前辈,我们到了。”   他很确信,他们面前,就是u17的后门。   因为之前迷路时来过。   东西太多,而且还在训练营两端,大家也没有犹豫,立刻选择分头行动,本来真田的划分是——   他、桑原、田仁志、谦也去拿日用品。   切原、仁王、柳生、越前去拿酒和食物。   但是……   “我不要!我要去拿吃的,我要唔唔唔!”本来就饿得头晕眼花,想要好好吃点东西,可眼前的黑脸根本不听他的解释,饥饿到失去理智的田仁志使出究极武器,躺在地上滚来滚去。   额头青筋暴起,真田大喝一声,“太松懈了。”   木手那家伙明明还挺注意形象的,怎么田仁志能这么离谱。   “真是麻烦真田君了。”扶着眼镜,遮挡住抽搐的眼角,木手隔空朝柳颔首致歉,然后,在心里默默给田仁志加了一个月的苦瓜套餐。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O*m   “田仁志!”眼见狗都闻声过来了,看不下去的仁王周身白光闪过,一个穿着深紫色运动服的少年出现在大家面前。   “雅治现在越发可怕了。”猛烈抽吸,立花在同桌身上蹭两下压住内心的震惊,“雅治现在的精神力竟然连监控都能骗过吗!”   这过于吓人了吧!①   真的吓到了吗?幸村抬眸瞥了同桌一眼,不管是酷丧的语气还是灵巧凑上来的身姿,都昭示着……   同桌果然就是看累了想靠他身上。   虽然知道是这样,但幸村依旧抿着唇,摸了摸同桌的柔软的发丝,“雅治他们在后山一定会变得更强的,所以我们也要努力才行,看完视频同桌陪我打两球吧。”   嘴角挽起一个温柔的弧线,他眼睛微微眯着,靠在肩膀可以,但也得付出点什么才行对吧,同桌。   “诶?”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花嗖一下坐直,盯着同桌的眼睛,抱着一丝幻想,同桌应该是在开玩笑的吧,都这么晚了……   好吧,肩膀耷拉下来,他生无可恋地重新趴在同桌肩膀,精市竟然是认真的!   真是令人难过的一晚呢!   鼓着脸,把同桌的手指扒拉过来揉揉捏捏。   从他以往的经验来看,反正已经要打球了,那再多干点什么同桌也不会介意的。   视频中的大家就没有这么闲适了,他们被猎狗团团包围。   包围圈不断缩小,谦也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他们可以没有日用品,但绝对不能没有吃的,是时候展现自己隐藏多年的技能了!   这么想着,他呈大字型站在众人面前,一脸的英勇无畏,“你们小队先走吧,一定要记得,多拿些吃的!”   “没错,不要松懈。”   “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和谦也的想法一致,真田与桑原也挺身而出,撕开包围圈。   “呜呜呜,谦也前辈,真田副部长,”手指在脸上胡乱抹着,切原一边跑一边往回看。   前辈们好伟大啊,他都被这种精神点燃……   “谦也前辈!”   随着切原的一声大喊,原本专心跑步的其他四人也回过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所有的猎狗眼睛里似乎都闪着小星星,温顺地蹭在谦也旁边,摊开肚皮,任由他摸来摸去。   “真是意外的招动物喜欢呢。”不二捂着嘴,看两眼目瞪口呆,眼泪都没擦干的赤也,再看两眼温柔浅笑,跟猎狗相处甚欢的谦也,捂着嘴轻笑出声。   摩挲着下巴,回想起陪谦也挑鬣蜥,结果被店里所有小动物包围的场景,白石言语间带出些许骄傲,“谦也可是我们大阪风靡宠物店的男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处理矛盾:   幸村:不可以这么说别人呢。   丸井:(一脸歉意)是,我知道错了。   幸村:同桌你要把你的才华显露出来!   名仓:(蹭蹭同桌)是,我知道错了。   丸井: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疑惑脸)   ①其实网王世界的摄像头一直很吓人(笑哭)在图片剧里,幸村给四天宝寺他们播放双部之战的时候,摄像头里什么白光啊、迹部的冰锥啊、甚至连迹部和手冢的心里话都能显现出来!(一整个傻眼)所以我的设定就还是精神力很强的时候能影响电子设备吧(叹气) 第114章 给仁王一个支点,他可以翘起……   不管怎样, 托谦也的福,觅食小组成功抵达了食堂后方的仓库。   只是……   “啊嗯,你当时怎么在那?”敏锐地捕捉到幼驯染的声音, 迹部眼神犀利,从前排直直地射向后排。   这个吧,他是想去吃爆米花,但是实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冥冥之中的一种预感吧,感觉会有点什么发生。”   要是小景知道他半夜吃甜食肯定也会说他的, 才不要呢。   这么想着, 立花不忘捏捏同桌的手指, 同桌可不能揭穿他啊。   冥冥之中?有点什么?   还真是多谢那家伙百忙之中抽空敷衍他了。   也没有多说, 迹部眼睛微微眯起, 手指轻搭眉骨, 他总会知道答案的。   视线停留在屏幕上,看着他们在咬着牙,在幸村一连串的“后仰下腰”指挥下成功偷来了酒和乾汁、柳汁, 迹部嘴角抽搐。   “啊嗯,你们部的乾还在搞这些东西啊,”回忆着那个诡异的眼镜反光和猎奇的口味, 只能用非常不华丽来形容。   而且,“怎么还传染柳。”   记笔记的手指停顿在半空, 骤然被点到名字,柳的声音清浅温和, “蔬菜汁富含人体有益的维生素, 纤维素和矿物质, 非常有宣传的必要,另外,我现在包里还有一瓶,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看。”   一个平平无奇的蔬菜汁能被幸村介绍给三船,这种可笑的小花招可骗不过他。   饶是这么想着,迹部依旧身体一僵,反射性勾出标准社交微笑,在诡异的柳汁威慑下,生生把称呼改成了您。   “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但是我对自己的身体目前比较满意,不需要什么营养补充,如果哪天需要,我会提前联系。”   当然,这辈子肯定不会了。   听着旁边的迹部连本大爷都不说了,饱受乾汁之苦的手冢扶着眼镜,掩饰住眼底的笑意。   “柳汁,会是什么味道呢?”不二眉眼弯弯,语气中带着些许好奇和跃跃欲试。   看在同宿舍的份上,幸村勾起唇角,轻轻提醒了一句,“里面加了柠檬汁哦。”   湛蓝色的眼眸睁开一瞬,而后微微合拢,朝幸村颔首承了这个情,要不是对方,他差点就真过去试试了。   带着打包好的食物,仁王他们与真田等人汇合。   敏锐地发现杰克手上有些许尘土,可旁边真田和谦也似乎完全不知情。   “puri~你们三个也分开了?”这个答案简直都不需要动脑就能得出来,只不过仁王还是有些诧异的,毕竟他们5个人都没分开,那边3个人似乎都是单独行动的。   压低帽檐,真田也有些无奈,“网球跟毛巾什么的离得挺远,我和桑原只能分开,至于忍足……”   桑原见真田沉默了,露出憨厚的笑容接过话题,“他跟猎狗玩得太好,狗不放他走,所以我们只能自己走了。”   puri~还真是,很奇妙的经历呢。   见桑原眼睛里流淌着的笑意和放松,仁王也懒得纠结他到底去过哪里,耸了耸肩,绕过这个话题。   重新回到后山,在上山之前,他和柳生交换了个眼神,在山脚下埋了些食物。   不能埋太多,三船教练可能会发现,但埋少了又不够吃,再加上要平均分配,估算了片刻,才折腾好。   然后,眼睛里带着兴奋和期待,从包里拿出乾汁跟柳汁,咕嘟咕嘟倒进酒葫芦,用力摇了摇,混合之后的不明液体竟然还散发出些许酒香,嘴唇咧得更大,眼底的期待也越发浓厚。   一切准备就绪,彼此点了点头保守秘密,这才扛着东西爬上山崖。   一晚上没有喝到酒的三船直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然后拿起酒壶,仰头灌了大半瓶。   “还愣着干什么,臭小鬼们,不想睡觉就别睡了。”三船瞥了旁边站着的8个蠢萝卜头,脸色阴沉地吼过去。   诶?   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反应?   但是做了坏事的心虚使得所有人迅速站直身躯,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小跑着离开。   “且,还以为能有什么好事发生呢。”踹了一脚旁边的石子,田仁志撇着嘴走回屋,哐地关上,为自己一晚上的期待而不值得。   带着同样的不爽,其他人也叹着气进了屋里。   可是……   回到房间,仁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知道滚了第多少圈,耳畔响起一道温和的嗓音,“你想回去看看三船教练?”   腾得一下翻过来,仁王望向隔壁床的搭档,“puri~还是你了解我。”   摩挲着床头戴上眼镜,柳生穿好外套,把一个小瓶子放到包里背好,对着某个任性出门却又赖床不起的家伙挑眉,“不是说要去吗,愣着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我拉你起来?”   眼睛里带着狡黠,仁王抬手过去,嘴里还不闲着,“puri~搭档你就不怕教练发现了,再罚我们干些什么。”   叹了口气,认命地拉着雅治起身,“那还能怎么办,总比你翻一晚上打扰我睡觉强。”   “况且,”冷淡的脸色不自觉染上与仁王无二的无所谓,“幸村教我们混合蔬菜汁肯定不是随口一说。”   那个乾汁的作用他不知道,但两瓶柳汁,一个是有让人昏睡加上睡前一小时记忆完全消失的效果,另一个则是会把内心的情绪宣泄出来。   这两瓶他可是亲眼看着柳做了实验的。   至于实验对象……   算了,给那个小蠢货留点面子。   绝对不是因为对方说了柳生前辈特别好而心软的。   唇角微微勾起,哪个乾汁他虽然没有见过真人实验,但听柳谈起过,似乎存在说真话加催吐的效果?   幸村让他们把用来宣泄的柳汁跟乾汁混合在一起,肯定有原因。   还有旁边这只狐狸的直觉也一向敏锐,二者叠加起来,要是那个教练真的什么事都没有,那他也认了。   可没想到,刚出门就碰到……   “前辈唔!”出来上个洗手间的功夫,看到仁王前辈和柳生前辈收拾整齐打算出门,切原刚想叫出声,就被柳生迅速捂住。   “小点声。”耳边是柳生前辈的叮嘱,切原乖巧地连连点头,这才被放开。   眼睛扑闪扑闪地发射着乞求光波,一手拽着一个前辈的衣袖,“你们要去哪,我也去!”   大晚上的出门,肯定在密谋着什么!   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他立海大二年王牌切原赤也呢!   无奈地捏了捏鼻梁,柳生张口就吓唬他,“你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吗你就跟着,会被三船教练加训的。”   结果与他的预想恰恰相反。   听到三船教练,切原眼睛里的光芒更甚,心里的斗志更加高昂,脑袋也更加清亮,要让教练加训,肯定得先整到他才行,只要能给他添堵,加训就加训,他才不怕那个狗屁教练呢。   舔了舔嘴角,他越发坚定了,“我要去!”   “还差得远呢,”本来就没有睡觉,躺在床上发呆的越前听到外面的讨论声,嗖一下起床,推开门,“加我一个。”   怎么就越来越多了呢,仁王与柳生对视一眼,察觉到对方眼底的无可奈何。   这两块小年糕又黏又韧,真的强行弄回去了还得担心他俩会不会偷偷再跑出来,还不如看在眼皮底下更放心些。   而且,再耽搁下去,还不知道会不会又来人。   这么想着,两个人抬手妥协,“那你们别说话,悄悄的跟在我们后面,没有指挥不许乱动,听见没?”   对视一眼,两个小少年露出一模一样的坏笑,迅速点头。   走到悬崖旁的小木屋前,酒葫芦歪在一边,三船教练成大字型躺在地上,嘴巴里小声叨叨着,听不太清。   挥手示意两个小孩躲在墙后面,借着木桩的阻挡,两个人拿木棍戳了戳三船,他依旧哼哼些什么,没有其他动作。   见警报解除,切原和越前也放心大胆地走上前。   就像演默片一样,四个人默不作声地朝三船教练隔空挥舞了好几下拳头,仿佛这样,心中的不爽就可以散尽,直到鼻尖开始冒汗,才停下动作。   那个人嘴里一直没停,带着些许好奇,四个人凑近了些——   “唔,南次郎啊……”   没有继续往下听,仁王、柳生和切原的视线齐齐转向越前。   他们只知道一个南次郎,就是这个小矮子的爸爸,武士越前南次郎。   不明所以地咬着嘴唇,越前下意识想压低帽檐,手指却扑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他出来的时候太匆忙,帽子落在床头了。   瞅两眼小武士,再看看旁边的搭档,柳生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突然有了个主意,“雅治,让你现在伪装南次郎先生,你有几分把握?”   狭长的狐狸眼一瞬间瞪圆,仁王没想到搭档能对他的实力信任至此,那可是越前南次郎!   而且,他们也只见过一面,还是在全国决赛的时候见到的,也就不过半小时吧。   “puri~死心吧搭档,也就半成把握。”仁王赶紧给又一次莫名升起战斗欲的搭档泼冷水。   可柳生思考片刻,越想越觉得方案可行。   这个三船教练现在思路不清晰,看起来是乾汁的作用,混合的柳汁有让人说真话的效果,再加上……   目光扫视着小武士,嘴角隐秘地勾起,这不是有个现成的教练吗。   当儿子的,肯定很熟悉爸爸平时的行为动作吧。   更何况又不需要比赛,只是单纯聊天的话,他相信搭档的应变能力。   拉着三个人到一边,柳生仔细把计划讲出来,越讲,仁王越觉得,好像有那么点可行性。   不行不行,他赶紧摇头把脑子里的想法甩开,搭档的语言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满蛊惑性。   但那可是南次郎啊,太扯了。   与他的纠结相比,越前倒是接受良好,“还差得远呢,仁王前辈,可以试试。”   大不了明天给老头子打电话,让他来扫尾。   反正老头子坑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坑回来也没什么关系吧。   这么想着,大大的猫眼里带着跃跃欲试。   “前辈,试试吧。”虽然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但柳生前辈在切原眼里一直是可靠的代名词,柳生前辈既然说可行的话……   拍拍胸脯,切原脸上仿佛写满了放心交给我的字样,“三船教练一旦醒了,你就把我推出来。”   他会保护前辈的!   无奈又好笑,笨蛋海带头听懂了吗就在这出主意。   不过……   一咬牙,仁王点了点头,“puri~行,小不点,你先跟我好好说说南次郎前辈的事。”   匪夷所思地转过头,观月使劲眨了眨眼睛,又用力揉搓几下,“你们立海大一个个都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   是豹子胆吗?   一个个都这么敢!   还有越前君,那是你爸爸啊,你怎么比仁王还期待,你是不是有些叛逆啊!   看到这里,饶是冷静如手冢都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偏头看向后面,他总觉得,要让青学离立海大远一点。   不然,他们早晚有一天能把整个霓虹国给掀了。   可他当初还答应了幸村,他们青学要好好照顾切原的。   果然,幸村对切原,不,对立海大的所有人,认知都异常的清晰。   “啊嗯,很华丽的想法嘛。”迹部倒是对这件事适应良好,瞥一眼直咳嗽的手冢,抬手好心拍了拍他后背,带着点不解,“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手段,获取最多的情报,这件事不是很华丽吗?”   怎么说呢,咳嗽渐停,捂着嘴的手缓缓放下,这件事看起来很不靠谱,但经迹部一解释,他甚至有些能够接受了。   “啊。”心里还在纠结,可表面上,手冢依旧保持着严肃冷静。   视频不断加速,也就几秒钟的时间,越前和仁王讨论完毕,彼此一点头,仁王周身白光闪过。   “嘶~”场内跟着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在全国大赛上看到本人,不管是悠闲自在的状态,轻松随意的步伐,就好像,武士南次郎真的来了。   “喂。”仁王深吸一口气,抬脚轻轻踹了下三船,“老家伙,叫我干什么?”   躲在树桩后面的越前点点头,他虽然从来没从老爸那里听过三船教练,但以老爸的性格,所有比他年长有限的都是这么个称呼。   这个样子,应该不会有错。   听到熟悉的声音,三船努力睁开眼睛,带着些许迷茫,话还没说,嘴角先咧开了,“南次郎啊,我果然是在做梦,你小子在梦里都这么欠揍。”   “啰嗦的老家伙,叫我干嘛啊,”挠了挠胸口,晃悠着坐在木桩上挡住其他人,还随意捡了根草叼在嘴里。   无力地伸手,捞过酒葫芦又灌了一口,三船的思绪越发不清晰,“我啊,在思考预言到底是不是真的,今年的霓虹国,会不会像三年前一样。”   预言?   捕捉到这个消息,场上的四个少年眼睛瞪大,仁王不自觉地回头盯着越前。   知道前辈在问什么,越前果断摇摇头,他老爸从不信命运啊,预言啊之类的东西。   手指比了个ok,仁王回头,满脸的不在意,“老家伙你喝酒喝傻了吧,什么预言,都是骗小孩的。”   摇了摇头,三船脸色的表情晦涩难明,“你不懂,三年前的我也是这么想的,谁能想到后来能出现这么多事。”   感兴趣地挑了下眉,仁王狠狠掐了把手心,平稳着呼吸,继续挖坑,“还有你这个老家伙搞不定的事?”   叹着气,三船凝视着漆黑的夜色,过了许久,久到他们都差点以为他睁着眼睛睡着了,才幽幽开口,“那是在我们出发世界赛前的一个周,网协的老家伙找上门,说什么临行前去寺庙求个好彩头,当时谁也没多想,就去了。结果不管抽多少签,不管谁来抽签,都写得’大凶‘。”   嘶哑的声音配合着呼啸的寒风,吹得仁王他们心头发凉,但谁也没有打断三船的念头,都在好奇这其中的秘密。   “当时谁信啊,我们可是汇聚了难得一见的英才,平等院、鬼哪个拿出来不是震慑四方,本来想着只要有实力,这些都不是问题,结果网协的老东西非要找大师解签,我也就跟着进去了。”   似是口渴,又似是想逃避,三船连喝了好几口才停下,“大师本来是不说的,网协的那群狗怎么也不放过,一会儿叫嚣着要找媒体过来曝光他们,一会儿高喊着要砸了这里,各种手段逼迫下,大师才开口,说我们今年大凶,会在迈向胜利的道路上突然坠落,跌得粉身碎骨。”   空气一瞬间变得极静,仁王咽了咽口水,手指蜷缩起来,身体绷紧,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们好像真的捅破了个大秘密。   可三船教练并没有给他们拒绝的权利,自顾自地低语,“大师当时劝过我们,等等,再等等,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不差这三年,三年后的现在,我们会集齐史上最强劲的组合,朝冠军发起冲击,到那时,团队里的所有人,都会取得辉煌的成就,有着光明的未来。相反,如果这次再没抓住机会,以后的希望就会非常渺茫,团队也会跟着支离破碎,所有人,碌碌无为。”   牙齿咬紧,最后的四个字说得他面目狰狞。   他苦笑着捂住脸,“说实话,我当时迟疑了,作为总教练,我的心不定,我甚至跟网协的鬼东西商量着,要不算了吧,等三年,可我一个人的声音太小,态度也不坚定,没人听我的,结局你也看见了,平等院意外受伤,我们突然坠落,大师的话完全应验,确实是粉身碎骨。”   “那孩子本来想放弃的,是我不死心,偷偷把这个预言告诉了他。不仅如此,我还跟他说,他的精神力需要靠游历去完善,需要找更强的对手击败他,才能成长。可我没想到,他出去之后,心态完全变了。师父说,他选择了另一条极其艰险的道路,妄图把自己变成一块试金石,去试验其他人的网球能力究竟有几分,去挑选出强劲的选手,只为在今年殊死一搏。”   “说来也可笑,当我看到他这样的状态时,并没有阻拦他,甚至我的心态也跟着变了。既然只有一次机会,拼劲全力,我们也要集齐最强的战力,这就是我和他的想法。”   去拼,去赌,为了一个或许存在的,光明未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手冢:(表面冷静,内心想带着青学连夜跑)   幸村:(微笑)青学要看好赤也哦。   手冢(僵硬)啊,会的。 第115章 幸村vs鬼   张了张嘴, 仁王艰涩地发出声响,接过话头,“你们这样做和赌徒有什么区别, 那个大师呢,你们没有再去找他吗?”   “去了,输了回国之后,意识到大师的话全部应验,我就悄悄去了一趟。”三船怔怔地盯着手掌,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伤口,好了又裂, 裂了又好, 一层层叠加着, 结成厚厚的茧。   “他们告诉我, 在见到我们的第二天, 大师圆寂了。”   听到这话, 屏幕内外,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苦笑着与同伴对视,他们这次还真是, 知道的太多了。   然而,屏幕内,三船教练还没有结束。   他的眼睛里闪着期许的光, 满是对未来的向往,“南次郎啊, 等我今年把他们带出来,就给其他国家和俱乐部写推荐信, 把他们全送出去, 网协的老家伙, 换了多少届也依旧只会想着见鬼的丁点利益,那群臭小鬼们该有更广阔的未来。”   “那你们这些……”情急之下仁王刚想开口,猛然记起自己的形象,抿了抿唇,组织着语言,“那你这个老家伙带着的那群……”   实在是不知道南次郎会怎么形容斋藤教练他们,仁王索性就说了一半停下。   “我之前跟立花家打过赌,今年能取得好成绩的话,那群满脸写着精明的笨蛋就滚进立花家的俱乐部。”咧着嘴,他的脸上难得灿烂了一瞬,“我还跟网协那帮老东西签了合约,要是今年赢了,他们必须答应我个条件,到时候我就把人全放跑,然后去找你敲钟,或者……”   沉吟了片刻,“去找师父当他的副手也不错啊。”   他刚才就想问了,教练口中的师父又是谁?   但今天的信息量直接炸开,仁王不敢再挑起任何一个话题,眼看着三船的眼睛开始迷离,赶紧悄悄起身离开。   四个人躲在草丛里观察了一会儿,听见呼吸声渐响,才舒了口气。   “对了puri~”仁王眼睛一瞬间瞪大,三两下灵活地窜过去,拎起三船教练的酒葫芦就往下跑。   他得赶紧把酒葫芦里的东西倒掉洗干净,再重新灌上差不多的酒水。   被搭档的动作惊了一下,柳生也反应过来,掏出背包里的小瓶子,半扶着三船教练,喂了好几口下去。   “前、前辈……”   看着灰绿色还发荧光的液体,切原舌头都不会动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该不会是想毒死他吧。”   一边说话,还一边瑟缩着后退,在切原眼里,柳生现在的样子跟变态杀人狂非常相似。   都是带着眼镜,露出诡异的笑容,拿着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噼里啪啦轰!   人就没了。   晃了晃瓶子,柳生好笑地瞅了学弟一眼,“你想什么呢,这是柳研发的,具有1小时失忆效果的柳汁。”   虽然三船教练昏昏沉沉的,但为了确保安全,还是让他失去这段记忆比较好。   想来搭档也是这么认为的。   布置完现场,四个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离开。   没有心思回宿舍,他们漫步到小树林里,仁王回过头,望着眼神发飘的其他三人,表情严肃,语气郑重,“绝对,绝对不可以说出去。”   虽然看着冷静,但柳生知道,搭档的心情也很繁乱,就连puri都不说了。   抬手揽住他的肩膀,用力压了压,“放宽心,他们心里有数。”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随便乱说。   并没有想那么多,切原在脑子里迅速的划掉无用的东西,提炼出他认为的关键词,就是三年前输了,然后有个厉害的家伙说今年会赢。   理直气壮地看着前辈们,切原脸上的笑容肆意又嚣张,“有我们立海大在,会赢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那不跟夺取三连霸一样吗。   对于他来讲,只要一直赢,一直一直赢就够了。   而且……   “你们也一定会赢的,对吧。”月光的映射下,仁王他们注意到,切原眼睛里闪烁着全然的信任。   似乎在诉说着,他的前辈们,永远像海边的礁石一样,沉稳可靠,永不认输。   本来还在纠结这些关系,被海带前辈一句话,越前也反应过来,什么大师,什么赌上性命的斗争,跟他有什么关系,“还差得远呢,海带前辈说得没错,我们会赢。”   眼底涌现出无穷的斗志,越前的笑容和切原一般无二的张扬。   好像,事情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难得的,仁王和柳生对视一眼,被两个小学弟劝服,过多的思虑不过是杞人忧天,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遵循赤也一贯的行为比较妥当——   干就完了。   他们立海大,绝不认输。   只不过……   “三船教练有点东西啊puri~”想通了一切,仁王就着搭档的动作斜靠在他肩膀上,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既然这样,就要好好利用起来嘛。   观影室内,原本凝重的气氛也随着切原的声音慢慢消散。   “啊嗯,这小子偶尔还是有点聪明的。”迹部双手摩挲了一下,察觉到自己手心里不华丽的汗液,眉头微蹙。   这次还真是让那个不华丽的海带头比过去了呢。   沉思的手冢被旁边人的声音打断思绪,好笑地一挑眉,又是偶尔又是有点的,迹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嘴硬。   可他没想到,虽然灯光昏暗,虽然隔着眼镜,他的眼神依旧被迹部敏锐地捕捉到。   而后……   “你那是什么不华丽的眼神?”双手抱臂后仰,迹部偏着头,狐疑地盯回去。   搁在扶手上,打着节奏的手指乱了一下,手冢移开眼神。   他本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他向来都自己拿主意,但或许是在德国时受到旁边人太多的帮助和鼓励,又或许是俱乐部本身就是迹部家注资的,总之,当他回过神来时,内心的想法已经不自觉跟对方坦白了,“我在想,还是留下吧。”   他是想去德国的,他想进入职网德国就是最好的选择,可是……   耳边回忆着三船教练的话。   嘴唇紧抿,手冢眼皮低垂,在责任与担当面前,或许,他的想法并不是那么重要。   温热的手掌抵在他额头,伴随而来的,还有旁边人匪夷所思的声音,“手冢国光,你脑子烧坏了吧,不是说好先在这儿呆两天做些基础练习,等11月底俱乐部和这边手续办好就直飞过去吗,你这个家伙还在犹豫什么?”   “可是……”别着脸躲开额头上的手指,手冢斟酌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他应该有责任……   “啊嗯,闭嘴,没有可是。”没有顾忌手冢的躲闪,迹部狠狠戳了一下对面人的额头,看见上面有个椭圆形的小红印,心情才好了点。   不允许对方辩驳,他直接安排好之后的行程,“本大爷给你疏通关系办理手续不是为了让你在这犹豫不决的,一会儿看完视频来本大爷房间一趟,本大爷倒是想看看你脑子里装了多少水。”   与手冢和迹部一样,场上的其他人心里也久久不能平静,既然这个预言很有可能是真的,那他们必须付出成倍,不,更多倍的努力,才有希望。   一个被描述成用生命拼搏的比赛究竟会有多残酷,他们现在很难想象。   深吸一口气,幸村回忆起前天晚上跟同桌散步时瞥到的场景,捏了捏旁边人的手指,“同桌,一会儿陪我去个地方。”   现在的他,还太弱了,需要借助那些前辈的力量,变得更强。   索性之后没有更惊人的事情发生,彼此约定好绝不将事情泄露出去,大家面色沉重地离开。   没有多言,幸村拉着同桌上楼取下网球拍,直奔他记忆中的地方,脚步越来越快,最后近乎小跑着到达目的地——   昏黄的灯光照射下的,一个闲置的网球场。   “野原裁判,鬼前辈、入江前辈、额……”立花和幸村挨个点头打招呼,可到了白色卷发那里不得已停下。   “种岛。”入江眉眼弯弯,轻声提醒他们。   没有半点尴尬,幸村扬起唇角,轻松接话直奔主题,“种岛前辈,晚上好,可以拜托各位前辈跟我们打一局吗?”   他现在迫切想知道,自己跟高中生究竟有多大差别,当初的桃城还是不够直观,他需要自己去尝试。   擦了把脸上的汗水,三个人困惑地彼此对视,要说桃城、远山和越前他们还接触过,眼前的两个小鬼是真的毫无交集。   一脸的精英式做派,让鬼不自觉想起德川,眼睛里溢出些许温度。   当时德川也是这么趾高气昂的过来,被平等院狠狠教训了一顿,才意识到世界赛的残酷。   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眼下,又是两个昂着脑袋,像骄傲的小公鸡一样的少年,写满了单纯稚嫩地朝他走过来。   甚至其中一个小鬼比德川当时的风头都盛。   暖意褪去,眼睛里带着审视与冰冷,鬼心里重复着之前看到的资料——   王者立海大的部长,神祇幸村精市。   实力不错,教练看好,顺风顺水,也……   不堪一击。   抄起只有两根线的球拍,鬼随意地扛在肩膀,“来吧小子,让我也见识见识,神祇的力量。”   并不在意前辈说了些什么,更不介意前辈奇怪的球拍,外套在寒风中飞扬,幸村拎着球拍,大步走进场地。   不知道同桌为什么能找到这种鬼地方,但立花知道一点,既然有鬼前辈在,那他今晚就可以不用……   “立花学弟,一会儿跟种岛打一场吧。”入江笑着转过头,似是随意的建议却让两个人同时苦了脸。   行吧,多比赛总没有坏处,调整好心情,立花转头望向前辈,打着商量,“那就麻烦前辈了,但是,可以让我先看完同桌的比赛吗?”   手掌随意摊开,种岛踩着平衡车晃来晃去,“我无所谓啊。”   反正要不了几分钟,鬼就能把这个小朋友击溃。   毕竟……   “15-0.”   抠了抠耳朵,沐浴在月光下,种岛舒展着身躯,听,战斗已经打响了。   嘴唇抿紧,立花瞬间就领悟了前辈的意思,也没有管他说什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球场。   “基本功还算扎实。”感受着球拍的力度,鬼赞许地点点头。   起码比那个叫远山的要扎实得多。   那个小鬼头,打球乱七八糟……   “砰!”   “15-15.”   长发被球风扫过,对面的声音和之前一样温和,“前辈,打球的时候专心一点会比较好。”   抬眸,目光紧紧锁定面前深紫色头发的小后辈,嘴角勾起冷淡的弧度,“还不错嘛。”   很好!   隔着围栏,立花用力攥紧拳头,猛然想起些什么,抬手翻找着网球包,果然撂在着。   用力吸了口气,呼——   “哔——!!”口哨的声音响彻小树林。   “同桌加油,同桌最棒!”没有理会旁边两个学长诧异的眼神,立花在场边蹦跶着。   虽然没有啦啦队,但他一个人也能完成应援!   “还真是,意外的有活力呢。”看着旁边兴高采烈,欢天喜地的学弟,入江抬起手指推了下眼镜,之前这个学弟,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还是说,他之前看走眼了?   场内,鬼的目光已经冷凝,既然如此的话……   身体迅速摇摆,就好像有无数个身影飞出,球拍用力斩下。   “5分身球,鬼这么快就认真了?”斜靠在拦网上,种岛神情中带出些许诧异。   这可不是随便的幻影,鬼这个绝招,会实实在在让对手感受到5个不同的网球。   这帮小鬼头还没进行过多球练习吧。   然而……   “砰砰砰砰砰!”   “再怎么花哨,也不过是网球。”   迅速抽击回去,幸村的声音平和,“只要是网球,就一定能打回去。”   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有意思啊小鬼头,那这样呢。”   眼神一凝,幸村迅速判断出眼前小球数量增加。   “砰!”   微微喘息,幸村依旧不改自己的判断,“您再增加也没关系,不,希望您能再增加一个。”   他似乎已经发现了,多球击打的秘诀。   “那就,如你所愿好了!”眼神里带出些许满意,但鬼张开了獠牙。   没有如场外所想那般一个个叠加,他直接打出了10球。   网球铺天盖地地砸向对面,如同细密的网,想把里面的人紧紧缠绕。   球拍一横,幸村并没有躲闪,反而是直接迎了上去。   1、2、3、……喘息声越来越大,仿佛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一般,嘴里升腾出铁锈的气息,可少年的目光依旧坚定。   他绝不会倒在这点小伎俩下!   “给我过去!”   “砰!”   “30-15.”   网球带着强烈的旋转,毫不客气地砸在拦网上,许久才掉落。   这就是,王者立海大吗。   偏头看着小球,鬼抬起手,把发丝别在耳后。   没有去后山,没经过三船教练的打磨,没有做过多球练习,仅凭刚才的几下,就迅速掌握了其中的精髓。   果然,比之前遇到的小鬼头都强了很多嘛。   “做的很好。”对于优秀的小鬼头,他向来不吝惜夸赞。   但是……   膝盖弯曲,鬼高高抛起小球,用力一挥。   “仅凭这点还完全不够。”   让他看看,对方的觉悟吧。   “砰!”   “30-30.”   “砰!”   “40-30.”   望着不断甩手的少年,鬼眼睛一瞪,“你就这点觉悟吗,回去握拍增加3000次!”   明明对面的人可以比其他人强更多,明明这点力道不应该成为他的上限。   “砰!”   “1-0,by鬼。”   手指蜷缩又张开,幸村申请暂停换个吸汗带。   深绿色的吸汗带可以拧出水来,而这只是第一局。   用左手接过同桌的水杯,幸村眼睛弯下,语气里充满赞叹,“前辈果然很强。”   每一个网球都砸在底线,这么精准的控球下,还有如此力道。   不过……   “也该到时间了。”   “诶?”种岛指着幸村,眼睛一下瞪圆,“那个小不点的外套,还披着呢!”   顺着他的手指,入江和鬼转过头,视线一顿。   没错,外套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少年的脸上虽然布满汗液,但外套仍旧稳稳地待在肩膀。   扔掉水杯,鬼大步走进场内,这个小鬼头比他想象中还要强不少。   哨声重新吹响,鬼打起十分警惕,可是……   “砰!”   “15-0”   似乎和上一局并没有……   等等。   鬼的瞳孔紧锁,挥拍的手顿住,试探性在眼前晃动。   起先,他还能看到完整的手掌,脑袋晃动了两下,只能看到手心,最后,彻底陷入黑暗当中。   耳边,少年的声音依旧温柔如初,“前辈,您适应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这句话似乎是一个信号,之后,听觉、触觉……   一个个消失掉,他的世界里,只剩黑暗。   震惊地转向旁边,种岛抠了抠脸,现在的国中生都这么吓人了吗?   就像国中生不知道他们一样,他们也没有好好地正视这群少年。   真是,一点都不给他们留活路啊。   心里感叹着,不过,种岛的脸上写满了兴奋。   “砰!”   “1-1,by幸村。   听见比分,种岛在裤缝上擦了两下手,虚心请教,“这叫什么?”   昂起头,立花的声音里带着骄傲,“灭五感。”   他同桌的绝招就是这么帅气!   嚯,这名字可真凶,听得种岛想喝点水压压惊,瞥到学弟怀里的水壶,没有迟疑,他一个用力……   “喂喂喂,你抱得也太紧了吧!”语气里带着无奈,种岛抹了把头发,一个水壶而已,至于抱这么紧吗?   眼神带着嫌弃,立花弯下腰,从包里拿出干净水壶扔过去,“防的就是你这种人啊前辈。”   谁也不能从他怀里抢走这个水壶,他会用生命保护同桌喝过的水壶的!   望着小学弟身后陡然升起的熊熊烈火,种岛忍不住踩着平衡车后退两步,嘴角抽搐,这个学弟,还挺有个性哈。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一脸警惕)前辈你不要抢同桌的水杯!   种岛:(震惊,抢水大业遭遇滑铁卢!)   哈哈哈来进行今日份聊天吧,关于玄学(笑哭)   首先,三船教练这些都是我的私设哈~   那我们来讨论一下,我为什么会设定这个:   因为之后的比赛真的奇妙了,动不动就流血,各种神奇的绝招,最吓人的是他们的觉悟,不管是三船教练也好,平等院凤凰也罢,甚至是后面随着漫画的发展,大家都说把u17世界赛形容成赌上性命的战斗,那么这中间就有逻辑缺环。   1.霓虹国不是德国,他们没有什么卫冕的压力,他们本来排名就很一般,而且是年年都很一般,在世界赛上根本没有名气,他们前面可多队伍了,没有很多人搭理他们的,所以他们单方面热血沸腾(笑哭)他们单方面跟人家赌命,这不符合逻辑啊,而且你说年年都输的队伍,他们对冠军真的有这么强的执念吗,我觉得很难。   2.平等院跟德国的博格比赛的时候,博格说了,我希望未来可以在职业赛跟你相遇,也就是说,平等院执着胜利的话,他大可以走职业,他能与很多优秀选手再次碰面,这又不是一辈子一次的机会,未来基本年年都能遇上,那他为什么要这么拼呢?   3.上面的1也说了,霓虹国就是排名一般,教练他们不知道吗,他们肯定遇到了无数次失败,那为什么特别执着于这一次,赌上性命也必须要成功呢?就像是我考试考得一般,一般了很多年,那家长是佛了还是会说,你必须有一次豁出性命也要给我考第一,说实话,我比较倾向于佛了。   以上这三点,逻辑有缺环(叹气)但是这个问题我又绕不过去,因为之后确实他们每次比赛都非常拼命,我要是找不到一个支点的话,之后写那些拼命的比赛就更没有逻辑了(笑哭)   所以设定了这个剧情   1.因为这是霓虹国唯一一次机会,所以教练才会拼尽全力,才会严格要求。   2.因为教练组里只有三船知道这个预言,所以三船格外压榨他们。(不然教练组整个就很极端,三船很激进,相比较而言,斋藤他们就佛一些。)   3.因为这不仅是集体利益,还涉及到每个人的前程,所以大家会更拼命。   4.因为我笔下的少年们。他们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会更加拼命,而不是进行常规训练,然后在人山人海中被斩下(新的意难平出现了,叹气),我希望我偏爱的少年们可以永远在人群面前肆意张扬,永远无畏,永远嚣张。   欢迎小可爱们和我讨论哦~贴贴! 第116章 幸村的觉悟   还没等种岛分析出来学弟的想法, 入江就开口打断他的思绪,“鬼认真了。”   周身泛起刺眼的光晕,就仿佛出鞘的利刃, 直指敌人。   可是……   “哦,天衣无缝啊。”不感兴趣地喝了口水,立花转头,很认真地拜托旁边人,“能让前辈再认真些吗?”   天衣无缝同桌已经破了俩了,没有新意了。   “诶?这个你部长也会?”眼镜下滑一瞬,入江赶紧扶好, 语带震惊。   怪不得立海大能称王呢, 场内的小学弟跟其他小学弟不是一个段位的啊。   把自己的水杯随手丢在一旁, 珍惜地安顿好同桌的水杯, 立花起身, 周身光芒彻底绽放, “你是说这个吗?”   “啪。”   脚一崴差点从平衡车摔下来,种岛跳下平衡车,三两步冲上前, 戳了戳刚才蹦跳着仿佛专业啦啦队的少年,满脸的不敢相信,“你也会!”   点点头, 立花抬手指向同桌,刚想把自己当时的经历分享出去, 可话还没说出口,突然意识到不能他现在像之前一样随意。   毕竟是才认识的学长, 一会儿还要打球, 得留个好点的印象, 而且,狸追大人的事情也不能说。   沉吟片刻,他简化了自己的经历,“同桌教的。”   没错,同桌用小黑屋教他不要躺平,在妖怪们的指引下,他学会了天衣无缝。   简称同桌教的,没毛病。   一个能教导天衣无缝的少年!   种岛和入江闻言对视一眼,目光灼灼地盯着场内。   虽然天衣无缝还分为三道光辉,但只要一脚踏进去了,实力就能得到大幅度提升,往后不管是异次元也好,身体强化也罢,都能抢占先机。   这个少年,是无价之宝。   “但是,”看着视线陡然火热的前辈们,立花赶紧补充,“需要机缘巧合,我们部只有我练出来了。”   生怕给同桌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立花再次补充,“同桌自己也没学会天衣无缝。”   场内,不知道外面状况的幸村无奈摇头。他并不能确定前辈到底是之前就会,还是因为灭五感才学会的。   只不过……   希望今晚过后,不要给他之前的传闻再增添一笔就好。   他虽然欢迎对手们的挑战,但幸村不想再看到他们经历灭五感之后幽怨的眼神了。   灭五感=天衣无缝这件事到底是谁传出来的啊?   真是太离谱了!   可他现在没功夫管这些流言蜚语,开启天衣无缝的鬼前辈远比同桌和小武士强,但是回击就让他精疲力尽。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绝不会认输!   “砰!”   “2-1,by鬼。”   上下拍打着小球,鬼纵身一跃,“喂,小鬼头,打起精神来!”   “小……?”没等他再次开口,对面的人已经消失无踪,瞳孔紧缩,熟悉的场景让鬼迅速转身——   “社会福利法人协会——暖融融小巷①”   “鬼哥哥!”   “鬼哥哥!”   清亮的童声自四面八方传来,一个个可爱的小娃娃欢呼着将他围起来,小手高高举起,争抢着想获得他的拥抱。   虽然知道不对劲,但鬼依旧咧开嘴,严肃冷酷的脸变得柔软温和,显得有些憨,“一个个来,哥哥都抱。”   他向来拒绝不了这些可爱的小朋友。   “砰!”   “2-2,by幸村。”   见对面已经陷入梦境,幸村抓住机会,迅速把比分抬上去。   “砰!”   “15-0。”   挣扎着从孩子们的怀抱中逃离,凭借坚强的意志,鬼迅速脱离幻境,“小鬼头,你还真挺不错的。”   这个少年的精神力肯定比教练资料上显示的还要强,构造出来的幻境真实可信,如果没有极其顽强的意志和对胜利的渴望,很难破解。   既然他连天衣无缝都能封印住,那么……   周身散发着暗黑色气息,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住,眼神冷漠锐利,再也看不到半点暖意。   似是随意挥拍,可小球却没有半点温和,咆哮着奔向对面,携带的飓风将球场的灰尘卷入天际,一时间场内云山雾罩,只能看见灰蒙蒙的影子。   “咣!”   “砰!”   球拍直直飞出界外,与小球一起狠狠砸在墙壁上。   被网球掀翻仰躺在地,幸村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画面,瞳孔紧缩。   在那个瞬间,他看到了鬼神。   是真切的,鬼神的影子。   就在鬼前辈身后。   那是,什么……   “异次元。”似乎猜到了幸村的困惑,鬼开口解答着,“你可以先这么称呼。”   至于其中的分类,还是要等他自己领悟才可以。   现在说了也不过是给这个小鬼徒增困扰。   走到网前,鬼垂眸看着挣扎爬起的少年,语气平缓,就像在陈述一个现实,“看看你狼狈的样子吧,连地狱的鬼神都阻挡不了。”   眼神轻蔑,“就这样,也能成神吗?”   转头,没有管身后的人,重新走到底线。   手指蜷缩着,用力攥紧,汗水滴答滴答地砸向地面,幸村的眼底翻涌着不服输的烈火。   谁也不能阻止他成神的脚步。   在球场上,他就是神。   抹掉脸颊的汗水,捡起球拍,幸村声音沉稳,“再来。”   “砰!”   “3-2,by鬼。”   “砰!”   “4-2,by鬼。”   看着不断摔倒,身上满是伤痕的同桌,立花咬紧嘴唇,浑身颤抖着贴紧拦网。   劝说的话停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同桌一定会战至终点,哪怕鲜血淋漓,哪怕荆棘遍地。   可是……   他心疼。   “咣!”   眼神已经涣散,双腿再也无法支撑,幸村直直地砸在地上。   外套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身上的训练服也沾满了尘土,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扔进沙地的鱼,每一次呼吸都拼劲了全力。   就这样了吗?   他的实力,仅仅只是这样吗?   抬起眼皮,看着对面黑气冲天,张牙舞爪的鬼神嚣张又傲慢。   仿佛在嘲笑他,这点水平,也配称神?   又好像在质问,你对网球的觉悟,就仅仅是这样吗?   耳边还能听到同桌的加油声,颤抖又破碎。   “同桌,你一定可以的!”   上一次听到这么难听的声音,还是在他做完手术那天。   嘴角挽起一丝温柔的弧度,幸村撑着球拍,从地上爬起,摇摆着站立,最终挺直脊梁。   没错,他一定可以的,因为——   “在球场上,我就是神。”   话音刚落,少年眼神空茫,周身泛起夺目的光辉。   “这、这是……”鬼张大了嘴巴,看着对方的光芒越来越刺眼,混合着金色的细线。   是天衣无缝吗?不,这份光芒更强烈,也更刺眼。   是爱知之光辉?   不不,是落寞之光辉?   不不不,是刚毅之光辉?   一次次提出又一次次否定,这道光辉,比他见过的所有光芒都更为刺眼,更加闪耀。   鬼看着对方的光芒手足无措,这到底是……   没等他想清楚,就见着幸村的身上,又泛起了黑色光晕。   怎、怎么回事?   种岛和入江已经开始慌乱地掏口袋找电话,不,不是这个,得用训练场发的智能手机,他们要跟教练开视频才行。   细碎的黑色不断蔓延,和白光奋力拉扯着,就好像要把笼罩的少年拉到自己阵营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发现奈何不了彼此,才不甘不愿地开始融合。   那边的种岛和入江终于联系上教练,几乎同时开口——   “喂,三船教练……”   “喂,斋藤教练……”   看着场上被黑白光晕不断冲击的少年,两个人语速越来越快,拿着手机的手指颤抖着,视频那边,教练们被晃得晕晕乎乎。   但他们没有人在意这些细节,斋藤直接从床上滚下来,几根呆毛支棱在头顶,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摇摆,衣领歪斜,袖口也敞开着,但他顾不得那些,左手被手机占据着,一时也不敢放下,牙齿咬掉笔帽,随意抽出一张纸,连凳子都不坐,弓着腰在纸上刷刷写出大片公式。   而那边的三船,一口酒喷在手机上,胡子上的酒水不断往下淌,他却根本来不及擦,眼睛狠狠盯着少年的状态,急切地走来走去。   这个情况应该……   “先带他来精神分析室,我在……”   “闭嘴斋藤!”隔着屏幕和另一台手机,三船一嗓子吼住对方,这些没用的东西都可以之后再测,现在他们需要给少年庞大的精神力一个出口,不然他会迷失在里面的。   “现在、立刻、马上打电话给越智。”终于捋顺了思路,三船猛地停下,因为不断摇摆,但他连站稳的时间都没有,抓住刚才的灵光乍现,朝对面喊,“告诉越智,不遗余力地瞪他。”   什、什么玩意?   瞪谁?   原本着急的就差要喊医生的立花霍然转头,这种情况是找个人瞪就能解决的?   教练疯了还是他疯了?   可场上的三个高中生仿佛瞬间被点醒,鬼三两步冲到场边,掏出手机一个视频电话打过去。   “鬼前辈!怎么这么早打电话过来?”   听到视频里的声音,立花迅速转头,是毛利前辈!   “越智呢?”情况紧急没时间多啰嗦,鬼省略了无意义的寒暄直奔主题。   眉头微蹙,察觉到鬼前辈状态不对,毛利迅速拿着手机蹲下,怼到月光前辈面前。   “喂。”抹了把汗,越智结束训练,腰背用力,从地上爬起来,接过手机,“有事?”   开启后置摄像头,鬼展示了下对面的小后辈目前的状态,“三船教练说,让你狠狠瞪他。”   愣了一下,越智撩拨额前的发丝,寒冰似的眼眸忽隐忽现。   对方需要他精神暗杀吗?   “好。”虽然有些犹豫,但三船教练总有他的道理,“你把手机递给他。”   厚重的头发撩到头顶,越智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冰冷的眼睛,隔了一段距离,立花偶然瞥到,身体僵直一瞬。   脖颈出传来一道温热,“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抓住命运的后脖颈?”耳边,是种岛前辈含笑的嗓音。   回过神,立花倒吸一口凉气。   仅刚才那一眼,他就仿佛坠入无尽的深渊。   这群高中生真是深不可测,而他果然还差得远呢。   对于立花而言是无尽的沉寂,但这道目光在幸村身上,却是指路的灯塔。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中,不断重复着自己生病时的那段经历。   明明他的病痛没有那么难捱,明明同桌一直在他身边陪伴着,但在这个领域里,他孤身一人。   没有伙伴,没有同桌,只一个人默默忍受着无涯的苦难,就好像,世界都是昏暗的。   他在漆黑的横冲直撞,嘶吼着想告诉对方不是这样的,挣扎着想要脱离,可都没有用。   没有出口,没有人拯救,他能感受到,周围升起的一团团黑雾,试图把他拽进地狱。   最后,他只能瑟缩在角落,怀念着同桌身上的温度,试图抵御这无际的严寒。   可就在这时,他的耳际传来一阵阵呼喊——   “你们胡扯,本少爷绝对会给同桌治好的!”是同桌的声音,仅一句话,就让幸村重新燃起些许力量,藏在心底的回忆越发清晰,眼睛也不自觉弯下,甚至有心情关注别的问题,就比如,同桌是怎么做到酷丧又愤怒的?   “不可以松懈,在你痊愈前,立海大请放心交给我。”   “啵!精市来吃蛋糕啊!”   “puri~笨太,精市才不喜欢吃这些呢,你是给自己准备的吧!”   “放心吧部长,我们一定可以。诶!文太你冷静点,旁边的花盆别打碎了。”   “没错幸村,交给我们。另外,雅治你少说几句吧,给丸井留点面子。”   “部长加油,部长必胜!柳前辈,我总觉得柳生前辈说得不是什么好话,是错觉吗?”   “赤也,晚上背十个祝福语句,你的词汇太贫瘠了。不是错觉的几率为100%。”   “噗!”虽然周围依旧灰暗,虽然床上的少年依旧孤立无援,但来自心底的声音让幸村有了抵御一切的力量。   他的伙伴,在等他回去。   虽然身处地狱,但他们,用希望给他建起了一条通向天堂的路。   而就在这时,点点光亮撒在身上。   顺着光线的方向望去,远处不知何时,升起一座灯塔。   暖融融的光芒照耀着,吸引他朝那边走去。   原本怎么也找不到出口的怪圈被灯光破开一道裂痕。   眼底精光闪烁,灰色的光辉重新分离开,幸村勾起唇角,抛出小球,手臂重重斩下——   “砰!”   “15-0”   望向少年的身后,鬼的眼睛里带着震撼。   虽然看不到具体的形象,仅仅只是虚影,但黑色的烟气隐约能闻到地狱的烈火,在咆哮着翻滚,白色的迷雾带着圣洁的光辉,在呼啸着下垂。   少年就站在二者中央,不卑不亢,气宇轩昂。   这是,什么?   还没等他想通,虚影瞬间消散,幸村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根本不像鬼刚才描述的模样,完全失去爬起来的力气。   “同桌!”管他到底是什么东西,立花连绕进正门都嫌太慢,三两下翻过围栏,单膝跪在同桌旁边。   放松地靠在名仓身上,汗水顺着发丝流入衣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仰头看向同桌。   “我,咳咳,”声音完全嘶哑,轻咳了几声才勉强能听,“是不是,很狼狈啊?”   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短短的一句话要喘好几次,很久没有打球打到这个地步,上一次这样,应该还是他刚上国小的时候吧。   小心翼翼地揽着同桌,调整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立花对同桌时不时升起来的精致优雅感到哭笑不得,但是……   “特别帅!”声音低沉,抬起手拂过同桌的发丝,“今天的同桌也一如既往的帅气呢。”   好笑地瞥同桌一眼,他都这样了还夸他帅,果然,这种话也就只有名仓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口了。   汗水浸透了衣衫,原本的碎发也一缕缕贴在脸上,但是……   仰头看着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星,幸村嘴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这也是他这三年以来,打得最爽的一次球。   “谢谢了,鬼前辈。”   歪头,幸村朝着走过来的前辈们露出灿烂的笑容。   对了,还有前辈们。   立花也紧跟着开口,“刚才的事情,多谢前辈们了。”   如果前辈们没有答应他们的约赛,同桌不会有这么大的进步;如果前辈们没有眼疾手快拨打教练的电话,同桌现在应该还困在不知名的角落里苦苦挣扎。   所以,不管是这边的三位,还是电话那头的越智前辈和毛利前辈,都是很好的人啊。   脸颊的笑容与同桌一般明媚阳光,立花重复了一次,“真是麻烦前辈们了。”   啊?   啊。   看着目光闪闪亮的两个小鬼头,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幻境,鬼总觉得他们的表情跟他之前带的那群小朋友们的一模一样。   都是蠢兮兮的。   咳,当然,也有点可爱。   视线偏移,鬼看向旁边的石头,“少啰嗦,男子汉别随便撒娇!”   这是他告诉健次郎的人生哲理,没想到现在还要告诉两个比他大那么多的小鬼头。   什么?   他俩这是在……   撒、撒娇吗?   立花和幸村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底的震惊和不敢相信,同时转头,似是心有灵犀一般,两人敏锐地捕捉到鬼前辈发红的耳朵,还有在裤缝上不断摸索着的手指。   所以说,不是他们在撒娇,分明就是前辈害羞了!   原来鬼前辈对感谢这么敏感的吗,真是意想不到的发现呢。   埋下头,脸上露出一丝狡黠,幸村捏了捏同桌的手指,两个人依旧维持着眼睛里的亮闪,也不反驳,大声回应,“是,鬼前辈!”   视线放低,瞄了一眼两个小鬼头又迅速转移,真是的,他都说了,不要撒娇!   再这样,再这样的话……   “你们可以叫我哥,”算了,还能怎么办呢,这种幼稚的小鬼头,就是要好好看护才可以。   为了掩饰什么,鬼迅速补充,“当然,是在私下里。”   他还要保持着自己的威严,去震慑那群不听话的小鬼头们。   眼神交汇,幸村和立花弯下眉眼,而后转头望向鬼的方向。   “是,鬼哥!”   摆摆手,实在是受不了两个小鬼头,鬼赶紧转移话题,“幸村去休息,立花、种岛接上。”   他刚才在球场可是听到了,这俩也要打一场。   晃悠两下胳膊,种岛从平衡车下来,夹住球拍,没有刚才的抗拒。   他现在对指导赛也充满兴趣,都是立海大的,对面的小后辈应该不会让他失望吧。   只不过……   向前走着,嘴里还不忘调侃,“我说鬼啊,你怎么就没让我们叫你哥呢。”   额头青筋暴起,鬼看了看两个乖巧的后辈,在看看面前那个不正经的家伙,“少啰嗦!”   “就是说嘛,”毛利在那头,仗着鬼前辈打不到他,月光前辈不会在意这种小事,欢快的蹦哒,“我也很年轻啊,我也可以叫哥哥的。”   他还特意捏着嗓子,把哥哥两字说的可甜。   “闭嘴。”鬼横了对面一眼,跟越智交流两句就挂上电话。   一个个的,真是让人不省心。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注意形象)我是不是很狼狈?   名仓:(失去理智)同桌超级帅!   这章写了超级多哦(骄傲脸)   我一想到鬼这么严肃的外表下,竟然是个很容易感动,很容易哭,还喜欢小朋友的性格,就觉得好可爱。   ①新网球王子漫画,鬼的回忆原文。 第117章 立花vs种岛   原本的外套已经在地上滚来滚去, 脏的不能穿了,立花索性脱下外套,披在同桌肩膀。   思考片刻, 他又把水壶和零食放在同桌手边,才放心地进入场内。   一直关注着立花的动作,看他忙来忙去,再回忆起刚才简陋但真诚的应援,入江抿着嘴,漾出浅浅的笑意,“你们一定关系很好吧。”   手指无意识摸索着杯壁上的花纹, 提前同桌, 幸村的表情更加温柔几分, 毫不遮掩, 甚至有带出点细微的炫耀, “对, 关系一直很好。”   手机亮着,入江也没办法再多聊天,本来他们想挂断的, 可是……   “立花同学也是很好的观察对象呢,”问题已经解决,终于能坐下来喘口气的斋藤摇了摇手指, “请把摄像头对准场内,不要像刚才那样颤抖哦。”   要不是情况紧急, 精神足够集中,他刚才就要被晃吐了。   而另一边, 三船教练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在训练营里待傻了吗, 万一那个蠢货再出现些什么问题,你难道要抱着他去找斋藤那个家伙做测试吗?给老子把稳了,我看你们是握力练少了,明天再加两组。”   所有人都沉默地聆听三船教练的呵斥,要不是种岛在比赛,鬼非得把他也拽回来听不可。   为什么那家伙打得电话,最后会骂到他身上?   场上,立花看着外套只穿了一半,另一只袖子随着身体不断摇摆,最终歪歪斜斜地耷拉着的种岛前辈,嘴角抽搐。   实力强劲的人是不是都很讨厌穿外套啊,同桌是,种岛前辈也是。   不过同桌披着的样子很帅气,种岛前辈的话……   很想告诉他把衣服穿好。   “怎么了小立花?”种岛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到自己的外套。   眼睛眯起,像只慵懒的猫,“很帅气吧。”   一边说着,一边迅速转圈,衣袖在空中飞扬,看得立花后退了两步。   帅气不帅气另说,也不知道前辈的衣袖里是不是装了些什么,光是听这风声,估计打人挺疼的。   而且攻击范围也挺大。   “帅帅帅前辈。”拍拍胸口,安抚着自己本就不多的良心,立花转身走到底线,心里偷偷反驳。   还是同桌那样比较帅。   难得手气比较好,抽中了先发。   从鬼哥那里就能发现,他们高中生非常强,所以也没有试探,立花抬手就是“夸父逐日!”   刺眼的光亮冲破墨蓝的天空,呼啸着穿过拦网。   “啪!”   小球被用力抽回来,立花迅速冲上前,一个削球。   “砰!”   “15-0.”   怎么会这样?围观的入江和鬼身体不住前倾,这个球明明种岛可以接到。   耳朵动了动,种岛试探性转向,面朝立花,“有意思啊小立花,你也会灭五感吗?”   这时,鬼他们才发现,种岛的眼睛里已然失去了神采。   摸了摸鼻梁,虽然想吓唬前辈一下,但是……   “我不会。”   开玩笑,同桌的绝招是谁都能学会的吗,就连雅治的幻影都神奇成那样了,伪装成同桌时也还是会有破绽。   晃悠着手里的球拍,种岛脸上笑容扩大,“那我果然还是比较幸运的。”   被暗指不幸的鬼狠狠哼了一下,抱着双臂不想说话。   不知道’夸父逐日‘的效果能停留多久,趁着前辈没清醒,立花迅速抽击。   “砰!”   “30-0”   明明已经捕捉到球的声音,但依旧慢了一拍,种岛直起腰,吐了吐舌头,“小立花真是狠心。”   但是……   抻了个懒腰,衣袖差点耷拉到地上也不介意,看着逐渐清晰的球场,种岛嘴角上扬。   也只能到这里了哦,小学弟。   总得展现点前辈的实力吧。   隐约感觉到不对,但是立花依旧高高抛起小球,球拍斩下——   “砰!”   “30-15”   脖子咔咔转向后方,瞳孔紧缩,刚才那一击,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平和的声音带着些许冷淡,在立花的震惊下,种岛淡淡开口,“我能回击所有的网球。”   只不过还没装三秒,他就带着点炫耀和得意地朝对面眨了下眼睛,“如果你想学的话,下次跟我去捞金鱼啊。”   崇拜还没升腾起来,就被’捞金鱼‘这几个字狠狠击落,立花眼睛抽搐,自认委婉地谢绝,“倒也不必。”   咂了咂嘴巴,种岛蹙着眉,捞金鱼可是很厉害的绝招,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   还有为什么学弟对他的反应和鬼差了那么多!   就像家里的弟弟妹妹更喜欢鬼一样,明明他也是个很可靠的哥哥啊。   不知道种岛在介意什么的鬼,偏头看向惊愕的学弟,“这就是种岛的绝招,已灭无。所有招数都可以被他迅速看穿,再凭借过人的反射传到手腕,瞬间做出反应,绝对的天才,也是我在这个训练场里唯一没有打败的人。”   嘴唇垂落,种岛决定好好展示自己,一定要让学弟承认,他是最棒的哥哥。   心中升腾起莫名的胜负欲,而后……   “日落山林。”   “砰!”种岛毫不客气地抽回去。   “30-30.”   “平平无奇。”   “林间漫步。”   “砰!”见对面不死心,他回击的更大力了。   “40-30.”   “小有创意。”   抿着嘴,除了同桌,立花从没遇到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的对手。   ’已灭无‘吗?   球拍攥紧,他的身影越来越浅淡,最终消失在原地。   那么,他也’无‘一下吧。   诶?   不死心地使劲眨眨眼,种岛咽了口口水,对方真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了。   高高跃起,球拍用力挥下,小球迅速飞到对面。   “啪!”淡黄色的痕迹毫不留情地冲在边线,就仿佛是从虚空中砸回来的   种岛一个飞扑,接住小球,和对面有来有往地打了好几球。   直到……   “我看见你了。”手腕转动,种岛眼睛弯弯,小球擦着拦网翻了过去。   “砰!”   “1-0,by种岛。”   在场上没有感觉,一下场补水的时候,立花察觉到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原本蓬松金灿的发丝也糊在脸上,水珠顺着发丝不断流下。   这就是前辈的压力吗?   同桌刚才,是不是也有着同样的感受?   “同桌,给。”从包里掏出多余的吸汗带,幸村抬手递向对方,顺便递出水壶。   耳边传来嗖的一声,不知道什么从眼前划过。   “喂!”看着被幸村敏锐抱在怀里的水壶,种岛无奈地叉腰,“你们立海大对水壶是有什么不能说的感情吗,一个个的都这么警惕。”   全抱在怀里,根本抽不出来。   看看这理直气壮的态度,听听这义正辞严的话语,这是什么倒打一耙的姿势!   哪怕是前辈,立花也用力瞪了回去,可张了张嘴,发现他对面前嬉笑的前辈毫无办法,“我给你水了前辈,就在那边。”   手指一抬,指向鬼哥脚边。   “哼!”维持着叉腰的姿势冷哼了一声,种岛不甘不愿地弯腰拿起水杯,他一定会从立海大这些人手里抢来一次的。   赌上他抢水壶小王子的名号!   带着不爽的心情,种岛的第二局简直火力全开,不管是什么’咸鱼瘫‘、’胖啾展翅‘、’胖啾齐飞‘,全被毫不留情地砸了回去。   “虽然比第一局有些进步,但是,远远不够。”身体在半空中舒展,他利落挥拍,将球抽了回去。   “40-0.”   “再这么幼稚下去,这个比赛就结束吧。”笑容收敛,脸上的漫不经心消失,“你还没有资格跟我比赛。”   他想念大曲了,如果对方在的话,就可以把球拍扔给他。   “不应该啊,这是怎么回事?”围观的鬼眉头紧锁,他之前不是打出过很惊艳的一球吗,与平等院不相上下的力量感。   可现在,比他想象中的差太多了。   “再等五分钟没东西老子就睡觉。”三船撇着嘴,仰头灌了口酒。   要不是斋藤当时发了录像告诉他,那个小蠢货能打出和平等院无二的闪光球,他也不至于大半夜浪费这个时间,看这些没用的东西。   难道只是灵光一现吗?手指把袖口系好又解开,不断重复着,斋藤的唇角也慢慢拉平。   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相信同桌。”眉头尽力舒展,虽然不知道名仓在想些什么,但是,“我相信他。”   幸村再次强调一遍。   就算所有人都持怀疑态度,他也相信,之前的那一切都不是所谓的灵光乍现,同桌有着令人惊叹的天赋与才华。   就像相信自己一样,他相信名仓。   前辈的话宛如巨石般,一字字砸在他身上,立花嘴唇抿紧,扯了下吸汗带,擦掉额头渗出的汗珠,沉默不言。   第一次有人在球场跟他说,他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虽然从来没有表示过,虽然一直闲散无所谓的样子,但他对自己的球技还是有几分骄傲的,可现在看来,就好像,不堪一击。   真的要用最后的绝招吗?   他衡量着,毕竟如果不用,他还可以勉强骗自己,是保留了实力,如果用了,也没有得分的话……   是不是就说明他很差劲。   同桌又会怎么看他?   会不会失望?   会不会觉得,他不配站在他身边了?   心思繁乱,小球砰砰砰地敲击着地面,没忍住,立花偏头看了眼同桌,恰巧与对方的眼神交汇。   没有斥责,没有怀疑,眼睛里充满了暖乎乎的光,明明他这么差劲,可对方对他拍了拍手,就好像在说,没关系,我相信你。   手指猛地攥紧小球,眼皮低垂,身体静止一瞬。   总不能,让同桌和他一起被人看扁了啊。   勾起唇角,立花闭上眼眸,周围的风声,鸟鸣,同伴的呼吸声,远处滴答作响的流水声,尽在掌控中。   狸追大人的教导在耳畔回响,周身的懒散气息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肆意和嚣张。   “自然领域,我就是王。”   身体紧绷,彷如拉满的弓,球拍带着无可阻挡的士气重重斩下。   “我说了,没……”话还没说完,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传进耳畔,仿佛耳边的温度都上升了一瞬,他猛然转头,只能捕捉到……   “砰!”   “40-15.”   小球嵌在拦网里,形成一个圆形的凹陷。   夺目的光芒照耀全场,少年就站在中央,眉宇间尽是骄傲,没有在意周围的眼光,眼里只有手上的那颗小球。   “砰!”   “40-30。”   闪耀的光辉远比之前在场外做示范时强烈的多,而中间那个高举着球拍,眼神轻蔑,就好像,在视察他的疆土。   舔了舔嘴唇,比赛前就压在心底的兴奋终于如火山喷发般涌现出来,种岛弯下腰,转了转手腕,球拍竖在身前,做好抵御的准备。   让他见识一下,小立花的天衣无缝好了。   “啪!”   捕捉到小球的痕迹,他瞬间启动,球鞋在场上发出吱的一声,整个人飞跃起来。   他能接……   嘴唇还没来得及扬起,就听见——   “砰!”   “40-40。”   啧,竟然没接到。   晃悠两下平衡好身躯,他眼底的斗志更盛,甩了甩有些麻木的手臂,重新站在底线,轻轻跳两下,掀起一团灰尘。   不过3球,前辈已经能适应了。   又或者说,前辈只是在试探他到底有几分实力。   既然如此……   周身光芒越发耀眼,表情冷凝,立花身后渐渐浮现一团白色的雾气,虽然浅淡,但张扬地驱散周围的夜色,怒吼着想给对方致命一击。   “来了。”饶是知道有屏幕的阻隔,斋藤依旧不断向前倾,生怕有丝毫错过。   喉结上下滚动,种岛的眼神锐利,攥紧球拍。   少年动作优雅,嘴角也带着温和的弧度,身体全然放松,仿佛已然预见了一个美好的结果,可语言宛如寒冰利刃,“毁灭吧,我的战场。”   淡黄色的小球带着刺目的光辉,宛如千军万马般气势浩荡地划破黑夜。   “砰!”   双手握紧球拍,打起十分精神的种岛迅速移至击球点,咬紧牙关,手臂的青筋暴起,用尽全力试图挥出去。   “嗖!”   小球嘶吼着穿过网线,砸在之前相同的凹陷处,带着刚才的小球一起脱离拦网的掌控,径直砸向后面的墙壁。   “咣!”   两颗小球同时嵌入墙壁,嘶嘶旋转许久,磨下无数粉末,才不甘愿地停止。   “1-1,by立花。”   勾起唇角,立花歪头看向朝他竖着拇指的同桌。   所以,他也没有很差劲对吧。   他也是同桌的骄傲,没错吧。   球拍指向前辈,傲气溢出眼底,“这就是我的网球,还算有资格站在这里吧。”   一时间周围寂静无声,种岛摸了摸卷曲的发丝,哑然失笑,不过是激发小立花的一种手段,没想到他还怪记仇的。   真是,刺猬小立花呢。   但即使是这样,“你比平等院友好多了。”   他理智地开口,毕竟要是平等院,估计墙已经没了。   眉头一挑,立花宛如演员谢幕般绅士地鞠躬感谢他的欣赏,但是……   嘴角轻挑,他抬手邀请着,“你大可一试。”   试什么?   眼睛都能看到,墙还好……   入江似是意识到什么,小跑着过去,拿球拍轻轻一戳——   “哐!”   “轰隆!”   仿佛是勉励维系的平衡被打破,高墙轰然倒塌,掀起一阵粉尘。   “噗!咳咳咳。”本来已经撇过头,在沉思要给金毛增什么训练的三船顺着声音望过来,一口酒喷在地上。   他还以为那个叫立花的小子就喜欢藏藏掖掖的,不利索,合着是给他们个下马威呢。   臭小子!   “咕咚。”种岛用力咽了口口水,这个学弟,很不好惹啊。   “行了。”抹掉酒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透过屏幕,三船朝场内大吼,“今晚的比赛结束,都给我滚回去休息准备明天的训练,斋藤,一会儿等我电话。”   他要跟斋藤他们根据这两个小蠢货重新制定菜单。   真是,麻烦的小鬼头们。   这么想着,三船仰头灌了口酒,掩饰着不住上扬的嘴角,啪地挂断了视频。   “真是……”收拾着刚才不小心折断的笔杆,听到这个消息,捂着额头,斋藤一脸的苦恼,连最后的寒暄都没说,就郁闷地挂断电话。   看过视频,知道三船教练的特性,已经做好了被折腾的准备,但立花依旧面露苦涩。   回想当初,他还是条无忧无虑的咸鱼,可现在……   所以,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哦,是因为想跟同桌在一起。   那有办法改变吗?   没有,整张脸皱成一个包子,他现在也想跟同桌在一起。   所以,可怜的他必须要承受这些。   这可真是个令人绝望的事实啊。   遥想自己的灰暗未来,立花搓了搓脸,叹着气,慢吞吞地收起球拍,垂着脑袋跟前辈握手。   种岛重新夹起球拍,看着一脸苦相小立花,困惑挠脸,刚才嘚嘚瑟瑟的嚣张气焰哪去了,怎么瞬间就忧郁了呢?虽然很不好惹,但活蹦乱跳多好玩啊。   既然如此,为了让小学弟打起精神,也为了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趁着握手的功夫,种岛凑近了些,“喂小立花,我们来玩黑白猜吧。”   诶?   他都这么惨了,还要配合前辈玩游戏吗?   嘴角就差垂落到地板,立花抬头,盯着对方看,发现他并没有想改变主意的意思,只好慢吞吞地点头答应。   很好!   嘴角越发上扬,种岛气势汹汹地挽起袖子,誓要给小学弟露一手,“黑白……猜!”   手指迅速指向左边。   完全没有被影响,立花就维持着仰头的姿势,连个余光都不给他。   “诶?小立花你这么强的吗!”   鼓起脸颊,种岛不信邪地决定重来一次,“黑白……猜!”   这次,迅速指向上面。   几乎是同时,立花垂下脑袋。   “怎么会!”眼睛瞪圆,这在种岛眼里,简直比他输球还要严重!   他的黑白猜竟然被人破了!   看着种岛前辈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猜到一切的幸村轻笑出声。   “你知道原因?”入江好奇地蹲下来,与坐着的幸村平视。   虽然看着依旧古板严肃,但暗地里,鬼也跟着竖起了耳朵。   这可是能让种岛失败的黑白猜高手!   “因为第一次,名仓太郁闷了懒得动,所以只要不指上面,他就会胜利,”对同桌的行为,幸村再了解不过了。   “至于第二次,因为种岛前辈第一次发现他昂头了,所以很大概率第二次会指上面,”先是想给同桌留点面子,幸村提供了一个容易被接受的答案,见对面的两个前辈似乎有很多话可以反驳,他只能接着开口,“更重要的是,同桌觉得仰头太累了。”   他很早之前就计算过,如果没有必要原因,同桌昂头最多坚持40s,然后就……   累了。   嘴角挂着无奈的笑容,幸村摇摇头,对时不时咸鱼的同桌无可奈何。   但是,这不是也挺可爱的吗,只要关键时候打起精神来就好了。   这么想着,他直起腰,朝蔫着的同桌招招手。   “同桌,你好点没有,需不需要我扶着你,还是说要背着?”一改刚才的懒惰,立花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   本想说都不用,可看着前辈们默不作声投来的视线,幸村突然改口,“要不同桌帮我背包吧。”   “好嘞。”贴心地拉同桌起来,幸村和立花朝前辈们点点头,转身离开。   “这是……累了?”手指颤抖,入江偏头望着同伴们。   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已经从鬼那里知道黑白猜的’真相‘,种岛微微眯着眼睛,皱了皱鼻子。   对付不了小立花和小幸村,但他记得,立海大可是来了不少人呢。   总有个能逗着玩的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种岛:(水壶,拿来吧。)   幸村:(敏锐闪开)   种岛:(啧,第二次了!怎么回事!) 第118章 今天的名仓有迷倒精市吗?   教练们的速度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快。   清早刚完成热身运动, 柘植教练就拿着话筒朝台下宣布,“常规训练,国中生依旧6小时内做完。幸村, 立花,你俩4小时内必须完成,然后去一楼会议室找斋藤教练。”   听见这话,幸村和立花对视一眼,大声回应——   “是!”   “是!”   啊嗯,名仓和幸村的脚步竟然这么快?迹部眉头微蹙,他昨天还跟手冢讨论去德国的事宜, 那俩人已经快进到增加训练菜单了。   还是让教练主动修改了训练菜单。   啧。   回忆着手冢依旧举棋不定的模样, 迹部双手报臂, 他竟然被甩到后面了, 真是不华丽。   都怪手冢那个家伙。   眼睛一挑, 迹部横了旁边人一眼, 恰好被手冢捕捉到。   原本没什么感觉,可被迹部瞪了之后,手冢莫名有点心虚, 手指蜷缩着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假装若无其事地移开眼神。   摩挲着下巴,不二的眼睛越发弯了, 所以昨天名仓和精市出去打球,很晚才灰突突的回来,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洗漱过后就躺倒在床, 是因为经历了些什么吗?   就比如, 被教练发现?   或者, 跟前辈们碰上被约赛了?   真是很有趣呢。   不过,他也不能被落的太远啊。   这可是一生仅有一次的机会呢,还是希望能参与到这场盛事中的。   “嗯——Ecstasy!”白石小声嘀咕着,挥拍的动作越发标准,他非常欣赏舍友们的效率,所以……   眼底闪过一丝利芒,他也不能慢吞吞的啊。   已经适应的训练时长陡然减少1/3,幸村和立花做完后都不自觉双手叉腰,勉强站直身躯,大口喘息着。   补充了些水分,调整好呼吸,在同伴们若有似无的注意下,两个人背着包离开。   “怎么办同桌,我突然有种国二逃英语课时的喜悦。”咧开嘴,立花揽着同桌小声分享着,虽然他知道,等待他们的绝对是更严酷的训练,可是在众目睽睽下离开就是很爽啊。   笑着斜睨同桌一眼,幸村也没打破他的喜悦,不过……   “你那节英语课果然没有生病!”抬手捏了捏同桌的手指,幸村的笑容温和,同桌身体一直很好,而且,即使生病了也会在回学校后拉着他吐槽什么白粥真难吃啊之类的,可唯有那一次,说是肚子疼的同桌第二天什么事都没有的回来,也没有跟他抱怨,所以他一直记得。   可当时不管怎么问,对方都咬着牙说是生病。   现在看来,果然逃课去了。   手指被同桌捏着不放,直面同桌的眼神,立花暗自咽了口口水,完了,他刚才得意忘形了。   但是……   这么点小事同桌怎么还记得啊!   说起来,他当时逃课去干什么来着?   仰着头,努力思考片刻,哦,想起来了,他是为了买跟同桌圣诞节交换的礼物。   因为太过咸鱼,那段时间被老哥疯狂压榨,导致他连点逛街的时间都没有,只能逃课去买礼物。   见同桌若有所思地仰望天空,根本没有丝毫想解释的意思,幸村好气又好笑地继续捏着他的手指让他回神。   思绪被指尖的触感打断,立花垂眸与同桌视线交汇,而后倔强抬头,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同桌的,嘴硬地试图抵抗,“那次就是生病了。”   “那你为什么会把自己生病的场面记得那么清楚?”没好气地瞟同桌一眼,他可以接受对方可以不说,但如果对他说谎的话……   “我错了同桌。”瞅见同桌越发灿烂的笑容,什么倔强、嘴硬都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个乖巧认错的立花。   可虽然道歉,但他依旧坚定的认为,“秘密会让我变得更迷人的,同桌。”   就比如一年多前的事情,同桌现在都记得,这就充分说明他很迷人。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听到这话,幸村不自觉地眯着眼睛,语气带着微微上扬的清甜,“那你想迷住谁啊同桌?”   你啊,脑子里瞬间反应出答案,刚要开口,指尖的痛感让立花清醒过来,赶紧憋了回去,不行,他怎么能有如此失礼的想法!   而且……   同桌好像不开心,因为手指捏得越发用力了。   脑筋飞转,迅速想出一个解释,“没想迷谁,跟偶像剧学的。”   非常理直气壮地回应着,毕竟他没有说谎,真的是从管家伯伯追过的偶像剧里看到这句话的。   偶像剧为什么要教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松开指尖,幸村歪着头严肃地强调,“不要跟偶像剧学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很不庄重呢。”   什么迷人什么的,绝对不行。   用力点点头,“同桌,我都听你的。”   立花决定现在、立刻、马上就把这句话从脑袋里打包丢出去,果然,他的直觉没有错,同桌不会喜欢这句话。   这么想着,他松了口气,幸好刚才及时住嘴了。   危险解除,和同桌聊着天,闲适地走到斋藤,然后……   两个人被斋藤一脸神秘地带到山脚下。   比起赤也他们高耸陡峭的山崖,这个山显得格外友好,不仅有宽阔的石阶,而且也不算高。   爬这种山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看着一脸放松的两个学生,斋藤微微一笑,声音轻缓温和,“把书包给我,两腿各戴1kg负重,然后蛙跳上山,在爬上去之前,你们是没有任何补给的。”   戴负重还蛙、蛙跳?   抠了抠耳朵,立花看着刚才还觉得平平无奇的山丘,瞳孔放大。   是他疯了还是教练疯了?   虽然没有很高,但那个台阶也得有个……   “350阶。”似是察觉到立花心中的想法,斋藤好心告诉他答案,“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只想问,跳完还能活下来吗?   笑容收敛,斋藤望向面前两个稚嫩的少年,“想成功就要拿出觉悟来,不要浪费你们的天赋,以种岛他们的能力,一天可以跳3次。”   当然,是在训练后期。   但是这句话斋藤没有说。   嘴唇抿得发白,立花和幸村对视一眼,把外套脱掉递给教练,绑好负重,双手交叉着抱住后脑勺。   不就是蛙跳吗,简单。   绝对不能输给抢同桌水壶还拉着他玩黑白猜的种岛前辈!   回想着昨天所有绝招都被击回的惨烈景象,要不是他还有压箱底的招数,肯定会被嫌弃的很惨的,而且,他还想跟同桌一起,去到更高的地方。   深吸一口气,眼睛的光芒亮的惊人,一个飞跃,立花率先跳了起来。   斋藤就走在两个人身后,看似随意,实际上牢牢护着两个小少年。   “快点,没吃饭吗?”   “八十岁的老人家都能被你俩笑死。”   “我的天呢,世界上怎么能有你们这么慢的青蛙。”   “这真是青蛙最丢脸的一次了。”   当然,还附带嘲讽技能。   “呼,斋藤、教练,”跳了50级,小腿的沙袋有些松了,立花站起来调整,一边喘着气吐槽,“你可真不愧是精神教练。”   他刚才还在想,为什么这种事情不让柘植教练来,现在明白了,因为柘植教练的嘴不够毒。   “真是谢谢夸奖了。”手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捡了根树枝,斋藤毫不客气地捅了捅,“少给我偷懒,快点,幸村还在等着你呢。”   重新抱头蹲下,立花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前弹跳。   一级、两级……   一开始还有心情数台阶,到后来,眼睛被阳光闪的晕晕乎乎,思维已经完全停滞,心里想着得只有台阶。   他们的目的,是跳上去。   寒风吹拂着脸颊,但并没有吹动发丝,因为汗水已经像胶水一样,将发丝牢牢黏在脸上。   紧贴后背的那一小块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紧抿的嘴唇偶尔也会偷懒松开,紧接着咸湿的汗水就会悄悄钻进口腔。   嗓子干到冒烟,腿已经渐渐感觉不到了,本来还能抽出心神跟后面的斋藤教练争吵,可慢慢的,耳朵捕捉声音的能力越来越弱,教练的声音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仿佛进入了一个玄妙的世界,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不能引起半分兴趣,专注力到达顶峰。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跳到山顶。   幸村和立花并不知道,现在的两个人周围的光芒盛大又辉煌。   一个电话给三船教练打过去,斋藤把摄像头对准两个少年,语气里带着感叹,“他们果然是天赋过人,我都没有半点点拨,就自己进入了精神世界。”   “嗤,臭小子们。”嘴唇向上咧开一瞬,斋藤还没来得及确认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已经垂落下来,“太垃圾了,这点精神力在平等院面前不值一提,想到达顶峰,这点实力可不行。”   瞥了一眼旁边倒吊着练平衡力的少年,三船也没空跟对面的笨蛋多废话,“让他们上去放松一下,就赶紧继续训练,我这边的小鬼头们已经等不急要击溃你们了。”   再一次被挂断电话,斋藤耸了耸肩,他已经很习惯了,所以,日常负责与三船教练沟通的小黑可真惨。   嘴角上扬一瞬就猛地拉直,不对,现在是他比较惨。   因为这两个小少年,他跟三船教练交流的机会估计要直线上升。   真是,昏暗的未来啊。   所以……   “还有20级,快点快点!”   看着两个发着光的少年,虽然知道他们听不见,但斋藤依旧喊得很大声。   挂断电话,望着脑袋充血也依旧没有放弃的几个少年人,尤其是土黄色衣服的那几个少年,还有另外两个,一句抱怨也没有,三船暗自点了点头。   训练就该是这样,只有强者才有说不的权利,看来还是有几个毛崽子懂点道理,这么想着,三船压抑的心情愉悦了两分,“都滚下来吧,休息十分钟,白毛,挑几个人去山下打水。”   白毛的耐力还太差劲了,况且,他们需要更多的训练来激发真正的实力,三船敲打着树干,一脸不屑,“给老子快点回来。”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双腿酸软着下地,脑袋因为倒吊着晕晕乎乎,但听到这句话,真田依旧抿着唇站到仁王身后,虽然知道这个教练是小心眼针对仁王,或许他的行为会让那个教练以后更加肆无忌惮,但让他看着队友受罪,自己歇着,他过不去心里那个坎。   “puri~”背地里朝三船吐了吐舌头,自从知道内情之后,仁王就把这种时不时出现的“压榨”当做训练的一部分了,默认真田站在身后,他直接开口,“搭档,桑原,赤也,越前,还有……”   沉吟片刻,仁王看着沉默不言呆坐着的人,挑他起身,“桦地,跟我走。”   “诶?”本以为仁王会只叫立海大的,但没想到竟然也挑上了青学和冰帝的人,看着小不点,桃城和海堂站出来,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只不过,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加上我一个啊。”   “嘶,让我来吧。”   而后又转向对方,似是不满。   “嘶,手腕还没好就别拖后腿,废物桃城。”   “你说什么!脚明明就歪了一下,也不要乱来啊,笨蛋蝮蛇!”   虽然一直在吵嘴,不停地推来推去,脑袋都要顶在一起了,但两个人默契地把越前拦在身后,心里有着差不多的想法,还是别压榨小不点了,会长不高的。   撇着嘴推开两个前辈,“还差得远呢,前辈们都在这好好呆着,我可以的。”   越前心里现在跟仁王他们有同样的想法,教练的每一次找茬,都是他们锻炼的机会。   为了那唯一一次的荣誉,这点苦不算什么。   不只是青学,冰帝那边也满是不赞同。   “桦地太累了,交给我吧。”咬着嘴唇,虽然知道自己体力很差,但向日依旧灵巧地跃起,挡在桦地面前。   “逊毙了,我来。”宍戸双手抱臂,又站到向日前面。   “我……”望着前面并不高大但是牢牢把他护在身后的前辈们,桦地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感动,但是……   沉默着从前辈身后站出,毕竟前辈们也很辛苦,而且论体力,他们还不如他。   更何况……   他相信仁王前辈肯定有原因,不管是社团祭之前跟他一起聊天,还是落入山洞里时前辈分他的那碗奶白色鱼汤,都让桦地相信,前辈肯定是好意的。   puri~朝搭档眨了眨眼睛,仁王等他们内部协商好,才拎起水桶向前走去。   一路上也没听见任何抱怨声,这是真田和桑原没想到的。   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旁边的四个人变得非常有觉悟了。   就好像,已经认定了什么目标似的。   “真田,桑原。”似是察觉到两个人的困惑,柳生扶了扶眼镜,优雅的声线里带着比以往更深一层的谨慎与严肃,“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管,你信我们的话,拼命努力训练,听从教练指挥,就足够了。”   这是他跟雅治商量完,能透露的最大限度了。   正好借这个机会告诉他们。   压低帽檐,小武士把这句话记在心上,他一直在纠结该怎么跟前辈们说,或许可以模仿一下,不过momo前辈肯定有很多话要问。   算了,到时候就躲在海堂前辈后面,让前辈跟他吵架好了。   嘴巴张了张,一肚子的困惑压在心头,但是,眼前的是他的同伴。   这么想着,真田和桑原沉着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不会松懈的。”   “当然会加油,文太肯定还在训练营等我回去。”   一行人来到山脚,仁王没有先去打水,反而是走到他们埋食物的地方,拿出自己那份递给桦地,“puri~吃吧。”   他这段时间算是发现了,面前的少年比他想象的还要更老实,这么大的块头,又是让着前辈又是让着后辈的,生生把自己饿瘦了不少。   就算是这样,他也是一直默默的,没有任何抱怨。   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心软的人,但是……   好歹也让桦地帮过忙,而且现在不是也需要他的体力打水吗,找了个理由,仁王理直气壮的递出食物。   盯着眼前的速食香肠和袋装小面包许久,桦地不知道为什么地上会埋着吃的,也不知道其他前辈们为什么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肚子饿得咕咕叫,木讷的表情里带着些许渴望,只是,摇摇头,他不能吃。   仁王前辈有些挑食,这些或许是前辈为数不多喜欢的东西,他不能吃。   就知道会这样,周身白光一闪,紧接着传来的,就是所有人都熟悉的华丽嗓音,“啊嗯,给本大爷拿过去。”   “wushi。”习惯性答应下来,桦地想都没想就接了过去。   当食物的重量压在手掌时,他才反应过来,对面人不是迹部大人。   “啊嗯,吃。”修长的手指拂过灰紫色发丝,眼神平静地瞥了旁边人一眼,带着一如既往的高傲。   “wushi。”   虽然嘴上答应下来,但停滞了许久,桦地才撕开包装,垂着头,细小却温和的嗓音传入仁王耳畔,“谢谢仁王前辈。”   勾起唇角,仁王展现出自己真实的模样,抬手揉了下桦地的发丝,“puri~笨蛋。”   一直没有说话的切原,等桦地开始吃饭才反应过来,从地上刨出自己那份,“前辈,你吃我的!”   拍了拍胸脯,仁王嘴角抽搐地看着切原手上的灰尘全染在胸前,本来有些嫌弃,但听到声音后,心里又升腾起些许暖意。   “这个前辈爱吃,这个前辈说不定也能吃两口,”嘴巴念念有词,切原挑拣着埋到仁王的那个小坑里,嘴角咧着,露出灿烂的笑容,“反正本王牌抢饭一流,又不挑食,就都给前辈啦。”   本来还有些欣慰,小学弟长大了。   可听完切原的话,柳生脑袋青筋暴起,他们几个联合上的语言课对方是一点没听啊。   抬手,给了对面一个爆栗,顺带白了一眼,“你留着自己吃吧,”明明能吃好几碗拉面都不饱,再少了加餐,真害怕会饿瘦了。   至于雅治……   食指推了下眼镜,柳生倒也不是嫌弃对方,主要是,“就他他那点猫食,我的那份拿出来,我们两个加餐绰绰有余。”   puri~仁王耸了耸肩,他早就对搭档的话免疫了。   漫不经心地揉搓着小学弟的头毛,“puri~笨蛋海带头,你只要保证自己能吃饱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察觉到学弟还想反驳,抬手用力按着海带头的蠢脑壳,满意地看着小蠢货忘记刚才的想法,一心在他手底下扑腾,仁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除了加餐花费些时间,挑水这种已经干了无数次的活他们很快就完成了,好不容易熬到午饭休息,没曾想,三船教练又把他叫住,“喂,白毛,你过来一下。”   *   作者有话要说:   柳生:(语言课,0分!)今天也想给切原加作业。   切原:诶?! 第119章 让三船教练哑口无言的立海大   听到喊声, 仁王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就算知道这个教练有苦衷,但是天天白毛白毛的……   puri~还是柳汁灌少了。   “老头, 干什么?”他双手插兜,晃悠着过去,是一如既往的无所谓姿态。   要不是三船一直密切关注着这几个人,知道他们训练有多认真,还真被面前的白毛给骗过去了。   而且,目前后山里也就他这么一个敢天天叫他老头的。   真是,罚得轻了。   这么想着, 他带着戏耍的心, 朝白毛比了个6, 再比了个3, 最后跺了跺脚, 也不等对方反应, 就挥了挥手,“滚回去吃饭吧。”   不是叫他老头吗,不是心眼多得跟筛子一样吗, 那他老人家还不想开口了,自己猜吧。   仰头灌了口酒,三船坐回树桩子上, 不再给任何人眼神。   “可恶!”没有去抢饭,反而是站在一旁等仁王前辈的切原, 看到了三船教练的动作,什么都没猜到, 小脑瓜使劲想了想, 最后归结于, “这个破教练又作弄人!”   盘腿坐着的三船耳朵动了动,眉毛微蹙,一听这个傻乎乎又吱吱哇哇的动静,就知道是那个立海大的黑卷毛。   想想白毛,再想想这个卷毛,心里不住叹息,他们立海大教练也好,部长也罢,还真是造大罪了,能遇上这些臭小鬼。   说起来,立海大的部长不就是昨天晚上那个深紫色头发的小鬼头?   实力勉勉强强还有拯救的空间,似乎脾气也还可以?   这不得被欺负死。   真可怜。   不过,那又跟他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关系呢,灌了口酒,三船把这些杂事抛在脑后,抓紧时间闭目打盹。   “阿嚏!”跳上山顶,又绕着周围跑了两圈,听寒风吹着枯枝刮出沙沙的响声,幸村揉揉鼻尖,打了个喷嚏,登时让立花有些紧张。   赶忙从斋藤教练手里抽出件外套,也没管是谁的,兜头披上去。   耳边是教练的叮嘱,“往前走那个小木屋里,有热水和备用队服,可以洗澡。”   这是他们特意建起来,就为了训练用的。   揽着同桌大步往里冲,生怕他因为出汗吹风而着凉。   外套再加上同桌的体温,本来就热得不断出汗的幸村露出些许无奈,他似乎不是被风吹的,总觉得是有人在念叨他。   不过,看着同桌紧锁的眉头,他也没有多说,配合着快步进屋。   氤氲的蒸汽不断上涌,隔壁传来相同的水声,虽然在训练营里,经常跟同桌一起洗澡,但猛然闻到浓郁的薰衣草香,热气还是一股脑地冲上脸颊。   而且……   “同桌,你是不是换沐浴露了?”虽然都是薰衣草的味道,但这个香味,明显跟同桌之前的不一样。   “啪!”   听到同桌的询问声,幸村手一滑,香皂啪地掉在地上,他有些不自觉地有些羞赧和喜悦,原来同桌对他身上的气味记得那么深啊。   明明他特意选了差不多的味道。   不过……   抿着嘴唇,把心底的愉悦归结为运动后产生的多巴胺和内啡肽作用,他不动声色地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解释,“因为这不是我的沐浴露。”   他们在教练准备的临时小木屋,同桌是忘了吗。   “哦哦哦。”虽然知道同桌看不见,但立花依旧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从教练准备的沐浴露里随手抽了一瓶,三两下涂在身上,用水冲洗。   他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   一定是这样。   从浴室里出来,吹干头发,斋藤教练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三个盒饭,和一个保温桶,招呼他俩坐过去。   立花凑上去看了一眼,3个菜,看样子还有碗汤,荤素搭配合理。   咽下嘴里的饭,斋藤嘴唇勾起,声音温和,但话语却格外冰凉,“快点吃,吃完就开始下一项。”   听见这话,立花瞬间感觉午饭都不香了。   而且,“教练,要科学训练,吃完饭难道不应该午休……”   顶着教练越发温软的视线,他自觉退让半步,“至少该休息半小时吧。”   “当然没有问题。”见立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训练内容,斋藤状似欣慰地点点头,“只要你可以,别说休息了,就算睡觉我也不拦你。”   夹菜的动作停顿一瞬,幸村偏过头观察着教练的表情,他总觉得斋藤教练意有所指。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幸村岔开话题,选择询问自己需要的内容,“斋藤教练,我们一直有听说三船总教练,他还通过视频电话看见了我们,但是当时前辈们挡住了,没看到脸,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毕竟是总教练,以后会经常打交道,而且还有那个秘密,幸村想从多方面了解更多的信息。   “他啊。”想了一下,反正面前的两个小少年已经听过了三船教练的声音,对他的性格大体应该有些了解,斋藤也没想着要隐瞒,“你们属实也是运气不太好,前几年三船教练脾气还行,但这两年不知道怎么了,越发,嗯,有个性了,不过你们也别想着从我这里套话,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有教练都喜欢实力强的,只要你们够强,总教练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隐秘地和同桌交换了个眼神,幸村借着喝汤的机会挡住自己思索,看来那个预言只有三船教练自己知道,回去之后可以告诉柳从教练这个方向入手调查了,没必要。   没有像同桌那样思考很多,立花扒拉两口米饭,望着一脸保密的斋藤教练,有点想笑。   他特别想跟教练嘚瑟一句,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知道的比他多。   吃完饭擦了擦嘴,斋藤也没停留,带着两个少年来到木屋后面。   相距5米的两棵树上绑了根绸带,绸带上固定着两块木板,斋藤指着两块木板,语气轻松自在,“不是说午饭之后要休息吗,你们两个一会儿就盘腿坐在上面,如果能坚持一个小时不掉下来,算通过。”   两个巴掌宽的丝绸,风一吹上面的木板就跟着晃悠,他一个人上去都不知道会不会摔个四仰八叉,还得跟同桌一起。   也就是说,他俩万一有一个不能保持平衡,另一个铁定也得摔下去。   太狠毒了。   这不是挑拨同桌关系吗!   被立花莫名幽怨的眼神盯着,斋藤不自在地后退几步,还以为他在担心人身安全,“放心,一共就离地半米。”   不,他不放心,这就是他跟同桌关系的绊脚石。   可眼看教练并没有反悔的意思,垂着头,立花灵巧地翻身上去,先一步坐在上面,“同桌,你等我实验一下。”   一分钟、两分钟,心里默默计数,等5分钟时,他睁开眼睛,咧着嘴朝同桌招手。   “同桌,好像没有……”   “砰!”   话音未落,绸带一个翻转,立花咚一下掉下去,还好反应及时用手撑住地面。   脸颊不自觉鼓起,除了妨碍同桌感情之外,他还要加一条,可能会破相!   完了,那同桌会不会不喜欢他了。   毕竟他们立海大还有传言的,说能进网球部的第一条就是看脸。   以前他对这种传言都嗤之以鼻,但现在,当下,真的要面临这种问题时,还是不免会有点心虚。   应该,不能吧。   反正总归就是教练的问题!   干嘛要练这种奇奇怪怪的项目!   自觉不动声色地瞪了斋藤一眼,立花重新坐到绸带上。   摸了摸鼻梁,回想着总教练给他的安排,斋藤总觉得明天该跟小黑换一下,这么针对大老板的弟弟,他不会被大老板的保镖拎起来打吧。   憋着气再次坐在上面,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好像这次有些希望的样子。   抬起头,立花吸取之前的教训,不敢挥手,也不敢说话,只能靠眼睛发送着光波。   等待同桌坐稳眼神扑闪地望过来时,幸村抿着嘴,试探着跨步上去。   可他发现,只要他一动,同桌就马上咚地掉下去。   换过来也一样,只要同桌上去,他也会马上掉下来。   细长的绸带根本无法着力,两块木板在上面随着绸带不断摇摆,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保持平衡的样子。   在脑子里规划了片刻,幸村牵起同桌的手。   “我们一会儿一起跨上去,然后,我搭左脚,你搭右脚,我们同时搭上去。”必须要保证绸带两端的平衡,才有可能成功。   摔得脑子已经不转了,立花点点头,下意识选择听同桌的。   绸带剧烈晃动,两个人的注意力全放在身下小小一块木板上,屏住呼吸,生怕出现一点差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都盘腿坐在上面。   这样应该就不会……   “砰!”   仿佛是在跟他作对一样,刚想着没事,马上他就再次咕咚摔了下去,还连累同桌一起趴在地上。   交握着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的,只能感觉到上面黏腻的汗液和微微停留不散的薰衣草香。   可是以往能让他心灵平静的薰衣草香此时却成了他暴躁的源头,恨恨地锤了一下地面,立花咬着嘴唇,他又给同桌拖后腿了。   要不是他,同桌也不会摔下去。   “来,同桌,把手给我。”纤长的手指带着些许灰尘,立花仰起头,看着面前弯腰朝他笑的同桌,迟疑着没有伸手。   见同桌没有反应,有看到他懊丧的表情,幸村勾起嘴角,把手凑得更近,“没关系的同桌,我们总能成功。”   这不过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挫折,还不值得同桌这么沮丧。   他明明应该是,像阳光一样的人啊。   是他昏暗的过往中,那道驱散寒冷的光。   可是……   “如果没有我,你肯定能成功。”垂着头,立花抿着嘴,越发和自己怄气。   同桌那么厉害,那么聪明,如果没有他拖后腿的话,对方肯定不至于摔到,还摔了不止一次。   原来是这个原因,幸村了然,索性蹲下来,与同桌平视,双手像花托一样承着下巴,两颊因为这个动作微微鼓出两团软肉。   这种心情他再了解不过了,当初生病时,他也觉得自己就是个拖累,拖累同桌天天看望他,给他找医生,商量各种方案;拖累家人时时刻刻担心他,工作都做不安稳;拖累其他队友们在备战三连霸的间隙还要来回跑,逗他开心。   但是,他后来想明白了,这不是拖累。   这是……   “因为你是我同桌啊,所以我愿意。”幸村歪着头,喜悦像星星一样在眼睛里闪闪发亮。   这是责任,是羁绊,是斩不断的感情,是关怀与爱。   太、太犯规了!   脑子里什么沮丧都没有了,全是同桌鼓着小肥脸歪头朝他笑的表情。   脸倏地一下变得通红,还有什么愿意什么的。   太超过了!   完全忘记手掌沾满灰尘,立花啪地捂住灼热的脸颊,声音闷闷的,“同桌你别看我。”   名仓这是,害羞了吗?   眼睛在同桌面前来回打量,看到缝隙处的泛红以及藏在发丝间的胭脂色。   幸村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不仅没有起身,甚至凑得更近了些,这样的同桌,意外的可爱呢。   发现同桌还越看越起劲了,立花沸腾的大脑直接烧掉理智,顶着对面人的视线,从地上坐起来,一把将同桌拉近怀里。   “都说不让你看了。”脸上依旧泛着红晕,但没有同桌的眼神,在冷风吹拂下,渐渐冷静下来。   相反,猛地扑到对面人怀里,尤其是往日的皂角香变成了如今更温暖柔和的麦香,混合着同桌的体温,一股脑冲进幸村鼻腔。   就好像,全身都沾满了同桌的味道。   原本的些许寒意全然退却,在狭小的空间里,暖呼呼的温度顺着皮肤侵入到体内,紧接着,过分多余的热意不顾主人的阻拦,非要往脸上跑。   同桌怎么能……   “喂,你们两个小鬼头什么情况?”斋藤刚上趟洗手间的功夫,一出来就隐约看到两个人靠在一起,坐在地上,吓得他离很远就朝他们喊,“是受伤了吗?”   听到教练的声音,就仿佛奇怪的屏障被打破,幸村挣扎着起身,刚才脑子里的想法也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暗暗地横了同桌一眼,脸上带着标准弧度,语气镇定平和,“刚才摔倒了,同桌拉了我一把。”   这样啊,斋藤走到旁边,撩开额前碎发仔细观察了下,发现没什么问题,放松地点点头。   只不过……   “快把脸擦擦吧,怎么像只花猫一样。”手指蜷缩抵在唇边,斋藤看着脸上黑一道灰一道的立花,轻笑出声。   诶?   赶紧胡乱擦两把,可没有镜子的情况下,脸上的灰痕被整个晕染开,在脸颊形成圆乎乎的两坨黑,整张脸变得更奇怪了。   听旁边斋藤教练笑声越发张扬,再看对面同桌发来的“求救”眼神,幸村好笑地丢了个白眼,手指缩到袖子里,用袖口给同桌耐心擦干净。   “我说,那边就有洗手间。”本想着大老板家的小笨蛋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结果没想到,还搭进去另一个小笨蛋,斋藤笑得更欢快了。   身体一僵,两个人对视一眼,抿紧嘴唇,同时转向教练的方向。   “教练,您这么细心负责,一定会每天都陪我们来训练的吧。”幸村眉眼弯弯,望着对方的眼睛里写满纯良。   不,斋藤在内心充满拒绝,他才不要跟总教练每天……   “教练,我们强烈希望是您来跟着我们训练呢。”脸上扯出相似的弧度,立花特意把’强烈‘两个字重读。   啧,斋藤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小屁孩就是记恨他刚才笑话他们。   怎么这么记仇呢,臭小鬼们!   既然如此……   “好啊。”嘴角挽起温柔的弧线,斋藤看了眼手表,“别啰嗦,赶紧上去练习,相信这么优秀的你们今天一定能完成更多任务的,对吧。”   摸着黑,立花和幸村互相搀扶着,晃晃悠悠回到宿舍,一进门就彼此靠着滑坐在地毯上。   唬得白石和不二赶紧一人一个搀扶到不二床上。   身上很干净,还有皂角的香气,衣服也整洁干爽,可两个人却精神萎靡。   “到底是怎么了?”蹙着眉,不二拉过两个凳子,跟白石一起坐在两人对面,“你们不是去训练了吗,什么训练能这么难?”   他面前的可是精市和名仓,都能被折腾成这样?   摇摇头,立花好不容易喘匀,有气无力地解释,“是你们想象不到的炼狱。”   他和同桌下午的绸带好不容易坐稳了,斋藤教练竟然还在旁边轻轻推两下,简直非人类。   而且,还有什么绕山跑,水下憋气,负重渡河……   顶着舍友们越发诧异的眼神,立花和幸村互相配合着把训练内容复述出来。   “总之,”幸村最后一句话总结,“我们现在就是冤冤相报,没完没了。”   斋藤教练,真的是很不好惹呢。   在舍友的帮助下,两个人爬上床,也没有往日的睡前聊天,几乎是一沾上枕头就昏睡过去。   而对于后山,这才刚刚开始。   得到三船教练的指示后,仁王就紧锁着眉头,若有所思。   “怎么了?”手指点了点搭档,柳生觉得他再不开口,雅治的饭就不用吃了,土豆块都被戳成土豆泥了。   “三船教练给你的暗示没想通?”他刚才忙着去给雅治和切原打饭,没有在现场。   回来之后,就听见切原的转述,而那份挥舞着手臂,夹杂着乱七八糟观点的描述在他眼里毫无价值。   早知道就该让切原去抢饭。   扶了扶眼镜,柳生在心里牢牢记住这次犯得错误。   “puri~”人多嘴杂,仁王捂着嘴,贴在搭档耳边描述了一遍,最后说出他的烦恼,“我能明白教练的意思,就是让我带6个人,半夜三点在老位置找他,我也知道他想让我带的就是我们这些人再加上小矮子,可……”   “可是你觉得人人都应该有选择的权利。”见搭档说到一半停住,柳生非常有默契地替他补充完整。   “puri~很可笑吧,”白色的小辫子暗淡些许,仁王自嘲地咧开嘴,什么时候他也学着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果然,精市不在就是让人头大,“我知道老头是想着,既然天赋有差别,那就不要强求,但他们应该有知道和选择的权利吧。”   “当然不会,”柳生抬手揉了两下光滑的小辫子,语气认真,“一点都不可笑,你说得对,所以……”   两个人嘀咕了两句,脸上的笑容是同样的慧黠。   凌晨3点,三船半倚在树干处,翘着二郎腿仰头灌酒,等待着约定的6个人。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让他愣了一下,转头——   “噗!”   手指随便一抹,盯着对面整齐的28个国中生,傻眼了。   “你你你!”手指颤抖着指向队伍最前面的白毛,在对方轻佻的笑容下哼了一声,“所有人听好,绕山跑两圈热身。”   “是!”   大家一跺脚,整齐地应和着,转身准备朝下面跑。   “喂,白毛,你给我过来。”勾了勾手指,三船重新躺回原处,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随意跟其他人挥挥手,在大家担忧的视线中自在地抻着懒腰,“puri~你们先走,放心好了,没事。”   见他一脸闲适,再配合着三船教练的怒瞪,所有人都将信将疑地往下跑,不过在心里做好随时冲回来的准备。   并不知道小伙伴们都在想些什么,仁王悠闲地走到三船旁边,学着对方的姿势,悠闲地靠在树干上。   吸取中午的教训,柳生他们没有跟着大部队一块下去,也都停在原地。   没理会他们,三船抬手使劲怼了下旁边臭小鬼的脑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给老子解释。”   “解释什么啊?”仁王装傻地晃悠着小辫子,“不是老头你让我随便通知6个人,晚上3点来找你吗,我通知了他们,他们通知了队友,这不是很正常嘛。”   我那是让你……   还没说出口,瞥到小鬼头贼兮兮的笑容,三船立刻把话咽了回去,冷哼一声,他就知道,对方分明是故意的。   “你明明知道他们……”不是他老头子偏心眼,什么实力就该有什么结果,天赋的高度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与其努力之后被现实打击,还不如吃饱了好好睡一觉。   白天的训练已经足够让那些人从非常垃圾变为一般垃圾了,这对于他们来讲,应该就够用了吧。   更何况,立海大的小鬼头们一个个都是蠢货,明明知道他是密训,还不藏着掖着,非要给对手增加实力?   “嘘。”摇晃着手指,仁王堵住了三船教练的话,“我们都想清楚了,反倒是老头你,天天琢磨这些会老的更快哦puri~”   说完,晃两下手腕,抢先往下跑。   “教练,团队里的每个人都很重要。”真田抬起帽檐,语气格外认真。   “喂,不要替任何人做决定好吗,你谁啊你。”昂起下巴,切原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嚣张。   “哪怕天赋不够,我也绝不会被队友们抛弃。”桑原直视教练,眼睛里带着对队友们的信任,他们都说,一直是他在包容着其他人,但大家又何尝不是在照顾他。   抬手揽过桑原的肩膀,用力按了按,柳生在转头下山前,朝身后的三船教练丢了一句,“没有人天生就该碌碌无为。”   仿佛是第一天的重演,三船发现自己再一次被立海大的小屁孩们教育了一顿。   嗤,这群蠢货,实力一般,但总有那么多屁话要说。   调整姿势,三船用力灌了口酒,脑子里想起一个愚蠢的词汇——   “青春啊。”   他低声念叨出来,望着天空繁星点点。   算了,就这样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如果是同桌的话,我愿意呢。   名仓:(脸瞬间通红)同、同桌你你你!太犯规了!(一把抱进怀里)   幸村:(这到底是是谁犯规啊!)   我今天,写了超~多! 第120章 种岛遇见赤也所引发的……   训练的日子过得很快, 无数次疲惫地想要晕倒在山上,又无数次感知到慢慢增长的实力,幸村和立花每天应付斋藤教练天马行空的训练计划已经耗尽了心力, 尤其是他们还不认输的经常反坑回去,真正做到冤冤相报,没完没了,根本就忘记了还有洗牌战一说,等晚上回来听到不二他们谈论起时两个人才反应过来。   “凤怎么样了?”头发擦得半干,毛巾随手挂脖子上,脚上勾过凳子, 按着同桌坐下, 立花弯着腰, 胳膊肘搭在同桌肩膀, 往前凑了凑, 一起加入到讨论当中。   斜睨身后人一眼, 幸村歪了歪脖子轻松挣脱开,抬手拿过另一个凳子放在旁边,“什么姿势, 也不嫌累了?”   咧着嘴摸摸后脑勺,立花没说话,顺从地坐在同桌身侧, 虽然没用力,但依旧斜靠在精市身上。   对面的不二和白石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没有看他们俩,反而同时笑了。   见名仓和精市越发摸不着头脑, 白石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 很痛快说出结果, “凤赢了。”   所以,有什么好笑的呢?   噗嗤一声,不二眉眼弯弯地解释,“因为芥川非常执着于丸井的好运气,连带着丸井也将信将疑的,比赛那天早上,丸井特意憋着一句话都没说,就为了见到凤的时候跟他说句加油。”   回忆起丸井吃饭时一脸我要说话,但是想了想又马上闭嘴的憋屈表情,不二眼睛的弧度更大了。   “而且,现在因为有了凤那件事,周围说得更玄乎了,连平理学长他们都听说了,经常会早早地跨好几个球场过来,拿着小蛋糕,就为了跟丸井说两句话呢。”白石语带笑意地补充着。   幸运丸井的名号已经传遍了u17。   与同桌对视一眼,两个人也噗嗤一下乐了,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文太心里其实也在嘀咕这个莫名其妙的好运论调吧,不过,能出现这种结果也真是,不愧是文太啊。   只不过……   幸村摩挲着下巴,脑子里微微盘算,如果真的有用的话,可以等赤也考学的时候,让文太来给他增加些成功率嘛,毕竟弦一郎已经连佛寺都打听好了,也不差这一件了。   说起来,自从知道狸追大人,他们网球部也算是在奇奇怪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呢。   没有发现幸村在走神,不过正好聊到洗牌战,不二就顺嘴提了一句,“明天是5号球场和3号球场的团队洗牌战,你们两个明天还要上山,还是说参加洗牌战?”   毕竟他面前的两人可是5号球场的中坚力量。   对视一眼,从他们听说鬼哥要打开5号球场的大门时就想找入江学长八卦了,鬼哥是不是,又被他们中的谁感动了,或者说,可爱到了?   然而很可惜,3号球场正好是入江学长的球场,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去问,但有件事情教练已经明确说明了——   幸村的笑容带着些许无奈,“我们被教练禁止参加呢,不过明天休息一天,倒是可以去看大家比赛,当个递水加油的啦啦队,你们是双打二对吧。”   这样啊,不二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一声,“你们两个当啦啦队,我们还真是好大的排场。”   话虽然这么说的,可心里已经开始生出更多的紧迫感,能被教练限制出赛,精市和名仓的水平可能比他们想象中更高了。   他和白石两个虽然最近也在结伴特训,但或许,已经被舍友们落在身后很远了。   臧琳似乎也有这个想法,一时间,空气有些安静。   但不管怎么说,同伴们能提高实力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而他也不会随随便便认输的。   打起精神,不二抬头望向对面,可目光扫过对面两人紧贴的肩膀时,莫名停住。   说起来,好像他们两个一直都在一起的样子,回忆起刚来宿舍时,就发现对面的两个人拉着手进门。   再对比青学目前的情况,不二不自觉感叹起来,“你们大家的关系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好呢。”   原本他们对立海大的印象都是铁血、严肃、一丝不苟,可真接触了这群人时,发现他们对同伴之间有着牢不可破的身后感情,也有着出乎意料的温和与包容。   “立海大的话,应该大家都选择直升吧。”虽是询问,但不二却是用的陈述语气。   “当然。”幸村的眼睛里流淌着温柔,就连赤也都为了这个目标在拼命学习呢。   想了想未来的规划,他又有些松口,“但是也说不定,有可能就走职业了。”   三连霸后,他陆陆续续接到了几家俱乐部的邀请试训,德国、美国、西班牙、法国都有。   跟家里人商量了许久,最后的结论是先在国内打好基础,调养好身体,俱乐部那边,还可以再等等看,有没有更多选择。   就目前而言,他心仪的国家是法国。   浪漫与自由对他来讲是致命的吸引力,而且,就像上次同桌带着他去山谷看茉莉花一样,他也想带着同桌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去感受不同作家笔中,白雪皑皑下的寂静山谷;去体验农场周围由鸡鸣、狗吠、蝉叫混合的带着烟火气的小夜曲。   那个国家承载着他对所有浪漫的幻想,而他希望可以跟同桌一起畅游。   更何况,就跟迹部家把俱乐部开在德国、英国一样,同桌家的俱乐部主要还是在法国和西班牙发展,这么想来的话,同桌去法国的几率是不是会大一点?   心里带着些许期待,幸村抿着嘴,眼神溢满温柔。   但……   “这都是很远之后的事情了。”幸村摆了摆手,也挥散掉脑袋里的诸多想法,起码他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跟队友一起,在世界赛上斩获冠军。   是,很远之后的事情吗?   不二倒是不这么认为。   也许是气氛刚刚好,也许是同伴们太温柔,心里的顾虑不加遮掩的倾泻而出,在狭小的缝隙中,有些含糊不清,“我们青学倒是很确定,u17是我们最后的聚集了。”   下巴抵在手背,一贯上扬的嘴唇忍不住垂落下去,眼睛里带着不舍和对未来的迷茫,“大石未来要当医生,要上的医科大学专供班青学没有;手冢的话,想去德国发展,估计也是高中就会分离;阿隆想去专门的厨师学校,具体还没有打算好,所以……”   所以他们大家就这样默默的渐行渐远了。   虽然他不像英二那样乐于把感情说出口,但不舍的情绪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高昂起来。   长叹一口气,其他三人沉默地拍了拍不二的肩膀,白石扯出笑脸,洪亮的嗓音似乎在说服对方,也在说服自己,“打起精神来啊周助,至少我们还有u17,还有机会在彼此的生命里画出灿烂的一笔。”   他们四天宝寺也是选择直升的居多,所以他思考片刻,只能从这个角度来劝导同伴,“多年之后你们再聚餐,看看世界赛的录像,跟后辈吹嘘两句,不也很好吗。”   不愿意把低落的情绪带给其他人,也确实被臧琳的想法激励了一瞬,不二收拾好心情,勉强扯出笑容,“你说得对。”   啊,这个,张了张嘴,立花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周助,手冢他好像在小景的劝导下,有几率要提前离开的。   手指被突然捏紧一瞬,幸村为不可查地冲立花摇了摇头。   这是青学内部的事情,他们不该掺和,而且这也是手冢的行程,该有手冢自己跟其他人解释,更何况,他和同桌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如果迹部的行动足够敏捷的话,明天应该就能得到结果,这些事情,就等尘埃落定之后再谈吧。   仅一个眼神,立花就读懂了同桌的意思,抿着嘴沉默下来。   似乎小的时候大家就被教导着一个道理,人生就是一场分别,但真遇到了,还是很难接受。   可是……   牙齿将嘴唇咬得微微泛白,他不自觉地反手握住同桌的手,很久也不松开。   道理他都懂,但他还是想拼劲全力奔向同桌。   他想跟同桌一起,去到更远的地方。   *   清晨,天空像是被半夜的小雨清洗干净,湛蓝发亮,更让人满意的是,太阳被堆叠的云朵微微遮掩,光线在云朵旁交融出一抹柔软的烫金色。   “是个适合小睡的天气。”抻了个懒腰,脖子上挂着毛巾,立花趁洗漱时出来探了一眼,小声碎碎念,难得的休息日还要看比赛,今天也是格外凄惨的一天呢。   刚洗完头,幸村有些偷懒的没有擦干,水珠自额前的碎发滚落下来,听闻响声,微润的手指搭在同桌后脖颈处,他语带笑意,“同桌,你刚才在说什么?”   身体一僵,这个语气有点微妙啊,难道那么小的声音同桌都听见了?   不过没关系,他有太多成功经验了。   自然地转过身,立花一眼就看到了同桌额前的水渍,也顾不得在心中回顾安抚同桌的1、2、3种方案了,赶紧拎起毛巾给同桌擦干净,“早上还有点凉,头发擦干了再出来。”   被柔软的毛巾捂着,感受着头发上温柔的力道,嘴角忍不住弯起。   听着名仓的声音,他还有些困惑,或许,是他先去问同桌的?   只是……   鼻尖处充斥着麦香和皂角混合的特殊香气,幸村微微放松,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吃过饭,立花和幸村对着洗牌战名单研究片刻,觉得胜率很大。   首先不二和白石的组合,就肯定没有问题,千岁和橘应该也可以,藏兔座虽然不确定能不能赢,但手冢对上前青学部长这点两人都觉得稳赢,这就已经三场了。   至于小景的话,看了对面朝他们悄悄wink的入江前辈,立花不自觉扶额,希望小景不要生气,保持着看话剧的优雅与热情,来赞美前辈的表演。   和全国大赛一样,是按照单双打交替进行的,看着率先出场的中河前辈,立花嘴角忍不住抽搐,偏过头,小声跟同桌吐槽,“感觉前辈的身体里有着机器人的灵魂。”   光凭那种走路方式,也不是常人能干得来的啊。   和他相比,对面的藏兔座就显得格外温顺优雅有内涵的样子。   可优雅没有任何用处,在中河堪比机器人的精准控球下,藏兔座很快就瘫倒在地。   “3-0,by中河。”   大口喘着粗气,可看向拦网上砸好的人形痕迹,藏兔座鼓足精神站起来,“Your grave post has completed.①”   只一球,就能送对方下地狱。   带着这样的信念,藏兔座重重挥拍。   “砰!”   毫无防备的中河被砸在拦网上,正好契合了刚才的人形痕迹。   迹部手指搭在眉骨,看着略显意外的幼驯染,勾起唇角,“藏兔座可是个颇有成算的学弟。”   啊,倒也不是在惊诧这个,立花挠了挠头发,“我只是在想,他好像跟赤也是一个宿舍,平时能交流的来吗?”②   光是刚才那句你的墓碑已经准备好,就够笨蛋海带球反应半天的了。   “阿嚏!”被念叨的切原揉了揉鼻子,跟着副部长、仁王前辈、柳生前辈、桑原前辈和小矮子在丛林里穿梭。   “还差得远呢,所以前辈们为什么也要跟上来?”越前压低帽檐,他是应大和部长的要求,去看手冢部长和对方的比赛的,这些前辈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切。”非常熟练顺手地压在小矮子身上,切原体会到了立花前辈的快乐,嘴上还不消停,“看你急着让臭教练训练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有事,所以当你鬼鬼祟祟出来的时候,本王牌当然要叫着前辈们一起过来啦。”   虽然他只叫了桑原前辈。   因为桑原前辈脾气好,肯定会帮他打掩护。   但谁知道副部长就在桑原前辈旁边,二话不说就跟了上来。   最惨的是,他们仨还没走两步就被仁王前辈和柳生前辈抓住。   所以演变为现在这种结果。   不过这都是细节,就不需要讲给小矮子听了。   挣扎着扭了扭,发现完全挣脱不开后,越前只能任由海带前辈靠着,可他必须把自己的不满说出来,什么鬼鬼祟祟,“跟着我出来还教训我,海带前辈你果然还差得远呢,背两页单词我才原谅你。”   “嘿你这个小矮子!”手指按着越前的脑袋,没等继续说,就听见了旁边副部长的干咳,到嘴边的话语立刻转了个弯,“是是是,我知道了。”   哼,他迟早有一天会打败副部长的!   等到了训练营,切原凭借优异的视线一下子就找到了部长、立花前辈和柳前辈。   在看到柳前辈的一刹那,聪明的脑瓜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可以要来一瓶柳汁,然后,哼哼哼哼!   趁着大家都在看手冢前辈和另一个不知道的前辈比赛时,切原猫着腰,悄悄溜到柳前辈身后,抬手戳了他一下。   还在记笔记的柳一下子顿住,转头,视线下移,看到了团成一团的小赤也。   这可真是……   极其敷衍的隐藏方式呢。   叹了口气,后山似乎并没有让小学弟多长点脑子。   虽是这么想的,但柳依旧温和,配合着蹲下,“你们怎么悄悄跑回来了?”   仿佛是压抑了八百年没说话,切原从第一天开始拉着柳不停叨叨他们的惨痛经历,除了柳已经看到的那些之外,还有“拿着特别重的球拍练习挥拍,身上绑个球躲避老鹰捉,半夜三点还要起来跑山,进行多球训练……”   掰着手指一点点说出来,嘴巴撇着,越说切原越觉得,他们实在是太惨了。   虽然心里知道三船教练是在训练,但听到小后辈这么惨兮兮的样子,还是摸了摸头安慰两句。   不过心里倒是把这些训练都默默记住,毕竟,都是很不错的方案呢,或许可以简化一些用在日常训练上。   唇角勾起,看着带回来情报的小学弟,心情相当不错。   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切原警惕地左右转了转,难道是被发现了?   “game won by手冢,6-4.”   场上的报分声响起,他想起自己的目的,加快语速,“前辈,你带柳汁了吗?什么功能都不需要,难喝就行。”   刚才的点点愉悦完全消散,柳抚摸切原的手指瞬间用力,直接给小学弟按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刚才说了什么,我好想没听清呢赤也。”嘴角的弧度越发温柔,柳静等后辈给个解释。   用力咽了口口水,屁股往后面挪了挪,试图逃离前辈的攻击区,可好像似乎并不可行。   既然这样的话……   回想着前辈们教过的委婉说辞,他磕磕巴巴地解释着,“就是说,前辈做柳汁不容易,收集到的实验数据也比较少,所以想要个口味比较一般的,给其他前辈试一试,帮助前辈……”   完了,没词了。   没办法,只能可怜巴巴地望着柳前辈,希望前辈能看到他的真诚。   怎么说呢,勉强还是听进去了一部分,手指轻点手臂,柳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壶递过去,“不用实验了,一般就是昏迷2小时。”   无毒无公害,甚至还能补充营养,就是像赤也说得那样,口味比较……   一般。   仿佛拿到什么宝贝一样地抱在怀里,眼见其他人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切原也赶紧跟前辈打招呼,猫着腰重新离开。   从球场撤离是很顺利的,然而……   用力抓着头发,前辈们都去哪了?   他也就耽误了2、3、4、5……几分钟的样子啊!   为什么前辈们都不见了呢!   使劲回忆前辈的叮嘱,切原依稀想起来,好像是说,如果走散了,就在后门口集合。   很好,那么现在就是下一个问题了,后门在哪?   似乎所有人都去看比赛了,周围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切原就随便找了个方向,执着地往前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身后有车轱辘压过的声响,他赶紧回头,看到了一个白毛前辈。   虽然脑子里对白毛前辈比较警惕,但走了这么远,只有这一个前辈,切原咬咬牙,还是朝对方挥手拦下。   “前辈!请问知道训练营后门怎么走吗?”友好地鞠了一躬,心里小声保佑着,希望前辈看他有礼貌的份上,别跟仁王前辈一样捉弄他。   “唔。”停下平衡车,种岛盯着对面的黑色卷毛看了一会儿,依稀记得他好像就是……   立海大的吧?   眼睛微眯,种岛摩挲着下巴,露出温和的笑容,“好像没见过你啊,是这个训练营的吗?”   眼神漂移一瞬,切原自己也不能确定他还算不算这个训练营的了,但是,气势上不能输!   反正前辈看起来好像也不是所有人都认识的。   这么想着,他如往常一样昂起头,带着自信与张扬,“我是立海大二年王牌,切原赤也!”   很好,这个学弟看起来很单纯,还有水壶!   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种岛似是好脾气地跟学弟交谈了两句,在对方有些着急的时候敷衍过去,眼睛里都是水壶。   对不起了小学弟,等前辈我喝上水,就给你指路。   瞅准时机,嗖一下拎过水壶,种岛带着满足的笑容仰头灌了一口。   他终于喝到……   “呕!”   一股混合着臭袜子和臭鸡蛋的气味涌上来,还没等种岛反应过来,就失去了神智。   根本来不及阻拦,切原只能眼睁睁看着前辈喝掉柳汁昏迷过去。   为什么要抢柳汁!这个前辈是有什么说不出的奇怪爱好吗!   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追求刺激的人啊。   思绪繁杂,切原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前辈的话,好像就是昏迷两小时,没有别的副作用?   长舒一口气,仰头望天,太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脱离了云朵的控制,肆意地挥洒着光辉。   所以说,应该把前辈抬到树林里,防止前辈晒伤。   看了看四周,周围的树苗又矮又小,没办法,切原只能把前辈的外套扒下来,盖住他的脸和上身,还特意留了点空隙用来喘气。   做完一切,他赶紧快步跑开。生怕被别人发现,以为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知道跑了多久,隐约听到击球的声音,这周围肯定有人!   但是刚才的前辈实在是太奇怪了,为了小心起见,切原决定先藏起来观察一下。   *   作者有话要说:   种岛:我就想喝点水,真的。(晕倒)   切原:这个前辈好奇怪啊!他竟然主动要喝柳汁!果然高中生就是奇奇怪怪的!   ①来自新网球王子原文。   ②原文里藏兔座是206的,跟小金,龙马,裕太一个宿舍,我这里私设成了205,跟赤也一个宿舍,与原文里205的财前光对调。 第121章 赤也的天才创意是……   对于这次的团队洗牌战, 手冢其实没什么多余的想法,虽然他跟迹部那天晚上聊了很多,准确的说, 是迹部单方面跟他聊了很多,但心中的责任感依旧促使着他留下来。   梦想和责任有时就是不可兼得,这点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明晰。   只不过……   “现在开始进行第三场比赛,单打二,5号球场手冢国光,对阵三号球场大和佑大。”   紧了紧鞋带,手冢暗地里深吸一口气, 没有迟疑地走上球场。   虽然对面是他的部长, 但现在, 他唯一的任务就是帮助团队取得胜利。   “恭喜啊手冢, 全国大赛亚军, 相当不错的成绩, 作为部长,你辛苦了。”借着握手的功夫,大和弯下眼睛, 朝手冢祝贺。   这可以说是青学近几年来最好的成绩了,大和很知足。   “啊。”微凉的手指接触到温热的触感,虽然外表变了很多, 但大和部长的感觉依旧没变,温和理智, 没有像任何一个旁观者那样,对着青学露出惋惜的表情, 反而是非常满意。   这让原本还有些压力的手冢慢慢放松了不少。   可没赢就是没赢, 结束握手后, 手冢向前倾身,“对不……”   身体被一双大手猛地扶住,阻止了之后的动作,“你很棒手冢,比我,比任何人都要优秀。”   本来他是不知道手冢之后的规划的,但是,迹部那个小学弟不知道是从哪里发现他也是三号球场的人的,知道洗牌战的那天晚上就悄悄过来堵他,把手冢的近况一股脑告诉了他,抱臂站在路灯下,执着地等着一个答案。   “啊嗯,青学的前部长,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那根木头还是不想放过自己,本大爷觉着,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当年说的话,现在也应该由你来化解吧。”   说实话,猛然听到小后辈竟然被德国俱乐部看中,大和充满了欣慰,隔着衣服摩挲着手臂上那道永不会消除的伤疤,他欣然点头,“放心吧,我会的。”   这个学弟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肩膀,当时他就是看中了对方有责任心这点选他当了部长,可现在……   他只希望后辈的路,能走得比他安稳,比他妥帖,去到,他去不了的地方。   因此,他去找了入江,就为了今天与手冢一战。   眼睛里带着柔波,他看向如松如柏的学弟,满是骄傲,“我不明白这样的你为什么还待在这里,不是说要去德国的吗,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放下吧。”   眼睛微微睁大,手冢不清楚为什么部长会知道这件事,但是,这道声音仿佛跨越时间的阻隔,与那晚的迹部重合在一起,“喂,你依旧足够努力了,本大爷不明白你到底在这想什么,你是鸡妈妈吗,非要扑棱翅膀护住崽才行?”   虽然一个温柔一个华丽,但话语中都表达着同样的意思,让他离开。   可他……   肩膀被拍了拍,而后,耳畔传来响声,“既然没想通,就先不用想了,不管怎样都没关系,你跟我这个老部长来场轻松的比赛吧。”   大和本以为听说了这么多学弟的事情,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可当对面展现的时候,心里依旧有不小的震动,这就是被德国俱乐部看中的能力吗?   “砰!”   “1-0,by手冢。”   嘴角越发上扬,果然,后辈就是这样让人期待啊。   可他也不会随便认输的,嘴角拉平,手腕轻转,“幻有梦现。”   这个绝招,正是用来应对像手冢学弟那样才华出众的人的。   他们太依赖自己的判断,试图通过光影、呼吸各种微妙的信息来预测球路,在网球还没发出时就提前启动,而他,就能抓住这个时间差,在击球的瞬间进行调整。   果然,看着小学弟嗖一下站到左侧,大和翻转着手腕,毫不犹豫地把小球送到右边。   “砰!”   “1-1,by大和。”   “砰!”   “2-1,by大和。”   眼见怎么也接不到球,甚至永远都是反方向,手冢攥紧球拍,既然这样的话……   紫色的气浪掀起额前碎发,站在旋涡中央,手冢的眼睛里带着对胜利的执着于坚持。   “out!”   “15-0.”   接不住,他就不接。   “我觉得如果手冢过去,小景德国的俱乐部得专门准备一笔钱,为他治胳膊。”歪头,靠在同桌身上,立花简直不能更无奈。   他和同桌两个私下里找鬼哥和入江前辈好不容易打听到大和前辈的消息,不就是为了给手冢化解执念重新出发的吗,结果现在倒好,去德国先治胳膊?   估计德国的医生都要哭了,怎么是他,怎么又是他。   歪头看着同桌变幻不定的表情,幸村有些好笑,“别担心,大和前辈有分寸的。”   站在两个人旁边的迹部抱着胳膊冷哼了一声,接过话头,“他是有分寸,拦不住那块木头少根筋啊。”   动不动就用自己的职业生涯做赌注,他有几个职业生涯能赌的。   场上,手冢并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替他担心,他只知道,他需要帮助团队赢得这次洗牌战胜利,这样他们才能一起进入到更高的球场,才能有入选的机会。   这场比赛,不得有失。   这么想着,他的眼神更加锐利。   比分一点点交叠着上涨,手臂也开始泛起红肿。   “4-4,by手冢。”   “真的要这样下去吗,手冢?”温和的声音不再,大和部长的嗓音满是严肃。   抿着嘴,手冢沉默不言地弯下腰,做好准备姿势,他没有退路。   为了同伴们,他也要……   “真是拿你没办法,”大和捋了把小辫子,三两步走到网前,还招了招手,示意手冢也过来。   这不合规矩!   两边的球员困惑着,场外嘈杂声渐起。   “大和到底想干什么?”   “他这场比赛很不正常啊,话那么多。”   “尽快解决掉国中生小鬼吧。”   “比赛中间这样太不合规矩了。”   “手冢还是别去了,听听那群高中生,没去都这么说,要是去了,还不得被赖上。”   与鬼隔空对视一眼,入江笑了一下,转向身后的伙伴们,“我们在旁边安静等待就好,毕竟这是佑大的最后一场比赛。”   他们都知道,大和佑大的手已经没有办法在支撑高强度的训练了。   而5号球场的鬼,则更为简单粗暴,拉下脸,眼睛一横,只一句话,“闭嘴。”   满意地重回安静,鬼似是不经意地扫过下面紧挨着的两个人。   啧,笨蛋小鬼头,就是会给他找事干。   可下一秒,仿佛是心有灵犀般,两人同时转头,朝着他的方向露出笑容。   哼,连眼睛都笑没了。   太、太傻了!   但是,也有点可爱吧。   算了,毕竟作为哥哥就是要多承担一些。   鬼一言不发,视线平静的游移开,重新回到球场。   看看看,鬼哥耳朵又红了!立花戳了戳同桌的胳膊,眼睛挤了一下。   手指抵在唇边,幸村浅笑着摇摇头,示意同桌快别看了,可不能让鬼哥发现。   场上,察觉到两边都没有阻拦的痕迹,再加上对面的人是曾经的部长,手冢迟疑了片刻,还是大步走上前。   头顶被重重一压,紧接着,叹息声传进耳朵,“我听冰帝的部长说,你在当完青学的支柱后,又想当世界赛的救世主?”   说到救世主这几个字,手冢眼睛里弥漫出些许尴尬。   迹部总有很多奇怪的形容方式,那天晚上,对方就是倚在墙边,眼睛斜睨着他,“依本大爷说,以后当不上职业选手您就进娱乐圈吧,个人英雄主义电影纯粹就是按您的性格写的,这世界要是有个救世主,那必须是您啊,您脑袋上不是才华横溢之极限,那是圣光啊。”   表情平和,声线优雅,但也阴阳怪气。   扶了扶眼镜,明明那天晚上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想让对方别这么生气,因为他知道,迹部是为他好。   可现在他才发现,这个词从迹部之外的人嘴里说出来,就变得格外羞耻。   还没来得及摇头反驳,就看着对面的部长撩开衣袖。   “你可能还不明白,伤病对于职业选手意味着什么。”摸着手臂上有12、3厘米长,凹凸不平的伤疤,大和望向手冢,“你看,我的网球生涯已经结束了,我究其一生,就只能到这里了。”   瞳孔紧缩,手冢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面对一个人的一生,尤其是已经被下定判决,再也无法逆转的人生。   大和部长对网球的热爱与他们一样强烈,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告诉他,没有以后了。   “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辙,既然有天赋,那我希望,你起码可以看到更远的风景,而不是被困在这里,碌碌无为。”放下衣袖,温热的手掌揉了揉对方的发丝,大和难得有些感叹,原来当年的小朋友已经这么大了,已经是能经受风浪的雄鹰了,“为自己而战吧,手冢,你做得已经足够多了。”   “为自己而战吧。”   “是谁当初答应本大爷,要努力站到最高处,成为本大爷永远的对手的?”   “我希望你能看到更远的风景。”   “自己把自己困在原地,手冢国光你可真有出息。”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   “青学没你不会有事,实在放心不下,本大爷替你扛一部分行了吧。”   “我究其一生,只能走到这里。”   “本大爷之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打网球呢,你这么幸运,别不知足。”   “你想成为世界赛的救世主吗?”   “做你自己吧手冢,少你一个世界不会崩塌,还有本大爷和其他人呢,别把你看得那么重要。”   大和部长与迹部的声音交替着在手冢脑海里盘旋不散,嘴唇抿紧,手冢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攥着球拍的手指也越发用力。   或许,他们是对的。   或许,他也有资格,只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   眼底的光芒彻底点亮,刺目的光彩笼罩住整个球场。   是天衣无缝。   弯着腰,郑重朝部长鞠了一躬,手冢又转过身,朝场外的迹部鞠了一躬,抬起头,是不必言说的默契。   之后的青学、队友、世界赛,一切的一切,可能就要拜托你了。   手指搭在眉骨,迹部轻松读懂了那块木头的眼神,嗤笑一声,“救世主终于落地变凡人了。”   再不变他就打晕那家伙,扔到德国去。   “笨蛋小景,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是天天有着挥洒不掉的善良和宽容?”站起身,抬手揽着小景的肩膀,立花忍不住调侃着。   刚刚上扬的嘴角立刻自由下垂,什么宽容善良,名仓这家伙,现在怎么学会用这么恶心吧啦的词汇形容他!   这个幼驯染果然可以扔了。   狠狠白了旁边人一眼,“少恶心本大爷,本大爷不过是高兴年底俱乐部资金可以增长而已。”   行吧行吧,小景大爷说的都对。   “game won by手冢,6-4.”   与大和部长做了最后的告别,手冢转身走回场边,还没等他开口,迹部赶紧摆摆手,不想听对方多说什么,毕竟刚才就能被形容成宽容仁慈,再多聊两句,还不知道名仓的嘴里能冒出什么东西。   “这支队伍就交给本大爷……”   余光瞄到幸村,迹部回忆着刚才幼驯染调侃他的话,总觉得名仓就是一天天太闲了,才会说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至于为什么太闲……   肯定是因为旁边那家伙平时的纵容,这么想着,他话锋一转,“和幸村吧。   诶?   跟同桌聊天的幸村闻言抬头,发现迹部的眼神没有落在他身上,反而是瞅着同桌,立刻想明白一切,他被同桌连累了呢。   用力捏了下同桌的手指,幸村勾起温和的笑容,朝手冢颔首,“请放心。”   并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涌,手冢点点头,抓紧时间走到队友旁边,做最后的道别。   一直沉默着看完整场比赛,不二向前一步,站到手冢对面,湛蓝的眼睛比天空还明朗,“手冢,在你走之前,我们比一场吧。”   *   本来是循着声音找过来的,可当切原走近时才发现,正在比赛的竟然是手冢前辈和不二前辈。   刚想站起来走过去,可他敏锐的感觉到两个人气氛好像不对,想了想,又重新躲到树后面,露出大半个毛茸茸的脑壳和两只眼睛,悄悄观察。   “砰!”   “停止,不二。”手冢攥住网球,“现在的你,不适合跟我比赛。”   繁乱的心思全部反映在网球上,力道、技巧没有一个过关。   而且……   “去寻找你自己的网球吧。”   青学不止用责任困住了他,也同样用队友情困住了面前的队友,虽然看起来云淡风轻,但不二对他们的情感不比任何人少,甚至因为不愿诉说,全部压在心里。   可青学终究不是终点,网球之路道阻且长,就像他一样,不二也该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这么想着,手冢收拾好背包,果断选择推门离开。   见手冢朝着他走来,似乎也脱离了不二前辈的视线,切原才小心探头,勾了勾手指。   等前辈走到面前,停顿了片刻,小声询问,“前辈,你真的要走了吗?”   之前的比赛没听真切,但配合上刚才听到看到的,足以让切原确定这件事实。   可是momo他们都不知道诶,甚至没有跟前辈说声再见。   类比自己,如果部长退部时他没有看到,一定会很难过的。   “啊。”面前这个学弟还是幸村拜托他们要看好的人,眼睛柔软了一瞬,“有什么事情跟海堂他们说。”   早在很久前,他就已经跟海堂他们谈过话,要好好帮助切原。   啥?   手冢前辈在说啥?   他有什么事当然是要跟前辈们说的啊,跟海堂说有什么用,离那么远。   虽然是这么想的,切原依旧乖巧地点点头,毕竟前辈要走了。   对了!   他找前辈过来是因为——   站直身躯,切原整理了一下衣服,用力鞠了一躬,“手冢前辈,一路顺风!”   他要替小矮子、momo、海堂、乾前辈、大石前辈跟对方好好道个别才行,说不定这样,能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时,少一点点失落。   身体僵直一瞬,手冢望向对面人,看着他格外真诚的眼眸,难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沉默了许久,才勉强应和,“啊,谢谢。”   等之后给幸村发个消息提醒一下吧,手冢攥紧网球带心里仔细琢磨着,起码要让切原知道,坐飞机的祝福语不能是一路顺风。   目送前辈离开,切原刚要去找不二前辈问路,就发现对方还依旧躺在地上没有动。   这……   要不他再躲会?   刚想好主意,重新往树后面钻的切原就听见远处沙哑的嗓音,“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僵直着转头,发现不二前辈还捂着脸仰躺着,他有些犹豫,前辈是在炸他吗?   就像小时候玩躲猫猫,他一直炸其他小伙伴那样。   没等他相通,声音再一次传过来,而这次,更加具体,“赤也,过来吧。”   真的,被发现了!   迟疑着磨蹭过去,前辈好像,还哭了?   赶紧别过头,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我什么都没看到,但、就是我觉得,可能前辈你需要手帕。”   “噗!”悲伤的心情被学弟的话语冲散些许,如果没看到,为什么要给他手帕呢?   赤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单纯。   坐起身,不二抬手接过手帕,在脸上擦了擦,开口解释着,“离别太突然了。”   只不过是自全国大赛以后,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突然在今天引爆了而已。   他设想过他们国三后分别,设想过四散至天南海北,可就是没想到,手冢比其他人走得更快,也走得更远。   德国啊,说不定一辈子也见不到几次了。   他们青学,就这样散开了。   而且……   “其实我是想像迹部那样,理智且坦诚地告诉手冢,他是我的目标,还有,请放心地把青学交给我和大石。”但是没想到他离手冢差了那么远,打完比赛,感觉完全没有说这句话的资格。   蹲下身,切原静静的听着,用力理解前辈的苦恼。   “我能理解前辈的不舍。”见不二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切原才接过话头,“要是部长他们升学了,我也一定会难过的。”   高中部与国中部挨得那么近,他都会舍不得,更别提手冢前辈出国了,所以青学的大家不管怎样不舍他都能理解。   这件事情他能感同身受,可是也有很多事情他非常费解。   “前辈,不管你赢没赢手冢前辈,你都要撑起青学啊,这个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比不过手冢前辈,可你比其他人厉害啊。”   眼睛里闪烁着迷茫,就像他没打败部长他们,他也一样是部长啊,因为没有人比他更强了,立海大的逻辑就是胜者为王,还是说,“青学难道不需要最强的当部长吗?”   这么随便的吗?   没等不二解释,切原挠挠头,说出他更困惑的地方,“目标就是目标,难道必须要有距离限制吗?别说出国了,部长他们就算去外星球了也照样是我的目标啊。”   他就是要打败三巨头!   看着面前的小学弟认真分析的模样,不二总觉得,他跟赤也说得好像不是一件事呢。   虽然是这样,离别的伤感被学弟折腾的越发清浅,不二严肃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些许笑意,赤也还是这么有趣。   可他没想到,刚要开口解释,旁边的小学弟就像是想通了似的,一脸兴奋地朝向他,“前辈,如果你真的非要受距离影响的话,就选我作为目标吧。”   他想了想,妈妈在他要考立海大的时候说过,目标也是要切合实际,可能前辈觉得德国不切合实际了?   果然,前辈和他一样,都觉得外国就跟外星球一样离谱,沟通都有障碍。   既然这样的话……   切原敲着脑壳仔细琢磨了一下,结合柳前辈说得距离产生美的观点,迅速划掉所有胜者组。   至于败者组里,副部长太凶,仁王前辈和柳生前辈太狡诈,所以说,他觉得还是他最合适不过了!   虽然目前他还没有特别厉害,但是,拧了拧鼻子,切原自信地昂起头,“前辈可以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特别特别厉害的!到时候,你可以把我当成目标啊!”   他可是立海大二年王牌的切原赤也!   而且部里有好多伙伴都说他很励志!把他当做目标!   这么想着,切原越发觉得自己特别厉害,用文太前辈的话来说,他真是个天才,能想到这么棒的主意。   解释的话一股脑噎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   不二难得露出迷茫的眼神。   “哈?”   *   作者有话要说:   不二:(笑容僵硬,从未有过的离谱体验)   切原:(一脸骄傲,我可真是个天才!)   啊啊啊今天看月石那里,发现有3个小可爱投了520块月石,1个小可爱投了50块月石,一个小可爱投了19块月石,非常感谢!真的不用啦!(认真脸哦~)小可爱们签到也不容易呀,我可是月石大富翁的!(拍拍小口袋)真的够用啦~ 第122章 在人群中跟精市说悄悄话的技巧是……   赤也他, 真的知道目标是什么意思吗?   难过的情绪彻底消散得无影无踪,不二现在只想撬开学弟的脑袋,看看他里面到底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按照实力来看,目前赤也把我当成目标比较合适呢。”   诶?   挠挠头,原本嚣张的神情变得有些困惑,仔细思量了片刻,切原不得不承认,前辈说得好像有那么些许的道理。   毕竟白龙什么的,他现在似乎还是没有把握回击的样子。   可是, 他还有部长、副部长、柳前辈、立花前辈……   要击败的诶!   已经很多了!   不想再……   反驳的话刚要说出口, 余光瞟到不二前辈手里的手帕。   前辈现在应该还是有些不开心的, 如果他回绝了, 会不会更不开心啊?   嘴唇动了两下, 终是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 他可是聪明善良的切原赤也啊!   可是……   “那如果我哪天打败你的话,前辈就要把我当做目标。”切原盯着不二的眼睛,回忆着柳前辈教导他的, 立海大不可以吃亏原则,试图讨价还价。   本没有很在意的不二昂起头,意外发现学弟眼眸里的真诚与执着, 亮晶晶的想等一个答案,也不由端正了态度, “好,我们一言为定。”   没想到, 在他答应的下一秒, 对面人瞬间嘴角咧上天, 笑容里带着些许得意,虽然知道学弟没有什么心眼,但不二还是有种他是不是被骗了的感觉。   应该,不会吧。   总觉得哪里不对,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索性站起身,岔开话题,“赤也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来……   兴奋的神情消失,切原突然反应过来,坏了!他是去找后门回山里的。   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也顾不得目标不目标的了,切原一下子蹦起来,语速飞快,“前辈你知道训练营的后门在哪吗?我跟前辈们约好要在后门集合的。”   所以赤也其实就是迷路了吧。   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二本打算给他指路,但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送他去了后门。   刚把他交给仁王他们,转身准备离开,对面的小后辈似乎又记起什么事,小跑着回来,“前辈!”   听见声音,回过头,困惑的望着对方,只见赤也神情严肃又认真,“前辈,如果未来有很长时间都不会再见面的话,我想你应该跟手冢前辈好好道别。”   湛蓝的眼眸睁开一瞬,又迅速合拢,不二露出温和的笑容,“好的,我知道了。”   似乎是因为得到了他的认同,小学弟咧开嘴,朝他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再一次挥挥手,大步跑回去。   看着小后辈紧紧跟随着仁王他们走远,不二才快步回来。   不再像往常那样闲散,也没有多留意比赛,拉上向来一起特训的藏琳,就开始了击球练习。   “嗯—— Ecstasy!”白石抹掉额头渗出的汗水,望着难得火力全开的不二,“周助你今天状态很好嘛,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摇摇头,不二紧抿嘴角,有些哭笑不得,但又有些紧迫感。   现在,提升实力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稍微不留神,不仅是会被学弟超越这么简单。   主要是,他不想把赤也当成奋斗目标。   学弟,还是要乖乖听学长的话,这样才可爱啊。   这么想着,眼睛弯起的弧度更大,击球的角度也越发刁钻。   说起来,赤也好像是个纯粹的攻击手吧。   所以,他也该开发些攻击招数了。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伙伴们一个个都走了,但幼驯染的比赛怎么也得好好看。   察觉到小景不自觉锁紧的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胶,再想想他刚才答应手冢的话语,立花眼睛里带着了然,转向同桌,“精市,你带手机了吗?”   他和同桌俩作为全场唯二的’放假‘人员,特意被教练批准可以带手机出入训练场地,只不过他想着有同桌在,就什么也没拿,空着手出门了。   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幸村从口袋里掏出来,当着对方的面输入密码,一点都没有防备的意思。   “稍微有些警惕性吧同桌,我要是坏人,分分钟把你骗得倾家荡产。”自觉地偏过头不看,但立花嘴上还是不住提醒着同桌。   好笑地瞥了对方一眼,幸村把手机递过去,“有什么问题就说出来,我陪你一起解决,哪还需要你骗。”   况且,他就是有这个信心,名仓永远都不会骗他。   不管多大的困难,互相扶持着,总能走过去的。   这么想着,幸村眼皮低垂,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空气中的温度有些上升。   同桌的意思是,有事情的话,他愿意共进退的,对吗!   “精市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同桌了!”嘴角咧到太阳穴,立花一把揽住同桌,用力的蹭了蹭。   等到裁判宣布比赛开始时才突然醒悟,对了,他还有事没干。   拨通了手冢的电话,也没时间多废话,选择直奔主题,“喂,手冢,我是立花,你现在坐上车没有?”   莫名接到立花的电话,手冢看了看周围,“没有。”   他刚跟不二打完比赛,正要往外走,还没来得及叫车。   “那这样,你能不能回来一下,一会儿我让司机去送你,肯定不会迟到,”立花试图跟手冢商量,“小景的比赛,我想他是希望你能看到的。”   这是小景接替手冢的第一棒,能看出来他有些压力,而且,虽然他肯定不会承认,但他也是希望自己的胜利会被手冢看到的吧。   “好的。”没让立花多费一句话,手冢迅速答应下来,拎着行李,转身往回走。   等他到了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瞥了眼积分表,眼睛里泛起震惊,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橘、千岁6:7输给了铃木、鹫尾。   所以两胜两负,手冢叹了口气,怪不得立花会叫他过来,就好像当初跟他比赛时一样,全部的压力都聚集在迹部身上。   可听着场外,不同的学校都喊起了’胜者是冰帝‘,甚至他还在草丛里看到了扩音器和录音笔,抬眸望向球场的’国王‘,眼睛里带出淡淡的笑意,迹部他应该也很享受这个过程吧。   天天说他是救世主附身,不知道他俩谁更像救世主。   “砰!”   “1-0.”   思绪被裁判的声音打断,手冢静静靠在树干上望着球场,“迈向失意的遁走曲”吗?   真是他的风格。   而坐在场内的立花,看入江前辈演得很开心,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开始散漫的抠手指。   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偏过头,好奇地看着同桌,“刚才柳生找你说什么了?”   当时瞥到切原猫着腰挤进人群,他和同桌的第一反应就是周围肯定有其他人。   隐晦地四处张望,果不其然,在墙后面发现一只帽子不停地上下晃悠。   幸好同桌第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真田的帽子。   可万万没想到,他们一过去竟然发现立海大的大家全集合了。   文太比他们动作还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过来,隐隐约约能听到在讨论什么野花还是什么的。   没有仔细听,因为他的注意全给了雅治,总觉得这个挑食的家伙在后山好像又瘦了一圈。   啧。   “我尽力了。”察觉到立花和幸村的眼神,柳生耸了耸肩,“我每天都冲过去尽量把那家伙能吃的全抢回来了。”   抢饭,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做过这种不绅士的举动。   而且……   眼睛横了旁边人一眼,鸡肉炸了不吃、炖了不吃,要吃煎的,胡萝卜切块不吃,要切丁……   平时在食堂就知道这家伙挑食,可这还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雅治那个笨蛋是真的非常、特别、极其挑食。   而且,还时不时因为太晒、太累、太困等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不想吃饭,要不是他天天打饭看着对方吃,真不知道这家伙最后会不会直接被风吹跑。   比他国小的妹妹都不如。   营养摄入不够,怪不得最近有变笨的趋势。   “puri~搭档你现在跟真田好像。”仁王仅一眼就知道旁边人肯定又在心里吐槽他,果然是伪绅士啊。   不过他完全无所畏惧,甚至甩着小辫子在对方雷点上蹦迪。   扶眼镜的手顿住,柳生的眼睛微微眯着,他可不会在社团吃饭的时候被人认成老师,还有雅治这个家伙……   “今天晚饭吃两块五花肉,一盘西蓝花。”察觉到旁边人故作镇定实际瞳孔紧缩的模样,柳生唇角勾起,“没有说不的权利。”   毕竟在治疗雅治挑食方面,所有人都会站在他这边。   仁王不抱希望地四处扫视,果然发现大家都严肃地点点头,甚至就连笨太都妄图趁这个机会来教育他!   鼻子皱了皱,仁王放下手里的小辫子,勉强挺直脊梁,手指点了点对面的名仓和笨太,“那作为补偿,把你俩的零食分我。”   虽然心里很舍不得偷偷带来的小蛋糕,可见仁王那家伙蔫了吧唧的样子,丸井还是一闭眼,语带嫌弃却十分大方,“都给你都给你。”   然而,在他带着雅治拿零食回来的时候,却看到柳生跟同桌两个凑在一起秘密地谋划着什么,还在地上用石子写写画画,一听到脚步声就赶紧擦掉。   只不过刚才一直没顾得上问,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也没有想隐瞒同桌的意思,幸村侧过身,捂着嘴低声分享,“比吕士说他好像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眼睛立刻瞪圆,立花不自觉地凑得更近,“什么时候?他怎么发现的?可靠吗?”   温软的呼吸像猫爪一样不断挠着幸村的脖颈,还带着略微潮湿的热气。   幸村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   本想着把同桌直接推开,但之前的经验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可行的方案,而且他也没有那么拒绝。   更何况……   今天有些冷,手缩在口袋里不想拿出来。   幸村找了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在同桌催促的眼眸中靠过去蹭了蹭止痒而后,报复性地也凑到差不多位置,“他问过所有半夜来拿东西的小组,3天来一次,但是会拿到一个周的分量,三船教练一共派出去了3个组,也就是3周的份额,原本昨天也该派人的,结果昨天教练什么都没有提,所以他推测,他们应该只在后山待3个周,也就是说最迟下周五或者周六,他们就能回来,所以我们不如……”   喉结上下滚动,立花僵直着不敢再转头,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紧贴着,让他有一种微微转脸都能贴到同桌额头的错觉。   没等他继续接话,旁边就传来一道温柔的嗓音。   “前辈们是冷了吗?”从包里掏出小薄被,凤带着腼腆的笑容递过来,“我带了被子。”   我不……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看了看他和同桌的位置,二话不说接了过来,嗖地把同桌和他围在一起,在同桌震惊的视线中昂起下巴,“这样我们说悄悄话就不会被发现了。”   他是不是无敌聪明!   看着两个大男生裹在一个奶黄色毛茸茸的小毯子里,甚至上面还带着两只小鸭子,幸村无奈地勾起唇角,他觉得他们好像更显眼了呢。   不过也没给他们太多时间聊天,场上的比分已经迅速被抬到了——   “5-0,by迹部。”   猛地听见裁判的比分,立花和幸村同时蹙眉,看来这次入江前辈玩得挺大啊。   “冻结吧……”迹部高傲地举拍,眼睛里的高傲不加遮掩,可下一秒,他忽然顿住,“你是装的?”   “砰!”   “15-0.”   圆圆的眼镜下,惶恐的眼神变得平静,入江微微挑眉,“被发现了。”   真是……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迹部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手指一瞬间攥紧小球,下一秒,又放松下来。   那就让本大爷见识一下,你真正的实力吧!   用力抛至天空,球拍重重挥下——   “迈向失意的遁走曲!”   “砰!”   “30-0”   绝招被轻松击破,迹部怔愣着看向后方,果然,刚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戏吗?   可恶!   牙齿咬着腮中的软肉,勉强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对面的前辈一次又一次的回击他的绝招,而他却毫无办法。   “砰!”   “1-5,by入江。”   “砰!”   “2-5,by入江。”   望着球场阴沉的少年,鬼抱着双臂,无奈地摇摇头,在心里给对方判了’死刑‘。   心不静,那么一切都白搭。   入江可是连种岛都忌惮的选手啊,他的实力,永远也无法看透。   说起来,种岛那家伙又跑哪去了?   不是说要来围观的吗。   感觉胜负已分,没有心情再继续看的鬼眼皮微垂,惊愕的发现……   “你们,”三两步走下台阶,鬼看着团成大团子的两个少年,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有那么冷?”   “诶?”专心看比赛的幸村和立花闻言同时转头,望向鬼前辈,露出笑脸。   “前辈好!”   “前辈好!”   回忆起鬼的问题,幸村一边勉强伸出一只手整理了下被同桌凑过来弄乱的被子,一边开口补充,“只是没有运动,感觉有点凉。”   默默点头,立花悄悄往裤子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水,他其实有点热,但是,哪条咸鱼能拒绝冬天的小被子呢,更何况……   被子里还有个微微泛凉,正好可以与他体温互补的同桌。   一个毛茸茸的被子里长着两个乖乎乎的小学弟!   鬼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偏移视线,再看两眼。   啧,得加强运动,这个天气怎么会冷成这样!   不过……   这次就算了吧。   “砰!”   “5-5,by入江。”   果然,已经追上来了,面上不动声色,但鬼内心里还是微微叹了口气,那些小鬼头,并没有抓住他给的这次……   “本大爷,”华丽的声线已经有些嘶哑,汗水大滴大滴地落下,但迹部眼睛里的光芒比阳光还要炙热,“绝不认输!”   他背负着5号球场所有人的期待,他刚夸口从手冢那块冰山上接过重担,他还要去跟世界级别的强者共同对抗,绝不能倒在这种鬼地方!   “不管你要表演些什么,”迹部汇聚全部精神力,全然集中在自己引以为傲的眼睛上,“本大爷都能看穿!”   话音刚落,就仿佛突破了什么屏障一般,眼前一片清明,甚至能透过**,看到对方的骨骼。   嘴角上扬,迹部借着灵光乍现的力量,迅速将对方的弱点记在心里,球拍迅速斩下——   “砰!”   “15-0.”   抱着双臂的手垂落,鬼的身体不住地前倾,“那是……什么?”   眼睛里带着震撼,他僵硬地转向旁边靠在一起的两个少年。   这群少年身体里到底蕴含着什么?   压不垮也击不倒,坚韧又顽强。   明明已经到了极限,却可以绽放出更盛大的光亮。   “迹部王国。”眼睛带着寒冰,周围飘起雪花,迹部高傲地望着对面人,看到了真切的、不再伪装的震惊。   “精湛的表演该落幕了,这可是本大爷的领域!”   “这是,属于小景的世界啊。”看到场上幼驯染张扬的笑声,伸出手指,接住飘落的雪花,立花垂眸浅笑,“我刚遇到小景的时候,他还被一群高高大大的小孩儿欺负,可眼睛里是全然的不服输。”   明明摔了无数次,却仍旧咬着牙爬起来,这就是他认识的小景。   “耐力不行,速度不行,力量也不行,所以从那时起,他就开始训练他的眼睛,捕捉高速运动的小球的轨迹,捕捉对手一瞬间的疏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就是这样锻炼的。”   所以哪有什么凭空而来的天赋卓绝,那都是小景咬着牙一点点磨出来的。   望着忍不住凑近听他讲话的其他人,立花的声音酷丧却又难掩温和,“眼睛红肿、干涩,日常要滴专门的药水养护,但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而且,当他凭借着过人的眼力击败对手后,他会盯着更高更远的地方,一刻也没有停歇。”   视线在若有所思的凤面前停留,“小景他也经历过球拍被人砸落,被整个人掀翻在球场,但是他会一次次再捡起来,只要上一次出现的问题,下一场比赛就绝对不会出现,如果1000次握拍不够,那就变成1500次,2000次,一开始他跟我一盘都打不满,可后来……”   声音放低,凤听得不太清晰,连忙抬起头,追着询问,“后来什么?”   微微一笑,立花昂起下巴示意凤转头看向球场,“后来他能靠持久战把对方拖进深渊。”   话音刚落,场上迹部舒展着身躯遮住阳光,脸上的笑容肆意张扬——   不管怎么样,本大爷一定会守住跟那个笨蛋的约定的!   带着其他人,站在世界之巅!   “砰!”   “165-165.”   来不及听到裁判的声音,迹部就带着笑容晕了过去。   捂住手臂,入江凝视着对面昏厥的国中生许久。   从这个国中生身上,他看到了和小幸村、小立花一样的力量。   所以……   扬起笑容,“裁判,我手抬不起来了。”   既然已经突破了自我,那就让他送对方去到更远的地方吧。   “因为双方都无法继续比赛,所以本场比赛无效,请3号球场和5号球场的替补人员上场。”   听见裁判的声音,手冢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抬手录了一小段视频发送给迹部,证明他有看完全程。   210宿舍,手机在桌面闪了两下,依稀能看到一个视频和一行字——   临走前看到了你的比赛,没有大意,希望能再次与你比赛,不只是我站在最高处,如果可以,拜托你也带着大家一并爬上来。——from手冢国光。   再看了球场一眼,手冢不再留恋地转过身,走向刚刚抵达的轿车。   “抱歉,比少爷吩咐的要晚了1分钟。”   “啊,没关系,正合适。”   正因为这恰到好处的晚点,他才能够接收到这珍贵诺言,足以让他有动力继续前行,不回头。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同桌,我们的体温刚好互补诶!   幸村:(无奈浅笑)所以呢? 第123章 精市:后山午夜游,要一起吗?   听见5号球场的替补人员是鬼哥, 立花和幸村就知道,这次的洗牌战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再远远望了眼被医疗队带走的小景,立花索性掀开被子, 站起身,朝同桌伸出手,“我们去看看入江前辈吧。”   毕竟前辈哧溜一下就溜走了,虽然知道有可能是装得,但万一呢。   幸村也有同样的想法,就这同桌的力道起身,把小被子还给凤, 拎起背包, 就并肩出门。   接连走了几个水池也没看到入江前辈的影子, 难道是他们走错方向了?   蹙着眉, 立花刚想带着同桌换个方向, 就见同桌拽了拽他的衣袖, 眼睛嗖一下瞪圆,手指颤抖地指向前方。   嗯?   瞪圆了?   没有在意同桌发现了什么,他倒是更在意同桌此刻的表情。   就和上次杵着小肥脸一样, 是格外可爱的表情呢。   在心里默默和之前从幸村阿姨那里看到的同桌小时候的照片比较,虽然小幸村也很可爱,但现在这样温柔的脸庞上难得的吃惊, 总觉得更可爱些。   用心记下来,立花暗自捏了捏手指保持冷静, 今晚就画下来,不过这次, 要好好把画册收好才可以。   毕竟……   那本画册可不止有同桌炸试管, 还有虎耳小娃娃。   指了半天也没见同桌有半点反应, 幸村回过神,偏头望着同桌,看到对方眼睛里,满满的全是他。   太犯规了!   嘴唇动了动,不自觉抿住,浅浅的胭脂色顺着脖颈飞速攀爬到耳尖,拽着同桌的手指也不自觉攥得更紧。   发现同桌的表情变了,立花迅速回神,脸上也露出些许尴尬,他刚才是不是太失礼了?   手指蜷缩抵在唇边,正打算借助轻咳掩饰自己的神情,可想了一下,眼睛突然亮起,蜷缩的手指放松,温柔地拂过深紫色发丝,“同桌你头顶上有东西。”   这样就可以完美掩饰掉他刚才的行为了吧。   胡乱点点头,仿佛打破了什么结界般,幸村突然意识到刚才想让同桌干的事情。   不知道再放任同桌会干出什么来,幸村二话不说带着立花快步往旁边走。   被拉得踉跄一下,但嘴里也没停,立花好奇地张望着,“怎么……”了?   “我@@#@#!”   定睛一看,地上躺着个白色头发的人,语言系统一时间有些混乱,也不用同桌拉着了,他反手一牵,带着同桌飞速跑过去。   “种岛前辈!”还以为他被袭击了,立花上去先试探呼吸。   “呼!”发现还有气,赶紧四处摸索着想拿手机,可忽然意识到,他今天没带手机,目光立刻锁定同桌,想借电话打给医疗队。   没有注意到同桌的眼神,幸村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倒下的水壶上。   里面汩汩往外流的灰绿色液体,以及瓶底处大大的’柳‘’实验2号‘,都让幸村嘴角抽搐。   “不用担心,”抬手,温和地拍了拍同桌肩膀,幸村好气又好笑,“前辈喝了莲二的2号实验品,之前听他说起过,功效是昏迷2小时。”   还是莲二在看了视频之后,用训练营的材料,特意为三船教练准备的。   “啊。”脑子一片空白,立花习惯性应和了同桌一句,反应了一下,瞳孔紧缩,“啊?”   军师的果蔬汁怎么跑到种岛前辈嘴里了?   等等!   和同桌对视一眼,两个人脑子里同时闪过一个人影——   “赤也!”   “小赤也?”   区别就是,幸村无比确定,而立花还有点怀疑。   望着同桌写满严肃认真的眼睛,立花咽了口口水,“我怀疑,是赤也去找军师的时候拿来了果蔬汁。在我们去树林谈话的时候,他还跟军师一起,肯定是后来没找到雅治他们,误入这边,然后碰到了种岛前辈。”   点点头,幸村接下他的话头,“种岛前辈在我们两个这里试过几次都没有抢到水,他一定不会轻易认输,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同为立海大的其他人,赤也刚好碰到了他,也许是问路,又或者是前辈特意拦下的,总之,在这个过程中前辈抢来了水壶,并且喝了下去。”   越说,幸村的脸色就越差劲,声音也越冷凝,“没有道歉,没有留纸条就跑开;没有警惕心,随意就被抢走了水杯;更重要的是,跑得时候没带着水壶。”   他都没有想过,把莲二的水杯留在这里,万一这个前辈是个很坏的前辈,莲二之后会被找麻烦。   再回忆起之前偷酒的时候,磨磨蹭蹭的动作。   幸村眼皮低垂,手指在胳膊上轻轻敲击,看来再不管教,赤也就要上天了。   嘴角勾起温柔的弧线,声音也像河流般清澈明朗,让人很容易忽视掉深处的暗涌,“赤也他最近还真是过得很开心呢,还有其他人,一定也适应了后山的生活了吧,所以才会如此懈怠。”   抬眸望向同桌,后山有妖怪的事情同桌说过,既然如此,他一定能想办法联系上后山的其他人。   这么想着,幸村声音越发动听,“同桌,麻烦你告诉仁王他们,所有人,训练3倍,挥拍5000次,赤也8000.”   摩挲着下巴,考虑到三船教练还有任务,幸村一脸可惜地摆摆手,“算了,就先这些吧,哦对了,让赤也回来去莲二那里喝两瓶柳汁。”   先,这些,还要喝柳汁?   鼻翼翕张,嘴唇不自觉张开,立花用力攥了攥手指,不让自己流露出奇怪的表情,偏过头咳了两声,确认嗓音没有颤抖,“好的同桌,没问题同桌。”   处于暴躁期的同桌一定不能惹,至于雅治他们……   请保重。   不知道同桌在想些什么,幸村看着不远处的水池,快步走过去,想把里面的柳汁全部倒掉。   可走过去打开瓶子倾斜,入江前辈就朝这边走过来了。   那个液体的颜色,根本没办法掩饰,再加上还有个倒在地上的种岛前辈。   面对入江前辈的震惊与困惑,立花和幸村垂着头,像国小生一样乖巧地交代“犯罪过程”。   “噗!”摆了摆手,入江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样,露出哪怕半点不悦,反而是带着轻笑出声,甚至拿出手机,抬起胳膊,指挥着两个小学弟凑近,把种岛包围住。   “来,比个耶!”抬起手,入江率先露出灿烂的笑容。   出于拍照的习惯,立花和幸村两个也露出微笑,抬手比了个耶。   确认照片拍得非常完美,入江才收起手机,并附带评价,“没什么好愧疚的,如果真是你们推测的那样,种岛也算是活该了。”   “喂喂喂。”原本闭着眼睛的种岛睁开眼眸,刚清醒,嘴巴里还带着恶心的味道,就听见同伴的这种评价,手掌一撑坐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控诉,“在学弟面前,多少顾忌点我们’虚伪‘的队友情好吗。”   入江刚想回嘴,余光瞥见两个学弟的视线集中在他抬起的胳膊上,上扬的弧度僵直一瞬。   啊呀,这次表演真是大失败!   所以,都怪种岛那个家伙!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的队友情都在你破坏我完美演出的时候破碎了。”   他什么时候破坏入江的完美演出了?   脸上带着迷惑,不过种岛知道,在表演方面入江是很严格的,既然说他破坏了他的表演,那他最好还是先乖一点。   带出和善的微笑,种岛在学弟的帮助下站起来,听到两个学弟的解释和道歉后连连摆手,“别这么拘谨嘛。”   他可是陪着跳了两天的蛙跳才跟小立花还有小幸村熟络起来的,“这件事就像入江说得那样,主要还是因为我,所以就这么过去吧。”   话虽这么说,但种岛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认输,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他坚信,立海大一定有适合他逗着玩的人!   到时候……   哼!   *   一路上,切原不知道怎么的,一直在打喷嚏,还总觉得身后凉飕飕的。   “puri~海带头你生病了?”声音随意,但仁王的眼睛里透露着关切。   揉了揉鼻子,切原已经能完美习惯仁王前辈叫他海带头了,而且,他还有秘密武器!   似是想到什么,他咧着嘴巴,迅速摇摇头,“本王牌身体可是很好的。”   对了,柳前辈给的果蔬汁要……   等等!   前辈的果蔬汁他是不是……   眼睛瞪到最大,切原把身后的书包背到前面,来回翻腾着。   眼见什么餐巾纸、充电线、零食,乱七八糟搅成一团,真田额头青筋暴起,“切原赤也!太松懈了!”   没有,没有,都没有!   完了,他好像真的把果蔬汁落在那个白毛前辈旁边了!   怎么办?   眼看着离训练基地越发远了,他根本找不到回去的方向,而且也快到了臭教练规定的集合时间,切原垂着头,脑袋上的呆毛也跟着垂落下来。   他好像又闯大祸了。   没有注意到切原的神情,桑原倒是对另一件事充满好奇,“赤也,你中途折回去找不二干什么了?”   吸了吸鼻子,带着可能给柳前辈惹了麻烦的不安和愧疚,切原蔫嗒嗒的回答,“我跟前辈说,要好好道别才可以。”   刚当上部长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在紧张前辈们会不会退部,这种情绪很容易就被妈妈发现了,当时妈妈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赤也,人生很长,但人与人的缘分可能很浅,相聚跟分离总是猝不及防,所以,在每一次离别之前,要带着满满的珍惜好好道别,再带着对重逢的期待努力奋斗,要学会灿烂的出现在别人的生命里,也要学会潇洒的离开。”   磕磕绊绊地跟前辈们复述妈妈的话,切原想着他当时的出现好像没有很灿烂,第一天见面就输得无比凄惨,还哭了。   所以,分离的时候,就试着像妈妈说的那样,潇洒又真挚的好好与前辈道别。   起码让他们知道,他切原赤也已经长大了,可以担负起立海大四连霸的重任了。   彼此交换眼神,仁王大力地揉了揉黑色卷毛,柳生跟着靠过来,轻轻抱了下赤也,桑原揽着小学弟的肩膀,笑容里带着欣慰,就连真田都不甚熟练地替切原整理了一下揉乱的发丝。   压低帽檐,越前大大的猫眼浅浅弯了一下,“还差得远呢海带前辈。”   真是个笨蛋前辈啊。   不过,他也想青学的前辈们了。   默不作声地任由前辈们揉来搓去,切原声音细小,“可是,我好像又犯错了。”   他没有成长,没有进步,他又闯祸了。   扶着眼镜的手指顿住,柳生终于明白切原刚才的沮丧从哪来了,叹了口气,三两步走到切原右边,和搭档一起把小学弟夹在中央,一脸的无可奈何,“那还能怎么办呢,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只能陪着你一起认错了。”   谁叫他们是切原的学长呢。   *   与入江前辈他们分别后,立花赶紧带着同桌去找了丰月大人向后山传递消息,等回来时,正好碰到了训练完的周助和臧琳,难得可以同步作息,只不过……   周助一直苦着脸。   询问的目光移向臧琳,但只能得到一个耸肩,以及’他下午就一直这样‘的口型。   难道是因为手冢的离开?   立花洗漱完,坐在椅子上转来转去,时不时瞄一眼对面人。   昨天周助他刚跟他们说过对同伴的不舍,今天手冢就走了,他和同桌两个都不太放心。   现在,见他埋着头,立花眉头紧锁,感觉事情越发棘手,该不会是,哭了吧。   不能吧。   但是……   还没等他考虑明白,鼻子先闻到了一股潮湿的薰衣草香气。   脑袋猛的抬起,眼睛里带着闪亮,是同桌!   同桌来了,那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不明所以的幸村察觉到同桌的眼神,下意识朝他走过来,而立花也拽了个板凳放在自己面前,示意同桌背对着,很顺手地接过毛巾,温柔地擦拭。   借着机会凑近,立花小声分享着自己的发现,最后询问了一声,“同桌,你说周助是不是哭了?”   头发接近半干,幸村轻轻晃了两下头,用手随意扒拉着,深紫色的发丝变得柔顺又服帖。   没有像同桌那样犹豫,他直接起身,走到不二面前,“周助,看你一晚上都在忙,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吗?”   扬起头,触及到幸村眼底直白明晰的担忧,不二愣了一下,紧抿的嘴角不断上扬,最终形成一道温柔的弧度,“我是在思考该怎么给手冢发道别的消息。”   本来是想发条诸事顺意的,可脑海中不自觉回闪出赤也的叮嘱,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写得太简陋了。   没有带手机,他跟臧琳一起训练时还在内心打着腹稿,可怎么都写都好像不太自然。   毕竟很多事情,这样郑重的写下,总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他虽然善于言辞,可不得不承认,他不善于表达感情。   这个时候就很羡慕英二和赤也呢,他们从来都会很直白的说出心里的感受。   鼓了鼓脸,不二杵着下巴继续纠结。   听见周助的问题,幸村一挑眉望向同桌,这种事情,名仓应该很拿手吧?   毕竟经常说一些很犯规的话,还时不时弄出些直白又热烈的应援,比如什么神之子降临人间、幸村帅帅帅帅帅之类的,他现在都还记得。   怎么想都觉得同桌应该异常擅长呢。   接触到同桌的视线,立花马上举手发言,可视线完全没有看周助,反而是转向同桌,“就告诉他,他是指路明灯,是北斗七星,是划破黑夜的光亮,是你的……”   神明。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幸村从口型就能判断出来。   耳朵倏地红了,一定是刚才的水太热,把耳朵烫得有些敏感的缘故。   幸村两只手当做扇子一样朝脸颊扇风,眼皮垂落,掩饰着眼底抑制不住的欢愉。   虽然知道同桌就是在给周助举例子,但喜悦的泡泡还是不停翻涌上来,在脑子里炸裂,形成朵朵烟花。   本以为名仓有多擅长,不二垂着头迅速记录,没有在意两个人的表情,但回过神,看着白纸上的字迹,他有些哭笑不得,“我是把手冢当成目标,不是人生导师。”   指路明灯好像勉强跟目标沾边,但后来的划破黑夜的光亮是什么东西?   而且,名仓还真是很会也很敢说呢,这种话,他连想都很难想到,更别提说出口了。   “这样的话,”在一旁围观了半天的白石组织语言,“你就写一下他三年来对你的照顾,然后表达自己也会努力奋斗,是不是好一点?”   这听起来似乎比名仓的靠谱太多了。   笔尾戳着下巴,不二沉思片刻,在白纸上构思好,一字字敲打上去——   手冢,现在的你应该已经坐上飞往德国的班机了吧,不知道上面的伙食怎么样,德国最近天气不太好,请注意保暖。今天跟你的比赛想必你也发现了,算是关于青学的交接赛,我以为我可以从容的把青学从你手中接下,但很抱歉,我的状态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我也没有你那样坚定的信念。网球于我而言,一直算是诸多爱好中的一种,也还算擅长,所以一直都抱着轻松愉悦的心情应战,是因为被你的执着以及大家的期待所点燃,才为之努力拼搏,可就像你说得那样,我并没有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不过,我现在似乎又有了新的目标,很特别也很有趣的目标,所以放心,不会再轻易迷失航向。或许未来我们还有机会完成这次未完成的比赛,那时,希望我们两个都足够放松,可以轻装上阵,为自己而战。最后,跟你做三年同伴是我的荣幸,祝前程似锦,未来一片坦途。——from不二周助。   在不二编辑信息的时候,迹部也看到了手冢发来的视频。   嗤,本大爷的美学果然每天都闪烁着光辉,竟然还被那块木头录下来了。   可当看到第三遍的时候,迹部的眼神凝结,拖动进度条,不断反复着中间那段手冢抖动时错录的片段。   拳头忍不住用力敲了下书桌,眼睛微微合拢,回忆着当时的细节。   半晌,睁开眼睛,嘴角带着些许嘲意,他竟然又被那个入江奏多给骗了。   啧。   但手指下滑,看到下面的消息,心里的烦闷稍微减轻些许,飞快打下一行字,把手机丢在一旁。   你这家伙该不会真以为只有自己能登顶吧?也不过就先行一步而已,本大爷迟早会带着其他人爬上去把你扯下来。对了,住所和厨师已经安排好,不许拒绝,这么多钱都花了,不在乎你那点,有什么事开口,打电话记得还是老时间,其他时间别打扰本大爷。——from迹部景吾。   *   一周的时间在各种奇怪的训练中飞速闪过,很快就到了周四夜晚。   搀扶着往回走,幸村歪着头看向同桌,“比吕士还没回消息对吧。”   摇了摇头,他和同桌两个在找丰月大人的时候特意嘱托了,如果柳生他们能打探到回来的确切时间的话,请跟他们联系。   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着落。   可他们没想到,刚一进宿舍,就听见周助的声音——   “名仓,有你的一封信,不知道是谁写的,塞在宿舍门缝里,我给放你桌上了。”   与同桌对视一眼,察觉到彼此眼底的兴奋,立花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也没有那么疲惫了,嗖地窜到书桌前展开,里面只有很简单的几个字,可分了两张纸——   周六早6点。   第二页纸上画着一幅画——   一个帽子暴**色线团,小狐狸、眼镜和鸡蛋在旁边上香。   “噗!”抬手递给同桌,立花锤着桌子,笑得好大声。   很简单也很好猜,就是从丰月大人那里拿到加训菜单,真田忍不住暴打赤也,其他人不仅没有阻拦,还和平上香。   “咳。”幸村仔细看了那副画,眼睛里的愉悦弥漫开来,可面对舍友们的询问时,手指蜷缩成拳,抵在唇边,借着轻咳压抑住笑意。   把那副画折起来收好,把文字的那页展示给周助和臧琳,“弦一郎他们想办法给我们传来了消息,周六早上6点他们就出发往回走。”   白石和不二对视一眼,怪不得教练们宣布周六一天休息,原来是因为这个。   大家……   就要回来了呢。   不约而同地,不二和白石脸上都露出灿烂的笑容。   既然已经知道了时间,幸村摩挲着下巴,如果是周六一早的话,周五晚上应该就把行李收好了吧,而且他和名仓周六也休息。   这么说来……   晃着手里的卡片,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所以后山午夜游,要一起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入江:(选择照片,发送!)   种岛:(拳头硬了,勉强微笑) 第124章 神之VIP组&大石拟饵&掀翻后山   对视一眼, 察觉到对方眼底的跃跃欲试,不二和白石几乎同时开口——   “真是个有趣的主意呢。”   “嗯—— Ecstasy!”   四个人凑在一起盘算了一下,决定再加上迹部, 毕竟他的舍友都去了后山,即使出现什么问题,晚上没回来也没有人注意。   至于为什么不多叫几个……   人数越多,目标就越大。   而且,一共才40多个高中生,没必要。   四个人一起敲响了迹部的房门,没想到, 听完他们的话, 对方的表情在果然如此、真是不华丽、传言难道是真的这三种状态下来回切换。   “小景,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立花伸手, 不放心地在幼驯染面前晃悠了两下。   今天的小景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   “啪!”   一巴掌拍开幼驯染的手指, 光是凭表情迹部就知道, 名仓心里肯定没说他什么好话。   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啊嗯,你们不知道吗, 关于你们宿舍的传言?”   关于,他们宿舍的,传言?   这几个词叠在一起, 听起来似乎不像是什么好事。   几个人互相交换眼神,确认彼此真的都不知情, 只能把求知的目光转向迹部。   扒拉着额前灰紫色的碎发,迹部勾起唇角, “难得有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本来幸村和不二观察力就很强, 再加上白石的亲和力, 名仓的天然优势,迹部还以为这件事是他们默许的呢,没想到,竟然对面4个都不知道。   也没卖关子,他直接开口,“你们宿舍,被传了几个外号。”   哦,这个啊,立花举起手,“我知道,叫做植物组。”   幸村他们配合着点头,不明白这个称呼有什么好奇怪的。   还是吃饭的时候文太跟他们说的,说什么都有植物,所以被这么叫了。   他当时还跟同桌抱怨,说他们针对他。甚至跟臧琳和周助一起讨论,要不要养盆杂草加入他们。   但被同桌他们联合劝阻就是了。   “啊嗯,这个称呼已经是过去式了,最新的版本叫做神之VIP组。”迹部看着面前消息更新迟缓的四个人,难得有些骄傲,果然还是他的迹部王国最华丽。   “神之VIP组?”四个人张开嘴巴,几乎异口同声地重复。   “因为你们宿舍没有一个失败组,住在01号房间,心思深沉,名仓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别瞪本大爷,本大爷就是转述。所以被叫做VIP,后来不知道是谁说幸村是神祇,应该有所区别,所以就变成了神之VIP。”   刚从忍足那家伙嘴里听来的时候,他只觉得那群人太闲了,可今晚,当他们四个带着计划找上门时,迹部不得不承认,有些传言还是挺可信的。   就比如心思深沉,还可以加上一句,睚眦必报。   都不用细想,迹部就断定他们绝对是因为视频里的事情,才决定上后山的。   不过……   这个主意还算华丽。   “啊嗯,你们还没告诉本大爷是几点。”手指在桌面上敲击出《小夜曲》的节奏,以为科普完就算完事的迹部转回上一个话题。   可他完全没想到,名仓那个笨蛋还停留在上个话题。   沉思片刻,立花抬起头,“那我要当I。”   “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在说什么鬼话?”迹部匪夷所思地抬起头,不知道是第多少次感觉名仓的脑回路异于常人。   理直气壮地望回去,立花完全不觉得有问题,“我说,我要当VIP里的I。”   VIP,very important person。①   他要当那个important,当同桌心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诶?   本来还对这个称号没有感觉,可一旦要是这么算的话……   不二眉眼弯弯,迅速跟上,“那我就当P好了。”   虽然不重要,但起码没有脱离人籍呢。   慢了一步,可不知道有什么好抢的,也完全无所谓的白石摊了摊手,“V我可以啊,没有问题。”   看到同桌不知道第多少次凭一己之力把话题拐到天际,幸村无奈又好笑,但他似乎有进步了,一瞬间就能知道同桌在执着些什么,悄悄捏两下同桌的指尖,“行行行,你最重要。”   转过头看向迹部,“我和同桌已经基本估出来教练们的休息时间了,大约是晚上9点左右,所有人从监控室出来,训练场周围的监控会关闭,所以我们9点10分出发,沿着训练场走,从后门进入后山,因为没有实际去过,所以前半夜就出发,在后山待一晚,顺便处理一下高中生前辈们,柳生之前来的时候给我们画了简略的地图,应该没有问题。”   听到处理这个词,再看他们四个一脸的理所当然,不二和幸村甚至还能露出轻柔的笑容,迹部轻咳一声没有接话。   201,啧。   商量好之后,几个人也没有声张,依旧努力完成白天的任务,静待夜晚到来。   *   夜晚,迹部按照约定,大摇大摆地进入201,一点偷溜出门的心虚都没有。   “啊嗯,本大爷为了他们连澡都没泡。”撇着嘴抱臂坐在椅子上,还要在后山的什么山洞里待到半夜,归根到底,都是向日那群笨蛋惹的祸,所以他们要知道感恩才行!   抬手呼噜了一下小景的碎发,在对方暴躁之前停下,立花故作乖巧地应和着,“没错,小景大人就是太吃亏了。”   横了对方一眼,还没等开口,就听见幸村“嘘”了一声。   “外面好像要静下来了,我们也小点声。”   瞟了眼墙上的挂钟,9点整,确实,差不多到了该安静的时候。   但是……   手指搭在眉骨,眼睛微眯望着幸村,他总觉得,对方是有意识的打断他。   可看着对面人迷茫又无辜的眼神,迹部冷哼一声。   确定了,绝对是故意的,幸村要是能单纯无辜,他就能把沐浴露全部喝掉。   只可惜,他没有证据。   啧。   怪不得名仓越发烦人了。   果然是有原因的。   似乎又被偏爱了,抿着嘴,立花微微低头轻笑,随意哼着小调,10分钟飞快过去。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连网球包都放在训练场的大树下面没背回来,但即使是这样,看到他们五个人出门,还没来得及回屋的菊丸凑过来,揽住不二,“你们要去哪喵?”   咳咳,迹部手指蜷缩抵在唇边,轻咳两声,旁边212的门迅速打开,熟悉的深蓝色脑袋伸出来,还带着浓郁的关西腔,“菊丸,要不要来玩牌?”   诶?   “喵!我马上来!”眼睛瞪圆,也没再探究不二要去哪里了,菊丸嗖一下窜进房门,朝身后摆了摆手,“我先去玩了,你们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啊喵~”   关门前,忍足手指放在额头,意有所指地朝他们挥了一下,摆了个口型:拜托了。   和同桌眼神相交,果然,就像他们拜托了柳一样,迹部也把控场的责任交给了忍足,毕竟……   得有几个聪明的留在宿舍稳定其他人才行。   万一中途被教练们发现了,起码也能忽悠两下。   不过,这两个人,能把所有人都控制住吗?   “看来大家都想到一起去了,”白石挠了挠头发,“我和周助也分别去拜托了观月和木手。”   4个人,足够把其他单纯的小动物们牢牢把持住了。   “啊嗯,勉强还算华丽。”迹部勾起唇角,看样子,这趟旅程会比他想象中还要省心不少。   可他没想到到,通向后山的路比他想象中还要难走。   打着手电,立花和同桌两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最前面,还不忘回头朝伙伴们解释,“因为我们是私自跑过来的,柳生给的是绕过监控的地方,也就是没有开发过,所以上山的路可能会更难走。”   “不过是丛林探险罢了。”抹了把汗,迹部抬起头,唇角上扬,难得升腾起几分兴趣。   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和名仓当时可是经常上蹿下跳的,丛林城堡什么都不落下,攀岩跳伞一个都没缺。   估计着差不多走了2/3的路,望着高耸的后山,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先休息一下吧,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幸村四处巡视着,找到一个山洞,朝伙伴们招招手,拿出准备好的饭团。   已经完全进入探险情境的迹部此刻跃跃欲试,“本大爷带了锅、渔具还有社团祭之后,手冢给本大爷的秘密武器。”   毕竟是幼驯染家投资的,找个负责人,不动声色地要点东西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本来他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从食堂打包些食物,但一想到打包之后会变冷,变得油腻,就完全提不起兴致来。   还不如钓鱼,起码能喝到新鲜的鱼汤。   之前跟手冢一起钓鱼的时候,他可是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个很特别的拟饵,那家伙说用这个很容易钓上来,不过那次没来得及实验。   摸了摸背包,在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中掏出盒子打开——   微笑的嘴角僵住,不二沉吟片刻,看着拟饵上明显的两个黑色须须,试探开口,“这个怎么这么像大石?”   “没错呢,”本来还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可既然青学都开口了,幸村也就不再迟疑,“看起来有点奇特。”   而且竟然是手冢送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啊嗯,”撩开额前碎发,迹部虽然也觉得很奇怪,但……   “手冢说,他靠着这个拟饵可是第一次赢了祖父,钓到不少鲷鱼呢。”既然手冢可以,那他以他的钓鱼水平,也绝对没有问题,“所以,本大爷今天就要见识一下,像人的拟饵会不会格外好使一些,如果好用的话,本大爷买一条生产线,把你们的形象都设计成拟饵的样子,到时候送给你们玩。”   摩挲着下巴,如果不是手冢送的,立花百分之一万确定,幼驯染肯定被人忽悠了,但如果这是手冢那个冰山送的,莫名有种值得信任的感觉。   难道连鱼都能被大石的温柔属性吸引?   幸村不动声色地和不二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着真相。   本来不二也不太确定,但听迹部的意思,似乎是手冢在社团祭之后送的拟饵,结合社团祭手冢’威胁‘他要拿苹果醋的事情,他很确信,迹部肯定在什么时候惹到手冢了。   眼睛弯起的弧度更甚,不二微不可查地朝幸村点点头。   得到对方回应,幸村挑了下眉,很难相信但又不得不信,手冢他,似乎真的有些恶趣味在身上。   真是意外的有趣呢。   既然如此的话……   看着面前不知情的迹部,再结合他刚才的话语,幸村含笑开口,“到时候不用做我的了,我想申请一个手冢拟饵。”   他可是很期待手冢看到的表情呢。   “如果是手冢的话,一定会震慑住水里的鱼,而且冰封效果更好吧。”摩挲着下巴,不二应和着。   虽然不知情,但白石很难想象把自己的样子印在拟饵上,不过他相信使用过大石拟饵的手冢肯定是不介意的,也跟着举手,“手冢拟饵听起来很适合新手的我。”   “如果好用的话,小景你干脆就全部生产大石拟饵和手冢拟饵不就好了。”虽然有生产线,但设计开发也是成本啊。   最近跟比嘉中学习省钱技巧的立花劝说着。   “啊嗯?”修长的手指轻抚泪痣,迹部也觉得有些道理,可他之前还挺想设计一个迹部拟饵的,只能先折中,“到时候再说吧。”   托迹部的福,喝了碗华丽的鱼汤暖身体,又休息了一会儿,大家重新出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沾满灰尘,脸颊也变得灰一道黑一道,他们才终于上了山。   山上的空间比视频里要大一些,从单人宿舍到山洞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甚至还要过个桥。   不知道是柳生的地图有问题,还是他们走的有问题,他们刚好进入了高中生的地盘。   立花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午夜12点,可高中生们并没有休息。   望着忽明忽暗的火光,5个人不约而同地扬起笑脸,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佐佐部一想到明天国中生小鬼头要走了,心里的感情就十分复杂,那群小鬼不尊敬前辈,不够乖巧,还试图用球拍砸他,但是他们中的很多人,就比如那个戴帽子的黑脸,确实也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啧,总之,就是讨厌的小鬼头们!   这么想着,他挥拍变得更加用力。   可身后,几个黑影慢慢笼罩过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温柔的嗓音,“佐佐部前辈是吗,可以跟我们打几球吗?”   猛地回头,发现他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5个人。   而且……   看着他们的衣服,佐佐部用力回忆,眼睛瞪大,是胜者组的国中生们。   他们怎么知道这里?   但对面人并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连哄带骗加威胁地把他拖到球场。   而到了场地,他才发现,不只是他,所有高中生基本都来了。   “一起上吧,本大爷赶时间。”迹部抽出球拍,带着张扬的笑容率先入场。   本来被三船教练要求半夜不睡觉加训,给明天离开的小鬼头们当陪练已经很憋屈了,现在又一群胜者组挑衅,高中生们心中的怒火嗖一下升至顶端。   “好啊,我们陪你玩玩。”彼此对视一眼,出来8个人,也没有开口,直接抛出小球——   “砰!”   接住7个,漏掉1个,迹部对自己的实力相当不满。   “再来!”   看迹部已经进入状态,其他人也不甘示弱。   “前辈们,走吧。”   “难得来一次呢,做点有趣的事情吧。”   不二和白石一人带走8个,剩下的幸村和立花分了一下。   也没有纠结场地问题,立花身后的白雾升腾起来,手指漫不经心地拍着小球,“啪、啪、啪”。   小球用力抛出,球拍猛地一挥——   “有些委屈,该讨回来了。”   那边,幸村望着同桌的白雾,眼睛里也弥漫起笑意,转头,看向已经开始咽口水的高中生们,“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知道是不是后山的妖怪们出手,高中生们的哀嚎声没有引来任何人。   “咣!”   “咣!”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失去意识,砸到地面,掀起浅浅的一团灰。   满意地剥夺了所有前辈的五感,幸村拢好外套,转向同桌的方向。   “砰!”   随着幸村转头,立花的最后一个对手也成功瘫倒在地,抬起头,与同桌隔空对视,周身的冷凝消散一空,嘴角咧到天际,朝同桌露出灿烂的笑容。   “啊嗯,真是不华丽的表情。”同样解决完所有对手,迹部也看向其他人,恰巧瞥到了幼驯染的傻笑,眉头微蹙,太蠢了。   “这叫简单的快乐。”幸村想都没想就反驳过去,大步走到旁边,嘴角挽起温柔的弧度,心里小声补上后半句,而且,多可爱啊。   瞅了瞅被打倒的前辈们,迹部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堆面容惨白,口吐白沫,甚至翻着白眼的人,而他的幼驯染在中间傻笑,这叫,简单的快乐?   立海大果然没一个正常人。   而这句话,也是三船想说的。   国中生要走了,他想着要不拯救一下这群垃圾高中生,就定下半夜训练,结果在树林里等了半天也没见个人影。   只能回来瞟一眼他们又弄出什么破事了。   没想到,却完整观看了5个国中生轻松击败40多个高中生的场景。   果然很垃圾啊。   但是……   三船眼睛微眯,望着中间那个外套翻飞的少年。   他记忆里唯一一个披外套打球的人——立海大的部长,幸村精市。   嗤。   之前的怜悯就当喂狗了,立海大,果然都不正常。   不对。   瞅了两眼其他几个人,三船严谨的更改结论,是国中生都不太正常。   还好他们明天就都滚蛋了,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还能在这歇两天。   不过……   “你们把这群垃圾打倒了,老子怎么办?”拎起酒瓶,三船晃悠着从黑影处走出,双手抱臂,斜睨着面前的5个少年。   他不想问什么你们怎么找来的,或者你们怎么知道明天他们要回去的幼稚问题,反正肯定是那群立海大的小鬼头说的。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既然把那群废物打倒了,那他们的活,你们来干。”   *   冬天的太阳总是拖沓着不肯升起,天还是一片阴沉,白色的雾气在周围环绕,而国中生们已经被挨个叫起来。   “前辈,我好困。”黑色的头发蔫嗒着,切原眼睛都没睁开,朝前一靠。   身体僵住,真田微微偏头,看着困得缩成一团的少年,眉头拧紧,可依旧挺直脊梁,没有推开。   算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松懈点就松懈点吧。   手上拿个破锣狠狠敲了两下,三船耷拉着脸,嗓门大的惊起飞鸟,“排成一列,顺着这条路,笔直的给老子向前跑,在穿越树林前一刻都不能停,碰到网球飞过来,就用力抽回去,排头的打完就排到队伍最后面,只要有一个人失败,全部滚回来重跑。”   眼见三船好像没什么话想说,精力充沛的远山蹦跶着举手,“那要是全部打回去了呢?”   “少给老子啰嗦,闭嘴,滚!”充满酒气的声音袭击远山的脑壳,三船怒瞪面前的小鬼头,“都给老子快点。”   抠了抠耳朵,虽然已经经历了无数次怒吼,但远山还是想说,“这个大叔真的好凶哦。”   捕捉到远山的吐槽,再联想仁王前辈平时的称呼,切原原本混沌的脑子突然清明,“前辈,你装嫩诶!”   远山才一年生,都叫大叔,前辈三年生,叫人家老头。   “咚!”   “好痛好痛!”   脑袋被重重敲击,切原刚想抱头蹲下,就被柳生揪着领子拽起来,“乖一点切原,你应该知道我们今天要去哪。”   他们可是跟幸村说好,要回去的。   袭击过来的网球力道很大,而且数量也从1个增长到10个,可所有人都咬着牙挺了过来,没有任何阻断。   白雾退散,一缕阳光穿过层叠的树杈洒向地面,看着不远处的空地,大家加足马力,马上,就能穿越丛林了。   “呼!”   完全穿过丛林的阻隔,眺望着明媚的阳光,许多人突然卸力,瘫倒在草地上。   “所以,我们,到底要,干什么啊?”喘着粗气,远山仰头看着仁王他们。   在他眼里,面前的几个是除了白石之外最聪明的人了。   仁王甩着小辫刚要开口,可眼神突然呆滞,嘴角张大,怔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远处,从山坡上走下来的,是他们的部长,幸村精市。   哦,还有名仓。   他以为,精市要时间表最多是在门口等他们。   没想到……   黑色的外套在寒风中飞舞,幸村眉眼温柔,朝着队友们张开双臂——   “大家,好久不见,欢迎回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我我我!我要当I!   幸村:(瞬间明白)没错,同桌最重要。   哈哈哈终于写到这里啦,大石拟饵!(这个拟饵真的好好笑哦)   关于这个拟饵小可爱们有印象啵?就是手冢和爷爷钓鱼那集,然后手冢的回忆里,大石送了他生日礼物,是一盒拟饵,其中就有一个大石拟饵,手冢当时还在心里吐槽:“大石那家伙,以为有被这种东西钓上来的鱼吗?”   结果,新网王立海大公式书,幸村和迹部的聊天记录里,迹部跟幸村展示了这个拟饵,说是手冢送的,说能钓上来鱼。我有理由怀疑大爷被忽悠了。(笑哭)   ①VIP的解释。 第125章 平等院:那天早上的两个小鬼头是谁?   “呜呜呜!部长!”看到幸村张开双臂的那刻, 仿佛一瞬间,全部的力量又回归身体,切原噌地站起身, 一下子扑过去,“我好累啊。”   要维持立海大的形象,要时不时听三船教练的训话,要半夜起床训练,要……   “真的,特别特别辛苦。”埋头蹭了蹭幸村的衣服,紧绷的弦在这一刻, 才缓缓放松。   “puri~笨蛋海带头在这种时候总是很灵活。”嘴上这么说着, 但仁王也没有半点犹豫, 紧跟着跑上前一把抱住幸村。   真田、柳生、桑原连话都来不及说, 一个个冲过去抱住, 白色的T恤还沾着泥土, 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彼此的温度让周围变得更热,但没有任何人松手。   立海大、冰帝、青学、四天宝寺。   看着这几个学校都来人了, 其他学校有些羡慕。   “真好啊。”田仁志摸着肚子,他都饿瘦一大圈了,也没见木手过来看一眼。   光是从眼神就能猜到田仁志的想法, 甲斐拍了拍他的肚皮全当安慰,但心里庆幸木手没来, 不然的话,在这一众拥抱抹眼泪当中, 木手来句吃苦瓜什么的, 他们比嘉中的’虚假‘情谊就藏不住了。   还是距离产生点美吧。   不过……   收拾好情绪, 仁王抬起头敏锐地察觉到面前几人不对劲,“puri~部长,你们怎么换衣服了?”   上次去的时候,还是红白色呢。   这个啊……   幸村摩挲着衣摆,与同桌对视一眼,“这个衣服是好心的三船教练提供给我们的,你们也有,他还让我们告诉大家,穿着黑外套,回去之后想挑战谁都可以,对方不能拒绝。”   好心、提供?   听到幸村温和的嗓音,所有人嘴角不自觉抽动,其他学校的成员默默离这几个人远了些,感觉他们比三船教练还要不好惹。   “嗤,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小鬼们!”   回忆着昨天让那几个小鬼头干活,他们就吱吱歪歪在他面前蹦跶,吼也不管用,骂就当听不见,打又打不着,尤其是听到那个黑外套的作用,生生从他手里又要过去5件。   怪不得那群立海大的臭小子一个个都猴精猴精的,原来是那个部长带的。   啧。   看着屏幕里那些立海大的蠢货,在他面前能掀房顶,在对方面前却像只乖巧的小猫咪,三船仰头灌了口酒,真是讨厌的小鬼头们。   不过,要是他当上队长的话……   眯着眼睛,三船“咔”地关掉屏幕,转过身决定睡一觉,反正他最近也不回去,这种让人头大的事情,就交给斋藤和平等院好了。   *   “听说了吗,好像是后山的人回来了。”   “没错,我学长的弟弟的同学的表哥说,他早上跑步的时候偷听到斋藤教练和柘植教练的对话了,而且回来的都是国中生!”   “什么?好吧好吧,我承认,那群国中生确实很强。”   “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吧。”   后山、国中生!   正在慢跑的凤屏住呼吸,转身朝宿舍冲。   他本打算回来洗漱一下换身衣服,以最好的面貌迎接前辈回来,可看到对面上铺骑着被子睡得正香的菊丸前辈,他赶紧走过去。   第一次没有顾忌礼节的疯狂摇摆,“菊丸前辈,你快起来,宍戸前辈和大石前辈要回来了。”见菊丸前辈睁开眼,他又赶紧回去收拾自己。   本来还没有意识,可一听到大石的字样,菊丸嗖一下翻滚半圈,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半个身体支棱在外面,但菊丸顾不得自己扭曲的姿势,大大的猫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后辈,语气是难得的严肃,“你说真的吗喵?”   如果是用大石骗他起床,他真的会生气的喵!   胡乱点头,凤一把拽下自己潮湿的上衣,着急得头都来不及回,“真的真的,他们马上就回来了,我还想去门口迎接呢,前辈要一起吗,快点啊。”   脚趾踩在梯子上借力,菊丸灵巧一跃,在空中划过一道俏皮的弧线轻松落地,冲进洗手间,随意在脸上抹了两把,趁凤还在纠结穿什么衣服时,挨个拍响其他宿舍的门。   眼睛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愉悦和安心,“快起床,大家回来了喵!”   “是大石啊喵,他们回来了喵!”   余光瞟到凤冲出来,菊丸瞬间丢下还在询问情况的队友,直接拉着凤就往外冲。   被他吵醒的其他人对视一眼,也直接薅起外套就跟着往外跑。   可等他们冲出门时,才发现自己真是想太少了,嘴巴不约而同地张大,直接被那群风尘仆仆的同伴震在原地——   站在全场最中央的幸村外套在空中飞扬,眼神睥睨,似乎目之所及就是他的疆场,迹部和立花在两边,神情轻蔑又嚣张,后面的黑衣少年们一个个昂首挺胸,仿佛不是从败者回归,而是得胜凯旋。   重点是,他们还配了《Gladiator》当bgm,还踩点!   “大石!大石!”菊丸在人群后面蹦跳着向搭档招手,像啦啦队一样大声叫喊着搭档的名字。   他能看到大石咧开的嘴角,但是,用他5.2的视力发誓,大石被旁边的仁王怼了一肘子,嘴角瞬间拉平。   就连手臂的高度都降下来了,摆手的幅度也慢了!   鼓着脸,菊丸皱了皱鼻子,虽然知道大石肯定听不见,但他还是要哼一下。   真是的,都是跟立海大学的,他们还能更嚣张一点吗?   事实证明,可以。   立花和迹部同时抬起手,两声响指在空中默契碰撞,紧接着——   “砰!”   “砰!”   礼炮声震耳欲聋,鲜艳的花瓣在空中缓缓飘落。   接住花瓣,甲斐的第一反应就是,冬天要得到新鲜的玫瑰花需要额外花多少钱?   “玫瑰花,吸溜,好吃吗?”已经饿到恍惚的田仁志勉强撑着立海大口中的气势,实际上已经开始盘算着把鲜花拿回去加工了。   反正怎么也不会比苦瓜难吃。   这就够了。   听着震耳欲聋的歌声,再看到下面这帮少年声嘶力竭的呐喊,斋藤抠了抠耳朵,“小少爷果然是小少爷。”   竟然能瞒着他们,把工作人员说动,用喇叭播放bgm,还运进来了礼花和玫瑰。   而且,他们这几个人还真是够可以的,连去总教练那里都能抠点东西回来。   视线在5个人身上的黑色外套上转了一圈,斋藤忍不住叹了口气,希望他们能手下留情,放过他这个可怜的小教练吧。   看着愁眉苦脸的斋藤,黑部眼底的笑意弥漫出来,嘴上还劝说着,“小少爷有分寸的,也就只热闹这一天而已。”   就连柘植都跟着轻松不少,双手抱臂倚在墙面,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监控,“反正平等院他们要回来了,让小少爷抓紧这最后的欢乐时光吧。”   嚣张的气焰直到进入宿舍楼才收敛起来。   看着一直跟随他们,嗓子都喊哑了的伙伴们,肆意和张扬消失不见,一个个挠着头露出憨乎乎的笑容。   “好啊臭大石,你刚才都不搭理我!”进入宿舍就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菊丸冲进自己房间,拿出备用枕头就朝搭档丢过去。   在后山已经训练出习惯动作,大石都没看到是什么,就凭借本能闪身躲开。   可他后面,一心在思考玫瑰花好不好吃的田仁志并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糊了一脸。   “可恶!我要,生!气!了!”扒拉下来脸上的枕头,田仁志身后升腾起浓浓的黑色火焰,不给他饭吃,不让他好好睡觉,还拿枕头丢他。   更何况,这么软乎的枕头,抱着睡觉再舒服不过了,怎么能用来打人!   真是,太不知足了!   这么想着,田仁志挥舞着枕头,呼地丢出去。   随着他这一下,枕头大战开始了。   真田攥紧拳头,本来想阻止的,可耳边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那现在就是败者组和胜者组的第二次交战了对吧!”   败者组和胜者组的,第二次交战?   听到这话,真田瞬间打消了阻拦的念头。   正好碰到堀尾他们在换床单枕头,他抱着一车的枕头,开始天女散花似的群攻,“败者组,永不认输!”   一群人吵吵闹闹地打来拍去,幸村他们5个就站在中央,甚至有些疲倦。   直到——   “老哥闪开!”裕太察觉到枕头的路线,赶紧朝不二喊了一声,紧接着……   “砰!”   “咣!”   不二根本来不及搀扶,眼睁睁看着弟弟摔在地上。   湛蓝色的眼眸难得展露出来,不二赶紧走过去,查看弟弟的状况,确认没事后拎起弟弟脸上的枕头,缓步走进战场。   摩挲着下巴,深紫色的眼眸溢出浅浅的笑容,“我们也去帮帮周助吧。”   “啊嗯。”看着跃跃欲试的其他三人,迹部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桦地,给本大爷拿个枕头过来。”   然而熟悉的wushi许久也没响起,迹部猛地回头,桦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仁王旁边,正乖巧地递着枕头。   “哈哈哈,小景,桦地被雅治抢走了!”立花看到这个场面,枕头都顾不上丢,就大声嘲笑幼驯染。   摩挲着额前的碎发,掩饰着额头暴起的青筋,迹部运气很久,最后还是没忍住,“哼!”   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就一会儿,大家只觉得周身力气全部耗尽,直接瘫倒在走廊里,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明明之前还是败者组和胜者组分隔的很明显,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躺着的,又是熟悉的伙伴,黑色与白色交织在一起,莫名融洽。   看着同伴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道是从谁,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仿佛是按开了奇妙的开关,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响,最后传遍走廊的每个角落。   翻滚着身体,没有说话,但所有人都不由眼睛亮闪地望着旁边的友人。   欢迎回来,我的同伴。   好久不见,我有点想你。   *   有了黑色外套,仿佛就有了通行证一样,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幸村和迹部就迫不及待地带着败者组把2号球场的人全部清扫干净。   “总是被压在3号球场也很苦恼呢。”看着同伴们全部晋级,幸村的眼睛弯出温柔的弧线。   瞥了旁边人一眼,不知道在团队洗牌战没有丝毫贡献的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不过……   低头,瞅着身上的黑外套,迹部还是决定算了,毕竟,要不是幸村多问一句,他们也不会想着要外套来穿。   “依据教练许可,败者组的所有国中生以及幸村精市、迹部景吾、立花名仓、不二周助、白石藏之介,允许晋升2号球场。”   大喇叭循环播放了三遍才彻底停下,一旁,围观的入江等人看着5个少年脱下黑外套,披上白外套,嘴角抽搐,总觉得他们好像就是在占败者组的便宜。   手指在栏杆上点了两下,德川用视线搜索败者组有没有熟人,看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个小矮子,小声嘀咕,“越前呢,也不知道老爹怎么样了。”   鬼动了动耳朵,双手抱臂注视球场含笑的少年,三船教练之前应该过得还不错,但精市他们去了之后,就不一定了。   不过都是弟弟,作为哥哥还是不要掺和这个问题了,等德川自己去发现吧。   吹着口哨,同样听到了德川的问题,但也觉得很难回答,为了不让德川之后拽着他打球,种岛决定骑着平衡车先走一步,临走前,他又好好记忆了一遍小幸村和小立花旁边的几个人。   这次,他绝对要做好万全准备!   吃过早饭,斋藤他们宣布了海外远征组回来的消息,“10天后,已经完成了多国远征的20名海外选手要回国了,而我和黑部教练、柘植教练将从你们146名选手中选择20名与远征组进行交战,因此,在未来的十天内,请尽可能多展示自己,让我们发现吧。”   听到还有十天,所有人心里紧绷起来,为了那20个名额,从现在起,每个人都是对手。   因为在后山,被三船教练看穿内心的火爆,真田和海堂一起,被安排绕山慢跑3趟,每天静坐30min期间还要忍受他的怒吼。   虽然已经从山上下来,但两个人还是做着伴去跑步。   习惯性把水杯放在不同的凳子上,这样彼此的补水点可以视为多一个,放好水杯,活动着身体,两个人拿出耳机带上,里面录好了三船教练骂人的话。   本来是打算上山找小幸村他们玩的,可看到之前站在小幸村旁边的黑帽子,眼睛微微眯起。   踩着平衡车,在两个人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等到了第一个补水处,他瞬间加速,嗖一下从凳子上取走水壶。   “嘶!住手,那是我的!”看到深蓝色的水壶被拿走,海堂瞬间暴躁起来。   耳机里三船教练的狂吼勉强让他恢复状态,不行不行,他要学会冷静。   倒是种岛耳朵动了动,下意识看向怀里的水壶。   诶?   不是立海大的人?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   吸取上次的教训,他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又倒出来点看看颜色。   “可恶!他这个样子,是觉得我有口臭吗?”攥紧拳头,海堂奔跑的速度猛地提高。   可还没跑两步,手臂就被人拉扯住,紧跟着,耳畔是沉稳平和的嗓音,“冷静海堂,很快就到我的补水点了。”   回望着真田前辈坚定有力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勉强克制住情绪。   原来,下一个就是他的呀,耳朵动了动,种岛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刻意躲在他们的视线死角,等两个人来的瞬间——   “嗖!”   种岛轻巧地抽走真田的水瓶。   手指后知后觉地握了一下,水杯早已到了对方手里,真田看着种岛又一次凑近闻了闻,忍不住怒吼出声,“我没有口臭!”   抠抠耳朵,种岛并没有理会,还倒出来点,用舌尖舔了一下,确定是真的水。   可恶!   刚才他都看到了,那个人闻了闻海堂的水就喝了,为什么到他这里,都不用他的吸管?   是嫌弃吗,一定是的!   拳头攥紧,真田刚打算冲过去,就见对方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举起的拳头僵在半空,刚准备发力就顿住,让真田踉跄了一下,可他勉强保持住平衡,眼睛还紧紧盯着对方。   确实是在用吸管喝水。   嗯,原来不是觉得他口臭,真田满意地点点头。   直到对方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他才猛地瞪大眼睛,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   他是情绪错乱了吗,为什么要在乎对方嫌不嫌弃他,这明明是他的水壶,他的水壶被对方抢走了!   胸膛起伏越来越大,最后,真田实在忍不住,仰天大喊一声,“giao!你给我回来!”①   远去的种岛听到若有似无地喊声,笑着哼起小曲,他宣布,刚才的学弟即将荣升为他在立海大最喜欢的学弟,一会儿一定要问问小幸村这个人叫什么才行。   正在跟越前进行10球训练的德川被这愤怒的狂吼惊了一下,索性任由小球落在他场内。   抬眸,看向对面的小少年,德川问出今天最想知道的问题,“老爹怎么样了?”   压低帽檐,回忆着仁王前辈骗人时的坦率,再结合他们听到秘密时的冷静,越前咽了口口水,“还差得远呢,三船教练特别好。”   三船教练特别好,全称就是,三船教练怎么样不知道,反正他们过得特别好。   “阿嚏!”鼻子痒痒的,三船总觉得似乎又被那帮臭小鬼给骂了,不过……   抬起树杈,翻了翻眼前的火苗,又瞟了眼旁边已经洗干净晒过的五颜六色队服,眼睛里闪过一丝温和,“掀起风暴吧,小鬼头们。”   *   十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连饭都来不及吃,少年们就冲到立牌前,兴奋地想找到自己的名字。   “德川和也、鬼十次郎……”菊丸冲到最前面,嘴里喊着名字,这些他们都能接受,但是……   “松平和都忍不是被白石和不二击败了吗喵,为什么他们还能上场啊喵!”   20个人里,18个高中生,而那两个入选的国中生是——   视线汇聚,立花打了个哈欠靠在同桌肩膀,丝毫没有成为’天选之子‘的样子。   眼神里带着嫌弃,迹部冷哼一声转过头,不信邪地又看一眼上面的名字:幸村精市、立花名仓。   啧,教练的眼光真是差劲。   察觉到迹部的眼神,幸村手指蜷缩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两声,面带笑意,隐晦地指了指身上的黑外套,“其实很多人也还是有机会的,对吧。”   不过……   “还是要留些人,教练这么分肯定有目的,那边我和名仓带着部分败者组去就够了。”他的声音轻缓,只有旁边的几个人能听到。   迹部闻言挑眉,思量了片刻,点点头,“啊嗯,那就让本大爷来领教一下,这帮教练的可笑小花招吧。”   另一边,坐上车的平等院侧身看着斜后方的毛利和越智,“喂,那天早上到底是谁?”   同样是咸鱼,毛利能肯定立花并不想被平等院发现,按住前辈的肩膀,嬉笑着看向斜前方,“真没人,我和月光前辈闹着玩的。”   闹着玩越智能用精神暗杀?   为了给老板省钱,他们特意选了非常便宜的酒店,绝望的隔音效果让住在两人旁边的平等院把通话内容听了个七七八八。   再加上他之前跟斋藤教练确认训练菜单时套出来的,被看好的,应该是两个人。   舔了舔后槽牙,平等院的嘴咧得更大,没关系,他有时间,可以让那两个小鬼头再加上德川统统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地狱。   这么想着,他昂起下巴,冲跃跃欲试的后排人一撇头,“去吧,11-20,玩得尽兴。”   兜帽笼罩着半张脸,少年握紧橘子,看向球场的方向,嘴角上扬。   *   作者有话要说:   种岛:(兴高采烈)小幸村,你们部那个,黑帽子叫什么名?   幸村:(哭笑不得)或许前辈说得是真田弦一郎?   种岛:哦哦哦,小真田啊!我宣布,他就是我在立海大最喜欢的学弟了!   幸村:(和同桌对视,心思飞转,似有所悟,或许弦一郎听到这话并不会开心呢。)   ①关于甜甜的声音,我听了好几遍,发音是介于giao和kiya之间的那种(试图比划)我就选了giao~ 第126章 喜提“差生”名号的柳   训练场上, 看到名单的入江叹了口气,看来他不能跟秋庭好好玩一下了。   不过没关系,小立花和小幸村也很有趣啊。   这么想着, 他抬手,朝里面招了招,示意两个学弟出来。   打了个哈欠,立花耷拉着眼皮,乖巧地任由拉着他转悠。   不过,“前辈,我还要养足精神对付NO.20呢。”   对同桌他不能反抗, 但入江前辈的话, 就没关系了, 而且他的理由多充分啊。   好脾气的笑了笑, 抬眼望向旁边, 满意地看着小幸村拍了一下小立花, 入江才开口解释,“他们其实已经到了,跟我走吧, 我带你们过去。”   虽然没办法跟秋庭打一场,但他好歹可以看两眼对方失败的样子,竟然敢悄悄诋毁他的表演, 真是,太失礼了。   眉眼弯弯, 遮住眼底的神情,只是, 入江的脸色越发温柔。   看得让人有点……   瘆得慌。   立花打了一半的哈欠突然停下, 下意识挺直脊梁。   注意到站在门口的入江带着两个小屁孩, 率先下车的秋庭红叶有些无语,“就三个人来迎接,未免也太可怜了些吧。”   而且……   细长的手指抬起,指向旁边的两个人,“他俩是谁?”   好久没有被人指着问问题了,重点是,他在指同桌。   真是不礼貌的家伙。   立花起先是愣了一下,眼睛里带着点不愉快,但笑容依旧标准,“前辈好,我是教练安排和你对战的。”   根本没有在意旁边的金毛,秋庭闻言抬了下眼皮,“哦?入江,训练营现在是没人了吗。”   抿着嘴笑而不语,入江没有回答,反而是看向了旁边的两个学弟。   嘴角上扬,看向对方似笑非笑,立花的声音带着标志性的酷丧,完全没有被忽视的尴尬,“或许教练认为,您的水平安排我们就已经足够了呢,前辈。”   握着书包带的手一瞬间攥紧,包带顿时泛起褶皱,秋庭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冷意,“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车,远远地望到秋庭难看的脸色,君岛的手指敲打着小臂,“看来需要跟教练们交涉一下迎接人员……”   话还没说完,耳畔就挂起一阵风,他定睛一看,毛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越过他,带着灿烂的笑容,已经成功融入到欢迎人员当中了。   这个速度……   那家伙平时不是最喜欢躲懒的吗。   啧。   三两步冲到小名仓面前,毛利一点不含糊地嗖一下把小后辈举起来,原地转了起来,声音轻快,“小名仓,你们是来接我的吗?”   很好,又是熟悉的感觉。   立花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举起来转圈圈,感受着熟悉的腾空加微微眩晕,眼睛里是全然的无奈。   紧接着,他就听到一道刻意压低的细弱嗓音,“平等院前辈问我们那天早上发生的情况了,我和月光前辈都没说,你们到时候随机应变吧,别被平等院前辈盯上了。”毕竟,前辈现在挺疯狂的。   出于队友情,毛利还是咽下了对平等院的更多描述。   “晚了。”立花叹了口气,“我和同桌已经被教练拎出来单独训练了,平等院前辈进去后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是我俩。”   转圈圈猛地停住,毛利放下小后辈,双手搭在他肩膀,瞪大眼睛与对方对视,“真的假的?”   嘴角完全垮掉,立花忍痛点头,感觉每点一下都是对未来灰暗生活的致敬。   他太难了,真的。   沐浴在前辈异常同情的眼眸下,立花实在是忍不住,上前揽住前辈。   感受着后背被温柔的轻拍,听着耳边的叹息声,他就更难过了。   这是独属于他和前辈的惺惺相惜,果然,只有咸鱼才能懂得咸鱼的痛苦。   可还没有1分钟,身后就传来了同桌温柔的声音,“名仓,这样晾着其他前辈有些失礼呢。”   紧跟着,还有另一个有些淡漠但耳熟的音色,“寿三郎,平等院在看你。”   两个人闻言身体一僵,几乎同时放下胳膊,各自朝后面看去。   瞟了一眼离得很远,神情轻蔑,并没有靠近意图的平等院他们,瞅一眼被入江带跑的秋庭和不破,再看两眼旁边的搭档,毛利觉得他还可以待一会儿,他还有好多话要问,就比如,“小幸村,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之前仗着天赋好,经常逃训,也没有好好开发些绝招,结果在关东大赛个人赛上被月光前辈暴打,还受伤了,本来已经因为太过丢脸,不想继续打网球,可去医院检查的时候碰巧遇到小幸村,看着对方咬牙坚持的样子,再听到他对网球的热爱,突然就意识到,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他唾手可得的东西,或许是对方的求而不得。   自那时起,他每隔两天就悄咪咪地潜入小幸村训练室,在门边放一瓶运动饮料,本想着小幸村那么骄傲肯定不希望和他这样狼狈的见面,而且,心里也有点恶趣味。   偷听到小幸村跟其他人说’送饮料的小人‘什么的,很好玩。   可他完全没想到,随便找的医院竟然是小名仓家的。   他基本没怎么受过伤,小名仓也从来没有提及他有家医院!   所以,他偷偷潜入的小动作还没过几次,就被小名仓那个家伙给揪出来了。   还在他行动的时候堵他!   学长的尊严啊!   回忆着当时丢脸的场面,毛利忍不住抬手,用力呼噜两下小名仓的头发。   还没怎么过瘾,就看着小幸村眉眼温柔,“已经没有问题了前辈。”   双膝一蹲趁机逃脱,立花顶着鸡窝脑袋站到同桌旁边,和往常一样揽着他,一脸的得意与开心,“来之前我还特意带着同桌重新检查过,也安排了专业的医护人员随时监测,放宽心前辈。”   咧着嘴,毛利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就被旁边的越智拎着衣领朝后拽了两步。   再一回头,平等院他们看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正朝这边走。   手指赶紧往前推了推,示意小名仓他们赶紧走,不然也不知道平等院前辈能干出点什么来。   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立花和幸村抬眸好奇地望了一眼,才在前辈的催促下离开。   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看着已经转弯进入球场的秋庭、入江和两个小鬼头,平等院一脸嗤笑,“就是他们吧。”   张了张嘴,结合小名仓刚才的消息,好像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但是,他还是不希望这件事从他自己嘴巴里说出去,所以只能挠挠头,憨笑着看向对方。   倒是越智,也没有接话,直接拽着后辈往前走。   “嗤。”嘴角扬起,雪白的牙齿泛着寒光,平等院双手插兜,缓步往前走。   真有意思,就连越智都护着吗?   弱不禁风的小鬼头们啊。   *   虽然不知道精市和名仓去哪了,但没有关系,他们已经找到猎物了。   仁王和柳生溜达到场内,把瘫倒在地上的前辈扶到旁边椅子上放好,转了转手腕,漫不经心地朝场内走去。   “等等,想要打败陆奥兄弟,至少也得有同调才可以。”身后的前辈伸出手指想要阻拦,他们虽然不喜欢国中生小鬼头,但也没有看着对方’送死‘的想法。   “puri~”小辫子晃悠着,仁王扭头对着身后吐了下舌头。   捏住镜腿,柳生嘴角微抬,“那可真是太幸运了。”   话音刚落,两个人身上泛起柔和的白光。   “区区同调罢了。”仁王和柳生几乎异口同声,“倒也不值得太骄傲。”   感受着涌上胸膛的雀跃,仁王在心里小声吐槽,“puri~伪绅士啊。”   抚摸着胸口,明明涌上的是一般无二的欢愉,柳生也轻轻回复,“真是嘴硬啊,雅治。”   几乎与仁王他们同时,柳也找到了他想要的对手——   “亚玖斗哥哥,好久不见。”倚在拦网旁边,他看向微微冒汗,似乎刚运动完的前辈。   眼镜微微反光,三津谷抬眸,瞥到柳的发型时失落了一瞬,但又自认很好的隐藏住。   “亚玖斗哥哥在可惜我的头发的概率为100%。”声音平淡温和,在全国大赛之后,后山的幻想就开始多变了起来,很多时候会出现亚玖斗哥哥的幻影,见多了,柳不自觉得会注意到一些细节,就比如,亚玖斗哥哥当年是不是看他的妹妹头太可爱才教他数据网球的。   毕竟,哥哥在所有小朋友里单单挑出来他,而且,据他观察,他刚剪完头发会被多揉10次的概率为89.63%,会被赠送护发素的概率为78.23%。   嘴巴不自觉张开一点,被眼镜遮挡的眼眸也微微睁大一瞬,三津谷没想到莲二竟然发现了这个秘密。   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是……   “莲二,你跟对面人认识?”   还没等他想好如何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旁边的黑头发就神来一笔,把话题转走。   真是,不错的小学弟呢。   嘴唇抿紧,柳知道亚玖斗哥哥不会再回答这个问题了,偏头望向贞治,虽然没睁眼,但周身弥漫着不悦。   “没错,认识。”简单介绍了两句,柳示意贞治出去。   虽然莲二没睁眼,但乾总觉得幼驯染在瞪他。   可……   扬了扬黑外套,他想提醒幼驯染,这或许是他的对手。   没等他开口,柳就勾着唇角,嘴巴里吐出一连串数据,“贞治会把外套借我的几率为100%;有黑色外套可以跟亚玖斗哥哥比赛的概率为100%;不论胜者组还是败者组,只要有黑外套就可以挑战任何人的概率为100%,贞治,你还有问题吗?”   “没、没有。”三个100%一出场,乾就默默退出场地,坐在教练席上。   果然他没想错,刚才他惹到莲二的概率为100%,但他刚才好像也没说什么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迹部手指敲打着胳膊,眼睛还不认输地瞪着对面的平等院。   一上来就告诉他什么那群小鬼头完蛋了,他们最好还是过去“收尸”,可笑,他又不是被吓大的,而且,他相信他的幼驯染和桦地的实力,也相信幸村的领导。   他们绝不会有问题。   只不过,确实有些慢了。   肯定是名仓那条咸鱼又在那磨蹭。   被念叨的立花在训练场打了个冷颤,总觉得有人在骂他。   不过……   “砰!”浅黄色的小球呼啸着冲过去,气浪掀翻对面人的帽子,砸在墙壁上——   “咣!”   毫不客气地嵌入进去,许久才停下旋转。   看着已经跪坐在地,没办法继续比赛的秋庭,立花弯下腰,随意捏了两下对方的手指权当握手,再把对方的徽章摘下,“这一球,是入江前辈拜托我的,他让我转告你一句,你说谁的演技是三流的。”   “game won by立花6-3.”   就在立花说完,入江才带着恶趣味地报出比分。   不仅如此,他还蹦跳着下来,拉住立花的胳膊,“小立花,看你演技也不错的样子,有空我们交流一下啊。”   他的演技……   立花咂了咂嘴,他的演技都是在同桌手下求生时领悟的。   不过最近也懈怠了很多,因为同桌最近都没有罚他诶。   开心。   哼着小调,立花和前辈溜达着走到对面球场,正好碰到同桌的精彩结尾——   寒风将外套吹得猎猎作响,同桌眼神锐利,语气轻蔑又张扬,“晚安,带着你的梦境沉沦吧,不破学长。”   “同桌好帅!”立花整个人扒在拦网上,眼睛亮闪闪地望着里面,“同桌太棒啦!”   本来幸村的心情因为那个不破前辈有些压抑,可听到同桌带着酷丧的应援声,再多的不开心也瞬间消失殆尽,嘴角不自觉上扬,收拾网球袋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跟同桌在一起就是最快乐的,反正有小景压阵,也不着急回去,立花在脑子里转了一下,“同桌,要不我们去其他球场看看吧。”   抓着大家一起回去,多拉风啊。   好笑地瞥一眼同桌,都不用对方说,幸村也能把他的心理猜个七七八八,但是……   “好啊。”   反正也没什么事,这点小趣味,就由着同桌好了。   循着击球声往前走,第一个发现的就是柳。   仅一眼,入江就能看出是三津谷的绝招,“是数据流呢。”   通过在短时间内输出大量数据,使对方完全丧失判断能力,感觉不管怎样都在三津谷的掌控中,不管多强大的人,都会在这种无所遁形的恐慌中迷失自己,看着同样是走数据路线的小学弟,入江叹了口气,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   瞥到旁边两个学弟意味不明的眼神,入江压下情绪,特意详细介绍了一番,娃娃脸上带着可爱的笑容,“是相当阴险的绝招哦。”   推了下眼镜,三津谷没有给围观的人一个眼神,但是,“我听得到。”   笑眯眯的当面说别人阴险,也就是入江了。   可就在这时……   “砰!”   “15-40.”   亚麻色的发丝掉落了几根,三津谷瞳孔紧缩地望过去,对面的小学弟,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眸,“前辈,如果只是这样的话,NO.17的徽章,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怎么会这样?   和三津谷一样,入江的呼吸瞬间紊乱,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个大口喘着粗气,却从未退缩哪怕半分的,身姿挺拔,清瘦温和的少年。   “因为莲二就是在澎湃的数据流中成长的啊。”幸村含笑着开口。   大家都知道,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莲二经历了无数次足以乱真的幻境,只要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可他从没有迷失过。   三津谷学长输出再庞大的数据流也不会比幻境提供的信息更多了。   所以,如何在数据流中去伪存真,如何保持清醒到甚至冷酷的头脑去分析问题,如何抓住一瞬间的漏洞反败为胜,他们当中,没有人比莲二更清楚。   这就是摞成山的笔记带给柳莲二的,数据领域。   “砰!”   “game won by柳莲二,7-5.”   汗水顺着鼻尖和下巴一滴滴砸向地面,柳双手扶着膝盖,太阳穴的神经仿佛失去控制一样,一下下跳动着。   刚才的平和不过是伪装,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打过球了。   “很棒啊莲二,”眼前出现修长白皙的手指,柳拉住哥哥的手,深吸一口气,仿佛积蓄力量般再次挺直身躯。   对方的发丝也被汗水浸染,但很明显,比他强了不少。   虽然赢了,但亚玖斗哥哥没用全力的概率为……   没等他计算出结果,就被温和的声音打断,“请好好保护这枚徽章,我很看好莲二的。”   金色的徽章被对方细心别到他衣服上。   仿佛是责任的传承一般。   柳用力点头,盯住哥哥的眼睛,“一定。”   温柔的气氛还没来得及升腾起来,就被熟悉的嗓音打断,“puri~感天动地兄弟情,对不对啊搭档。”   晃悠着小辫子,脸上似笑非笑,手臂搭在搭档肩膀上,仁王回忆着刚才的对手抱紧徽章不想松手,比吕士那家伙又带出不合时宜的绅士风度和洁癖,只有他,在翻滚的尘土里压住他们,用力拽出徽章的狼狈样子,就牙痒痒。   而且,更让他生气的是,其他人,都是近乎友好的交托徽章,尤其是他对面的这俩,兄弟呢,仿佛托付一般。   所以……   他决定要给军师添堵,“puri~军师你好慢,比桦地他们慢太多了。”   向来各方面都是优等生,从来没有被人说过慢的柳身体一僵,眼神扫过围观群众——   精市、名仓、雅治、比吕士、河村、桦地、甚至是桃城、忍足,都过来了。   仿佛嫌他接受的刺激还不够大,仁王继续补充,“倒数第二名啊军师,现在应该就剩下远山了。”   手指猛地攥紧,倒数、第二名!   眼睛不自觉睁开,柳嘴唇紧抿,安慰着自己,雅治受到刺激的概率为78.92%,羡慕他和亚玖斗哥哥的感情概率为68.23%,在后山待到心理出现问题的概率为62.31%,所以他要用平和的姿态面对雅治,不能给对方的内心造成更大的创伤。   “咔!”   球拍柄出现一道裂痕,柳闭上眼睛,转向仁王的方向,“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pu……”看着军师手里隐约好像有点弯曲的拍柄,再回忆一下刚才听到的咔嚓声,仁王放下手里的小辫子,身体挺直,双手乖巧地垂落在裤缝,“没有。”   “好了好了。”听到旁边人倒吸凉气的声音,幸村连忙上前一步,“莲二收拾一下,跟我们一起去找远山吧。”   他如果再不阻止队友们的动作,真不知道明天立海大又会背负着怎样奇怪的流言。   抬起手臂,三津谷眉眼含笑,“我就不过去了,莲二要加油啊。”   现在过去会被平等院教育的概率为100%。   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但或许是他跟亚玖斗哥哥分开太久的错觉吧,柳点点头,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   进入场地时,远山已经比完了,正在抓耳挠腮地跟对面前辈商量问题,“老兄,我赶时间诶,能不能把徽章给我。”   “不行,”袴田想都没想就拒绝掉,“你要把我扛到场地我才给你。”   他要抓住最后的机会,给对面打球乱七八糟的小鬼头添堵,绝不自己走一步路。   “什么嘛……”眼看谈判失败,远山垮着脸站起身,努力把这人抗在肩膀,刚一抬头,就看到其他人。   脸上瞬间露出明媚的笑容,“是来找我的吗?你们也太好了吧,尤其是怪物部长!”   听到这个称呼,幸村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下,听到臧琳的科普,他觉得远山天天叫他怪物部长也没什么问题了。   不过……   他虽然知道对面的红发少年有使不完的力气,但小小一个背着那么沉的前辈也会不舒服吧,而且,他还接受了臧琳的拜托,要帮忙看一下后辈,这么想着,幸村眼神里带着些许担忧,“前辈确定要去吗?其他前辈可都没去呢。”   一开始还没有注意,但看着所有高中生都没有出现的场景,他心中开始有些怀疑,而这份怀疑在三津谷学长那里到达顶峰。   不是不去,而是不愿意去。   看来平等院前辈还真是不好惹呢。   眼睛的笑意越发浓郁,幸村弯下腰,和前辈平视,“所以,把徽章拿出来吧,前辈。”   *   “来了来了。”   “怎么会这样!”   听到不远处的吵嚷声,迹部和平等院才各自移开眼睛。   别过头,用力眨了眨泛酸的眼睛,迹部抱着胳膊等待队友们归来。   虽然眼睛已经带出红血丝,但平等院依旧昂着下巴,注意到下面那个臭小鬼的动作,嘴角微微抬起,又迅速拉平。   哼,这点酸涩都坚持不住,论忍耐力,那个小屁孩还有的学呢。   可当他看见来人时,眼神里的风暴开始聚集,嘴唇也垂落到最低——   白色的外套笔直挺立,衣袖被寒风吹拂舒展,在身后飘扬,金色的徽章反射出太阳的光辉,刺眼闪亮,紫发的少年器宇轩昂,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仿佛赢得比赛不过是寻常。   而他后面,是其他带着徽章的少年,11-20,一个不少,只不过,全是国中生。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眼睛亮闪,想要拉风出场!)同桌我们多找几个人一起走吧!   幸村:(一眼看穿,无奈浅笑)好啊同桌。 第127章 平等院凤凰,来比一场吧   “啊嗯, 这个出场还算华丽。”没有给上面的平等院半点眼神,迹部上前两步,拍了拍幸村肩膀。   “幸不辱命。”幸村抬手, 笑着和迹部击掌,“你那边看样子也很顺利。”   回想刚才跟那个平等院对视的样子,迹部沉吟片刻,决定忽略掉这个问题,转头看向入江前辈,“之前的事情,解决了吗?”   前两天清晨起来跑步, 没想到运气很差地下了雨, 他躲到凉亭时碰到在树林里读诗的入江。   本来安慰自己, 不管怎样只要胜利就好, 他的一切猜测也或许是错的, 可真碰到对方,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   “你在本大爷摔倒时说手臂抬不起来,那句话,是真心的吗?”   可他没想到, 对方竟然冲他微微一笑,答案也是模棱两可,“或许是yes, 又或许是no,谁知道呢。”   这是什么解释?   本来心情有些不快, 可瞥到对方手里的书时,他不由愣了一下, 再联想到手冢视频里, 对方最后投过来的, 温柔眼神,好像又有些释然。   “本大爷知道了。”不管当时对方的做法是对是错,可前辈想让他成长的那份心意,起码是真的,那就足够了。   似乎他的回应出乎对方意料,反而开始询问起他来,“你就不生气吗?”   瞥了一眼前辈,嘴角微微上扬,“本大爷可不是对真心表演吹毛求疵的野蛮人啊。”①   更何况,对方的表演,还是为了他好。   不过这种肉麻兮兮的话,也只有名仓那个蠢货会说吧,反正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眼睛里漾出些许温柔,入江放下手里的书,手指抚摸胸口,“We are such truff as dreams are made on.”②   迹部一挑眉,“莎士比亚?”   他不由地凑近了些,坐在前辈旁边。   在烟雨蒙蒙的早晨,能有个人跟他聊聊文学,很符合他的华丽美学。   不然天天泡在网球里,再被那条咸鱼传染一下,脑子会生锈的。   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入江往旁边挪了挪,给对方腾出更大的空间,“你了解?”   想都没想,迹部就开口回应,“常识吧。”   就算是对戏剧丝毫不感兴趣的那块木头也知道啊。   摇了摇手指,入江很快就打破了他的想法,“有人不知道呢,还说我是下三滥的演技。”   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这是他早上从袴田那里听说的,秋庭红叶,诋毁他的网球,又轻视他的演技,是不是真的以为他没脾气啊。   本来依照他的想法,这种小事是不会留到现在的,可说闲话的人偏偏还在海外远征,得好几天之后才能回来。   正是因为心里憋得难受,他才选择在雨天出门吹风。   飞舞的思绪被华丽的声线打断,“什么都不懂还要评价?野蛮人的行径罢了。”   对啊,野蛮人呢,所以,该用棒子打一顿了。   本以为只是个很小很小的插曲,没想到抱怨的只言片语竟然能被记在心上,入江眼睛瞪大一瞬,而后慢慢变弯,形成一道温柔的弧线,“托小立花的福,成功解决。”   虽然他没有跟秋庭对战,但小立花可是好好回敬了对方呢。   “啊嗯……”没等迹部说完,对面人瞳孔紧缩,紧接着,他被瞬间拉到一旁。   “咣!”   浅黄色的小球砸到平等院旁边,周围的胶皮整个被掀翻,网球陷在地里,露出一个黑色的窟窿,看得他咧开唇角。③   刚才被11-20那群垃圾牵扯出的怒火还未退却,但眼底沾染上些许兴味。   这群愚蠢的小鬼头有点意思嘛,且不提鬼、毛利、越智偏袒的那俩,就连入江也庇护着这个小鬼头。   他的队友们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抛弃这愚蠢且无用的善意。   把学弟朝身后一推,入江放下球拍,冰冷的眼眸重新染上暖意,声音和往日无二,“有点过了呢,平等院。”   嘴巴不自觉张开,迹部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刚才还轻声跟他聊天的前辈,霎时间抽出球拍回击,而他却毫无反抗之力。   看着地面的深坑,如果是他的话,能回击吗?   没有任何逃避的机会,心里瞬时给出答案,不能。   所以,他果然还是小看了这群人。   嘴角抿成一道直线,手指蜷缩得紧紧的,今天的一切,他定会……   手指被一抹温热包裹,肩膀也沾染上热度,迹部怔愣着抬头,幸村和名仓一左一右站在他旁边,而他的拳头,被立花包裹住,仿佛在传递着力量。   “前辈,打一局吧。”酷丧的声音拖长,似是漫不经心,可仅从那只攥得他发疼,甚至微微颤抖的手指,迹部就知道,他的幼驯染是多用力在压制自己。   嗤,平等院斜睨一眼,被保护的小宝宝也知道反抗啊。   不过……   “白痴是没有自尊的,”眼睛里是全然的轻蔑,平等院站在最上方,说着他用惨痛失败领悟来的“铁律”,“少给我蹬鼻子上脸。”   白色的镜框微微反光,君岛上前一步,“让我来交涉吧。”   乐得清闲,平等院抱臂停在原地,牙齿泛着寒光,眼神在德川、立花、迹部、幸村四个人中间来回转悠。   就好像,在挑选最肥美的猎物,只等“宰杀”。   “给你们2天时间,由你们自己安排比赛名单,和我们对战,有异议吗?”虽是在商量,但他并没有把目光投给国中生,而是直接望向对面露台的教练们。   就好像,国中生的态度无关紧要。   而平等院,更是将这种无视发挥到极致,直接与教练沟通,“笨蛋教练,可以吧。”   “随便吧。”忍受了总教练,又要接着忍平等院,斋藤耸了耸肩,已经学会佛系看待一切了。   虽然是个问题,但对方用的是陈述句,根本就没有给他们说不的权利。   “可恶!”台下,看得一清二楚的桃城咬紧牙关,不小心牵扯到脸上的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嘶~”瞥到桃城的样子,海堂微微往前面挪了两步,挡住这个人的表情不让前辈们看到,嘴上却不留情面,“蠢货。”   “该死的蝮蛇,你在说谁?”并没有看到海堂的善意,仅捕捉到话语内容,桃城更生气了。   “嘶~说你蠢。”这个家伙,又蠢又烦人,海堂的怒气也跟着上涌。   明明旁边的两个人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快打起来了,可立花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躲开的迹象都没有。   “啊嗯,冷静点。”注意到幼驯染的不对劲,就像刚才名仓握着他一样,迹部反过来握回去,“本大爷没事。”   后背也有一只手温柔却强硬地不停往下捋顺着,试图放松他绷紧的后背,浓烈的玫瑰香气中间,薰衣草的芬芳却不被遮掩。   深吸一口气,立花知道他现在的状态让同桌和小景担忧了,可他眼前,在不断回放着刚才那一幕——   上面的那个人自从看到他们这帮国中生回来,脸色就阴沉沉的,时而低头时而抬起,手里的小球也抛上抛下地一刻不停,仿佛在克制些什么。   在看到小景和入江前辈说话时,原本还算平静的情绪突然引爆,小球坠落时就带着微光,然后忽然一拍挥出。   那颗球,分明是照着小景右肩去的。   小景背对着没有看到,可他看得无比清晰,小球上附着的利芒和些许光亮,以及入江前辈明明卸了部分力,却依旧能砸出深坑的模样。   一个能打穿墙面的球,要打在他幼驯染的身上。   还有平等院的轻蔑,眼睛里闪烁着的恶意,以及,现在勾起的唇角。   连一点愧疚和歉意都没有,就好像小景即使被打到了,也是活该。   可就算这样,小景依旧在顾全大局,在退让,在告诉他,要冷静。   攥着他手指的力度越来越大,后背的手掌也慢慢移到肩膀,用力把他的身体掰过去,   眼前,是同桌担忧的目光,“名仓,靠着我,冷静点好吗。”   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胸中的怒火在不断上涌,但因为同桌,因为小景,立花闭上眼睛,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好。”   他冷静,他忍。   在台上,把一切看得一清二楚的平等院倒不觉得这是在顾全大局,分明就是弱者的遮羞布罢了,剔了剔牙,“一群孬种,有什么好看的,走了。”   也不管身后国中生的表情,转身带着队友们离开。   这才不过是刚刚开始,地狱的大门,才刚打开而已。   临走之前,鬼他们还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小幸村还有精力朝他们笑,也就放下心来。   目送前辈们远去,幸村抓着同桌的手指揉来捏去,和凑近的迹部小声商量几句,扬声告知其他人,“想报名的伙伴明天上午10点前告诉我和迹部,我们会根据报名人员尽量给出最优方案。”   没有任何人反驳,不管是实力还是声望,他们俩都是最高的。   只是到底要报哪个位置,这才是他们需要考量的事情。   眼看这一天都没有别的事情了,大家四散开各自找地方思考。   吸管有一搭无一搭地戳着嘴,丸井一个人坐在公共客厅对着屏幕,眼睛放空,遥控器也按得咔咔作响。   迎头走进门,看着乱七八糟只能捕捉到残影的屏幕,切原有些发晕,“文太前辈,你停一下。”   遥控器啪地放在桌上,画面恰好出现了君岛的身影,是一只运动饮料的广告片。   “诶诶诶!这不是Colavita新出的香橙口味吗,那个前辈还真是不一般啊。”眼熟的前辈加上喜欢的饮料,切原眼睛嗖一下亮了。   如果能代言这个的话,“那他是不是有好多饮料可以喝了?”切原语气里带着羡慕。   他经常买游戏卡导致月底喝不起饮料,如果也能有个人给他送好多好多饮料的话……   “咔。”   没等他继续幻想,画面就忽闪一下消失,丸井放下抱枕起身,声音冰凉,“这是名仓家投资的,三年前u17输惨了,投资的钱都背在他们身上,君岛应该是在给名仓他家打白工,如果你也想的话,立花哥哥应该会很欢迎你。”   投资的事情名仓虽然没细说,但他们都能猜个七七八八,只有眼前这个海带头,才会把立花哥哥的事情当成传奇故事听。   不过,背负着压力前行,就能随意伤害别人了吗?   再回忆起根本看不到的闪光球,以及刚才被杰克委婉拒绝的场面,丸井心中的烦躁更甚。   他们太弱了,弱得能被人随便踩在脚下摩擦,还说不出半句话。   这种无力感,让他窒息。   前辈是不是,生气了?   可他刚才好像也没说什么啊。   有点不知所措的切原赶紧叫住丸井,“前辈,你要去哪啊?”   “散步。”朝发苦的嘴里塞块泡泡糖增加点甜味,丸井头也不回地离开。   与思绪纷繁复杂的丸井不同,亚久津决定听从时间的安排,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没空想那些东西,他要帮千石换书。   啧,烦人的家伙,不就是点醒了他让他继续打球而已,就敢在他面前拽起来了,下次再敢命令他,一定要狠狠揍那家伙一顿。   虽是这么想着,他依旧大步迈向图书馆。   馆内非常安静,连个图书管理员都没有,他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这本书该放哪。   “可恶!”跟千石那个白痴说得轻松放回完全不一样。   虽然馆内并没有人,但他还是遵守着秩序,小声地抱怨了一句,仔细想想也是,除了几个天天笑笑笑,要不满嘴莎士比亚达芬奇的家伙,谁还来图书馆。   有这个时间,都够给老太婆卖20杯咖啡了。   找了10分钟未果,完全丧失耐性的亚久津决定放过自己,也放过这本破书,随便找个空位塞……   塞不进去。   “喂,小鬼,书要放在该放的地方才可以哦。”手指抵着书脊,大曲杵着脸完全不认输。   这个人,有点眼熟,是谁啊?   图书管理员吗?   眉头紧锁,眼睛瞪大,亚久津抽出书本看向对面,“蠢货,不要命令我!身为管理员不在岗位,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图书管理员?   他哪里长得像那个胡子拉碴的大叔了?   他又不是平等院那个未老先衰的家伙。   撩开深褐色的长发,大曲指着自己的脸,“臭小鬼,你再说一次!”   已经认定他就是图书管理员的亚久津拿着手里的书就丢过去,“浪费我时间,还命令我,蠢货!”   被攻击当然要还回去,大曲也完全忘了他刚才要劝说小鬼头什么,抄起后面的书砸了回去。   *   离图书馆不远处的餐厅里,立花趴在桌子上,随意地戳着面前的茶点,眼睛里的光时明时暗。   感觉同桌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幸村抬手,慢慢摩挲着同桌的发丝,“没关系的,我们在赛场上换回来就好了。”   头歪了歪,立花看向温柔的同桌,没有说话,只是不由自主地回想着刚才的情形——   他正在卫生间洗脸,可兜里揣着的小橘猫挂件突然戳了戳他,告诉他根据当前的情况,检测到一件适合的道具。   【强化弹珠:还在为自己的弱小而难过吗?强化弹珠,您的最佳选择。瞬间将身体素质强化至原来的4倍,持续时间1分钟,所需经验值5.】   【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强化过后,会陷入24小时昏迷,48小时内无法剧烈活动。】   【强力按压弹珠即刻生效。】   【请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哟~】   看着道具介绍,立花眉头紧锁,这个道具,怎么看都觉得不该买。   可回想起之前的情况……   “算了先不买,万一我改变主意,就拍拍裤子,你帮我买了移到口袋里。”打定主意,他叮嘱了小橘猫一句就出去了。   虽然已经决定好,可他现在好不甘心啊。   叹了口气,立花抻抻脖子,歪蹭着同桌的手心,刚想开口转移话题,就听见——   “前辈,能陪我练会儿球吗?”   抬眸一看,是小武士。   可对方不是和他说的,是和同桌说的。   有些诧异地抬眸,幸村没忍住再看一眼同桌,得到和平时无二的笑容,似乎已经平复很多了。   既然这样的话……   “当然可以。”嘴角上扬,幸村站起身,刚要拿起网球袋,就发现已经被同桌先一步背在身上了。   似乎跟名仓在一起,他永远都不需要操心这些。   眼底弥漫着温柔,幸村歪头,抿着嘴朝同桌笑了一下。   “既然这样的话,”不知道何时站在三人身后的德川突然开口,眼睛直直望向立花,“你陪我打一会儿吧。”   察觉到对方的迟疑,德川补充了一句,“放心,只是练习,我也要养足精神,面对平等院。”   说着,他转过头,眼神投向幸村,“对了,我报名,单打一。”   他和平等院之间,是解不开的死结。   而且,他也必须要用胜利洗刷当年的耻辱。   随便找了个有两个球场的大场地,立花跟着德川走到里面的那个,把靠近门口的留给同桌和小武士。   “5个球,可以吗?”修长的手指在球框里一捞,指缝卡上来5个球,德川抬手朝对面挥了挥。   双手一摊,看着5个球就知道,对方是真的在练习而已,毕竟多球训练打不出什么高级花样来,“随便前辈,10个也行。”   他和同桌俩在山上的训练不是白练的。   嘴角漾起清浅的弧度,“放心,会增加的,”德川左手一挥,5个球飞上天空。   “啪啪啪啪啪!”   两个场地里完全看不到落球,数十道淡黄色的痕迹在空中飞来舞去,根本来不及捕捉,只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击球声。   “这是打了多久了?”切原刚在藏兔座的纯英文教导下做完卷子出来,本来想放松一下,结果循着击球声走过来,竟然看到了前辈们。   只不过,刚才的英语单词就让他眼花缭乱的,现在更晕了,见场内还有个围观的,他索性靠过去,轻轻戳了戳旁边人。   “小子,把手拿开!”远野察觉腰间的痒痒肉被戳到,一瞬间瑟缩了一下,又怕堕了自己’处刑人‘的威名,连忙板起脸,凶巴巴的转头,不过也没为难他,“我刚来,他们估计打了差不多一小时了。”   眼睛瞪圆,切原挠挠头,顶着前辈不耐烦的视线继续问,“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斜睨一眼黑色毛球,算了,笃京大人今天心情好,“从出汗量、喘息的情况、运动幅度、回撤速度这几个方面推测。”   当然,还有更多,不过他懒得说了。   判断对方最弱的地方,然后给予重重一击,这都是作为处刑人该会的,基本知识。   旁边毛球的这么蠢,这辈子都不会明白处刑的威力。   看着立花已经活动开筋骨,德川停手,任由小球砸在他这边,“先补点水,我们一会儿好好打一局吧。”   刚才的网球已经足够让立花感知到前辈的风格了,正直仁善,是很有分寸的性格。   所以……   “好啊。”   见旁边开始补水,又看到对面的小武士嘴巴有点起皮,幸村也顺势停手,“我们一会儿也好好打一局吧。”   压低帽檐,越前跟着幸村走到旁边的教练席,“好的前辈。”   可就在这时……   “愚蠢的小鬼头。”   立花耳朵动了动,隐约听见熟悉的声音,紧接着——   “唰”   金色的闪光飘进他的眼眸,立花瞳孔紧缩,瞬间站起,朝旁边球场扑过去。   “真有意思,那么,毁灭吧!”   舌头舔了舔牙齿,金色的光芒再次闪现。   捕捉到小球的痕迹,德川一把推开不管不顾的立花。   “咣!”   “噗!”身体缓缓从墙上滑落,德川的嘴角也染上血色。   而另一边,球拍攥紧,幸村一把将小武士推到身后,对着光亮重重一挥。   “咣!”   幸村身后匆忙聚起的白色雾气被打散,球拍也跟着被砸到一旁。   直愣愣地摔倒在地,脑子磕得一瞬间空白,但下一秒,他就反应过来,飞快从地上爬起,左右望了两眼。   刚才还夸他进步飞快的前辈,瘫倒在地。   病好没多久的同桌,也不知道手腕怎么样。   还有之前,小景的隐忍。   牙齿顷刻间穿透表皮,嘴巴里沾染上腥气。   手指颤抖了许久,怒火烧得血管仿佛要炸裂,胃都跟着哆嗦,可看到“罪魁祸首”嘴角咧着,没有丝毫的愧疚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反而平静了下来。   舌头舔了舔嘴唇,手指捏的咔咔作响,立花抬眸,声音平缓到听不出情绪——   “平等院凤凰,来比一场吧。”   *   作者有话要说:   ①新网球王子OVA第二季,原话。   ②We are such truff as dreams are made on.(人生如梦)——莎士比亚。   ③漫画里这次用球打人的不是平等院,是远野,动画里是平等院。而且他们俩打得是失败了的高中生,不是小景哦~私设私设呀(大声) 第128章 立花vs平等院   在平等院打出第一个球的时候, 切原就想拎着球拍冲过去了,可他旁边的家伙比他还快,抬手死死拽着他不放。   “给爷滚。”眼睛里冒着血丝, 切原看到前辈们那个样子,徒手撕了那个金毛的心都有了。   手指拽得更紧,远野不希望今天刚看顺眼的小弟弟下一秒就被老大收拾,虽然老大的心一直放在下面4个小鬼头身上,没打过其他小鬼头,但万一呢。   而且,斜睨一眼, “安静点海带头, 你一个人上去有什么用?”   眼睛里冒着火焰, 脸颊都被怒火灼红, 但切原不得不承认, 这个家伙说得对, 他甚至连对方都挣脱不开,不过……   抬脚狠狠踩了对方一脚,趁他吃痛蹲下时迅速闪开, 切原飞快拨通文太前辈的号码。   一经接通,根本就没理会前辈的反应,嘴巴嘚吧嘚的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总之,就是部长和立花前辈被早上那个金毛打了, 你们快来!”   又瞥一眼气势汹汹朝这边走来的紫毛,切原喊得更大声, “让副部长带着竹刀来。”   “嘟嘟嘟!”   还没等询问, 电话就被挂断了, 丸井嗖一下从床上跳下来,连鞋都顾不得穿,就一把拉开房门,朝走廊大吼,“都别午睡了快起来,精市和名仓被人打了!”   因为看不得桑原瞻前顾后的样子,柳生不顾桃城阻拦,在屋里刺激他,“桑原,我看见丸井和木手约好,要打双打呢。”   咧着嘴,桑原露出个尴尬的笑容,“挺、挺好的。”   虽是这么说得,可他的眼睛终究是暗淡下去。   在后山三船教练就私下找过他,说他可以成长为非常令人安心的双打搭档,但最多也就这样了,他的精神力太低,在世界赛上很容易被别人当成弱点疯狂针对。   他明白,他都懂。   他因为精神力,已经让文太吃过亏了,都是练同调,他就在不停的拖文太后腿,如果是之前的全国赛也就算了,他自信他的防守完美无缺。   可如果放眼世界呢?   他太弱了,他配不上文太。   所以,在文太找到他组双打的时候,他拒绝了。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拒绝文太。   文太该有更好的搭档,可那个人不是他。   揉了揉太阳穴,柳生恨不得把桑原的脑袋扒开看看里面到底装得什么,为什么又开始自怨自艾了?   他们立海大,就是全国最强,桑原为什么总在看低自己。   还没等他继续开口,就听见外面文太的叫喊声,是慌乱的,恨不得扯破喉咙的声音。   而那个内容……   来不及多想,桑原反手拽着柳生就冲了出去。   吼了三遍,几乎所有房门全开了,仁王他们跟他一样,衣领歪斜,头发乱成一团,真田更是连帽子都没带就冲了出来,拽着他再次确认,“谁被打了?立花和精市?”   脑袋上下拼命点着,丸井还补充了一句,“赤也让你带着刀。”   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来不及多想,真田阴沉着脸点点头,转身看向出来的所有人,“一分钟,都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而他,要去带上刀。   *   没有理会周围的情况,平等院听到这话,收起网球,漫不经心地扫视着下面,“我再给你次机会,确定吗小鬼头?”   “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可以说?”拿出球拍,站在底线,立花眼眸低垂,遮住眼底的风暴。   不远处,德川在幸村和越前的帮助下起身,拂过衣服上的烟尘,抹去唇边的血迹,眼睛里满是焦急,“快拦下他,平等院会……”   “嘘。”手指抵在唇边,幸村看向同桌的视线里带着期待和信任,没有一丁点的犹豫,“这是同桌的战场。”   只要同桌不喊停,他们谁都没有资格劝阻。   更重要的是,不管对方有多强,多厉害,他都相信同桌。   “走吧前辈,我们去场边。”跟越前一起,扶着德川站起身,走到场边坐好。   切原立刻冲过去,挡在3个人面前,不甚宽厚的脊背牢牢护住后面人,眼睛四处打探,生怕再出岔子。   而幸村他们,则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场上。   手里一下一下拍打着小球,每拍一下,周身的光芒就盛一分,待平等院走到对面时,他身上的光辉仿若八月艳阳般刺眼夺目。   “哦?”眼底带着些许兴味,平等院呲着牙,像是看到个笑话一般,“天衣无缝,最多不过是爱知之光辉,这就是你跟我叫板的依仗吗?”   没有理会,立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小球抛向天空,手臂用力斩下——   “砰!”   小球割断平等院的发丝,砸在后面的墙壁。   “轰!”   整面墙直接破碎,在寒风的呼啸中,掀起一阵尘土。   弥漫的烟雾遮挡了瞬间将两人同时淹没,隐约间,平等院听到对面的声音响起,“刚才那一球要是砸在你身上,现在你起码该跪着跟我说话。”   一挑眉,平等院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有道理,因为第一球,他确实就是想看看这个小鬼头的水平,如果真一时疏忽砸在身上,他确实会有些难堪,不过,“你是想让我感恩戴德吗?”   “不,”立花脸上带着厌恶地蹙眉,“我是在教你,人畜有别。”   哑然失笑,已经很久没有人敢指着他鼻子骂他了,果然,他的眼光没有错,这个小鬼头和那个小鬼头,都有些趣味。   但是,他现在也开始有些不开心了,“少说废话,臭小鬼!”   目光轻松锁定飞来的小球,平等院以近乎翻倍的速度和力量回击。   “啪!”   球拍与小球摩擦,手臂不断颤抖,立花抿着嘴唇,用力挥出。   即使开了天衣无缝,对方的力量依旧让他非常头疼。   “要努力啊小鬼头。”平等院闪身追上,几乎瞬间到达击球点,轻松抽过去,“让我见识一下你走向地狱的勇气吧。”   谁要跟你下地狱?   手腕转动,微不可查地改变着小球的旋转,咬着牙抽了回去。   有些胆子……   “嗖!”   网球在触碰球拍的刹那改变方向,嘶吼着冲向平等院的脸颊。   下意识侧头,浅黄色痕迹擦过脸颊,似乎下一秒,脸上就出现灼烧感。   拇指在脸颊上抹了一把,没有出血。   紧接着,还有对面酷丧的声音,“一下,给小景。”   场边,听着消息赶来的迹部眼睛瞪大一瞬,“真是爱现啊,名仓那家伙。”   虽是这么说的,可嘴角却不自觉扬起,谢了,名仓。   “前辈也太帅了吧!”看到真田副部长他们过来,切原也有精神把所有注意转移到场地,刚好听到这句话,激动地在旁边蹦跳。   嘴唇拉平,然后迅速恢复到原先的弧度,幸村侧头,望着带刀站在旁边的幼驯染,“赤也还不够稳重呢,挥拍再加200吧。”   来的时候发现精市旁边虽然紧绷,但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危急,都做好械斗准备的真田横了切原一眼,毫不客气地点头,“啊,太松懈了。”   诶?   切原刚想试图反驳一下,忽然鼻尖微动,他似乎闻到了……   一股咸腥的气息,好像是,在海边?   也顾不得反驳,猛地抬头——   嘴唇歪着,平等院轻轻吹了下脸颊的发丝,眼睛微微眯起,带出些许危险,身上不断冒出更深沉也更阴郁的雾气。   精神力蔓延至四周,冰冷刺骨的寒风甚至都停滞了片刻。   伴随而来的,还有越发汹涌的浪花。   “该让你亲自感受一下真正的异次元了,愚蠢的小鬼头。”   网球在视野范围内不断扩大,紧跟着就连天空都变得昏暗,周围的场景也跟着发生转换。   长筒皮靴,黑色长马甲,金色的垂落流苏,宽边的海贼帽,以及,骷髅头。   立花倒吸一口冷气,是海盗。   可周围的环境又是……   还没等他仔细琢磨,海盗的尖刀就向他劈来。   凭借多年的训练,他几乎下意识就朝侧面一个滑步,可海盗也陡然跟着偏移方向,长刀不客气地撕裂他的袖口。   敏捷地一个转身,试图与对方拉开距离,但对面的海盗就如同幽灵一般,诡异地出现在他身后——   “噗嗤。”   尖刀穿透肌肉的声音,立花怔愣着低头,只来得及看见刀抽走的痕迹。   “咣!”   网球砸在身上,紧跟着,他重重摔倒在地。   “赌上尊严的挑战,就这样只是这样吗?”平等院抱着手臂,脸色阴沉地垂下眼眸,眼底满是失望。   他还以为鬼能找到和德川一样的好苗子,他还以为对方还有场外的紫毛小鬼和他当年一样,只差最后一步,只要再刺激一下,就可以突破。   原来,是个连异次元都聚不起来的废物吗?   这样的人……   没等他继续往下想,耳边传来窸窣声,平等院下意识抬眸,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挣扎着坐了起来。   擦掉嘴角的血迹,手臂在地上用力一撑,立花有些晃悠的站起身,走到底线。   他的后面,是所有国中生。   平静地攥紧球拍,弯下腰等待对方攻击。   平等院也没有跟他客气,捏着的小球带着金色闪烁,重重地击出。   “这才是真正的光击球。”他之前所有的攻击,不过是弱化弱化再弱化的版本而已。   “砰!”   球拍飞到墙壁,砸出深深的凹陷,立花整个人掀翻在后场。   踉跄着起身,从包里抽出备用球拍,重新站好。   “啪、啪、啪。”平等院拍打着网球,百无聊赖地等对面站稳才抽击。   “砰!”   攻击的速度在飞速上升,立花凭借着直觉跑到击球点,可依旧无法抵挡强大的冲击。   “咣!”   到底,要怎么才能把这个小鬼头的异次元给逼出来?平等院看着挣扎的小蠢货,一时间有些抓狂,对方的意志、心性都如他所想,是最合适不过的,但为什么就差这临门一脚,就是不开呢!   他当初就是被鬼这么打开的,虽然他后来选岔了路,可这个步骤应该没错啊。   怎么小屁孩现在的势头还不如第一个球?   越是纠结,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冷凝,挥拍的幅度也越是狂躁。   等等!   第一个球!   这个小鬼头第一个球是因为什么来着?   眯着眼睛,平等院仔细回想。   是因为他打的试探球伤到了他队友?   果然还是年轻,跟他当年一样,保留着愚蠢且幼稚的想法。   不过,既然这是他的觉悟的话……   “你跟你的队友,全是废物!”   “老子打得就是你们这样的垃圾!”   “这么弱小的你根本登不上世界的舞台。”   一次次的摔倒,一次次又爬起,身体虽然几乎走到极限,可心中的怒火却越来越盛,眼神也越发坚定执着。   哪怕今天伤得体无完肤,哪怕他跪着不能起身,他也不能后退半步。   因为在他身后,是同桌,是小景,是立海大,是同伴们。   他绝不会让他们再受一点伤!   果然他的思路是对的,感受着球拍越发强烈的回击力道,平等院舔了舔唇角,挖空心思地刺激对方。   “喂,够了立花前辈!”桃城攥紧栏杆,看着前辈身上的灰尘,一道有一道伤口,嘴角干涸的血迹,朝场内大吼。   “部长、副部长……”鼻子抽吸着,切原恳切地望向旁边,可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   “喊停吧,部长、幸村前辈,求求你们。”眼睛里已经带着泪光,凤不知道这场地狱般的苦难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望着对面沉默不语的高中生,再看看这边咬着牙也没有喊停的前辈们,凤第一次觉得时间是那么难熬。   如果追求平等需要前辈这么痛苦的话,他可以不要的,真的。   抹了把脸,即使闭上眼,前辈挣扎的身躯也依旧伫立在面前。   前辈已经很努力了,这就足够了。   手臂的青筋暴起,迹部和幸村在旁边咬着牙,勉强自己不和其他人一样喊出放弃。   那是名仓的战斗,既然他想,那么他们再心疼,再难过,也要尊重他。   而且,对方是为他们而战。   眼睛已经完全适应,速度也能追上,立花双手撑着膝盖,低下头,深吸一口气。   “嗖!”   就是现在——   猛地扑上前,身体附着的白光尽数挪到手臂,双手握着球拍,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嘶吼出声,“你给,老子闭嘴!”   “咣!”   浅黄色的闪光携着巨力,以近乎翻倍的速度呼啸过去,砸在平等院腹部。   “轰!”   以往挺拔的身躯重重摔到墙壁上,砸出深深地凹陷。   缓慢从墙上滑下,平等院轻咳两声,抹掉唇边的血沫,抬眼看向身姿笔挺的少年。   还有对方重新变得酷丧的音调,“第二下,给德川前辈。”   为了前辈护着他时,被砸到的那一下。   怔愣片刻,平等院嘴角咧得更大,原来这个臭小鬼还记得计数啊,早知道他也计了,白让对方那么嚣张。   不过……   还是没有异次元。   那个白雾,仍旧是白雾。   不够,还不够。   拍了拍衣袖,脸上的表情越发阴郁,声音也变得滑腻危险,“小鬼,挺有种啊。”   眼睛在旁边巡视,平等院找到了其中最着急的两个,灰紫毛和紫毛。   虽然不知道他俩叫什么,但是……   这个小鬼应该最在意的就是他们吧。   脸上挂着冷笑,平等院语气里带出威胁,“场边的人,可有些吵呢,尤其是最前排的那几个。”   最前排?   眼睛猛地瞪大,他的最前排,只可能是小景和同桌。   这个混蛋,又要对他们干什么?   满意地发现小鬼头神情突变,平等院手臂用力挥出——   骷髅海盗重新闪现,而这一次,立花惊恐地发现,尖刀竟然对准了他的斜后方。   小景和同桌!   “啊——!”   怒吼出声,白雾直冲天际,刺目的亮光照耀着周围,狂风呼啸,挂断了旁边的树枝,发出瘆人的咔嚓声,高耸的巨人身穿甲胄,手握长剑从光雾中出来,似是察觉到威胁,几乎是顷刻间瞬移至海盗面前。   切原还没等告诉前辈,对面的金毛在炸他,网球根本没过来,只不过是个幻象,就看到巨人拎着阔剑冲杀过来,嘴巴无限张大,他屏住呼吸,看着面前离得很近,似乎只有一臂左右的巨人,眼睛里带着震撼,“这是……”   “啪。”   圆珠笔掉落在地,翻滚一圈,可柳根本没时间顾忌,眼睛盯着巨人上下扫视,直到发现了他脚上穿得由无数碎皮革拼成的单靴,声音嘶哑震颤,“北欧神话中的森林之神,维达尔。”   看着手里的网球,平等院眼睛里划过一丝满意,早知道吓唬一下就有用,他也不至于说了那么多。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   “坐下,闭目冥想!”   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扔下球拍,双手抵在嘴边朝对方嘶吼。   异次元凝结的这么成功,对方很有可能直接踏进阿修罗神道,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死死守住神道旁边的岔路口,这条必死之路只有他一个人就够了,其他人,应该通往那条辉煌之路。   看着国中生窃窃私语,渡边也悄悄走到旁边,可他庞大的身躯还没靠近幸村,就被所有人发现。   上前一步,举刀横立面前,真田神情严肃,“你要干什么?”   因为立花的事情,再结合切原的话,他现在对前十名这些人实在是生不出好感。   嘴巴张开,渡边不知所措地双手高举过头顶,原来他们高中生风评已经差到要动刀的地步了吗?   白胖的脸上扯出尴尬的笑容,“我,就是想听听你们在说什么,顺便跟你们聊聊天。”   “弦一郎,”幸村的声音平淡温和,嘴角挽起温柔的弧度,“太失礼了,让前辈过来吧。”   挠挠头,渡边制止了他们起身给他让座的举动,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地上,“没事,我跟老大,哦,就是平等院周游世界的时候,什么乱地方都待过,球场的地已经很舒服啦。”   一挑眉,幸村侧头和迹部对视一眼,似乎知道对方来的目的了,应该是想跟他们聊聊平等院前辈。   光是凭今天这大半天的接触,他们几个被他用球挑衅的事情,幸村就能在脑子里大概勾勒出这个人的形象。   行事嚣张蛮横,态度张扬肆意,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不过看他和同桌打球的姿态,再加上释放幻象用他们来刺激同桌的举动,只能说,对方还勉强有点理智,但不多。   知道老大一贯的形象,渡边也笑着没有反驳,只是跟他们打着商量,“我知道你们讨厌老大,但是,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别恨他?”   场内,释放出异次元的立花,眼睛已经陷入一片死寂,没有紧张,没有愤怒,而是清澈明朗地,映照着对面平等院的影子。   可在精神的世界中,他穿越了无尽的黑暗,看到了一个已经开启的,写着“阿修罗神道”的门。   旁边还有个岔路,不过那个岔路被平等院连同海盗一起,挡得严严实实。   发觉到平等院脸上的焦虑,听见他大声呵斥着想赶他进入大门,立花舔了舔嘴角,眼神里流淌出一丝趣味。   能让那个混蛋如此紧张的地方啊……   回想着他刚才的话语,还有对同桌的举措,立花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   这个人,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周身的白光更胜,高耸的巨人举起阔剑。   场外,迟迟赶来的斋藤高声朝场内叫喊。“不不不,停下来!”   而柳正给其他人介绍维达尔,“他是不灭的自然之力拟化而来,被称作森林之神,复仇之神,而他的武器……”   “一剑可斩神明。”   伴随着杂乱的声音,巨剑用力斩下。   “噗!”   骷髅海盗竖着劈成两半,消散在空气中,而平等院凤凰,朝地面吐了口血。   “停停停停停,都给我停下来!”   斋藤拿着喇叭,用力嘶吼出最大的声音。   捕捉到教练的嗓音,平等院抬手抹掉血迹,用鞋子在吐得那口血上蹭了蹭,仿佛这样就可以掩饰掉他刚才的虚弱。   见立花颤抖着起身,走到拦网,他挑眉一笑,“怎么还敢跟老子握手?”   没有理会平等院的声音,立花垂眸,拍了拍口袋,在脑子里说了一句,兑换。   见立花不想搭理他,平等院自讨没趣地走近。   手指碰触那一刻,立花猛地捏**袋里的弹珠,感受到身体急速涌上的力量,他勾起唇角,如饿狼般扑过去。   一拳、两拳,手臂携着风声,拳拳到肉。   估摸着时间,一拉一拧,平等院被他狠狠压在地面,手臂用力别向后背。   使出全身力气抵在他身上,另一只手狠狠卡住下面人的脖颈,细小的血丝在眼球蔓延,强忍近一天的怒气喷薄而出——   “不是动不动就下地狱吗,再碰我同桌一下,老子立刻送你上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第一下送小景、第二下送前辈   幸村:(眯眼微笑)   评论里小可爱们可爱的小脾气我都看到啦~等我写嘛~   挨个贴贴! 第129章 立花:刚醒就接收到的巨大信息量是……   “砰!”   “噗!”   刚被臭小鬼的巨力压倒在地, 脖子的钳制好不容易松开,结果没想到对方整个人都砸下来了,压得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怎么, 送他上去的方式是砸死他?   平等院哭笑不得地趴在地上,这还怪有……   “呼。”   平稳的呼吸声传进耳朵,他愣了一下,小鬼头这是,睡了?   他可真行。   无奈地摇摇头,手掌一撑跪坐起身,把身上快滑落下来的蠢货往后背挪了个位置。   一个用力, 站起身, 像扛沙袋一样扛着小鬼头往前走。   也没管围上来手脚慌乱的笨蛋教练和神情复杂的国中生, 径直把肩膀的“重物”安顿在座位上, 双手抱臂, 瞅着站在国中生小屁孩中间, 笑容傻乎乎的杜克,眼睛一横,“别给老子做些没有的事情, 走了。”   挠挠脑壳,渡边杜克根本不在意老大说了什么,屁颠颠地跟在后面, “好的,老大。”   “喂, 平等院你给我回来,做检查!”斋藤眼疾手快地一把薅住平等院外套。   精神力被直接劈散, 虽然看着对面人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但他依旧放心不下。   “嗤。”双手一翻, 外套直接拖给笨蛋教练,平等院眼皮都没抬,“你还是先管好那个蠢货吧。”   没人救得了他。   下地狱,就是他的宿命。   从他选择了那条路开始,就已经注定。   哭笑不得地拎着运动服,看着已经走远的平等院,斋藤叹了口气,真是让人操心的小屁孩。   不过……   赶紧转过身,现在更重要的,还是躺着的这个小少爷。   “同桌,同桌!”见同桌身上带着血,在他面前直愣愣的倒下去,那一瞬间幸村耳朵轰鸣,周围所有人的声音都听不见,其他人的存在仿佛在他眼前消失,全部心神都投注在一个人身上,就是立花名仓。   手指摩挲了好几下才攥到扶手,幸村踉跄着起身,明明才几步的距离,却让他呼吸絮乱。   忌惮着同桌的身体,也不敢从平等院手里硬抢,幸村只能张开双臂小心翼翼地跟在旁边,不让同桌受伤害。   直到看同桌被平稳地安置在座椅上,再听见斋藤教练说同桌只是睡着了,才勉强放心。   指挥着担架进来,斋藤朝其他人解释,“趁他睡着把伤口处理一下,免得醒来时候疼。”又看了眼幸村的手指,“你也处理一下吧,虽然只是擦破了皮,但这个位置握拍也会疼,后天的比赛最好别上了,这两天也别沾水。”   叮嘱完幸村,斋藤放轻嗓音,摇头嘀咕,“平等院那家伙,自从海外回来就越发任性妄为了,真是伤脑筋。”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就跟着医护人员一起走了。   耳朵微动,幸村听到这句话,再结合之前渡边前辈的声音,很想冲上去问问,你们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管他?   蜷缩的手指感受到一抹温热,不二和白石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冲他微不可查地摇摇头,“精市,你先安心去医护室陪名仓,我和臧琳找教练们打探下消息,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啊。”   “啊嗯,”手指搭在鼻骨,迹部眉毛微挑,“本大爷找人去查平等院和Amadeus的比赛记录,还有当时的就诊记录。”   扶了扶眼镜,木手紧随其后,“我跟丸井可以去找高中生问问。”   毕竟那个君岛前辈,还等着他们交涉呢。   眼睛瞪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丸井暗自瞟了眼杰克,沉默点头。   正好,他也要和木手商量一下其他事。   桑原看着果断点头的文太,勉强露出笑容,“那我先带赤也他们回去,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   给立花包扎完伤口,确认无误后医护人员就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幸村陪着。   望着同桌苍白的脸颊,听见沉稳的呼吸声,幸村没忍住,抿着嘴唇,孩子气地推了下同桌的鼻孔,看到一个完美的猪鼻子才露出些许笑意。   “同桌是个笨蛋!”   “不,是只小笨猪!”   小声嘀咕着,可手上却牵起名仓放在被子上方的手掌,贴在脸旁,眼睛里的温柔慢慢流淌出来,“快点好起来吧名仓。”   没有同桌懒洋洋的声音,和时不时皮一下的动作,他一个人,有些孤单。   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名仓的手臂塞进被子里,收拾好情绪,幸村才有心情捋顺今天发生的一切——   在意识到渡边要说平等院的事情时,大家迅速地转移位置,将赤也,越前这些单纯的小后辈隔离出去,同时也分隔开德川前辈,毕竟前辈虽然温柔,但他们不甚熟悉,而看渡边前辈的意思,也不想让德川前辈知道。   他、迹部、木手、不二和白石将前辈牢牢围在中间,而弦一郎、忍足他们则是作为一道防线,彻底阻隔了其他人的观察。   可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格外不舒服,“我知道你们讨厌老大,但是,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别恨他?”   同桌在场上被一次次击倒,平等院还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扰乱同桌心神,他现在没有冲过去都依赖于平时的教养,凭什么这个人过来说三道四?   而且,光是一句老大,就足以让他知道这个人在拉偏架。   似乎是发觉到他隐隐上涌的怒气,对面人脸上的笑容更加温和,手指也来回摆动着,试图表达友善,“老大其实没有恶意,他一心只想让你们突破。”   这句话就更可笑了,抬手指了指远处的德川前辈,又挥了下自己的手指,幸村毫不客气地开口,“暗处偷袭,他是想让我们突破还是想让我们出事,他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想替老大反驳,偷袭是绝对错误的事情,”幸村没想到,对面人竟然直接认了下来,“可如果老大真要做点什么……”   渡边抬手指了指立花身后的墙壁,又指了指德川撞击的墙壁,“他现在应该爬都爬不起来。”   “你们没有经历过,所以很难想象,我们遇到的世界赛,就是一场战争,光明磊落和阴险狡诈并存,如果比赛打不赢,可以出盘外招,只要能打废一个前途无量的选手,他们不介意付出些许代价。”   比了个小手指关节那么长的距离,渡边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宛如寒冰利刃,“可他们的一点点代价,就足以让奋斗三年的成果灰飞烟灭。”   “所有高中生都学过怎么应付偷袭,入江之前你们也看到了,如果今天不是为了保护上面的小家伙,德川不会被打。”抬手点着立花,渡边神情中有些无奈,“但是后天,老大肯定会因为今天的事情暴打德川。”   深吸一口气,幸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好好的网球比赛要牵扯这么多复杂混乱的东西,但他勉强能理解,不过……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木手就没有他这个好脾气了,眼神锐利,“又凭什么选他们?”   他怀疑场上的人根本就是没有目的,没有缘由,一上来就随便伤人的家伙,只不过旁边的人一直在给他描补罢了。   “因为今年世界赛要求加入国中生。”瞥了瞥旁边,渡边低下头,示意其他人凑近些,小声分享。   什么?   听见的几个人眼睛立刻瞪大,呼吸也忍不住急促起来,他们或许有可能,进入世界赛?   摩挲着头顶,渡边等小后辈们震惊完才回答第二个问题,“今晚的两个小家伙,老大没回来之前就听说了,早就想着要回来训练你们了,至于他……”   渡边指了指蹙眉不语的迹部,“因为他是leader,leader理应最强,老大想通过他来判断你们整体的水平。”   赛场上,平等院放出的海盗挥舞着尖刀朝这边砍来,几乎和坐在教练席的幸村同步,渡边也噌一下站了起来,全身肌肉紧绷,将少年们紧紧护在身后。   可下一秒,他就敏锐地察觉到,这不过是个幻象。   “完了完了,老大要是看见,今天我肯定要加训。”肌肉霎时间松懈下来,白胖的脸颊上满是苦恼。   反倒是旁边观察的迹部他们彼此对视,明明盘腿坐在地上,还能和他们几乎同步起身,挡在最前面。   就跟之前的入江一样,这群高中生的警惕性,真是令人发指的强。   “放轻松啊学弟们,”胖乎乎的脸上又一次扬起笑容,“我知道老大现在的做法很偏激,你们都不喜欢,但如果没有当年那些事,老大也会跟鬼一样,值得你们尊敬吧。”   想了想,他摇摇头,“也不会,毕竟想进入阿修罗神道,就必须要经过地狱般的苦难,鬼那种教法还是差了些,而且,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在拼命的想赶超时间啊。”   这件事,他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因为他知道,即使是说了,其他队友们也不会太在意,教练们只会拿出各种检测仪器来取样,可之后还是会让老大上场,他们不能失去主力。   不管是网协、教练、还是其他人,老大都只是一个战斗工具,而偏偏老大自己,也想把自己洗脑成工具。   可这帮少年们不一样,虽然只有一点点接触,但渡边能感受到他们之间传递的温暖和团结,是他们体会不到的东西,如果可以,他很希望老大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些许温度。   所以不自觉地,就把这个秘密讲了出来。   “什、什么意思?”似是意识到不对,一直沉默的不二声音干涩地开口询问。   幸村嗖地转头,目光紧紧锁定渡边,是他想的那样吗?   “一年前,老大跟现役职业选手Amadeus比赛,濒临死亡,医生当时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是老大凭自己的毅力醒过来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收起唇角的笑容,渡边怔愣地望着场内的平等院,抛下惊雷。   “啊嗯,什么叫你也不清楚?你哪不清楚,哪个医院,谁是主治医生,要什么材料?”迹部掏出手机,得到消息就拨通出去。   不假思索地把住院时的信息报出来,当初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惶恐和无助,历历在目。   不过……   “因为醒了之后,老大并没有很惊诧,反而说了一句这是他选错路的代价,他命中注定就该下地狱,他很平静地接受了一切,还交代我,如果哪天他真的死了,就帮他守着u17,直到德川能扛起责任为止。”   “嘶!”   听着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幸村。   全场他最了解生病的痛苦,或许永远也不能打网球的绝望,或许一辈子也站不起来的恐慌,甚至或许,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而场上的那个人,就这样扛了一年。   迹部抬手用力按着幸村的肩膀,将他从当时的恐惧中拖拽出来,直直地望着前辈,指着他鼻子,“你们是不是有病,为什么不告诉教练,为什么不去治疗,本大爷就不信了他们还能拦着你们?”   之前的木头,还有现在的什么前辈,迹部脑袋一涨一涨的疼,他怎么总是能碰到救世主。   都疯了吗?   嘴角咧开,形成一道温柔的弧线,渡边知道他之前的判断没有错,这群少年果然和老大之前遇到的都不一样。   可……   “如果是3年前,老大一定会选择治疗,但你们都听说过三年前世界赛的事情吧。”   彼此交换眼神,点了点头,白石一句话概括,“号称最强战力的霓虹国跟法国比赛时,平等院意外受伤输掉比赛,小组赛没有出线。”   想到当初的事情,渡边脸色变得难看了许多,嘴唇无力地上扬,纠正着他们的错误,“老大是救人受伤,跟我比赛时输掉,他救的人,是我的亲妹妹。”   手指一瞬间攥紧,白石张了张嘴,勉强吐出一句,“怎么会这样!”他忍不住追问着,“然后呢?”   然后为什么就变成了预言中那样,全民唾骂的状态?   为什么他不站出来解释?   搓了把脸,渡边低垂着头,“我赛后匆忙赶过去准备解释,可碰到他们把老大围在厕所,说什么老大就是罪人,还说了赌球之类的,我、我最后还是没敢冲上去,等他们走了,我才找了三船教练说明的。”   因为愧疚,也因为对老大的敬佩,他选择离开法国,跟老大去流浪。   赌球?   听见这话,迹部猛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篇财经报道,“霓虹国止步小组赛,数千赌民倾家荡产,金额超过20亿霓虹币,是这个吗?”   他当时还在想,倾家荡产支持这个渺茫的希望,那群人还真是够疯狂的。   似乎最后一片碎片拼起来了,幸村倏地抬头,为什么当时一场比赛输掉,就会让平等院背负巨大骂名,几乎跌入低谷。   因为网协在赛前制造声势,大家对三年前的世界赛非常期待,抱着这样的心态,不少人参与了赌球。   希望和钱财一起投入,结果连小组赛都没出,作为最后一棒的平等院,当然会成为靶子,再加上立花哥哥后来说得,网协隐身背后,没有人分担火力,平等院当时……   “泼油漆、找上门、威胁、恐吓……”捕捉到幸村的视线,渡边苦笑着举例,“我都陪老大经历过。”   网协的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刺;教练护不住他们,其他人都还在为各种杂事焦头烂额,老大就这么孤零零的被骂了很久。   家庭成员被立花家保护起来了,但是老大自己不行,他还要训练,他还没放弃网球,他还想赢。   所以,与其说是去海外征战,不如说是去海外漂泊更准确些。   因为见识了人情冷漠,就不愿意再开口表达诉求,大家都说老大血腥、暴力、偏执,可渡边一直都记得,老大看到妹妹安然无恙时露出的灿烂笑容。   那才是平等院凤凰。   所以……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不要恨他。”看着教练匆忙赶来的身影,渡边知道比赛很快就会喊停,低声重新说了一次,眼睛里带着些许期待,“只停留在讨厌的层面,就挺好的。”   受到了太多冲击,幸村他们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但是……   望着场上大口喘息的同桌,他坚定的摇摇头,“我不能替同桌做任何决定,是讨厌还是恨,这是同桌自己的事情,还有……”   “我们没有对不起前辈,我们不该受这种委屈。”   虽然这么说着,但这是幸村第一次开口叫了平等院一声前辈。   “没事没事,挺好的。”挠了挠头顶,渡边看着嘴上很硬气,但眼睛里已经带出些柔软的少年们,但他们心里对老大的恨意应该减轻了些吧。   就够了。   *   迷蒙着张开眼,偏头,看到趴在床边,脸颊睡得微红的少年,立花抿着嘴,勾出浅浅的笑意,抬起沉甸甸的手臂,轻缓地摩挲着同桌的头顶。   猛地抬起头,惊诧的眼神在触及到同桌茶褐色的眼眸时瞬间变弯,然后意识到什么似的,又立刻变幻表情。   嘴角拉平,笑容收敛,眉毛向上一挑,周身的温度一下降低不少,“睡了24个小时,终于肯醒了啊立花名仓,你现在可真是越发能干呢,什么球也敢接,什么人也敢打了。”   啊这……   就是一时上头。   似是察觉到他的话语,都不需要他开口,幸村抱着手臂,凑得更近,“那好啊,我也上头,我也让平等院前辈打我一顿?”   手指想都不想地拽住同桌的衣袖,“不行。”   同桌这么瘦弱,虽然技术很强,但架不住对方是个暴力狂啊,再被打两半了怎么办!   还有,“叫什么前辈,那就是个混蛋。”   想起来之前那家伙的屁话他就生气。   “啊嗯,睡了一觉,又开始活蹦乱跳了?”敲了两下门没人应,反倒是里面幼驯染的声音中气十足,迹部直接推门进去,“果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回忆着之前的担忧,迹部就忍不住朝名仓丢白眼。   拿出餐桌架在病床,手里拎的饭往桌上一放,看着阳光灿烂的幼驯染,连包装袋都懒得给对方解。   转头跟幸村讨论,“本大爷打听清楚了,医院的事情是真的,平等院前辈确实……”   什么啊,他们在说什么?   努力抻直了耳朵去听,可偏偏声音就一丢丢大,立花鼓着脸,刚想说话,门口就传来声音。   “好热闹啊,名仓你可算醒了,再不醒精市就要把医生问疯了。”眉眼弯弯,不二的视线在幸村和立花间转悠一圈。   “嗯—— Ecstasy!这真是个好消息!”白石从不二身后探出脑袋,冲立花竖起拇指,“名仓,昨天无敌帅气!”   嘴角没来得及扬起,幸村和迹部的眼刀就杀了过来。   “帅气?本大爷宁可他当条咸鱼。”   “还是希望名仓能好好照顾自己呢。”   嘴角立刻抻平,立花马上低头做反省状。   见事情有些不对劲,白石也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我和不二从斋藤教练那里打听出来,平等院前辈刚进训练营的时候跟德川前辈现在差不多,去了后山回来就不太对劲,等从海外归来之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还有,他的精神力高低差值非常大,万一出现什么问题,可能就傻了。”   “我们也是啵!”不知道什么时候,丸井和木手站在他们身后。   推了推眼镜,木手将丸井的话补充完整,“君岛前辈说,之前听三船教练隐约提起,平等院前辈在阿修罗神道里选择错误,确实会造成影响,不过具体的教练没说,他也没问。”   “喂喂喂,你们都在说什么啊?”一边吃着饭,一边听他们说那个混蛋,还各个都叫他前辈,他配吗!   筷子一撂,立花嘴角耷拉下去,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同桌真是和小朋友一样可爱呢。   好笑着走过去,揉了揉同桌的发丝,幸村开口把昨天的话题解释了一遍。   嘴巴越张越大,立花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那么强壮的前辈,有生命危险?”   使劲搓了搓脸颊,他跟那个人打球,有生命危险的明明该是他!   不行!   摸摸一直在裤兜里没有拿出的小橘猫挂件,立花掀开被子,“我先去趟洗手间。”   这绝对是个阴谋,那个渡边前辈肯定是在博取同情,必须要拆穿他!   进入洗手间,熟练地点开屏幕,没有理会响起的提示音,输入信息,选择时长1年后。   【加载完成,即将自动播放。】   周围是全然的寂静,只能听到簌簌的风声吹拂着树枝,立花怔愣着看向眼前的大片石碑。   屏幕缓缓拉近,当投向其中一块石碑时,他的眼睛猛地瞪到最大。   在那块石碑上,他看到了熟悉的照片。   金黄色的长发,锐利的眼眸,和不羁的笑容。   这个人,昨天刚肆无忌惮地呵斥着他。   平等院凤凰。   石碑上写着一行小字——   我已投身地狱,妄凭点点星火,照亮未来。   碑前,还放着一捧菊花,上面立着个卡片。   永远的老大——杜克渡边。   “……艹?”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推鼻子)同桌真可爱呢。   名仓:呼~   好啦,基本剧情写完啦,也康到小可爱们好气好气的平等院啦,我之前有努力做了考究,今天来聊聊他叭~   1.他的性格:   (1)他最早期的性格是还挺好的,就是比较骄傲的那种类型啦,也很善良,(有点像不二和德川的结合体)为什么说像不二,因为他当时输了的时候三船问他甘不甘心,他说没什么不甘心的,他不是纠结胜负的性格。   (2)三船为了提高他的实力,让他锻炼求胜心,这个时候他就开始有跑偏的趋势了。在打开阿修罗神道时,他发现大门旁边有个小岔路,他纠结了半天,把阿修罗的门找东西顶着,说是为下一个家伙敞开门(这里还是好孩子)自己跑去小岔路,结果那条小岔路是指毁灭,然后复苏,也就是说可能毁灭就毁灭了,人就无了,万中无一的复苏会开启更高的层次,他就好呀好的冲进去了。这个岔路也是影响心性的环节。   (3)世界赛,他因为救人所以受伤,然后导致了比赛失败,这个时候没人同情,甚至还被冷嘲热讽,当时是那种求胜心到达顶峰,认为愚蠢的善良就该被抛弃,也就是偏执的开端。   (4)去各国游历时,跟高手比赛,结果差点死掉(漫画里说他已经死了,我实在是接受不了,就形容成差点死吧)。他背负着想拿世界赛冠军压力,又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就更加偏执暴躁。   这个性格我说实话,算是一步步走歪的。   2.他故意伤人:没错,他确实是故意,可这中间有个问题,就在于目的,他砸出去那个网球,是为了伤人,还是为了检测这群小鬼头到底学了些什么?   我倾向于第二种,动画其实没有弄得很清晰,但漫画把平等院晚上打德川,和平等院跟德川比赛时的两个光击球对比很明显,晚上那个只是砸出凹陷+纹路,白天那个好家伙,飞沙走石,烟雾弥漫,墙整个超级大洞。力度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我更倾向于他那他晚上想看看德川到底准备的怎么样了(但这也是纯属奇怪操作。)   还有,他针对德川,更像是想打醒当年的自己。因为德川太像当年的他了。都是精英式网球教育,都是骄傲自负的性格,都有着愚蠢的善良,他太明白这种人要进步需要经历什么了,所以我觉得也有不想让对方走弯路的心理,而且加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掉,还有阿修罗开启的条件,所以手段注定就很暴躁。   但他打小武士就纯纯是恼羞成怒哈,这个很过分!   3.他不认同别人的路,用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   (1)不认同别人的路,这个没有哈,就是那个阿修罗神道,又名地狱之路,确实是需要这种乱七八糟的激发方式的,就是要经历无数次败北,严重的不甘和执念,地狱般的锤炼才能形成的。也就是说想进入阿修罗神道,这就是必经之路,或早或晚而已,他为了这次胜利,强行给德川提前了(德川,好惨的孩子。)   (2)用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与其说他在用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不如说他在用世界赛的标准要求别人。因为他吃过这个亏,他知道善良换来的只有失败,没人会在意他比赛前干了什么,大家只在意他输了,这算是他的执念之一吧,所以他就非常抵触那种’愚蠢的善良‘他觉得这不行。还有就是暴力网球啦,这个也是世界赛的设定之一,好家伙,没点血谁敢说自己比过赛(笑哭)   所以我觉得可以怪他,但又不能全怪他。因为他就是想赢,德川他们想不想赢,也想,但是没被平等院刺激到的德川在世界赛能走几招,我觉得走不了两步(笑哭)所以就很纠结啊(叹气)   4.让我之前厌恶的基本逻辑是什么?   我分析了一下,觉得更像是他的残忍和冷漠,就是他想训练出一群不怕死,不怕伤,不怕痛的铁血战士赢得冠军,而我却会为少年们的每一次伤痛难受。   (1)可他为什么会有这个逻辑,为什么会得出铁血战士能胜利的答案。因为他就没感受到温暖,在他失败的时候,只有嘲讽。   我们来看看u17这群人,君岛,理性的说客,一切以利益出发,挑拨对手反目成仇;远野,处刑人,暴力网球;越智、鬼,更在意后辈;大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渡边当时在法国队;毛利还在国中;种岛好歹给他喊了声加油,其他的就是高年级前辈吧,就是那些前辈嘲讽的。他们高中生u17一直是各自为政。我一直觉得他们是跟着国中生混多了,各自把心扉敞开,学会表达才慢慢成为一个整体的。   我的判断依据不仅是他们自己队的嘲讽哈,还有就是世界赛的规则里,可以紧急换人的,也就是说,平等院受伤了,当时就该换人,是因为平等院不信任他们,他们也没有在意平等院,所以才导致的这样的结局。我们想一下国中生们,主上生病了,他是不是马上就退下来了,去医院,然后把责任移交给真田;手冢双部战之后也被劝去了德国,因为他们信任同伴,同伴也护着他们。但是平等院不是。   (2)他为什么会冷漠残忍   首先肯定是他想培养战士。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时间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真死掉了。   我说实话,我一开始跟小可爱们的感受一模一样,就是这个人怎么能这样,但作为考究,我跟着他的时间顺序成长,来推的时候,我发现他其实内心跟主上是一样的,我们看过动漫,或者知道他是主角之一,他肯定能活着,但他自己不知道,再加上他差点死过一次,他的动作只会更焦躁,他必须把他所有能做的都做了,顾不得那些了,要让德川尽快成长到能撑起霓虹国的程度才可以。(这个也有说明,就是他跟博格比赛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要不行了,他把德川和小武士叫到面前,说未来靠你们了,他是真的有在做类似身后打算那种)   那么综上,就是我对平等院凤凰这个人的考究了,对于我来讲,他从u17开始,受到的教育就让他整个人往偏执的方向走,没有人去往回拽他,所以由性格产生的行为方式,做出这样的事情,整个逻辑我没有问题,所以不像甜甜那样,会有些改动,我添加的两个点,一个是预言,一个是赌球,都是为了使他们拼命赢得这次胜利的逻辑更加合理,不是针对人设方面。   他就是这样的,非常独特的人。我承认我欣赏不来这种人,而且他的故意伤人,我的态度就还是这样,打一顿都算轻的,站在第三方角度,结合现实背景看,我觉得他的行为都不能用过分来形容,真的就是可以蹲进去的程度,但结合世界赛的背景,从他的经历来看,又觉得过分,但不是不能理解。所以,之后也会继续掰扯。   但考究完,跟一个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少年谈理智,谈克制,跟一个被大环境强行扭曲的少年谈坚守初心,说实话,我做不到。   而且,他在经受挫折那年,和名仓还有真田他们一样大。所以,我确实也不会过于强求。   毕竟,少年们的成长环境不同,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抱太阳的。   诶嘿,话痨的我考究结束,非常感谢有小可爱看完我的嘚吧嘚,欢迎小可爱们跟我一起讨论交流呀,贴贴~ 第130章 平等院: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不敢弄出太大声音让同桌他们怀疑, 立花只能恨恨地在半空打一套组合拳,谁让他发光的,谁稀罕他照亮, 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   科技发展到现在了,有病不相信医生,自己在那瞎折腾,那个混蛋学长在演绎什么?   生物退化论吗?   呸呸呸!   挥完拳头,又拧开水龙头,冲了好几分钟的脸,才勉强冷静下来。   点开屏幕的其他内容, 他一挑眉——   【突发任务1:与平等院凤凰比赛。取得胜利经验值+100;平局经验值+50;失败经验值+30.】   【突发任务2:治疗平等院凤凰, 改变结局。经验值+70.】   【当前经验值:55.】   不知不觉已经攒了这么多了?   既然这样的话……   “系统, 帮我筛选一下适合混蛋前辈恢复的道具。”酷丧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嘚瑟, 他现在可是大富豪!   很快系统就筛出来数十个符合条件的道具——   【一喷即恢复:喷一下就能恢复到巅峰状态。所需经验值9************。】   光是看到第一条, 立花就赶紧扶着水池。   大意了, 他怎么能有如此不靠谱的想法,他依旧是曾经那条又穷又可怜的小咸鱼罢了。   手指迅速划到最下方,终于看到正常的“价格”和道具了。   【精神力恢复封皮:相传这是一本很珍贵的书籍, 但由于年代已久,只剩下封皮,但这并不影响它的功能, 有了它,不管附在任何书上, 都能慢慢恢复精神力,并且具有镇定安神的效果, 是治疗精神力失控、拉平精神差值的最佳选择!所需经验值20.】   一个, 书皮?   立花嘴角抽搐着凝视道具, 跟小橘猫确认,“确定能附在所有书上?”   每本书的大小可都不一样。   “系统出品,童叟无欺,说是可以就可以。”小橘猫用力点头,立花感觉更像宣传奇怪物品的无良商人了。   啧。   算了,先买上。   再往下看——   【暗伤恢复液:一周5滴,暗伤拜拜,可长期服用。所需经验值10.】   好像,也有点意思。   买了。   随意划拉着上面,看着都没有能买的,刚要退出,外面就响起一道温和的嗓音,“同桌?”   担心同桌身体虚弱会在洗手间出什么问题,幸村在跟其他人聊天的时候一直注意着里面的动静,听到水流声消失,名仓又半天没出来,有些担忧地在外面喊了一句。   匆忙买下,让系统先替他保管好,就走出门。   幸村马上过来,挽着他的胳膊,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就只是身体有些沉,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啦,虽然是这么想的,但立花没有开口,感受同桌紧靠的温度,低垂着头,嘴角不断上扬。   重新坐回病床,哭笑不得地发现,其他人也和同桌一样,在盯着他看。   这就没必要了。   在大家面前动动手,踢踢腿,示意他没什么要紧的,然后果断转移话题,“我估计再休息两天就没问题了,倒是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凑近观察,上下来回扫视,发现幼驯染没有说谎,迹部这才安心,嗤笑一声,“本大爷在跟大家说你辉煌的曾经。”   日常咸鱼的幼驯染突然爆发那一下让所有人始料未及,丸井那个笨蛋不知道是不是被慈郎传染了,还在思考鬼上身的可能性,迹部索性就跟他们介绍了一下他俩认识的经历——   “本大爷3岁多吧,就去了英国,当时谁也不认识,在幼稚园里被欺负。”这些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架不住管家伯伯看到名仓就回忆一次,听得耳朵都要生茧了,所以他可以很熟练地讲出来。   “那家伙就在本大爷隔壁班,听到哭声冲过来,明明跟本大爷差不多高,但揍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还骑在人家身上,连抓带咬。”据伯伯说,他当时眼泪都不擦,就在旁边嘟着脸,握紧拳头看热闹,还喊加油。   当然,这种丢脸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不,这件事绝对是伯伯杜撰的!   他才没有那么不华丽!   “认识了之后,才知道他是隔壁班的老大。”迹部哭笑不得,就到现在,跟他们玩的比较好的伙伴里,也经常会有人开玩笑似的喊名仓老大。   听到同桌忍笑转述,立花果断点头,他其实没有什么当老大的诉求的,但是……   “幼稚园里的老大待遇最好,可以吃到老师发的,最好吃的小饼干,可以在做游戏的时候,找个阳光充足的地方睡觉,老师来抓我前还有人给我晃醒,只需要在他们挨打的时候冲上去打一架就好了,这太划算了。”   反正他小时候经常被哥哥摔来打去的练防身,习惯了。   打趣的话还没开口就被噎了回去,丸井神情复杂,“所以,名仓你从那么小的时候就立志做一条咸鱼了?”   那不然呢?   当咸鱼是一辈子的追求!   虽然立花还没开口,但光看他的表情,丸井就能猜到这家伙要说什么,赶紧摆摆手,“对了,那你为什么会救迹部啊?”   幸村也抱着胳膊,倚靠着墙壁等同桌解释,隔壁班的,如果没有一直关注的话,应该很难察觉到这件事吧。   虽然知道同桌见义勇为是好事,而且就像昨天一样,这样的同桌很……   帅气。   可幸村听完就是莫名有点不开心。   因为当时的小景可爱啊,白白胖胖,身上也不是玫瑰花味,是奶呼呼的味道,特别像他爱吃的奶油小馒头,所以他记忆特别深刻,小景,人形小馒头!   从刚见到小景开始,他就想咬对方一口了,如果能当小伙伴的话,一定可以咬一口的吧!   但话刚到嘴边,他下意识看了同桌一眼,总觉得不能这么说,就转了个弯,“因为小景天天带好吃的。”   这倒也是真的,就是因为小景每天都跟他分享好多吃的,所以他才迟迟没有咬对方一口,也就不到一年吧,小景就开始痴迷玫瑰花,闻着就不好吃。   朝天翻个白眼,迹部毫不犹豫地揭穿对方,“少来,你就是沉醉在本大爷的可爱当中了!”   要不是名仓能吃,他也不至于天天像喂猪一样,背一书包的小饼干。   “哦~”声音拐了好几下,幸村眉眼弯弯,嘴角挽着温柔的弧度,重复了一遍,“因为迹部可爱啊。”   不是这样的!   好像这么说也没错?   不对不对,同桌你听我解释!   本能感觉不对劲,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立花下意识拽过同桌的手指,捏了捏。   怎么空气中的温度一下子就低了不少?   丸井挠挠脸,看着幸村,突然想起一件事,“精市,你的身体确定没有问题了吧,君岛前辈今天非说你没康复,还说我要是答应他上场反水,关键时候打伤他搭档的膝盖,就帮我联系美国的什么詹姆斯医生,听起来很权威?”   他原本是要跟奇天烈①一起去找君岛前辈的,可被奇天烈拦下,还给了他录音笔,说是分开来问效果更佳。   本来他还有些费解,可见到君岛前辈的时候,一切谜团都解开了。   那个前辈竟然想用精市的病“威胁”他,让他去打远野前辈。   还说什么早就不想跟远野前辈搭档了,远野膝盖有旧伤,打伤了他们就可以散伙,他也能顺势赢得比赛。   可为了打听平等院前辈的事情,他只能先假装答应下来,让对方放松警惕。   他一进门就想问来着,结果看到名仓醒了,再听些八卦什么的,一直打岔弄得他差点就忘了。   拽着同桌的手指一起举手,立花一脸的莫名其妙,“没问题了,同桌的病就是詹姆斯医生做得手术,每个周我都会把检查报告和样本都发过去一份。”   眼睛微微瞪大,幸村没想到他的身体竟然被同桌记挂到这个份上。   原本以为后续治疗都是金井医院的事情,原来,同桌一直还跟他的主刀医生有联系吗。   手指用力反握住同桌,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那点点不开心消弭无踪,心里慢慢涌上愉悦的泡泡。   “可,”脸上带着震惊,丸井无意识地用力挠挠脑壳,呲着牙拽下两根酒红色发丝,“可前辈说那个医生之前去海外交流……”   哭笑不得地再次举手,立花解释着,“霓虹国,是美国的海外吧,同桌的病比较棘手,当然需要交流。”   比较,棘手吗?   可他当时明明过得不算辛苦。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是因为,同桌一直在旁边陪着他,坚定的告诉他没关系吧。   就像个小太阳一样,驱散了那时的严寒。   含笑着偏头,看到同桌闲散的姿态,幸村在心里默默纠正自己,是个懒趴趴的咸鱼太阳。   不知道同桌在想些什么,立花杵着脸,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同桌和小景安排比赛名单,等他们都商量地差不多时,才举起手,“小景,你家的医院现在能腾出来两个全身检查的名额吗?”   “啊嗯?”瞥了眼幼驯染,不知道他又想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但还是颔首给了回应,“能。”   眉毛上挑,立花招了招手示意小景凑过来,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瞥到他哭笑不得的样子,得意地抬头,“怎么样,要不要一起?”   本来想说他幼稚,但……   “本大爷当然会跟着。”眼睛里带出兴味,迹部拎着手机出门。   嘴唇紧闭,不管谁好奇立花都不开口,等了差不多一小时,看到小景回来,朝他招手,才兴奋地穿好外套,拉着同桌的手。   “同桌我们出去搞……玩吧!”   困惑地被拉着,他们神神秘秘的到底要干什么?   不过,反正同桌神采飞扬的,再也没有之前蔫嗒嗒的样子。   那就够了。   可等他看到大门口齐刷刷站着两排身穿黑西服,脖挂金链子,脸上戴墨镜的保镖时,突然有点点后悔。   并不知道同桌在想什么,立花只管从保镖手里接过眼镜,分一个给小景。   迈着嚣张的步伐,“走!”   *   “老大,你明天还要跟德川比赛吗?”知道平等院精神力伤得严重,渡边眉头紧锁,脸上写满担忧。   从双杠上跳下来,脸上似是满不在乎,可唯有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辉,“只要我还是主将,就一定要带着你们走向胜利。”   没有哪个团队的主将会临阵脱逃。   他就是战死,也要死在球场上。   更何况……   “德川那个小屁崽子还不够格。”剔了剔牙,他昨天可是在暗地里看了一个多小时,虽然只有常规训练,但那个小鬼头的进步比他想象中慢多了。   啧。   “平等院凤凰!”   大喇叭的声音有些失真,但平等院能听出来,是立花的声音。   他昨天打完比赛才知道,原来对面的那个人是立花家的小少爷。   想想立花禀少爷当年对他的恩情,结果他竟然干了这种事情。   手掌啪地拍在脑壳上,要命了。   不过没关系。   在渡边忧虑的眼神中,平等院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反正已经这样了。   大不了就……   再被打一顿呗。   多打两顿也不是不行。   然后,眼前冒出来一群黑衣保镖,大金链子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我@#@#¥@!”小声嘀咕一句,饶是平等院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这个小少爷家里,是做正经行业的吧。   习惯性开口,“小蠢”货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马上接了句,“少爷,你怎么来了?”   小蠢少爷?   这家伙说得什么鬼话,果然是个混蛋!   立花一挥手,所有保镖紧紧围住平等院和渡边,双手握紧,脚也别着,把两个人牢牢固定在原地,就连脑袋都有人强迫性按着,还捂住嘴唇,必须直视前方不能说话。   这是不让蜷缩躲避,必须舒展挨打的意思吗?   还是要在脑袋顶上搁个苹果要射箭?   脱了鞋在脚下踩刀刃?   起锅倒油,把他直接炖了?   思绪越来越歪,从一开始的正常思路不断跑偏,结合了流浪的时候听到的各种坊间怪谈,感觉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尽量放松身体,但平等院已经开始思考自己的一万种挨打姿势,甚至想好一会儿要怎么咬牙坚持了。   满意地看到对面神情恍惚,立花从一个保镖手里拿出笔记本,点开播放——   是牧之藤2连霸的视频,那时候的他,踌躇满志,认为世界之大总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屏幕切割两半,在同一时间播放了德川的影像。   平等院本来就知道他们俩很像,但没想到,放在一起时,他们会这么像。   一次次挥拍,一次次击球,一次次胜利。   他明明感觉自己已经足够冷漠,可当屏幕里的人笑起来时,他也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啊,燃烧生命去帮助u17赢得胜利,给德川当仇恨目标,帮他找到不足,锤炼我们,让我们对世界赛有更清晰的认知,开发潜能,”伴随着视频播放,耳边传来酷丧的声音。   “可我想问问你,这件事德川他同意了吗?我们同意了吗?凭什么啊。”   他……   平等院挣扎着想反驳。   随手一挥,立花不等他解释,“你是不是想说,反正德川早晚会走这一步,他跟你很像,他也渴望力量,追逐成功,想说他之前的实力在世界赛根本出不了头?”   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他能看到那个臭小鬼眼底的不甘,能看到他像筛子一样多的缺点,如果当年他也有这么个人来领路,说不定现在结果就会不同。   头不能动,平等院眼睛用力眨了眨表示赞叹。   抬手指着屏幕里稚嫩的平等院凤凰,立花仰头,似是能察觉到他的想法,眼睛直直看向平等院的眼底,不允许他有丝毫躲避,“如果那时的你碰到这样一个人,绝对会挥拍抽他。”   屏幕里恰到好处地响起他自己的声音,“别用你乱七八糟的规则限制老子,老子的未来,老子自己说了算,你算老几?”   那是……   眼睛瞪到有些泛酸,眼底涌现出大汩的震惊和丝丝缕缕的迷茫,原来曾经,他是这么想的吗?   所以德川也……   不,不对,他没有时间了,他要做的就是把所有德川的实力都逼出来,能平稳地接管u17,进入世界赛。   想到自己破败的身体,丝缕的迷茫被强硬地压下,他没有做错。   这家伙是脑子里的水结冰,卡带了吗?   怎么还这么冥顽不灵?   无可奈何,立花深深叹了口气,“算了,你先去检查,等你身体好了,本少爷非把你脑子里的愚蠢都抽出来不可。”   呵,他要是能好,别说打一顿了,天天让这个小少爷打都无所谓。   但他不行啊。   而且……   “呜呜呜!”我不去!   他的身体他知道,要是去了,谁能放心让他上场比赛?   爷管你去不去,眼眸一横,立花手指下压,保镖一个手刀劈下把两人砍晕,运送到车里去。   *   反正混蛋前辈去检查了,他也没事可干,而且又不需要他和同桌上场比赛,立花索性掏出买的道具,挨个观察。   【精神力恢复封皮:一个神奇的封皮,套在不同的书上会有不同效果,随书附赠基本效果名录,更多书籍效果请自行探索。】   【本封皮在其他人眼里完全透明,只有购买者能看到淡淡的蓝色,且只有购买者可以更换封皮,其他人皆不可取下。】   【两次选用同种类型的书,恢复效果减半】   【拿到封皮会有极大概率触发’真情实感‘debuff,会不自觉地把内心真实想法吐出,放下书本即可解除。】   【效果名录:封皮+数学:精神力恢复同时,理智会上升,有压制暴躁,提神醒脑的神奇功效!(当然,做题时的暴躁不算哦)越难的题目加成越高,精神力恢复越快。   封皮+国文:恢复同时,增加忧郁迷人的气质,心思会更加敏感温柔。古文的效果要远胜于现代文。   ……】   这个封皮贵得真有道理!   认真阅读了名录,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用心在书店里挑出一本绝世好书,利索地套上封皮。   又看了看“暗伤恢复液”的说明,立花思考片刻,手指咬了个小口,在地上画符召来丰月大人,悄悄地把想法告诉他。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才溜溜达达地回去找同桌。   夜晚,趁同桌洗漱,周助和臧琳没在宿舍,立花蹑手蹑脚地出去,正好堵到平等院和渡边搀扶着回来。   差点被那群白大褂扒层皮下来,平等院现在只想抄抄佛经平复心情,早点睡觉明天备战,没想到,都走到宿舍门口了,还能碰见,“我说小少爷,你怎么又来了?”   倚着墙壁,计算着同桌的洗漱时间,立花也不多犹豫,“本少爷花重金买的精神力恢复全书,”特意把重金强调出来,直接丢过去,“好好看完,等我检查。”   还有5分钟了!   立花瞄一眼手表,赶紧往回走,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过头,“对了,如果你读得很用心,书本感受到你的诚意,会有增幅的,读完记得还!”   说完,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   借着走廊的灯光,平等院和渡边视线下移,凑近看着书名——   《微分方程入门》   翻过书,看了眼背面,4000霓虹币。   食指对着自己,平等院转头看向同样茫然的渡边,回忆起刚才做得智力测试,第一次怀疑自己,“我看起来,就这么像个傻子?”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扬起搞事的微笑)   幸村:同桌开心就好~(眉眼弯弯)   ①丸井给木手起的绰号。 第131章 真田:仁王雅治,你给我松懈点!   回到宿舍, 立花满意地发现同桌还没有出来,拍拍胸脯,换好睡衣上床, 美滋滋地躺下。   他现在可是“大病初愈”,不能劳累的,要好好休息才行。   才躺下没两分钟,一股夹杂着薰衣草香的水汽扑鼻而来,转过身侧躺,磨磨蹭蹭地挨着床边栏杆,探着脑袋发出邀请, “同桌, 你洗完啦, 上来呀。”   钻到被窝里聊天, 就是对冬天最大的尊重。   用毛巾擦着头发, 幸村好笑地看着上铺一大团, 就连脸都埋了小半在被子里,脸颊卡在栏杆上,肉嘟嘟的鼓出一小块也没发现, 还憨乎乎的执着地跟他聊天。   这样的同桌,有点可爱。   脸上带着笑意,幸村抬手戳了同桌一下, 发现对面人没有半点躲闪,甚至还凑近了点, 心情更加明快。   抬手摸着头发差不多干了,幸村三两下收拾好, 准备上去。   可爬梯子时, 眼睛余光瞄到旁边梯子下的白色运动鞋。   眼睛微微眯起, 砖红色的泥土,似乎还有些湿润,名仓刚才是出去了吧。   并不知道同桌发现了什么,立花还抻着脖子等对方上床,嘴巴也没停,“同桌,我们明天早上吃什么?”   “抹茶团子吧。”幸村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对面浅绿色的一团。   身体都没好,还瞒着他,晚上悄悄出门,万一晕倒在哪里怎么办?   同桌的可爱果然是他的错觉。   隐约觉得身后有点凉凉的,是漏风了吗?   伸出手,把被子重新压好,顶着乱蓬蓬的金色头毛望向同桌,回忆着他的天才创意,伸出手摇了摇。   “同桌你来。”   虽然有点气同桌不好好照顾自己,但看到对面神采飞扬带着小小恶作剧的笑容,幸村依旧配合着掀开被子躺下,凑着脑袋过去。   虽然屋里没有别人,可一想到他要说的大秘密,立花还是嗖一下撑开被子,把同桌的脑袋也一起蒙了进来,还贴心地在侧面掏了个小口,用来喘气。   视野一瞬间变暗,只能透过小孔的光线勉强看到同桌的茶褐色眼眸。   可外面明明没人!   果然,同桌的思路就是这么让人困惑。   可下一秒,飞舞的思绪就被耳边酷丧的声音拽了回来,“同桌,如果让你去折腾混蛋前辈,你选择什么方式?”   他这个想法,来自那个“暗伤恢复液”的道具说明——   【一周最多滴5滴,无色无味,可滴加在任何饮品内使用。】   【两滴的间隔时间最长不超过3天。】   【效果显著,童叟无欺。使用次数视身体状况决定,最多5瓶可痊愈。】   【使用者有部分概率出现’有点倒霉‘debuff,会不自觉发生一些倒霉的事情,但都很微小,不会伤及身体。】   【如果使用者自身就比较倒霉,会有概率触发’你好惨哦‘buff,修复效果翻倍。】   看完说明,他就在想,反正都会变得倒霉,那还不如他人为折腾一下试试,说不定能触发修复翻倍的效果呢。   所以,他就招来丰月大人,把事情跟大人说了一下,主要是问有没有小妖怪可以帮他滴恢复液,顺便小小地作弄一下混蛋前辈。   可没想到,丰月大人提供了新思路——   “妖怪们难免会掌握不了分寸,你干脆发布些任务写在纸条上,我找妖怪用特殊的液体誊抄在那个人的东西上,只有他能看见。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人类不一般都会觉得是灵异事件吗,所以他肯定会好好完成的吧。如果他完成了,就奖励一滴恢复液,掐算好时间的话,说不定他的倒霉会正好被感知到,触发概率就更大了。”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啊!   掏出买好的书本,立花果断嘱托,“我写好字条就放在这里,”他指着翘起的石板下面,“到时候拜托小妖怪帮忙写在这本书的封面上吧,对了,写上去能擦掉吗?”   这可是20经验值的封面,擦不掉他就太难过了。   随意地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要不要换一本书?”   看着眼前的《微分方程入门》,隔着面具,丰月嘴角抽搐,虽然对人类不算熟悉,但他很难想象,能有哪个笨蛋会相信这种书上有奇异的事情发生?   好歹也给本《妖怪名录》、《百妖谱》之类的传说故事吧。   摆摆手,立花很有自信,骗一个生病不去医院,回来第一天就打投资商的混蛋前辈,不需要那么多手段。   他还特意叮嘱小景要给前辈测一下智力,总觉得,好像不太高的样子。   幸村虽然不知道同桌又干了什么,但光看他兴奋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了。   说不定,又是和之前的手链一样,神奇的工具?   这么想着,他象征性地同情了前辈一秒钟,前辈未来一定会因为昨天的举动懊悔不已。   不过现在嘛……   幸村脸上闪过一丝狡黠,“让他真诚地夸赞3个人。”   像前辈这样不会好好说话的人,当然是逆着他来啊。   好思路!   还没等他继续说什么,就听见门把手发出’咔‘地一声,他下意识嗖一下扯回被子团在自己身上。   眼睛余光悄悄瞄着同桌,发现对方也下意识闭上眼睛,假装睡着的样子。   赶紧也学着闭上眼,呼吸刻意放缓。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有种上课说话怕被老师发现,半夜玩手机怕被伯伯发现的那种小刺激。   但……   他和同桌明明只是在聊天啊。   带着困惑,装着装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可立花不知道,在他们美美进入梦乡时,平等院正抓耳挠腮地跟数学题奋斗。   他原本是绝对不信什么精神恢复全书的,尤其那还就是本数学书。   可杜克那家伙,非要让他写两笔。   “老大,小少爷没必要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过来骗你玩啊,而且4000块霓虹币在小少爷眼里跟巨款完全扯不上关系,说不定,这本书被什么神奇的药水浸泡过?”   “浸泡也得有点褶皱吧。”   听见他的反驳,那家伙竟然还没有死心,“再或者,放在大师面前念咒语加持过?”   大师吗……   这个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尤其是,听过三船那个老头子的话。   啧。   “行了行了,少给老子啰嗦,老子做两笔就是了。”要是小少爷是在捉弄他,那他……   那他、那他也做不了什么。   这么想着,就更气了。   脸色阴郁,平等院呼地翻开第一页,仅是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个错误——   设函数y = f(x)在x的邻域内有定义……   沉默地端坐了不知道多久,反复把微分的定义读了三遍,他崩溃地推开课本,读都读不通啊!   “老子不……”话还没吐出口,看着杜克那双小眼睛里带着期许,平等院恨恨地再把课本拖回来,算了,再坚持两分钟。   不行,他真的不行,杜克再怎么盯他都没用,看不懂就是看不懂!   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怎么劝服老大,但渡边隐隐能感觉到,老大现在的精神力确实是平缓了一点点。   毕竟平时要是这样,他早就拎着球拍朝墙撒气了,现在起码还能憋着。   在图书馆呆了一晚,又小听了一会儿入江的“无人演奏会”,心情正好的越智刚上2楼,就看到了会议室里愁云惨淡,乌云密布的渡边和平等院。   依照平时,他是绝对不会管这种闲事的,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平等院这么崩溃的样子。   怔愣了一下,在原地踌躇片刻,越智还是迈步进去,试探性地问了句,“有事吗?”   手指不自觉攥紧数学书,掀开眼皮,平等院瞅了一眼对面,第一反应就是,“老子”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可没想到,开口时,却不自觉变成了,“老子看不懂微分定义怎么办?”   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   完了,那家伙肯定是随口一问。   你可真是狼狈啊,平等院凤凰。   带着自嘲地低下头,耳边传来凉冰冰的嗓音,但话音里的内容却让他一瞬间瞪大眼睛,“哪里不会?”   都做好被平等院呵斥的准备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这么直白的说出困惑,瞥见封皮,《微分方程入门》,倒也不难。   撩开额前的头发,越智弯下腰,凑得近了些,看着沉默的平等院,第一次有种对方呆兮兮的感觉,就像寿三郎一样。   难得好脾气地重复一遍,“哪里不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算是带平等院捋清第一课的逻辑,越智抬头,“先到这里,比完再继续。”   咂摸出点门道的平等院也不烦躁了,直接坦率地点头,“好。”   回到屋,毛利抱着小名仓给的猫咪玩偶有一搭没一搭地玩游戏,见到前辈回来了,而且周身似乎散发着愉悦的气息,瞬间支棱起来,“前辈你心情挺好啊,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着急洗漱躺下,越智也没有多说,只是把这一晚观察的结果说出来,“平等院疯了。”   一晚上都没听到对方骂人,有什么不会的也很直白的表达,他把所有的可能都猜了一遍,又全部否认,只有最后这个可能性,在离谱中又带着些许靠谱的样子。   但是,回想起离开,听到的那声细小的“谢谢”时,眼底的笑意荡漾开。   没有注意到寿三郎惊恐的眼神,他又补充了一句,“挺好的。”   说完,合上门开始洗漱。   听到花洒打开的声音,刚想冲进去仔细询问的毛利又缩了回来,把前辈的话连起来——   平等院疯了,挺好的。   “哈?”   *   第二天,按照约定,平等院带着其他人走进场地。   可……   “原来立花打的是内伤吗?对面的家伙怎么眼眶发黑,萎靡不振的样子?”   “立花名仓,果然不好惹!”   “不不不,立海大所有人都很不好惹!”   “真不愧是在后山敢跟三船教练叫板的学校啊。”   又一次同桌一起围着小被子,立花轻轻撞了一下同桌,“我很不好惹吗?”   回忆着名仓平时的样子,幸村眉眼弯弯,“不会啊,是他们眼光不好。”   听到同桌的描述,立花重新精神起来。   同桌说得对,一定是其他人的问题。   看着穿着花花绿绿的同伴们,心情大好的感叹一句,“还是立海大的校服好看。”   这……   虽然对大家有滤镜,幸村也不能随便降低自己的审美标准。   他们立海大的校服,就,还挺一般的。   隐约听到对面的小屁崽子们在说他,平等院双手抱臂,冷哼一声,“越智、毛利,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说着就坐回观众席。   盯着平等院的背影,渡边嘴角不自觉咧开,这样都没生气,老大的精神力,似乎真的有好转。   感激的目光跨越场地投到对面金灿灿的发丝上,如果对方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他杜克渡边绝无二话。   谢谢了,立花小少爷。   “第一场比赛,u17代表毛利寿三郎、越智月光vs2军代表迹部景吾、仁王雅治。”   听见裁判的声音,迹部夹着球拍起身,“走吧,仁王。”   “puri~”甩了甩小辫子,仁王站起身,“谢谢不说手冢之恩啊。”   毕竟那家伙昨天晚上一进门,就说要跟他组双打,还希望他幻影手冢。   啧。   要不是比吕士那家伙不争气,他也不至如此。   上场之前,仁王暗自横了搭档一眼。   敏锐地捕捉到雅治的白眼,柳生扶了扶眼镜,没有说话。   雅治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奇奇怪怪的迁怒方式,他已经习惯了。   上场前,迹部还想跟对面的前辈聊两句,毕竟曾经也是冰帝的部长。   可……   “15-0.”   垂眸,越智没有理会对面的声音,一个马赫发球打断。   “好、好快!”   “完全捕捉不到!”   瞳孔紧缩,喉结上下滑动,迹部这才切身意识到,u17代表队的实力。   昨天给平等院讲题已经耗尽了他说话的欲求,一想到今天还要给平等院讲题,越智打定主意,在比赛期间沉默到底。   讲话,真的是一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   “砰!”   “30-0.”   “砰!”   “40-0.”   “砰!”   “game won by越智、毛利,1-0.”   4个马赫发球轻松得分,也把国中生的气势打得支离破碎。   想到今天没有他的比赛,越前压低帽檐,起身离开场地。   从立花前辈那场比赛,不,从刚来u17训练营开始,他就在思考,这真的是他想要的网球吗?   沉闷、压抑、诡异的热血和拼搏,仿佛被裹挟着向前。   可他目前只想快乐的享受每一场比赛。   但手冢部长说过,他要成为支柱的。   “还差得远呢!”   闷闷地吐槽自己一句,也不知道走到哪更合适。   脸颊一冰,耳边的声音让越前瞬间瞪大眼眸,“哟,小不点,好久不见。”   可就在越前起身离开后,仁王凭借着’零式发球‘和’手冢领域‘与迹部配合着,重新夺回了比赛节奏。   和仁王拍了拍手,迹部的眼睛仿佛会发光,“这就是,最强组合。”   “puri~”暂时解开幻影,仁王晃悠着小辫子,“真是不知道你在说谁啊。”   眼见比分交叠着抬上去,看到旁边兴高采烈喊加油的小赤也,立花和同桌交换眼神,几乎同时开口——   “小景出汗太多了。”   “雅治的胳膊,不知道能撑多久。”   微微愣住,他和同桌真是越发有默契了,这么想着,立花有点开心地抿唇,小小地撞了同桌一下,得到对方的回应,两个人就这么碰来碰去,嘴上却很认真地继续讨论。   眼睛微微眯着,幸村看向场内衣衫干爽的毛利前辈,再看看额间已经渗出汗珠的迹部,眉头紧锁,“越智学长的发球局不破,毛利前辈基本不用启动。”   点点头,接过话茬,“而且,越智前辈还有那个!”   模仿不出来,立花只能鼓着脸,用力瞪大眼睛表示尊重。   “噗!”被同桌逗笑,眉毛舒展开,团在被子里的手指捏了捏同桌的,“别闹了,所以你把这件事告诉迹部了吗?”   点点头,“我不仅告诉了小景,还跟雅治也说了,雅治对精神力的波动更敏感,我怕小景反应不过来。”   毕竟瞪谁谁不行的技巧,简直防不胜防。   就在他们对话时,仁王一瞬间幻影成桦地,打了对方措手不及,拼着手臂不要把发球局抢了回来。   “game won by迹部、仁王,6-5.”   “嘶!”看着仁王的胳膊,立花倒吸一口凉气,已经开始发红了。   好家伙,手冢是附带什么debuff吗?   只要有他出现的比赛,必定受伤那种。   看了眼仁王,察觉到对方的问题,迹部深吸一口气,“没关系,剩下的交给……”   “闭眼!”根本来不及解释,仁王一把将迹部的脑袋按在肩膀。   狭长的狐狸眼与冰蓝冷漠的眼眸对视,虽然后背开始冒冷汗,但脸上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姿态,“都是玩精神力的,前辈不妨来找我puri~”   “才几天不见,小仁王强势了不少呢。”毛利拍了拍学弟,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puri~”刚才的气势瞬间消散,手指甩着小辫子,笑眯眯地跟前辈乱侃,“前辈最近也帅气很多。”   冷冷地扫过,越智揽着还在跟对面人做鬼脸的寿三郎离开。   真是,寿三郎永远都搞不清楚状况。   走到底线的那刻,毛利看了眼对面,声音压低,“前辈,我去场前给迹部施压,小仁王的精神力很难突破。”   几乎同时,仁王也在叮嘱着迹部,“闭上眼睛交给我吧,你的压力大到前辈看出来了,稍微有点机会,越智前辈一定会调动你全部的压力,让你破发的。”   牙齿将嘴唇咬得发白,迹部没想到他竟然会成为突破口,被当做软柿子捏。   自认隐藏很好的情绪,也被对方看得清楚明白。   隐约能尝到一点铁锈味,迹部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本大爷知道了。”   他不甘心,但为了胜利。   闭上眼睛,在站到底线之前,他也只能交代一句,“你的胳膊,你也小心。”   “puri~”试图舒缓大少爷的心情,仁王调侃着,“早知道我就跟不二组队了。”   猛然被提及姓名,不二有点茫然地抬头,听到下一句,哭笑不得,“起码对方闭眼的时候跟睁眼没差别。”   “哼!”   用力发出一句冷哼,迹部不服输地站稳,他要让对方知道,他也可以。   虽是这么说的,可失去了视觉,虽然能勉强捕捉到小球的声音,但几次跟仁王碰撞后,他也开始迟疑起来。   “砰!”   “6-6.”   要到抢七了。   攥紧球拍,迹部第一次发觉自己是那么无力。   如果他的抗压能力更强些。   如果他的精神力更高些。   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场面一时间变成了2打1,仁王看着队友们,苍白的脸上露出些许苦笑,“puri~我可能要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人了。”   说完,周身冒着浅紫色的微光,发丝因为气浪飞扬起来——   “砰!”   “out!”   光是听到这句话,迹部呼吸一滞,“仁王雅治你疯了吗?”   不是说好了,不会用手冢魅影的吗。   “会影响你的运动生涯的,你给本大爷住手!”   “迹部,我幻影的是谁?”清亮的声音里满是坚定,没有半点属于仁王的疲怠,“手冢国光是不会放弃的。”   而他的幻影,没有瑕疵。   攥着栏杆的手猛地缩紧,指肚瞬间涨红,真田这才知道仁王的意思。   就像他看不惯对方的狡猾一样,仁王也看不上他的刚直。   甚至还会评价一句蠢真田。   可就是这次,他选择了正面硬刚,赌上自己的职业生涯,也义无反顾。   明明他每次比赛都不觉得怎样,可为什么看到队友做出这种选择时,就这么难过呢。   “仁王雅治,你……”怒吼的声音停在一半,伴随着裁判的报分声,真田第一次改了说辞,“你给我松懈点!”   “out!”   “puri~”手指死死攥着胳膊,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些疼痛,仁王苦中作乐地思量着,用一条胳膊,换真田一句可以松懈,到底吃不吃亏。   听着比分不断上扬,听见仁王越发粗重的呼吸声,迹部在一次次质问自己,为什么他不能更强一点,他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   “本大爷,绝不会是团队的负累!”猛地睁开眼睛,迹部紧紧锁定越智的眼眸,没有半分逃避,“我们就是,最强的组合!”   身体高高跃起,遮挡住太阳,手臂用力挥拍——   “砰!”   “128-127.”   *   作者有话要说:   仁王:puri~今天决定摸鱼!   真田:仁王雅治你……   仁王:是你让我松懈的诶,真田君~ 第132章 跟迹部学到特殊技能是……   看着迹部大人在场上苦苦挣扎, 旁边的仁王前辈也精疲力尽,坐在观众席的桦地攥紧拳头,脑子里想到的全是跟着仁王前辈在后山的经历。   前辈照顾着他, 没有讨厌他的沉默,还单方面拉着他聊天。   跟他说了很多,改变他思想的话。   “puri~你要有自己的思想才行,你不能跟着迹部一辈子吧。”   “迹部也不会希望你做一辈子小跟班的。”   “你要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而不是委屈自己,多表达,多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世界比你想象中要精彩更多啊, puri~”   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吗?   可是如果这件事会让迹部大人不开心, 那他……   眼睛对上对面碧蓝色的眼眸, 不知道为什么, 桦地陡然心生警惕。   死死盯着对面, 桦地不自觉地拿着球拍站起,沉默不言地慢慢走近球场,就在站到场边的那一刻——   “小景, 躲开!”   瞳孔紧缩,根本没有思考时间,桦地急速冲到迹部面前, 舒展着身躯,完全遮挡住身后单膝跪地的大人, 猛地斩下。   “砰!”   浅黄色的小球用力砸到对面半场。   他明白了,即使迹部大人不需要, 但为了对方的身体, 他也宁愿这样做。   这就是内心给出来的答案。   “刚才的点数由于第三方回击, 无效。”下一秒,裁判的声音响起。   偏过头,越智和毛利对视一眼,彼此达成一致。   抬眼望向裁判,越智纠正着,“裁判,刚才那一球算点数。”   是他刚才控球出现问题,才差点打伤对面的,所以,就当补偿吧。   -“啊?”裁判挠挠头发,“好的,那第一盘比赛结束,game won by迹部、仁王,7-6。”   他的话音刚落,教练的嗓音就从喇叭里传出——   “根据训练营规定,桦地崇弘选手干扰比赛,请退出集训营。”   眼眸低垂,桦地不敢看迹部大人和仁王前辈的眼神。   他知道这是违规行为,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旧会这么做。   绝对,不能让迹部大人在他面前受伤,绝对不行。   “快从本大爷眼前消失,”迹部紧攥着球拍,低垂着头,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   “诶?”在后山已经跟桦地玩得很好的切原瞪大眼睛,“迹部前辈为什么要说这种绝情的话!”   这样桦地一定很难过吧。   “赤也,”立花把半张脸埋到被子里,只留下眼睛担忧地望着幼驯染,酷丧的声音也变得沉闷,“现在小景才是最难过的人。”   小伙伴被驱逐了,而且还被对面施舍了一场胜利,可偏偏,一切都是因为他不够强。   所以小景这时候的心情,才更难过吧。   嘴巴动了动,切原在副部长的怒视下小心翼翼地瞟着立花前辈,“对、对不起。”   叹了口气,幸村肩膀紧靠着同桌,用力握着对方的手指,想给予些许安慰。   “puri~”场上,听完迹部的话,仁王立刻抬头,快步走到迹部旁边,胳膊肘用力怼了对方一下,眼神却凝望着桦地,“桦地,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吧,想做什么,现在就做啊。”   他、他想……   手指撒开,球拍“啪”地掉落在地上,桦地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微微张开双臂。   抬眸,迹部怔愣住,不知道为什么,压抑在心里的酸涩就这么一点点涌了上来,“真是讨厌啊,仁王。”   小声嘀咕着,迹部却大步上前,用力揽住桦地。   “回去也不能给本大爷松懈啊。”   “wushi。”   “每天晚上把训练结果给本大爷汇报。”   “wushi。”   沉默了许久,迹部使劲拍了拍桦地的后背,“有你在身后,本大爷很开心,要努力追上来听到没?”   说完,就瞬间松开手臂,后退两步。   “wushi!”   声音异常坚定,桦地眼神温柔地认真注视着迹部大人和仁王前辈。   背上网球袋,转身离场。   掀开被子,不甚仔细地给同桌塞了两下,立花快步追上桦地。   至少要好好送别才可以。   沉默地陪着桦地收拾行李,走到门口,见对方的情绪微微好转些,立花才开口,“车已经叫好了,想我们就开视频,有时间就过来,我给你整张安全巡查证,咱理直气壮地进来,到时候教练看着你更慌。”   上面来检查了,这谁不慌。   眼睛里流露出浅浅的笑意,桦地点了点头,“wushi。”   拍拍对方的肩膀,直到带着桦地走远,立花才转身离开。   听见教练的声音,越前回击的手突然僵直。   桦地前辈被,命令退赛了?   为什么?   眼睛里带着低落,嘴巴动了动,“还差得……”   说到一半时停下。   前辈一点都不差。   越前还能想起在后山时,前辈帮他的举动。   虽然沉默寡言,但总能一眼看破他的逞能,在他被三船教练的训练弄得精疲力尽时,扛着他回去休息。   会在他不想吃东西的时候,默默把餐盘塞到他手里。   虽然之前都不熟,只是在后山有短暂的接触,但越前能感受到对方的努力,真诚和善良。   可这样的前辈,被抛下了。   他知道,只有强者才能走到更高的地方。   可那群高中生每一个都那么冷漠,跟他熟悉喜欢的氛围完全相悖。   再回忆着那个金毛说的,世界赛是场地狱。   明明手冢部长他们就很好,还是说,因为他们还不够强,真强大起来,他们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越前嘴巴抿紧。   “在想什么呢小不点?”龙雅撂下球拍向前走了两步,双手猛地向中间挤着小不点的腮帮子,看到和小时候一样可爱的金鱼嘴,眼睛里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笑意。   抬手啪啪地拍着对面的烦人精,大大的猫眼狠狠白了对方一眼,“还差得远呢。”   余光瞥见对面一动不动地等他回答,没好气地敷衍着,“就是心里不舒服。”   了然地点点头,龙雅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揪着少年的帽檐,“我们小不点还是小娃娃呢,舍不得和别人分开啊。”   就像当年哭着想让他回来一样。   果然,本性的东西,这么多年都没变。   “胡扯!”一把抓回帽檐,撇过头,拎起球拍,“打不打了,不打我……”   几乎在他开口的同时,耳边响起那个讨厌鬼的声音,“小不点,不开心的话,我带你走啊。”   眼睛倏地瞪圆,“要走你走,我还要……”   完成和部长的约定,成为支柱。   而且,动不动就说走,一点责任都没有,果然这个臭家伙还差得远呢。   拳头使劲压了压小不点的脑袋,看着对面嫌弃的表情,好气又好笑,嘴巴也不留情面,“小不点你有没有点良心,我是为了谁啊,就你现在这两下,成什么支柱,你最该做的,是成为你自己。”   成为当年那个,天天追着他屁股跑,被他和老爸打败无数次,还会憋着嘴站起来,眼睛亮晶晶地高喊再来一次的小少年。   如果能跟小时候一样可爱的喊哥哥就更好了。   更何况……   等平等院那家伙冷静点吧,还有其他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主将都快崩溃了,这帮人还一无所知的样子。   他还是带着蠢兮兮的小不点躲远些,别在被伤着。   捏住小不点的嘴巴,满意地得到一个鸭子嘴,三下五除二替对方做出决定,“你现在的心不静,与其在这里蹉跎浪费你的天赋,还不如换个舞台,我带你去散散心,如果你以后还想回来,我们就回来,只要你能力足够,去哪里都会受到欢迎,就像我一样,还是说,小不点你怕自己回不来?”   努力把嘴巴抢救出来,越前恨恨地仰头,瞪了对面一眼,“还差得远呢,我当然能回来!”   “那就这么定了,一会儿我们就收拾东西离开。”没给对方反驳的机会,龙雅瞬间接了下去。   总觉得,陷入了一场可怕的话术中……   可没等越前沉思,对面的烦人精又开口了,“笨蛋小不点,不是要学光击球吗,我教你。”   听见这话,刚才的所有困惑都消弭无踪,越前抄起球拍重新进入场地。   *   等立花回去后,第二局已经结束,第三局也到了抢七。   这么快的吗?   看着第二局的6-0,再望着拦网前,已经趴下不能动的雅治,立花快步走到同桌旁边,“怎么回事?”   挪了两下,幸村腾出个被角方便同桌钻进来,嘴里也不闲着,“雅治的胳膊没抢又撑了一局,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   所以,只剩下小景了吗?   搓了搓手,把温度提高些才钻进去,看着比分上抬,眼睛里带着些许担忧,又开始不自觉地捏着同桌的手指。   场上,迹部杵着膝盖,弯腰大口喘粗气。   毛利看着两个学弟狼狈成这样子,轻声劝说:“别挣扎了。”   早点下场,还能早点治疗。   “本大爷,绝不会屈服!”深吸一口气,迹部用力挺直身躯。   仁王拼了手臂才获得的机会,加上桦地的离去,让他彻底燃烧起来。   好不容易打到63-32,迹部的眼睛一瞬间变得空茫,一直趴着蓄力的仁王昂起头,“puri~我一直在观察前辈们的脚步呢。”   “是同调!”   “所以仁王其实在收集数据?”   “仁王和迹部的双打竟然这么默契吗?”   “啧。”听到旁边人的声音,隔着眼镜,柳生嫌弃地瞥了一眼,雅治那家伙现在的精神力是可以强制同调的,他刚才就是脱力了才没使出来,根本不需要默契一说。   “啊嗯,本大爷知道了。”手指压住眉骨,迹部舒展身体,高高跃起,“你们,全是死角!”   球拍用力压下,浅黄色的痕迹呼啸着冲过去——   “月光前辈,剩下的就靠你了!”毛利当机立断把关节卸了,用力抽回小球。   “啊。”越智发出上场的第一个音节,“啪!”   破灭的轮舞曲被……   “啪!”   躺在拦网边上的仁王抬起球拍,用着最后的力气轻轻一颠,网球顺着拦网滚到对面。   “砰!”   “game won by迹部、仁王,7-6.”   “比赛结束,局数7-6、6-0、7-6,二军获胜。”   抹了把汗水,迹部嘴角扬起,“啊嗯,本大爷当然会赢得胜利。”   “puri~”仁王瘫在地面,声音沉闷,“或许,迹部你在耍帅的时候,能注意一下可怜的同伴?”   华丽的笑容转为无奈,迹部弯下腰,用力扶起仁王,“本大爷当然不会忘了你。”   “迹部,交给我吧。”沉稳的嗓音由远及近,真田抿着嘴,背对着仁王蹲下,“上来。”   比起迹部一瘸一拐地扶着,这种脱力的蠢货,还是背着更好些。   “puri~真是荣幸啊。”小辫子耷拉着,仁王顺从地趴在真田后背。   “太松懈了!”   立花看着敏捷的真田,轻笑着指挥担架退回去。   可温馨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   “嗖!”   捕捉到熟悉的气声,立花瞳孔紧缩,迅速抬头,浅黄色的小球正急速冲到对面。   “危险!”   越智眼神一横,冷冽的眸子盯住击球的远野,一手护着毛利肩膀,另一只手高举球拍,准备迎击。   “砰!”   “砰!”   “砰!”   三个小球在半空交汇,最后各自垂落在地,滚动了几圈才缓缓停住。   平等院和木手淡定收拍,远野瞥了眼平等院,压下心底的震惊,眼睛直直射向对面的紫色衣服,“妨碍我处刑的白痴,赛场见。”   失败就是要受到惩罚,不管谁都一样,这是他们一军比赛前就定好的规矩,没想到竟然是平等院第一个打破的。   眼镜微微反光,木手勾起唇角,“求之不得。”   只有平等院,顶着各方视线,一个个用眼神杀过去,而后平静却僵硬地坐回观众席。   就算是越智那家伙给他讲题的报偿吧。   啧,就是这样。   嘴巴不自觉张大,立花看着落座的平等院,怀疑地眨眨眼睛,喃喃低语,“数学书的作用,真厉害。”   他现在由衷希望混蛋前辈能跟数学捆绑到死!   *   原本大家以为,开局如此漂亮,之后也会很顺利。   可看着那天晚上白胖憨厚的渡边嘴角带笑,轻描淡写地击回108式波动球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不仅如此,小球的气浪直接将石田掀到墙上。   “杜克全垒打。”平静地说出名称,渡边站着裁判结果。   “石田银无法比赛,胜者为u17代表杜克渡边。”   轻描淡写又迅速异常,望了望对面连汗都没出的前辈,再看看这边已经失去意识的同伴,刚才还一片欢腾的国中生们迅速安静下来。   目送石田被医护人员带离,木手嘴角微抬,“高中生前辈们都很不好惹啊,我刚才可是还挑衅了一个,怎么样搭档,怕不怕?”   翻了个白眼,丸井想着两个人赛前的谋划,“现在才说怕是不是太晚了点啵!”   况且,他还想着能不能借此激发杰克的斗志呢。   立花那种咸鱼都能被激励成功,杰克应该也可以的吧。   “你现在的搭档是我啊丸井君,稍微尊重一下我吧。”预想一会儿做的事情,说不定会被少爷扣工资,现在还得不到队友的重视,他们比嘉中可真是不幸。   果然,还是得让田仁志他们多吃几个苦瓜才行。   瞥到杰克已经开始撇嘴,丸井勾起唇角,抬手比了个耶。   看得远野更无语了,对面的紫色大背头还好说,那个红毛小娃娃,他一球打过去会不会哭啊。   还有旁边的家伙,明明这都是他们最后一年可以双打的机会了,还一天天的不专心训练,就这样,他怎么跟那家伙一起站上世界的舞台啊!   嗤,君岛那个笨蛋。   并不知道搭档在想什么,君岛反而是合计着怎么才能逼迫旁边人下场,也不知道对面的国中生能不能抓住机会,把笃京的膝盖打伤。   但也别太用力,不然……   啧,远野这个蠢货。   一上场,远野没跟对面废话,直接从处刑罚十三开始,“斩首!”   “吸!”   听着身后的声音,立花和幸村无奈对视一眼,杰克要开始了。   “杰克前辈,给你纸!”知道自己泪点比较低,切原一般都是带着纸的,可这一次他发现,明明杰克前辈才是最容易哭的那个。   刚开始呢,眼泪就在眼眶转圈了。   “呜呜呜,木手的超强防守也很厉害。”看着木手依靠缩地法跑遍全场,杰克嫌弃地拒绝了纸巾,掏出手帕咬在嘴上。   虽然是他亲手把文太推出去的,虽然木手也是个不错的搭档,但他还是很难过。   一个走钢丝结束战斗,满意地听到’15-0‘,丸井再次比耶,“我是不是很天才?”   嘴角下垂,木手淡淡开口,“丸井你是不是太会抢风头了?”明明大部分球都是他接的。   “啵!”没有一点点犹豫,丸井直接把这件事推到迹部身上,“我跟迹部学的。”   不管迹部跟谁比赛,他最终只能记住迹部一个人。   这可是高级抢风头技能!   “啊嗯,本大爷什么时候这么不华丽了?”嘴角抽搐,迹部瞪了眼场内,又偏头望着旁边,这下慈郎能认清这家伙的真面目了吧。   但看到那个橘色头发在蹦跶时,他绝望的闭上眼睛。   算了,放弃了。   紧接着,清亮的少年音传过来,熟悉又刺耳,“丸井君好帅!丸井君必胜!”   “砰!”   “1-0,by丸井、木手。”   “砰!”   “2-0,by丸井、木手。”   “砰!”   “3-0,by丸井、木手。”   “好样的丸井君、木手君!”   “果然是梦幻的双打组合啊!”   “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在一众加油声中,只有切原和向日格外独特——   “杰克前辈,别哭别哭。”   “天呐桑原君哭的时候竟然不流鼻涕!”   没有理会国中生小鬼头的行为,君岛眼睛微眯,他看到了,缩地法的破绽,而且……   “丸井君,可以让我再看一眼你的走钢丝吗?”   这种简单的愿望丸井大人当然会满足!   已经打得嗨起来的丸井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可以。”   可之后……   “3-1,by君岛、远野。”   “3-2,by君岛、远野。”   “诶?”立花转向同桌,眼睛瞪大,“精神暗杀之外,他们还有语言暗杀吗?”   幸村闻言噗嗤一下乐了,紧锁的眉头立时舒展,明明是正经招数,为什么让同桌一说,总有种很不正经的感觉呢,“应该说是语言劝导更合适吧,依靠智谋和缜密的推测,拿捏住文太的心理,结合周围环境施加压力,打乱文太的节奏。”   语言暗杀,语言诱导,这都是什么东西?   但是,没关系,他有一个简单的解决方案。   捕捉到前辈对话的切原大喊一声,“文太前辈你堵住耳朵啊!”   就像迹部前辈当时闭眼一样!   习惯性分出心神在场外获取情报,听到这话,君岛额头布满黑线,这群国中生,还真是创意无限。   “3-3,by君岛、远野。”   唇角轻轻抬起,不过,他们也就只能得意到现在了。   丸井听到切原的声音,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没错,他们赛前已经知道这个前辈的性格了,他怎么还能被牵着鼻子走。   拂过额前沾满汗液的发丝,丸井朝对面wink了一下,“你倒是能打中我啊!”   嗤,远野狠狠吸气,眼睛里带着点凶光,处刑人最讨厌挑衅的人了,要不是需要压制实力,要不是对方有那么点可爱……   哼!   镜片微闪,君岛看着后方做好准备的木手,“你能挡住前面攻击,还能挡住后面的吗?”   身体习惯性绷紧,下一秒——   “咚!”   “文太!”   *   作者有话要说:   丸井:(非常快乐,非常张扬)耶!   桑原:(咬手绢)呜呜呜 第133章 当种岛碰到了“小真田”   网球砸在手腕, 其实也没多疼,但丸井依旧装作痛苦的样子,扔掉球拍, 捏紧手腕。   回头,看着木手的眼睛里带着震惊。   一直悬着心,直到看见丸井嘴上的泡泡有细微扩大,才长舒一口气。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动作,代表他没事。   真是令人惊叹的演技呢,凭借眼镜的闪烁遮挡住眼底的情绪,不用回头, 光是能盯穿后背的灼热视线, 木手就知道, 他下场后肯定会完蛋。   “奇天烈, 为什么?”做戏做全套, 丸井的声音带出些许颤动, 趁着转头的功夫瞟了眼杰克,那家伙已经踩在围栏上,火冒三丈, 要不是赤也和桃城拦着,下一秒估计就能冲进来。   不够,还不够。   要让杰克有更强的觉悟才行。   眼睛迅速眨了两下, 看得木手嘴角抽搐。   很好,这意思是一次不够, 还要继续。   再配上刚才那句话,还有身后, 就连甲斐他们都发出的不赞同声音, 木手沉默着垂眸。   真是个会火上浇油的混蛋啊!   要是被名仓少爷解雇了, 他就天天去这家伙家里睡!   “所有指责都给我停下吧,”严肃地看向场边,视线停驻在名仓少爷身上许久,才移开望向别人,“我只追随强者。”   所以名仓少爷,请不要解雇我!   “弱者,就只能挨打。”自桑原身上收回视线,不理会比嘉中那群白痴,转身回到底线。   “可恶!他怎么敢这么说文太!”桑原的情绪更加暴躁,黝黑的脸颊都气得泛起红晕。   拳头攥紧,立花不知道木手是怎么了,但是,打伤他的队友,他要让那家伙……   “都冷静点。”回忆着刚才木手说的内容,幸村回头,仅一个眼神,再配上一句话,就让桑原瞬间安静下来。   手掌在被子里握住同桌的拳头,又安抚性地拍了拍,才缓缓开口,“桑原,木手说那句话的时候,明显在看你。”   还有,声音放得更轻,只能让同桌听到,“文太的手腕没事。”   被打伤手腕就叫得那么大声?这可不是文太的性格。   当初为了练成那个绝招,文太被杰克、比吕士来回打,手腕都肿了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容呢。   要不是他在社办还有任务没完成,中途折返回去,看见文太龇牙咧嘴地喷药,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更何况,看他捏手腕的姿态,幸村总觉得好像在人为’制造‘个红印出来。   没、没受伤?   急躁的心情瞬间被同桌平复,大脑也重新开始运转。   越琢磨越觉得,这个思路,好像似曾相识啊。   这么想着,立花努力再往旁边挤了挤,力图跟同桌之间没有半点空隙,“就跟我们上次刺激赤也似的,这次文太想刺激杰克?”   温热的呼吸吹得他耳朵痒痒的,可手指还裹在被子里不方便抽出,幸村索性歪头,斜靠在同桌肩膀蹭了蹭,而后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直起腰,“估计是的。”   木手那家伙虽然嘴上狠话放得响,可实际上还真没干过什么,反倒是他们立海大的每个人,都很能折腾。   啊,不对,幸村眉眼弯弯,是很活泼。   只不过……   看着对面的君岛前辈,再想起他之前说的话,幸村补充了一条,“或许他们还想麻痹君岛前辈。”   而且,瞄了一眼旁边的远野前辈,他非常肯定,“这件事远野前辈不知道。”   顺着同桌的视线望过去,发现那个故作神秘,实际一眼就能看到底的远野前辈,立花感觉有点好笑。   这种不懂装懂的表情他可太熟悉了,赤也经常这么做。   虽然前后不断躲闪,但丸井最终还是被远野打到。   “处刑法第十二,电椅!”   “砰!”   “4-3,by远野、君岛。”   “怎么,还学会留情面了?”小球明明砸在肚子上,竟然只让对面的丸井弯下腰,君岛偏过头,眉毛上挑,这可不是处刑人的风格。   虽然不知道君岛是什么时候忽悠的那个紫衣服,但反正已经反水了,3打1,怎么都能赢,而且,虽然不想承认,但那个红毛确实有那么点可爱,和那天晚上的黑色卷卷毛不相上下的可爱。   更何况……   理直气壮地扛着球拍,平等院那家伙今天不也收敛点了吗,他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   没错,就是这样。   自认找到了非常充分的理由,之前的纠结彻底抛开,“爷今天心情好。”   跟旁边人一起轻松获胜,看到了两个能拍杂志封面的小可爱,还舒展了筋骨。   舒坦的一天。   “是吗?”切实捕捉到搭档的愉悦心情,君岛推眼镜的手停滞在半空,意味不明地接了一句。   可惜,他不得不破坏对方的好心情了。   上次给斋藤教练沟通训练的事情,对方不小心将他们的身体数据发了他一份。   虽然马上就撤回了,但他敏捷地保存了搭档和自己的那页。   他本想拿着数据表去激励那个蠢货好好跑步,把耐力提上去,可捕捉到对方的速度时,眼神凝滞住——   左膝旧伤越发严重,再不治疗会影响选手运动生涯。   而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选手不听劝解,拒绝检查,远征回去后要进一步详细诊断。   上面标了5颗星。   那一刻,君岛不知道自己该摆出怎么样的表情。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远野有伤的,那个蠢货信任他,竟然让他这种人知道了这么致命的弱点。   真是,愚蠢啊。   但他从没意识到,竟然会这么重。   为了自己仅剩不多的良知,他想了无数方法,威逼利诱,甚至许诺了各种肯定不会轻许的条件,可对方就是死也不松口,坚决不检查。   所以……   抱歉了远野,你的秘密,不再是秘密了。   前场的远野感觉到背后窜起一阵凉意,就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   但即将胜利的喜悦让他完全忽略掉那点小问题。   受到前后夹击,虽然木手没用力,对面好像也没用力的样子,但疲于奔命的丸井依旧摔出一道道痕迹。   “game won by君岛、远野,6-3.”   看着文太身上的红痕转为青紫,细小的伤口一道叠着一道,场边桑原的脸色更加难看,深褐色的皮肤因为紧张开始泛白,拳头攥紧放松再攥紧,反反复复不停,胸口的剧烈起伏着,呼吸也变得粗重很多,身上的白雾也跟着忽隐忽现。   可场内的情况没有好转,   “本天才不会让你再接到任何一个球!”双手拦在网前,丸井捕捉到君岛脸上一闪而过的怀疑,赶紧进行下一步。   “奇幻城堡!”   这是他跟杰克一起开发出的绝招,杰克那家伙,应该会有些动容吧。   笨蛋杰克,快给本天才追上来啊!   “诶?”难得看到新鲜东西,远野不客气地动用着处刑罚试探。   一球、两球……   “砰!”   “1-1,by木手、丸井。”   “砰!”   “2-1,by君岛、远野。”   “砰!”   “2-2,by木手、丸井。”   ……   看着猛喘粗气的少年,再瞄一眼4-4的比分,远野也不自觉放柔了眼神,虽然他们没有用全力,但那个红毛也真是不赖,咬着牙凭借自己把所有小球拦在前场,而且还能努力拉平比分。   这股精神气,才该是展现在世界赛上的样子。   不过,他绝不会把自己的徽章交出去的!   嘴角抬起,用力抽击,小球擦着凌空飞跃的少年间隙飞到后场。   看,破解了。   可不曾想……   飞跃天际,丸井故意漏掉一颗,朝后面使了个眼神,就是现在——   “大饭匙倩!”木手勾起唇角,用力挥拍。   他不想做那个卑鄙打伤别人膝盖的人,但他或许可以打破这个’伪善‘的嘴脸。   木手难得升腾起些许的正直和善良。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君岛唇角拉平,远野,再见了。   可没想到,浅黄色的小球带着莫测的弧线,竟然绕过了搭档的膝盖,狠狠击中他的脸颊,打掉了眼镜。   “谈判破裂了?”修长的手指抹掉脸颊的血渍,君岛从地上捡起眼镜,望着对面的眼睛里带着寒光。   “5-4,by木手、丸井。”   猛地转头,远野注视着搭档红肿起来的脸颊,咬紧牙关。   要打就冲他来啊,明明他是处刑人,打君岛那个傻子干什么。   他生气了!   声音里带着诡异的黏腻感,远野舔着嘴角,手中的小球高高抛起,“处刑罚第九,大卸八块!”   没有半点伪装的弧度,小球就这么直愣愣地带着咆哮冲向木手脸颊。   听到异样的破空声,丸井瞳孔紧缩,不对,前辈的这一球跟之前的都不一样!   “快躲开!”手臂用力拉扯,木手被狠狠推到旁边,丸井横拍立在他面前,猛地回击。   “咣!”   球拍被小球砸飞,可攻击性仍旧不减,不过是稍微偏转了方向,从脸颊砸上眉骨。   “嘶!”眼前瞬间一片眩晕,丸井支撑不住地朝后倒去。   怔愣的木手连忙伸出双手接住,真是的,怎么这么会乱出风头,他可是绝对不会感动的。   虽是这么想着,木手却一个用力,背起丸井。   场边,桑原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苍白的脸上殷红的嘴唇显得格外刺目。   从他们一起打双打开始,文太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会不会妨碍到眼睛,会不会影响视力,会不会……   无数问题萦绕在他脑海中,可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跟着医生转来转去。   “眼睛没问题,可包扎后视野会受限,还要继续比赛吗?”   “比。”他们还没有胜利。   沉默着陪伴文太,桑原的拳头攥得越发用力。   视野受限,就意味着奇幻城堡失效,木手那家伙,能照顾好文太吗?   更甚者,他会不会再一次反水?   身上的白雾更盛三分,桑原第一次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为什么他当初拒绝了文太,为什么场上的不是他。   “杰克,当你把搭档推出去的时候,就要做好他迎接风雨的准备。”目送文太和木手上场,幸村声音平缓,不带任何情绪,双打本就是互相支撑,忽然换了一个搭档,无论是习惯还是其他,都需要重新适应。   而这当中,就有风险。   “我……”我还不够强。   更何况,文太有了奇幻城堡,可以自己一个人的。   他会慢慢变成负累。   没等桑原说完,柳生就第一次不绅士地截断他,“别说那些没用的,木手一开始的防守,你能不能做到?”   桑原很肯定地回答,“能。”   上前一步,仁王学着立花的角度倚靠在搭档身上,“puri~那就结束了啊,如果木手没有前面那件事,笨太也不会用奇幻城堡,他开发这个招数不过是想尽力补齐短板,就跟你的火鼠炮击球一样,他从来没有想换掉你的心啊,反倒是你,先放弃了他。”   文太没有想换掉他?   没错,即使他去了后山,他们有段时间没见,但文太也依然在第一时间找他组队。   可他呢……   思绪渐渐清晰,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回忆起跟三筱聊天时的对话,“人类的生命短暂,还偏偏爱自寻烦恼,他很坦率,但你不是,你们的组合能持续多久,说是看他,实际在你。”   三筱大人说得没错。   真的是因为他。   弹珠后遗症让立花时不时有些疲惫,靠在同桌身上懒散地听完,声音酷丧,“别说那些废话,就问你,想不想跟文太一起,攀爬到更远的地方?”   听到立花的问题,桑原控制不住地呼吸急促,周身微弱的白雾仿佛感受到他的心态,瞬间泛出夺目的光彩,桑原捂着胸口,他能感受到三筱大人给的小布袋在微微发热。   眼底压抑的火焰升到最高,看着因为视野问题被疯狂针对的文太,看着他身上的伤痕,桑原没有半点迟疑,“我想。”   就这这股热烈,他朝场内嘶吼出声,“文太!我们一起组双打吧!”   当年是文太邀请的他,现在,让他邀请回来吧。   “啵!杰克那个笨蛋。”场上,单膝跪地的少年听到这声叫喊,仿佛又重新有了力量,而他身上不知道何时,也升腾起厚重的白色雾气。   两边的雾气亲密地融合在一起,翻滚的白雾咆哮着凝结成型,立海大所有人都能看到,是三筱的模样。   “能力共鸣?”斋藤忽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咖啡杯随着他的动作倒下,滚了两圈才缓缓停住。   没有理会桌面的狼藉,他赶紧录下来,打电话给三船教练,他头一次见着场内和场外能力共鸣了,这算怎么回事啊。   “老大,你看国中生还是很有天赋的!”   “嗤,一般般吧,”平等院抬眼瞥了一下对面的杰克,明明素质还行,却优柔寡断,还得靠红毛小鬼来引导,啧。   目光转移,在金灿灿的毛发上停留很久。   他的精神力确实出现了细微的转变,小少爷给的课本是有效的。   低头看着书本,眼神不自觉地温柔下来。   如果真的可以的话,谁会想死呢。   谢、谢谢小少爷了,能好的话,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这条命,是小少爷捡回来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是虚的,扬起手里的书本,转头看向旁边,“这个题会做吗?”   “那个,老大,”杜克完全没有场上的稳重,一脸内疚,没有人比他更想拉老大’上岸‘了,可……   “我不会。”   数学这个东西,不会是真不会啊。   “算了。”没有资格指责对方,更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他的状况,平等院悻悻地合上书本,打算回去再说。   远野忍不住和搭档对视一眼,看到君岛那个傻子的眼睛里也全是茫然,瞬间就安稳下来了,能力共鸣又怎么样,基础不行可不是这些花里胡哨的技巧可以弥补的。   “处刑法第八火上浇油!”   并不知道其他人的态度变化,丸井的眼神空茫,但仿佛带着无穷的力量,哪怕是缺失的视野也不能阻挡他分毫。   甚至发挥出比之前更要强横的守卫力量。   就好像……   杰克附体。   捋着小辫子的手指突然紧缩,冷不丁拽下两根白毛,仁王龇牙咧嘴地抬手揉了两下,也不靠着搭档了,手肘用力怼过去,“你看看杰克!”   他刚才也很拼,怎么就没见着搭档有点反应呢!   扶着眼镜的手停顿在半空,决定在雅治的质问中保持沉默。   “还是算了吧。”柳掏出笔记本,“你、文太、名仓、精市,立海大在训练营的消耗已经超过40%,哦对了,弦一郎也要上去了。”   轻轻撞了下同桌的肩膀,立花忍不住开口,“总觉得军师在诅咒真田。”   好笑地斜睨同桌一眼,“小声点吧,让莲二听到我可不帮你。”   斜靠在同桌肩上,舒服地蹭了蹭,立花声音含糊,“心疼一下生病的同桌嘛。”   听见声音开始迷糊,幸村从被子里抽出手臂,往上拉拉被角,“别闹了,困就睡会儿。”   场上并没有像国中生们想的那样发生转机,仿佛是受到能力共鸣的刺激,远野变得格外兴奋起来,网球也打得越发肆无忌惮。   抢七比分不断上扬,已经到了67-66,对面的优势。   几次躲过飞上脸颊的小球,木手眼睛微眯,终于反应过来,对面的家伙,不会是想给君岛报仇吧?   既然这样……   两步上前,直接把录音笔的声音公放,让所有人都听到了君岛的’阴谋‘。   眼镜反光,木手笑着回敬对方刚才的话语,“这才是谈判破裂。”   听到旁边人的呼吸一瞬间粗重,君岛偏头没有看对方的眼睛,只是趁所有人呆愣之际,狠狠挥拍——   “砰!”   “game won by君岛、远野,7-6.”   飞扑去接球但没接到,木手看着垂眸不言的君岛,语气就更加微妙了,“所以你看前辈,就在这个时候,君岛前辈依旧可以稳定发挥,赢得胜利呢。”精准,冷漠,仿佛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闭嘴!”说不出什么滋味,远野狠狠地瞪了对面的紫衣服一眼,球拍摔在地上,看都不看旁边,直接下场,消失在人群中。   其实也挺好的,君岛看着地上的球拍,他本来就看不惯远野的网球,而且对方带着他的恨意复健效果会更好。   他了解远野,为了回来抽他一顿,那家伙也会拼命努力恢复的。   这样,就挺好的。   拎起球拍,嘴角上扬,没有理任何人,君岛平静点评,“你真的很像丧家之犬的哭嚎,不管怎样,胜者还是我们。”   说完,从旁边的球袋里拎出手机,大步离开场地。   场上的气氛一时间诡异又安静,就连丸井都没有想到木手能来这么一招。   虽然很解恨,但是……   “这中间别是有什么误会吧啵!”有些担忧地看向敞开的大门,虽然那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双手摊开,木手倒是觉得没有问题,“即使有误会也是他们之间的误会,而且,我们没有打远野前辈的膝盖,已经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球他们打过去,远野前辈也会知道是谁干的吧,不过早晚而已,所以他并没有愧疚。   说得好像也对。   抬手掏出泡泡糖,用甜味压住失败的苦涩,顺便好心问了旁边一句,“吃吗?”   挑眉接过,“当然。”   场外,已经做好要跟文太共奋斗的桑原又一次泪崩了,咬着手帕,“呜呜呜,文太他竟然把青苹果味的泡泡糖送出去了!”   *   “下一场,鬼,速战速决。”受不了国中生那边又哭又闹的气氛,平等院转过头看向鬼,他还是更喜欢杜克那场比赛,干脆利落还安静。   虽然安静的氛围并不能帮助他看懂题目在啰嗦些什么,但他就是喜欢。   抄起球拍起身,鬼冷静地点头,“当然。”   不得不说,他一开始对那个小鬼头是有期待的,可经历了更好的两个小鬼头之后,这个小家伙的进步就慢了些。   不过,他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嫌弃那个小鬼头的。   但……   “鬼叔balabala”   “鬼叔balalaala”   忍不住抠抠耳朵,抬手,拎——   “啊啊啊!鬼叔你放开我啊!”一下升空的远山四肢扑腾着,可丝毫没有用途。   等对方安静下来,他才愉快地放下。   果然,还是安静的小鬼头更可爱些。   不过……   目光忍不住偏移,看着又一次团成一大团的两个小屁孩,眉毛上挑,   今天也很冷吗?   捕捉到鬼哥的视线,幸村下意识停止捏同桌手指的动作,朝对方扬起笑脸。   就、行吧,可能是有点冷。   默默地移开视线,心情奇怪的更开心了些,所以鬼决定,尽快送对面的小鬼头下去。   “game won by鬼十次郎,6-1.”   “对方已失去意识,鬼十次郎获胜。”   看着施展一球天衣无缝就已经陷入昏睡的小鬼,鬼可惜地摇摇头,扛起对方放在座椅上拍了拍脑袋,手感不错,又揉了两下,再瞅一眼旁边的大团子,转身离开。   “真是凶残啊鬼,让我和大曲来传递一下高中生的温暖吧。”原本还有些无聊,但看着上场的少年,种岛脸上的笑容立刻扬起,“哟~小真田!”   *   作者有话要说:   种岛:哟~小真田   真田:(攥紧拳头) 第134章 被“气疯”的平等院   “说什么怪话啊种岛, ”大曲耷拉着眼皮往前走,直到发现了一双眼熟的球鞋,抬头, 瞬间没有了困倦,“是你啊臭小鬼!”   “图书管理员?”亚久津也难得有些诧异,“你竟然是高中生?”   “喂喂喂,”这句话大曲就不服气了,压低嗓音,意有所指地往身后看了一眼,“我起码比那两个家伙年轻吧!”   而且……   “你和旁边的家伙也没有多年轻啊。”对待学弟就没有小声点的意识了, 大曲的声音所有人都能听见。   眉毛挑起, 眼白部分更加突出, 显得整个人凶残翻倍, 亚久津瞪着对面, “你说什么?”   仿佛又回到了那天丢书的状态, 大曲挽起衣袖不服输地凑过去,“说你老!”   笔尾戳头的动作突然停下,平等院抬眸, 看着场外一边争论谁比较老,一边争论为什么要喝别人的水的两波人,严肃阴郁的脸上难得露出点迷茫, “老子就是跟这群人一起参加的世界赛?”   平等院生平第一次开始思考,他把当年比赛输了的所有责任归于自己是不是一个错误。   一个个都是什么怪癖?   这#¥@的, 能赢才有鬼了。   放下书本,眼睛一横, 平等院怒吼出声, “都给老子闭嘴比赛!”   听到这话, 知道平等院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种岛迅速拽着搭档脱离’战场‘。   在走到底线的间隙还跟搭档小声嘀咕,“平等院今天是不是心情好啊?”   不然肯定早吼他们了。   “没有啊。”双手插兜,大曲晃悠着向前,还不是被呵斥了,他觉得没差别,“倒是你,竟然敢跟那个小鬼吵架,他那天晚上可是带了刀诶!”   “没差啦,没差。”夹着球拍,种岛脸上是全然的放松,“小真田的脾气还挺好的。”   脾气,挺好?   回想着刚才差点喷火的少年,大曲对此持保留态度。   两个人互相吐槽着走到固定位置,种岛完全忘了刚才对平等院心情的猜测。   “说起来,亚久津不是有一段时间空白期,他还能行吗”看着场上副部长的搭档,切原毫不犹豫地抬手指着对面。   眼见亚久津的眼神扫过来,立花懒洋洋地开口,“小赤也,你再不闭嘴小心亚久津来打你哦。”   抹了下鼻子,切原很骄傲地昂起头,“他才不会,我跟亚久津可是会做好朋友的,我还送了他一个从电玩城赢来的兔犬挂件!”   他上次去东京的时候,被人围在小巷子里,还是亚久津给吓唬回去的。   去后山前,他还特意朝亚久津床上扔了个礼物,对方应该知道是他送的吧?   嗯,一定知道的。   场内,亚久津脚突然滑了一下,听力不错的他完美捕捉到切原的声音,回忆起之前从床上看到的,眯着眼睛的粉红色兔子。   河村当时说,既然放在他床上,那就肯定是给他的。   可他回答了什么来着……   “少啰嗦,肯定不是给我的,哪个蠢货会送这么愚蠢的礼物啊,除非收的那个人也是个蠢货。”   亚久津突然感觉蠢货这个词汇仿佛凭空出现,啪地拍在他脑门上。   很好,他·的·朋·友,给他送了愚蠢的兔子,还怀疑他网球不行。   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手臂挥动得更加卖力,等他先比赛完。   “砰!”   “15-0.”   “咻~”种岛看着旁边的灰痕嘟着嘴吹了个口哨,总觉得对面的小学弟突然就暴躁起来了呢。   这么阴晴不定的性格还是交给大曲好了,他果然还是更喜欢小真田。   抬眸,朝对面底线的黑脸学弟笑了一下,满意地看到对方越发僵硬严肃的表情。   真是好玩。   比小幸村和小立花有趣太多了。   为了可爱的小真田,他愿意把他的’捞金鱼绝技‘展现出来!   手腕轻转,送给对方一个机会球。   “侵略如火!”那个抢他水的前辈嘻嘻哈哈没正行,真田周身泛起火焰,他要让那个前辈端正态度才行!   “啪!”手臂微抬,轻描淡写地抽回去。   并不认为一个绝招能阻挡高中生,真田下一秒出现在击球点,“动如雷霆!”   “很有趣啊。”挥拍的幅度大了些,眼睛弯弯,种岛直接用近一倍的力度回击回去。   “砰!”   球拍被整个打掉。   “15-15.”   在那之后,真田发现他不管用什么都能被迅速击回,他骄傲的风林火山阴雷竟然一个都困不住对方。   “1-0,by种岛、大曲。”   轻轻吐舌,种岛炫耀地wink一下,“这可是我的捞金鱼绝技。”   几乎同时,场边也响起立花酷丧的声音,“来了来了,种岛前辈带着他的鱼走来了。”   明明叫已灭无,为什么非要说捞金鱼。   还有,前两天感冒刚好,今天又开始甩袖子。   明明今天一点都不暖和。   身体往下缩了缩,靠着同桌喟叹一声,还是窝在同桌旁边最好了。   看着旁边眯眼斜躺,周身洋溢着幸福的名仓,幸村好笑地抽出手,捏了捏旁边人的脸颊,“不用比赛就这么开心?”   并不在意失去脸颊肉的主动权,立花的表情更加放松,“当然了。”   能窝着看别人比赛的感觉,就像别人在考试,他在放假一样,快乐加倍!   场内,真田攥紧拳头,沉默着走到水壶旁边。   “嗖~”   “小真田今天喝的是玄米茶诶,真是表里如一的古板。”吸溜一口,种岛似是没看到旁边人喷火的眼眸,甚至还点评了两句。   额头青筋暴起,真田控制不住地大吼一声,“那你就去喝自己的啊,前辈的水在那边!”   哦呀,看样子好像有点生气了,耳边回响起搭档刚才的话语,’他可是带刀的‘,带刀,刀。   倏地丢回去,三两步远离攻击范围,确定安全后,种岛挠挠后脑勺,“谢谢款待。”   啊,这个……   手忙脚乱接住水壶,听到前辈的声音嘴角抽搐,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偏偏旁边还有个煽风点火的,“同桌,真田的警惕性好差啊现在,种岛前辈可从来没在我手里抢到过你的水壶。”   笑容变得有些无奈,幸村抬手戳了戳同桌的额头,看着对方乖兮兮地任由他戳,到嘴边的话语突然就转了个弯,“种岛前辈也没从我这里抢走过你的水壶呢。”   刚要转过头瞪一眼立花,可听到幼驯染温柔的声线,真田的动作顿住,虽然不知道精市和立花为什么要互相拿彼此的水杯,但是……   难道是他太松懈了?   攥紧水杯,真田气哼哼地坐在凳子上,不行,今晚挥刀增加500次!   站在后面的切原看了看部长,发现对方并没有和往常一样,说点什么来调整副部长情绪,反而跟立花前辈聊天。   脑筋飞传,他的拳头一拍掌心,忽然明白过来,这莫非就是部长给他的考验?   柳前辈也说过,一个合格的部长能够在关键时刻解决队员的情绪问题。   虽然现在这个队员是副部长,但是,既然部长那么相信他,他一定可以的!   这么想着,切原凑到真田身后,“副部长!那是对方的阴谋,你不能焦虑!”   “我知道!”大吼一声,真田腰杆挺得更直,“我的精神力是绝对不会被这种小花招破坏的!”   被吼得习惯性后退两步,切原瑟缩着躲到幸村他们旁边。   “弦一郎,”幸村蹙着眉转身,“你的心不静。”   深吸一口气,用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在幼驯染冷静的眼眸中极力克制自己,“我知道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可他依旧陷入到种岛的节奏中无法自拔。   “2-0,by种岛、大曲。”   “3-0,by种岛、大曲。”   感觉自己已经玩够了,种岛干脆把球拍丢给大曲,“交给你了,我歇会。”   他感冒才刚好呢。   挠着头发,大曲已经习惯了搭档的任性,而且,对方确实刚刚病好,抬手接过飞来的球拍,嘴上嘟囔着,“真是怕了你了。”   “完了完了,真田现在的情绪估计比同桌你那次的试管都暴躁。”闭着眼睛没有看现场,只凭种岛前辈的话立花就能把真田猜个七七八八。   同桌那次炸试管时的可爱表情,迷茫的眼神,还有沾着灰痕的脸庞,他现在都还时不时回忆一下。   然而……   耳边响起温柔的嗓音,“同桌,你刚才在说什么呢,我没听清。”   我说真田的情绪比你的试管……   不好!   哧溜一下挺直腰板,可紧裹的被子阻碍了立花的动作,他只能歪斜着看向温柔浅笑的同桌,表情越发乖巧。   下意识启动真实之眼,立刻看到了藏匿在毛茸茸耳朵后面的小娃娃,只不过,这次的娃娃不是伸出爪子挠咸鱼布偶了,而是嘟着小肥脸,气呼呼地从小口袋里掏出一个试管,试管里幽蓝色液体在不断冒着诡异的泡泡,看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总觉得这个液体要是滴在咸鱼上,他就无了。   “同桌?”幸村看着又一次走神的同桌,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脸颊越发凑近,“你在想什么?”   好、好近!   近的似乎连睫毛都能一一数清,咽了口口水,斟酌着开口,“我在反思自己刚才的言论,在这么严肃认真的场合中,我不该因为回忆到同桌可爱的样子就口无遮拦。”   嗯?   即将出口的话语噎在嗓子眼,幸村微微眯起的眼眸瞪圆一瞬,下一秒就恢复原状。   可这短短的一瞬间,也被立花敏锐地捕捉到。   嘴角挽出温柔的弧线,他不自觉低语出声,“真的很可爱!”   太犯规了同桌!   幸村试图努力瞪对方,可在名仓的浅笑中没忍住,眼睛重新弯了下来,抿着嘴唇,把刚才弄乱的被子重新整理好,“病好了去跑20圈。”   知道同桌这是不生气了,立花笑着贴过去,“好啊。”   观看比赛的间隙,察觉到部长和立花前辈在被子里翻腾起来又倒下去,切原挠挠脑壳,难道是在散热?   场上,气氛已经降至冰点,大曲的二刀流牢不可破,真田和亚久津努力了很久,大汗淋漓,却一无所获。   更甚者……   “啪!”   意外的声响让立花睁开眼眸,看到情况,眉头紧锁,真田的球拍没有击打到小球,反而扇到同样追击小球的亚久津。   球拍直接划破了脸颊,滴滴鲜血砸向地面,立花赶紧抽出手臂打个响指,医疗队迅速进入场内,把亚久津的脸包裹住。   真是,摸着侧脸的纱布,亚久津嫌弃地撇撇嘴,今晚跟老太婆打电话又要唠叨。   啧。   真田三两步上前,一个鞠躬,“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揍我!”   亚久津瞥了一眼,没有说话,但在旁边看着的切原却双手握拳,一脸兴奋,“来了来了,是副部长的揍我!”   咂了咂嘴,立花看着两眼放光的小赤也,失笑出声,“总觉得小赤也在代入亚久津呢。”   没想好给老太婆的解释,看到旁边的罪魁祸首,余光扫到上面兴致盎然的海带头,亚久津一挑眉,原来打他能让对方这么开心的吗?   这家伙果然很不会做人。   还不如他。   没客气,直接踹了对方肚子一脚,又弯下腰,把他拉了起来,“行了,好好打球吧。”   可虽然士气提升,但前期的差距太大,根本没有拉回来的可能,只能喘息着听裁判报分——   “game won by种岛、大曲,6-0.”   一局都没赢下,这个情景,还是他当初跟手冢比赛时的样子,努力挺直脊梁,真田的眼神死死盯住对面的大曲龙次,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喂喂喂,为什么要盯他啊?   大曲不着痕迹地用球拍捅了捅搭档,抬起下巴示意对方看对面。   一个白毛小鬼头已经很要命了,他才不要招惹那个带刀的。   “放宽心,放宽心,”种岛笑眯眯地晃悠过去,慈祥得像个狼外婆,“小真田,放松一下,来玩局黑白猜吧。”   可恶!   这个前辈真是……   “黑白……猜!”种岛迅速指向上面。   紧跟着,真田也抬起了头。   果然,小真田就是立海大最可爱的学弟,没有之一。   种岛眉眼弯弯,继续游戏,“黑白……猜!”指向下面。   真田刷地跟着低头。   到后来,他都不用前期的铺垫,直接就是——   “猜!”指左面。   真田转左。   “猜!”指右面。   真田朝右。   转到对面人晕乎乎的,种岛满意停手,“现在放松了吧。”   亚久津抬手抵住真田的后背,三白眼狠狠瞪着对面,他那是放松了吗,他那是转晕了!   “副部长也太弱了吧。”脸上黑线都要垂到地板了,切原不得不猜测,副部长是不是从来没玩过游戏。   “不不不,”入江摇着手指从切原身后突然冒出来,“这是种岛的能力啊,他能瞬间判断出对方想转的方向。”   手掌伸向立花,“我们可都没逃过去,目前训练营里,只有小立花完胜了种岛哦。”   耳朵动了动,平等院从数学书中挣扎着抬头,对面那个金毛小鬼头,还有这种绝技?   打了个哈欠,立花用脸颊蹭蹭暖绒的被子,“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巧合。”   娃娃脸上带着浅笑,入江耸了耸肩,“你说是就是吧。”   第二场比赛迅速开始,真田用了他还没成熟的黑龙一重斩,可是刚绕过大曲,就立刻被种岛打了回来。   “我可是……”刚想说捞金鱼,但看到对面的脸色实在是过于复杂,为了之后能细水长流的逗着玩,种岛还是迅速改变说辞,“能把所有绝招都化解掉的,已灭无啊。”   咬着牙,真田目光锐利,如果一重斩不行,那他就再折一次!   呼吸越发粗重,比分不断上扬,两个人身上的摔伤痕迹一层叠着一层。   终于——   “15-0.”   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真田大口喘着粗气,怔愣地看着手心,刚才,小球的轨迹好像,偏折了两次!   他成功了!   可下一个球,就用惨烈的事实告诉他,刚才的成功只是侥幸。   “可恶!”   “game won by种岛、大曲,6-0.”   看着懊丧的学弟,种岛嘴角上扬,第一次展露出学长靠谱的模样,拍了拍真田的肩膀,声音温和,“下一次,要让我看到完美的二重斩啊。”   眼睛眨了眨,直直的看向对方的眼底,带着全然的信任,“我期待着。”   怔愣片刻,刚才的低落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这个不靠谱的前辈驱散殆尽,真田双手抱臂,重新露出骄傲的神情,“我会带着三重斩来的!”   他一定可以!   旁边的大曲也挠挠脸,从口袋里掏出个没开封的吸汗带,这还是他早上刚买的呢。   抬手,不由分说地塞到对面的白毛手里,眼睛瞟向别处,“汗水不利于伤口愈合,拿着吧。”   瞅着怀里的白色吸汗带,亚久津下意识接了一句,“别命令我!”   “不是命令。”种岛嬉笑着揽过大曲,凑过来接话,“是关心。”   “喂,你闭嘴。”大曲一巴掌拍开旁边人,刻意站远了点,“少用黏糊糊的台词恶心我。”   看着两个间隔一臂距离,嘴上却相互调侃着远去的前辈们,亚久津挑眉,心里难得升腾起些许疑惑,他们这群人,彼此间到底熟不熟啊?   真是奇怪。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   气势汹汹地走到切原面前,眉头紧缩,嘴角低垂,显得更加凶狠,“喂,是你给我的蠢兔……唔!”   亚久津瞪大了眼睛,一时不察,竟然让那个白痴捂住了嘴。   就在打算拍开的时候,听到旁边人的声音。   “嘘!”切原小心翼翼地望着副部长,“不能说蠢!这可是副部长喜欢的兔犬,我想着你和他一样凶,应该也会喜欢差不多的东西吧。”   眼皮微垂,亚久津额头冒着黑线,什么叫他跟真田一样凶?还有为什么真田喜欢的他就会喜欢?这个自说自话的家伙脑袋里装的都是水吗?   可是……   看着面前人眼睛闪亮,里面蕴藏着期待,跟老太婆给他买东西求夸奖的眼神一模一样。   啧。   嘴角垂得更低,一把挥开对方的手臂,“不要命令我。”   说完,就转身离开。   真是搞笑,他才不会在书包上挂那么可笑的公仔呢。   顶多……   顶多挂在钥匙上。   脏了就丢。   嗯,就是这样。   “lucky~”旁边的千石双手交叉环着脑袋,“亚久津的伙伴又增加一个。”   “又?”佐伯挠挠脸,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亚久津还有其他伙伴吗?”   那家伙,不是差点跟大家打得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交错的手指松开,千石抬手指向自己,“当然是我啦。”   拍了拍震惊到恍惚的佐伯,他灵巧地起身,语气轻松明快,“好的,现在我要去找那个家伙了,让我看看幸运的方位在哪里,很好,就在右边。”   *   看着远处走来的少年,平等院合上书本,拿在手里扇风,眉毛上挑,“老子都快等的不耐烦了。”   看着半天都没翻动一页的数学书,渡边在旁边轻轻开口,“老大,你做多少了?”   身体僵直一瞬,刚想吼一句“老子”的事你少管,可到了嘴边就变成了,“老子一道也没做。”   啊?   “哦,好的老大。”顶着周围越发诡异的视线,渡边明智地结束话题。   在一片寂静中,切原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前辈前辈你看他,作业都不做还这么理直气壮!”   虽然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作业,但那本书的大小切原不用猜都能想到,绝对是课本!   就连他每天晚上都会认真完成功课呢。   啧,那个人果然不行。   额头青筋暴起,平等院恶狠狠地将数学书塞包里,抄起球拍大步走到场内,深吸一口气——   “德川和也,你给老子过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德川:开始思考该不该过去。 第135章 赌上性命的战斗?   看着场内快爆炸的混蛋前辈, 立花眼睛里带着莫名的敬畏转向小赤也,他怀疑如果哪天把那家伙跟小赤也绑一起,那家伙肯定得疯了。   小赤也可太敢说了。   幸村深吸一口气, 闭上眼眸,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切原赤也,这个月训练翻两倍,柳、柳生、仁王,重新给他上一遍语言课。”   赤也那张嘴,再不好好管教, 绝对会吃亏。   他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敢惹, 什么话都敢说了。   话一出口, 看着旁边前辈的眼神, 切原就意识到不对劲。   完了, 他说话又不经脑子了。   听到部长的话, 他一点反驳都没有,垂着头,声音细小, “对不起部长,我知道了。”   平白又增加任务,还是给赤也重新上课的任务, 被点到名的三个人彼此交换眼神,毫不客气地一人拍了切原一巴掌。   捂着脑袋蹲下, 切原嘴巴憋屈着,却半句抱怨都不敢说了。   被点名的德川抿着嘴, 难得看到平等院时心情平和, 甚至, 有点想笑。   可到了球场,橡胶的气味猛地冲进鼻腔,让他登时冷静下来,眼神里也带着寒冰。   对面的那个人,是他死也要打败的对象。   舔了舔嘴角,平等院咧着嘴,露出有些狰狞的笑容,这眼神是真不错,就是不知道实力进步几分了。   那天晚上看着,还差得太远。   希望今天能给他点惊喜吧。   就像当年平等院打他一样,德川抬手就是个光击球。   “砰!”   擦掉嘴角的血迹,平等院笑着站起身,仿佛伤得不是自己一样,“看来是变强一点了嘛。”   眼睛微眯,德川声音低沉,“我确信,现在的自己能战胜你。”   “啧,那可真不错啊。”脸上的笑容带着轻蔑,平等院抠了抠耳朵,仿佛不耐烦听对方啰嗦,转身走向底线。   只是,在转头的刹那,眼眸低垂,带出些许真实的笑意,看,他就说这家伙跟当年的他像得出奇,同样对胜利不甚在意,但同样经不起刺激,只要有他在前面,这家伙爬也会爬上来的。   “砰!”   “3-3,by德川。”   “砰!”   “4-3,by平等院。”   两个人就这么把比分交叠上去,可场外,没一个人掉以轻心,因为他们都知道,平等院的异次元还没有显露。   不过……   鬼挽起唇角,德川也同样隐藏了秘密,虽然那个招数只能用半小时。   可是,坐在旁边的立花并没有那么乐观的想法。   无论是那个混蛋前辈脸上的笑容,还是对方摔倒时的状态,他有十足的把握,“不过5成力。”   他之后回忆着,似乎对方那晚跟他打球就是这样,只不过他没有注意而已。   似乎只有阿修罗那一球似乎非常认真。   当然,现在也不排除精神力被他劈散,有后遗症的可能。   浅浅的气声让幸村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平等院前辈肯定有演戏成分,但这个程度,才5成力吗?   看着场上的前辈,心里冒出了个不太成型的念头。   球拍被小球打飞,平等院平静地接受比分——   “game won by德川,7-6.”   率先拿下一场,但德川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第二场才是重中之重,捏紧球拍,眼睛直直的盯向对面,“这是我赌上性命的誓言,要取代你,成为NO.1”   他跟鬼前辈和入江前辈说好的,为此付出了无数血汗,绝对要成功!   “鬼和入江教了你这么久还这个水平,真让老子失望。”拎出新的球拍上下颠了几下,平等院抬了抬吸汗带,“擦擦汗吧,老子会让你见识到世界有多险恶。”   本想直接砸在那个蠢货身上,让他醒醒脑子,可回忆着之前跟小少爷的比赛,终是迟疑了一下。   摸了把脸上的汗水,德川瞳孔紧缩,对啊,为什么打了一场比赛后,他那么疲惫,对方却好像完全没有事情一样。   难道……   小球透过指尖露出些许光亮,德川顾不得细想,微微弯着腰,做好十足的准备,可下一秒——   “砰!”   “咣!”   小球根本没碰到他,仅凭气浪,就将他牢牢地掀在后墙上,缓慢倒下,德川朝后一瞥,身后的墙面凹陷龟裂,而他旁边,10公分不到的地方,已经出现一个洞,后面的观众席清晰可见。   和立花的那晚不同,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有质的飞跃。   “这才叫光击球。”扛着球拍抬眼一瞥,舌尖舔着唇边,将小球攥紧。   算了,不砸在身上,他照样有一万种方式让那个蠢货醒悟。   等对方站直,他迅速挥拍。   和之前一样,死死卡着十公分的标准,在墙上不断开孔,直到砸出完整的德川轮廓。   “轰!”   墙面终是受不住这个力道,整个破碎掉,露出一个巨大的人形窟窿。   瞟了眼墙面,看着对面挣扎的蠢货,嘲讽的眼神下面,是些许肯定,不过声音里没带出半分,“你身后可没有阻拦了,下一次,老子就能直接把你砸出球场。”   从一开始被掀翻,到后来的勉强站稳,德川眼睛里一直闪烁着不服气,咬着牙,双手攥紧球拍,迎上那个传说中真正的光击球,狠狠抽回去,“我不会让你有什么下一次。”   这一次,他就足以回击。   仿佛是知道他会击回,德川清晰地看到对方弯下的眼眸,而后,视野里出现一颗巨大的网球,在他面前时突然变成手握长刀的海盗,狠狠捅进他的身体。   保持着最后的意识,他似乎看到了大海上航行的幽灵鬼船,在暴风骤雨间若隐若现。   “game won by平等院,6-0.”   望着对面,手指蜷缩的德川,平等院抛着网球,声音平淡,“如果赌上性命就这样的话,你的性命可真不值钱。”   这么一点点进步就高喊着赌上性命,那如果不赌上性命,他还想退步吗?   回忆着跟Amadeus的比赛,那天晚上,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去。   所以,赌上性命这种话,不该随便乱说。   他会当真。   眼睛一暗,平等院压下使出阿修罗时喉间泛起的腥甜,瞟着鬼和入江,嘶哑的嗓音里带上嘲讽,“怎么,这次比赛要不要喊停,鬼你要不要冲下来帮忙挡住老子的回击?”   他们当年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凭借愚蠢的天真和仁慈,把雏凤教成菜鸟。   过两年,那两个抱在一块的蠢小鬼身体素质强些,说不定他连菜鸟都够不上,只能变成菜鸡。   啧。   而场边,被瞥的立花神情严肃,那天晚上,他只看到了海盗船长,可今天,除了船长之外,还有幽灵鬼船,还有一望无垠的海面。   这就是他那天没走进的阿修罗神道吗?   余光扫到同桌,发现对方一直沉默不言,眼睛里的光忽明忽现,突然有种很不妙的想法。   “同桌?”试探性地在精市眼前挥了挥,打断对方的沉思。   “啊?”幸村回过头,注意到同桌的神情,似是叹息,又有点被抓包的无奈,名仓在他身上总是格外敏感呢。   但是……   点点头,心中的渴望不再遮掩,“我想找前辈打一场。”   本想着靠自己领悟,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身后的白雾除了凝实几分,并没有太大的进展,现在看来,不管是德川前辈还是同桌,都证明了阿修罗神道必须经历那一遭,所以,他没什么可迟疑的。   可是……   同桌会担心吧,就像他那晚一样。   偏过头,望着扁着嘴不说话的同桌,手指用力握紧对方,眼睛里依旧写满坚定,为了变强,他必须这么做。   “我……”我不想你去,可这种话立花根本就说不出口,他知道精市对网球有多赤诚,知道精市有多渴求胜利,但他舍不得。   那个混蛋前辈一点分寸都没有!   果然是个宇宙无敌大混蛋!   场上,本来狂妄恣意的脸色突然一变,揉了揉鼻尖,好不容易才没打出那个不合时宜的喷嚏,掩饰性地朝鬼那里瞟一眼。   觉察到平等院轻蔑的态度,鬼的手指攥紧栏杆,德川还有强大的力量没有展现,可他现在也不确定,对方有没有那个状态能使出那招了。   手指蜷缩着攥住球拍,勉强用球拍撑着地,踉跄起身,“不需要。”   他绝不会让对方小看,更不会让前辈们丢脸。   瞟了眼对面,眼神还算漂亮,平等院内心里点了点头,也不介意给对方点甜头,“你是唯一一个敢找老子复仇的人,当然,因为鬼和入江碍事,让老子没毁了你,现在那两个人护不住了,老子倒是看你还能残喘到几时。”   说完转身走回底线,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听到这句话那个家伙一定会动力满满地接受……   “好凶啊那个大叔!”刚刚苏醒的远山撇着嘴,“这么说谁敢跟他打球嘛!”   “这就是平等院前辈的残忍之处吧,不仅是网球,他还会用语言攻击对手,让对方彻底失去希望。”扶着眼镜,乾翻开笔记本,回忆着之前收集到的资料,语气认真。   “原来是这样啊。”   “真是狠毒的伎俩!”   听着国中生小鬼的碎碎念,平等院血压都要上来了,这叫,让对手失去希望?   他都遇到的是什么蠢货,这种话都能失去希望?   不应该更加高昂才对吗!   冷哼一声,不理会那群白痴,一个高速球发过去。   被质问的德川嘴唇紧抿,没错,他说是赌上性命,可一直都有所保留,明明还有那招——   “你的网球,也不过如此!”手臂用力挥下,胸前仿佛有什么东西,将小球直接静止。   “砰!”   “15-0”   这是什么?   立花和幸村对视一眼,身体同时前探,只听对面的声音平淡,“黑洞。”   黑洞?   那是什么?   看着费解的两个团子,鬼双手抱臂出声解释,“通过消减空间将网球停滞,不过德川的体力,最多能坚持半小时,否则会影响职业生涯。”   从那一刻,不管平等院使出怎样的绝招,都会被德川消解殆尽。   “这就是,我的觉悟!”   咬着牙挥出小球,德川脖子上青筋暴起,“我,绝对要把你拉下王座!”   “砰!”   “4-4,by德川。”   本来还在监控里分析战况,可突然,旁边的门咣地推开,砸在墙上,震得屏幕都跟着抖了两下。   斋藤蹙着眉看过去,“什么……”   “喊停比赛,平等院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黑部根本没管对方说什么,直接把医院发来的报告塞到旁边人怀里,扯过话筒就吼,“比赛暂停,平等院凤凰速来会议室!”   啧。   被发现了。   他就说不该做什么见鬼的全身检查。   没有理会喇叭的叫喊,用尽全力挥出网球,笑容肆意张扬,“那就让老子好好领教一下你的黑洞吧!”   “噗!”全身的力量用尽,一口鲜血喷出,平等院晃悠了几下,才找到平衡。   “砰!”   “15-0.”   听到满意的声音,手背在嘴边胡乱一擦,抬脚抹掉血迹,平等院依旧嚣张的昂起头,“不堪一击。”   刚学会“光击球”,打算回来跟教练商量的越前怔愣在原地,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比赛,心里受到巨大的冲击。   不管是德川前辈,还是他讨厌的那个黄毛前辈,眼睛里闪烁的都是不灭的斗志,是拼上性命的觉悟,是死也要赢的坚持。   第一次发现,成为支柱意味着什么。   他似乎,还真是差得太远了。   压紧帽檐,越前头也不回地走向会议室,他确定自己现在还不够强大,他需要跟着那个混蛋出去,获得更多的历练,然后……   带着钢铁般的意志回来,和大家一起,赢得胜利。   无奈地给小鬼头收拾场地,龙雅深深叹了口气,弟弟长大一点都不好,还是跟在他后面,天天抱着要和他贴脸的小不点更可爱些。   现在的小不点,不仅很难忽悠,还学会欺负哥哥了。   明明刚教完他“光击球”,这个时候难道不该扬起小脸蛋说一句’哥哥真厉害‘吗?   简直连毛利的那两个学弟都不如。   毛利还能给学弟举高高玩呢,他家的小不点就跟个刺猬似的。   不过谁叫他当年不辞而别呢。   好不容易把散落一地的网球捡回框里,龙雅又叹了口气,站起身捶捶后腰,溜达着往比赛场地走。   可走了没一会儿,耳朵微动,听到旁边球场传来的击球声,这个时候,所有人不是都在比赛场地吗?   有点好奇的瞥了一眼,意外看到熟悉的身影,远野笃京。   屏住呼吸靠得更近些,这下他不仅听到了击球声,还有对方愤恨的咒骂——   “白痴君岛!”   “傻瓜君岛!”   “君岛是个大蠢货!”   哦?这对搭档不是之前一直很合拍吗?远野不还说着他们组合今年肯定能在世界赛出名吗?怎么现在弄成这样了。   脸上带着好奇,可听着对方翻来覆去就这几句,再看看他咬牙切齿的表情,龙雅挪动脚步悄悄离开,决定换个人观察。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找,君岛也就跟他们间隔了两个球场,对着手机在说些什么,借着草丛的遮蔽,龙雅身体前倾,手掌搭在耳边,试图听得更清晰些。   “Please prepare a ward for ……”   “Yeah,I have an appointment with Dr. Smith.”   隐约捕捉到两句话,龙雅抱着胳膊蹲下沉思,预约了医生,还准备病床,君岛那家伙是要把远野送走?   美国?英国?还是什么地方?   “发现你了。”就在他一头雾水的时候,旁边的一道桑营让他骤然一惊。   视线上移,君岛倚在旁边,似笑非笑。   表情瞬间尴尬起来,可龙雅凭借着多年闯荡的经验立刻调整过来,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个橘子上下抛着,脸上挂出玩味的笑,“没想到交涉人君岛也有搞不定的事情。”   整合消息,他已经很明显能够确认,君岛这家伙想让远野看病,远野不干,这家伙就用了什么计策导致两个人谈崩了。   扬起的笑容停滞一瞬,君岛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对方,把龙雅看得内心发毛,才缓缓开口,“你想带那个小家伙走?交涉他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光是看发型就知道这俩人是亲戚。   经历了平等院狂躁的那一晚,这个人肯定不想让小屁孩在这待下去了。   而且,“你的招数,很难有队伍会信任你吧。”   就连平等院都要退其锋芒的招数,虽然他不甚了解,但炸一波还是没有问题的。   攥紧橘子,龙雅脸上的笑意退散,目光直直射向对方,“说吧,什么条件。”   这个队伍现在这么不稳定,他肯定不会让小不点待在这里的,但对方的交涉能力,难保那个不坚定的小不点被忽悠回去,还有他的招数,这家伙是在暗示些什么?   笑容重新恢复,带着点点无辜,声音温和态度友善,“既然如此,交涉一下吧。”   走回球场,看着已经收拾好行李,跟队友们道别,就等他的小不点,龙雅上前,拽掉帽子,使劲揉了揉小不点的脑袋。   小不点就是个超级大麻烦!   “喂!”踮着脚揪回帽子,越前鼓着脸,开始思考刚才的决定是否正确了,真是,“还差得远呢!”   *   主将被叫走,高中生们虽然嘴上不说,但不约而同地朝会议室方向走去。   就连德川也纠结了片刻,背着网球包跟了上去。   比赛输了,前辈受伤,越前也离开了,球场的气氛陷入一片低迷。   尤其是青学,虽然他们能理解小不点离开的理由,可突如其来的分别依旧让人难以接受。   “哎!”手指抓紧头发,桃城叹了不知道多少口气,“我们连越前之后去哪个国家游历都不知道!”   连个明信片都寄不过去!   “喵,就是说啊。”一贯活力满满的菊丸也耷拉着嘴,软趴趴地靠在大石身上。   “英二……”抬手摸了摸旁边的发丝,大石想了半天,也没找出个安慰的说辞。   龙马的离开太突然了。   唇边的笑容散尽,不二紧抿着嘴,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迎来了第二次分别。   他们青学,还是散了。   在后山跟小武士建立起深刻情谊,还靠着小武士的帮助伪装了他爸爸的仁王揽着搭档和海带头凑了过去,“puri~有种东西叫手机。”   科技发展到现在,想念的话一个视频就过去了,虽然知道分别很难受,但没必要因为明信片纠结吧。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   “多拍点好吃好喝的,在他周游世界啃树皮的时候发过去puri~”   “喵,什么嘛,仁王你好过分!”话虽是这么说得,但菊丸眼睛嗖一下亮了起来,“momo,我们今天中午就开始拍吧!”   “不应该啊,不应该哟,”假意摇了摇手指头,下一秒,桃城就咧开嘴角,“好的,英二前辈!”   看着一脸担忧,似是要安慰他的赤也,不二也连忙开口,“那我中午就拍份芥末寿司好了。”   他真害怕赤也又冒出什么让人难以招架的惊人言论,上次要给他当目标,这次又想给他当什么?   算了算了。   紧张之下,就连刚才的离愁别绪都被冲淡不少。   诶?摸了摸头发,赤也刚想跟前辈说,要是想越前了,就一起玩越前给他的游戏光碟,可现在前辈好像又不太想了。   前辈们的情绪真是善变啊。   想着小矮子走之前给他安排的游戏任务,切原身后燃起熊熊烈火,他绝对会刷新小矮子的记录,下次见面好好嘲笑对方!   见青学的大家没什么问题了,仁王和柳生也没管后面的笨蛋海带头,朝食堂走去。   微风将两个人的对话吹散——   “既然明信片没用,那新年明信片是不是可以省了,每天都能看到还送明信片真的很孩子气。”   “puri~你怎么能有这么偷懒的想法,要尊重新年诶!”   “抱歉,从你口中听不出任何对新年的尊重。”   “puri~我今年要画着仙鹤的明信片。”   “自说自话是会让人讨厌的雅治!”   *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前夕   柳生:(四处找仙鹤图案的明信片)   仁王:puri~ 第136章 柯南的秘密是……&你别过来啊!   第二天集合的时候, 大家才发现,原来离开的不止有小不点,还有一个一直带着兜帽, 始终不知姓名的NO.4以及NO.8的远野笃京。   而且……   “平等院凤凰,从今天开始禁赛1个月,各位只要看见他进入球场,请立刻跟教练联系。”   听到柘植教练的话,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投向场边那个双手抱臂,一脸不服气的前辈。   捕捉到他们的视线,平等院刚想发火, 可回忆着笨蛋教练说不许动气, 不然禁赛时间还要延长, 鼻子狠狠一皱, “哼!”   凝视着一脸不服的平等院, 柘植头都要炸了, 每天看着孩子们训练还不够,还得盯好这家伙,这是什么人间惨剧。   不过……   望着旁边一脸还没睡醒, 驼着背的少年,眼睛突然一亮,他管不住, 这不是还有能管住的吗。   思及此,他毫不犹豫地甩开包袱, “从今天开始,平等院凤凰去小后山跟立花、幸村一起训练。”   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 立花马上清醒过来, 他都已经适应小后山的训练了, 甚至体验良好。   在那里,他可以趁教练不注意的时候跟同桌说笑玩闹,可以互相喂球练习,可以靠在同桌身上耍赖休息。   结果现在好好的,插进来个人?   还是同桌心心念念想比赛的混蛋前辈?   本来他们训练的时候鬼哥、入江前辈、种岛前辈就经常过来窜门打指导赛了,现在可好,加上个长期的,碍眼的混蛋前辈!   嫌弃地瞥了对方一眼,他不乐意!   虽然心里也升腾起些许无奈,可瞄到同桌的表情,幸村好笑地捏了捏他的手指,太明显了吧。   而且,平等院前辈虽然脾气很差,但从实力来看,他应该很有一套才对。   就是可惜了,这段时间不能约前辈打一场。   猛然得知这个悲惨的事实,斋藤脸一下就绿了,虽然知道这么安排是最合适的,但……   一个小神祇、一个小少爷、还有一个大炸弹。   这是在训练吗?   这是想累死他!   瞥到对面小蠢货和笨蛋教练的脸色,平等院神情越发阴郁,鼻子又一次皱起,“哼!”   蛙跳上山的路上,幸村发现有前辈的另一个好处,就是即使喘着粗气,同桌的嘴巴也不停地碎碎念对方,再这么几天下来,估计肺活量都能提高不少。   而且……   他们还看到有意思的事情。   早已习惯了小后山的训练模式,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调养身体,所以平等院在训练间隙也不忘掏出数学书背个公式算道题。   精神力的缓慢平和对于他而言是无比美妙的体验,如果……   面露苦色,平等院皱着眉头用笔尾敲脑壳,如果不是做数学就好了。   说起来,他抬头看着努力平复呼吸的小少爷,扬了扬课本,“不是说老子心思虔诚,就能获得增幅吗?”   或许是小妖怪没有看见他留在那里的小纸条,所以这个混蛋前辈的任务还没开始,立花翻了个白眼,随口敷衍他,“那就说明你不够虔诚。”   还不够虔诚?   平等院恶狠狠地望着书本,恨不得给它看出个窟窿来。   他都要把这本书磨出毛边了,难道还要沐浴净手不成?   又或者说,是按照题目的数量判断虔诚程度?   甚至,这本书其实是有神志的,感觉他每天拿进拿出的很粗暴?   结合着游历时听过的各种传闻,平等院看着书的表情越发复杂。   斜靠在同桌身上,立花轻轻开口,“你看我就说,他不怎么聪明的样子,真的要跟他约球吗?”   无奈又好笑地戳了戳旁边人的腮帮子,幸村的嗓音里带着笑意,“不是说前辈这个月都不能打球的吗,你怎么还这么紧张。”   从昨天知道他想跟前辈比赛开始,就一直试图从各种角度说服他,也没有直接的表示抗拒,就是,扁着嘴装可怜。   真是……   戳腮帮子的手指改为揪了一下,还没等开口,余光瞥到前辈脸色不对劲,赶紧拉着同桌过去。   “今晚10点前,找3个人,合理地夸奖对方,同时得到对方的夸赞才可以,此任务不得对其他人提及。”   看着封面上一点点凭空出现的字迹,平等院瞳孔紧缩,伸手试图擦拭,可怎么也去不掉,就好像有人在他旁边一笔笔写下一般,可他旁边,什么人都没有。   这莫非还真是一本有灵智的书?   小少爷未免也太厉害了些吧!   这本书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还不得弄出大乱子!   他一定要用性命守护这本书的秘密,绝对不说出去。   被平白出现的字迹惊了一下,立花赶紧开启真实之眼,发现是小狐狸,正鼓着脸,哼哧哼哧往上写字。   一边写还一边用力吹,生怕露馅。   尤其是混蛋前辈上手擦的时候,小狐狸紧张的尾巴毛都炸开了。   既然这么害怕,为什么不提前写好呢?   果然,丰月大人跟狸追大人一样,手下都会有几只憨憨的小妖怪,比如之前的三都。   屏住呼吸,等字迹全部显现那刻,平等院脸上一片漆黑,他现在不觉得这是本有灵智的书了,着分明就是本蠢书!   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任务!   想到之前跟网协出去,听他们互相吹捧尴尬模样就脸红,那时他一般都是去当木头桩子的,可现在要求他夸出去,还得让别人夸回来。   疯了吧。   那帮蠢货有什么值得夸的?   混蛋前辈的脸色好像他打翻的调色盘,红橙黄绿变了一圈。   可就算是这样,立花和幸村对视一眼,忍住笑意上前,“混咳咳,前辈,这个增幅还是挺突出的。”   为了看热闹,他可以勉强不说出混蛋这个词。   眉眼弯弯,幸村也接了一句,“世界赛也没多长时间了,还是希望前辈可以早日恢复。”   总觉得,这两个小鬼头在看他笑话!   狐疑地瞅着对面,用力将书本塞进背包,“哼,老子身体很好。”   他才不会夸别人呢,绝对不会!   想到那令人窒息的场面,平等院就暗自磨了磨牙,越发坚定。   这本书有病,这群小鬼脑子也不好,他绝不会屈服。   摸摸鼻梁,立花又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些许蛊惑,“真的很简单前辈,你想想,你的精神力是不是在变好,这就说明这本书很有价值,所以,为了身体,也为了世界赛,还是考虑一下吧。”   察觉到前辈在犹豫,幸村直接用行动证明,走到刚去拿午饭回来的斋藤教练旁边,凑过去接过饭盒,“教练辛苦了,感觉最近精神力确实有增长,您真不愧是精神教练。”   诶?   抬起头愣了一下,但斋藤很敏捷地接上,“没事没事,你也是个让人放心的好孩子啊。”   对比小少爷和炸药桶,斋藤看着幸村,说得非常真心实意。   笑着摆摆手,幸村帮忙把饭盒放好,偏头朝前辈使了个眼色,看,就是很简单。   真有这么简单吗?   眉毛紧锁,手指放在大腿上蜷缩又展开,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黏糊糊的场面,但是……   他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去参加世界赛。   这个渴求,打败了所有尴尬。   “咳咳,”酝酿了半天,平等院斟酌着开口,“教练不愧是教练,很不错。”   “噗,咳咳咳!”一口汤喷出,多亏斋藤敏捷,才喷到了地上,眼睛里满是惊诧,手指用力在平等院面前晃了两下,难道是精神差值太大,对面的少年疯了?   毫不留情地拍开碍眼的手指,平等院双手抱臂靠在座位上,一脸的不耐烦。   这是,在等他回复?   脑袋不甚灵敏地转了两圈,斋藤试探性地开口,“谢谢?”   就完了?   就结束了?   等了半天,没等到下半句的平等院站起身,选了条离他们最远的绸带盘坐上去。   果然是笨蛋教练。   不过……   似乎夸奖也没有很难?   看着手上粗厚的茧痕,平等院眼神一凝,他一定要进入世界赛,所以,今天回去之后,就找两个聪明的夸几句吧。   确定了混蛋前辈看不到他们,立花歪着头倚在同桌身上,手指捂着嘴,闷闷地笑出了声。   幸村也跟他差不多个反应,眼睛里浸满笑意。   看着两个少年,斋藤还有什么不懂的,恨恨地瞥了两个人一眼,“好好吃饭,一会儿训练。”   真是,这才第一天而已啊。   晚上,一直惦记着任务的平等院走回屋,简单冲了个澡,随意从衣柜里拿出套睡衣,也没有过多在意。   他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去会议室找越智问题,还有,找几个聪明人夸奖一下。   没想到,一出门就碰上了毛利。   斟酌片刻,想了想对方打球时的智商,平时懒趴趴的样子,还有一看到小少爷就露出的憨乎乎笑容外加举起来转圈,实在是不像什么聪明人。   啧,算了。   本来想站着让前辈先走,可毛利发现对面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   咽了口口水,开始思考他最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眼睛咕噜噜地转着,忽然注意到前辈身上的睡衣,和以往的纯黑色不同,这次是件深紫色带凤凰图案的真丝睡衣。   难道说……   拳头一拍掌心,毛利类比着自己,恍然大悟地开口,“前辈今天真帅气!”   站在这里不动,或许是为了让他夸夸这件衣服?   不管了,试试再说。   猛地听到夸奖,平等院怔愣了一下,立刻攥着对方的肩膀,表情狰狞怒吼出声,“毛利你今天真不错!”   很好,现在你再夸一句老子,这事就算结束了。   快,现在,立刻,马上,夸老子!   碍于任务要求不能说出口,只能用灼热的视线定准对方。   啊这……   所以呢?   冷不丁被固定住,前辈还大吼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夸他。   毛利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无助当中。   喉结上下滑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谢、谢谢前辈。”   没了?   怎么又没了?   怎么回事!   恨其不争地开口指点,“你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我……”被吼得有点恍惚,在前辈的怒目中,思考好久才回忆起来,“哦哦哦,前辈今天很帅气。”   很好,任务完成1/3。   满意地点点头,松开对方,平等院难得好脾气地说了一句,“早点睡。”   慌乱地点头,脱离前辈视线后踉跄着回屋,毛利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得不承认越智前辈的话——   平等院疯了。   至于好不好,欲哭无泪地爬上床,他觉得,体验感不是很好啊。   只要完成了一个,似乎这件事就变得顺利起来,卡在晚上10点前,他又顺利地收集到杜克和越智的夸赞,满意地完成任务入睡。   只不过,在另一个宿舍,睡不着的毛利望向旁边神情愉悦的前辈,斟酌着开口,“月光前辈,平等院前辈他……”   躺在床上酝酿睡意,听到旁边床的声音,越智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刚才那家伙攥着拳头有点磕巴地夸奖他数学真好,眼睛闪过一丝笑意,这样的主将,比之前狂躁的样子更令人信服和安心。   “挺好的,对吧。”翻了个身,越智接上小后辈没说完的话。   对、对吧。   头埋进被子,毛利决定靠睡觉来冷静一下。   *   日子不咸不淡地流淌,很快就到了12月下旬。   看着已经有些浮躁的少年们,黑部也不想压着,语气轻松地公布放假消息,“介于大家之前一直没好好休息过,所以我们决定,新年假期从明天开始,一直到1月5号。”   听着下面的少年一片欢腾,黑部的眼睛里也覆上薄薄的笑意,“所以,提前祝大家新年好。”   从12月23一直放到1月5号,这可是近两个周的假呢。   听到这话,身体突然就更软了,立花直接趴在切原身上,任由小后辈拖来拖去,还时不时指挥着改变方向,因为他想找同桌聊天。   “同桌,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让司机一起来接。”声音含糊中带着开心,仿佛不是明天放假,是下一秒就放假。   见同桌下巴压住小赤也的肩膀,手指却不知什么时候勾出他的衣摆,幸村叹了口气,拽住同桌的手指牵好,“虽然有点想家,但我们家其实不过圣诞的。”   妹妹上学,父母工作,回家似乎也就只有晚上能见到面呢。   “那不如……”兴奋的抬起眼皮,立花刚要说话,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立花同学,这个是网协发过来的圣诞邀请函。”   和同桌对视一眼,立花松开手,放小赤也去找伙伴们,看着信封——   《平安夜晚会》Lekan Jones   眉毛上挑,漫不经心地抽出信件。   花里胡哨写了一堆,不过具体内容就几句话。   “有户从澳洲来的有钱人家,小儿子痴迷网球,想投资u17。不知道我们水平怎么样,就找几个人过去参加个聚会看看情况,要住一晚,说不定会打两局。网协什么意思?还有,我说带谁就能带谁吗?”   点点头,黑部完全认同小少爷的总结,“我们的赞助费其实是够了的,但钱嘛……”   意味深长地停住,一个小小教练,他也不方便多说,“网协想让立花同学带几个人过去,怕其他人单独去有失礼数,人选你随意,我可以去协商。”   这话说的,就是借着他家的名头呗。   这种弯弯绕他不擅长,所以马上掏出手机,打给他哥。   没想到,他哥的态度相当随便,“反正我的占比在那,合同都签了,多找个赞助商也没坏处,这个邀请我知道,有挺多家都接到了,也发给我一份,还想着要不要去看一眼,既然你也收到了那就你去吧,记得带着项链别胡闹就行。”   挂断电话,也不愿意让教练们难办,立花无所谓地点点头,转而看向旁边人,“有室内网球场,外面是雪山可以滑雪,是个不错的小庄园,看着还行,同桌有兴趣吗?”   对聚会没什么兴趣,但如果跟名仓一起的话……   “好啊,”幸村眉眼含笑地点头答应下来。   沉思片刻,立花垂眸沉吟片刻,“带上平等院前辈、渡边前辈吧。”   混蛋前辈是主将,这种场合肯定要带着他,而且他和渡边前辈比较有威慑性,实力也足够。   本来还想叫着鬼前辈的,但依稀听到前辈刚才说要去“暖融融小巷”看孩子们,就算了。   “再加上我和同桌,足够了。”   反正打两局随便一个人上去都行。   挂断电话,立花禀思索着刚才听到的话,扬声询问管家伯伯,“伯伯,知道附近有个叫无忧山庄的地方吗?”   总觉得哪里有些怪。   “无忧山庄?”快步进屋,管家沉吟片刻,“好像之前一段时间说是闹鬼还是什么的,不过现如今,哪个荒僻的山庄没传出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传闻呢。”   刚想拎起电话叫蠢弟弟别去,听见下半句立花禀又迟疑了,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让小咸鱼代表立花家参加些活动吧,不然总有人会看轻他弟弟,觉得不受宠爱。   而且伯伯说得对,现在就连校园里还能传出些神奇的传说故事呢,比如什么四角游戏、穿红衣服的女孩子之类的,更何况不止立花家,还邀请了不少人,起码铃木家的大小姐好像也去。   不过……   “伯伯,叫一队,不,两队保镖带好装备,伪装好在附近随时待命。”立花禀眼神一冷,抻着手指发出咔咔的响声,万一出现什么问题了,大不了踏平那里,区区一个山庄而已。   *   “老子最不耐烦去那种鬼地方,还不如多做两组训练。”比起参加什么有的没的的聚会,就连恢复训练都变得可爱了许多。   甚至,做数学题也不是不行。   只要不训练。   “混蛋前辈你快闭嘴吧,在投资商面前说老子,把你头打掉。”抻了抻衣领,带上钻石袖口,立花瞥了眼旁边的前辈。   就连穿西服也觉得像强盗,真是没谁了。   “老子又不是傻子!”眼睛一瞪,想到那是小少爷,冷哼一声撇开头。   “小少爷,这天气如果下雪的话,很可能就不能通行了,您晚上的时候注意着点安全,把门窗都关好再休息。”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叮嘱着,小少爷不管长多大,在他们眼里都还是小孩子呢。   咧开嘴无奈地笑了笑,但还是乖巧点头,酷丧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很认真在回复,“我知道,放心好了。”   虽然答应了,可捏着同桌的手指,心里还是不太在意,一个小山庄而已,能有什么事呢。   虽说是晚宴,但介于主人家安排了住宿,他们下午就来了,进入山庄,侍者把行李送上楼,刚想上去,就听见后面有道熟悉的嗓音在喊他,“名仓弟弟!”   完了,是她。   转过身,脸上挂出完美的社交笑容,“园子姐姐,好久不见。”   他就知道,这种聚会既然邀请了他们家,肯定也会邀请铃木家的。   “变得更帅了啊弟弟,哎,你后面那个帅哥很有沧桑感嘛,还有旁边的帅哥,哇,打网球原来这么赚的吗?”眼睛变成桃心,铃木园子直接冲上来,拉过立花,在他耳边小声嘀咕。   笑容僵硬了一瞬,立花现在很有理由怀疑,他哥就是因为园子姐姐要来,才推给他的!   “啊,都是同伴啦,带他们过来看一眼未来的赞助商,”一句话敷衍掉问题,立花赶紧转移话题,“姐姐你怎么来的,自己吗?”   纤细的手指指向另一边,“我还带了小兰他们过来玩,”铃木看着少年们失去了兴趣,该不会跟立花差不多大吧,姐姐她可不吃太嫩的草。   松开手,朝立花挥了挥,“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晃着果汁转向其他新鲜事。   被突然拉住又突然松开的立花扶着额头,算了,习惯了。   不过,瞅了眼园子姐姐刚才手指的方向,眼睛瞪大一瞬,蓝西装,红领结。   这不是那个,似乎像反派小boss的小男孩吗?   他是跟着园子姐姐来的?   忙不迭地开启真实之眼,这下他必须要知道这个小男孩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了。   莹白色的蛋微微泛红,是好人没错,可……   看着蛋上明明白白显示着一张脸,不是这个小家伙,而是……   立花眼睛微眯,仔细辨认,忽然意识到什么,倒吸一口凉气,那不是之前报纸上经常见到的,号称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的那个工藤新一吗!①   灵魂转换?   返老还童?   穿越时空?   跨越时空的爱恋?   什么什么报恩?   脑子里闪过曾经陪管家伯伯看过的各种偶像奇幻言情剧,思绪也渐渐飘散。   站在小兰姐姐旁边的柯南也注意到了这一行人,看到他曾经怀疑过的立花名仓,内心长叹一口气,他多方探查过了,之前那个司机是人家家里专业的保镖,还有波洛咖啡厅,也是他们家投资开的,所以说,他当时似乎真的想多了,这个男生确实跟黑衣组织没什么关系。   但话又说回来,他还是很好奇当时这个男生怎么一眼发现真凶的。   是有什么特殊的技巧吗?   他们其实可以交流一下的。   这么想着柯南带着甜甜的笑容,扬起奶呼呼的小肥脸,试探性向前走了两步。   可没想到,下一秒,对方牢牢护住其他人,一脸戒备地望着他,只一句话——   “你别过来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当时的我害怕极了!   ①名侦探柯南里对工藤新一的介绍。   临时要出去吃饭呀所以早早发啦,今天没空啦,明天再回复评论哦,贴贴~ 第137章 救人的“天使哥哥”?   本以为“返老还童”就很让人震惊了, 可当这个小家伙往前走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小男孩每走进一步,周围正常的莹白色蛋就变黑一点, 黑色和红色对应,就说明周围的人思想在变坏,想干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这个小鬼头怎么回事,他是灾星附体吗?还是衰神转世?   所以他周围是不是经常出事啊!   仔细看了眼他周围的园子姐姐。   很好,没问题。   所以这个小家伙还“克”那些不熟的人对吧。   瞅着旁边什么都不知道的同桌,还有蠢了吧唧的混蛋前辈和憨笑的渡边前辈,立花深吸一口气, 站在他们面前, 牢牢将其他人护在身后——   “你别过来啊!”   不仅是柯南停住了脚步, 就连被护着的幸村他们也茫然望着彼此, 那不过是个小朋友, 为什么这么紧张。   手指背在后面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立花独自上前两步,蹲下和柯南小朋友平视,虽然有些随意, 但也很真诚,“侦探是个相当危险的职业,我家里人不希望我参与到这些事情中, 所以上次的事情请不要深究了可以吗?”   更何况……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但实在是害怕江户川君, 不,工藤君给后面的同伴带来什么麻烦, 尤其是混蛋前辈, 已经够衰了, 没必要,真没必要。   “你肯定也调查过我,”起身之前,拍了拍柯南的肩膀,满意看到对方眼神闪烁,“既然我没有问题,作为合法良民,保留自己的小秘密是被允许的对吗?”   能打伤人的网球已经很难为咸鱼的了,他今天就是单纯来吃吃喝喝,什么动脑子动身体的事都不想干。   嘴唇微微抿着,柯南能理解作为普通人想远离是非的心情,虽然还是好奇对方当初为什么这么敏锐,更好奇对方刚才谨慎戒备的态度,可就像对方说得那样,作为良民,他的秘密值得被保护,所以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好的,但如果有需要的话……”   “我绝不推辞侦探和警方的合理诉求。”酷丧的声音难掩笑意,轻轻朝小朋友眨了下眼睛,抬起手掌。   柯南也跟轻咳一声抬手击掌,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带着甜兮兮的笑容,“那就不打扰大哥哥啦。”   达成一致,轻轻松了口气,目送柯南跑远,立花马上带着其他人走到对角线位置。   神情严肃认真,“不要靠近那个小弟弟。”   会变得不幸。   望着同桌,幸村紧抿的嘴唇缓缓挽起,“放心,我们绝对不单独行动。”   也许对方是妖怪附身,又或者同桌奇妙的小道具给了指示,谁知道呢,幸村不想纠结这些细节,他只知道,同桌不会伤害他,就足够了。   手掌包裹住同桌不自觉攥紧的拳头,传递着不同的温度,摩挲了片刻,轻轻找到缝隙钻进去,温柔但坚定地打开对方的拳头,和同桌的手指完美交缠在一起。   和渡边对视,发现立花一点开玩笑的痕迹都没有,果断点了点头,平等院开始思考,难道那个小弟弟是精怪变的?比如书精之类的。   自从有了那本神奇的数学书,自从完成封皮的任务真的能加快身体恢复,他就感觉新世界的大门在缓缓打开。   看着老大点头,渡边也紧跟着点了点头。   找到安排的房间,收拾好行李,大家决定出来转转。   上楼前,立花隐约听到柯南小朋友他们要去滑雪,所以,他们还是在室内转悠转悠吧。   山庄里的娱乐设施相当丰富,台球桌,调酒吧台,室内网球场,游泳池,甚至还有个微型图书馆,基本满足了客人的要求。   没穿运动服,平等院就只能用力盯着网球场解馋。   他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没捞着打网球了,还天天吃什么营养餐,甚至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快憋屈死了。   要不是切实感受身体在好转。   啧。   舌头顶着腮帮子努力平复心情,可就在出门的刹那,耳朵微动,听到旁边游泳池传来奶呼呼的求救声。   甚至没有细想,平等院一个健步冲了进去,眼睛迅速在里面扫视一圈,瞳孔紧缩——   一个小鸭子的游泳圈漂浮在水面,而本应套着玩耍的小朋友,正挣扎着沉入水底。   “奈绪子,你等着爸爸马上……”粗厚的男声带着惊慌,还没说完,就见旁边传来一声巨响——   “砰!”   平等院倾身飞跃下水,溅起巨大的浪花,虽然被西服束缚住手脚,但仍旧急速游向小女孩。   双手托着小姑娘的腰部,听到浅浅的呼吸声,托着腋下以半仰泳的姿势着急地游动,带着她迅速上岸。   听到惊叫,周边场地的人都赶过来了,直接将游泳池围了一圈。   水滴大颗大颗地顺着金色发丝流淌,平等院根本没时间擦洗,随意撩了一把,连忙放平小姑娘。   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索性只是微微呛到,没有什么大碍。   睫毛颤动片刻,小姑娘缓缓睁开眼睛,脸上带出奶呼呼的笑容,手指抓着刚才惊恐的男人,“没事,奈绪子,乖。”   “对对对,”什么都顾不得,听到孩子嘶哑的嗓音,男人只知道拼命点头,一把将她抱住,手指不断摸索着柔软的深褐色发丝,“奈绪子最乖了。”   眼睛弯成月牙,眼睛扑闪着望向旁边,看到擦头发的平等院时,倏地瞪圆,“哥哥救了我。”   她还能记得当时的慌乱和害怕,然后,余光瞥到一片金灿,就好像,看见了天使一样。   发现有医生在,平等院就自觉退后走到场边,拎起干净的白毛巾挂在脑袋上。   他就是被小姑娘的声音吵着了,嗯,一定是这样。   那种愚蠢的善良早被他自己扼杀了。   感觉解释得非常完美,平等院愉快地丢下这个小插曲,开始注意到身上的情况,原本就正好的西服全部糊在身上,黏腻的更抬不起胳膊来了,水滴滴哒哒地落下,他甚至有种自己周围在下雨的感觉。   啧,真是麻烦。   烦躁的情绪还没升腾起来,小腿忽然啪地贴上来个小娃娃,奶呼呼、水唧唧的,仰着小肥脸试图探进毛巾来找他。   是刚才的小姑娘。   嘴角习惯性耷拉下来,刚想皱着眉让她走,结果,就听到甜腻腻的声音——   “天使哥哥!”   天、天使哥哥?   他哪长得像天使?说是恶魔还差不多。   还有,离他远一点。   可那个愚蠢的小不点根本没有感受到他内心的排斥,脸蛋贴得更紧了,“谢谢哥哥,哥哥抱抱奈绪子好不好?”   啧。   果然,这种小不点就是有很多要求。   虽是这么想的,平等院依旧单手抱起小不点,轻咳了两声,“你爸爸呢?”   完了,他被愚蠢的小不点同化了,怎么能发出那么恶心吧啦的声音。   完全不知道大哥哥在想什么,视野升高的奈绪子小胖胳膊揽着哥哥脖子,脸蛋亲密地贴过去,手指指着旁边高壮的男人,“爸爸在这,”捂着嘴,自认很小声地凑到平等院耳边,“但奈绪子喜欢哥哥。”   听得一清二楚的佐藤昌一心塞地抹了把脸,但心底却异常感激,他刚才跟客户在门口聊得兴起,以为女儿套着游泳圈就不会有问题,连女儿的呼救声都没听到,多亏了这个男孩闯入救助,不然……   这么想着,他掏出名片不由分说地塞到对方怀里,“很高兴见到您,在下佐藤昌一,有幸经营一家小公司,您刚才的举动在下感激不尽,以后如有需要,在下绝不含糊。另外,方便知道您的名字吗?”   不管参加多少次宴会,他都不会习惯这种打招呼方式,但平等院依旧颔首,“您好,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在下平等院凤凰。”   平等院?   这不是,他们评估是否投资的u17主将?   不过传闻不是态度恶劣,言语粗鄙,野性难驯,不服管教吗?   现在这看来,就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嘛。   见他不适应女儿的触碰还依旧小心翼翼的样子,佐藤眼睛不自觉温柔下来,接过自家还不太情愿的小公主,和对方寒暄两句才离开。   今天就通知其他人,这个投资重新评估,只要实力差不多,他就投一笔进去。   鼻尖蹭了蹭女儿的脸蛋,毕竟,没有什么能比奈绪子更重要了。   “咻~”吹着口哨,立花倚着墙望着不甚自在的混蛋前辈,意有所指,“愚蠢的善良,啊嗯前辈?”   当时讽刺他和德川前辈的话,这不是自己也一样吗。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眼睛一瞪,平等院气梗着脖子,“这小姑娘跟世界赛又没关系,一旦跟世界赛扯上关系,老子绝对不会有什么狗屁心软的!”   所以他这不叫愚蠢的善良!   “那个小女孩很喜欢前辈呢,”看到前辈似乎要冲同桌发火,幸村立刻上前一步,眉眼含笑地指着那边,“还在看前辈呢。”   瞪大的眼睛瞬间收敛了些许,哪怕浑身湿漉漉的,平等院依旧拽了拽衣领,轻咳两声,沉默不语。   摸着脑袋,渡边倒是对这件事适应良好,“老大当年可受8岁以下的小朋友欢迎了。”   就比如他妹妹。   狠狠瞪了杜克一眼,“少给老子胡扯,跟老子上去换衣服。”   “噗!”头埋在同桌肩膀,立花忍不住低笑出声,而且……   “换衣服还让人陪,前辈果然被小姑娘同化了。”轻轻在同桌耳边嘀咕,控制着声音恰好能被前面人听到。   脚步一顿,平等院将楼梯台阶踩得更用力了,鼻子狠狠皱起,“哼!”   *   傍晚时分,天开始下起雪来,反正晚上要在这里留宿,立花也就坐在窗边,饶有兴致地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   “咚咚咚!”   维持动作不变,立花漫不经心地偏头喊了句,“进来。”   一个50岁左右的男子走进来,笑容和蔼可亲,“立花少爷,在下是这个山庄的管家德瑞克,听闻今天下午的事情,送来些许薄礼,还望不要伤了您的雅兴。”   看着包装,明显是瓶酒,随意地点点头,“是所有客人都有的吗?”   “是的,立花少爷。”眼眸低垂,德瑞克的声音温顺谦卑。   打量着对面,这个管家看着不错,可能是为了这次宴会特意打扮的,粉擦得有点多,而且……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立花多问了一句,“你是混血儿吗?”   感觉和一般的澳洲人不太一样,隐约好像能看到点亚洲人的特征。   怔愣一下,德瑞克摇摇头,“立花少爷,我父母都是澳洲本地人,怎么了吗?”   是这样吗?摩挲着窗沿的手指顿了一下,立花声音轻缓,茶褐色的眼眸仿佛浸满笑意,“没事,你的霓虹语真的很不错,我还以为你祖上是霓虹国人呢。”   腰背更加弯曲,德瑞克的笑容更加谦逊,“立花少爷太看得起在下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在下先行告退。”   无所谓地点点头,立花正要重新转头看窗外,就听管家又说了一句,“对了立花少爷,在下多一句嘴,虽然已经傍晚了,也请别盯着雪地看太久,注意眼睛啊。”   这个管家还挺贴心的,索性起身,送管家离开,听到旁边门继续传来咚咚的声音,直到声音渐渐远去,才合上门。   晚宴时分,立花特意拿出饰品,挨个给其他人装饰了一下,才带着他们下楼。   宴会厅里,一对30多岁的男女站在中央。   鼻梁高挺,巧克力色的发丝在灯光下微微闪烁,女人的声音柔美温和,“大家好,我叫莎莉嘉琼斯,这是我弟弟,希达特琼斯,我们的大哥还有父亲似乎是有些事情耽搁了,不过大哥嘱咐过我们,如果他们没有按时来的话,请大家千万别客气,尽情享用美味佳肴吧。”   褐色的头发带着卷曲,希达特在旁边配合着点头。   主人没来,客人随便吃?这还真是头一次见。   眼眸低垂,遮住眼底的情绪,立花转而思考另一个问题,这家请的化妆师是不是手艺不行,一个个粉都擦了那么多。   宴会厅已经站了不少人,周围的餐桌上摆满精致的食物,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诱人。   在希达特和莎莉嘉的带头下,大家都纷纷给面子地拿起餐盘。   “少吃点,我已经吩咐好侍者,晚宴结束回去之后会准备食物送上去,一会儿跟着我去认认人。”嘴唇几乎不动,声音丝丝地从口腔中飘出。   他们的西服非常合身,多吃两口扣子的褶皱就会变得突兀难看,场上的人基本跟他们一样,为了形象,晚宴都是做做样子罢了,正餐总是回屋才会享用的。   无奈的社交啊,委屈同桌了,捏捏精市的手指,立花叹了口气。   没觉得委屈,甚至感觉是新奇的体验,幸村眉眼柔和,微不可查地冲名仓摇摇头。   “好歹先让老子吃两口。”感受到肚子的轰鸣,平等院眉头紧锁,声音刻意压低。   屋里连点吃的都没有,也不好意思跟管家要,好不容易送来点东西,竟然是瓶酒,他下午可是运动过的。   无奈扶额,为了混蛋前辈一会儿能保持状态,立花只能带着大家走到餐桌旁。   看着牛扒、刺身、鹅肝各种还不错的食材旁边突然加进去个御好烧,总觉得格格不入。   似乎是发现他盯着太久了,旁边的侍者走上前来轻声解释,“这是我们管家学会的第一道霓虹国菜肴,他非常希望在宴会里大展身手,所以就摆出来试一试。”   眉头一挑,立花夹起一块尝了一下。   虽然他基本没吃过路边摊,但这个御好烧还是跟小景一起尝试过的。   最底下的饼皮软趴趴的,完全没有煎出来的酥脆感,难道是因为上面的蔬菜放多出汁的缘故?   对料理依旧不甚了解的立花只能大胆猜测一下,还好盛的不多,三两口吃完,拿起一杯果汁,晃悠着等其他人。   可等大家放下筷子,就听见远处一声惨叫——   “啊啊啊啊啊!”   紧接着,一个衣着不整的女仆脸色煞白地冲进宴会厅,手指捂着脸颊,声音颤抖尖利,“老爷、老爷他、他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嘴角抽搐,拉着同桌的手,决定离小弟弟更远一点)   幸村:(困惑歪头) 第138章 当精市被绑架时……   听到这话, 全场哗然,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空出宴会厅近一半的场地。   “怎么会!”德瑞克瞳孔紧缩, 拽住瘫倒在地的女仆,“你在说什么,你是骗人的对吧!”   没等女仆说话,就猛地松开手,冲进走廊深处。   看着周围惶然无措的宾客,柯南赶紧拽着小兰的手上前两步,扬起小圆脸, 声音稚嫩清脆, “小兰姐姐, 我们需要报警、叫救护车吧。”   “打、我打了。”女仆神情恍惚, 但小声接话, “可外面正在下暴雪, 警察和救护车都上不来。”   “嘶!”听到这话,周围的人退得更远了,互相挽着自己的同伴, 生怕出什么意外。   望着完全没有章法的宾客,柯南将目光投向护着其他人的立花,眼睛里带着闪烁。   虽然对方并不想掺和到这件事里来, 但现在,无论是从家室背景还是精神状态, 立花和园子都是最好的选择。   需要有人控制住这个局面。   触碰到柯南的视线,立花叹了口气, 偏头望着同桌和身后的前辈, “你们小心点, 最好一起行动,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虽然很担心同桌的安全,但幸村依旧点点头,眉头轻蹙,“那你也注意安全。”   “放心,”轻抚着胸口的项链,立花完全不会担心自己,朝同桌晃了下手表,语气轻松,“两小时内我肯定回来。”   点点头,跟园子姐姐一起安抚着其他人,见场面差不多控制住,才朝走廊深处走去。   看着和周围木门完全不同的铁质厚门板,眉毛不自觉上挑,和周围的墙面一点缝隙都不留,这个门也真够’安全‘的。   可走到门口的那一刻,没人敢乱动一步。   死者莱坎琼斯的脖子上缠绕着黑色的“条带”,可偏偏发出了“嘶嘶”响声。   还没等立花仔细看,“条带”突然直立起来,露出了椭圆形的头部,嘴巴大张,尖利的獠牙在灯光下发亮,颈部的皮褶完全膨胀,或许是发现周围的敌人,由开始温顺的“嘶嘶”声变为了“呼呼”的声响。   是眼镜蛇。   “小心,后退。”嘴唇几乎不动,德瑞克的脸色苍白,指挥着大家,“慢慢往后退,让我把门关上。”   “砰”地关上门,德瑞克擦着脸上的汗液,一脸歉疚,“对不起,这是老爷的爱好。”   “所以,是眼镜蛇突然发狂把你家老爷意外咬死了?”立花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高瘦的男人,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浸着寒意的眼眸。   “都说了多少次,毒蛇不能养,爸爸呜呜呜……”莎莉嘉琼斯双手掩着脸庞,丝丝水迹顺着指缝流出,呜咽声悲悲切切,听着就有些可怜。   “咣!”拳头狠狠砸在墙上,希达特琼斯整个人看着懊恼又迷茫。   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弯腰递给女士,立花的关注点却在于,“你们的哥哥约瑟夫琼斯呢?”   当时邀请函上可是写了这个人的,父亲去世都不在旁边,这个哥哥去哪了?   捏着手帕在眼睛周围擦拭,莎莉嘉带着鼻音,“哥哥他酒量不太好,今天跟爸爸喝了不少,可能还在睡。”   酒量不好的人,选在宴会这天跟父亲大喝一场?   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那他的卧室在哪?”立花决定直接过去找这个人。   攥着手帕的指尖有些发白,莎莉嘉也不太确定,“或许在三楼他的卧室里,又或许,就在尽头左手边的小酒吧内,爸爸和哥哥之前就是在小酒吧里喝的。”   直起身,默不作声地跟柯南对视一眼,作伴走到尽头。   葡萄酒的香气隔着门都能闻见,这是喝了多少?   皱着眉,立花接过柯南递来的白手套,拧开门把手。   可看到里面的场景,瞳孔紧缩——   褐色的发丝卷曲,男子脸色惨白泛青,口吐白沫,两条胳膊无力地垂落着,裹在身上的白衬衫像干菜一样皱巴巴的,浅蓝色的西装裤上沾染着暗红色痕迹。   脚边有瓶破碎的葡萄酒,玻璃碴到处都是,还有一个滚落在旁的酒杯。   似乎暗红色痕迹就来源于此。   身后的酒柜里,近半数以上的酒格都空了。   不过来不及思考那些,真正让立花震惊的,是男子手边的针筒。   药物注射?   挤开所有人,快步上前探着男子的鼻息,柯南脸色晦暗,朝门口摇了摇头,成熟的气质一瞬间展露出些许,“已经死了。”   可他没注意到,刚才那名高瘦的男子在发现他的表现时,眼眸里闪过些许兴味。   “不!哥哥!”几乎手脚并用地向前攀爬,莎莉嘉不顾周围玻璃碎屑的阻隔冲到约瑟夫身边,抬手揽着哥哥肩膀,声音沙哑中带着绝望。   嘴唇颤抖着,希达特跪坐在地上,眼睛直愣愣地望着约瑟夫的方向,翻来覆去地说着,“怎么会呢,怎、怎么就……”   眼看兄妹两个几近崩溃,似乎也问不出什么的样子,柯南叹了口气,手指拉住旁边人的衣袖。   “大哥哥,麻烦您带着这个大姐姐还有大哥哥去三楼休息吧,”眼镜微微反光,柯南昂起头,声音甜蜜蜜的,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冲立花眨了眨眼睛。   让他们在这也只能更难过,而且说不定会破坏现场,更何况,三楼约瑟夫的卧室他不方便查看,所以……   他们该分工合作了。   默不作声地点点头,立花跟管家一人一个,搀扶起莎莉嘉和希达特。   看着神情恍惚的希达特,立花总觉得他脸上哪里不太对劲。   似乎不是化妆师手艺的问题,就是他们这张脸,总觉得从骨相来看,应该是亚洲人。   眉头紧锁,立花又不自觉地望着旁边的莎莉嘉,这种违和感就更甚了。   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管家德瑞克偏过头,眼眸里染着关切,“立花少爷,怎么了吗?”   摇摇头,垂眸掩盖眼底的探究,立花声音轻缓,“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让我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关怀的眼神沾染着悲伤,原本挺拔的脊背也变得有些弯曲,德瑞克一边带路一边叹息,“谁能想到呢,老爷和大少爷平时待人最好了。”   这话怎么听着有种怪异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立花越琢磨越觉得,管家好像主观认为这不是自杀。   但看到对面人难受的样子,他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神经太过紧绷。   走到三楼左边的倒数第二个房间,德瑞克推开门,转头跟立花介绍,“这就是莎莉嘉小姐的房间,希达特少爷在旁边那间。”   点点头,刚要搀扶着希达特过去,身后的莎莉嘉似是终于积蓄了些许力量,抬起头,恳求着,“能不能让希达特跟我待会,我害怕。”   一个女孩子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个要求很合理,立花直接搀着希达特进了屋。   出于刚才两件事,他带着警惕地扫了一圈屋子,发现中间的墙壁上有个立地书柜。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哥哥之前的科普,很多书柜的产生都是为了隐藏暗门。   可如果这里是个暗门能隐藏什么呢,薄薄的一面墙根本不可能有暗室,顶多就隐藏两间屋子联通罢了。   这有什么可藏的。   兴许是他想多了吧,视线停驻在那里一会儿,又不甚在意地转向,而后,他发现莎莉嘉这边似乎装了隔音海绵。   见立花对她屋内的墙体很感兴趣的样子,坐在床上的莎莉嘉轻轻开口,“我有点神经衰弱,晚上睡觉需要非常安静才可以,所以周围装了隔音。”   “这样啊。”立花了然,看着依旧紧绷的姐弟俩,摆摆手,“那你们先休息吧,我们就出去了。”   体贴地合上房门,在管家邀请一起下楼时摇头拒绝,“刚才看到三楼有个小型借阅室,我在里面待会,楼下吵得我头疼。”   弯着腰,德瑞克的眼底闪过一丝凝重,可再起身时声音依旧温和亲切,“那在下先去安排其他事了,立花少爷有事就吩咐在下。”   得到立花的点头后,他快步走下楼。   看着人影消失在视线中,立花迅速走到走廊最右边,那里才是约瑟夫的房间。   从房间分布来看,他们的关系真的有那么好吗?   *   楼下,幸村他们被周围惊恐又急切的氛围裹挟着,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可担忧也没用,他只能在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嘴唇紧抿却毫无办法。   他们跟着大多数人在一起很安全,但同桌怎么办?   尤其是听说似乎又发现一名死者,看着快步上楼没来得及给他眼神的同桌,幸村的视线不断在三楼扫来扫去。   直到看见上去的四个人里面只有管家一个人下来,他连忙走上前,“您好,请问名仓去哪了?”   “立花少爷嫌楼下太吵,说是在上面躲个清静,”被拦住的德瑞克好脾气地笑了笑,看着远处有人冲他招手,温和的眼眸注视着对面的少年,“少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没有的话在下可能需要照顾下其他人。”   知道德瑞克现在才是最忙的,幸村摇摇头,侧身让开位置,但紧锁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   同桌知道他们还在下面,所以肯定不会为了躲清静就赖在上面不下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上面有什么东西。   被周围焦躁的环境感染,幸村攥紧拳头,越想越担心,最后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转头看向前辈们,“我想上去找同桌。”   平等院和渡边也有着同样的担忧,与其在这边干等着,还不如上去看看。   “我自己去就行,人越多目标越大,更何况这算是极小概率事件了,死亡的全是琼斯家族的人,莎莉嘉和希达特应该比我们还要紧张,既然他俩都敢在上面呆着,那就说明没事,我只是在想同桌会不会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上去帮个忙。”   沉吟片刻,平等院觉得幸村说的有些道理,但是,“让杜克跟你一起,老子在下面看着,给你们1个小时时间,没下来老子就硬闯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杜克脑子比他好使,一旦碰到什么难题杜克比他有用。   察觉到平等院的坚持,幸村也没有多推脱,“好。”   三楼从左到右一共有10间屋子,反正都在一层,有什么事情喊一嗓子就能听到,为了加快速度找到立花,两个人直接分开,从两边往中间走。   可幸村刚走到最左边那间,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些许声响——   “柊吾,你怎么还敢把以前的照片留着?”   “莎莉嘉,你该叫我希达特,怎么会还有一张,我明明已经烧干净了啊。”   “这不是没人吗,还是柊吾顺口,对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查到我们杀……”   “柊吾”、“希达特”、“杀”,捕捉到这些字眼,深紫色的眸子骤然瞪大。   紧接着,房门倏地打开,原本和善宽厚的脸庞狰狞邪恶,仿若鬼蜮。   仿佛早已准备好一般,直接一把捂住他的嘴,任凭他拼命挣扎也没有挣脱,强硬地拖拽进屋,而那人身后的女士掏出手帕迅速上前。   很快,幸村就失去了意识。   没人注意到,在挣扎反抗之际,修长的手指抛出的一枚戒指。   *   楼下,看着渡边和幸村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平等院攥紧拳头,身体紧绷,继续在楼梯口走来走去。   也不知道这个见鬼的楼层怎么设计的,一个破走廊为什么要用黑色半透光玻璃挡住大半,任凭他从什么角度,也看不到上面的具体情况。   去他的!   恨恨地跺了脚地板,继续绕圈。   “哥哥!”清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个圆乎乎的小脸蛋。   奈绪子昂着头,仰得幅度太大,不自觉地朝后面倒过去。   “小心!”三步做两步冲过去,平等院的手掌拉着胖嘟嘟的小胳膊,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背,让小朋友站稳。   圆溜溜的眼睛瞪大一瞬,很快又弯了下来,小肉手朝平等院张开,“谢谢哥哥,哥哥可以抱抱奈绪子吗?”   看见小蠢货没有受伤,平等院长舒一口气,可听到下一句,他无奈地勾起唇角,抬手把小朋友拎了起来,抱在臂弯,“我带你去找爸爸。”   这个佐藤什么什么的,怎么这么蠢,这种时候还敢让小朋友自己呆着?   小脑袋疯狂摇摆,“奈绪子,来找哥哥,哥哥孤单,一个人。”   说完,手指朝对面一戳,“爸爸就在那。”   似是察觉到奈绪子的视线,佐藤昌一迅速朝这边举手示意,他的眼睛从来就没离开女儿,只不过小甜心总是想着其他人罢了。   抬手看了看手表,还有50分钟,看着小蠢货满是期待的眼眸,只能耐着性子陪她吃点心,眼睛却一直在楼梯口转悠。   可很快,怀里的奈绪子急切地左右张望,肉鼓鼓的小肥脸也染上浅浅的粉红色,似乎是很不好意思,捂着嘴唇,声音细小,“奈绪子,想去洗手间。”   真是个麻烦的小鬼头!   扶额望着小鬼头不靠谱的爸爸,发现对方正在跟其他人谈话,神情严肃认真,手里的小不点还急切地催促,叹了口气,平等院四处看了两眼,找到了最近的洗手间。   抱臂在门口等着,“快去快回,我在这等你。”   知道男孩子是不能进女生洗手间的,奈绪子咬着嘴唇,“那,那我要是害怕的话,就喊喊你啊。”   随意点着头,眼睛还牢牢地盯着楼梯,“知道了,小不点。”   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对方的声音,心里却全是三楼的那几个人,过了三四分钟,平等院习惯性再想应和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里面没有声音了。   呼吸一瞬间急促起来,冲进去站在女士洗手间门口吆喝,“小鬼头!奈绪子!回答我一声!”   可里面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响声。   平等院咬着牙,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将门推开,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半个人影,窗户大开着,呼呼的冷风毫不留情地刮进来,让他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疾步走到窗边,视线突然顿住,窗外,有一串脚印,走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那个小不点,是不是……   平等院大脑一片空白,刚要呼救,扒着窗边的手骤然摸到了什么,连忙打开——   平等院凤凰,想要小姑娘平安,就乖乖顺着脚印过来,记住,要一个人来,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破了,口腔中充斥着铁锈味,可平等院来不及犹豫,攥紧纸条就翻出房间,眼前全是那个愚蠢小鬼头的影子。   在漆黑的夜色中,只能依靠冷白的月光照明,顺着脚印跑到一间白顶的小洋楼前,霍然推开房门,视野骤然变亮。   几个黑衣保镖迅速将他围住,屋内,是两个身穿白色西服,带着面具的男人。   “欢迎过来,u17的主将,我亲爱的平等院凤凰。”变声器的声音让平等院不适,说话的内容直接将些许不适转为恶心。   “少给老子废话,奈绪子呢?”目光锐利,虽然面对数个保镖,平等院依旧没有半点恐慌,直到他看见了……   其中一个白衣人拍两下手,小女孩被保镖拎了出来,面容惨白,更甚者,女孩的脖子被一把匕首抵着。   “现在,可以静下心来聊聊天了吗,平等院先生。”诡异的声音似乎带着愉悦,尾音轻快地上扬。   攥紧拳头,在保镖的指引下坐好,平等院直直望着对面两个人,“说吧,怎么能放了奈绪子?”   摇了摇手指,白衣人纠正着他的话,“不叫放,我们是用亲切友善的态度邀请奈绪子来的。”   发现了平等院的不耐烦,另一个白衣人叹了口气,“少年人就是没有耐心,不过没关系,今天找你只有一件事,世界赛又要到了,我们就组了个小小的赌局,”手指比出拇指那么大的距离,“但被网协那帮人忽悠的,压u17赢的人太多了,所以……”   咧开嘴,白衣人的态度友善又温和,仿佛带着些许商量的姿态,可传入平等院耳朵里,却宛如恶魔低语,“你们输了吧,像上次那样,多好啊。”   手指抵在唇边,不等平等院开口,白衣人指挥着保镖上前一步,让奈绪子在对方面前晃悠了一下,匕首泛着寒光,女孩却异常懂事的没有出声,只是脸颊憋得通红,“我知道少年人有血性,但有些事情,要想清楚再开口哦。”   回忆着资料上那件有趣的事情,白衣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突然心里有了个更可爱的主意。   一个响指,旁边的保镖配合地拿出一份合同放在平等院面前,还贴心的递上一根签字笔。   “这样,我呢,也不多为难你,给你个选择的机会,要么,你现在就走,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要么……”   他愉悦地拉长嗓音,“就按照我说的,带奈绪子离开,相应的,必须输了比赛才行,当然,为了确保你会输,可能我们需要做一个小小的措施,”仿佛谈论天气很好一般,语气平缓。   “我们会让保镖打断你的胳膊,相信你这样濒死都能恢复的体质,打断了胳膊也能恢复回来吧,而且像你这么刚硬的意志,肯定不会让教练们发现你胳膊断了对不对,之后你在单打一随便打一局比赛,这件事就完成了,很简单的,对吧。”   “如果答应了,就签合同吧。”另一个白衣人适时接话。   一个断了胳膊的主将,带领u17站上世界赛的舞台?   听着白衣人的话,平等院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凝固。   女孩、受伤、单打一,就仿佛三年前的重演。   而他,又一次站在岔路口。   他为了世界赛抛弃了尊严,经受无数人的白眼、唾弃和指责,依旧坚持;抛弃了家人,毅然决然地流浪锤炼球技;甚至,他可以抛弃生命。   而现在,只是抛下那份愚蠢的善良而已,对他而言,是小意思不是吗。   “我……”   话堵在嘴边,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嗤笑一声,平等院闭上眼眸,拳头攥紧又松开,反反复复。   他的人生,他的坚持,他的信仰,就仿佛一个笑话。   为什么当初要挣扎这一下,就像三年前那群人说得那样,当一只下水道里的老鼠,狗狗祟祟的活着,不就好了吗?   果然,他平等院凤凰,就不配见到阳光。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声音沙哑难辨——   “好,我签。”   *   作者有话要说:   蜷缩在小被子里,隐约感觉小可爱们想刀我(紧张) 第139章 救援大行动!   打开约瑟夫的卧室, 床上干干净净,没有睡过的痕迹,立花上前小心翻找一圈, 没有任何东西。   书桌上空空荡荡,书柜里摆满了各种名著,随便抽出一本,眉毛上扬,新的,连塑封都没拆。   在屋里爬上爬下却一无所获,就连白手套都没有些许灰尘, 干净的仿佛没有住人。   眉头拧起, 这个约瑟夫……   “吱。”   骤然停住, 听到地板发出的声响, 他试探性再踩两下, 果然, 不是他的错觉,这下面有东西。   趴到地上,手指四处摩挲着, 终于,立花找到缝隙,掀开其中一块木板。   一本橘黄色的笔记本安静地躺在下面。   拿出书慎重地翻开, 从密密麻麻的字迹判断,好像是一本日记。   但仅第一页, 就让他怔愣住——   姓名那栏分明写得是,水谷泽。   他不是叫约瑟夫琼斯吗?   难道说……   *   立花禀正在泡澡, 突然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紧跟着, 管家伯伯的声音也传入耳朵,“大少爷,山井说三年前携巨款逃跑的赌球案主谋找到踪迹了。”   三年前,因为网协宣传,大家对世界赛信心十足,而当时一家叫水谷金融的小型公司迅速成立球庄,在赌民中口口相传,不少人投入大笔资金进去,可最后却赔得血本无归。   当时他被各种舆论还有家里不成器的家伙们牵绊住,可后来复盘时,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再查水谷金融时,早已人去楼空,并且他打听到,是清账后的第二天,老板水谷一氏就带着儿女们离开了。   20亿霓虹币足以让他们一生无忧,赌球在霓虹国这也不是什么非法的勾当,为什么会这么迅速的离开?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解释,这是个阴谋。   那个大师本就是得道高僧,再结合大师圆寂的时间,网协中的某个或某些人做了个足够大胆且疯狂的决定,联合资本,踩着当年的世界赛,踩在那些少年身上,赌一把。   所以即使他那时拼命往下压,各种霓虹国会赢的小道消息还是满天飞;所以才会这么巧合,刚有个能赢的可能性,就出来个球庄赌球。   而水谷一氏以及他上面的人,怕事情暴露,这才躲出去暂避风头。   暴利,会让人铤而走险。   打着节拍的手指顿住,立花禀随意冲洗了一下就穿上衣服,从管家伯伯手里接过手机,“怎么回事?”   “大少爷,三年前水谷一氏带着二子一女以及一名心腹逃到澳洲,在那里做了彻底的整形,并且更换国籍姓名,前段时间已回到霓虹国,他们此行的目的应该与即将开始的世界赛有关,还好我们现在彻底查清他们的身份……”山井隔着电话汇报。   等等。   眉头紧锁,二子一女、更换国籍姓名、近期已回国?   这个时间点回国,目的只有一个,还是u17。   今年是大师看好的一年,他以为是网协那边的人大嘴巴传出了点风声,没想到,原来那群人一直潜伏其中吗?就算上次联合迹部家把这群人换了一遍,也依旧有漏洞。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开口打断对面的汇报,“水谷一氏现在叫什么?”   千万别叫……   侥幸的思想还没窜出,就听见对面一句,“叫莱坎琼斯。”   “……艹!”   一切就仿佛三年前的翻版,那群失去理智只能看到利益的鬣狗会用什么方式达成目的,他想都不敢想。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立花禀猛地转头,朝管家吩咐,“让保镖带着家伙冲进会场,先把名仓他们四个保护起来,快!”   “还有,给我安排直升机。”他要去接弟弟回家。   至于那些垃圾的帐,不着急,可以慢慢算。   顺便摸出主使到底是谁。   *   浅浅翻一遍日记,立花感受到巨大的冲击,怪不得有亚洲人的骨相,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亚洲人,直接换了张脸的那种,脸上那么多粉,是为了遮盖整容的疤痕,而且——   听管家说,父亲又有了个私生子,果然,他嫌我们大手大脚是有原因的,10亿霓虹币竟然想留给自己和那个野种,这种想法是会遭报应的。   平安夜是个好日子,我和父亲多喝一点也没有关系;前两天父亲说他的蛇长胖了,那平安夜这天,惠子不让侍者给蛇喂食,饿它一天好了;正好柊吾也在那天把眼镜蛇的牢笼打开,让它方便在屋内运动。   运动加节食,相信它很快就能瘦到父亲满意的程度了吧。   闭上眼眸,立花心里发凉,一个喝多了的人,在房屋里碰到饿了一天四处游走觅食的眼镜蛇,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以想见。   还好有这个日记本,还好这家伙会把犯罪过程当做日记一一写下,不然他们三个的事情单提出来,根本无法构成犯罪。   可约瑟夫,不,水谷泽怎么也死了呢,他的事又是谁做的?   还没等他思考,就听见咚咚的敲门声。   敏锐地弹起,立花攥紧胸口的项链,可马上,又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嗓音,“立花,你在里面吗?”   是渡边前辈。   立刻打开门,露出些许困惑,“前辈,你怎么来了?”   摸摸脑袋,渡边笑容憨厚,“我和幸村放心不下你,就上来找你了。”   同桌?   视线越过渡边,在门外扫视,并没有看到同桌的影子,立花咽了口口水,勉强压下声音里的颤抖,“同桌是在……”   “哦,他从那头往这边找的,说起来,他怎么还没出来啊?”渡边话音未落,就被猛地推到一边,立花飞也似的蹿出去,直冲走廊尽头。   同桌很可能已经遇到那两个“嫌疑人”了,万一……   立花想都不敢想,他很清楚,一旦手上沾了血,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   自认掌握生死的罪犯,对生命很难重燃敬畏。   “咣咣咣!”一边奋力拍打着最边缘的那扇门,一边在四周扫视,当看到门口的那枚戒指时,瞳孔紧缩。   弯腰捡起,立花非常确信,肯定同桌掉的,这是他今天递给同桌点缀用的,独一无二的戒指。   同桌就在里面!   可敲了许久,里面没有任何声响,结合渡边前辈的话以及他在莎莉嘉屋内看到的,或许是隐藏门的书柜,立花果断敲响旁边的门。   “怎么了吗?”敲了许久,房门才浅浅打开少许,透过缝隙,立花能看到里面的人身穿睡裙,眼神似乎也有些迷茫。   就好像,刚睡醒一样。   但他知道,绝对是装的。   手臂用力推门,立花看着女人,一字一顿,“现在,马上,放了我同桌。”   门被死死抵住,他能明显看出女人惊慌一瞬,而后迅速调整回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现在不方便接待你。”   “我说,把我同桌放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立花控制不住地嘶吼出声,推门的动作也更加用力。   女人凝视了他一瞬,下一秒,扬声高喊,“保镖,保镖在哪里,有人要非礼我,来人啊!立花少爷疯了!”   随着女人的声音,保镖迅速赶上前,将立花和渡边团团围住。   楼下不明所以的宾客也向前凑了凑,围在楼梯口处,却不敢上去。   心里被着急填满,立花满脑子都是同桌,这么久了同桌都没有出声,是被捂住嘴了吗,还是迷晕了,更甚者,同桌会不会被……   不敢往下深想,细小的血丝充斥着眼球,他狠狠地按住胸前的项链。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本就向前聚拢的保镖们听到管家的话迅速赶往山庄,在接到小少爷消息的一刹那破门而入。   “砰!”   “咣!”   雕花大门咣地砸在墙壁,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保镖们冲进屋内,突破人群,直接上楼,而女人额头上,也出现了淡淡的红色光点。   趁女人惶恐之际,立花咬紧牙关,再次重申,“我数三个数,放了我同桌。”   “1。”   “2。”   “莎莉嘉让开!”粗厚的男音指挥着女人推开,希达特眼球有些凸起,神经质地咧开嘴角,胳膊卡着幸村的脖子站在门口,手上的刀抵在幸村脖子上,神情偏执又疯狂。   很快,他额头上也出现了红色光点,可他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更加嚣张,“现在,给我们准备行李,送我们下山出国,不然的话……”   说着话,刀离幸村脖颈更近了。   本来就没吸进去多少迷药,幸村已经醒来,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对方动作。   看着同桌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立花控制不住地上前两步。   “离我远一点!”用力勒住少年的脖颈,希达特已经完全没有了顾及,他现在只想活着,好好的活着。   只要能出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坚信。   脖子卡得有些恶心,晚上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幸村控制着自己不要干呕出来,眼前雾蒙蒙一片,依稀能看到同桌忧惧的脸色,扯起嘴角,勉强露出点笑意,嘴巴微微动了动,可什么都没说出来。   拳头攥紧,冷汗浸透后背,立花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恐慌,看到惨淡的笑容,一股酸涩冲上喉间,声音沙哑干涩,上前一步,“我换他。”   直直望向对面的希达特,喉结上下滑动,指着同桌,声音里带着劝诱,“他现在站着都很艰难,根本没办法跟你一起下山,更何况,我是立花家的少爷,刚才急于离开还叫了直升机过来,坐直升机飞到机场,然后逃跑不比你现在这样迅速有效的多?用我来换他,你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外面适时传来螺旋桨转动时的轰鸣声,不知道是谁叫来的,但肯定不是他家的,因为他根本就没叫什么直升机。   不过,立花强作镇定,示意对方侧耳倾听,“我家的直升机要到了。”   失去理智的希达特本能地顺着立花思路走,发现确实是这样的,再结合直升机,眼睛里迸发出热切与渴望。   “不,希达特。”莎莉嘉连忙摇头,声音尖利。   似乎是被姐姐的嗓音扯回些许理智,看着旁边人额头上的原点,手臂攥得更紧,让幸村一直强忍的恶心终于爆发,嘴唇张大,不断干呕。   “你给我老实点。”勉强拉扯住幸村,希达特朝手里的人吼了一句,“换人,可以啊,让你的保镖都下到二楼,所有人把手里的武器丢下去,我就换。”   手指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印记,立花深吸一口气,“好。”转头看着身后的保镖,“你们都按照他说得做。”   说完,双手高举,试探着向前走。   头被完全固定住不能摇摆,幸村声音嘶哑,“不要,同桌,你快回去。”   他眼前仿佛闪过了一个画面,名仓也是像现在这样,然后,鲜血淋漓。   目测范围足够,希达特一把推开幸村,扯过立花。   就在这时,立花直接捏紧希达特的手腕,力气大得恨不能把对方手腕给捏碎,希达特惨叫着,匕首一下子掉落在地上。   一拳砸到对方眼睛上,直接将人击倒在地,退至二楼的保镖得到讯号,像恶狼一样猛扑上来,很快就制住了其他人。   动作整齐地拽下金链子拉扯开,里面的细线在“猎物”身上捆绑住。   一套动作完成,转头看向小少爷,发现对方一手卡着男人脖子,另一只拳头挥得起劲。   “卡我同桌脖颈,挺舒服对吧。”手指越发用力,看着身下人脸涨得通红,才松开些许。   脚踩着对方胸口,将希达特的手臂狠狠拧在身后,聚起全身的力气狠狠打在对方右肩,满意地听到希达特惨叫变调上扬。   舌头舔着干涩的嘴唇,声音温和优雅,“就是这只胳膊别的我同桌,长在你身上挺多余的,对吧。”   虽然被压住看不见身后人的表情,希达特依旧猛烈摇头,眼睛里的疯狂消失殆尽,转为了全然的惶恐。   他的胳膊会不会……   “同桌。”温柔的声音在嘈杂声中显得格外渺小,可瞬间被立花敏锐地捕捉到,抬起头,看着精市,看见对方朝他伸出手臂,“收拾一下就过来吧。”   名仓再这么打下去,他怕出事,更何况,那个人还不值得名仓脏了手。   怒火没有完全发泄干净,可同桌叫他过去。   皱着鼻子,朝希达特冷哼一声,昂起下巴示意保镖捆绑住对方。   直起身,看着白衬衫沾染了那个人的血污,嫌弃地撇撇嘴。   他想洗澡,还想换衣服。   但是……   望着同桌张开的双臂,将脑子里的所有想法都挥至一旁,抓了两下头发,嘴角不断上扬,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小跑着走到同桌面前,一把将对方拉进怀里。   同桌身上沾着血迹,金灿的发丝都乱做一团,打人的时候眼睛里冷冽得吓人,可就算这样,幸村莫名觉得,名仓仿佛在发光。   扑通、扑通……   左手迷茫地拂过胸口,脑子因为药物仍有些犯晕,扁着嘴眉头轻蹙,用力思考一个问题——   迷药还有让人心跳加快的功效吗?   应该是吧。   不管了。   埋进同桌肩膀,闻到熟悉的燕麦香气,幸村轻轻蹭了一下,他只知道,有同桌在身边,真的很好。   *   在酒吧里检查一圈周围环境,柯南眉头紧锁,裤子上大面积的酒渍,衬衫却只有零星不显眼的几滴,从这点来看,酒渍一定是在约瑟夫站立时溅到的,而且酒瓶应该是从高处抛落,可如果是这样,这种老旧的木地板应该留有清晰的痕迹才对。   而且,他来的时候看过宾客名单,明予.Yankee明白白写着30个客人,算上地面散落的5个空酒瓶,1个破碎的酒瓶,酒格中应该空了36个才对,可现在,空了37个。   或许……   猛地转身,柯南飞快跑到窗边,看着木框上面隐约的绳索痕迹,以及细小的麻绳碎屑,瞳孔紧缩——   这个案发现场是伪造的。   昂头看向二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面的那个房间是空着的。   二楼全是宾客,都带着贵重的私人物品,没有按铃不会有人上来,根本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做不在场证明引向一楼。   所以,唯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就是……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迅速跑到二楼对应的房间内,在木地板上找到了酒瓶砸过的痕迹;卡在地板缝隙、很难觉察到的玻璃渣;还有棕黄色的细丝,柯南小心地拾起,是柴鱼丝。   回忆着今晚的菜肴,镜片闪烁,现在,真相只有一个。   “奈绪子!平等院先生!快来人啊,我女儿被人绑架了!”一阵粗厚的叫喊打断了柯南的思路,他连忙顺着声音跑到走廊。   佐藤昌一踉跄着从女厕所里跑出来,手指颤抖着,指向里面,“有人从厕所的窗户里进来,绑走了我的女儿和一个小伙子!”   他之前虽然跟客户聊天,但吸取下午的教训,眼睛一直绕着女儿和那个小伙子转悠,看到小伙子抱着女儿上厕所,自己还叉腰在外面守着时,才放心地将注意转到别处。   可没想到,当他再看的时候,两个人竟然都不见了。   听见这话,场上的所有人陷入惊慌中,这已经不再是琼斯家的事了,他们每个人都有危险,而且,佐藤家的小姑娘他们在场的每个人都见过,小小的一个还软乎乎的,面对绑匪该有多害怕。   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我们去找人吧。”   “与其等警察过来,我们还是先自救!”   “老子当年也是拿过武术冠军的!”   场上的男士纷纷解开衣袖,寻找着趁手的武器,在佐藤的带领下顺着脚印直接走到白顶洋楼。   平等院深吸一口气,刚要落笔时,房门被狠狠踹开了,紧接着,在他眼里那些说话奇怪、穿着光鲜的“上层人士”拿着扫帚、拖把、菜刀等乱七八糟的工具走进来。   佐藤昌一站在人群最前面,手中的武器直指保镖,朝对面的白衣人大吼,“放开我女儿和这个小伙子!”   虽然知道很不合时宜,但平等院依旧嘴角抽搐地望着门口,感动的情绪愣是升腾不起来。   明明那个男人身材高壮,表情阴郁,显得格外有压迫感,只是……   能不能别拿着炒锅指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虽然有点脏兮兮,但精市想抱我诶!   幸村:今天的名仓在闪闪发光呢。 第140章 迟来的正义   漆黑的夜色中闪烁着点点火光, 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袅袅烟火飘散在雪色中。   如果立花能看到这个人,就能马上回想起这个带着口罩的高瘦男人, 是跟他们一起发现水谷一氏死亡的人。   因为他的眼睛仿佛是无法融化的冰川,瞥一眼,都让人脊背发凉。   拿着望远镜看向远处的白顶小洋楼,凭借高度的优势将所有人都收在眼底。   随手做了个定时发射装置,将印有德瑞克指纹的枪支丢在上面。   “咔。”寂静的环境下机械组装声音格外清晰。   耳麦里适时响起一道沉稳的嗓音,“大哥,波本已经从那个网协副主席家里取回10亿支票了, 我开的直升机就在山庄后面。”   “哼。”鼻子漫不经心地发音, 手指扣压扳机。   “砰!”   白衣人炸裂的脑袋, 四溅开来的血液让他心情舒畅。   手腕微抬, 朝旁边的方向再次扣压扳机。   “砰!”   白顶小洋楼陷入一片黑暗。   双手插兜, 琴酒轻松地从后门走出山庄, 与听到声响匆匆赶去的柯南等人恰好错开。   抬手拉扯住绳梯,任由直升机升空,看着逐渐变成小圆点的山庄, 随意地丢弃烟卷,当初3个亿的保护费不想给,他只能把10个亿全部带走了。   有些人, 总是这么天真又愚蠢。   一个腾跃,灵巧地翻进直升机内, 倚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顺便听旁边人问些白痴问题, 就比如——   “大哥, 你为什么要接这么简单的任务啊?”   为什么?   因为波本前段时间一直在私下调查他和一个叫立花名仓的小鬼之间的关系,惹得他也有一丝好奇。①   可今天看来,完全是两类人。   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和一个杀手之间,要找相似性。   啧。   难道他之前想多了?   波本那家伙或许不是叛徒,他只是单纯的傻而已。   *   先是老板被中弹身亡,紧接着电闸被击毁,屋内陷入一片黑暗,饶是训练有素的保镖都有些恍惚。   可佐藤昌一没有,凭借着若有似无的月光和刚才的记忆,他一把将炒锅塞在旁边人手里,如猛虎般扑向奈绪子,愤怒和恐惧让他升起无穷的力气,直接一脚踹开保镖,死死抱住心爱的女儿。   几乎和佐藤同时行动,平等院也倏地起身朝奈绪子赶去,可没跑两步就被前面人塞了口锅在怀里。   轻轻颠了颠炒锅,挺沉,内凹的形状有些控制不好力度,但勉强能用。   随手拎起一瓶水,平等院看着弯腰驼背,想趁乱逃出去的白衣人,咧开嘴角——   手指攥着水瓶,微微的闪光从指缝中溢出,将透明的瓶子点亮,向上一抛,平等院重重挥出炒锅。   “毁灭吧!”   “咣!”   “砰!”   整个地板被砸出巨大的凹陷,水瓶整个炸开,猛烈的水滴带着玻璃碴泼了白衣人一身。   白衣人被掀翻在地,滚了两圈,灰尘混合着水渍显得狼狈不堪,似乎撞到什么,又好像被刻意拦住,晕晕乎乎地勉强停下。   看着地面的深坑,他直接抱住脑袋,浑身蜷缩成团,再也没有之前嚣张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混蛋前辈遭遇了什么,但这种时候,就是要跟前辈统一立场,而且……   抬脚停住滚动的灰白色人体,立花挥舞着手臂将球拍和网球同时丢过去,“今天破例一次。”   自家保镖已经过来,他就没有任何可以慌张的了,跟渡边前辈商量了一下,搀扶着还有些虚弱的同桌回屋休息,留了两个保镖守门,前辈在屋里陪着同桌,而他则是带着其他人去找混蛋前辈。   可走出门的那一刻,他鬼使神差地折返回来,从包里抽出球拍和两罐网球。   总觉得能派上用场呢。   果不其然,他的直觉是对的。   抬手接住球拍,平等院眼睛弯下,身体涌现出无穷的力量,也没有抬手接小球,直接顺着立花的力道将飞来的小球逐个击飞。   “咣!”   “咣!”   每一个小球都恰到好处地砸在保镖旁边,掀起的气浪将保镖直接砸倒在地,平整的地面变得坑坑洼洼,立花家的保镖迅速上前收尾,很快场面恢复了宁静。   场上的所有人嘴巴张大,眼睛死死盯着站在中央的平等院凤凰,就仿佛在看一个巨大的宝藏。   他们还没有忘记这次宴会的主题——u17投资。   有这样的选手在,怎么可能会赔钱!   “u17是吧,还有多少钱的缺口,我全投了。”   “给我留点,我也要!”   “我就知道,被立花禀看中的项目怎么可能会差。”   “上次果然是失误吧。”   “等等,你看这个合同,他们上次不会也被威胁过吧?”   没有理会里面那群人的吵嚷,站在立花旁边的柯南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后退一步,小心翼翼地昂头望着淡定的立花,心里仅剩的一点想法完全消散。   一球下去墙都凹了还这么平静,说明这种网球在他们眼里只是稀松平常,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加入黑衣组织,简直就是自成体系,跟周围格格不入。   捕捉到柯南的视线,立花自认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对面的工藤君似乎也后退了一步?   没空理会那些,立花直接踩着白衣人拽下他的面罩——   是管家,德瑞克。   嘴唇不断颤抖着,脸色煞白难看,德瑞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拉扯着立花的裤腿,“别、别杀我。”   对了,说起这个,柯南突然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自己摇摇晃晃的世界观,冲上去检查另一个白衣人。   脑袋破碎,混合着血污让人根本难以辨认,立花远远地望了一眼,赶紧撇开头,转向脚下的德瑞克,“那个人是谁?”   磕巴了好几下,眼睛闪烁难明,似是察觉到自己怎么也逃不掉了,才缓缓开口,“网、网协副主席,樱井骏。”   果然是有预谋的!   瞥着现在胆小如鼠的德瑞克,再看看抱着球拍眼神轻蔑的平等院,立花狠狠地踹开德瑞克。   虽然那是个混蛋,但在当初,也勉强算是个好混蛋。   都是因为这群渣滓。   保镖适时冲上前将人捆绑住,拖拽着拉回宴会厅。   警察已经站在宴会厅等待了,一同前来的,还有立花禀。   没有管其他人,立花禀三两步跑到弟弟面前,双手把着他肩膀,上下打量,“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那群穷凶极恶的匪徒,垃圾!   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家这条只会撒娇的笨蛋咸鱼造成什么心理阴影。   听到大少爷的询问,保镖瞅着手里拽着的几个嫌疑人。   尤其是那个差点被少爷拧断胳膊的希达特。   似乎少爷应该问问他们还能不能行了。   不过,算这人活该。   竟然欺负他们家小少爷和他的小伙伴!   不动声色地踩了希达特一脚,保镖觉得自己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更加闪耀了。   看着熟悉的目暮警官,柯南也很难说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这还是他第一次什么话都没说,什么推理都没做,嫌疑人就全落网了。   不对,还有那个一枪爆头的白衣人。   回想着刚才找到的,完全不加遮掩的自动发射装置,还有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指纹,仿佛是对方在敷衍地施舍了警方和他一块遮羞布。   今天的宴会谁都有可能杀害那个副主席,唯独管家不会,他们的交易才刚刚开始。   而且这种手段……   是黑衣组织。   可恶,又让他们逃了!   脚忍不住用力蹬了一下,就在这时,听到警方和德瑞克之间的对话,而那家伙竟然还试图狡辩,想要争取宽大处理。   眼睛一横,柯南在人群中扫视一圈,瞄准了坐在一旁的平等院。   “嗖!”   平等院感觉后颈刺痛,手指刚想触碰,身体就觉得昏昏沉沉,紧接着,脑袋低垂。   适时钻到平等院身后,调好领结,“我看不只是这样吧。”   沉厚的声音和德瑞克的语无伦次形成令人讽刺的反差,大家循着声音将目光转移到金发男人身上。   “你还是杀害了水谷泽的凶手。”没等对方狡辩,柯南毫不犹豫地把证据摆出来,“一楼根本不是案发现场,真正的案发现场在二楼最左侧的房间里,你先是打电话叫喝迷糊的水谷泽上楼,趁其不备想迷晕他,没想到他的求生意志非常强烈,打斗之际摔破了一瓶红酒,还沾了一身,虽然你事后做了充分打扫,但玻璃的碎屑和木地板的痕迹都能证明。”   瞪大眼睛,德瑞克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楼下的平等院能发现这么多,但是,他现在没时间犹豫,凭借本能地反驳着,“不是我,那间屋子谁都能去,而且我即使在那间屋子杀了人,也没有时间运下楼啊。”   几乎压着他的尾音,柯南迅速接上,“不,你有。你中间有段时间号称在厨房展示厨艺,我询问了女仆,他们说你当时以还不够娴熟,怕被人笑话的名头将所有人赶出厨房,当时所有人都在宴会厅,外面寒风萧瑟,没人会出门,你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抓着事先准备好的绳索爬到二楼。”   瞳孔紧缩,德瑞克慌乱地攥紧衣袖,“我、我,警官你们不要信这种人的胡言乱语,他都是瞎猜的,他在报复我威胁他的事!”   “别着急,”柯南捏着密封袋里的柴鱼丝,“我有证据,柯南,你拿给警官。”   “是!”假装被叫到,小跑着从后面出来,将密封袋举高,“在这里,目暮警官。”   “这里面是柴鱼丝,今天只有御好烧需要用到柴鱼丝,所以只可能是粘在管家伯伯身上掉下来的诶!而且自从出现案件后,厨房就被管家伯伯锁上了,说要防止凶犯从入口的地方动手不是吗?”柯南用力瞪圆眼睛,小奶音嫩呼呼的,思路却非常清晰,堵得德瑞克嘴巴张大,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再也无法逃脱罪责,他只能惨笑一声,将一切和盘托出,“所以我有什么错呢,整个主意是我想的,我才是该拿到20亿的人,说是要给出10个亿来买之后的顺利出国,这我也就忍了,可明明说好的55分,他却想一个人全部拿走。”   德瑞克扯着衣领,面目狰狞地望着莎莉嘉和希达特,就好像想透过他们看着那个死去的莱坎琼斯,“那是我的钱,我的!”   知道这件事会让他不满,老爷甚至想悄悄架空再换掉他。   所以他才说服这三个不孝子女谋害老爷,为了防止他们联合起来相通一切,他索性干掉约瑟夫,让其他的两个互相猜忌。   而他,则是趁着这段时间将10亿拿到手,借着今年的u17重新获得更多金钱,然后,潇洒地生活。   明明都已经快要成功了。   都是因为……   恶狠狠地望着平等院,可突然,眼前一暗,下巴被人用力捏起。   “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眼睛抠出来。”立花身体前倾,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右手轻轻拂过对方的眼眸,在德瑞克耳边轻柔低语。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自己做错事还要看受害者。   不过没关系,下半辈子,他,还有那个希达特,一个都逃不了。   伤害了同桌还想简单轻松的过去,做梦吧!   哼!   恨恨地甩开对方的下巴,立花掏出手帕,仔细擦拭着手指,直接扔在对方身上。   明明知道立花小少爷这样不合规矩,但警官看了眼站在旁边,双手抱臂的立花禀,轻咳一声,别开眼。   有警官看管,大家也就都放下心来,把所有目光全部聚集在平等院身上——   实力高强、机智聪明、正直善良。   本来就想投资的心变得更加坚定,这个少年,一定会给他们带来不可估量的回报!   只有刚刚醒来的平等院,看着一个个眼睛泛绿光,夸赞的话语不要钱地往他身上砸。   真是,奇怪的有钱人。   而且……   “老大,你睡觉的时候说话好客气啊。”摸着头顶,趁人群快散尽的时候站在自己老大旁边,渡边语气里带着感叹。   竟然连’老子‘都不说了,还不骂别人蠢货了,果然,睡着的老大才会显现出原本的善良姿态!   从国中就开始说老子,就开始骂别人蠢蛋的平等院看了看旁边的傻子,他睡觉的时候,说话?   这家伙是不是脑子被门撞了?   真是,果然这种垃圾宴会不能参加,本来就不聪明的杜克变得更傻了。   *   似乎是想让所有人过个好年,这个新闻直到他们重新回到训练营才彻底爆炸,国中生那边拉着当事人立花来来回回问了七八百遍,可高中生这边却是一片安静平和。   一切的根源,就在那个面容平静,专心做基础训练,一句话都不说的平等院身上。   毛利用眼神示意渡边,却得到了对方迅速摇头。   彼此对视,虽然不是太放心,可依旧体贴地把空地让出来,让对方安静一会儿。   由一开始的慢跑不断加快,只能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和喘息声。   汗水顺着额前的发丝留下,不小心落入眼睛。   平等院随手抹掉,一定是因为太咸了,不然眼睛里怎么会冒出水来。   “呼呼呼!”双手杵着膝盖大口喘息,最后直接向后仰躺下去,望着湛蓝的天空,回想起刚才笨蛋教练把他叫过去的场景——   斋藤拎着一叠报纸,强行塞在旁边少年的怀里。   《赌球的阴谋,细数水谷家的兴衰》   《我们错怪了一个少年》   《震惊!3年前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新闻舆论什么时候成了刺伤别人的武器?》   光是看两眼标题都能猜到在说什么,可他平等院凤凰不需要怜悯,嗤笑一声,刚想把报纸重新丢到桌上,眼睛却意外瞟到了下面的三份——   《网协副主席樱井骏借职务之便攫取大量财富》   《u17教练员集体上告樱井骏一众,披露大量资料》   《请给运动一些宽容》   看着怔愣的少年,斋藤拍了拍他的肩膀,凑上前说了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希望这份迟来的正义,不至于让你热血沁凉。”   “嗤!”   冷笑一声,别过头,用拇指抹掉眼角的不明水渍,消息收集了三年才好,果然是一群傻蛋教练。   不过……   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嘴角不断上扬,最后低低的笑出了声。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   直到肚子咕咕叫,看着最后一抹光亮散尽,平等院才坐起身,挠挠头站起来,“老子真像个傻蛋。”   竟然这么仰躺着,盯着天空过了一天。   “一定是被那些教练传染的!”   嘟嘟囔囔地走到餐厅,目光触及到德川那刻,顿住脚步。   对了,他差点忘了个事。   打好饭,直接端着盘子一屁股坐到德川对面,在对方困惑的挑眉中掏了掏口袋,随手一丢,金色的弧线划过半空,完美坠落在德川手心。   垂眸,德川僵住一瞬,震惊地抬起头,这可是NO.4的徽章。   朝对方晃了晃,“给我了?”   “哼!”鼻子皱了一下,发出不明所以的冷哼,平等院大口吃饭,感觉肚子里有东西了才开口,“不是想靠仁义赢得世界吗,老子给你这个机会。”   “……”沉默了片刻,已经默默看完全部报纸,知道了曾经和现在所有事情的德川很想问问对方,你这不就是在用仁义的方式赢得世界吗?不管是救小女孩也好,还是揭穿罪犯的阴谋也罢,不都很仁义吗?   而且……   就比如目前的大笔投资,还有热烈的群众呼声,甚至都有人打电话来u17,就为了得到一句平等院说得“蠢货!”   好像已经赢得世界了呢,起码霓虹国是赢到了。   但看着眼睛通红的男人,德川回忆起刚才渡边前辈说得,老大也曾经有些细腻心思的话语,再想想毛利跟他说过,平等院前辈疯了的言辞,嘴巴张开,缓缓吐出一句,“啊。”   还是别刺激他了。   可他没想到,他已经决定放过这个话题了,对方却还没放过他。   “喂。”捏着勺子,眉头紧锁,铁质的柄被整个捏弯,平等院才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你可以命令老子一件事。”   他当初,就,反正确实,有点,有那么一丝丝,过分吧。   撇开头,低吼出声,“说吧,让老子干什么都行!”   望着旁边越发复杂的视线,德川都不敢深思周围人在想些什么,眼神四处转悠,突然瞥到了旁边的书店,“好,你等我。”   小跑过去,迅速挑了本书抱出来,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中不客气的递过去,“把这本书做完。”   他之前隐约听毛利说过,平等院的书学完了。   那就再来一本吧。   反正他觉得越智前辈说得没错,平等院疯了,挺好的。   不能让对方轻易变正常!   抱着书本,神情恍惚地回屋,耳边是杜克关心的询问,“老大你还好吗?”   视线下移,触及到书本,感觉眼睛都被书名闪得发疼——   《用例题形式探求微积分的基本定理》   “让老子死吧!”   *   幸村发现,似乎是因为之前迷药的事情,同桌跟他在一起时,又回到小心翼翼模式了,尤其是医生说要他不能在正午时分晒太阳,同桌就每天带着伞出门,一到11点准时把伞举起来。   不过他们今天是跟着所有人一起训练的,11点应该不能结束,同桌肯定没机会了。   “嘟——!”望远镜看到远处的黑点,柘植适时吹响口哨,“全体集合!”   看了眼手表11点整。   很好,这下名仓……   转过身刚想调侃旁边人,可,同桌呢?   被惦记的立花猫着腰窜到旁边高中生队伍里,拉住站在最末尾的越智前辈,“前辈,拜托你点事呗?”   这个前辈虽然看着冷,但是人很好的。   拂过额前的发丝,越智低头,静静地望着对面人。   知道前辈这是要个解释的意思,立花也没迟疑,“前辈站直就行。”   本来也从不驼背的越智平静移开视线,“啊。”   得到许可的立花道谢后,拽着同桌回来,覆在精市耳边低语,“同桌,蹲下!”   哭笑不得地回望同桌,得到了一个异常坚定的眼神,幸村只好陪着对方一起蹲着。   视线移向两个蹲在地上说悄悄话的团子,越智没有动,但视线迅速在周围扫视一圈,对比过其他人的身高,直接抬手拽来毛利和鬼怼在周围,三个高大的身躯顿时撑起一片小小的阴凉。   看着两个乖巧问好的小团子,被拽来的鬼轻咳一声,跟越智一样,站得更直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让我来找个长得高的前辈!   越智:(让我来找个长得高的同伴。)   ①不知道还有没有小可爱记得,在18章,安室透有怀疑过立花和琴酒的关系哦。 第141章 搭讪的n种技巧   远处的黑点越变越大, 最后出现了一架小型飞机,看着上面的标志,迹部下意识想找幼驯染, 结果一眼竟然没发现那条金灿灿的咸鱼。   蹙着眉,眼睛在人群中扫来扫去,竟然连幸村都不见了,他俩又去干什么了?   就在迹部思索之际,飞机舱门打开,三船从上面跳下来,紧跟着他下来的还有——   “桦地!”   “桦地你没走啊!”   “那越前是不是也……”   “越前是自己要去磨炼意志的啦, 跟桦地不一样。”   三船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身后的桦地身上。   而那个蠢蛋明明身上有点东西, 心思简单, 他的复制能力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比得上的, 差点被这群只认规矩的蠢货给放跑了。   啧。   所以他就大发慈悲, 把那个小蠢蛋重新捡回后山。   但没想到,这群白痴竟然只认这个小蠢蛋!   额头冒着青筋,他三两步走到台上, 拽过斋藤手里的话筒,朝下面的小兔崽子们大吼,“老子, 就是你们的主教练,三船入道!”   台下, 蹲着和同桌捏手指的幸村直起身,给去过后山的其他几人比了个手势, 立花跟着站起, 冲看过来的木手微微点头, 几个部长在顷刻间做出决定,从三船身上移走注意。   当时后山欺负他们队员的事情就这么简单完了,当然不可能。   更何况,刚回来的桦地就是该得到他们的关心和爱护啊。   被围观的桦地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不说话,但脸上微微泛红,注视着迹部的小眼睛里带着闪光。   一脸嫌弃地进入包围圈,迹部走到桦地旁边,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啊嗯,长本事敢瞒本大爷了,本大爷就说你为什么不回电话。”   也没等桦地回答,他拍了拍对方肩膀,语带笑意,“不过,干得好!”   眼睛里的光变得更亮,桦地大声应和,“wushi!”   本来切原他们想搭理三船一下的,但在部长们温柔纵容的视线中,果断抛弃了那个邋里邋遢的臭老头。   谁管他啊!   嘴角抽搐,三船敲话筒都没用,大家不理他就是不理他。   无奈之下,他只能把最重磅的消息抛出,“今年的世界赛破例允许国中生参加比赛!”   这个消息他似乎已经告诉他们了,渡边摸了摸脑壳,脸上的笑容带出些许歉意。   攥紧栏杆,发现下面吵嚷欢实的小鬼头们,整个人要气死,他这一天天都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索性一撇头,不看那群让他血压飙升的臭小鬼们,“通过我跟其他教练们的观察,目前选择了以下14名选手组成初中生代表队伍。”   看似在聊天,实际上时刻关注消息走向的部长们抬手下压,很快,球场恢复了宁静。   正带着周围人玩的菊丸不明所以地转来转去,被大石拽了一下,拉回注意。   切原他们也在部长柔和的笑容中乖巧走回队伍。   看着瞬间安静的国中生臭小鬼们,再望一眼不知何时出现的幸村和他周围的那群部长们,三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又是立海大。   总是立海大。   他们可真能折腾!   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表情越发阴沉,“队长,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   他们当时还在讨论要不要加上幸村,尤其是平等院的事情,使他们开始反思,让一个刚痊愈不久的少年抗下队长的责任真的正确吗?   可今天这件事,坚定了三船的想法,立海大的那个小鬼头,必须当队长。   什么叫一语成谶啊,小景你个乌鸦嘴!   抬手想给同桌遮太阳的立花望着幼驯染,朝对方皱了下鼻子。   下意识摸了摸鼻梁,迹部也没想到自己当时拉着幸村的戏言竟然成真了,不过,跟他一起当队长有什么不好的!   想明白的迹部挑眉瞪了回去,反正幸村都能跟那块木头一起当教练,他总比那块救世主木头省心吧!   远在德国训练的手冢不明所以地打了个喷嚏,对面的博格抬眼注视,“手冢,生病了吗?”   “啊,没有。”摇了摇头,手冢重新握紧球拍,这种感觉,似乎是有人在念叨他。   并没有关注下面小鬼在想什么,三船只想早点宣布完,早点回去歇会,他要养足精神跟这群小鬼掰扯。   “立花名仓。”   “白石藏之介。”   “真田弦一郎。”   “不二周助。”   “哇!不愧是神之VIP组!竟然全进了!”   耳朵微动,这个称呼不管听多少次都觉得有些中二,立花下意识捏了捏同桌的手指。   偏过头,幸村的笑容里带着些许无奈,每次听到这句话,同桌都捏他,非要他承认一件事情才行,“我知道,我知道,同桌是I,同桌最重要。”   很好,满足了。   开心地再捏两下,立花才抬眼望向台上。   “亚久津仁。”   “仁王雅治。”   “远山金太郎。”   “丸井文太。”   “柳生比吕士。”   “木手永四郎。”   “石田银。”   “切原赤也。”   望着台下其他失落的国中生,三船呲了呲牙,“战略分析组,柳莲二、乾贞治,还有三津谷亚玖斗,你们跟着黑部由起夫。”   “另外,候补选手桑原杰克、大石秀一郎、忍足侑士、桦地崇弘。”   这群国中小屁孩还没经历过世界赛的残酷,一点防备都没有,三船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找几个预备役防着出岔子。   “至于高中组,君岛,我再问你一次,远野能按时归队吗?”眉毛上扬,三船目光锐利,直直射向下面的君岛育斗。   被点名的君岛手指不断摩挲着口袋里那枚徽章,他前两天刚跟越前龙雅通过电话,对方果然遵守约定每隔一天就去看看远野,透过屏幕,悄悄看着前搭档,斗志高昂到恨不得撕了他,嘴上还念叨着君岛育斗是个蠢货。   而且,医生的反馈也非常好,所以……   扶了扶眼镜遮挡住眼底的视线,勾起唇角,“我确信无疑。”   嘴角上扬,桑原望着队友们,手指不断摩挲着光滑的脑壳,他、他也能跟文太一起了。   “好样的!”知道桑原还是不太自信,柳生上前用力按压对方的后背。   紧跟着,仁王压在柳生身上,“puri~杰克你要放心,你起码都有点异次元的影子了,比吕士那家伙什么都不会还不是很自信。”   手指一个用力,桑原顿时被压得弯了脊梁,脸上露出些许尴尬,总觉得自己是无妄之灾。   隔着眼镜和搭档对视,柳生叹了口气,郑重承诺,“我会努力追上你的。”   不知道已经被这家伙多少次内涵、暗示、旁敲侧击了,但他确实跟桑原想得一样,努力是有极限的,可这家伙的天赋分明能去到更远的地方。   更何况,这家伙明明是双打润滑剂,跟谁组队都不差。   所以,不必等他。   “puri~”斜靠在搭档身上转着小辫子,仁王知道自己是有一丝的任性,可他想跟旁边这个人一起,站上世界的舞台。   告诉其他人,立海大的双打,就是最强的。   一切宣布完毕,三船丢开话筒,摆手让小鬼头们滚蛋,自己也想回去歇着,可还没等走开,就被旁边的笨蛋们拖住。   “我们不是说好让迹部当队长吗?”斋藤抱着双臂,语带困惑。   抬手弹了两下名单,三船看着对面三个傻子,“入选的国中生一共20人,立海大占了9个,而且一个个恨不得能捅破天,没有幸村,你告诉老子,谁能管得住他们?”   反正他是管不了了,回忆后山那段时间跟立海大的小鬼头天天斗智斗勇,今天刚回来就被策反,而且这些小鬼头跟中邪了一样,在他面前恨不得能冲破宇宙,拽得不行,一到那个小部长手里乖得跟猫似的,说啥是啥,指哪打哪。   简直邪门。   啧。   眼睛里闪过些许尴尬,斋藤三人对视一眼,决定放过这个话题,别说9个了,他们连立花小少爷一个都没看住,什么保镖啊,私下比赛啊,揍平等院啊,播放音乐撒花瓣啊,全没拦住。   算了算了。   人选名单出现后,很快训练营就宣布解散,美名其曰给大家回去休息放松,以轻松愉快的心情准备新的战斗。   然而……   “什么!要回去考试!”本来还在思考,今晚回家要通关赛车游戏,还是通关迷宫游戏的切原大惊失色。   怎么会这样!   眼睛里带着些许困惑,立花忍不住转头望向小赤也,“你不是每天晚上都有好好学习的吗?”   笨太和杰克恍惚也就算了,最近都很用功学习的赤也为什么要害怕成这样?   对啊!   拳头一拍手掌,他不仅通关了小矮子给的游戏,还能跟兔兔座对话了!   这件事他是不是没跟部长炫耀过?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切原连忙转头,“部长部长,我的英语已经能跟兔兔座对话了!”   眼睛里带出真实的震惊,立花和幸村都忍不住往前一步,“比如说呢?”   “嗯……”切原憋了很久,才想起他们经常发生的对话——   “Hey angel, what happened to you?”   “I\'m too tired,can you carry me?”   “Of course.”   听着小赤也乱七八糟的发音,立花眼睛里带出全然的震撼,“你可真行啊赤也,都会指使人家藏兔座了?”   幸村紧跟着点头,万万没想到赤也能让人家背他,这可太失礼了!   但紧接着,他听到同桌下一句话,“你这很有我的风范嘛!”   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挽出温柔的弧度,幸村歪着头,“同桌,你刚才在说什么?”   我……触碰到同桌的表情,心里的警报迅速拉响,几乎下一秒,立花摆正姿态,“我说赤也的行为非常错误,仗着藏兔座乖巧真诚就欺负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两个鸡蛋,切原眼睛瞪圆,前辈,你刚才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并没有管小赤也的想法,立花脑筋飞转想跳过这个话题,终于,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切入点,“对了同桌,这次考试会有化学实验的。”   话音刚落,望着同桌越发危险的眼神,他挠了挠头发,就,这句是不是也不太对劲?   *   跟同桌一起做了无数轮实验,不知道该开心看到苦恼可爱的同桌,还是该难过同桌一失败就瞪他。   也就是,逗了3、4、5、6、7、8……次吧。   完全没有悔改之心的立花笑眯眯的在画册上涂抹,增添了无数个可爱的同桌。   终于,在幸村训练好所有考试实验,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后,他们也得到了新的邀请单。   而这次,是去海外集训。   不过三船教练的能力和想法真是让人很难理解,他们做了各种奇奇怪怪的训练,以至于这次被要求训练服里套泳装,集体拉到海边时,一点猜测的想法都没有。   尤其是已经看腻海滩的立海大一众,直接靠在车上,闭着眼睛不给半点眼神。   “哼!”望着这群不给面子的小鬼头,三船冷哼一声,在车内指着外面海滩上的女孩子们,“今天的训练——搭讪大赛!”   “哈?”睁开眼睛,从同桌肩膀上起来,立花鬼使神差地瞟一眼同桌,没想到刚好与同桌的视线对上。   望着喝得醉醺醺的教练,他直接站起身,“我才不要。”   仰头灌了口酒,“老子管你要不要,不要就滚去吃亚玖斗饭团,身为男儿忸怩作态,丢脸。”   “身为主教练,衣冠不整,醉态百出,更丢脸。”白了对方一眼,知道不能不去后,直接呛了一句。   “哼!”抱着酒葫芦,三船瞥一眼毛还没长齐的臭小鬼,晃悠着下车,“都给老子滚下来,国中生一组,高中生一组,带着搭讪成功的金发女人到老子面前来就算成功,失败的家伙——”   及肩的长发在海风中飞扬,三津谷笑容温和,“必须吃下我精心准备的亚玖斗饭团哦。”   色泽鲜亮又诡异,切原吓得后退了好几步,随便拉了个人,这种颜色,只会让他想到前辈家山林的毒蘑菇。   他还吃过毒蘑菇呢!   吃完后莫名其妙地被罚了好多训练。   不行,绝对不行!   想想当初加训的惨状,切原表情凝重,身后的火焰腾一下升到最高,他,一定不能吃。   衣袖被攥得变形,不二无奈地摇摇头,“有这么可怕吗?”   这倒是让他很想尝试一下呢。   毛利跟他有几乎一样的想法,两个人同时把手伸出去,握着饭团放进嘴里,然后——   “呕!”   “呕!”   吐也吐不出来,两个人挣扎着瘫倒在海滩上。   “前辈!”切原觉得一定是他勾起了不二前辈的兴趣,才造成现在的局面,连忙冲过去,脱下外套,给前辈盖住脸。   这样应该就不那么丢脸了。   觉得切原这个方案不错,给毛利复原关节的越智也脱下外套,盖住后辈的脸,睡个好觉吧,寿三郎。   嘴角勾起,柳在笔记本上仔细记录:5ml,5%的浓缩柠檬汁就会使不二昏厥,下次可以降低用量。   “嗤!”不屑于给两个蠢货半点眼神,三船望着其他人,“很好,现在就是13vs13了,脱下衣服进入你们的战场吧!”   将自己和同桌的衣服整齐叠好,放进车里,立花一下车,眼睛都恍惚了。   他面前的两个人,真田弦一郎和平等院凤凰,都穿得兜裆布,还一个写着风林火山,一个绣着海盗。   他们的招数就非得出现在这么奇怪的地方吗?   看着目露迟疑的立花,自认是大哥的鬼上前一步,拍了拍他,“放心,很简单的。”   说完,捋了把头发,一个健步冲到金发女郎面前,“you点燃了我的灵魂!come on baby!”   啊这……   鬼哥以前照顾的小朋友里,是不是没有女孩子啊?   但凡有个女生,也不至于这么……直接?   想了很久才找出个合适的词汇。   而且,这句话那个外国女孩能听懂吗?   事实证明,不能。   看着惊慌失措逃跑的女孩子,再看看面对饭团时比女孩更惊慌的鬼哥,立花叹了口气,怎么办,更抗拒了。   “同桌。”幸村发现立花靠在车门,用整个身体诠释着不想下去,好笑地走过来牵住,“任务还是要做的。”   虽然他也不想做,更不想让名仓做。   “哦。”鼓了鼓脸,反手握住同桌,“那我很快就结束,绝对不拖延!”   偏过头,凝视着旁边人亮闪闪的眼眸,心里的不情愿散了些,用力点头,幸村向对方保证,“我也会的。”   国中生这边看到鬼哥都惨叫着躺下,不由地都后退一步,正好剩下了完全没反应,还跃跃欲试的远山。   “诶?”刚想跟白石搭话,就发现身边没人了,不过没关系,心大的远山咧着嘴,直接找了个好看的大姐姐,手舞足蹈的聊天。   隐约捕捉到几个音节,白石捂住脸,是时候给小金补课了。   “白石白石,姐姐在说什么啊?”完全听不懂的远山索性扯过白石在旁边翻译。   得到一个wink和两句话,白石脸色一变,只翻译了其中一句,“她说让你十年后来。”   还说,让他五年后来。   啧。   “同桌,原来白石长得这么显老?”不然为什么只差了两岁,会变成五年。   好笑地弹了下旁边人脑门,“你再这样欺负臧琳,他可是会把小金丢过来吵你的。”   怕了怕了。   但是……   “疼!”做作地捂住脑门,立花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同桌。   又来了,名仓时不时出现的表演欲,幸村敷衍地吹了两下,“不疼了吧。”   都吹手上了,但是……   咧开嘴,金灿的发丝在空中上下飞舞,他不挑的。   同桌最好了。   望着比分被一步步拉大,越智前辈的精神力暗示,德川前辈的绅士优雅,甚至大曲前辈还使出了二刀流,一个个全部拿到分数,然而到他们这里,远山也就算了,为什么木手一脸复杂实际上这么单纯啊,看着光流鼻血都流晕过去的木手,立花重重叹了口气。   “同桌,我去了。”   腰背挺直,嘴上挂出标准笑容,声音轻柔温和,朝对面的女士绅士地弯下腰,“您好,我做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我的任务是需要找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过去,请问您方便吗?”   摘掉墨镜,女孩上下打量了片刻,眼睛弯下,“当然可以。”   “立花名仓,成功。”   从车里拿出两瓶冰镇汽水送给女孩,转头小跑着奔向同桌。   刚想夸那个小蠢货一句稳重了,没想到下一秒就露出这种没眼看的姿态,平等院站起身,打算让他们都见识一下大将的风范。   可气势汹汹地冲上去,在看到对方可爱的笑容,明媚的眼眸时,不自觉偏移视线,大吼出声,“女人,跟老子走。”   “老大竟然脸红了!”拎出望远镜,渡边完全不知道自己老大这么单纯。   明明看上去饱经沧桑的样子。   原来跟那边黑皮的小后辈一样啊。   “咔!”举起**,躺在一旁的男人面露狰狞地起身,“放下老子的女人!”   “哼!”区区一把枪而已,他那天晚上可是见到了小鬼头家的保镖各个配枪。   “咔咔咔!”   轻蔑的笑容还没完全舒展,身后,数十个彪形大汉从一旁走出,身上纹着复杂的纹饰,每一个手里都握着枪。   啊这……   那个小鬼头家的保镖,好像,似乎,没有这么多?   僵硬地转头,身后空无一人,海风吹起旁边的落叶,在空中俏皮地打了个转,平等院脑子嗡一下炸开,撒腿狂奔——   “你们又耍老子!”   *   作者有话要说:   三船:这帮小鬼头没一个老实的!   平等院:老头子说得对! 第142章 关于腹肌引发的讨论   似乎是被上次搭讪大赛刺激到了, 三船教练在之后的训练都比较有分寸,大家还算舒服地渡过了一段海岛时光。   可很快,世界赛的邀请函就寄过来了, 大家也都收拾好行李,正式踏上战场。   在上飞机前,切原再三转头,确认种岛前辈真的不在,咂了咂嘴,“前辈这么怕飞机啊。”   宁可坐船来都不飞一次。   明明飞机要快那么多。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转移到其他地方, 比如——   “哇!这里也有卖甜甜圈的!”   “这个游戏机不是已经绝版了吗!”   所以说, 带着赤也出门, 就是最错误的决定没有之一。   晃了晃脑袋, 立花叹了口气, 他刚才不过是眯了一会儿, 为什么起来之后同桌不见了,只有旁边流口水睡得傻乎乎的小赤也呢!   而且那家伙还偏在他要找同桌的时候醒过来,死缠烂打要跟着一起。   结果现在可倒好, 看到游戏光碟就两眼放光,怎么也拽不住。   没办法,只能给他5分钟迅速买下再说。   在门口找了个椅子瘫坐着, 抬起胳膊计时。   啧,要不是他手机也在同桌口袋里, 怎么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局面。   不对,这都是小赤也的问题!   “同桌?你醒了啊。”在免税店的闲逛的幸村正巧碰到了小赤也, 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往外面瞟着, 结果很幸运地找到同桌。   看着对方眼睛嗖一下亮了, 幸村的心情更加明快,挥了挥手上的画册,“我听周助说这边有鸢尾花的插画集,就过来看看,还以为能在你睡醒前回去呢。”   摇摇头,立花咧开嘴,大步朝同桌走过去,果然,勤劳的咸鱼有时就会碰到好事,比如带着笨赤也出门能碰到同桌。   正在柜台手忙脚乱结账的切原打了个喷嚏,搓搓鼻子,昂起头,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夸他帅!   *   长时间飞行结束后,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澳大利亚。   坐在大巴车上,切原的嘴嘚吧嘚吧一刻也没停下。   “这也太繁华了吧!”   “原来这就是澳大利亚吗?”   “真好啊……”   还没等他说完感想,丸井从后面压住他的脑壳,眼睛闪亮亮地望着外面的甜品屋,“天呐,都是澳大利亚的代表性甜点啊,看着真诱人!”   好、好重!切原顽强地直起身,“前辈,你看自己的窗户啊!”   明明前辈也有窗户可以看的!   摇动着手指,丸井的眼睛里带着痴迷,满脑子全是小蛋糕,“你的声音会打扰蛋糕的美味程度。”   又没吃到,本王牌打扰什么了?刚想转身回嘴,耳边响起温和的嗓音,“文太,赤也,要听话呢。”   下一秒,两个人就乖巧地在嘴巴上一拉,完全安静下来。   斋藤他们看到这个场面,第无数次感叹,还好有幸村。   在正式比赛前,会先举行抽签仪式。   三船望着场上的所有小鬼头,首先排除掉能惹事的立海大一众,再去掉高中生,在剩下的所有笨蛋里勉强挑出合适的人选——   “大石秀一郎,你跟平等院一起去抽签。”脾气弱唧唧的,还懂礼貌,这不就是那群蠢货口中的良好印象吗。   所以,就是他了。   “啊!”额前的两缕须须差点吓得炸开,大石万万没想到教练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抽签大会可是会被全世界播放的,他爸爸妈妈和妹妹都会看到!   这么一想,鼻孔里的呼吸都在变热,双腿忍不住发颤,身后冒着熊熊烈火,但说话却磕磕巴巴,“我、我会的!”   “啊嗯,这家伙到底能不能行?”迹部还能回忆起全国抽签时这家伙的囧态,要不是有那块木头在……   “说不定会意外的顽强呢。”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幸村专心戳着旁边被时差弄得迷迷糊糊的同桌,随口一说。   在一众怀疑的目光中,大石敏感地捕捉到幸村的话语,用力咽了口口水,没错,就连立海大的幸村都这么看好他,他一定没有问题。   而听到幸村的话,再看看这个一会儿烈火熊熊一会儿雷雨交加小鬼头,三船眉头紧锁,该不会,他又看走眼了吧。   应该不会的。   这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鬼头。   虽然已经做好准备,但穿着西装进入会场时,大石依旧差点同手同脚,紧张得不断流汗。   尤其是旁边的平等院前辈还说什么战斗打响了,让他更加慌乱。   直到——   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大石腾地一下站起身,“手冢?”   手冢不是进入俱乐部要准备做职业选手了吗?   跟在博格身后的手冢闻言转身,看到大石的那一刻眉眼柔和下来,“这是我职业生涯的起点,”可如果今年没有展现出实力,即使有迹部家作保,他也会被压着延后,这些事情就没必要说出来让大石他们担心了,手冢转而询问,“其他人呢?”   挠了挠脑壳,并没察觉到被转移话题,大石发挥着他碎碎念的强力功底,巴拉巴拉全说了个遍,重点就是,“迹部和幸村是队长,越前他……”   嘴巴大张,整个人僵在原地,大石望着身穿美国队队服的那个熟悉的小个子,瞳孔紧缩。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越前正在和莱因哈特聊天,也露出些许吃惊,不过,就像他一样,如果越前也跟随心的声音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会祝福对方。   “手冢,抽签要开始了。”博格抬眸看了手冢一眼,严肃地招了招手。   再一次拽了下领带,手冢深吸一口气,“是!”   转头和大石道别,大步走向他梦开始的地方。   见到手冢还是激动,可发现越前的那一刻,就是五味杂陈了,他们虽然不够好,可是……   并没有给他迟疑的时间,舞台上光芒闪烁,在主持人激动的呐喊声中,各国代表队依次上场,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石感觉他的腿在不停地颤抖,终于听到了主持人的声音——   “现在,有请霓虹国代表队上台抽签。”   下意识转向旁边的前辈,可耳边适时传来前辈的声音,“秃头,你上去吧。”   已经习惯了被平等院前辈叫各种外号,可听完这话,大石脑袋上的须须又一次炸开,不、不应该是他跟着前辈上去,前辈去抽签的吗。   他就负责在旁边微笑不就好了吗?   瞥了眼旁边怂唧唧的秃头,平等院叹了口气,他原本也想着自己抽的,但似乎只要跟世界赛相关,他的运气就不怎么样,还是算了。   而且,依据昨天从毛利那听来的什么运气守恒定律,他思考了很久,更加坚定信念,还是不要浪费一丝一毫的运气在非比赛场合了。   它们不配!   并不知道前辈的想法,被莫名给予厚望的大石颤颤巍巍地登台,差点被台阶绊倒。   “哈哈哈这个小男孩想干什么啊?”   “霓虹国代表队好呆啊!”   屏蔽了一切声音,大石屏住呼吸,全部心神集中在食指上,用力按下按钮,紧接着——   “恭喜霓虹国代表队抽中了7号!”   咧开嘴,大石习惯性地鞠躬,“谢谢,谢谢!”   紧接着,就听见主持人说出下一句,“那么,对战的对手是,德国代表队!”   德国啊,德德德,德国队?   眼球突出,不敢相信地转身,看着大屏幕上写得清清楚楚,再撇头,望着手冢轻微的蹙眉,以及平等院前辈额头的井字,大石僵在原地,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他还能活着回后场吗?   刚喝了口酒,就接到平等院的短信,一看内容——   表演赛对手德国。   “噗!”一口酒全便宜了地板,三船揉了揉眼睛,又看一遍。   很好。   沙包大的拳头狠狠砸了下桌子,他千挑万选的小鬼头,是平平无奇,是弱不拉几,但架不住手臭啊!   怎么能这么臭!   宾馆会议室,所有人透过大屏幕看到了大石抽签的整个过程,也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斜倚在同桌身上不想起身,立花周身咸鱼的气息越发厚重,声音丧到极致,“真是开了眼了,本少爷竟然见到了跟小景一样手气的人。”   抬手摩挲着同桌的头发,幸村无奈又好笑,这俩人又要开始了。   果然……   “啊嗯,名仓你这家伙在说什么不华丽的东西!”本来想发表观点,结果一下子被幼驯染怼了回来,迹部撩起额前的碎发,感觉就是无妄之灾。   “puri~”随手晃悠着小辫子,仁王毫不留情地吐槽,“手气这么差,实力还弱,真是相当没用的家伙呢。”   “所以青学的签应该一直都是手冢抽的吧。”扶着眼镜,柳生转头看着不二,不然这种离谱的手气肯定和迹部一样,传遍大江南北了。   笑容有些僵硬,不二回忆着过去,无奈地点头。   所以,这就叫漏网之鱼啊。   “不过,”察觉到越发纠结的气氛,幸村眉眼弯弯,迅速转移话题,“没想到小弟弟竟然去美国队了。”   翻开笔记,被黑部教练手把手指导着,柳大概能猜到这其中的事情,“越前是在美国成长起来的,他哥哥第一站带他去美国的概率为100%,美国队长拉尔夫·莱因哈特和越前哥哥关系不错的概率为100%,刻意寻找越前哥哥的概率为89.63%,另外,莱因哈特有个外号,叫人形大天使,性格据说非常治愈,越前哥哥想借助这个队长的力量重燃弟弟的信心概率为93.78%,一拍即合。”   听到柳的分析,白石等人了然地点点头,只有远山被绕得晕晕乎乎,“什么,什么百分之,你们在说什么啊?超前不回来了吗?”   大眼睛里带着焦急,远山拳头捏紧,大家好像都明白了,可他为什么就听不懂呢。   安慰性地抚摸着小孩的头发,白石简单总结,“还是有可能回来的,但现在在美国对越前更好一些。”   这样吗?   那就……   嘴角咧开,远山原地蹦起来,“那我是不是既有机会打败他,又有机会跟他当队友了?”   好爽啊!   这个逻辑,是这样的吗?   困惑偏头,望着温柔浅笑的同桌,立花点点头,果然,队长们忽悠队员总是很有一套。   并不知道同桌在想什么,幸村和迹部对视一眼,就着远山的言论继续往下延伸,等大石回来的时候,惊诧地发现,竟然没人希望越前回来,而且他们都摩拳擦掌想跟越前打一场。   越前的人缘,原来这么差的吗?   就因为这样,越前才不肯回来的吧。   他怎么就没早点发现呢。   自认知道一切的大石懊恼地撞墙。   *   自从知道表演赛是由国中生和高中生一起组合,切原和丸井就异常期待。   “君岛公子,我申请跟鬼前辈组队啵!”   “什么嘛前辈,你竟然提前说了,那君岛公子,本王牌要跟平等院前辈组队!”   前面的鬼听到两个小屁孩竟然都想跟他组队,眼睛里忍不住弥漫着笑意,而被作为备选的平等院双手抱臂,冷哼一声。   被吵嚷声包围的君岛推了把眼睛,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他现在还在跟远野那家伙的主治医师联系,没空理这群蠢货。   而且……   余光瞄了一眼咋咋呼呼的丸井和切原,嘴角上扬,远野看中的红毛和黑毛都没选中他呢,真是可怜的家伙。   果然,能耐下性子跟那家伙搭档的,只有他。   “对了君岛公子,我想跟迹部组队呢。”等周围安静下来,入江仿佛闲聊般开口。   这是他和平等院他们商量好的,比起幸村和立花,迹部的训练环境太安逸了,实力增长过慢,所以,他要趁世界赛还没正式开始这个机会,在小孩儿面前演一场大戏,让他认清他和世界的距离。   这次比赛,是他们最后的练兵机会了。   从下一场开始,每一局都是血淋淋的战争,稍有不慎就打道回府。   所以,迹部,别怪我。   眼眸低垂,入江的笑容越发灿烂,“跟迹部小少爷双打一定很有趣。”   手指搭在眉骨,迹部身体后仰,嗓音慵懒华丽,“本大爷拒绝,对吧桦地。”   “wushi。”   等到了会场,大家就没闲情互相打闹了,翻转着手腕,抻了抻腰,当灯光亮起来的那一刻,所有人神情严肃,大步走进会场。   与他们出场时的安静不同,德国队出场时观众席像是沸腾的油锅,完全炸开。   “博格博格博格!”   “QP、QP、QP!”   所有选手都有热烈的应援声,就连没见过的手冢也被夸赞着——   “新来的小伙子好帅啊!”   “一看这个精气神就能赢!”   嘴角耷拉下来,立花抬起眼皮望着对面,为什么手冢的精气神就能赢,他明明也很有……   打了个哈欠,在混蛋前辈的怒瞪下勉强站直,他明明也很有精气神!   而且……   手指相互交错,感觉不能这样下去了,像是混蛋前辈这样的,没有应援也就算了,同桌和小景怎么能被这样压着!   这次算他准备不周,等下次,他一定……   捏着同桌的手指,幸村撇过头朝同桌耳畔低语,“名仓不可以做多余的事情呢。”   全国赛随便闹闹也就算了,世界赛他还是想要点脸的。   用力点头,立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完全没把同桌的话和他要做的事划等号,他做得才不是多余的事情。   给同桌和小景应援,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掏出人员名单,平等院抬手指了指场边的两人,“给老子赢,杜克渡边、不二周助。”   挠挠头发,渡边露出憨乎乎的笑容,“是,老大。”   湛蓝色的眼眸显露一瞬,但很快又转为温柔的笑意,“很有趣呢,前辈。”   这是什么见鬼的回答?   眉头紧锁,平等院第x次觉得他跟国中生之间有不可逾越的沟壑,不过……   算了,这很正常,估计只有鬼那个白痴才会跟国中生小鬼头毫无隔阂,都一样蠢。   揉了揉鼻子,鬼视线下移,一下下瞟着前面坐得笔直的平等院,总觉得那家伙在骂他。   “第一场比赛,德国队M·俾斯麦、E·塞弗里德vs杜克渡边、不二周助。”   听见场内充斥着加油声,赛弗里德扬起嚣张的笑容,余光不屑地扫了眼手冢,“喂,看看你的前队友是怎么跌入深渊的……”   “砰!”   “咣!”   话音未落,整个人被小球的气浪砸到后墙,缓缓滑落,正巧跌在手冢前方。   “杜克全垒打!”   收起球拍,渡边的严肃面容又一次带上笑意,“这样的力道可以吗?”   “0-15.”   “不愧是杜克,”平等院脸上柔和了两分,“一球就能改变局面。”   场上一片哗然——   “天呐,德国队毫无反手之力!”   “这个人力气好大!”   “他不是法国队的主将吗?”   “据说因为喜欢霓虹国队的主将,所以才去了霓虹国。”   耳朵微动,平等院倏地转过头,什么玩意儿?这都是哪个蠢蛋传出来的,这么离谱!   另一边,抱臂看着下面挣扎几次才起身的同伴,手冢后知后觉地应下他刚才的话,“啊,你加油。”   “噗!”收音话筒正好在手冢附近,他的回答全场都能听见,立花笑得颤抖回望小景,“手冢哪里像木头了?”   就凭几个字,那个赛弗里德都快气傻了。   真是,相当有一套。   刚才微蹙的眉头舒展开,迹部没好气地瞥了幼驯染一眼,“木头偶尔还会长个机灵的蘑菇呢,但也改不了还是块木头。”   瞅着赛弗里德心态崩了的样子,俾斯麦眉头紧锁,“算了,不该指望你,到后面站好别碍事。”   擦掉脸上的灰痕,赛弗里德恨恨地瞪了对面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到角落。   将双打变单打后,俾斯麦反而得心应手了起来,依靠小球的旋转,专门盯着两个人的漏洞打。   可他完全没想到,对手中有个对旋转和风向极为敏锐的不二。   一个扣杀下去,切原攥紧拳头,“好机会,是麒麟……”   “诶?”   只见不二咬着牙飞速冲到前场,紧接着——   “砰!”   “30-0.”   “风之攻击技——葵吹雪!”   湛蓝的眼眸显露出来,不二嘴角上扬,“我已经放弃了单纯的防守式网球了。”   毕竟,仅凭纯粹的防守,可能真的有一天被赤也打败呢。   随着不二露出进攻的獠牙,比赛开始交叠着上扬,很快就到了4-4。   盯着对面气喘吁吁的俾斯麦,杜克脸上的笑容更甚,“老大,该我大干一场了吧。”   “啊。”平等院嘴唇微抬,从包里掏出备用的球衣,“给老子上!”   话音刚落,在立花震惊的视线中,杜克一声怒吼,上衣完全爆开。   “同桌,渡边前辈竟然有8块腹肌,这合理吗?”嘴巴张大,立花精准地找到重点。   他和同桌之前碰到过前辈练习柔韧性,当时还戳过前辈的肚皮,是个超级柔软的小胖墩,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肌肉男?   满脑子都在想前辈为什么实力会迅速上涨的幸村闻言失笑,曲指弹了下同桌的额头,“你一天天的都在看什么啊?”   而且……   手指戳着对方的脸颊,示意他把视线挪开,“腹肌我们都会有的,同桌你好好看比赛!”   点点头,立花拍了拍自己的腹肌,“我有啊,8块,同桌你有6块。”   但这并不妨碍他震惊前辈从胖墩墩变成肌肉男啊!   脸颊倏地沾染上胭脂色,幸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闭嘴,不许说,太失礼了!”   诶?   眼睛眯着,轻轻靠过去,“同桌你不开心啊?”   手指抵着对方额头,试图推开名仓,“我没有,你快看比赛!”   抓住同桌的手捏了捏,在幸村好气又好笑的视线中继续贴过去,“那就好,对了同桌,据说有的人体质上只能有6块腹肌诶,同桌你是这样的体质吗?”   “立花名仓!你给我安静的看比赛!”   刚想开口介绍杜克破坏王的称号,耳边却传来轻轻的6块腹肌、8块腹肌的攀比,望着后场其他人注意力也放在腹肌上,平等院恨恨地叹了口气,一群蠢货!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同桌真有趣(戳来戳去)   大石:幸村竟然这么看好我,那我肯定没问题!   名仓:(眯着眼睛)大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第143章 你做梦!   当渡边展现出过人的力量后, 很快就获得了胜利——   “game won by渡边、不二,6-4。”   摸着脑壳,渡边咧开嘴坐在平等院旁边, “幸不辱命,老大。”   垂眸掩饰住眼底的笑意,平等院抬手将备用球衣丢过去,“这才第一场而已,别给老子嘚瑟。”   随手套上衣服,渡边的声音依旧温和愉悦,“好的老大。”   然而轻松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第二场比赛, QP、手冢国光vs入江奏多、迹部景吾。”   “小景又跟手冢对上了。”斜靠在同桌身上, 立花声音含糊, “一场比赛三个霓虹国人,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清浅的呼吸声浸润着幸村的皮肤, 之前他还会表现出些许细微的羞赧, 可慢慢的,却觉得同桌的体温和呼吸恰到好处温暖了他脖颈处的寒凉。   听到他的话,幸村有些好笑, “先习惯一下吧同桌,如果我们未来碰上美国队,万一是越前兄弟的组合, 说不定一场比赛四个霓虹国人呢。”   好家伙,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立花似是想到什么,转过头, 埋在同桌肩膀, 低低地笑出声, “对了同桌,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很好玩的事?”   金灿的发丝扎着脖颈有些痒,双手揣在兜里不想拿出来,幸村索性就在对方头发上磨蹭着,“什么事?”   兴奋地抬眸,额头嗖一下和同桌的脸颊相贴,温软的一小块皮肤触碰到一起,立花眼睛猛地睁到最大。   倏地向后移了一下,手指在额头上摩挲,上面仿佛还带着软乎乎的触感,嘴巴一张一合,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眼睛小心翼翼地望过去,正巧与同桌的视线接触,立花连忙露出乖巧的笑容,双手放在膝盖上端坐着,“同桌我错了。”   脸颊那一块感觉越来越热,可……   眼皮低垂,长长的睫毛半遮掩着眼底的情绪,“没关系的。”   他并没有介意呢。   歘地一下抬头,眼里带着亮闪闪的光,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真的不介意吗?”   所以可以跟同桌有更多的……   不对,他怎么能这么想,太失礼了!   顶着名仓闪烁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原本只有一小块灼热慢慢蔓延到整个脸颊,嘴巴微微抿起,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同桌你刚才想说什么?”   哦哦哦,发现精市好像真的没生气,立花瞬间把刚才的事情丢到一旁,笑着继续往同桌肩膀上蹭,掩住嘴巴,语带调侃,“我发现目前的状况很有意思,德国队的手冢希望美国队的小武士做霓虹国的支柱。”   这简直不能细想,好笑中带着些许离谱。   本来想曲着手指把同桌顶开,可听完这句话,幸村噗嗤一下低笑出声,无奈地拍了拍同桌脑袋,“同桌你还真是会联想。”   而且也怪促狭的。   听到广播的切原本想抻着头问问旁边部长,QP是什么意思,可发现部长跟立花前辈在说悄悄话后,又无奈地缩了回来。   部长和立花前辈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悄悄话可以说?   难道这就是同桌之间的羁绊?   可他同桌明明一点都不好玩。   不过……   如果有个部长一样的同桌,他应该也会很喜欢聊天吧。   一定是这样的!   果然,立花前辈真的是很幸运呢。   但他没问,不代表远山不好奇,之前的名字也就算了,虽然有字母,但好歹也有名,可现在,就直接是俩字母。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啊!   这么想着,远山整个人蹦了起来,“为什么叫PQ啊?”   声音超大。   回望自己的名字,QP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字母都有人念错,眉头紧锁,“这么嘈杂的环境,我估计就能发挥1/10的实力。”   因为剩下9/10要抵抗对面的愚蠢。   不过介于国光也是霓虹国人,QP很体贴的没有说出口。   赶紧捂住小金嘴巴,白石轻声“威胁”,“小金再不乖的话,我就要解开毒手了哦。”   这种愚蠢的事不会有人相信了吧,切原闻言撇撇嘴,明明白石前辈绷带下面是金护腕。   “不一定哦,”察觉到赤也的无语,不二恶趣味地吓唬着小学弟,“金护腕其实是为了防止毒气挥发的。”   咽了口口水,切原整个人僵硬一瞬,“不、不可能,本王牌不信。”   但他信不信没用,远山反正是非常相信,整个人瑟缩着,迅速乖巧老实了起来。   看到小动物们都冷静下来,乾翻开笔记出言解释,“Quality of Perfect,完美品质。这个称呼从他开始打球的时候就一直跟随着他,后来他就索性把这个作为名字了。”   柳紧跟着接了下去,“出生地不详、父母不详、本名不详,但据说他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受严苛的网球训练,是天才集团中的一员,精英中的精英,思维和反应都极为出色,是德国队的参谋,仅次于博格的职业选手,被誉为精英式网球的完美作品。”   黑色卷毛变得更加凌乱,切原瞳孔紧缩,“那前辈们岂不是很危险?”   谁知道一语成谶,很快,广播声再次响起——   “game won by QP、手冢国光,6-0.”   垂眸看向单膝跪地的迹部,手冢的脸上难掩失落,他以为迹部会像他们约定的那样,尽力追上来,他为他们能再次比赛热血沸腾。   可现在,所有的期待化为碎片,就好像离开的那天手里接不到的雪花一样,变成了泡影。   对方明明说好了要跟他一起走到世界的。   为什么会这样?   “迹部,站起来。”声音冰冷,手冢冷着脸直视对方的眼睛,重复一遍,“你给我起来。”   他认识的迹部,是抢七都能把对方拉入深渊的少年,是一脸骄傲华丽张扬的少年,是勇敢无畏,说要带着其他人追上来的少年。   而不是这个大口喘息,单膝跪地的人。   汗水大颗大颗地砸向地面,迹部微微昂起头,逆着光让他看不清手冢的表情,但他知道,对方一定很失落。   就像他一样。   球拍用力一撑,迹部从地上站起,没有说话,和对方轻轻握了下手,转身离开。   眉头紧锁,手冢不知道他说得对方能不能听懂,但……   大步走到观众席,迹部背上网球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喂!比赛还没……”   抬手拽了下幼驯染的衣摆,打断真田的话语,幸村摇摇头,“迹部应该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而且,就算是没找到,那个高傲的人也不会把自己的伤口展露在大家面前。   “让小景自己待会吧,有什么需要他做的,我来。”紧跟着同桌的话,立花转身望向其他人。   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听到后面人的话,迹部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谢了名仓,幸村。   深吸一口气,大步朝门外走去。   一直关注着迹部,见他背着包打算离开,手冢也转身望向队长,“我需要离开一下。”   准备上场的博格停住脚,“国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国光要翘掉他的比赛,去办私事?   更何况,到了球场以后,大家就是专业运动员,哪来的私事。   深吸一口气,手冢郑重鞠躬,“5分钟。”   肩膀被温热的大手按住,紧接着,头顶传来理智的声音,“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   快步走到球场门口,左右转了两下,才发现迹部的身影,手冢连忙跑过去,将人拉住。   “迹部。”等见到人后,他突然语塞,他向来不习惯解释,之前西海岸不让越前上场时也没有解释过什么。   可他又觉得,该说点什么。   “啊嗯?”燥热被风吹散了不少,迹部在脑子里不断复盘当时的情景,感觉找到了自己不少漏洞,刚想回去完善,就被人拽住。   虽然感谢对方点醒了他,但现在,他不想看到对方。   “赶上来。”沉默片刻,手冢发现他似乎只想说这句话,凝视着对方的眼眸,他再次重申,“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赶上来。”   “嗤!”撩开额前的碎发,刚才心里的郁结都被木头前言不搭后语的安慰吹散。   不过……   眼睛带着利芒,迹部毫不客气地开口,“本大爷不只是赶上来,下一次再比赛时,本大爷会把你和德国队统统拉下马。”   嘴角上扬,带着手冢熟悉的骄傲和张扬,让他瞬间放松下来,“啊。”   “行了,回去吧。”摆摆手,迹部跟手冢擦肩而过。   两个少年走向截然相反的方向,但很默契地,都勾起唇角,柔软了脸庞。   场上,看到博格上场后,观众席已然沸腾,双手高举着,恨不得直接抢来裁判的口哨宣布胜利。   推着眼镜,乾给其他人科普,“尤尔根·帕里萨乌奇·博格,被叫做通往胜利的哲学家,从去年进入职网后,从未失败。”   摇晃着脖颈,半耷拉的眼皮终于完全睁开,“德国对这场表演赛志在必得啊。”   可他也很想替小景把声势夺回来呢,嘴角上扬,形成标准的弧度,立花转身望着混蛋前辈,刚要开口,就被身后的声音堵了回去。   “我来吧,”眼睛里是全然的淡漠,德川抬手按住鬼的肩膀,目光却在平等院身上停驻,“我要上场。”   嗤,不是想,是要,你都通知老子了,还让老子说什么?   眼睛眯着,语气里带上不爽,“输了就滚出老子的视线。”   没有人能命令了他之后还轻松度过。   本来心里还有些凝重,可听完平等院的话德川有点想笑,他好像除了正式比赛和练习赛,基本上都没在平等院的视线里。   因为对方要埋头写数学题。   察觉到同桌的跃跃欲试,幸村轻轻握了握他,“这次,请让我来。”   作为队长,这是他的责任。   而且……   拳头攥紧又松开,幸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走进球场,那是博格啊。   眼眸在身后环绕一圈,眉眼弯弯,“可以吗?”   “部长加油啊,干掉他们!”切原一个高蹦起来,脸上是全然的放心,部长就是最强的!   而且,从未失败又怎样,部长还从未在正式比赛输一局呢,他们炫耀了吗,果然,人不能太低调。   “啵!竟然这么早就看到精市出场,他们还真是好运气。”撇头瞟了眼身后的观众,丸井斜靠在搭档身上,国内的观众该羡慕坏了。   原本神情凝重的柳也不由自主地眉头舒展,朝幸村微微颔首,“那就拜托精市了。”   完全打消了上场的念头,立花体贴地取下同桌肩膀的外套,“辛苦了同桌。”   去吧,我的王。   余光瞥到部长和立花前辈的眼神,切原总觉得该在旁边拿泡泡机吹点泡泡出来,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他赶紧摇摇头,那可是部长诶!   果然,之前就不该跟妈妈一起看什么偶像剧。   下一秒,他的思绪被身后人打散,“可那是博格诶,就连刚才的QP都没有赢过的博格,德川前辈和幸村虽然强,但……”   这熟悉的声音,还有这纠结的语气,切原无语地回头,果然,是大石。   挠了挠头发眉头紧锁,刚要开口,旁边的仁王前辈适时拦住,眉目冷淡,“puri~请安静的看比赛。”   就没见过赛前给自家队伍泼冷水的。   而且说得还是精市。   “抱歉,雅治失礼了,”柳生抬手抵着搭档后背,上下摩挲着安抚,语气平缓温和,“不过,请相信幸村,我们所有人都可能出现问题,只有他不会。”   幸村精市在他们立海大眼里,就是这样的存在。   “啊。”压低帽檐,真田直直地盯着大石,“精市绝不会松懈。”   “啊?哦哦哦。”摸了摸后脑勺,大石也发觉到自己又开始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了,赶紧闭上嘴巴。   更何况,总觉得,立海大所有人看他的都眼神怪怪的。   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家队友,不二暗自摇了摇头,相处这么久了,大石怎么还没明白一件事,不要在立海大人面前说精市不好。   他们是真的会生气。   场上的广播适时响起——   “第三场比赛 Y·V·博格、A·弗兰肯斯坦那vs德川和也、幸村精市。”   抽出球拍,幸村跟德川一起,大步走进球场。   随意在地上弹了两下,博格抛起小球一个挥拍——   “啪!”   超高速发球让德川差点没反应过来,还好,他适时在身后制作了黑洞。   一个转身,捕捉到停滞的小球,用力抽了回去。   “啪!”   嘴角咧开,弗兰肯斯坦那迅速冲上网前,一个扣杀。   “砰!”   “15-0.”   转过身,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怔愣的弗兰肯斯坦那,幸村勾起唇角,“抱歉呢,你的杀球力度还可以增加些。”   这、这怎么可能呢?   对面那个细胳膊细腿的紫毛,怎么能击出如此力道的网球?   弗兰肯斯坦那恍惚着转头,想要寻找主心骨。   叹了口气,博格暗自摇了摇头,弗兰肯斯坦那还是只喜欢打顺风球,心理素质需要提高。   虽是这么想的,他依旧快步上前,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你的身后还有我。”   对,他身后有主将。   这么想着,弗兰肯斯坦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但之后……   “砰!”   “30-0.”   “砰!”   “40-0.”   “game won by 德川、幸村,1-0.”   “什么,霓虹国竟然率先拿下一局!”   “他们第一场比赛果然不是侥幸对吗?”   “今年的霓虹国还挺强的。”   “不,博格并没有展现真正的实力!”   已经结束比赛赶来的美国队站在在通道口,越前望着闪闪发亮的德川前辈和幸村前辈,嘴角不断上扬。   看着神情恍惚的弗兰肯斯坦那,博格这次没有那么温柔,直接吼过去,“醒过来,弗兰肯斯坦那。”   可这简单的一吼,就让幸村心下一凛。   他刚才对弗兰肯斯坦那用了精神压制,不过才一句话,就让对方直接摆脱了他的控制。   果然,不愧是博格。   凝视着对面,博格严肃的脸上带出点温柔,幸村完美的技术加上精神攻击,德川消除空间制造真空,让小球定格。   霓虹国今年还真是有些趣味。   不过,也只是如此罢了。   眼眸一凝,博格大力挥拍,浅黄色的痕迹迅速划过半场——   “砰!”   “15-0.”   “砰!”   “30-0.”   德川用力追逐小球,没有意识到,他身后的幸村跑动幅度越来越慢,直到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空茫。   好不容易将小球砸了回去,见是弗兰肯斯坦那击球,德川勾起唇角,可下一秒。   “砰!”   “game won by博格、弗兰肯斯坦那,1-1.”   猛地转身,望向两眼无神的幸村,德川倒吸一口凉气。   幸村他,是被自己的灭五感困住了吗?   明明已经能防住灭五感了,可为什么……   略带恐慌地沉入黑暗,幸村双手在半空中胡乱摸索,试图找到出去的方法。   场内,弗兰肯斯坦那用眼神找到黑洞的间隙,拼劲全力反击,而博格则是在旁边辅助。   游刃有余地回击,好心地给对手解惑。   “抱歉,你或许能抵挡住你的绝招,但如果是双倍的攻击,你还能抵挡吗?”   “game won by博格、弗兰肯斯坦那,2-1.”   嘴唇紧抿,德川在幸村身前施展黑洞,牢牢地将队友护住。   可博格并没有客气,通过精神力给幸村不断施压——   “放弃吧,你的网球不堪一击。”   “你的网球道路是错的。”   “这么弱小的你,是会被同伴抛弃的。”   黑暗中,一句句话砸在幸村身上,像尖刀一般扎在他最为恐慌的地方。   同桌都找到异次元了,可他身后还是白雾,在夜深人静时,他怀疑过,他的网球之路,是不是错了。   而且,不用想也知道,德川前辈现在该有多辛苦,就好像他生病时的重演,他似乎永远都在给别人添麻烦。   所以说,他果然……   就在他彻底陷入黑暗之际,一道声音如同惊雷般在耳边炸响,“你放唔!”   这酷丧的嗓音,不用怀疑,是同桌。   说的话好像是……   场外,听到博格这么说同桌,立花气得扯着嗓子朝场内怒吼,“你放唔!”屁!   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身后的真田一把捂住嘴。   “太松懈了!”这可代表着霓虹国的形象,一句放屁被传出去,他们脸还要不要了?   一把扯开真田的手,立花沸腾的大脑也冷静了一点点,用眼神传递着坚定,趁真田迟疑时,抓住机会窜到椅子上,两手叉腰。   “我同桌的网球道路就是最棒的!”   能说出网球就是他自己的同桌,绝对不会随便迷失方向。   “我们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抛弃同桌!”双手抵在唇边,脖子的青筋暴起,努力到几乎破音,“同桌永远值得!”   博格都差点被场外的少年逗乐了,他的话是精神攻击,在给对方施压,不是靠嗓门。   不对,等等。   眼睛微眯,望着对面幸村微微发亮的眸子,努力感知着周围。   最后,一脸复杂地看向还在吆喝的少年。   没有受过系统训练的精神力四处飞舞,透过嗓音的媒介时断时续地传递出去,可是……   对同伴的爱护,让对方生生在他的精神包围中,闯出了一条小路。   耳边酷丧的声音越来越响,最后支离破碎,沙哑难辨,紧接着,黑色的迷雾中,似乎透进来一束光。   眼睛有些酸涩,幸村飞奔到光下,感受着同桌的温暖和爱护。   似乎只要有同桌在,他就永远不会绝望。   而且,因祸得福,他好像抓住曾经那道若有似无的灵感。   “砰!”   “15-0.”   望着场上4-1的比分,幸村却没有丝毫畏惧,转头朝旁边人露出灿烂的笑容,“麻烦前辈了。”   “啊。”嘴唇上扬,德川松了口气,摇摇头,“完全不会。”   看着小鬼头身后忽明忽灭的白光黯淡下去,平等院恨恨地抓着头发,使劲儿白了旁边的蠢少爷一眼,又没成功。   非得老子出马吗?   真是个蠢货!   场上,完全放松下来的德川展现出极强的感知能力,明明看不到球,可偏偏能先一步跑到落点,就好像对方在给他喂球一般随意闲适。   “德川的直觉有时非常敏锐,甚至可以说是预感也不为过。”双手抱臂,鬼脸上带着点欣慰。   咬住嘴唇,弗兰肯斯坦那的余光瞟到旁边的幸村,咧开唇。   既然那个德川有乱七八糟的感知能力,那……   “砰!”   “30-0.”   晃了晃手指,幸村眉眼含笑,“或许,你是想打截击球?”   “怎么回事,幸村也有预感?”抱臂的双手松开,鬼向前两步抓住围栏,试图看得更清晰。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预感,但……   同桌就是最棒的,抹了把鼻子,立花骄傲地昂起头。   “不,不是预感,”场上,博格仔细分析了一下,摇摇头,眼睛里带着欣赏,“他们已经产生了能力共鸣,真是没想到,你们能互相欣赏对方的网球到这种地步。”   即使放眼世界,能产生能力共鸣的双打组合也屈指可数。   可这话传到立花耳朵里,就越听越不对劲。   什么玩意儿?   互相欣赏?   同桌和德川前辈?   尤其是身后的观众席,竟然还有人尖叫出声——   “梦幻双打!”   “这个组合也太棒了吧!”   “是霓虹国的秘密武器吗?”   紧接着,场上那个讨人厌的博格又一次开口,“你们孕育出来新的力量,我愿意称之为,第六感。”   很好,太好了,还给起名了。   立花眼前一黑,他不用想都知道,明天,不,今晚,就肯定有报道说什么梦幻组合被博格看中,神奇招数取名第六感。   不行,绝对不能继续放任下去了!   转过头,立花认真地看着混蛋前辈,“我要跟同桌组双打!”   本来就被幸村又一次失败的异次元弄得非常暴躁,再听见旁边的蠢小鬼用破锣嗓子说什么想组双打。   哈,两个国中生组双打,组出来干什么,被高中生暴揍吗?   他是嫌霓虹国输得不够快,还是输得不够惨?   冷哼一声,平等院看都没看旁边的蠢货,只一句话——   “你做梦!”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微笑脸,内心:博格是世界第一讨厌鬼!)   博格:阿嚏! 第144章 丢脸丢到全世界   被毫不留情地噎了回去, 立花气哼哼地攥紧拳头,心里嫌弃混蛋前辈一百万遍,又从脑袋里扒拉出n种整蛊套路,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前辈都已经基本好了,更何况,也没有小狐狸帮忙在封面上写整蛊条件。   最后,只能恨恨地撇头转回球场。   哼,没关系,来日方长。   场上的比分已经追到了4-4.   博格眯着眼睛望向对面, 霓虹国确实给了他很大的惊喜, 但……   胜利是属于德国的!   小球在手掌旋转, 博格用力挥出——   “砰!”   “啪!”   明明咬牙接住了小球, 但球拍却被小球的旋转带动, 使得德川难以握持, 在手掌颤抖了片刻,最后飞了出去。   “15-0。”   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博格转身走到后场。   握着发麻的手腕, 德川快步捡起球拍,冲担心的幸村摇了摇头。   是什么样的旋转,能让德川前辈都难以控制?   嘴唇抿紧, 幸村半弓着腰,目光直直射向对面的博格。   他也想好好领教一下。   眉毛上扬, 博格望着身后燃起熊熊烈火的幸村,露出点赞许, 但是……   “砰!”   “30-0.”   实力的差距跟斗志无关。   手指攥紧又松开, 幸村回忆着刚才的状态, 强旋转力对手腕的要求太高,他目前确实达不到。   “砰!”   “40-0.”   即使制造黑洞强行停滞小球也没有用,德川双手攥紧拍柄,可球拍再次旋转着飞了出去,这次,甚至打到了观众席上。   难道,真的就毫无办法吗?   站立在原地,没有回头,德川的眼睛里难得露出些许迷茫。   踮起脚尖,越前抬手拦住飞上来的球拍,大大的猫眼里流露着跃跃欲试,前辈们很强,可对方更强。   真是,还差得远呢!   “喂!德川前辈!”扬声朝场内喊去,“这么快就认输的话,这辈子都不可能打赢那个混蛋。”   场外,双手抱臂的平等院头上冒着井字,什么时候他的代号变成’那个混蛋‘、’混蛋前辈‘来着?   果然,就是因为愚蠢的小少爷。   “霓虹国的那两个小鬼头要输了吧。”   “在博格面前,他们还太嫩了些。”   “那可是德国队啊!”   并没有理会平等院的怒视,更不会管身后观众的讨论,立花深吸一口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场内,脸上写满信任。   不管对方有多强,他相信同桌,一定可以的。   如果手腕不行,德川盯着球拍,手指上移,整个手掌卡在拍喉处,死死顶住球拍不让旋转。   “很好的计策。”见旋涡洗礼被击回,博格用力反击,“但是,你能坚持多久呢?”   身后出现浅浅的一道黑影,德川平淡的声音下面,是无尽的斗志,“那你就好好看着吧。”   望着那道不断凝实,仿佛想把天地吞噬的影子,平等院猛地站起身,阿修罗神道?   这个家伙终于走进去了。   真是,令人担忧的蠢货啊。   撩过额前的碎发,垂眸掩饰住心中的喜悦,那他就勉强期待一下那个家伙的仁义理论好了。   最好不是在跟他扯淡。   看着苦苦挣扎的德川,再看向他身后的黑影,博格皱着眉,直接加大了力道。   这个少年的道路,和Amadeus的很像,为了德国队,他必须打断这种进化。   “砰!”   小球被击回博格的场地,但德川的球拍也又一次飞上天空。   “咣!”   手指狠狠砸向座位,平等院恨恨地盯着对面,可什么都没说。   因为如果换做是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决不能放任不安定因素成长起来。   这就是世界赛,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看着几乎没什么力道的小球,博格眼睛微眯,以同样的方式抽击回去——   “旋涡洗礼!”   受德川前辈的启发,幸村手中的球拍一转,身后若有似无的白光逐渐浓郁,用后盖狠狠抽了回去。   “砰!”   “out!”   “game won by博格、弗兰肯斯坦那,5-4.”   咧开嘴,弗兰肯斯坦那朝对面舔了舔唇角,就差一局,就可以送他们下场了。   “冷静,弗兰肯斯坦那!”没有转头,博格朝旁边大喝了一声。   神情带着些许恍惚,弗兰肯斯坦那怔愣地转头,后背渗出丝丝冷意,他刚才,为什么会有那么不理智的想法,他明明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啊。   暗自叹了口气,幸村发现职业选手真的比想象中要敏锐更多,他已经很小心了,看来,他还需要做更多。   闭上眼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前的那道灵感,到底是……   望着对面,博格眼底的光忽明忽暗,他不能任由幸村发展了,精神力选手,走到哪都是劲敌。   “砰!”   “15-0。”   察觉到幸村的变化,德川咬紧牙关,重新用黑洞护住对方。   幸村需要一个契机,所以,其他的交给他。   “砰!”   “30-0.”   “另一个小鬼头怎么不动了?”   “不是吧,有点体育精神好么,明明还能拼一下的。”   “当他的队友真可怜啊。”   他们懂什么?转过身,立花狠狠瞪了身后一眼,勉强压制住心里的怒火,倾尽全力为同桌呐喊,“同桌加油!同桌你就是最棒的!”   “砰!”   抓住了!   幸村倏地睁眼,身后的光芒四射,黑色的烟雾咆哮着上涌,莹白的光亮却呼啸着下垂,在黑白交接处,一个人影缓缓显现,面对飞来的小球,他用力向下斩去——   “咣!”   “30-15.”   飞速旋转的小球以迅猛上扬,砸在德国队的队旗上,许久才掉落下来。   平等院和鬼几乎同时起身,抑制不住地上前两步,眼睛里满是诧异。   嘴巴长到最大,立花看着同桌身后的人影,震惊到失语。   “咔!”   笔杆断成两半,柳却没有心情理会,双眸睁开,凝视着精市身后,惊诧之余又觉得有些可以理解。   就连身后应援呐喊的观众们也纷纷静默不语。   “为什么立海大老大的身后,是他自己啊!”眼睛瞪到最大,远山旁边的白石叫嚷着,他也是看过不少异次元的,什么鬼神啊,什么海盗啊,什么黑洞啊,甚至那个什么达尔,可唯独这一次,立海大的老大身后,是披着外套的,他自己。   身后的人影外套翻飞,周身的白光盛大到刺眼,深紫色的眼眸里泛着幽幽的蓝色利芒,球拍高举,幸村昂首看着对面,“这里,是我的领域。”   目之所及,是他的疆场。   在这个球场上,他就是主宰,是唯一的王。   凝视了好一会儿,白石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地开口,“因为,他是神祇幸村精市。”   他有那个自信,相信自己,就是神明。   “嗤!”仰头灌了口酒,三船抹了把嘴,掩饰住自己刚才的失态,他终于知道师傅曾经说得话了——   总有人,不相信一切外物,只相信自己。   而眼下那个小鬼头,他坚信自己,足够封神。   “砰!”   “30-30.”   淡黄色的小球化作一道闪光划过半场,弗兰肯斯坦那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了裁判报分的声音。   咕咚。   狠狠咽了口口水,弗兰肯斯坦那瞳孔紧缩,似是听到什么呼唤一般,呆呆地望向对面,与那双深紫色眼眸恰好触碰。   高速球就打在他脚边,可弗兰肯斯坦那再也没有任何斗志,那道目光仿佛在温柔地劝说他,放弃吧,没有关系的,不是还有博格在吗,现在是不是很辛苦了,放下吧。   “啪!”   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球拍砸在地面,而他的眼底,一片空茫。   “弗兰肯斯坦那!”博格运起精神力朝旁边大吼,可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他的同伴,已经被灭五感和梦境一起,完全困在原地。   而罪魁祸首,仅仅是幸村背后人影的那双眼眸。   咬紧牙关,博格直接扛起两个人的攻击,可能力共鸣加上两个异次元,饶是博格都有些疲惫不堪,更重要的是,他一直记得,这只是个表演赛,德国的实力,他的实力,不能被其他国家掌握太多。   考量的越多,就越有保留,最后,只能听到——   “砰!”   “173-171.”   “game won by德川、幸村,7-6。”   大口喘着粗气,幸村和德川的衣衫已经完全湿透了,相互扶持着走到拦网前。   博格身上也沾染着汗水,弯下腰,把瘫坐在地,一脸懊恼的弗兰肯斯坦那拉起,“没事,只是一场表演赛,只要你能认清自己的缺点,这场比赛我们就不算白输。”   双方友好地握手,在转身之际,立花嗖嗖跑进场内,用力抱住同桌。   “你太棒了精市!”   “你怎么这么帅!”   “太厉害了真的!”   听着酷丧的声音难得高昂,本来疲惫的身躯又充满力量,幸村在同桌肩膀蹭了蹭,而后抬手推拒,“好了,还有其他人呢。”   德川看着自己手里突然消失的搭档,眉毛缓缓挑起,同样胜利的他,不配得到学弟的拥抱和夸奖对吗?   紧接着,后背一股力道差点把他砸到地面,耳边,是鬼前辈的声音,“很好,德川!”   踉跄了一下才勉强保持平衡,德川看着被立花仔细搀扶,甚至还披上外套的幸村,胜利的喜悦都缩小了不少。   真是,同伴不同命啊。   “啧,磨磨唧唧。”身后的衣领被向上揪着,给了他点支撑力,平等院的声音依旧充满不耐烦,“只知道仁义的蠢蛋,现在不行了吧。”   说完,身体后仰,在猝不及防之际,整个人被拖出场地。   “哈哈哈哈哈!”   “那个冷脸的小哥哥好有趣啊!”   很好,德川一只手捂着脸,尽量遮盖点,声音细小却清晰,仿佛从喉咙里挤出,“前辈,之前买的数学书做完了吧,别客气,我这两天再去买两本。”   手指一抖,差点把人丢地上,平等院冷笑一声没有开口。   他就没见过这么会恩将仇报的家伙。   果然,是个愚蠢又讨厌的小鬼头!   “U17表演赛霓虹国以2胜1败获胜。”   *   走出场地,左右看看,发现小景还没回来,立花无奈地挠挠头发,侧身面向旁边人,“同桌你先上车,我去找一下小景。”   精市刚比赛完,应该很累了,先回去休息的好。   “说不定已经回选手村了哦,而且,迹部去哪我们也不知道啊。”听到立花的声音,入江转过头轻声提醒。   或许他是知道的,摸着鼻梁,立花莫名的有自信,毕竟小景前两天就说他比赛完想去游两圈了。   将网球袋拜托给弦一郎,幸村转过头,“我们一起吧,”发现同桌眼底清晰可见的担忧,眉眼弯弯,“放心,我可以的。”   简单的溜达他还是没有问题的。   本来想严词拒绝的,可看着双手合十,眼底带着请求的两个小鬼头,鬼嘴唇抿紧,“早点回来听到没。”   说完,手指蜷缩,啧,他怎么又破例了,这群小鬼头就是会……   “是,谢谢前辈!”   听到整齐的感谢声,再瞅一眼软乎乎的两个小家伙,鬼僵硬地移开视线,转身上车。   哼,算了。   晃悠着走到海边,正巧看见小景穿着英国队的队服,而他旁边是……   “雷欧、查理?你们怎么在这?”嘴角不自觉上扬,立花拉着同桌上前两步。   被喊到名字的两人闻言迅速转头,也咧开嘴,“老大!”   骤然听到这个称呼,幸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迹部曾经的介绍,名仓的辉煌岁月——幼稚园老大。   看来这些都是名仓的幼驯染了。   望着呼啦一下把同桌包围的那群人,有不少呢。   感受到后背有股凉风,立花敏感地转过头,小跑着拉过同桌,笑容灿烂,“这是我同桌,人超好,打球也很厉害。”   哦~彼此对视一眼,他们感觉到老大这种介绍有哪里不太对劲,至于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   大方地用英语问好,幸村转头看向情绪好转的迹部,眉毛上扬,“完成了?”   “啊嗯,本大爷当然……”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一道不华丽的声音打断。   “哈哈哈小景的衣服被人偷啦?”酷丧的声音中,幸灾乐祸的情绪完全不加遮掩。   额头青筋暴起,迹部狠狠瞪向对面人,“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   刚要走过去跟名仓好好掰扯一下,身后,就有个人语气粗暴,“让开,挡路的蠢货。”   听见声音回眸,宽阔的大桥上就他们几个人,还体贴地站在栏杆旁边,怎么也跟挡路扯不上关系吧。   上下打量着对方,高壮的身躯充满力量,脸上写满挑衅,眼睛里带着不屑,澳大利亚米字旗印在衣服正中央,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是哪个国家的人。   只不过,手里为什么会牵着一条导盲犬?   嘴角带出嚣张的弧度,迹部双手抱臂,“啊嗯,旁边那么大的空地你横着走都够了。”   视线上下移动,男人眼睛微眯,“英国球队?”   “本大爷是……”   还没等迹部说完,男人飞快跃起,一个飞踢将迹部踹进海中。   瞳孔缩紧,立花赶紧冲到栏杆旁,看着小景从海水中露出头才放下心来。   转身,瞅着那个男人,将球袋递给雷欧,挽起袖口。   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男子又望着站在旁边的幸村,“没想到英国球队跟霓虹国……”   肩膀被人戳了两下,男人不耐烦地转头,紧接着,右脸颊传来一阵剧痛,大脑瞬间一空,随后,他感觉整个人迅速腾空——   “嗙!”   水花在周围炸开,高尔吉亚好不容易逃离海水的包围,挣扎着浮出水面。   眼睛里带着阴郁,死死盯着桥上的少年。   可立花根本没有理他,抬手把导盲犬拴在桥墩上,小跑着去接幼驯染。   和查理等人对视一眼,雷欧哭笑不得地和幸村握手,“多年没见,老大果然还是老大。”   嗯,摩挲着下巴,幸村眉眼弯弯,这不是挺可爱的吗。   努力朝陆地游去,隐约间,高尔吉亚能听到他们之间的聊天——   “小景你的警惕性好差。”   “啊嗯,本大爷怎么会想到这个人这么野蛮!”   “哎,又要给景吾匀一套衣服。”   “真是的,再给景吾两件咱们都得光着回去。”   “少啰嗦!”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小景你的手气已经传遍全身了吗?运气真差!   迹部:你给本大爷闭嘴! 第145章 震惊!当有人怀疑迹部家破产时……   回到选手村, 和雷欧他们分开,立花跟同桌和小景一起溜达着回宾馆。   不曾想,在宾馆门口看到种岛前辈和远野前辈。   “我说不打就不打!”   “可我没有君岛的电话嘛, 难道要打给平等院?他还不炖了咱俩。”   瞟到嘴角抽搐,神情尴尬的前台,立花小声嘀咕了一句,“完了,明天小报的头条将成为,《震惊!霓虹国四分五裂,队友间大打出手》。”   本来就有些无语的心情变得更加微妙, 迹部瞅了眼幼驯染, 他到底看了多少小报, 才能总是恰如其分地起一些乱七八糟的标题?   而且……   “我们还没火到能上小报的地步。”拽着不合身的T恤, 迹部略显毒舌地制止名仓胡思乱想。   开什么玩笑, 在博格, 加缪,Amadeus之间,那些小报能看上他们?   这可不一定, 回忆着德川前辈被拖走时场内的呐喊和闪光灯,立花莫名感觉,明天的小报肯定有霓虹国的一席之地。   就是, 或许前辈并不想要就是了。   听到身后略显熟悉的嗓音,远野一把推开旁边的讨厌鬼, 转身望向国中生小鬼头们。   “喂,证明一下我是你前辈好吧。”眉毛上扬, 远野一把薅过来三个人, 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他过来的时候, 问前台他的房间号,前台竟然说要他证明他是比赛选手,开玩笑,这种事情还用证明?君岛那个蠢货不是肯定会一开始就把他们的基础资料给前台一份方便认脸吗?   等他询问过去,才知道,君岛说今天比较忙,得明天才能发。   听到这句屁话,远野一个字都不信,那家伙跟个八爪鱼似的,别说他电脑里肯定有备份,就是现做,也不过是半小时的事罢了。   更何况,那家伙明明知道他今天回来,越前龙雅都被他揪住全交代干净了,所以对方没交材料,只有一个目的,逼他打电话给他。   笑话,他远野大人是这种随便打电话的人吗?   而且,还是用这种手段逼他打电话!   把听到越前龙雅交代时的那点感动抛到九霄云外,远野昂着头,脸上依旧阴沉沉的,眼神异常坚定,他和那个家伙不熟!   幸好在门口遇到了种岛,结果那个蠢货说什么本来是明天的船,结果今天提前到了,如果没有资料卡,他也进不去。   明天?   听到这个词,远野扬起一个冷漠却精准的弧度,笑容阴恻恻的,很好,君岛那个蠢货是因为这家伙明天到,所以才决定明天交表的对吧。   他不重要,是这个意思吗?   再配合上旁边的家伙不停在自说自话,远野越发坚定自己的态度,不打,坚决不打。   而且,他已经决定了,一会儿就把那家伙的电话拉黑,不拉黑他就是小狗!   跟宾馆前台约定好暗号,一旦今天有人来就给他打无声电话,君岛使劲按了两下电梯,疾步走出来,只是在走到大厅前放缓了步伐,扯了两下衣摆。   而后他就听见门口一道酷丧的嗓音——   “行啊我作证,两个前辈都是我们队的,这是我们统一的徽章,还有队服,还有……”   眼前一黑,那个小少爷不是条咸鱼吗?怎么今天这么有活力了?   进也不是,退好像也不行,君岛在墙边迟疑了片刻,但注意到远野身后浓郁的黑色雾气,还有狰狞的笑脸,还是走上前。   装作恰巧出门的样子,看到那群人时,眼睛稍微瞪大了点。   装,再装,远野暗自磨着牙,凭借他买了3箱Colavita,被迫跟着祖母一起看了好多次那家伙的广告的经验来看,百分百是装的。   呵,没人能在表情上骗过他处刑人的眼睛。   总觉得被识破了,君岛三两步上前,一把拽过远野的行李往里走。   他知道,搭档虽然嘴上呜嗷呜嗷的叫嚷,但肯定会跟在后面。   不明白两个同伴又在干什么,种岛微微摊手,瞥着迹部的衣服,语带调侃,“加入英国队了小迹部?你这身要是被平等院看到,他肯定会发火的。”   毕竟曾经他穿过一次败者组的黑外套都被平等院放冷气冻了好多天,这可是别的国家的队服诶。   本来就着急上去洗澡换衣服,还被这群不靠谱的前辈们拖了这么久,迹部嘴角耷拉着,斜睨前辈一眼,“本大爷现在还没上去不都是因为前辈。”   话虽这么说的,他还是体贴的等着前辈一起上电梯。   可没想到,刚到电梯口,就碰到了要外出的平等院。   上下打量着迹部的衣服,平等院眉头紧锁,目光沉沉。   完了完了,秉承着好前辈的风范,种岛晃悠着衣袖刚想站到平等院面前挡住小后辈们,就在这时,平等院开口,“嗤,大少爷现在连衣服都买不起了?”   看那件衣服紧的,都快卡在身上了。   目光一冷,迹部周身的气场陡然变得暴躁,“啊嗯,笑话,你在说什么不华丽的东西,本大爷这个月的零花钱把这个宾馆买下来都有富余。”   敢在他面前说迹部家要破产的,他还是第一个,果然,就跟名仓说得一样,混蛋。   眉头微蹙,不知道对面的蠢蛋脑子里装得是什么,跟个炸毛的猫一样,不过,有钱就行,他还以为上次说得给u17投资要泡汤了呢。   卡在两个人中间神情诡异,种岛很想问一句,这就完了?   那他当初穿了黑外套为什么会被拎到球场上教训那么久?   是因为他不够有钱吗?   瞟了眼奇奇怪怪的种岛,平等院感觉这家伙肯定是坐船途中掉海,脑子被水泡过了,无所谓,反正这两天不比赛,足够他把脑子重新晒干了。   这么想着,他一巴掌把挡路的种岛挥开,带着杜克大步出门。   洗漱完,换好衣服出门,迹部正巧看到夹着球拍的入江。   眼睛一横,他三两步上前,挡在入江前面,“喂,你当时放水了。”   双手微微摊开,入江耸了耸肩,“反正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赢,可相反,不用力的话,我或许能唤醒一头猛兽,何乐而不为呢。”   迹部·猛兽·景吾露出嚣张的笑容,斜睨了对面人一眼,“啊嗯,作为补偿,跟本大爷打两球。”   眼睛倏地睁大,而后微微弯起,入江露出了然的笑容,“是成功了吗?”   “少啰嗦,你看就知道了。”   一球球堆叠,入江神情平缓,除了“迹部王国”让他有些苦恼之外,其他的都轻描淡写地击回,“只是这样而已吗?”   “别着急,”嘴角上扬,迹部整个人高高跃起,将入江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下,“好戏,才刚刚开始啊!”   “砰!”   “咣!”   “咔嚓!”   “小景,我们会跟澳大利亚……”话还没说完,看着承受不住压力,纷纷碎裂的玻璃灯罩,立花整个人震在原地。   那气势,就好像暴风雪一般,席卷了整个场地。   在细小的玻璃碎片中央,迹部双手高举,仿佛像周围人致谢一般优雅矜持,如同,冰雪中的帝王。   下一秒,华丽慵懒的声线打破了沉寂,“冰之帝王。”   被小景的声音拉回思绪,立花拼命鼓掌,“很好,这个起名很小景。”   嘴角抽搐,迹部一时间竟没分辨出来幼驯染到底是夸他还是损他。   就像是沉浸在一场华丽的演出中,入江如梦初醒,转而被两个小后辈的互动逗笑,刚才的梦幻完全破灭。   但,现在的他们真实又有趣。   对了,抬起头,望着站在高台的少年,入江想起来之前听到的话,“我们的分组结果出来了?”   一拍脑壳,立花赶紧朝两人招手,“对,小组赛的分组结果和比赛细则都出来了,教练让我叫你们回去。”   另外,眼睛一瞟一瞟地瞅着幼驯染,“小景你可以放松了,大石的手,比你臭一万倍。”   额头冒着青筋,迹部快步走到台上,“啊嗯,本大爷要说多少次,本大爷的手不臭,到底抽到谁了?”   好好好,不臭不臭,揽着小景,立花的声音酷丧,“希腊、澳大利亚、还有……”   入江瞬间在脑子里对应出排名,第10、第24,似乎还好的……   “还有瑞士。”   最后着几个字,饶是冷静如入江,也难以维持脸上的笑容,瑞士啊,世界第二。   上一次世界第一的德国,这一次瑞士,那个学弟的签运是撞鬼了吗?   声音带着些许干涩,入江缓了一会儿才开口,“怎么就又让大石学弟去抽签了呢?”   换他们谁上都不至于吧。   微微扶额,立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下午开会比较匆忙,混蛋前辈和渡边前辈外出训练,君岛前辈和远野前辈出去喝下午茶,我和同桌去逛了逛花店……”   扒拉着手指挨个细数过去,最后一句话总结,“就是,宾馆里只有大石。”   所以教练就带着大石去了。   “啊嗯,”迹部思索片刻,无力的给出建议,“下次一定要留一个靠谱的在宾馆,或者第一个把那家伙拎出去。”   *   待人全部到齐,斋藤拿出比赛细则开始给大家介绍,“三场小组赛中要求每个人只能出场一次,并且一场比赛的七名选手中,要有至少三名国中生。”   听到至少的字眼,切原眼睛嗖一下就亮了,“所以说,其实可以派更多国中生比赛的对不对!”   更多国中生的话,他的上场概率也会跟着增加的!   所有聪明才智全用在比赛上的切原攥紧拳头,他想上场。   “没错!”远野刷地转过头,心底的恶趣味根本不想压制,指着有点可爱的黑色毛球提议,“你说得对,所以跟瑞士比赛就全让你们上!”   反正小组赛第二名也能赢,干脆把又弱又可爱的小鬼头全放在一起,这样输了的话,一定会哭得很大声吧。   眼神在黑卷毛跟红毛之间游移,远野的心里更加兴奋了。   被骤然点到名,还作出这么离谱的安排,切原一个高蹿起来,“前辈你太恶毒了,别小看本王牌!”肩膀被副部长狠狠来了一下,吃痛着坐下,嘴巴却依旧嘟嘟囔囔,“说不定还是我们组队呢,到时候前辈哭都来不及。”   什么鬼!耳朵微动,捕捉到臭小鬼的声音,远野一个眼刀飞过去,虽然君岛那个蠢货很傻吧,但好歹比这个蠢小鬼聪明那么一点点点,而且之前都诚心道歉过,他就大发慈悲的原谅好了,所以说,他怎么可能跟这个蠢小鬼一起组队,不可能,绝对不能。   无聊地按着手机,看到通讯录里那个家伙,脸上突然一僵,对了,他还忘记……   “怎么了?”虽然得到谅解,但依旧要做好售后准备的君岛察觉到不对劲,适时凑过来。   手指动了两下,还是没能当着对方的面把他的电话拉入黑名单,远野狠狠地白了旁边人一眼,自暴自弃地在心里喊了声,“汪!”   终归是气不过,扬声对着黑卷毛,“跟你搭档也不是不能考虑。”   扶了下眼镜,君岛开始思量,远野那家伙到底哪根弦又搭错了。   本来是两个人的戏言,可斋藤的视线在远野和切原身上转了好几圈,用黑笔圈出来,这种偏暴力的组合倒也有点意思。   经过两天的修整,在开幕式前,三船拿出名单——   松小队:   队长种岛修二   队员德川和也、远野笃京、越智月光、白石藏之介、切原赤也、柳生比吕士。   没想到能在第一场小组赛就上场,柳生扶了扶眼镜,低头不言。   “puri~”斜靠在搭档身上,仁王甩着小辫子,“搭档你都紧张成一块石头了。”   透过眼镜瞟了旁边人一眼,柳生刚想把对方推开,就听见很小声的,“放心,一定没问题。”   啧。   果然是狡猾的欺诈师。   不等他仔细想,就听见广播的声音——   “第一场比赛,双打二塔兰塔·赫拉克勒斯、帕帕多普洛斯·埃万盖洛斯vs越智月光、柳生比吕士。”   看着大屏幕上显示对面的两个人都是国中三年生,切原的嘴巴能塞两个鸡蛋,激动地指着对面,“那个什么塔塔和帕帕,就比我大一岁?他们长得比平等院前辈都……”   眼疾手快地捏住小赤也的嘴巴,满意地得到一个扁扁鸭子嘴,种岛的声音依旧漫不经心,“别这么说嘛,不然一会儿输了可是要被平等院收拾的。”   “唔唔唔!”奋力想从种岛前辈手里挣脱出来,切原眼睛瞪得滚圆,怎么回事,你们还想输?   听到种岛的话,远野咧开嘴,一脸的英雄所见略同,“没错,我们就把这个烂摊子丢给平等院吧。”   这都是什么见鬼的前辈们啊!   脸涨得通红,可瞥到场上的越智前辈和柳生前辈后,又勉强放松下来,那两个前辈还是很靠谱的,等一会儿他悄悄溜走,去打小报告!   第一局刚开始,塔兰塔就展现出他的绝招,天真的尾巴,小球弹起的方向随机,让人无法判断,不过……   “啪!”   “15-0.”   唇角勾起,柳生捏着镜腿,“抱歉,我见过比你的尾巴更随机的小球。”   切原的网球不止随机,还总是瞄准着关节呢。   更何况,另一个家伙不止小球方向随机,连要伪装的人都随机,这种盲盒体验,他可是有丰富的应对经验。   所以……   “别天真了。”   眉头紧锁,塔兰塔没想到第一个球就被抽了回来,弹了弹小球,加大力道继续攻击。   “啪!”   “砰!”   “镭射光束!”   “30-0.”   眼睛一横,在帕帕多普洛斯的暗示下,塔兰塔微微叹了口气,他其实不想这么做的,但是,一切为了希腊队的荣誉。   周身泛起厚重的白雾,塔兰塔的眼眸里没有半点情绪,而他身后的观众呐喊声热烈高昂——   “奥林匹亚白银之光!”   “塔兰塔必胜!”   “真没想到能这么早就看见这个绝招呢!”   眼睛恍惚一瞬,柳生摘下眼镜捏住鼻梁,是他的错觉吗,总有种,无法战胜的……   “闭上眼睛。”从入场就没说话的越智适时开口,撩开遮挡在眼前的厚重刘海。   攥紧球拍,柳生嘴唇紧抿退到后场。   看来,这已经不是他能接触的领域了。   视觉被剥夺,听力就变得越发敏锐,小球砸在地上的砰砰声,观众对越智前辈的赞美声,清晰地传入耳朵。   先听到前辈的马赫发球成功拿下一局,嘴角刚刚上扬,很快又被对面两个联合扳回一城。   前辈的喘息声变大了,柳生的眉头不自觉蹙起,也是,二打一,肯定会……   “咣!”   还没来得及细想,整个人被掀翻在球场。   “game won by塔兰塔、帕帕多普洛斯,3-3.”   对不起了少年,塔兰塔眼睛里溢出些许泪滴,虽然你现在毫无战斗力,可为了能彻底封印你,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看到了吧。”平等院双手抱臂站在最前方,脸上一片阴郁,“这就是背负着荣誉的战争。”   刚爬起来就被砸翻在地,饶是越智尽力帮忙,小球却有一万种角度狠狠击打在柳生脸上。   看着柳生再一次颤颤巍巍地起身,立花深吸一口气,和同桌双手紧握,控制着彼此的怒火。   “要是今天我能上场不知道会有多痛快。”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望着场内暗红色的印记,眼睛里充斥着细小的血丝。   “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一定。”幸村相信他的队友,虽然艰难,但柳生绝不会坐以待毙。   眼底的光忽明忽灭,脸上的笑容完全消散,仁王盯着对面的赤也若有所思,现在把海带头打晕了装成他上场,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雅治,冷静。”没有回头,幸村轻轻开口,他知道这里面最不好受的一定是雅治,而对方到现在都不说话,肯定是有些奇怪的主意。   要是平时,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这是世界赛。   攥着小辫子的手突然一紧,拽下两根银白的发丝,仁王的语气依旧漫不经心,“puri~我没事哦。”   好吧,要不找时间过去套麻袋好了puri~   反正大家都住在选手村。   血液顺着头发留下粘在队服上,擦掉嘴唇的血渍,看着膝盖的擦伤,听着前辈大口的喘息声,柳生的眼睛忽明忽灭。   啧。   之前靠雅治那家伙护着,现在靠前辈挡着,闭着眼睛全程当个木头桩子,被人随便打来打去,他活该。   他就是个废物。   他,柳生比吕士,就是全场最大的废物!   看着双手杵在膝盖上,没有动作的柳生,越智思考了片刻,勉强给出个主意,“你站在我后面。”   这样,被打的机会是不是能降低一些?   听到这句话,柳生的手指倏地攥紧衣服。   看,他都已经被护到这个地步了。   抬起头,柳生眼睛因为充血变得通红,声音嘶哑,一字一顿,“不需要的,我柳生比吕士,绝不退缩!”   没错,他是立海大的成员,而他们立海大的字典里,没有后退的字样。   他宁可今天被打死在这个球场,也不会后退半步。   “搭档……”嘴唇张开又合上,仁王第一次知道他那天伪装手冢逞强时柳生的心理了。   “真是个笨蛋!”眼睛里依旧写着担忧,可迹部又无法抑制的露出些许赞赏。   重新走到拦网前,脊背挺直,眼睛里闪烁着骄傲,柳生直直地望着那个白银之光,再也没有迷茫,“我就在这,要怎么砸,请便。”   随着他的话,身后忽地成腾起一团白雾。   *   作者有话要说:   平等院:(暗自思索,开口直言)该不会破产了吧?   迹部:(咬牙切齿)你破产了本大爷都不会破产! 第146章 笨蛋地狱!   看着熟悉的雾气, 立花转身望向同桌,捏了捏对方的手指,“柳生是不是……”   点点头, 脸色依旧难看,但嘴角微微抬起,没错,就是还不知道,柳生到底能不能完成蜕变。   拳头攥紧在半空挥了两下,切原兴奋的眼睛泛红,“前辈, 加油, 弄死他!”   弄、弄死谁?   国际赛事全程转播你告诉我你想弄死谁?   满脸黑线, 种岛一把捂住小后辈的嘴, 他现在算是明白小立花和小幸村之前的嘱托了——   麻烦前辈看好赤也, 必要的时候, 让他别说话,安静看比赛。   那熟练又无奈的神情,当时看得他有些好笑, 现在看来,他们还真没说错,小切原这张嘴是怎么做到这么得罪人的?   场上, 思考明晰的柳生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周身的变化,努力举起球拍, 指着对面,“你尽管放马过来!”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不知道为什么, 塔兰塔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身后的宙斯也紧锁眉头, 手指在栏杆上敲来敲去。   深吸一口气,淡黄色的小球化作一道凌厉的弧线,呼啸着奔向柳生。   双手握紧球拍,柳生为不可查地勾起唇角,他想,他现在明白立花跟平等院对战时的心情了,因为身后有坚定要守护的人,因为自己的骄傲,所以,一步都不能退。   “啊啊啊啊啊!”脖子上青筋暴起,手里的球拍不断颤抖,他依旧狠狠抽了回去。   身后的白雾迅速凝结成形,一头巨熊咆哮着冲向对面,高举熊掌,利爪在阳光下闪着寒芒,跟小球一起用力落下。   “嘶!”   一阵令人牙酸的撕布声,塔兰塔肩膀处的衣衫登时被扯破,留下5道尖利的痕迹。   “game won by越智、柳生,5-5.”   抑制不住地弯下眉眼,柳生慢吞吞地走到后场,眼睛不自觉瞟着观众席。   “puri~”手掌抬起,用力拍了两下,仁王看着场内扶眼镜的搭档,嘴角缓缓上扬,轻声低语,“真是伪绅士。”   “干得好。”不习惯和别人身体接触,越智用拿起小球跟旁边人手里的小球碰了碰。   立花和同桌彼此对视一眼,齐齐露出笑容,靠在同桌身上,用力吐一口气,终于放心了,是时候闭着眼睛睡一会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同桌指尖,幸村开始有兴致看向别处,“越智前辈和毛利前辈搭档真的很神奇呢。”   “嗯?”鼻腔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一秒进入迷糊状态的立花很给面子的应和着同桌。   “毛利前辈有时还挺会闹腾的,越智前辈比较冷静些。”自家前辈幸村就没客气,但对于越智,他还是嘴上留有余地。   毕竟越智前辈比弦一郎的话都少。   耳朵非常好使的毛利噌地凑过来,看着小名仓的状态语带羡慕,“真是豪华的体验呢。”   能睡在小部长肩膀上。   不过……   挠了挠头,接过小部长上一个话题,“月光前辈哪里冷静了,他抓我回来训练的时候一点都不冷静。”   每次都用马赫发球砸他脑袋上的树叶子!   一想到当时经常睡着睡着吃一口叶子,毛利嘴巴都是苦的。   脑子一片混沌,立花下意识开口,“这就是前辈你不告诉我逃训地点的原因吗?”   毛利闻言下意识点头,语气里满是控诉,“没错,我的所有地点都被月光前辈发现了!没有了!”   “咳咳。”手指蜷缩成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两声,幸村温柔地接话,“原来是这样啊。”   听到温和的嗓音,毛利和立花瞬间僵住,他、他们说什么了?   “哈、哈哈。”忍不住后退两步,毛利尴尬地笑了一下,“那个,就是吧,我先走了!”   说完,哧溜一下跑开。   鼻尖充斥着薰衣草的香气,甚至脑袋和脖颈还留有同桌微凉的温度,立花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瞟旁边一眼,再一眼。   “我就是随口一问,真的同桌!”眼睛瞪大,恨不得举手发誓,他可真没再逃训了,他委屈!   知道同桌就是嘴上痛快一下罢了,毕竟同桌是跟他还有平等院前辈一起训练的,3个人1个教练,想逃都没处逃,幸村眼皮微垂,勉强将自己勾起的唇角拉平。   “既然这样,那下次……”声音拖长,配合着意味深长的表情,让旁边人陡然升起关于加训的n次回忆。   举起手,立花神情严肃地抢答,“没有下次!我一定紧跟同桌步伐,好好训练,不会松懈的。”   抬手摸了两下金灿的发丝,幸村眉眼弯弯,“那我就放心了呢。”   手指轻轻揽着同桌的脖子重新压到肩膀上,他重新捏着同桌的手指,声音轻柔,“累了就歇一会吧,”自己则是抿着唇,将视线重新转移回场地。   本来想着肯定要趁同桌不注意的时候偷懒,可同桌光明正大地护着他休息诶,立花马上打消了刚才的念头,蹭了蹭肩膀,嘴唇上扬,同桌超好的。   场上,柳生弯下腰扶着膝盖,任由汗水大颗大颗的砸下,却在听到广播后,抬头露出笑脸。   “game won by越智、柳生,7-5.”   他们赢了,小组赛的首胜!   头上一沉,越智收拾好网球袋压了下小后辈的脑袋,“不错。”   转身率先走出场地。   那是毛利的直系后辈,就压一下吧。   “puri~”靠在栏杆上单手托腮,仁王侧着头漫不经心地瞟着旁边人,“前辈你不是说越智前辈不喜欢身体接触吗?”   那为什么还压搭档,差点一巴掌压地上,真是太丢脸了puri~   察觉到小仁王嘴里细微的嫌弃,毛利转头丢了一句话,“可是月光前辈人好啊,不忍心看着小柳生在场中央傻站着。”   没等小仁王接话,就轻快地走回到搭档旁边。   切原还沉浸在前辈胜利的喜悦中无法自拔,就听见身后臭教练的怒吼,“远野、切原,你们两个蠢货给老子滚上场。”   诶?!   怔愣着望向旁边人,切原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手指颤巍巍地指着那个高喊着处刑的前辈,“本王牌跟他?”   本来还想着回归的第一场跟君岛那个傻蛋有个完美的开场,没曾想竟然是这个黑卷毛,不过也不是不能凑付,只是……   “怎么,你还不乐意?”远野眼睛微眯,该不情愿的是他好吧。   这个卷毛简直拉低了他的水平和格调,除了有点可爱,其他一无所有。   算了,谁叫他是个大度的前辈呢,这么想着,远野挽起衣袖,也不废话,拖拽着对方的衣领直接往里薅。   被骤然攥住“命运”的后衣领,切原不断扑腾,“本王牌不要跟德川前辈一样丢脸,臭前辈你快让本王牌自己走!”   蓦然被点到名,德川原本微微勾起的唇角迅速拉平,脸上也漆黑一片,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天的小报,还有平等院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果然,数学书得再加两本!   还有这个切原,要让幸村他们好好教教他说话。   已经教了无数遍的立海大众人非常统一地闭了下眼睛,真田攥紧栏杆,声音低沉,“下次仁王和柳生上课的时候,我带着刀过去旁听。”   神情一紧,仁王朝旁边站了站,这有点不好办啊puri~   毕竟,他可是经常拿真田那家伙开涮的,这个刀最后会落在谁身上,似乎还真说不定。   扶了扶眼镜,柳生不动声色地挡在搭档和真田中间,诚恳建议,“带竹刀。”   他真害怕真田到时候发起火来把他充满恶趣味的搭档给砍了。   眉头紧锁,真田不明所以地看向旁边人,“当然。”   他总不能拿真刀过去啊,那切原还不得被吓磕巴了。   他有分寸的,不会松懈。   望着“打打闹闹”上场的远野和切原,君岛眉头微蹙,远野那家伙是还没有原谅他吗?为什么真的跟别人组队了呢?   如果那家伙没有同意,那群教练才不会轻易把他这个不安定因素交给别人。   尤其是切原也不算稳定。   这是送了两个炸药上场?   “第二场比赛,双打一阿波罗·斯特凡诺普洛斯、俄里翁·斯特凡诺普洛斯vs远野笃京、切原赤也。”   听到熟悉的名字,君岛的脸色越发难看,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对斯特凡诺普洛斯兄弟应该是死刑执行人,斯特凡诺一族的后裔,而他们的先祖,远野那家伙最喜欢也最崇拜的家伙——约翰·查尔斯·斯特凡诺普洛斯,开发了999种处刑法。   这场比赛,注定难打。   走进场地,不管对手是谁,切原都会抱着最大的热情。   虽然他听不懂也看不懂对方的名字,但是,指着对面,神情是全然的兴奋,“前辈前辈,是兄弟诶!”   而且还是长得像雕塑一样的兄弟!   希腊队真神奇。   侧耳倾听他们的名字,远野脸上一肃,转过身,毫不客气地掏出小球——   “砰!”   “咣!”   小球恰到好处地穿过切原脖颈,连同他没来得及脱下的外套一起,死死钉在后场的墙壁上。   “第十四种处刑法笨蛋地狱!”   脸上的笑容还没散尽,可切原眼底已经溢出血色,那个前辈他……   嗯?   捕捉到前辈无声间动来动去的嘴巴,他用力盯着看——   继续演,保存体力。   什么玩意儿?   现在的比赛还要看演技的吗?   被前辈们教导了很久的切原开始动用自己的小脑瓜,察觉到些许破绽。   对了,远野前辈的处刑法只有十三种,也就是说,刚才那个是他胡编的。   可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对面有间谍,所以他们需要保存实力?   越想越觉得自己特别有道理,切原身后燃起熊熊火焰。   他立海大王牌切原赤也绝不会认输的!   控制着力道,他扑腾的越发起劲了。   转过身,远野的眼眸阴恻恻地望着对面,手上的小球拍打着地面,“行了,吵闹的家伙已经被我处刑,现在可以安静的比赛了。”   一上场就把自家同伴送走,这个举动让场面瞬时安静下来。   本来非常生气,但看着赤也扑腾半天也没有下来,立海大的其他人也明白了,是演的。   不过……   “puri~我看我还是把演技课先安排上吧。”这尴尬的演技看得仁王头皮发麻。   也就仗着希腊队对他们完全不熟,以为赤也是个草包才没被拆穿了。   脸上带着嚣张的笑容,远野从第十三种处刑法开始挨个展示,斯特凡诺普洛斯兄弟就好像全无招架之力般被砸的跪倒在地。   很快比分就到了4-0.   哧溜一下从墙上滑下来,切原刚要咧着嘴跟前辈庆祝,就听见对面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他没听过的话。   “摩西法律说过,对这样的女孩就该使用石刑处决呢。”手指捏着手帕在唇边擦拭,阿波罗转头,轻声跟弟弟讨论。   随意丢开手帕,俄里翁满不在乎地点头,“好啊,先从那个没犯过罪的人开始吧。”   紧接着——   “砰!”   “第十四种处刑法,笨蛋地狱!”远野别过头,眼神里带着凶狠,“你给我闭嘴!”   他又一次被前辈挂在墙上,这次是切实的,比往常都要用力,根本挣脱不下来。   还不行吗?   前辈到底要怎样啊,难道是想自己出风头吗,他决不允……   “砰!”   “啊啊啊啊啊!”猛地听到前辈的哀鸣,看着他抱着膝盖在地上翻滚,紧接着切原发现对面眼神轻蔑,“第913种处刑法,如愿的膝碎。”   拳头倏地攥紧,君岛不敢想象再来一次场上那家伙还能不能再站起来了。   恨不得冲上去直接喊弃权,却被旁边的鬼一把拦住,“放心,这次是右膝,还有,他挡了一下。”   脸上冷汗直冒,但远野在低头时轻轻勾起唇角,还好刚才及时用球拍挡了一下,处刑世家,让他好好见识一番吧。   虽然没有看到远野的表情,但场边的宙斯敏锐察觉到不对劲,被特意卸力了还能造成那么大的痛苦?   斯特凡诺普洛斯兄弟的处刑法可没有那么强。   神情一凛,宙斯在场外高举双手,向前一推。   看到主将的信号,斯特凡诺普洛斯兄弟轻轻敲击着球拍,看来这点血并不能让主将满意啊,那就……   “砰!”   “第427种处刑法,星期一的风筝!”   “砰!”   “第564种处刑法,无数次黑豹!”   ……   挣扎着想起身,可眼前仿佛一片白茫,远野自认的数次努力在其他人眼里,微不可查。   “哥哥,他不会已经挂掉了吧?”舔着嘴角,俄里翁脸上带着嘲讽,真是弱小的处刑人啊。   “没关系,”瞥了眼对面沾染着大块大块血迹的场地,阿波罗的笑容矜持温和,“我们可以用石打啊弟弟。”   用小石子不断施加攻击,使其无法失去意识。   毕竟,他们要让其他人知道,不是哪个家伙都可以自称处刑人的。   “game won by阿波罗、俄里翁,4-4.”   颤抖着起身,根本没有力气站着,只能单膝跪在地上,血液顺着发丝一颗颗砸到地面,远野依旧拿着球拍,神情恍惚,“第二种处刑法,枪决!”   小球砸向对面,阿波罗就随意地站在原地,不躲不闪,“软绵绵的处刑法,真是令人厌倦。”   “刺啦!”   实在挣脱不开的切原直接把外套挂在墙上,自己穿着短袖嗖地滑下来,被铁丝勾住,后背的衣衫瞬间破了个洞。   “前辈!”小跑着搀扶着前辈,切原眼眶通红,眼底也布满细小的血丝,“足够了,剩下的交给本王牌。”   一把推开切原,远野咬着牙拼尽全力使出最后一招,“第一种处刑法,切腹!”   “砰!”   小球砸在阿波罗身上,不痛不痒。   可就是这无关痛痒的一击,让他整个人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经受了远野十三种处刑法后,就会全身麻痹,这才是处刑人远野笃京的终极奥义啊。”扶着眼镜,君岛遮住眼底的担忧。   手指挣扎着还想再爬起来,可经受多种处刑的远野最终还是狼狈地趴在地上,灰尘混合着血液,让原本柔顺的发丝乱做一团,最后只能喘息着放弃挣扎,“喂,剩下的交给你了。”   将自己的脸埋在地面,远野不知道黑卷毛会不会嘲笑他,毕竟,他现在的样子,应该很可笑吧。   可,就算浑身是血,就算再次拼上自己的膝盖,他也依旧会挣扎着爬向世界赛的舞台。   这就是他狼狈的觉悟!   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地面,切原随手抹了把眼睛,半抱着前辈走到场边,声音哽咽,“前辈,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处刑人!”   没有人能比现在的前辈更加耀眼,如同困兽般,嘶吼着,发出癫狂但张扬的悲鸣。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个困局,带着前辈的期望一起,赢得胜利!   眼睛一瞬间瞪大,远野失去意识时,嘴角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攥紧球拍,切原望着场内的俄什么东西,眼睛里布满血丝,“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头发一片银白,抄着球拍三两步走到底线,切原左臂上的白雾咆哮上扬,一个指节发球呼啸着冲了过去。   这个小球可比刚才软绵绵的力道要大太多了,来不及思考哥哥的情况,俄里翁偏头躲闪开,耳侧转来一阵灼烧感,地上骤然多了几缕碎发。   “砰!”   “15-0.”   舌尖轻舔嘴角,切原一个飞跃,在对方身上形成巨大的黑影,“别躲啊,垃圾处刑人。”   干脆利落的扣杀砸掉对方的球拍。   “砰!”   “30-0.”   不行,即使哥哥不在,他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俄里翁强压下心中的紧张,眼睛充满冷漠。   “第238种处刑法,少女的祈祷。”   小球在穿越过半场后迅速化成两半,精准巧妙地砸在切原双膝,立刻让他跪在地上。   不过下一刻,切原就咬着牙用球拍撑地重新站起,极力忽略膝盖的疼痛,球拍高举指向对面,“有本事你再来啊!”   眼神轻蔑肆意,俄里翁决定满足对方的要求,可是……   “啪!”   以极为扭曲的姿势,切原倏地击了回去。   脑子里回忆着时雨教他的话,只要你够快,够柔软,一切攻击都伤不了你。   没错!摸了下鼻子,切原重新弯下腰狠狠瞪着对面,他才不怕这种阴谋诡计呢!   被切原的眼神激怒,俄里翁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   “第198种处刑法……”   “第272种处刑法……”   ……   饶是切原足够灵活,也被打中了好几次,不过很快,他又迅速回击回去,不让对反占到半点便宜。   场上一时间鲜血淋漓,拦网、地面、甚至就连旁边的水壶和毛巾上都沾染着些许暗红,蔚蓝的天空也适时飘来几朵乌云,使原本焦灼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沉闷。   看着小赤也满脸是血的样子,幸村和立花攥紧了彼此的手指。   “如果上场的是我就好了。”声音平淡,可幸村的眼睛直直望着对面的俄里翁,身后的百合花大朵大朵的盛开,“那我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此生难忘的美妙体验。”   场边,沸腾到想打人的立海大其余人大脑瞬间冷静下来,此生难忘这就……   有点吓人。   晃悠两下交握的手指,立花侧着头在同桌耳边低语,“我们要不就给他们一个今年难忘的体验吧。”   想了想,似乎也不是不行,幸村歪着头眉眼弯弯,“小组赛结束后吧,衷心希望到时候希腊队还没回去呢。”   很好,在同桌眼里,去年第10的希腊队已经不配出线了。   沉默着点点头,立花决定先苟着,不在同桌的雷区上蹦迪。   场内的喇叭适时响起——   “game won by远野、切原,7-5。”   咧开嘴,笑容刚刚显露,切原就重重地摔在地上。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披着外套眉眼弯弯)灭五感好呢,还是梦境好呢,还是一起叠加比较好呢?   希腊队:…… 第147章 给同桌一个惊喜   嗖一下起身, 立花赶紧指挥医疗队入场,立海大的所有人也紧跟着上前,围在不远处默默等待——   “没关系的小少爷, 都是皮肉伤。”给切原和远野检测完,医生也跟着松了口气。   已经取得了两场胜利,饶是冷静如平等院,脸色都和缓了一点。   可很快,看着上场的单打选手,他刚刚松开的的眉头又一次拧紧。   希腊队的主将,号称全知全能的宙斯。   他竟然单打三就上场了。   猛地咽了口口水, 仅对视一眼, 白石的汗水就顺着发丝流淌到脖颈, 明明是艳阳高照, 可他在一瞬间如坠冰窟。   在对方的眼眸中, 他感受到自己的圣经被撕成碎片, 就好像牙牙学语的小朋友面对成人一般,完全无法撼动。   虽然是背对的状态,可种岛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轻快地起身,没穿上的衣袖在半空中甩来甩去。   哼着小调走到白石面前,眼睛里浸满温柔, “小白石,我们来玩黑白猜吧。”   不等白石回答, 就自顾自地开始,“黑白……猜!”   手指指向右边。   几乎是同时, 白石的脸也跟着转到右边。   嘴角上扬, 拍了拍白石的肩膀, 语气里带着小小的戏弄,“我赢了,那我就先上了。”   他身后的三船一挑眉,放下酒壶,匆匆走到裁判席申请紧急换人。   “白石,你还好吗?”斜倚在旁边的柳生上前两步,将怔愣的同伴拉回观众席。   “啊。”无意识地应和一声,白石脑子里还在隐约回响着前辈如泉水般柔和明快的声音,“观看比赛也是一种学习啊,不要给自己压力那么大,小白石。”   垂眸攥紧拳头,虽然很感激前辈的解围,但下一次,他一定会让前辈看到完全蜕变的白石藏之介!   并不知道小白石的想法,种岛面对宙斯也确实不算艰难,虽然一开始被支配住,但很快,他就夺回了比赛的节奏。   “game won by种岛,6-4.”   “真是完全的种岛风格呢。”立花磨蹭着同桌肩膀,轻声评价。   似乎不管是谁跟种岛前辈比赛,气氛都还挺愉快的。   察觉到同桌的想法,幸村有些促狭地摇了摇手指,“那可不一定,就比如,弦一郎。”   突然被点到名字,本来因为胜利而缓和的表情骤然凝固,回想着自己被抢走的5、6、7、8、9,不知道多少瓶水,真田沉默着压低帽檐。   他不行,他不可以,那个前辈实在是太松懈了!   “噗!”不顾真田的表情,立花斜靠在同桌身上低低地笑出声,精市时不时说一些好玩的话,真的是很可爱啊。   仔细观看了整场比赛的白石仿佛心中也有所明悟,他过去似乎太拘泥于教科书般精准的网球了,或许……   看着眼睛亮闪的前辈,白石微微一笑,或许,他该向前辈取取经了。   直到全体列席握手时才清醒过来,切原跟远野两个人难得没有互相嫌弃,彼此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到斯特凡诺普洛斯兄弟对面。   随意的握手后,发现宙斯还在跟种岛聊天,自认站在后排的切原也拽了拽旁边人的衣袖,一脸看透了的表情,“前辈,你的第十四种处刑法是骗人的吧。”   眉毛上挑,远野不知道这个小屁孩为什么要问这么白痴的问题,斜睨了对方一眼,静等他继续嘚吧嘚。   并不在意前辈的表情,切原紧接着开口,“所以为什么要叫笨蛋地狱呢!”   这才是他没想明白的问题。   这还用问?远野眼睛一瞬间张大了些许,几乎脱口而出,“看到你的脸就能联想到啊。”   跟这个笨蛋一起搭档,仿佛走进了地狱。   简称,笨蛋地狱。   脸颊瞬间鼓起,切原瞪着死鱼眼看向前辈,冷哼一声,“白痴前辈!”   转过头,他决定收回之前说的话,白痴远野才不配当最好的处刑人呢!   嘿这个小鬼头!   远野咬着牙伸手,将臭小鬼的脑袋掰回来,“你再说一次!”   “白痴、白痴、白痴!”切原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望着脑袋越来越近,就差要打起来的两个人,阿波罗和俄里翁彼此对视,耸了耸肩,输给这两个人,莫名觉得很丢脸呢。   场下的君岛和真田几乎同时开口——   “远野,一会儿去医疗室按摩!”   “切原,回去挥拍1000次!”   最讨厌去医疗室的远野和最讨厌挥拍的切原对视一眼,同时撇开了头。   哼,臭小鬼!   切,白痴前辈!   *   第二天就是跟澳大利亚比赛,三船教练也没有迟疑,刚回宾馆就直接公布了第二组的名单——   竹小队:   队长鬼十次郎   队员幸村精市、迹部景吾、真田弦一郎、立花名仓、仁王雅治、不二周助。   看到名单,鬼愣了一下,除了他之外就没有高中生了。   与三船教练对视一眼,得到对方微不可查地点头,心下了然,是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瑞士上。   虽然嘴上说着小组第二出赛也很好,但上到教练席,下至他们选手,都希望挣得第一。   然而真田却嘴唇紧抿,虽然他服从指挥,可……   澳大利亚的排名比不上希腊。   倒也没有嫌弃的意思,但他总是想挑战更高层面的选手。   可下一秒,乾就小跑着进屋,“世界赛排名第二的瑞士,输给了澳大利亚队。”   闻言真田腾地起身,目光灼热地望着乾。   三船眉头一拧,可语气依旧阴沉平静,与往日无二,“听见了吧,澳大利亚是我为你们这群国中生准备的,最精彩的舞台。”   压抑在心底的兴奋彻底被三船的话调动起来,真田暗地里攥紧拳头,他一定要让世界看到他们立海大!   “puri~”仁王倚着搭档漫不经心地瞥了真田一眼,“火药桶又来了,他能不能多长点脑子,这件事一看就出乎那个老头的预料了。”   只有真田这个家伙才会以为是老头特意安排的。   “部长,副部长,立花前辈,仁王前辈,你们一定要加油啊!”切原挥舞着手臂,欢喜与羡慕在脸上交织,那可是比瑞士都强的澳大利亚诶!   “啊,”真田难得神情舒缓,“不会松懈。”   没眼看地转过头,仁王有些无语地改变自己的想法,除了真田之外,还有海带头。   抻着懒腰的立花恰好与仁王眼神交汇,都满意地发觉对方对真田和赤也的嫌弃。   果然,聪明的还是大多数,他们俩,就是立海大的两个大傻子!   站在末尾的黑部和柘植朝斋藤的方向挪了挪,凑在一起小声嘀咕,“你说教练他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吗?”   被压着做了n种排演,脑袋都快炸了的斋藤暴躁开口,“他……”放屁!   目光突然和三船对上,嘴里的话立刻转了个弯,“他这么厉害,应该能猜到吧。”   撩了把额前的碎发,黑部本能觉得斋藤刚才想说的好像不是这句话。   不过算了,黑部上前两步,在柳和乾的帮助下,一起给澳大利亚队所有人做了详细的介绍,并且规划出赛场上可能出现的几种组合,才宣布解散。   看到J·J·高尔吉亚的脸,立花和幸村陡然反应过来,就是那天踹小景的人,但结合对方的名字,立花双手揉着太阳穴,他总觉得很耳熟,似乎是……   想起来了,他有个天才弟弟,在网球学院相当出名,当时他家的球探还想直接把他们兄弟给挖过来呢,没想到很快就传出来诺亚眼睛受伤,被网球学院赶出去的消息。   天之骄子骤然坠落,不过也是奇怪,为什么心态失衡的是高尔吉亚,不是他弟弟?   困惑地蹙着眉,没有发现幼驯染正缓步朝他走来。   “名仓、幸村,你们过来一下,本大爷有事跟你们商量。”   本以为是叫同桌的,没想到还有他的事,幸村闻言挑眉,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迹部大爷邀请,在下怎么敢拒绝。”   白了一眼幸村时不时出现的恶趣味,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迹部直接开口,“本大爷看了比赛,澳大利亚的实力比上次并没有大幅度提高,能赢瑞士的原因是他们身后有个布局高手。”   眼花缭乱的计策用下来,瑞士那帮人难以招架似乎也不太奇怪,不过这种招数只能用一次,吃了亏的瑞士不会不长记性。   斜倚在墙上,立花懒散地点头,“嗯,国际象棋的思路。”   虽然他不擅长,但好歹能看出来些。   赞许地点点头,迹部不忘出言嘲讽,“难得你睡觉之余还往脑子里记了点。”   他跟这家伙一起上的象棋课,一上课这家伙就趴着,状态堪比慈郎,没想到还没全忘干净。   不过这都不重要,迹部刺了幼驯染一下就立刻转移话题,重新将重点放在比赛上,“鬼前辈把人员安排名单下放给我们了,本大爷想跟藏在背后那个人比划比划。”   国际象棋,他还从来没输过呢。   灰紫色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迹部举手投足间满是自信,“高尔吉亚一看就头脑简单,而且他作为实力最强的,很容易会出现在单打三的位置,本大爷明天就先过去挑衅回去,让他坐实了单打三,到时候,名仓,你上去比赛。”   哈欠打了一半被噎回去,作为幼驯染,他才不会被小景轻易闪到,立花抬手指向自己,“我?”   他还想着有鬼哥在,能不能安排个单打二之类的,说不定就不用上场了呢。   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迹部完全没理会幼驯染的抗拒,“我想那个高手肯定会把高尔吉亚的挑衅计算在棋局中,认为本大爷会上单打三,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本大爷刚才已经跟仁王说好了,到时候跟他变装,假扮成仁王的样子上双打,至于搭档,仁王那家伙推荐了不二。”   等等,小景跟雅治变装,还要跟周助组双打?   这两个消息不知道哪个更让人震惊些。   没等立花开口,幸村眉头微蹙,提出不同意见,“比赛前会有报幕的。”   眉毛一挑,迹部露出张扬的笑容,“这就要拜托你了幸村。”   拜托他?   怔愣着和迹部对视一眼,脑子里忽然划过一道闪电,“你想让我提前制造梦境,把澳大利亚的人都拖进去,混淆背后下棋人的判断?”   手指在半空打了个响指,迹部脸上露出张扬的笑容,“怎么样,干不干?”   眉头舒展开,幸村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足够大胆,也足够又创意,更何况……   能整蛊所有人啊……   摩挲着下巴,这个想法似乎相当诱人。   可是,抬起头,幸村沉吟片刻,“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梦境需要在赛场上制造,我的精神力只能满足从场内到对方这段距离。”   随他人已经极力锻炼了,可受到身体和年龄的制约,他现在也只能做到这么大。   又或者……   幸村一拍手,眼睛里带着笑意,“我跟一个人开场吧,打双打二,这样下场的时候刚好把梦境布上,你跟不二接双打一,时间刚刚好。”   “啊嗯,聪明的想法。”迹部手指搭在眉骨,追问下去,“那你选谁?”   在剩下的人里挑了一下,雅治肯定不行,这样双打一就暴露了,鬼前辈也不行,万一前三场出现什么问题,鬼前辈要保证一场胜利,剩下的只能是……   “我跟弦一郎。”   弦一郎肯定不会拒绝他这个合理请求的,而且,如果跟他搭档也打不好双打的话,弦一郎的双打训练翻个5倍应该问题不大吧,这么想着,幸村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   只有立花,手臂高举,“我也想跟同桌组双打!”   虽然知道这个想法很难实现,但这么好的机会,他一定要争取一下!   白了幼驯染一眼,迹部丢下一句话就大步往回走——   “你做梦!”   又说他做梦!   脸颊一瞬间鼓起,立花刚想追上去跟小景掰扯,就被同桌拉住衣袖。   耳边,是同桌温柔的嗓音,“名仓这么想跟我双打啊?”   耳朵倏地一红,这句话问的他有点不好意思,但是……   顶着泛红的耳垂用力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我也想听到别人说我们两个是梦幻组合啊,想跟同桌一起接受别人的赞赏。”   到时候他再悄悄去爆料他们还是同桌,那不就是梦幻加倍!   本来只打算逗逗同桌的幸村闻言也跟着红了脸,这样的名仓真是太犯规了!   捏着名仓的手指来来回回好几下,他才缓缓开口,眼神坚定,“一定有机会的。”   他们一定有机会同时站在台上,接受所有人的欢呼。   他坚信着。   看着同桌眼睛扑闪扑闪的似乎会发光,立花哼哧了好几下也没说出话来。   “滴滴滴!”   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安静。   随意接通,在听到对面的话之后,嘴角不自觉上扬,“你们已经到酒店了?好的,辛苦了,明天见。”   明天?   捕捉到这个词,幸村忍不住望向同桌,他们明天不是要比赛吗?   还是说同桌比赛后要去见谁?   挂断电话,眼睛里还留有笑意,立花转头看着同桌,“正好赶上了诶同桌,明天我准备了惊喜给你!”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想跟同桌组双打!   迹部:做梦! 第148章 应援能手小名仓&风评受害的不二   听到惊喜这个词幸村莫名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可同桌似乎是铁了心要瞒着,不管他怎么问都不说。   吊着的心直到看见熟悉的身影们才勉强放松。   明明是在澳大利亚,他们完全的客场, 可不知道立花和迹部怎么搞的,真就硬生生夺了1/4的看台出来,而且,在看台上,他看到了立海大的啦啦队和冰帝的啦啦队。   都是熟人。   应该,还好吧?   不过,同桌又乱花钱!   抿着嘴, 幸村开始琢磨着让同桌这两天多跟木手待一会了, 总觉得再放任同桌和迹部两个人一起玩的话……   回国之后可能就会花出去一座城堡钱呢。   观众席的三船也一挑眉, “老子还以为你们会完全打客场。”   如果真是这样, 对方的气势, 估计会把这群小猫崽子给吞噬掉。   并不知道又一次被三船小瞧, 幸村眉眼含笑地任由同桌将他的衣领整理好,也顺便抚平同桌衣摆的褶皱。   与此同时,迹部正专心致志地跟对面的J·J高尔吉亚放狠话, “本大爷在单打三等你,不要逃。”   眼神一肃,高尔吉亚舔着嘴唇似是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谁啊?”   他的伪装被迹部一眼看穿,嗤笑一声, 抱臂往回走,结果看到跟幸村低声谈笑的幼驯染。   啧。   那条蠢咸鱼简直把没心没肺演绎到极致了, 要是跟高尔吉亚打球时敢丢了本大爷的脸……   隐约觉得有些凉, 立花缩了缩脖子, 敏锐地四处观察着。   总感觉有人对他不怀好意!   可很快,广播的声音响起——   “U17小组赛B组第二场,澳大利亚队vs霓虹国队现在开始!”   “第一场比赛,双打二库里斯·侯普曼、约翰·菲茨杰拉德vs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   刚踏入场地的那一刻,幸村和真田就被巨大的应援声惊了一下。   紧接着,约翰伸出手,状似致歉实则炫耀地开口,“抱歉,这算是客场的洗礼,我是主将约翰·菲茨杰拉德。”   虽是这么说的,可他自己也没想到今天的观众会如此亢奋。   原本澳大利亚观众没有想这么用力,毕竟霓虹国队并不强,他们可是打败了世界第二的瑞士!   但发现观众席上竟然坐了1/4的亚洲面孔,自诩主场的澳大利亚人非常不满,呐喊的声音更加高昂,甚至还唱起了国歌,“让我们齐声欢唱道,前进,美丽的澳大利亚。”①   巨大的声浪以近乎野蛮的姿态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立花看了看四周,嘴角上扬。   论应援,他还真从来没怕过谁。   站起来,转身面对观众席,手臂高高举起。   看到他的动作,啦啦队员们整齐地掏出大喇叭,不管是立海大的还是冰帝的,今天,他们为所有上场的选手呐喊——   “常胜立海大!let\'s go let\'s go 立海大!”   手臂舒展,加油声也跟着改变——   “神祇幸村精市,你是我们的骄傲!”   “常胜不败,皇帝加油!”   整齐有序,一看就是排练了很多次,尤其是在大喇叭的加持下,发挥出一往无前的气势。   双臂向上托举,坐在最上方的几个观众拎着巨大的卷筒站起身,迅速展开——   一个巨幅海报覆盖了整个看台墙面,上面是以16座金灿的奖杯作为背景,两个身穿土黄色球衣的少年站在中央,无论是右边带着帽子的少年,还是左边发丝飞扬的少年,眼睛里都有着同样的骄傲。   更何况……   抬起双手,在半空处轻轻击掌,紧接着,在所有人的震惊下,两个巨大的热气球缓缓升空。   “咵!”   “咵!”   两声扯布的声音,热气球吊篮出甩下两个巨大的横幅——   “宇宙无敌,幸村精市真绝色!”   “冲破天际,幸村精市超帅气!”   不仅如此,旁边还有几架无人机载着大喇叭循环播放——   “真田弦一郎棒棒哒!”   陆地、天空,似乎全都是他们的应援声。   只不过,原本因为海报而激荡的心情,被横幅和大喇叭的连环攻击弄得细碎。   尤其是那个真田棒棒哒,听得真田本人压低帽檐,表情无比嫌弃,尤其是那个哒,让他脚趾也忍不住开始抠地,可耳垂却不自觉地微微泛红,立花那家伙,太松懈了!   深吸一口气,幸村无奈地摇摇头,终是没逃过同桌的应援,不过……   放下手臂,脸上的笑容温和优雅,看着对面的主将,如同刚才对方说得一般,“抱歉,似乎我们也没有很客场呢,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队员,幸村精市。”   被噎了一下,约翰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场边,透过收音听到幸村的介绍,三船一口酒喷在地上,得到了周围人好几个嫌弃的白眼,这个小鬼头还叫普普通通的话,那什么才是不普通?   “小名仓真会玩啊!”要睡不睡的毛利腾一下瞪大了眼睛,“好有趣诶月光前辈!”   冷淡的眼眸僵直一瞬,越智沉默地撇开头,看着对面恍惚的澳大利亚观众,表情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他想现在就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但他不能。   他觉得,这场比赛就留平等院、寿三郎还有国中生在就行。   “哦呀,”晃动的衣袖停住,种岛极力在外国人面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装作稀松平常的样子,可实际上,已经开始跟大曲忏悔了,“我不该抢小名仓的水壶,虽然我没抢到,但是,他会不会记恨我,会不会给我也安排这么一下!”   说着,还好好的把衣服穿上,万一真要丢脸了,起码给他留下最后一点体面。   默默离搭档远一点,大曲不知道学弟会不会这么做,但他不想被波及到。   嗯,今天就去找平等院,彻底换掉这个搭档。   “pu……”连口癖都被吓没了一半,仁王抬起手“啪”地一下砸在脑门上,完了,这种羞耻又夹杂着些许开心的感觉又来了!   等等!   不对啊,他不用上场啊!   腰杆挺直一瞬,仁王的脸上在喜悦和纠结之间来回变换,最后形成了极为复杂的脸色。   虽然他没上场,可场上还是会喊他的名字。   可虽然场上喊了他的名字,但他没上场,那就不算丢人啊!   两种想法在脑子里打来打去,仁王瘪着嘴,最后用力靠着搭档肩膀。   怎么办,突然有种赚了但又吃亏了的感觉。   手指坚定地推开雅治,柳生僵直地扶了下眼镜,嘴唇微动,“你给我站直了。”   他已经不能接受再丢更多的脸了!   虽然心里有诸多想法但在众目睽睽之下,立海大的所有人依旧顽强地扯出笑脸。   撑住!他们可是王者立海大,不能因为这种小……大事乱了阵脚!   而且,反正已经在全国丢脸了,现在不过是走向世界而已,他们可以的!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内心的小人已然开始暴走捶地。   知道自己是下一场的迹部和不二心里想法完全不同。   看到幸村的样子,不二明白,立海大给自家应援肯定会比较……嗯,刺激,他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排场,可是……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卷轴似乎不止一个呢。   不由自主地望向迹部,可下一秒,不二狠狠地别过头。   迹部竟然还用手指打着节奏,甚至看表情似乎还觉得不够盛大!   从某种角度讲,迹部和名仓也真是,很可怕呢。   摩挲着下巴,不二开始思考如何巧妙地不跟迹部一起上场。   可下一秒,就听到赤也的声音——   “好酷啊!比之前还要酷!”   不仅如此,不二眼睁睁看着他探出上半身,试图跟后面的啦啦队交流有没有他的应援口号。   余光瞄到立海大的其他人,发现他们神色都没变一下,笑容依旧灿烂,眼神也很坚定。   就好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并没有看到大家攥紧的手指,不二在心里改变了想法。   嗯……或许不只是名仓和迹部,应该说,迹部以及立海大所有人,都很可怕呢!   不愧是立海大。   不知道场外到底在腹诽他们什么,一上场,真田按照他们商量好的那样,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可不管小球打到哪里,对方都能迅速追赶上来予以还击。   场边,鬼把呆滞的表情用力扭转回来,轻咳两声,特意瞟了立海大所有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停驻在桑原、柳生和大石身上,声音极力恢复成往日的冷静,“在球场上,堪称铁壁的防御能力是最让人羡慕的,如果同时能擅长反击的话,这样的选手即使在世界都会出名。作为攻击方,面对这种人,不仅要寻求更刁钻的击球路线,还要又更顽强的意志,不管是对身体和精神上都有极大的损耗,反而更容易露出破绽。”   听到这话,三个人仿佛有了新的方向,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真田,我们也跟着锻炼一下防守能力吧,”交换场地的时候,幸村的眼睛里浸满笑意,好久没有碰到像桑原这样,执着于基础网球的对手了。   回想着遇到的发光、白雾……   总觉得还是基础对决更适合他们立海大呢。   而且,转头和桑原对视一眼,幸村眉眼弯弯。   他也想让桑原见识一下世界级的防守能力,这样,说不定会给桑原更多觉悟呢。   更何况……   “我们当初刚开始组双打的时候,是不是就一直面对拉锯战?”摩挲着下巴,似乎他和弦一郎一直会碰到无良的前辈仗着年龄优势打拉锯战呢。   难道说是因为他们小的时候长得太无害?   目光在幼驯染身上扫视一圈,幸村迅速地得出结论,一定是小时候的弦一郎不够有震慑力。   不过也是,弦一郎小时候动不动就哭呢。   “啊。”心里有着同样的感慨,真田轻声回应着,顺便揉了揉鼻尖,莫名感觉有点痒。   比分交叠着上扬,最长的一球能打15分钟,终于到了局末点——   “game won by约翰、库里斯,5-4.”   “前辈说得对,可是,如果攻击方的精神力和身体素质都很强大,那么瓦解的只能是对面。”声音酷丧,可表情却写满了兴奋,立花就差没站在椅子上给同桌加油了。   不管多强的防守,他相信同桌都会找到破绽。   果然……   “我一开始就想问了,你们是不是对攻击有所误解?”幸村微微歪头,朝对面露出温柔的笑容,抬手挥拍。   “啪!”   并没有接球,库里斯的眼睛里透露着空茫,手指微松,球拍“啪”地掉落在地。   震惊地转头,约翰急切地想叫醒搭档,但他们两个的精神力都不算高,他能勉强保持冷静也已经用尽了全力,更遑论唤醒库里斯。   “一个人的防守,很难被称为铁壁呢。”微笑着,幸村高举手臂,用力斩下,浅黄色的小球化作一道弧光迅速穿越拦网。   紧接着——   “game won by幸村、真田,7-5.”   彼此敲击着球拍,幸村拖延着缓慢往下走,精神力迅速扩张,冲击着对面。   脸色有些发白地走下场地,他能感觉到每踏出一步,消耗的精神力就急速增长,直到看着迹部和仁王走上前,听见广播声响起,才停下。   赶紧把手里的热茶递给同桌,趁同桌喝水的功夫,立花抽出毛巾在他脸上擦拭着。   本来还想要好好跟同桌聊一下应援的事情,可太阳穴一涨一涨地疼,再加上同桌一会儿上场,应该有个好心情,幸村权衡了片刻,身体一歪,斜倚在同桌肩膀。   算了,等同桌比赛完,他休息好了再说吧。   看到场上的不二和仁王,啦啦队马上支棱起来——   “谁会把胜利带给我们?”   “欺诈师仁王!”   “谁会温柔地撕碎对方!”   “天才不二!”   “胜利属于……”   “仁王,仁王,仁王!”   “不二,不二,不二!”   尽力微笑,朝大家挥手,不二嘴型几乎不变地开口询问,“有没有办法让他们克制一点?”   瞅了旁边一眼,迹部并不能理解不二,“克制什么?跟本大爷一起享受就好了。”   没看就连真田那个老古董都开心半天吗,这才哪到哪。   要不是他现在还不能拆下伪装,早就指挥着后面呐喊了,名仓那条咸鱼就是会图省事,竟然把他们冰帝的啦啦队带的这么粗糙。   略显僵硬地跟对方握手,稍不留神就能看到后台一大张自己的脸,再配上什么温柔撕碎对方,不二深吸一口气,攥紧球拍,湛蓝的眼眸显露一瞬。   必须要快点结束比赛才可以呢。   从广播中听到澳大利亚队战败的消息,诺亚眉头微蹙,手指在棋盘边缘摩挲,细弱的声音被微风吹散——   “真是令人困扰啊,棋子竟然做出了意料之外的动作。”   “还是说,有人在向我发出挑战?”   场上,面对对手的超高速发球,不二没有丝毫躲闪,起手就是,“风之攻击技——光风!”   超高速发球宛如静止般在顷刻间停顿,化作一道弧光呼啸着冲向对面。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不二前辈凌厉到简单粗暴的开场,明明每次都会试探一下的!   可这是为什么?   切原摸了摸头发,脸皱成一团开始思考。   突然,拳头“啪”地击打掌心,一脸了然的大声发言,“不二前辈是不是特别喜欢这次的应援?”   所以才热血沸腾难以自拔!   果然,他就说嘛,没人会抵抗的了立花前辈的应援!   撇过头,看着旁边的青学一众,切原摇动着手指,昂起下巴,“你们啊,比立海大差远了!”   不二前辈大好的战斗力都被青学这帮人拉跨的应援给耽误了!   一定是这样!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今天的同桌也超级帅气!   幸村:(迟疑)算了,等同桌比赛完再讨论这件事吧。   ①澳大利亚国歌歌词。 第149章 让精市害羞的“小”技巧是……   场上, 听到切原的声音,不二身体僵直,球拍挥空, 漏掉了这场比赛的第一个球。   后场的迹部迅速补位,狠狠把球砸了回去,然后学着仁王的口吻开口,“你不会还没睡醒吧?pu……ri。”   发现搭档的可靠,也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不二转过身,试图跟迹部击掌庆祝一下。   习惯性抬起胳膊, 可一想到风头全没了, 他就跟捡漏一样回了一个球, 迹部突然就没有什么击掌的意图了, 恶趣味上头, 嗖地抬高胳膊, 让不二拍了个空。   反正他现在也不是迹部。   嗯,没错,就是这样。   一个puri被发得这么难听也真是够了, 还有那个幼稚的小动作!   站在场边的仁王手指搭在眉骨,掩饰着自己翻上天的白眼。   被迹部的行为逗笑,幸村难得想采访一下迹部和周助现在的心情。   听到同桌的声音, 立花没眼看地撇开眼,小景幼稚鬼!   不过……   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赶紧低下头,“同桌, 我不是这样的, 我要是跟你搭档打双打的话, 你想怎么击掌都可以,击多少次我都乐意!”   不能让小景的举动给同桌造成误解!   并没有误解的幸村困惑抬眸,配合地点点头。   只是,他要怎么跟名仓说,他们好像很难组双打呢。   而站在立海大周围的桃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眼睛瞪圆,几乎本能地反驳,“赤也你别乱讲,不二前辈才不会这样,才不会呢!”   应该……不会吧。   毕竟他们青学的应援一直是这样啊。   “嘶~没错!”海堂调整了一下头巾,难得赞同旁边这个蠢货。   “赤也的话有78.26%的概率是真的。”极力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防止自己的思维受到干扰的柳决定加入讨论,“不二周助的生日为2月29日,星座是双鱼座,按照双鱼座的特点,喜欢浪漫,追求绚丽的事物爱幻想,温柔可亲但有些腹黑……”   随着柳的介绍,桃城和海堂等人嘴巴不断张大。   “喵!你有一点说得不太对啊喵,周助他不是很喜欢绚丽诶,他的文具什么的都很简单啊。”凑在旁边的菊丸思考片刻,勉强找到不太像的地方,赶紧举手。   他作为一个总是找不到笔、橡皮、尺子……各种文具的人,可是经常会跟周助借的,毕竟他们俩是同桌来的。   周助的文具包括文件袋什么的都很简单常规,这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竖起耳朵旁听的立花将同桌的外套往上拽了一下,举手反驳菊丸,指着场内已经打出’星花火‘,引起全场赞叹的某个人,“周助的绝招还不够绚丽吗?”   不等对方开口,立花就挨个掰扯,“凤凰回闪、麒麟落地、白龙、星花火、葵吹雪……”   不止绝招名称很绚丽,就连效果也相当炫啊!   更何况,“世界赛一出场就是光风,将对手引以为傲的超高速发球直接击回,从根本上打击了对方的自信,还微微一笑满不在意,这还不够炫,那炫的标准是什么?”   好有道理!   完全被说服了的青学众人彼此对视,果然,不二前辈(周助)就是因为应援不够激烈,才经常没有干劲的对吧!   就连幸村也直起身,拧开水杯小口喝水,还若有所思地望向场内,原来周助是这样的性格吗?   真是,让人有点意外呢。   瞅着已经被彻底说服了的搭档和同伴们,大石觉得自己还能挣扎一下,“可是,我们之前有讨论过冰帝的啦啦队啊,不二并没有……”   场上,看着应援声越大,攻击就越发凌厉的不二,大石的声音慢慢变小。   切原双手一拍,突然了悟,“这就是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很诚实吗?”   他跟妈妈一起看的偶像剧都这么演的!   “咳、咳咳咳!”被切原的话呛到,幸村捂着嘴轻咳出声。   看到同桌的样子,立花立刻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凑近观察。   摆摆手,幸村示意同桌没有问题,转头看着非常敢说的赤也,眉眼弯弯,“赤也,你刚才说了什么?”   说前辈嘴巴和心里想的不一样啊,刚想回话,可看到部长的表情,切原本能的顿住。   正好,旁边被这句话震住的大石急忙开口解释,“不是这样的,不二当时看到冰帝啦啦队的时候说的好像是……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凭借着果然的记忆力,他迅速在脑海中搜索出答案。   懂了!   部长一定是怪他听话没听全就开口!   切原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一切,赶紧开口描补,“不二前辈,真是一个……”   在脑袋里检索着合适的词汇,憋了一会儿才继续,“言行一致,表里如一的诚实好人!”   场上,听到这句话,莫名被夸了一句诚实好人的不二又僵直地漏了一个球。   不过,说起来,赤也总是这么大声讲话,嗓子会不好吧,该给他推荐乾汁好呢,还是柳汁好呢?   要不,混合在一起送给他吧。   他应该会很开心。   场外的切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造成了什么结果,眼睛眨呀眨地望向部长和立花前辈。   他尽力了,真的。   头还有点晕乎乎的,看着小赤也不开窍的样子,幸村无奈扶额,刚想开口,旁边的名仓适时将他揽过去,“我来吧,同桌你睡一会儿。”   紧接着,酷丧的嗓音带着些许震动,莫名的有些舒适,幸村轻轻蹭了两下,闭上眼眸。   转身,望着小赤也,“回去把雅治的口才笔记抄一遍。”   总得让小后辈涨涨记性才行。   诶!   眼眸瞪圆,切原刚想反驳,但看着闭眼休息的部长,又憋屈地咽了回去。   场上的比分一直交替着上扬,澳大利亚队的米鲁克和马克也逐渐掌握了诀窍,重新夺回比赛的节奏。   对方没有像上一场那个幸村那样的强大精神力,看这瘦弱的两个人,估计体力也一般,只要能用铁壁般的守卫把他们拖死,就能拿到比赛的胜利!   事情似乎就像两个人想象中那样发展着,很快就开始进入抢七。   看着大汗淋漓的不二和仁王,已经反应过来的真田倾身朝场内大吼,“还愣着干什么,快变成我或者手冢啊!”   虽然不知道他的二重斩有没有被那家伙学会,但是一重斩肯定是会的,场上的两个人比上一场要弱,一鼓作气撕裂防线未尝没有一拼之力。   既然是抢七,就尽力在7球结束战斗,拖得越久他们越吃亏,更何况,这两个家伙都不是耐力见长的选手。   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迹部扯掉闷热的假发,随意抛到身后。   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场边的桦地习惯性双手接过。   “啊嗯,本大爷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真田?”斜睨观众席那个石头一眼,迹部终于可以挺直脊背,舒缓筋骨,“对吧,桦地。”   “wushi!”   “怎么回事?场上的人为什么一下子就变了?”   “他叫什么?他不是那个仁王……”   “不对,屏幕上明明写得是迹部景吾!”   “我们所有人都被他们骗过去了!”   “真是厉害又狡诈的计策啊。”   “puri~”场边,同样解除伪装的仁王瞥了旁边的真田一眼,“干嘛要多说那一句。”   不然他还能看迹部多装一会儿驼背呢puri~   完全被耍的真田看着说风凉话的仁王,再看着场内肆意张扬的迹部,脸色阴沉下来,“太松懈了!”   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切原揉揉耳朵,小声嘀咕,“副部长真吓人!”   而后小眼神瞅着前面的两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吵到部长。   只是他没有发现,所有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脸色更加阴郁,真田盯着切原,攥紧拳头,“切原赤也,100圈!”   诶!   慌乱地抬起头,回想着自己今天不仅要抄书,还有100圈罚跑,切原崩溃地反思,或许,他真的需要好好复习一下仁王前辈的笔记?   看到真田黑脸,凭借着多年搞事的经验,立花眼疾手快地捂住同桌的耳朵,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幸村感受到温暖,脸颊蹭了蹭,露出了一个软乎乎的笑容。   精市也太可爱了吧!   一眨不眨地盯着同桌,在心里记下现在的样子,立花觉得他书包里《精市可爱的n个瞬间》的那本画集可以多添一笔了!   比分不断上扬,两边咬得很紧,一直坚持到173-172,到了最后的决胜分,迹部带着张扬的笑容用力挥拍——   “冰之帝国!”   以他为中心,四周的玻璃在顷刻间破碎成渣,坠入阳光下,反射出斑斓的光,画面如梦似幻。   与闪烁中微微欠身,就好像完成了一场盛大华美的演出,迹部嘴角上扬,“小心玻璃雨哦。”   “game won by迹部、不二,7-6.”   大步走到台下,嗤笑着跟兴奋地幼驯染击掌,然后……   “小景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拽住幼驯染的运动衫示意他弯腰,立花暗搓搓地询问。   这种宛如参加宴会般优雅矜持的表情和动作,小景他绝对是故意的!   简直把华丽爱炫印在骨子里了。   斜睨名仓一眼,迹部没好气地张口,“故意什么,本大爷就是这样的。”   闻言,立花一脸嫌弃,咦~真是信了你的邪!   真是的,现在的小景已经没有诚实这个美德了!   “你这是什么不华丽的表情!”迹部额头冒出井字,抬手用力敲了一下对面人的脑壳,“快给本大爷上场,要是输了,今天本大爷就让你好看!”   刚要反驳,就察觉到同桌挣扎着想起身。   与那双迷茫的深紫色眼眸对视,立花马上语带控诉地跟同桌汇报,“精市你看小景,他竟然威胁即将上场的选手,给我脆弱的心灵造成巨大的打击!”   “嗤,本大爷听你胡扯!”双手抱臂,迹部站在旁边冷笑。   迷糊中带着好笑,幸村没想到在他睡觉的这会儿功夫,这两个幼驯染又吵起来了。   没有管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幸村另辟蹊径,眉眼含笑地望向同桌,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大薯毛茸茸的爪爪一样,柔软温和,“那同桌会把胜利带回来吗?”   这个嘛,和精市眼神交汇,立花凑到对方耳边轻轻开口。   而后站起身,一改刚才的懒散模样,挺直脊背,耷拉的眼皮也完全睁开,站直身躯,抻了抻懒腰,夹着球拍,大步朝场内走去。   “立海大的老大,你怎么脸红啦!”远山就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瞪大双眼。   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幸村揉了揉脸颊,“刚睡醒,我还有点热。”   可这个温度……   不等远山继续开口,白石作势伸出手臂,“小金,你是想领教一下我的毒手吗?”   “啊!不要!”惨叫着后退,脑子里全是可怕的毒手,远山完全忘记自己刚才想说什么了。   眼眸低垂,酷丧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我会把胜利献给你,终始若一。”   手指不自觉地抠着裤缝,脸颊上的温度迟迟不降。   同桌真是,太犯规了!   在场边溜达着热身,可他的对手高尔吉亚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迹部身前,声音大到全场都能听见,“孬种。”   并没有被激怒,迹部眉毛上扬,扒拉着额前的碎发,“白痴,本大爷才不会像你似的,咬着一点小事不放。”   抬起头,全然的漫不经心,“本大爷不屑于跟你这种四肢发达没有脑子的人交流,澳大利亚能走到今天,你们身后肯定有个天才的军师,本大爷只想跟他玩一把。”   “可恶!”眼神里带着凶恶,高尔吉亚被迹部的话语激怒,可弟控的他一直谨记弟弟的每一句话,要平和,要理智。   他不能给诺亚丢脸。   他不能让诺亚知道,他的哥哥是个连自控能力都没有的,很差劲的人。   攥紧拳头,用力瞪了对方一眼,脸色阴沉地走向场地。   没事,只要他这一局赢了,诺亚还有时间重新布局。   听到两场比赛输了,诺亚眉头紧锁地站起身,摩挲着走到埃里克面前,摸了摸对方毛茸茸的脑袋,“麻烦埃里克带我去找哥哥吧。”   虽然这个要求对现在的他来说有些任性,不过,他必须在现场感知对面人到底想做什么。   似乎听懂了一般,埃里克回蹭过去,元气满满地回答,“汪!”   严肃的脸庞展露出一丝笑意,诺亚深吸一口气,牵好狗链,“走吧,我们出发!”   场边,已经赢了两场比赛,啦啦队们彻底沸腾了,为了让名仓见识一下什么叫合格的应援,迹部面朝着啦啦队开始安排。   只不过他忘了点事——   应援口号,是名仓想的。   海报,也是名仓找人做的。   嘴唇上扬,迹部的手臂高举,啦啦队们攥紧大喇叭,声音高昂到刺耳——   “赢得比赛的人是谁!”   “是立花名仓!”   听到干巴巴的声音,迹部嘴角抽搐,难不成,给他们的口号还算好的?   可为什么中间要留出一段间隙?   没等他继续,幼驯染酷丧的嗓音传遍全场,语气里还带着莫名的骄傲感,“都是精市教得好!”   什么东西!   猛地回头和幸村对视,看到对方也是茫然无措的模样,迹部微微磨牙。   名仓那个家伙!   大脑飞速旋转,要怎么才能圆过去。   可他发现,啦啦队根本就不需要指挥了,直接自由发挥。   “杀死比赛的人是谁!”   “是立花名仓!”   拍着网球,立花继续接话,“向精市学习,向精市看齐。”   都不让他跟同桌打双打,今天之后同桌的梦幻组合看样子又要加一个,所以,他要想一些奇招了!   “哈哈哈哈哈,这个小帅哥还怪有趣的。”   “精市是谁?是教练吗?”   “不是吧,好像是双打二的一个选手来着?”   “对,双打二的幸村精市,就是坐在观众席上紫头发捂脸的那个。”   听到第一句话,幸村就捂住脸,脚趾在用力抓地。   他万万没想到,都已经下场了,竟然还能“享受”到跟上场,甚至比上场还要夸张的待遇!   但总是要直面这件事的!   挺直脊背,微笑着扫视其他小伙伴,极力舒缓情绪,“你们难道不该为名仓加油吗?”   原本还在偷笑的其他人迅速站直,表情严肃认真地仿佛参加什么重大会议。   本以为这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身后的海报“咵”地打开——   深紫色发丝的少年坐在金灿的椅子上,笑容温和,而那个灿金色发丝的少年捧着奖杯,倾身递出去,下面还有一句话,用温暖的酒红色字体写出——   虽然不能和你并肩作战,但我会把胜利献给你,一如往昔。   刚才的话语以更直白的形式冲进幸村的眼眸。   尴尬和羞窘交织在一起,内心深处,还有一股暖乎乎甜丝丝的泡泡不断涌上,他的脸一下爆红。   “太晒了。”他嘟囔着,拎起椅边的外套盖住脑袋。   仿佛一瞬间被燕麦的气息包围,幸村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手指更加蜷缩。   这件外套,是同桌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跟对手斗智斗勇·景吾:所以,本大爷不重要对吧。 第150章 立花vs高尔吉亚   原本想放狠话的高尔吉亚挠了挠头发, 看着奇怪的应援,目瞪口呆。   他、这个、那天毫不留情把他一脚踹进海里的人,就这样?   还有他们的互动,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啊,是不是,太腻歪了点?   又或者说,因为那个叫精市的比他小,是他弟弟?   如果诺亚需要的话……   思考了片刻,高尔吉亚手掌用力一拍,虽然他觉得很腻歪, 但也还是会说的!   所以, 对面人跟他一样, 都是个负责任的好哥哥!   捕捉到对面认同的眼神, 立花眉头舒展开, 那个高尔吉亚, 虽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暴躁易怒,但是,起码品味还不错嘛。   不过……   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周身升腾起白色的雾气,立花抛起小球,用力挥拍。   胜利, 是属于他的!   “砰!”   “15-0.”   可恶!   转身,看着缓慢停滞的小球, 高尔吉亚咬紧牙关。   可就算这样,他也依旧没有突破立花的发球局。   “game won by立花, 1-0.”   呼吸变得粗重, 身体紧绷到极限, 高尔吉亚用一个近乎扭曲的姿势用力挥击——   “啪!”   敏捷地跑到落点,小球与网球拍接触,可下一秒,它就带着巨力沿网球拍迅速上滑。   手臂的青筋暴起,立花用力想抽出去,但小球已经不在球拍的最佳落点,即使勉强回击,也毫无用处。   不用听都知道,一定是——   “out!”   叹了口气,缓慢地挪动回底线,高尔吉亚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缠。   不过,这种球,他又能发几次呢。   眯着眼睛,立花弯下腰准备迎击。   并不懂对手的心思,高尔吉亚一心只想证明诺亚是对的,想拖住时间等弟弟过来重新安排战术。   双方的发球局都保住了,很快比分就上抬指3-3.   “那个高尔吉亚真是棘手!”   “听说是澳大利亚队最强的选手呢。”   “开玩笑,立花前辈也很强的好吧!”   “可不破发球局的话,到了抢七名仓也不可能建立起优势来啊!”   不可能建立优势?听到这话,迹部嗤笑一声,手指抵在眉骨,“啊嗯,名仓那家伙,现在至少还剩了60%的体力。”   不管是气息还是出汗量,都比对面的蠢货好太多了。   “不要小看那个笨蛋咸鱼的偷懒能力。”斜睨一眼不敢相信的队友们,迹部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也拼尽了全力,但骨子里追求偷懒的心还是如往常一般坚定。   反正已经足够出风头了,幸村索性破罐子破摔,将同桌的外套盖在身上,露出半个脑袋。   听到迹部说话,他习惯性地开口,“不可否认,名仓的身体素质确实很强,而且我们立海大的训练量足够大。”   所以也不算是在偷懒呢。   察觉到幸村的潜台词,迹部哼了一下没有开口。   一张口就维护那条咸鱼,估计名仓在立海大是真的过得很好了。   呼哧、呼哧。   喘息声越发粗重,腿也仿佛灌了铅一样,跑动得越发艰难,汗水顺着脖颈流入高尔吉亚的衣衫,好像胶水一样,将衣服死死糊在身上。   “可恶!”球拍用力砸了下地面,高尔吉亚狠狠盯向自己的双腿,他怎么就这么不争气,要是不能完成诺亚的任务,他会很伤心的吧!   场外,一直不喜欢高尔吉亚的澳大利亚球队也阴沉着脸   “他估计气疯了。”   “出汗量也极为惊人。”   “真是……”   嘴巴动了动,库里斯强忍着没将抱怨讲出口,讽刺他们的时候一套又一套的,真到球场上不也一样被压着打吗。   立花抻着懒腰,随意地挥拍,“咸鱼瘫!”   高尔吉亚飞奔直落点,可小球根本没有弹起,反而是在地上迅速画出一条鱼的符号,而后静止在咸鱼眼睛的位置。   “都世界赛了,前辈难道就不能起个好听点的名字吗?”听到旁边不时响起的噗嗤声,切原挠着头发,倾身趴在围栏上。   “这是同桌的战术啊。”   “名仓那个家伙是故意的。”   幸村和迹部几乎同时开口,而后怔愣着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微微含笑示意迹部开口解释,幸村又将注意力全然转向同桌。   总感觉自己无形间当了个传声筒,迹部冷哼一声,倒也没有介意,“高尔吉亚那家伙暴躁易怒,名仓特意用英语说出绝招,就是想借这个名字嘲讽对方。”   就仿佛……   你的实力连条咸鱼都不如。   “诶?”眼睛倏地瞪圆,可切原很快又有了第二个问题,“他们的咸鱼,也有那么深刻的内涵吗?”   那个高什么什么的,能听懂吗?   “配上表情就够了呢。”眉眼含笑,幸村示意赤也看向球场。   场内,立花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跟对面人对话,“喂,你能不能快点。”   脸上的表情混合着轻蔑、不屑、声音里还带着肉眼可见的傲慢,就算是切原都不得不承认,前辈……   好欠啊!   “game won by立花,4-3.”   就如一开始预想中一样,高尔吉亚的双腿负担过大,根本没有力气支撑他打出之前的绝招,反而是一次次地触网或者过界。   “out!”   “out!”   ……   就这样听了几次,最后,裁判的声音响起——   “game won by立花,5-3.”   听到比分,高尔吉亚就像快要崩溃了一样,双眼通红,狠狠用球拍砸着地面,直到把球拍砸弯了都不罢休。   叹了口气,原本对高尔吉亚的厌恶几乎消散,也没有心情再刺激对方,毕竟都已经这么难过了。   算了,他就平稳地打完最后一局吧。   可没想到,他没有说什么,反而是澳大利亚的观众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将比赛的失误全部倾泻在他身上。   “什么垃圾啊,还以为能有多强。”   “真是浪费国家队的培养经费。”   “连个发球都发不明白,你还不如我儿子!”   “现在这种水平都能进澳大利亚队了吗?”   “不会是在打假球吧?真是让人恶心的一场比赛!”   场边的嘘声一浪比一浪更高,立花蹙着眉,明明三场比赛各有责任,虽然他的对手确实让人讨厌,但也没必要把全部的恶意都倒在对方身上吧。   更何况,打假球?   眼睛里带出冷意,这不就是在说他的实力也一般,需要靠澳大利亚让负吗?   说实话,那群人还不如这个高尔吉亚呢。   明明是主场的优势,现在全部化为了劣势,立花假装不经意地转过头,瞥了眼混蛋前辈,果不其然,脸色越发阴沉,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   从报纸上来看,当年的混蛋前辈,也是这样的吧。   不过,都是网球选手,他的队友总该说两句……   “你就是澳大利亚之耻!”往常被羞辱的马克也双手聚拢在唇边,充满恶意的话不留情地倾吐出来。①   “真是丢脸的家伙!”库里斯也眉头紧锁地怒吼。   刚牵着埃里克匆忙赶来的诺亚怔愣在通道口,攥紧手里的锁链,就好像在积蓄力量,震惊、不解、愤怒、恐慌的情绪在脸上轮番出现。   哥哥应该是澳大利亚队的骄傲啊,可为什么……   大家都那么恨他呢?   眉头紧锁,立花一次次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他的事,高尔吉亚那个性格被骂也算应该,可胸口处的愤怒一直在堆叠,终于,当澳大利亚队都没有出言相助时,忍无可忍。   “喂,他这个人再垃圾,也没有在你们比赛的时候搞你们心态吧?”视线越过颓废的高尔吉亚,直直盯向对面说话的两个人,“你们这个做法,恕我直言,比高尔吉亚垃圾多了。”   “还有啊,高尔吉亚凭着基础的体能扛我的天衣无缝到现在,除了他之外,你们行吗就在这叨叨?”   手指攥紧小球,指缝间露出金色的闪光,猛地挥拍,小球咆哮着冲向对面。   “砰!”   拼尽全力上去阻拦,可下一刻,球拍被打飞出去,砸在墙壁上,形成一块巨大的凹陷。   抬眸,立花眼神轻蔑地望着那俩人,“你们的超高速发球,也不见得能比这个快吧?”   “高尔吉亚敢接,你们呢,敢说风凉话,还真是无限坦荡呢。”   打了个哈欠,视线在通道口停驻,看着那个浅蓝色发丝的少年脸上难看的表情,立花无端就更生气了。   酷丧的声音里带着不加遮掩的嘲讽,“人家弟弟刚给你们出谋划策打败瑞士,你们转头就欺负人家哥哥,干得漂亮。”   回想起上场前澳大利亚那群人的对话,很明显,背后的军师就是这个少年,用过就丢,真有一套。   手指抵在眉骨,迹部脸上尽力保持不变,但心里无奈地叹着气,那个高尔吉亚跟澳大利亚队的事情,名仓这条蠢咸鱼掺和什么呢。   真是……   “啊嗯,时不时发作的烂好心。”双手抱臂,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迹部的脊背挺直,将对面的怒视一一瞪了回去。   最后从啦啦队手里抽出来个喇叭,“你们前两场都输了,本大爷也没见到你们羞耻,宽以待己,严于律人的你们都不觉得羞愧,那高尔吉亚有什么可惭愧的?”   5-3的比分明明还有挽回的可能,但那群人已经默认队友会输,简直就像是他们这边派过去的“间谍”。   披着衣服起身,幸村站到迹部面前,跟他一起抵挡着对面一声高过一声,带着愤怒与讥讽的恶意。   从迹部手里接过喇叭,带着笑意的声音传遍全场,“或许这就是你们会输的原因呢。”   不会找自己的问题,拼命指责别人,也是有够难看的。   切原凑过去,本想跟柳前辈讨论的,可声音没控制住,被喇叭放大到全场都能听见——   “既然不喜欢高尔吉亚,你们就别招他进来啊,舍不得人家的战斗力,还一脸委屈的样子,真是够了。”   就像他,被副部长吼来吼去,可他也同样接受了副部长最多的教导啊,一样换一样,不是很公平吗。   眼看着赤也还想叨叨,柳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对方,“你需要安静的概率为100%,懂?”   “唔唔唔!”他难道又说错话了?别又要加训了吧!   轻蔑的眼神瞬间有些湿润,切原狠狠眨眨眼,他知道了,他绝不开口了!   嘴唇抿紧,马克和库里斯感觉脸上的温度在不断升高,嘴巴张了张,最后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脸上带着尴尬,约翰后悔自己没有及时拦住队友们,只能朝诺亚鞠躬表示歉意,滞后地开口解释,“诺亚因为眼疾被网球学校赶出来,所以高尔吉亚他可能对澳大利亚怀恨至今,今天说不定就是最好的机会,带着澳大利亚坠入深渊。”   看向震惊的同伴们,约翰的脸上写满无奈,对,他都知道,但就像对面人说得那样,澳大利亚不强,他们确实是觊觎对方的实力,才不论如何也一直忍让着对方的。   原来在其他人眼里,这不是忍让,而是等价交换吗?   那他们之前的举动,在对方眼里,是不是可笑又傲慢?   “不是这样的。”诺亚眉头紧锁,“哥哥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轻易认输的,因为,想带着澳大利亚登上世界巅峰是我的愿望。”   所以哥哥他绝不会轻言放弃。   “啊啊啊啊啊!”双手紧握球拍,手臂的青筋暴起,球拍在手掌内不断颤抖,可高尔吉亚一步都没有后退。   “你给我过去!”双手用力挥出,小球轻飘飘地飞向对面。   “啪!”   小球砸在拦网处,滚动了两圈,安静地待在他这边。   “30-0.”   还有两球对方就赢了。   撩开上衣抹了把脸,高尔吉亚大口喘息着站到底线,但他绝不会认输的!   这是弟弟的梦想!   他能感觉到,弟弟在跟他一起努力。   那种抛开一切的斗志和战意,不加遮掩地传递给身后的澳大利亚队。   听完刚才的解释,还在摇摆不定的马克和库里斯怔愣着望向场内,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愧疚感。   原来高尔吉亚也想为他们队努力一次,所以他们之间并不只是全然的仇恨与厌恶对吗?   那他们刚才的那些话……   声音干涩难辨,马克双手攥紧,细小的仿佛怕惊扰到什么,“加、加油。”   听到旁边人的声音,库里斯回过神,抹了把脸,扯着脖子朝场内大喊,“高尔吉亚,加油啊啊啊!”   仿佛被他带动一般,一声又一声的加油凝聚起来,观众席也传来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呼喊。   咧开嘴,高尔吉亚舔着嘴角,“一群蠢货!”   虽是这么说,可他的斗志更盛,身体里仿佛也涌现出无穷的力量。   最后的两球,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打了很久。   直到最后一丝力气也逃离身体,高尔吉亚瘫倒在地,拼劲全力地大口喘息。   “game won by立花,6-3.”   听见那个让人无奈的结果,他闭上眼眸,但嘴角却缓缓勾起,虽然输了,可这是他打得最尽兴的一场比赛了。   还有立花,明明他之前打过对方的同伴,却依旧得到了对方的包容。   真是个,愚蠢的好人啊。   如果当年诺亚能遇到这个人就好了。   “喂!”走到拦网前,并不想和对方握手的立花夹着球拍,双手插兜,看向那个踉跄着起身的男人,“别误会,本少爷还是很讨厌你。”   讨厌他莫名其妙朝小景动手。   但是……   两根手指夹着名片,手腕一转,卡片倏地飞了出去,被对面抬手接住。   “打这个电话,他会安排专家给你弟弟重新看看眼睛。”瞅着对面的人眼神嗖地亮了起来,立花轻咳两声,“本少爷是看在你弟弟的面子上,不忍心一个天才就此陨落罢了。”   “另外,有别的想法也可以聊聊。”他在上面留了俱乐部经理的电话,万一这个人跟澳大利亚那些人的矛盾不可调和了,起码还有个归处。   反正,他弟弟和他的实力也不错,不会亏……吧。   安慰着自己,转身离开场地。   望着名片上的电话和地址,高尔吉亚猛地意识到什么,朝对面的背影深深鞠躬,“谢谢,我们会去的!”   看着挥了两下手示意知道的背影,又吼了一句,“下次见面再比一次吧,我一定不会输给你了!”   微风将那人酷丧的声音轻柔地传递回来——   “好啊,我期待着。”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为什么!本王牌又说错了什么!明明立花前辈……   幸村:赤也,你在说什么?(百合盛开,眉眼含笑)   切原:(警报陡然拉响,飞快摇头)没事没事!部长我去加训了!   ①漫画里只有库里斯说了,没有马克,动画里澳大利亚队只是任由观众骂高尔吉亚,本身并没有对高尔吉亚恶语相向。 第151章 缓解精市怒火的正确姿势是……   比赛一结束, 立花刚下场,就看到了同桌温柔如水的笑容,心里的警报瞬间拉到最响, 忍不住后退一步。   “怎么了同桌,不敢过来了?”眼波流转,声音还是如往常般温和舒缓,可听到耳朵里,总有种,要凉的感觉。   他做什么了?   他、他他他,他好像没有经过同桌允许就故意把同桌和他绑定了, 他好像还在场上说了好多澳大利亚队的坏话……   咽了口口水, 立花突然意识到, 他好像要完蛋的样子。   小心翼翼地开启真实之眼, 发现同桌耳朵上的毛已经彻底炸开, 藏在耳朵后面的小娃娃背后冒着幽幽的黑光, 大眼睛也是红彤彤的,甚至还戴上了恶魔角角,正在用力地磨着爪子, 一边磨还一边在咸鱼布偶身上比划。   突然就感觉生还概率为0了……   可是!   在同桌的凝视下,立花依旧带着笑容地凑上前,试图拉住同桌的手指。   他觉得他还可以再拯救一下!   毕竟……   “我真的很想跟同桌组双打啊!”小声嘟囔着, 脸上带着期望,“万一大家因为今天的事情, 觉得我们双打也能很不错,说不定教练和混蛋前辈他们就会改变主意, 我想争取一下。”   果然是这个理由, 幸村闻言好气又好笑, 被牵住的手指攥得很紧,他一时间竟没有挣开,不过……   抬起另一只手,曲指,用力弹了下同桌的脑壳,“那你就不会跟我商量一下?”   明明他们有那么多种方式可以解决问题,为什么要选最……   抿着嘴,幸村难得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因为……”摸了摸鼻梁,立花凑到对面人耳畔,轻轻开口,“想听到我们两个的名字连在一起。”   即使不是双打,他也希望大家在听到幸村的时候,能联想到他,而不是什么德川前辈或者真田!   “而且,”脚尖在地上磨来磨去,酷丧的声音似乎带着点羞赧,“一想到要把胜利献给同桌,就很有干劲啊。”   仿佛……   他不是一个人在奋斗。   浅浅的胭脂色顺着脖颈蔓延到脸颊,幸村嘴巴张了张,最后恨恨地用力攥住同桌的手指。   同桌真是,太犯规了!   不行,不能再听同桌辩解了!   回想到比赛时的场景,幸村轻咳两声,赶紧开口重新掌握节奏,“总之,同桌你不可以再这样应援了,而且,明天报纸上出现几份今天的报道,你明天就多跑几十圈作为惩罚!”   诶!   眼睛倏地睁大,听见这话,对加训习以为常的立花将全部心神放在另外的地方,摇了摇相牵的手指,带出些不易察觉的沮丧,“你不喜欢吗?”   他的安排让同桌讨厌了吗?   望着同桌的表情,幸村狠下心,还是没把丢脸说出口,同桌明明是好心的,他这么说了,名仓会难过的吧。   但是……   “太张扬了,我们的实力还不允许这么高调。”幸村撇过眼,不继续看同桌的眼眸。   原来是这样啊,摩挲着下巴,立花回忆起他们拉垮的排名,不得不承认,确实好像有那么点惹眼。   同桌也是害怕别人说闲话吧。   同桌果然很细心!   既然如此的话……   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他立刻抬起眼眸,眼睛里沾染着兴奋,“那等我们世界赛决赛的时候吧。”   都到了决赛,应该就没人说什么了吧。   似乎……   也不是很想呢。   眼睛里带着些许无奈,幸村刚想拒绝,可触碰到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发现同桌茶褐色的眼眸里沾满了期待,就骤然不想反驳了。   不行,这样不行!   垂眸,拒绝和同桌对视,想到决赛的时候还要再来这么一出全球直播,他太阳穴都有点疼。   该怎么跟同桌……   本来就几步距离,迹部就打算在门口等一下,可他无语的发现,这两个人就在原地磨磨唧唧的,半天也不动一下,而且总觉得他们俩周围的气氛有种奇怪的黏糊。   啧,果然得跟忍足那个蠢货拉开距离,一天到晚什么爱情小说,不止向日,就连他都被传染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么想着,他不客气地打断两个人,看着坦率明朗的幼驯染和幸村,迹部暗自嗤笑一声,刚才果然是错觉。   “啊嗯,幸村,三船叫咱俩过去一趟。”   听到这话,幸村也没有时间跟同桌继续掰扯这个事了,松开手指就转身离开。   *   本来是要把澳大利亚这一局就完全放给国中生,甚至已经做好输的准备了,但没想到那群小鬼头竟然还挺争气,反而让三船有些迟疑。   他们现在是稳居出赛位了,那打瑞士的时候,还应该让高中生倾巢而出吗?   或者说,给国中小鬼头们最后一次练兵的机会,给他们兜头泼盆冷水,让那群蠢货沸腾的脑袋瓜清醒一下?   难得有些拿不定主意的三船决定让蠢蛋们自己做出选择。   彼此对视,在迹部和幸村的字典里,就没有退让这个词,他们果断选择了第二套方案,“瑞士队应该会很有趣。”   “啊嗯,那就让本大爷见识一下世界第二吧。”   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头们,三船教练眉毛上挑,“行,那老子就成全你们,到时候别给老子哇哇哭就行。”   已经做好决定,不过半小时教练组们就排出了名单,手里晃着那张纸,三船没好气地看着一群不省心的臭小鬼们,公布结果——   梅小队:   队长平等院凤凰   队员大曲龙次、木手永四郎、远山金太郎、石田银、入江奏多、亚久津仁   听到有4个国中生,鬼难得表现出些许惊诧,照他一开始的预想,跟瑞士比赛应该是高中生作为主力啊。   还是说,要把大家的实力再藏一藏,留到决赛圈?   反倒是平等院,听到名单后抠了抠耳朵,一眼就看透了教练们的心思,“无知的蠢货们,都给老子见识一下世界的残忍吧。”   *   清晨,会议室传来一阵爆笑,种岛和毛利拿着一叠报纸,像发传单一样逮着人就送一份。   被前辈们的笑声吸引,立花和同桌溜达着进屋。   凭借优越的视力,幸村一眼就看到了封面上的脸庞,那个人他很熟悉,就是他自己。   笑容陡然僵直在脸上,还没等开口,毛利就兴冲冲地跑过来,不由分说地将报纸塞到他怀里。   想拦没拦住,立花只能可怜兮兮地任由同桌打开——   《说是客场更像主场,霓虹队展现惊人气势!》   《如何应援,球场上的指挥家——立花名仓有话说》   这才是他怀里的两份罢了,望着那一沓报纸,幸村拍着同桌肩膀,笑容温柔,你有什么话说?   疯狂摇头,没话说没话说!   肩膀一垮,眼睛一下一下地瞄着同桌,酷丧的声音带出些许试探,“那个,我跑80圈?”   似乎是8家报纸刊登了。   摇动着手指,幸村笑容灿烂,“80圈这个数不太好听,还是100圈吧。”   毕竟要让同桌有点记忆,别再来了!   可跑圈计划没有马上执行,毕竟今天是小组赛的最后一场,霓虹队vs瑞士队。   已经是最后一场了,考虑到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组委会安排两组双打并行开赛,大家一分为二,立花和同桌商量了一下,选择了远山、石田那组。   面对精市的困惑,立花自成一套逻辑,懒散地靠在同桌肩膀,一脸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远山会比较有趣啊。”   上下翻滚跳跃,想猴子似的。   多好玩。   最重要的是……   “双打结束后,单打就在这个场地。”所以他们可以不用挪位置,一直待到比赛结束,非常合适,非常省体力。   毕竟他还有100圈要跑。   现在多走一步路都是对咸鱼的不尊重。   懂了,幸村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什么有趣不有趣,不过是同桌偷懒的新姿势罢了。   “你啊。”抬手捏了捏同桌的鼻子,幸村没有拒绝,毕竟他无所谓看哪场比赛。   “第二场比赛,双打一艾伯特·费德勒、兰迪·普古vs石田银、远山金太郎。”   刚开始比赛时,对面似乎被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的远山弄懵,让他们率先抢下一局,可紧接着——   “艾伯特,你怎么想的,出手吗?”挥动着拳头,兰迪转头望向搭档。   将外套脱下随手扔到一旁,艾伯特淡然地开口,“出手吧,我不想玩了。”   立花闻言坐直身躯,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   “嘶!”   “嘶!”   伴随两声衣服撕碎的声响,在立花的眼眸中,瑞士队的两个人跟之前的渡边前辈一样,**着上半身。   并且,他们的身材也由一开始的平平无奇到现在的八块腹肌。   “啧。”   由渡边前辈联想到大曲前辈和种岛前辈,立花无奈地后仰,身体完全放松,嘴上还不忘吐槽,“我不理解,好好穿衣服是犯法吗?”   渡边前辈他们撕衣服,大曲前辈的大喇叭裤感觉都漏风,还有种岛前辈,每次一甩衣袖都觉得能砸伤几个。   “嗯?”幸村闻言眼睛微眯,歪着头看向懒洋洋的同桌,意有所指,“同桌,你刚才再说什么?”   我说好好穿衣服是……   刚想开口,突然意识到精市的外套,立花嗖一下坐直,内心的小人疯狂捶地,脑筋飞转,“我说,穿衣服有个性真是让人羡慕。”   没好气地瞪了旁边人一眼,看着对方笑嘻嘻地凑过来趴在他肩膀,幸村抬起手指戳了一下,满意地看到一个圆圆的红点,就没再继续说什么。   但很快,场上的比赛让两个人闹腾不起来了,望着瘫倒在地,鲜血淋漓的远山和石田,幸村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对的。   如果他们没有选择……   “哈哈哈爽!”抹了把脸,远山用最后的力气敲着地面,“喂,以后再比过啊!”   套上外套,艾伯特和兰迪好脾气地应了一声,还协助医护人员一起,将两个人抬下场。   跟着同桌一起走到两个人身边,幸村郑重地朝两个人弯腰,“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们,远山和石田也不用受到这种伤害。   没有力气坐起来,但远山和石田都赶紧摆手。   “喂喂喂,立海大的老大,受伤是因为我还不够强,跟你可没关系。”   “阿弥陀佛,”双手合十,石田严肃又认真地开口,“多亏了你们,我才能有这个机会跟瑞士比赛,如此算来倒是该感谢你和迹部。”   三个人彼此劝导了一番,幸村这才平复下来,他知道比赛受伤难免,可这一次,也是他被之前的胜利弄得有点飘飘然。   不过,看着收获良多的远山和石田,终是松了口气,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等两人回去时,单打三已经开始了。   看着脸色阴郁难辨的混蛋前辈,立花扯过小赤也询问。   “那个臭前辈说要紧急替换掉亚久津,被亚久津教育了!”语气里带着些许兴奋,切原朝平等院的身后挥了挥拳头,“听说对面那个人是职业选手,所以他怕亚久津输。”   望着屏幕上的阿玛迪斯,立花默默地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之前那个,让混蛋前辈濒死的人吗?   或许还真是该让……   可能是因为太过诧异,他不自觉地将心中的想法袒露出来,紧接着耳边传来巨大的冷哼。   双手抱臂,切原大声哼了一下,白眼翻上天,“因为对手太强就不让我们上场,那我们永远都不会有进步的!”   “可如果会受很严重的伤……”刚才一直默不作声地听同桌和远山、石田掰扯,立花难得有些迟疑,他跟同桌的想法类似,如果知道这场比赛很难胜利,还会受伤,那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受苦呢。   比起获得的那些经验,他宁愿赤也平平安安,活蹦乱跳地犯蠢。   “受伤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好吧笨蛋前辈!”发觉前辈的迟疑,切原急切地表明自己的观点,“如果本王牌怕受伤,那还不如回家呆着算了,本王牌就是要变得更强,更强,到最强才行!”   他还想打赢三巨头,他还想让爸爸妈妈和姐姐看到他站在世界的赛场上,他还想……   他有好多好多的梦想,所以他必须要努力。   眼睛里带着闪光,切原激动到拽住前辈的手,“哪怕受伤了也没关系,这是我选择的道路,一步都不会退缩!”   场上的亚久津虽然沉默不言,但做出了跟切原一样的选择,即使面对阿玛迪斯的“暗击球”,即使被打上天一次又一次,他也咬着牙爬起来。   脚上的白色球鞋已经被鲜血染红,可那些都不在他的考量范围内——   “砰!”   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听到比分,亚久津仰躺在球场昏厥过去,他做到了,从那个蠢货手里抢下来一局。   脸上的阴郁被浅淡的笑意覆盖,平等院挥开阿玛迪斯拖拽的手,对着裁判喊了声弃权,双手抱着亚久津下场。   嗤,蠢货小鬼头,输得真难看。   不过……   未来也请继续加油吧。   啧,这句话可真恶心,他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同桌太犯规了! 第152章 跟教练斗智斗勇的n种技巧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重伤的亚久津身上, 没有人发现通道口的阴影处,越前在呆了很久。   看到亚久津退场,他才压低帽檐从场地离开, 回去的路上,脑子里全是那个家伙咬牙拼搏的身影,眼睛里仿佛有着无法浇灭的斗志,哪怕和对手相差悬殊,也没有退让半步的坚持。   这就是他一直寻觅的,支柱的力量。   他想,他找到了。   而且……   回忆着刚才热泪盈眶的momo前辈, 一脸焦急恨不得冲上去的英二前辈, 紧紧跟着那个人旁边, 死死护住亚久津的河村前辈……   嘴唇抿紧, 越前深吸一口气, 他有点想那群笨蛋前辈们了。   他发现, 他的归宿还应该,不,只能是霓虹队。   只是……   想着美国队的同伴们, 越前眉头紧锁,他们很好,和青学的前辈们一样好, 莱因哈特会经常找他聊天、约球;杜杜骑着车带他到处找好吃的;基古会每天给他好运祝福;阿兰婆婆妈妈地叮嘱他要多喝牛奶……   “龙马?”莱因哈特蹙着眉轻轻喊了一声。   小家伙从回来之后就一直若有所思,看来是真的要留不住了。   望着眼神迷茫的小龙马叹了口气, 拦住想要跟弟弟谈心的龙雅,反手拽了出去。   双手抱臂斜靠在墙角, 声音里依旧带着温和, “你弟弟的归宿大概率还是霓虹队,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橘子被抛上抛下,龙雅的眼眸低垂,他怎么想又不重要,反正他总是拦不住小不点的。   可他并不想跟小不点当对手啊,他的网球,连老头都忌惮三分,真要是把小不点……   说起来,老头可真够笨的,怎么还没找到解决方法?   橘子被修长的手指抢过,龙雅这才迷茫地回过神,也没有什么兴趣了,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仰头望着蓝色背景下稀稀疏疏的白丝,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我?我去流浪好了。”   不过照小不点想跟他打球的急切程度来看,要是臭老头再找不到解决方案,那霓虹国之后跟谁打,他就加入到哪,真跟小不点打一场呗。   嘴角挂着恶劣的笑容,就是不知道发现真相的小不点会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哇哇大哭了。   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莱因哈特不知道龙雅到底什么毛病,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加上不好好讲话的习惯,天天沉迷于当个反派人物,“不想破坏队伍就直说,很多事你不说出来,大家怎么会懂呢。”   明明从眼神中就能看到些倦怠,可还是要选择流浪,真是,认识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倔。   团队里目前只有他知道龙雅的网球技能是掠夺天赋,只要上场认真比赛,就会把对手的招数完全抢走,而被他抢走的那个人,只能庸碌无为。   这就是他加入美国队之后从来没有好好比赛的原因。   表面上一脸不屑一顾,游离在人群之外,可实际上……   这个伪装得严严实实的大猫,应该是怕被别人赶走吧。   所以总是先一步离开。   不过……   眼睛里闪烁着自信,莱因哈特声音轻缓,“只要我在美国队一天,没有人会排斥你,你的天赋,是上帝赋予的神迹。”   龙雅这个家伙,是不是太小看他,也太小看其他人了,大家都很喜欢他的,也没人会害怕。   毕竟,实力至上,胜者为王。   眼神陡然锐利,龙雅抿着唇沉默了半天,猛地暴起,从对面人手里抢过橘子,狠狠咬了一口。   橘皮的苦涩配上果肉的酸甜,瞬间将他从刚才的些许感动中拉扯回来。   三两口将橘子解决掉,毫不客气地将底部的树叶仍在那个蠢兮兮的人手里,晃晃悠悠地离开,“真不愧是人形大天使,为了把我留下什么恶心的话都能说出口,说不过你,走了。”   哭笑不得地看着手里还带着点口水的两片树叶,莱因哈特耸了耸肩,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还要安抚其他人,将小越前平安地送到霓虹队去。   听到龙马要走的消息,感性如帕西诺直接哭了出来,偏偏还想着要留给小龙马一个好印象,怎么都不肯摘下墨镜。   泪水钻过黑色的镜片哗哗往下淌,莱因哈特嘴角抽搐地递过两张纸,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帕西诺,这样好像,更丑了。   想着下次见面就是对手了,大家索性一起送小龙马回去,顺便跟霓虹队打个招呼。   所以,正在打打闹闹吃饭的大家,就看到了穿着整齐,带着墨镜,很像来砸场子的美国队。   听见小不点要回来,虽然旁边的美国队还虎视眈眈,可场上的大多数人都咧开了嘴,瞥一眼美国队,赶紧抿住,然后再咧开,反反复复。   “你们,要不还是笑吧。”头上冒出黑线,当听到第n声“噗嗤”的时候,莱因哈特无奈地提出建议。   “啊啊啊!超前你回来真是太好了!”仿佛解开了封印一般,哪怕身上的伤一扯就疼,远山依旧趴在沙发上嚎得很大声。   “终于回来了小不点!”三两步窜上去压在小后辈身上,桃城的嘴角差点能咧到太阳穴上,“真是太不容易了,不容易啊!”   “呜呜呜!”有种自家弟弟被抢走的感觉,帕西诺的眼泪嗖一下又流了下来。   看到如此混乱的场面,幸村和迹部对视一眼,起身走上前,和平等院一起跟美国队的人交涉。   阿兰望着他们吃得食物,眉头一皱,尤其是那个主将,带头吃了些什么东西,都是草、草和草,“小不点需要补充更多的蛋白质,还有虾……”就差没掏出一张菜单跟着点了。   难得想吃素的平等院摸了摸鼻子,总觉得有点痒。   触及到自己熟悉的领域,立花跟柳生一起走上前,就食物方面进行了详细的讨论。   发现霓虹队还是有靠谱的人的,阿兰的脸色温和了不少,“看来你们平时也很注意饮食。”   “这可是运动员的基本素养,”立花闻言脱口而出,“就比如我同桌他……还有啊……另外……所以……”   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时间跨度已经从世界赛的这一个月拉长到国三一年,眼看着还要继续拉长,阿兰咽了口口水,或许,他应该对这些人放心才对。   毕竟,对面那个金色发丝的少年,连他同桌半个月前早餐吃的什么,吃了多少,都能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真是,相当细致的人呢。   和美国队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等他们走了,三船盯着大家,宣布轮换名单。   “越前龙马替换亚久津仁;柳莲二替换远山金太郎。”   这两个人明显是下场比赛和下下场比赛都不可能恢复的了,所以得赶紧替换下来让他们好好养伤才行。   知道自己现在上去也会丢脸,远山撇撇嘴,脸上灿烂的笑容褪去,难得愁眉苦脸地叹着气。   “放心小金。”白石神情温柔,抬手试图摸摸小后辈的头发安慰他。   可下一秒,远山就哇啦哇啦挣扎着朝旁边滚,目光警惕,“呜呜呜,白石你是不是想用毒手害死我!”   白石肯定是嫌他不能比赛了,所以想要一劳永逸,把他这样那样之后……   回忆着切原跟他讲过的真田大魔鬼二三事,身体颤抖了一下,之后,就把他灌水泥沉入海底。   呜呜呜,眼睛里带着泪花,远山嘴巴一撇一撇的,他怎么就这么可怜啊!   并不知道小后辈又想到了什么,白石嘴角抽搐地拍了他一巴掌,起身站到一旁。   行,看他还有力气吱哇乱叫,肯定没事。   *   八分之一决赛是跟阿拉梅侬玛比赛的,一个宗教国家,而且……   是完全走精神压制路线的宗教国家。   这个情报,是桃城精神差点崩溃换来的。   为了收集更多的信息,不上场的啦啦队和候补队员们会观看各个会场的比赛,而桃城跟忍足两人在得知对手的时候就特意起早去看了阿拉梅侬玛的晨练,结果听他们一个个都带着面具,神情庄严地不停诵读着“阿拉梅侬玛、阿拉梅侬玛……”   声音沙哑刺耳,还带着精神压迫,让精神力本就不高的桃城直接捂着耳朵蹲在地上,神情恍惚。   还好忍足被迹部天天拎着训练,精神抗性足够强,再加上封锁内心,硬生生地将桃城从人群中带离出来。   不过还好,问题不算严重,让越智前辈瞪了一眼就没什么事了。   虽是这样,不二依旧眉眼弯弯地望着幸村,“被灭五感应该就说不出来阿拉梅侬玛了吧,精市?”   听到周助的画外音,幸村的笑容温柔和煦,“我也很想知道呢,说不定是个很好的实验。”   看着仙人掌和百合花笼罩全场,立花赶紧垂下眼眸,捏着同桌的手指给对方祈祷,起码活着。   嗯,活着就行。   可他们没想到,第二天,阿拉梅侬玛就仿佛后面又兔子追一样,坐着飞机嗖嗖跑了,而他们这边的小武士是被哥哥抱回来的,睡得正香。   “小弟弟有秘密了呢。”摩挲着下巴,多年处理烂摊子的本能让幸村迅速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周助你知道吗?”   声音是同款的温润,不二轻轻摇头,“哎,学弟长大了,不是很乖呢。”   “对吧,我也发现了……”幸村转过身,就这个话题和不二聊了起来,而他们谈话内容的主角之一切原,瑟缩在文太前辈旁边,恨不得原地消失。   另一个主角越前,在睡梦中狠狠打了个冷颤。   托阿拉梅侬玛的福,他们多休息了一天,也顺便看了看进入决赛圈的其他三支球队。   已经对大石失去所有希望的平等院抬手指着天天喊lucky的千石去抽签,对方似乎真的有点好运气在身上,一抽就是法国。   看到四分之一决赛是跟法国队比赛,平等院的眼睛倏地亮了一下。   强挨到8点钟,假装冷静地站起身,瞅了旁边的渡边一眼,“老子出去散个步,你老实在屋里呆着,懂?”   习惯性起身,刚要跟老大一起出发的渡边闻言,摩挲着头顶,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好的老大。”   眼神游移,还不让他跟着,再加上后天的对手时法国队。   脑袋一转,渡边马上意识到,老大应该是想去找三船教练问他的事情。   并不知道已经被小弟看穿,平等院走到会议室门口前,还特意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脑袋,发现周围没人,才撩了把头发进屋。   “喂,老头。”很巧,会议室里也只有三船一个人,平等院感觉简直是天赐良机,也没含糊,三两步走到三船对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臂,表现得漫不经心,“后天的单打一给杜克吧。”   眼皮都不抬一下,三船直接拒绝,“不可能,你给老子上单打一,当年的破坏王是很强,但现在的加缪更强,重点是,比赛中如果夹杂了私情,就注定会失败,这件事,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吧,平等院。”   拳头攥紧,平等院的瞳孔紧缩,是,没人比他更清楚,但是……   “拜托了!”站起身,朝三船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个蠢货傻乎乎地跟了他三年,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他想满足对方。   至于老头说得那些,他都知道,可他也依旧想相信,杜克可以。   跟着他一起流浪的杜克,也远比当年要强。   他坚信。   “咣!”眼皮一抬,三船用力将酒壶砸在茶几上,“你给老子滚出去。”   “我……”   “滚!”指着门口,三船并不想听这些无谓的辩解。   攥紧的拳头狠狠砸了下墙面,最后,平等院只能大步离开。   刚一出门,就看到他那群蠢货同伴鬼鬼祟祟地趴在墙上,见到他,一个个都轻咳着起身,捋头发的捋头发,扶眼镜的扶眼镜。   尤其是君岛那个白痴,竟然还拿起电脑敲了两下。   啧,一个个都人模狗样的,怎么就是不干人事!   千防万防还是被听见了,一想到自己刚才卑微的蠢样子,平等院看着这群蠢蛋格外不顺眼。   “老子看你们是不是活……”   结果还没等他说完,就被人轻声打断,“平等院,一起做个任务吧,”眼镜微微闪光,君岛的声音优雅动听,“窜改明天与法国队比赛时的出场顺序表。”   嗯?   咧开嘴,舌头缓慢地舔着嘴角,露出些许兴味,“你给老子好好说说。”   【第一步,潜入!】   君岛用望远镜观察三船教练的房间,在第13层最边上,周围而他们住在5层。   为了掩人耳目,远野抛出自己做处刑训练时的装备,攀岩锁链。   “你们都仔细着点,别损坏了我的设备!”不舍地摸了两下,才丢了过去。   抽签决定了攀爬的人选——大曲、越智、伊藏。   等他们爬得差不多了,君岛自费了一瓶葡萄酒,走到教练屋里,用三寸不烂之舌推销这瓶酒,顺便把空调温度调高,让教练身上冒汗,找借口将外面的窗户打开。   “不行,还有,再在我的房间瞎看,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知道吗?”   神情一凛,君岛本能地分析出来,三船教练的话是真的。   他的房间里,到底有什么?   不过,开窗失败并没有妨碍他们的决心,毛利卸掉自己的关节,顺着管道磨蹭着,从狭小的通气窗口成功潜入,将三船教练卧室的窗户打开。   进入屋内,四个人小小地呼了口气,无声击掌,等待耳麦里君岛的下一步动作。   【第二步,将房间里不可修改的圆珠笔全部换成可修改的圆珠笔。】   听到消息,彼此对视一眼,将主卧留给了越智和毛利,大曲和伊藏决定出发去别的房间。   毕竟越智还要先把毛利的关节都安回去,就别乱跑了。   或许是喝了一瓶酒的缘故,在无人之际,三船开始回忆自己波澜壮阔的曾经。   “老子当年曾经亲手做过地雷!”   听到三船的胡言乱语,大曲和伊藏翻了个白眼,还没等吐槽,大曲眼神一凝,手指颤抖地指向桌子下面,“那那那、那是地雷吧!”   什么东西!   瞳孔紧缩,伊藏嗖一下望过去,用力咽了口口水,无望地点头。   没错,是地雷。   “动了就会炸开。”声音细弱蚊蝇,大曲见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入其中,赶紧转身望向伊藏,“你快走,不要管我,一定要完成任务!”   脸上瞬间挂上宽面条泪,伊藏哽咽着跟他碰了碰拳,“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   而留在主卧的毛利在被安好关节后,开始左右搜索圆珠笔的痕迹,站起身,跨过地上软乎乎的不明物,毛利兴奋地冲前辈显摆,“看,圆珠……诶?”   视野陡然变化,在前辈惊慌的目光中,毛利惊恐地看向身下——   恰巧与一头狮子对视。   客厅,三船已然拿出另一张照片,“老子当年还当过驯兽师,杰西太爱老子了,只能把他买回家。”   “哈、哈哈、我,那个,小的,无意冒犯!”嘴角抽搐,冷汗哗一下流下来。   紧接着,对面传来熟悉的嗓音,“闭眼。”   闻言,毛利不仅眼睛闭紧,连呼吸也不自觉地停滞。   呜呜呜,求求了,前辈你一定要成功啊!   感受到身下的狮子突然僵硬,而后,头发一沉,脑袋上传来别样的温度,“好了,喘气。”   嗓音如往常一般无二的冷静。   “呼——!”大口喘息,被前辈贴心地从狮子上拽下来,毛利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前辈!我们要一直做搭档啊!”   眼睛瞥了旁边一眼,虽然觉得不切实际,但看在后辈这么可怜的份上,越智点了点头,“啊。”   看着屋内的手电筒闪烁了三下,君岛推了下眼镜,“伊藏、大曲’阵亡‘,没关系,我们继续下一步。”   嘴角抽搐,平等院真的很想问一下旁边那个冷酷的笨蛋,真的没问题吗?   【毛利和越智已经将’阵亡‘的两人拖走,并且看到三船教练用可修改的圆珠笔写好名单,按照黑部教练的运动速度,8:00会准时抵达,我们的最终计划——夺取名单进行窜改,即将开始!】   “哦哦哦,一定会成功!”   虽然分布在不同的角落,但大家都很有干劲的给彼此打气。   从三船教练房间里一出来,黑部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变得格外不顺利。   首先,他遇到了把“祖传三代的隐形眼镜”不慎丢失的入江。   好不容易摆脱了纠缠,电梯又坏在半路,也不知道是谁那么讨厌,按了火灾警报器。   被伊达男儿救出来后,又被什么cos黑手党还是什么东西的鬼和外道吓了一跳。   结果这群小鬼头管都没管他,反而去追个垃圾车!   世风日下!   心脏都快跳出来的黑部坐在原地狠狠喘了几口粗气,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上下摩挲着口袋。   名单不见了!   目光紧紧追随名单,看到黑部教练不慎遗失在电梯,又被扫电梯的大爷丢进垃圾车,平等院再也没办法忍耐了,直接从草丛中一跃而起,两个腿迈得飞快,脚下生风地追逐着垃圾车。   他身后,是所有高中生们,大家都只有一个目的——   给杜克圆梦。   “嗖!”   踩着平衡车的种岛出溜一下抄小路接近,胳膊伸长。   还差一点,就一点点……   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终于扯住了名单的一角,将其夺了下来。   “咣!”   放松的那一刻,完全失去平衡,他直接从平衡车上摔了下来。   真是,幸好他今晚穿得多。   眼前出现一个粗糙的手掌,目光顺着上移,惊奇地发现,竟然是平等院。   吐了吐舌头,种岛也不含糊,依靠着对方的力气从地上站起。   “很好,就差最后一步了!”从口袋里掏出工具,君岛微微扬唇,马上就可以……   找了好多地方,终于在小树林深处找到了老大,凭借着优越的视力,渡边一眼就看到了信封上的内容——   “世界赛四分之一决赛霓虹队选手名单。”   意识到不对劲,他赶紧跑上前,“大家请等一下!”   望着所有队友都在场,甚至有几个身上带着伤,渡边脑筋一转就猜到了一切,深深地鞠躬,“为了让我和加缪一战,大家拼尽了全力从教练那拿来了名单,我感激不尽,可大家不惜承担连带责任才能取得的上场机会,恕我不能从命,对不起了大家!”   他想上场,但他更想同伴们都好好的。   如果因为这点小事被教练们指责,那绝非他所愿。   不管是他们还是一直辛苦教导他们的教练,大家心里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胜利。   那就足够了。   至于他,没关系的。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中,许久,平等院叹了口气拍拍仍旧弯腰的渡边,“只要你别后悔就行。”   “嗨,没事没事,杜克你说得对,我们一会儿放回去。”   “啊,没事。”   ……   直起腰,脸上重新露出憨厚的笑容,渡边挠了挠头顶,“谢谢大家了。”   不过……   瞥了眼名单露出来的一角,毛利立刻瞪大眼睛,“等、等一下各位!你们不看看吗?”   不明所以地抽出名单,平等院怔愣在原地——   单打一选手,杜克渡边。   *   作者有话要说:   阿兰:饮食是很重要的!   名仓:你说得对,就像同桌……,他还……,所以经常……   阿兰:你当我没说。 第153章 可爱单纯的同桌将由我来守护!   早上起床, 天空澄澈明朗,一看就是个胜利的好天气。   可一切都停留在入场那一刻。   明明是澳大利亚的主场,可法国队的观众们也不遑多让, 看台上密密麻麻人全是来给法国队呐喊助威的。   “好亏啊。”懒洋洋地斜靠在同桌身上,立花瞥着稀稀散散的啦啦队们叹了口气,他们的人本来就不够多,还不让带喇叭、不让派无人机、要去观察别队的比赛……   在心里细细数着,嘴角越发低垂。   真是太吃亏了!   好笑地弹了一下旁边人的脑壳,幸村声音温柔,可话语却坚定得不允许反驳, “不可以呢同桌, 想都不要想。”   还没等开口, 场上的欢呼声霎时间高昂, 甚至可以说是尖锐刺耳。   紧接着, 立花就看到一个斜披着头发, 外套里竟然什么都没穿,豪放地露出八块腹肌,姿势自由到有些妖娆的男士朝场内飞吻。   “咦~同桌不可以!”眼见他把飞吻抛向这边, 立花赶紧站到同桌面前,气哼哼地抬手呼啦呼啦全扇走。   眼前莫名被黑影笼罩,望向鼓着脸用力扇风的同桌, 幸村无奈地拽了拽他的衣袖,“好了同桌, 不可以失礼。”   明明失礼的是那个家伙!   不!他那是非礼!   眼睛瞪圆,立花刚要开口辩解, 就听见同桌宛如潺潺溪水的清澈嗓音, “说起来, 之前的白石还有渡边前辈他们,同桌你不是也看得很开心吗?”   尤其是白石裸睡的时候,他们可是特意抽了一天晚上,仔细询问过对方睡觉的舒适程度,对床上用品的要求品质这些事情呢。   当时同桌不是听得津津有味吗?   “那不一样!”手臂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立花神情严肃,“他们都是正经人。”   哪像这个法国人,这么刻意地展示,甚至还摆了好多pose,就连他的搭档也是一样。   啧!   同桌这么善良,就是不知道对方的险恶!   非常单纯,一直跟爸爸住在一起,甚至没有女朋友的迪莫迪·莫洛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旁边的特里斯坦眉头微蹙,“你要不要穿件衣服?”   摇了摇头,有点人来疯的迪莫迪朝观众露出灿烂的笑容。   观众们的欢呼,就是他最好的安慰剂了,如果再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那真是再美妙不过了。   看着场上的两人,早有准备的乾翻开笔记本——   “迪莫迪·莫洛,被称为’巴黎时装‘,一旦扣球得分,就一定会摆出一个得意的姿势,而他旁边的特里斯坦·巴尔特,听说因为长得太帅,好多观众都没有办法集中精神看比赛,所以差点被赶出法国网球界。”   “诶?”切原眼睛嘴巴大张,“确实是很帅……”   瞥到怒瞪他的立花前辈,嘴巴里的话突然就不那么肯定了,“吧?”   哼,帅什么帅,捏着同桌的手指,立花白了小赤也一眼,转头看向同桌,“精市你才是最好看的!”   哭笑不得地拽过同桌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从审美的角度,特里斯坦的长相确实足够优越,而且他也没有想从这个方面比过对方的意思,不过……   听到名仓的话,幸村心里还是泛着喜悦的泡泡,似乎他永远都是被同桌偏爱的那一方呢。   “啊嗯,时装没看出来,本大爷还以为他们在走T台。”眼睛里带出些许嫌弃,迹部双手抱臂斜靠在墙边,随意地点评着。   正闲得无聊,跟同桌玩谁的手在上面的立花闻言转身,仅凭一眼,就将小景的心思看破,“啧啧啧,小景,你绝对是羡慕了。”   毕竟这份应援也还算华丽。   眉头一拧,迹部狠狠白了眼幼驯染,“啊嗯,你这个不华丽的家伙在说什么鬼话呢!”   听到乾的话,毛利跟着戳了戳旁边的前辈,“世界真神奇啊,月光前辈。”   瞟了对面一眼,越智重新垂眸,一言不发。   他对此毫无兴趣。   早就习惯前辈寡言的毛利完全没有退却,余光瞥到小名仓他们,语气越发感慨,“小名仓和小部长关系真好啊。”   面对这么奇特的法国队也没有丝毫兴趣。   下意识看向两个小团子,越智的眼眸柔和了些许,轻声回应,“啊。”   面对两个魅力超强的选手,三船完全不加迟疑,“君岛,去征服他们吧!”   “嗯哼,果然还是变成这样子了。”撩了把额前的碎发,君岛脸上带出社交笑容,随意摆了几个pose,瞬间将关注度拉来了不少。   除此之外,点了点入选名单,三船不自觉地将想法念叨出来,“还好老子早有准备,安排了个国中生帅哥。”   耳朵微动,柳忍不住睁开眼眸,按照推算,他今天能上场的概率为98.63%,所以,他就是那个国中生帅哥的概率为……   “白石藏之介,该你上场了!”   啧,他忘记把教练眼光低下这种可能性算上了,真是失误。   重新闭上眼眸,柳在笔记本上用力划了两下。   广播声响起——   “第一场比赛,双打二特里斯坦·巴尔特、迪莫迪·莫洛vs君岛育斗、白石藏之介。”   见到熟悉的人,特里斯坦的笑容瞬间更为明媚,“君岛,当初的事情多谢你了。”   “没事,帅哥不允许进入网球界,这种……的言论就该好好交涉一下才行,不必放在心上。”   看着对方冷静的面容,特里斯坦笑容更加灿烂,以他对君岛的判断,那个含糊过去的词汇绝对是愚蠢。   之前就听说君岛这家伙被他搭档传染的有些暴躁,现在一看,果然没差。   不过,旁边那个国中生不是看着还挺温和的吗?   这么想着,特里斯坦试探性开口,“白石他看着似乎有些腼腆呢。”   不知道为什么会把注意力转移到白石身上,君岛心里思量着,脸上却露出了相当闲适的笑容,“这可是场上唯一一个国中生,请手下留情,不要集中攻击他哦。”   如果这么说的话,肯定就会把白石充分暴露在他们面前,这样也勉强能符合跟种岛的交涉吧。   那家伙也真是够烂好心的,这么重要的比赛还让他争取时间,直到白石找到自己的网球为止。   啧,要不是对方跟远野关系比较好,他想迂回问问远野还想不想跟他搭档了,这种赔本买卖他是绝对不会交涉的。   所以说,都怪远野那个蠢货!   场边,被念叨的远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可他完全没在意,随手一抹鼻子,拍着栏杆,“白石,别那么怂唧唧的,给老子冲上去处刑他们!”   也不知道教练们是不是瞎了眼,又把他跟君岛拆了,那个白石柔柔弱弱的样子,看起来就不行。   不过……   余光瞥到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两个小鬼头,远野沸腾的大脑难得冷静了片刻,也有看着弱了吧唧实际上能把天都捅了的家伙。   就比如那个幸村。   很凶。   场上,听到君岛的话,再结合场外的’指挥‘声,特里斯坦心下了然,很好,白石的性格比较温吞,而且并不是君岛之前的搭档。   既然固定搭档被拆了,那么他们中间的配合必然会有缺环。   旁边的迪莫迪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怕搭档说不过那个人,直接上前一步,接过话头,“这可不符合巴黎时装的美学啊。”   附和着搭档的话,特里斯坦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别这么说啊君岛,年龄又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很好,对方上钩了,交涉完成。   君岛假意拧眉,可心里开始哼着小调,似是不经意地瞥了种岛一眼,希望对方也能好好完成约定呢。   彼此都从对方身上得到了满意的结果,也没有再客套,转身走到位置站好。   白石总觉得前面的君岛前辈意有所指,可他并不能明白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好了,准备开始摆pose吧!”前场传来的温和嗓音打断白石的思绪。   不过摆pose?   摆什么pose?   很快,对面就给出了答案。   “来咯!”   捕捉到迪莫迪的动作,白石眼神一凝,直线球!   三两步冲到落点,球拍一斜,打算放短球回击,可是……   “砰!”   怔愣地转头,小球竟然划了道巨大的弧线砸在右边角。   “15-0.”   并没有给白石时间思考,迪莫迪以变幻莫测的假动作一次次绕过白石,小球神出鬼没地砸在各种奇怪的地方。   “game won by特里斯坦、迪莫迪,1-0.”   手臂拂过大腿,迪莫迪带着张扬的笑容,朝观众摆出一个性感的pose。   “啊啊啊啊啊!好帅啊!”   “迪莫迪、迪莫迪、迪莫迪!”   观众席的呐喊声越发高亢,白石这才知道什么叫做pose攻击。   不会吧。   他们也要……   就像是回应他的想法一般,君岛在胜利时也撩起头发,甚至扯了扯衣领,身体后仰,配合着场边咔嚓咔嚓地拍照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场边的四天宝寺神情却越发焦虑——   “白石还一个pose都没摆过!”   “可恶,圣经网球在世界赛上无法展现威力吗?”   “这样帅气的小藏藏要如何被大家发现啊呜呜呜,小藏藏!”   “小春,你是想出轨吗!”   “才不会呢,人家不爱小藏藏这一款啦,比起来,还是小弦更有魅力呢!”   耳朵微动,敏锐地捕捉到金色的话,真田黑着脸朝旁边挪了两步。   虽然四天宝寺的人尽力插科打诨,但6-2的比分依旧让所有人叹息。   “臧琳现在还是没有突破。”叹了口气,立花软趴趴地靠在同桌身上,“明明都已经有方向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之前看种岛前辈比赛的时候,他就说他有些思路了,后来又跟种岛前辈打过几场,每次回来的时候心情都很明快,他们还以为基本成型了。   场上的其他三人都那么强,臧琳的压力一定很大吧。   抬手捏了两下同桌的腮帮子,幸村的语气温柔而坚定,“没关系的,相信臧琳,作为四天宝寺的部长,他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坚韧,也更加包容。”   不管是从对手还是好友的角度,他都相信臧琳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更不会被什么压力压垮,毕竟他可是冷静完美的“圣经”白石啊。   头上搭着毛巾,白石正在小声嘀咕着上场比赛时观察到的信息,“帅哥的各项数据比较温和,倾向于是6,巴黎秀的技巧在7,速度、精神力应该是6,但是力量不行,应该只有5左右。”   正打算上前好好跟白石聊聊的君岛正好听见这句话。   不错嘛,竟然没有丧气。   既然如此的话……   镜片闪烁,君岛决定再推一把,毕竟第一场可以放下,但如果第二场再有什么意外,双打二就输了,那后面的伙伴压力会非常大。   他不能再任由对方慢吞吞的进化了。   “白石,来做个交涉吧。”   大脑飞转,还在整理资料找突破口的白石突然被叫到,茫然地抬起头,“诶?”   君岛弯下腰,手指捂着嘴唇,轻声在小后辈耳边布局,“现在的法国队很轻视你,所以在第二局开局的时候,我就会为你创造得分的机会,抓住这个机会一举拿下一分,这样肯定会出乎法国队的意料,按照特里斯坦的脑子,他一定会想多,甚至会觉得你是被藏起来的秘密武器,趁他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我们迅速扳平比分。”   手指攥紧球拍,白石的眼神坚定,“好。”   一开场,君岛就将所有攻击全部拦下,直到——   看向特里斯坦失误的挑高球,君岛勾起唇角,去吧白石。   高高跃起,少年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用力挥下球拍。   “啪!”咬紧牙关,特里斯坦的眼神陡然锐利,原来那个白石是力量型选手吗?   不过没关系……   双手猛地挥出,小球呼啸着穿越半场。   “啪!”   就好像早已预料一般,白石站在落点出狠狠地击回。   咧开唇角,特里斯坦快步上前迎击,要比力量的话,国中生你还……   小球携着五彩的星光在地上飞速画圈,直至停止,也没有弹起。   “15-0.”   “嗯—— Ecstasy!”撩开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少年朝着观众席优雅欠身,笑容比八月的艳阳还要明朗三分。   “啊啊啊啊啊!小藏藏好帅好帅!人家爱死他啦!”双手捧腮不停跳动,金色的脸颊嗖一下就红了。   “啊……确实,有点帅吧。”一氏撇开眼眸,难得赞同地点了点头。   “诶!你不会是要出轨了吧!”   听见身后的吵闹声,立花心里升腾起来的激动陡然消散开,转而变为了感慨,臧琳真是辛苦了。   确实如君岛筹划的那样,这一分让对方的两个人开始迟疑不定了起来。   不过,白石垂着头,微微扬起唇角,他说不定还可以让对面更迟疑一些。   特里斯坦深吸一口气,朝迪莫迪喊了一句,“他是力量型选手。”   虽然那个小球有点技巧,但比起他的搭档,这个技巧还是弱了些。   闻言点点头,迪莫迪眼神一凝,将小球打向角落。   既然是力量型,那么速度就……   “啪!”   “30-0.”   “怎么会!”迪莫迪忍不住喊出声来,瞳孔紧缩。   刚才的回撤速度,至少能达到6。   没有接过白石那一球的迪莫迪瞬间否定了搭档的观点,他怎么可能是力量型,难道,是速度型?   并没有在意对方的震惊,白石不断回忆着种岛前辈的建议——   “你的五维要素很均衡,是个非常模范的选中,但如果能将整体的五角星再扩大一圈,你就可以战无不胜!扩大的五角**中,只要有一项比对手强,就能找到突破口,所以,你想怎么做呢,藏之介?”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地上对着五角**看了很久,他不是石田那样能专注力量的选手;没有千岁天赐般的技巧;不可能像谦也那般追求速度……   望着地上被他画得一团乱,可零星能看出五芒星的图案,目光突然锐利——   或许,他可以借助同伴们的力量,将个性鲜明的大家集合于一体,短时间让球风进行大幅度的转变,造成对手认为他专精某一项的错觉。   舍弃其他四项,将力量全部注意到一项上,取得短期实力爆发性的增长,这或许,就是他的网球之路!   可他想明白了,迪莫迪和特里斯坦就苦了。   以为是速度型,结果人家像猴一样吱哇乱叫地上天,咕噜咕噜转了好几圈,还扯出来一个巨长的名字,然后小球就在他旁边砸了个大坑。   以为是力量型,结果对方又开始发光,说什么几个球之内必赢,打得小球还凭空消失了,   行吧,那应该是技巧型无疑了,结果对面人就像个铁桶一样,和君岛交换站位,将后场防得滴水不漏。   ……   “你看超前,白石他飞起来了,是我的超级无敌绝对美味大车轮山暴风雨!”   “这个……他原来一直在觊觎我’浪速之星‘的称号吗?”   “这次是千里的技巧网球!”   只有立花,默默掏出手机,在上面打了两行字,然后暗搓搓地靠在同桌旁边,笑得好大声,“同桌,臧琳已经全被录下来了。”   啦啦队里面有一个特别擅长录像的,将臧琳的整场表演都录下来了。   “等回来剪辑出来,就叫做《那些年,臧琳精分的日子》好了。”声音笑得颤抖到破碎,立花开始盘算着自己已有的小段子——   比如《真田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震惊!柳生比吕士竟然干出这种事!》   《午夜,文太、杰克、蛋糕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赤也犯蠢的108种姿势》   ……   幸村眯着眼睛,看同桌这种熟练的起名姿态,似乎是有不少剪辑片段呢。   这么想着,他声音轻缓,语带笑意,似是诱哄般轻轻开口,“有我的吗?”   还沉浸在自己存货中无法自拔的立花没有思考,迅速点头,“当然啦同桌,就叫《惊天动地,同桌无敌帅气的高亮瞬间!》”   这个名字一出,幸村霎时间僵在原地。   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中带着好笑,好笑中带着些许喜悦……   最后合成一句轻柔到让人无法捕捉的呢喃——   “同桌真是太犯规了呢。”   一次次被打破认知,迪莫迪和特里斯坦神情恍惚,那个国中生的打法他们完全看不懂,更何况,不管是速度、技巧、力量……   都无懈可击!   他的五维绝对是全6!   君岛那个家伙,果然是藏了秘密武器!   “game won by君岛、白石,6-4。”   手指蜷缩在一起,虽然大汗淋漓,瘫坐在地上,但白石依旧心情舒畅,他的星之圣经,完成了。   “还有力气吗?”君岛微微蹙眉,这个小学弟刚才上蹿下跳不停歇,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下一局。   “放心,让我歇会。”大口喘息着,白石顺着前辈的力气起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垂眸不语。   而迪莫迪在思考对策时眼睛突然瞟到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目光久久停驻。   爸爸来了。   他从小跟父亲一起长大,虽然父亲是个薪水微薄的画手,却还是咬着牙供他打网球,而且会时不时来看他。   不过今天,他万万没想到爸爸能来。   因为今天,是爸爸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机会开画展,可他却依旧能赶过来,就为了看他的比赛。   爸爸的身上满是汗水,是不是很辛苦才过来的?   他那么期待他能赢,所以……   眼神陡然锋利,迪莫迪攥紧球拍,“那个国中生体力已经不行了,我们打持久战,拖到抢七。”   第三场比赛在白石心里都没有什么痕迹了,思维空白,眼神迟滞,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带着铁锈的气息。   而他的搭档也是,君岛前辈,基本可以说是独自扛起了第三场比赛。   “啊啊啊啊啊!你给我过去!”抛下所有见鬼的优雅和冷静,君岛舒展着身躯用尽全力阻挡,眼镜甩在一旁,倒地的那一刻,鲜血瞬间冲破皮肤的阻隔流淌出来,顺着膝盖蜿蜒攀爬到小腿,最后将白色运动袜染红,饶是如此,也依旧只能听见——   “game won by特里斯坦、迪莫迪,7-6.”   1胜2负,第一场比赛,他们输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白石:嗯—— Ecstasy!   名仓:嘻嘻嘻,拍到了臧琳的精分现场!(视频存货+1)   白石:…… 第154章 立花前辈超听部长的话诶!   已经打到这个程度, 他们都看到了白石和君岛的努力,虽然没有胜利,但这份不服输的精神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看着狼狈不堪的搭档, 远野狠狠地攥住栏杆,“啧,蠢货!”   那群蠢教练脑子里都是草吗?   为什么不派他场上?   还有君岛这个白痴,知道搭档不对劲的时候就该赶紧拒绝,真是的,他当时就想说了,杜克不想改, 他想改啊, 这个愚蠢的排名表就不该出现!   还有这个笨蛋小鬼头!   已然迁怒的远野白了一眼白石, 柔顺的发丝都跟着有些炸开。   本打算上前的种岛盯着咬牙切齿的远野, 突然觉得这个交涉好像有点划不来。   他原本以为那俩人只是别扭而已, 没什么问题, 现在看来,好像他的判断有点失误啊。   果然,还是小真田好玩, 这些人都太复杂了。   啧。   “要不要玩黑白猜?”脚下磨蹭了一会儿,种岛慢吞吞地挪到远野面前,试图打开话题。   玩什么东西, 就知道玩。   眼睛横了对方一眼,偏过头, 正巧看到流血的君岛,呼吸猛地一滞。   “让开, 老子去拿药!”没有半点犹豫, 远野朝医疗队方向大跨步走去。   捕捉到远野急切的表情, 种岛陡然放下心来,这俩人果然像他想的那样,就是别扭。   “咻~”心里吹了个口哨,种岛双手交叉放在脑后,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这么担心君岛为什么不想跟他搭档了?”   “那是老子不想跟他搭档吗?那是他不想跟老子搭档!”愤愤不平地抓过绷带,远野狠狠瞥了场上的人一眼,“那个蠢货。”   “可明明是你先跟小切原搭档的诶。”眼睛望着天空,种岛心平气和地补充着。   “老子那是……”眼睛瞪圆,眉头紧锁,远野刚想吼出声,忽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狐疑地打量着对面人。   被远野盯得有些发毛,种岛松开交叉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站好,抠了抠裤缝,“你这是……”   “你不对劲!”没等他说完,远野猛地打断,脸倏地凑近了些,瞪得越发用力,“你很不对劲。”   “我……”   “是那个蠢蛋吧。”冷哼一声,撇掉碘伏,把酒精拽过来,笑容阴恻恻的。   行啊君岛,上次那件事一点记性都不给老子长,还敢把交涉用在老子身上。   既然如此的话……   “哼哼哼。”大踏步走到场边,看着状似柔弱的’前‘搭档,语气试图温和,“老子给你上药。”   身体已经疲惫到极致,并没有察觉到远野语气里微妙的变化,君岛毫不迟疑地点点头,把腿伸出去。   下一秒——   “嘶!”   猛地被酒精冲击,又一巴掌糊上纱布,累到迷迷糊糊的君岛一个激灵,差点站起来,神志陡然清晰,看着恶狠狠的远野,恍惚间感觉这条腿要完蛋了。   “那个,远野,我这次瞒着你跟种岛交涉了,主要是想……”   “老子原谅你了,没有下一次听到没,”成功作弄了君岛一把,心里的那点不愉快轻松散开,“等你好了,重新组双打吧。”   他知道君岛的性格,磨磨唧唧,说一步想三圈,索性还是他先开口好了。   反正他们还是搭档,就足够了。   他又不像君岛似的,那么矫情。   原本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怔愣住,缓缓转为温和,君岛习惯性扶了把眼镜,没想到直接挥空,这才记起来,他的眼镜飞出去时摔坏了,刚刚被丢掉。   啧,智商骤降。   但是……   昂起头,朝远野微微一笑,“好啊。”   但是搭档回来了,不亏。   医疗队那边远野前辈气势汹汹地冲过去,明显不需要他帮忙,立花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朝靠背上缩了缩,百无聊赖地看着对面起身的两个少年,反正肯定不会派他……   “双打一,幸村精市、立花名仓,输了就给老子滚回国。”   原本以为会赢的双打二输了,可是名单已经交上去,现在只能希望平等院和鬼那两个蠢货的眼光别太瞎,找他推荐的两个笨蛋国中生靠谱一些。   不然,单打的压力就太大了。   当然,三船绝对不承认自己也很看中这两个小鬼头,才会顺水推舟地安排上。   骤然被点到名字,立花还恍惚了一下,嘴巴张到最大,怔愣地转过头。   “名仓?”被同桌的茫然逗笑,幸村抿着唇拍了拍他,“没错,是我们。”   他、他他他、他和同桌组双打了!   “嗷!”像是火烧到屁股一样嗖地窜了起来,立花猛地扯过幼驯染,“快快快!订花!礼炮!怎么也得给我放个三天三夜!”   庆祝这帮教练和混蛋前辈终于开眼了!   “啊嗯,别给本大爷丢脸了蠢咸鱼。”蹙着眉扒拉开幼驯染的手指,三两下展平衣袖,迹部没好气地白了对面人一眼,“赶紧上去吧,再晚一秒信不信三船教练把你弄下来?”   毕竟他们是允许紧急换人的。   哦哦哦,对对对!   被小景提醒,立花紧紧握着同桌的手指,迅速走进场地。   现在,谁都不能阻止他跟同桌双打,谁都不行!   被立花的愚蠢弄得一愣一愣的,等人上场了,三船突然回神。   这!@@#¥的,他该不会真看走眼了吧!   都怪平等院跟鬼这两个蠢货!   被三船在内心痛骂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皱起鼻子,打了个巨大的喷嚏,而后狐疑地望着对方。   总觉得是那个家伙在骂他!   嗤,平等院率先转过头,安慰自己,没事,以那个白痴的脑子,绝对不会发现他那天晚上除了拜托杜克打单打一之外,还拜托了小少爷和幸村组双打。   毕竟小少爷鬼哭狼嚎的样子,非常愚蠢,再不满足他的想法,下次应援还不知道要给他们丢多大的脸。   嗤,白痴小少爷。   而且……   他们的实力哪怕跟高中生也可以一战。   所以,他是综合评估得出来的结论,没有烂好心。   嗯,就是这样。   哼,鬼偏转视线,将目光锁定在场内的两个小鬼头身上,眼睛不自觉放柔。   两个小笨蛋平时也不会捣乱什么的,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想一起组一次双打,他怎么忍心开口拒绝。   更何况……   反正有他们兜底,小屁孩们就是该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闹腾才可爱啊。   “第二场比赛,双打一,埃德加·德拉克洛瓦、乔纳尔·桑·乔治vs幸村精市、立花名仓。”   场边,乾掏出笔记本,看向冷脸高个子和瑟缩小矮个的组合,声音带着严肃,“埃德加和乔纳尔的组合,完全吻合法国队浪漫与严谨相结合的特质,表面上看,是埃德加占主导地位,通过具有催眠成分的油画颜料对乔纳尔进行控制,激发乔纳尔不同的性格特质进行击球,可实际上,是精于谋划的乔纳尔在操控着比赛。”   “催眠涂料什么的,也太夸张了吧!”听到乾的解释,远山腾地坐了起来,扯到伤口后,龇牙咧嘴地重新半趴着,可就算是这样也无法阻挡他八卦,不,研究探讨的心。   “在脸上画两笔,人格就变了?那个小个子也太不坚定了吧。”摇了摇手指,他撇着嘴巴,反正不管在他脸上画多少笔,他都永远是他。   察觉到小后辈的想法,身体酸软的白石好笑地戳了戳对方脑袋,“因为乔纳尔全心全意地信赖着埃德加,所以埃德加的语言对乔纳尔也有控制和随眠的力量。”   更何况……   “小金你不会被催眠,也可能是你所有个性都跟现在一个样。”   天真的单细胞小笨蛋,同时也是个充满力量的小太阳。   “诶!”挠了挠脑壳,远山眼睛里透露着迷茫,总觉得白石好像在夸他,又好像在损他。   他们说话都好复杂啊。   看小金那个笨蛋被绕进去了,切原高高举手,“所以说,乔纳尔是像柳前辈那样的人咯?”   扶眼镜的手指一顿,乾看着幼驯染,又转向场内,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话中私人感情占了66.35%,但他还是要说,“莲二比那个家伙强的概率为89.63%。”   “呼~”拍了拍胸脯,在周围人困惑的眼神中,切原完全放松下来,语气里带着骄傲,“那部长和立花前辈稳赢!”   嗯?   这句话一说出口,不只是周围的国中生,就连原本没有怎么理会的高中生们也将目光挪到切原身上,沉默着等这个小鬼头的’高见‘。   下巴高高抬起,切原一脸骄傲,掰着手指头细数对方的特点,“反正就两条,埃什么能控制乔什么东西,还有乔什么东西打数据网球。”   虽然人名依旧是乱七八糟,但他的内容,倒也没什么毛病。   本来打算捂住海带头嘴巴的仁王甩着小辫子,重新依靠在搭档身上。   难得啊,海带头竟然开始长脑子了。   见没有人反驳他,切原就更加放心了,叉着腰,笑容肆意嚣张,“笑话,我们部长操控立花前辈的能力10个埃德加都追不上。”   立花前辈见到部长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不仅能违抗咸鱼的’本能‘,甚至部长一个眼神,前辈都能总结概括出一百个意思。   前辈超听部长的话诶!   当然了,“如果部长操控我们立海大中的任何一个,效果都不可能比埃什么差的!”   前辈可以,他也可以!   他们立海大没在怕的!   没有察觉到旁边人欲言又止,神情恍惚,一脸你们立海大怎么这么腻歪的表情,切原继续说着自己的第二个观点,“至于那个打数据网球的乔什么东西,笑话,部长的数据柳前辈收集了三年都没有完全弄明白,这个比柳前辈还差的乔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掌握。”   部长,就是他们绝对无法掌控的男人!   突然被点到名的柳额头冒着青筋,眼眸睁开,泛着冷光,竟然把他这么丢脸的事情说了出来!   虽然是真的就是了。   深吸一口就,尽量控制着声音舒缓平和,“我三年没有收集全精市的资料,真是不好意思啊。”   脑内的警报拉响,切原本能绷紧身体,忍不住后退两步,“那、那个,前辈你不要伤心,其实你已经超厉害了,主要是部长这种大魔王,谁能收集全嘛!”   越说越理直气壮,瑟缩的肩膀也慢慢挺直。   那可是部长诶!   一直颤抖的笔杆“咔”地碎裂,随手将笔杆丢掉,再掏出一支笔,用力在本子上划了两道。   很好,不仅说他不行,还说了两遍,那么……   “切原赤也,训练翻倍,晚饭之前100圈!”   场上,正要上前与对方握手的幸村僵直一瞬,勾起的唇角缓缓拉平。   什么操控同桌和队友们,什么大魔王,这个形容,怎么听起来这么……变态?   原来他在赤也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啊。   真是令人难过。   为了扭转这个形象……   眼睛微微眯着,让人看不清情绪,嘴角却挽出一道温柔的弧度,就把赤也的训练量浅浅翻个5倍吧。   身体累到一定程度,应该就能学会安静的看比赛了吧。   哎,总有操不完的心。   听不懂霓虹语的埃德加和乔纳尔还以为对面在应援,可为什么对手的表情如此温柔,他们还是觉得有点……冷呢?   不过没关系,埃德加嘴角上扬,这两个瘦弱的国中生不足为惧。   似是察觉到搭档的轻视,乔纳尔拽了拽旁边人衣袖,昂着头轻轻开口,“埃德加,大家都好高啊,我能行吗?”   轻视的眼神瞬间一凛,埃德加的唇角拉平,心里的警惕陡然直升,他刚才为什么会有那么大意的想法?   虽然是这么想的,可他就如往常一般,伸出两根手指戳了下旁边人的脑门,语气轻松地开口“太多话啦,一会儿给你涂上颜料,你就什么都行了。”   彼此交换眼神,乔纳尔满意地察觉到队友升起的警觉,也配合着皱起包子脸,“痛痛痛!埃德加你画得好看一点嘛。”   果然不愧是法国队吗,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呢。   幸村眉眼弯弯地等他们演完,朝同桌歪了歪头,可在转身的那刻,还是略带遗憾地小小鼓了下脸,“名仓,我们也要加油了。”   鼓着脸精市超可爱的!   故作沉稳地点点头,跟同桌碰了碰球拍,立花转身走到底线站稳,耷拉的眼皮睁开,毫不掩饰眼底的战意。   今天,就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和同桌的组合才是真正的梦幻双打!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叹气)好不容易跟同桌双打,竟然没有应援!   幸村:(松了口气,眉眼含笑)没关系的同桌,只要能胜利就足够了呢。 第155章 名仓,你相信我吗?   对他们俩的情报, 不,应该说对整个霓虹队的情报,他们掌握的都不够多, 所以按照习惯,乔纳尔还是微微朝埃德加颔首,两个人迅速把前面五局让了出去。   “我不行的埃德加,他们好厉害。”   “呼,乔纳尔你给我闭嘴!”   看着他们故作惊诧的表情,还有略带颤音的语调,立花叹了口气, 在交换场地的时候, 揽着同桌肩膀, 轻轻开口, “我真想跟他们说别演了, 感觉入江前辈都要看不下去了。”   笑着斜睨旁边人一眼, 幸村抬手轻飘飘地拍了下同桌的额头,“你啊,入江前辈听见你把他们跟他相比, 该多难过。”   咦,同桌好促狭诶!   眼睛微微瞪圆,立花笑着凑得更近, 贴在同桌肩膀上,“我还是希望他们好好比赛, 毕竟如果他们真这么弱,其他人肯定不会把我们叫做梦幻双打的。”   “放心吧。”语调轻缓悠扬, 幸村淡淡地瞥了对手一眼, 眉宇间尽显凌厉, “他们可是想走翻转路线呢,冲着7-5的比分去的。”   “只是……”   没等精市开口,他默契地接上,“只是6-0才是该有的归宿对吧。”   同桌和6-0的比分最配了!   场外,切原完全忘了自己要罚跑的事情了,拳头在半空中挥舞。“部长和前辈好棒!就这么一举拿下胜利吧!”   眉头微蹙,乾不知道为什么他科普完切原还能这么兴奋,“前五局是对手有意相让的概率为100%。”   “但幸村和立花绝对不会任由对手摆布的,他们的这点算盘真是有够失误的。”推了推眼镜,柳生的声音理智又冷静。   “puri~”驼着背躲在阴影处,仁王漫不经心地开口,“精市是不会任由6-0飞走的。”   至于名仓那条咸鱼怎么想的不重要,反正他肯定会听精市的。   并不知道已经被猜中了,埃德加站在底线,嘴角微微上扬,将小球高高抛起——   “埃德加剧场也该开幕了!”   呼啸而至的小球在跨越半场那刻,转成猎豹的形态,耳边能听到顶级捕食者的咆哮声,甚至能看到唾液顺着大张的嘴巴不断流淌。   看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无上美味。   对猛兽的恐惧刻在基因里,明明脑子里的警报已经疯狂拉响,可看到它转向同桌的那一刻,立花的脑子轰地炸开。   “你给我滚开啊啊啊!”嘶吼着,脖颈的青筋暴起,积蓄全身的力量冲上去,死死挡在同桌面前,用力回击。   “砰!”   “咣!”   一道淡黄色的闪电划过半空,埃德加根本来不及反应,小球倏地越过他砸在墙面。   耳边滞后地传来一阵灼热,他抬手轻抚,有些扎手。   他怔愣地看着地面,几缕碎发不知合适飘扬落地。   “啊!”身后传来乔纳尔的惊呼声,埃德加本能转头,瞳孔紧缩,小球已经完全嵌入墙壁中。   紧接着,裁判的声音响起——   “15-0.”   眉头紧锁,埃德加着重看了两眼那个金发少年,这么瘦弱的男孩,好大的力气。   见同桌没事,精神一下子放松下来,立花踉跄了两下,被幸村适时地扶住。   张了张嘴,幸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同桌太紧张,说同桌太小心,还是说……   沉默了片刻,一切话语揉成一句,“都是幻觉啊,笨蛋同桌。”   可就是这个笨蛋,永远都会在他危险的时候冲上来,这么想着幸村感觉自己好像泡在温泉里,是全然的温暖和明快。   本来想反驳他不是笨蛋的,可在和同桌对视的那一刻,触及到对方温软的眼眸,心里似乎被大薯暖融融的爪爪贴住,喜悦的泡沫不断翻腾着上涌。   嘿嘿,同桌真好看!   “这两个小少年有点可爱啊,是在担心彼此吗?”   “贴一起啦小朋友们!”   “少年之间的友情真是令人羡慕呢。”   原本还在为法国队惆怅的观众们看到互相搀扶,眉眼精致的两个小少年凑在一起笑着嘀嘀咕咕,心情也跟着愉悦了两分,也跟着在旁边起哄调侃。   更何况,这两个小少年还一起经历了埃德加的猎豹呢。   虽然只是一种幻觉,可在那种情况下,那个金发小少年也在很勇敢的保护搭档,太浪漫啦!   浪漫对于他们来讲,是永恒的话题,更何况比赛才刚刚开始,这些法国观众们不由自主地摇动两下手里的小旗,为双方的选手加油。   听到周围的欢呼声,学过法语的幸村和立花脸颊慢慢沾染上胭脂色,轻咳两声,幸村赶紧推了两下同桌,示意他回底线去。   而在转身面对对手时,温软的情绪瞬间散尽,眼底被冰冷覆盖,他的脾气可能太好了些,让对方当成软柿子捏了呢。   一球试探出对方的立花很强是件好事,更何况,对方刚才的状态恰好能表明,那个幸村的实力一般。   埃德加和乔纳尔彼此对视,慎重地点点头,找到突破口了。   本来还以为立花和幸村能交换前后场的,没想到这个幸村竟然还敢在前面,不过这样更好,埃德加咧开嘴,像刚才一样将小球高高抛起——   这一次,小球化作一只雄鹰,如闪电般直冲幸村面部。   “砰!”   “15-15.”   果然没错,只要冲着幸村打,就不会有问题。   “砰!”   “30-15.”   “砰!”   马上就能赢下一……   “game won by幸村、立花6-0.”   “埃德加和乔纳尔在干什么?”   “他们这是在梦游吗?”   “竟然将胜利就这么拱手让给对方,不像他俩的风格啊。”   “难道对面的两个小朋友有操控对手的力量?”   “什么?那太可怕了吧,操控对手,这可是神祇一样的能量啊!”   听到裁判的声音,埃德加和乔纳尔如梦初醒,不敢置信地望向旁边的电子屏幕。   很清晰的显示着6-0的分数,他们,是0.   可是,怎么会这样!   他们明明已经……   “看来,是做了个美梦呢。”耳畔传来轻缓温和的声音,顺着嗓音望过去,那个深紫色发丝的少年眼神冷冽,器宇轩昂。   没等他们回应,幸村礼貌地勾唇,微微颔首牵着同桌下场。   “立海大的老大真的好凶啊!”远山透过扩音听到这句话,恍惚间想起之前去立海大找他们老大挑战的事情,双手抱紧打了个冷颤。   “小金你别乱讲,部长超帅的!”眼睛里带着不灵不灵的闪光,切原随口反驳一句,而后赶紧转身,手臂在半空中挥舞着为部长加油。   “没错啵!对敌人就是要不留情面!”吐着浅绿色的泡泡,丸井歪着头朝对手比了个耶,要不是嘴里有泡泡糖,他都想吐个舌头。   “文太你快放下手,别被人家说是挑衅!”桑原第无数次紧张兮兮地盯着搭档,生怕第二天看到搭档的脸刊登在小报头条。   场上,立花活动着手腕,紧紧盯着对面在搭档脸上涂抹的埃德加。   来了。   传说中的精神催眠。   脸上带着奇妙的花纹,乔纳尔原本单纯的小鹿眼微微眯起,澄澈的眼眸变得混沌,让人看不清思绪,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瘦小的身体宛如猴子般灵活,回击的方式天马行空,完全摸不着头脑。   “game won by埃德加、乔纳尔,1-0.”   第二局是他们的发球局,绝对不能有误。   沉下心神,立花身体的白光陡然升至顶峰,身后人影缓缓上前,手里握着巨剑,眼眸中满是冷淡。   浅金色的闪光钻出指缝,挥手一扔,小球高高抛起,球拍猛地斩下——   “咣!”   “15-0.”   4个光击球迅速将比分抬到1-1.   第三局又是对方的发球局,本以为经过第一局,已经适应了节奏,没想到埃德加掏出画笔和纸巾,三两下将乔纳尔的妆容重新变幻。   嘴角处带着点点猩红,眼睛也仿佛在流淌着血泪,妆容的改变让乔纳尔迅速从灵动转为暴力,打出来的小球远胜于刚才的力道,且次次都瞄准着身体。   一次次狼狈的躲闪,看着不断攀升的比分,幸村眉头紧锁,闭上眼眸。   网球就是将飞来的小球击回,不管对手的动作有多花哨,只要他能看到落点,只要……   他能预见未来。   曾经和德川前辈的能力共鸣让幸村迅速沉下心来。   很快,从嘈杂难辨的声音中,他捕捉到了那道破风的声响。   眼睛猛地睁开,幸村迅速奔向落点——   “砰!”   “40-15.”   眼神里尽是冷淡,幸村垂眸握紧拳头,他找到了,当初的预感。   难道是被看破了吗?   乔纳尔眉头紧锁,主动转头,把脸凑到搭档旁边,“埃德加,给我换妆。”   眼眶周围大面积涂抹,就仿佛带了个眼罩一般,乔纳尔的动作由刚才的暴力,转为像闪电一样迅捷。   可这些在幸村眼里没有丝毫作用,他只要能提前找到落点,对方就没有办法动他半分。   “砰!”   “40-30.”   “砰!”   “40-40.”   “算了,别管那个幸村,朝立花来。”没有时间打手势,埃德加直接吼出了声,他们的发球局,绝对不能被突破。   听到对面两人的话,立花咬紧嘴唇,拼劲全力追逐,可是……   “砰!”   “game won by埃德加、乔纳尔,2-1.”   又到了他们的发球局,没有功夫细想,立花直接像刚才一样,4个光击球迅速扳平比分。   只不过这一次,对面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   “原来你只是发球厉害而已,没关系,我们拼抢七。”   “真会给搭档拖后腿呢。”   “我要是那个幸村,早就把你换下去了。”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你这种人做搭档。”   听到对面一唱一和的嘲讽,虽然知道他们是想摧毁他的心里防线,可立花依旧狠狠攥住球拍。   观众席传来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不用听都知道,肯定是在说他。   脑子里就像自虐般不断回响着教练、混蛋前辈,还有小景的话——   “你做梦。”   虽然知道他们当时肯定是在开玩笑,可面对现在这个场合,立花忍不住想,大家其实也从侧面提醒他,他很弱对吧。   他想跟同桌组双打的急切样子,是不是特别难看,特别狼狈?   明明不行,可他却偏要逞能,就为了一个好听的名头,不顾团队的需要,一点大局意识都没有。   同桌其实也觉得很有负担吧,只是碍于情面没有说出口罢了。   如果没有他,如果同桌还是跟德川前辈一起组双打的话,现在应该已经结束战斗了吧。   他除了给同桌拖后腿之外,什么都没做到。   这样的他,真是令人讨厌啊。   虽然没有听到对面的话语,但光是看着同桌委屈懊丧的表情,心里的怒火就噌地蹿了上来,幸村三两步挡在名仓身前,望向对方眼神轻蔑,一贯的温和彻底消散,嘴巴也变得犀利坦直,“我不知道6-0的你们到底有多少废话要说。”   不管对方暴躁的叫嚣,幸村转过头,手指慢慢抠着同桌的拳头,顺着缝隙钻进去,用力牵住,声音温暖柔和,“同桌,你相信我吗?”   思绪被熟悉的嗓音打断,鼻腔充斥着明朗爽快的薰衣草香,立花瞬间收回心神,用力点头,眼眸中是全然的恳切与真诚,“我当然相信。”   捕获到同桌不加遮掩的真挚情感,仿佛小动物袒露肚皮般信任与率直,幸村恍惚一瞬,才轻咳着开口,“那我试着用精神力覆盖住你,就像埃德加操控乔纳尔那样,我也将我的预感与你分享,控制你的行动。”   虽然是这么说的,可幸村还是有点迟疑,跟共感隐隐约约的情绪感知不同,真正的精神力覆盖,可是全然打开,思维共通的,而且虽然很想彼此平等,但毫无疑问,这就是主导性的操控,同桌真的不介意吗?   察觉到同桌的小心翼翼,立花露出了清浅的笑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膝跪地,“请永远相信,我忠诚于你。”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们在干什么?”   “太突然了,怎么就跪下了?”   耳边是观众们的疑问与不明所以的尖叫,就连高中生们和其他学校的伙伴们也将困惑的目光投递过来。   沐浴在大家的眼神中,立海大的所有人也很茫然啊。   他们真的不知道名仓到底在干什么,真的!   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能解答这个问题,远野只能递了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抱着手臂重新望向场内。   热气忽地从脖颈爬到脸上,幸村顶着周围的好奇的视线赶紧把同桌扶起,小小地丢了个白眼过去,脸颊微微鼓着,“今晚的同桌挥拍500,不,800次!”   嘿嘿,挠挠脑壳,立花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同桌你到时候看着我。”   “我才不看呢。”丢下这句话,幸村和同桌交换位置,快步走到后场,用双手微微往脸上扇风,让温度赶紧降下来。   站在底线,调整呼吸让心情平复下来,闭上眼眸,身后的白光自头顶向下垂落,而脚底的黑烟翻滚着上涌,随着小球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地面,白光也越发浓郁耀眼,黑雾也越发肆意。   紧接着自黑白交汇的混沌深处,一道人影缓缓走出,身姿挺拔修长,充满力量,外套无风自起,深紫色的发丝泛着柔和的光泽,眼神里带着悲悯和慈爱,俯览众生,包容万物。   立花能感受到磅礴的精神力以压倒性的力量朝他袭来。   身后的维达尔本能举剑欲砍,可很快,就受到立花的牵引,慢慢放松下来,坦率地接纳对方。   “是能力共鸣!”   “那个小鬼头的精神力那么强?已经可以独自引导能力共鸣了吗?”   “不不不,要想主导,除了精神力够强之外,还要有足够的信任和包容。”   “所以这两个小鬼头就是在全心全意地信任着对方啊。”   场内,立花第一次知道毫无保留地坦白是什么状态。   “直线球。”   身体利落地折返,球拍用力挥出——   “砰!”   “15-0.”   “放短球。”   迅速冲到网前,一个抽击。   “砰!”   “30-0.”   不仅是配合默契,而且……   “同桌好帅!”   “咳,名仓,比赛呢,认真一点。”   没错,他们还可以聊天。   原来柳生和仁王之间这么有趣啊,真好。   “我们现在也可以了呢。”发现同桌的羡慕,幸村眉眼弯弯地在脑内安抚着。   和他们的欢快明朗不同,对面的埃德加和乔纳尔如同陷入狂风骤雨一般。   牙齿将嘴唇咬得发白,乔纳尔眼神坚定,“埃德加,给我叠加一层。”   “可是……”   叠加一层的话,战斗力虽然会提升,但对身体的负担很大的。   “没有可是!”数据根本收集不来,乔纳尔知道他们没有时间犹豫了。   为了胜利,总要有所舍弃才行。   “好!”   将眼罩的上方加上横线条纹,乔纳尔的速度瞬间翻倍,眼神也更加凶狠,球拍指着立花,笑容里带着恶意,“你们,下地狱吧!”   闭上眼眸,幸村想到自己这段时间领悟到的新招数,身体是全然的放松。   身后,“幸村”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外套扯开朝天空一抛,白光以压倒性的优势呼啸着缠绕在他身上,瞬间光芒刺眼到无法直视。   过了一会儿,光辉渐渐消散,“幸村”的背后出现了一双洁白的羽翼,眼眸也也发慈悲和煦。   “啊啊啊!我就说部长全世界最好了!他是天使诶!天使!”切原激动地看向旁边人,毕竟他也有天使化呢,跟部长很像,基本可以看做一模一样吧。   “puri~”没眼看地捂住脸,仁王斜靠在搭档身上,小声嘀咕,“完了,赤也更瞎了。”   他怎么就没看着下面还有黑烟呢!   不知道自己的’异次元‘引发了多少争论,双翼舒展,白色的光点顺着能力共鸣全然传递到立花身上。   他感觉就好像有一双温柔的手掌推着前行一般,不自觉地又一次来到阿修罗神道门前。   这一次,没有之前的赌气,立花缓步走进大门,而他眼前出现的,不是前辈们描述的那种无尽黑暗,而是,他家的山林。   就是那片住着狸追大人和其他妖怪们的山林。   “他们两个的阿修罗神道同时出现了!”猛然站起,平等院双手攥拳用力挥了两下。   好,太好了。   注意到其他人的视线,他瞬间僵住,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不,咳咳,就是吧,那个蠢货小少爷和笨蛋小鬼头,勉强还凑合。   一壶酒狠狠摔到地上,三船抹了把嘴唇,第一次没有心疼的情绪,反而是,“痛快!”   “做得好!”嘴唇微微上扬,真田压紧帽檐掩饰着内心的愉悦和激动。   比赛在明天,可以好好观察其他对手的美国队从容而至,本来是想给小龙马加油的,可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么一场让人惊叹的比赛。   “你还总调侃我是’人形大天使‘呢,现在真的天使出现了。”眉眼含笑,莱因哈特转头打趣龙雅。   不紧不慢地扔着橘子,龙雅对天翻了个白眼,“我说得是你的性格,场上那个人这辈子也不可能是天使。”   别以为他在霓虹队呆的时间短就不知道,那个小部长啊,不好惹。   还是小龙马和旁边这个人好欺负。   说起来,这两天西班牙队想挖他来着,如果他真去了,这家伙的脸色一定很有趣。   身体骤然一冷,莱因哈特狐疑地瞥向旁边,“你是不是在筹划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抛着橘子的手停顿片刻,恶劣的笑容散尽,啧,变敏感了不少啊,真是不好玩。   场上,埃德加和乔纳尔仿佛被困在无尽的山林中,周围的树木遮天蔽日,他们怎么闯都出不来,最后被宛如鬼魅的’东西‘敲晕。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两个人不甘心地听到比赛结果——   “game won by幸村、立花,6-2.”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脑子里想:同桌真可爱!)   幸村:咳咳,同桌你不要说话!   切原:(迷茫困惑)前辈有说话吗?   呜呜呜这两天回评论好卡啊,如果我万一没回或者回了好几条一样的,请一定要原谅我!这不是我的本意! 第156章 同桌超好看&全场最老的真田君   “好帅啊!神和他的信徒, 两个人好配!”   “说一句梦幻组合没问题吧?”   “你看你看,他们拥抱了拥抱了!”   “不是说能力共鸣概率非常非常非常低吗?更何况还有两个阿修罗神道的出现,他们绝对是这次世界赛最完美的双打。”   和对手握手后, 立花揽着同桌下场,听到周围的评价,本来想矜持一下,可嘴角偏偏不听话的一直上扬,就差没咧到太阳穴上。   “太棒了名仓!”   “没想到啊,你和幸村配合的这么默契。”   “是幸村的天使催化了你的阿修罗神道吗?”   一改往常咸鱼的气息,立花乐此不疲地回答着大家的问题, 嘴上说着没什么没什么, 可脸上全然写着, 再夸他们两句, 多少夸奖他都承受得住。   和同桌不一样, 幸村现在只想逃离这无休止的夸赞, 太羞耻了,他不行。   这么想着,他低声开口, “名仓,陪我出去走两圈吧。”   虽然很想赖在椅子上不动,可同桌邀请他散步诶。   同桌还那么好的引导他进入更高层次!   完全没有犹豫, 顺从地点点头,转而牵过同桌的手, 大步走到门外。   虽然已经脱离球场,可兴奋的情绪依旧在胸膛翻涌, 立花忍不住贴在同桌肩膀, “同桌你刚才超帅的, 还有那个翅膀,特别好看。”   好笑又无奈地戳了下旁边人额头,幸村开口打断,“少来,你又没看到。”   同桌在前场,他在后场,等比赛完同桌回头时,他早就解除天使状态了,所以同桌根本就没看见,还在这夸来夸去的。   不在意地蹭了蹭同桌肩膀,立花义正辞严,“他们描述一下我就能想到啊,同桌你这么好看,加上翅膀肯定更好看,而且啊……”   听到同桌嘴巴不断冒出各种夸奖的词语,幸村感觉脸颊越发灼热,最后受不了地伸手,捏住同桌嘴巴,满意地得到一只鸭子嘴,声音轻快中带着些许羞赧,“我哪有这么好,同桌你太夸张了。”   听到这话,立花眉头紧锁,脑袋转来转去,挣脱旁边人的束缚,“同桌你不可以这么说自己,你特别好,超级好,比其他人都好。”   没有华丽的辞藻,就一个一个好叠加在一起,恨不得把幸村埋在其中。   根本说不过同桌的幸村抿着唇,默默加快脚步,想凭借凉爽的清风带走脸颊的滚烫。   同桌真是太犯规了!   *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刚走出门没多久,一个脸上带着面罩的黑衣人蹭蹭蹭地穿过人群,从队伍那边直愣愣地冲过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可爱,手臂来回摆着,“师父~”   喊声清脆嘹亮。   师父?   这个称呼一听就非常有年龄感。   本来还在讨论幸村和立花双打的大家声音一顿,不自觉地将目光转移到高中生那边。   谁都没有注意到真田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还垂下脑袋,用力压低帽檐。   高中生接触到这个称呼也非常茫然,凭借本能地望着平等院和鬼还有教练团。   毕竟在场的除了教练团之外,只有那俩最显老了。   触及到队友们难以言喻的眼神,平等院和鬼下意识僵了一下,而后脸刷地阴沉下来。   什么意思?   他们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意思?   不自觉地转头互相对视,鬼的脸色阴郁,分明是平等院那家伙更老更粗犷,一定是喊他。   被上下扫视的平等院双手抱臂,狠狠瞪了回去,鬼这个蠢货一天到晚哼哼唧唧关心这个担忧那个的,这句师父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可没想到,黑衣人完全没有给他们一个眼神,直接跑到真田面前站好,就连姿势也不自觉模仿着对面人,元气满满,“师父,你们的选手好厉害啊!”   这个师父原来是,真田弦一郎!   平等院的眼睛控制不住地瞪大,而后冷哼一声,满意地别开眼,很好,事实证明还是那个国中生小鬼头比较显老。   和他的想法基本相同,鬼也不再关心地转移视线,在周围不断扫视着,寻找那个小矮子的身影,下一场就到他了,人呢?   一个个的,太不让人省心了!   “副部长!你竟然有个外国徒弟,还隐瞒不报!”被比赛胜利冲昏了头脑,早就将加训的事揉吧揉吧丢到脑后,重新活力四射的切原后退半步,手指颤抖着大喊。   副部长是不是背后在谋划些什么,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反派大boss,操弄四分之一决赛于无形,依靠着冷酷的面容为掩饰,实际上……   摩挲着下巴,了解真田的为人,也知道赤也脑洞巨大,但不二依旧唯恐天下不乱地添油加醋,“真是令人意外呢真田,我们都不知道你跟他之间……”   说了半句就停住,尾音微微上扬,留下无限遐想空间。   倒抽一口凉气,切原赶紧又后退两步,脑筋飞转,完了,副部长当间谍的事情被大家发现了,他们立海大多年的威望即将成为泡影,可是副部长平时虽然总是制裁他,对他也还是很好的,所以,拼上性命他也要保护副部长逃离这里!   看着无端热血沸腾,身后燃起熊熊烈火的小赤也,还有说话奇怪毫无逻辑的不二,以及其他看热闹正开心,并不想解救他的同伴们,太阳穴一涨一涨地发疼。   “太松懈了!”打断这群人不靠谱的猜测,真田三言两语解释清楚,“那家伙喜欢书法,可写得全是错别字,我给他改了两个,结果就这样了。”   配合着在旁边不断点头,奥修瓦鲁的声音像溪流一样活泼悦耳,“师父超棒,我来学习!”   得到副部长的解释,切原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他就说嘛,副部长才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过……   听对面人半生不熟地霓虹语,再看他的打扮,仁王下意识眯了眯眼睛,“puri~你很喜欢忍术吗?”   脑袋上下疯狂晃动,整个人晃得晕晕乎乎,奥修瓦鲁隔着面罩说得含糊,“我超爱的,钻研很久了!”   一个喜欢古忍术的人,文字写得七零八落,说话也一般。   好像有点不应该啊。   脸上的笑容不变,暗地里戳了戳搭档,柳生扶着眼镜,适时开口,“所以你是想过来找真田讨论书法吗?”   瑶瑶头,奥修瓦鲁手舞足蹈地比划出刚才幸村的动作,澄澈的眼眸扑闪着望向真田,“他的招数好厉害,是什么啊师父?”   听他这么一说,真田下意识想开口回答,可旁边的柳迅速接过话头,“是梦境啊,只有精市才能施展的完美招数,我们光是用嘴巴说你是很难领悟的,等以后有机会,欢迎来挑战。”   这不就是精市制造的精神力领域,结合yips进行的施压吗?   嘴唇紧抿,真田虽然不理解柳忽悠对方的原因,但他机敏地保持沉默,就仿佛默认一般。   “诶?真好啊,那希望我以后能见识到~”奥修瓦鲁闻言拍着手夸奖了好久,然后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等他彻底从视线中消失,柳才淡淡开口,“奥修瓦鲁·多隆,具体资料不明,但之前听观众们谈论过,队内综合实力排名前三,极其擅长……”   沉默了片刻,嘴唇微张,吐出一个词,“心理战。”   刚才对方来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法国队很少派奥修瓦鲁出场,他和贞治也是找了一会儿才从缝隙处找到些许痕迹的。   听到柳的话,场内蓦地一下子沉默下来,刚才那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仿佛还在眼前,难道也是心理战的一部分吗?   “哼,蠢货们,睁开眼睛看看这个残酷的世界吧。”默不作声地听完他们的谈论,平等院冷笑着出言打破沉寂,“老子说过,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别总给老子当成过家家!”   一天天把愚蠢的真心袒露出来,也不怕被人挖了。   这群蠢小鬼!   捕捉到平等院的表情,杜克憨厚地笑了笑,老大又来了,明明是想过去解围的,但嘴上总是这么凶狠。   只有大曲,表情严肃地盯着对面,喜欢忍术,还擅长心理战,这两个组合在一起,让他想到了……   算了,应该不会吧,那个东西,就连这群小鬼头都不一定清楚,更何况是个外国人。   溜达着在周围散步,立花跑到便利店里买了不少零食,原本是想拿三桶爆米花的,可……   同桌的笑容有点不对劲啊,算了算了,还有两,不,一桶吧。   忍痛放下抹茶味和蜂蜜奶油味,抱着巧克力的大桶爆米花,眼睛一瞟一瞟地望着旁边人。   要不是推车里还有一车的零食,幸村差点就心软了。   “不可以呢同桌,”摇动着修长的食指,声音柔软温和,现在退一步,今晚名仓肯定又要抱着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绝对不行!   好吧,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不过同桌也是为他好嘛,而且他还有好多零食!   这么想着,原本有些暗淡的发丝重新灿烂起来。   抱了一大袋零食溜达着回去,单打三已然过半,听到旁边还在讨论小武士跟对面的小王子之前骑着马打了一场球,立花忍不住嘴角抽搐。   总觉得这个小武士经常能碰到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真神奇。   虽然比赛一度陷入焦灼,小武士甚至还晕倒了一段时间,可幸而一切转危为安,他们也取得了单打三的胜利。   只不过,赢得比赛的小武士没有急着跟他们庆祝,反而是跑到了美国队里。   昂着头,看向那个笨蛋龙雅,大大的猫眼里闪烁着坚定和期待,“喂,一定要带着美国队走上来,我想跟你好好比一场。”   被亮晶晶的眼眸闪了一下,龙雅抿着嘴,忍不住压低小屁孩的帽檐,躲过他的视线。   真是过分的要求啊。   臭老头到底行不行,怎么还没找到解决办法!   鼓着脸用力拍开那只可恶的手,龙马的眼睛执拗地盯着对面人,“喂,听到了没?”   嘴巴动了几下,声音又小又轻,“哥哥。”   说完,转头就想走。   蓦地瞪大眼眸,龙雅一把拽住小屁孩的衣领,毫不费力地将人重新拖回来,“小不点,你刚才叫我什么?”   是哥哥对吗,一定是的,对吧!   臭小不点好久都没叫他哥哥了!   “还差得远呢!跟我比赛听到没有!”衣领被抓住,龙马用力挣扎扑腾。   啧啧啧,嘴硬的小不点,望着对方红彤彤的小圆脸,龙雅大发慈悲地决定放过他,只不过,在对面人想跑之前,轻声问了一句,“你刚才,是想起什么了吗?”   “哼!”狠狠压着帽檐,龙马撇了撇嘴才开口,“差得远呢,不过是曾经跟你一起掉进井里的破事罢了。”   说完,就快步离开。   眼眸变得温软,龙雅还以为这些事早就被小不点忘干净了,没想到……   “曾经发生的事情不可能忘记,只是暂时想不起来而已。”①   耳畔传来温润的嗓音,打断龙雅的思绪。   下意识顺着声音偏头,果然,是那个笑眯眯的笨蛋。   “这可是你们国家一部很有名的动漫说的呢。”莱因哈特歪着头,笑容像阳光一样耀眼。   “是吗?”咬了口橘子,故作不在意地昂头看向天空,“别想着用这种事打动我,我可是在国外漂泊长大的,没接触过那些东西。”   “啊,那可真遗憾,我还特意看了不少动漫呢。”双手托腮,莱因哈特转了个方向,和他并肩一起仰头。   虽是这么说得,可他语气里没有半点失落。   斜睨旁边人一眼,龙雅转身离开,临走前丢下一句话——   “我不走行了吧,真是怕了你了。”   可能去西班牙队会有更好的待遇,更简单就能获得冠军,但是……   西班牙可没有旁边这种蠢货,会为了他这么点破事天天熬夜看动漫。   嗤,笨天使。   *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单打二正好是真田弦一郎对上奥修瓦鲁·多隆。   场内的少年活蹦乱跳,噌一下分出来了16个一模一样的人,手里拿着竹刀,姿势奇特又怪异。   “哇!momo、赤也!是忍者诶,忍者喵!”   “好恐怖!英二前辈,比你的分身还要多啊!”   “切,那、那有怎样,副部长肯定会打败他的!”   并不知道切原对他有多大信心,真田就像没看到一样,脸色阴郁低沉,“太松懈了,你给我靠谱一点!”   暴躁的怒吼直接震翻了场上的16个人,一瞬间噗噗噗全部倒地。   “军师,我申请去高中部之后把喇叭的经费撤掉,真田现在已经足够了。”懒洋洋地倚在同桌身上,立花举起胳膊朝柳挥了两下。   回想着真田靠怒吼把小球吼到对面,靠怒吼把对手震住,立花咂咂嘴,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同桌,以后真田绝对是大型杀伤性武器!不仅吓唬人,吓唬球,现在连娃娃都能吓到!”   所以每天被吼来吼去的他们简直饱受折磨!   “噗!”看着同桌哀怨兮兮的表情,幸村噗嗤一下乐了,手指蜷缩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止住笑意,声音轻缓,“你再这么说被弦一郎发现了,我可不救你。”   “别啊,我们可是梦幻组合呢,同桌。”笑嘻嘻地贴得更近,特意将中间的那个词重读强调,尾音不自觉上扬,毫不遮掩自己的喜悦。   没等幸村开口,切原和丸井异口同声——   “娃娃?”   声音大得有些震耳朵,立花瞬时在同桌身上蹭了蹭,才不紧不慢地抬手一指,“场上那16个都不是人,真正的奥修瓦鲁在墙角,对,就是那个鼓起来的地方,蹲着呢。”   那个人偶做得也太粗糙了,还是他当初应援的那个比较好。   起码能把同桌的帅气展现出来三分。   顺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大家才一脸恍然。   “什么嘛,这么明显我刚才为什么没看到?”揉了揉眼睛,桃城嘴角耷拉下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快瞎了,明明鼓了好大一块。   “嘶~”没有接话,但海堂看一眼对面,再看看自己的手心,眼睛里满是诧异,他不会跟旁边的白痴一样瞎了吧。   “障眼法而已,”酷丧的嗓音里带着困意,立花眯着眼睛,解释得漫不经心,“当你们注意到了,自然就破了。”   只不过真田那块木头还可以嘛,一下就看破了。   尴尬着起身挠挠脸,奥修瓦鲁小跑着上前,把人偶一个个扛了下去,嘴上还不断夸奖着对面人,“师父,超厉害的!”   被夸奖了却并没有得意,真田只觉得有些失望,不是说好对面人在法国队能排前三的吗。   紧接着,对方一次次花里胡哨又毫无用处的’忍法‘让他更加头大。   倏地一下,人影消失,真田攥紧球拍,本来还以为对方真的可以像立花一样掩蔽气息,可下一秒一抬头,就在半空中发现了他的踪影。   “忍法,蜻蜓反击之术!”   宛如大鹏展翅般落地,看得真田太阳穴突突地疼。   可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还有什么“忍法,增网之术”、“忍法,缩地之术”、……   都是乍一听很唬人,但仔细一看,又有些好笑的技巧。   听到最后,他都快不知道’忍法‘到底要怎么读了。   “动如雷霆!”   “知难如阴!”   感觉自己被戏耍的愤怒不断上涌,击球的角度越发刁钻,力度也越来越大。   “你的忍法,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眼底带着冷冽的锋芒,真田抬手,重重挥下——   “黑龙二重斩!”   “game won by真田,6-3.”   “我这12年日复一日地进行忍术修行,可现在一点用都没有,难道说外国人果然无法成为忍者吗?”   看着对手瘫坐在地,眼神空茫,球拍也早都不知道丢到哪去了,再配上他迷茫困惑的话语,真田叹了口气,总有种欺凌弱小的感觉。   可看到球拍时,他眉头紧锁,语气依旧严厉,“球场上,球拍就是你的武器,比赛没结束就扔掉球拍的你,是个懦夫,这与你是哪国人无关。”   哪怕战’死‘在球场,也要用力击出最后一球,他会如此,同伴们亦然。   所以,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半路丢下球拍的行径。   “对、对不起。”仿佛是被这股气势感染,奥修瓦鲁嗖地起身,深深鞠了一躬,甚至鼓起勇气,一把抓住对面人,一路小跑着从球袋里拿出了精致的小东西,递给对方。   “真田有点怪啊,”看到这里,立花忍不住直起身,眼睛微眯,“他平时打球有这么好心,去指点陌生人吗?”   难道不是蠢货、太弱了……   简单粗暴又嚣张傲慢,这不才是真田打球的风格吗?   可现在,不仅指点对方,竟然还特意收敛了语气,就仿佛真成了个师父一样。   而且……   “哪怕是我上来抓着他的手,也会被他直接挡开吧。”   倒也不是真田不信任他,主要是习武之人的本能。   摩挲着下巴,幸村眉头微蹙,“弦一郎似乎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从今天起,我们不需要喇叭。   幸村:噗,弦一郎听到会生气呢同桌。   ①宫崎骏《千与千寻》里面的台词。 第157章 什么!赤也被抓了?   “没错!我要是这么拽部长, 他早揍我了。”看到副部长乖乖被奥修瓦鲁牵走,切原就有一万句不满想说,明明他平时多动两下都会被制裁, 为什么这个人还好好的。   可听到前辈们的讨论,他才恍然,原来副部长被催眠了!   可恶!阴险的小个子!   “副部长!”双手抵在唇边,切原用力朝场内大吼,“你清醒一点啊!”   并没有搭理赤也的话,看到奥修瓦鲁手里的东西,真田脸上露出震惊又欢喜的表情, “这难道是南部铁器镇纸——梦幻不倒翁吗?”   眼睛一瞬间睁开, 柳和幼驯染闻言对视一眼, 脸上写满不敢置信, “竟然是梦幻不倒翁!”   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珍藏品, 但因为产量稀少, 在收藏行家中,也是非常有人气的存在呢,起码他和贞治寻找了很久, 也没找到。   点点头,奥修瓦鲁的眼睛像月牙一样弯出可爱的弧度,声音里带着清亮的甜意, “我有两个,这个作为礼物送给师父!”   “真、真的吗?”手指不自觉地将不倒翁攥紧, 真田知道自己很失礼,但这可是梦幻不倒翁!   拒绝的话在嘴边转悠了很久, 也没有吐露出来, 他赶紧冲到网球袋前, 翻腾出钱包,“我一会儿,不,现在就把钱补给您,真是太感谢了。”   虽然说心意无价,可至少,让他做出些弥补。   “不要哦师父。”食指晃悠着,奥修瓦鲁笑眯眯地跑回休息座位,“说好是送你的礼物。”   看着珍视地摩挲着不倒翁的真田,乔纳尔双手捧腮偏头看着搭档,“你说奥修瓦鲁是真的把真田当师父了,还是只是那个的一部分?”   有了新的思路,正埋头在本子上涂抹的埃德加不假思索地回复,“应该也有点真心吧,毕竟看他还挺喜欢那个不倒翁的。”   但他们能够肯定,这绝对也是奥修瓦鲁心理战的一部分。   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爱恋,加缪珍惜地摩挲着网球拍,“哦我的爱人,我怎么忍心和你分别。”   等奥修瓦鲁赢得比赛,下一场就是他了,所以……   “亲爱的,一会儿也要一起共同努力哦。”   面对真田那张脸就是很容易走神,立花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对面,结果……   又来了又来了,又看到法国队的主将在摸球拍了,他、他他他还壁咚那个球拍!   据说这个主将号称是什么……   热爱网球,且被网球做热爱的革命者。   据说他还能听到网球的声音。   真是好奇怪啊。   等等,热爱网球?   眼睛一眯,立花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琢磨了半天,立花倏地直起腰,眼睛瞪圆转向旁边,“同桌,你是不是说过,网球就是你自己来着?”   哈?   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来了?   迷茫地点点头,幸村依旧不改之前的说辞,“当然。”   对待网球的心,永远赤诚。   完了,对面的家伙在占同桌便宜!   咬牙切齿地朝对面冷哼一声,立花双手抱臂朝后一仰,试图用意念跟那个主将交流,死了那条心吧,网球才不爱你呢!   听到没,网球说他不爱你!   “阿嚏!”加缪揉了揉鼻尖,不改眼底的眷恋,“和你接触的每一天都很幸福呢。”   第二场比赛开始,真田本想一鼓作气拿下胜利,可是……   “out!”   “15-0.”   “触网!”   “30-0.”   要么越界要么触网,他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浪费了自己的发球局。   “game won by奥修瓦鲁,1-0.”   瞳孔紧缩,真田总觉得他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定下心神,毫不客气地挥拍回击对方的发球——   “黑龙二重斩!”   “啪!”   和上一场完全不同,奥修瓦鲁宛如灵猴般悦动,竟然轻巧地接到了小球。   “15-0.”   望着神情恍惚的真田,大曲揪着吸汗带,重重叹了口气,“那个外国人还真是会藏。”   “诶诶诶?前辈你在说什么?”敏锐地捕捉到大曲的声音,桃城嗖一下转身差点闪到腰。   可他完全没有在意自己,一心只想从大曲身上找到答案,真田前辈现在的状态也太奇怪了。   “忍术只是障眼法而已,他真正擅长的,是五车之术。”声音低沉,大曲眉头紧锁,真是棘手啊这个外国人。   看向一脸茫然,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的其他人,大曲眼底的无奈更甚,所以说,他们都不知道的东西,这个外国少年到底是从哪学来的。   “所谓五车,就是一种能够操控对手内心感情的心理战术,对手的喜怒哀乐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是很恐怖的策略网球。”   “喜车,是对对手进行极致的夸奖使其飘飘然来创造可乘之机;怒车,通过激怒对手让对方丧失冷静;哀车,用哀伤的言行让对手对自己充满同情,伺机而动;乐车,勾起对手的兴趣,通过赠送礼物等方式进行收买,从而潜移默化使得对方手下留情;最后一个,恐车,通过向对手传达他最不想触碰的事实和最坏的结果,来挫败对方的意志。”   说完,大曲抬手指了指比分,“真田他最恐慌的,就是失败了吧,不,应该说,临近成功前的粉身碎骨。”   电子屏上,比分已经到了5-3,法国队领先。   瞳孔紧缩,除了幸村外,立海大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何止是真田害怕,他们每一个人,在梦境里,都看到了那场惨烈的关东决赛。   在最接近辉煌的时刻突然陨落。   而且,还伴随着幸村的悲鸣。   被大曲前辈这么一说,那道嘶哑破碎的嗓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那是他们永远不想触碰的角落。   察觉到同桌一瞬间的紧绷,幸村本能转身,感知到同伴们身上若有似无的紧张与悲伤,眉头不自觉拧紧。   大家这是……   攥紧球拍,耳边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跟他说,放弃吧你不行的,你注定会失败。   真田抬起手臂,用力给了自己一耳光。   “啪!”   清脆的声音被扩音器放大,周围的一切话语似乎都随之安静下来。   脸颊的疼痛让他陡然清醒,真田的眼睛如饿狼般狠狠盯着对面,对胜利的渴望不加遮掩,“我绝对会把胜利带回去。”   就像在跟耳边的声音抗争一般,他的嗓音一声比一声更高,“我绝对不会松懈!”   “不留半点遗憾!”   “我们,注定会夺得世界冠军!”   这样的真田,看着有点傻乎乎的,可就连立花也难得没有开口唱反调。   “副部长加——咳咳咳加油!”嗓子一下扯劈了,可切原依旧高声补充完整,而后骄傲又得意地转过头,瞅着大曲前辈,“副部长绝对不会被什么车车之术给掌控的,他可是每天4点起床练剑道发的人诶,开玩笑,才不会被这些事情给迷惑的。”   在切原眼里,能每天4点起床,就是他能想到的最狠毒的事情了。   副部长,对自己超狠的!   才不会被忽悠!   “嗯,”立花紧跟着点点头,反正像他这种咸鱼,这辈子也不可能做到了,而且,“与其说他被掌控,我更愿意相信是他掌控别人。”   控制欲超强的狠毒男人,现在还不忘让他天天整理仪容仪表。   回想着之前每天早上被针对的日子,嘴巴撇着。   啧,讨厌鬼。   无奈又好笑地拍了同桌一下,如果说赤也还有点根据的话,同桌就是完全的私人感情作祟呢,幸村轻笑着开口,“没关系的前辈,人虽有喜怒哀乐,可我们都相信,弦一郎对网球的执着与赤忱,会打败一切杂念,直指胜利。”   随着幸村的话,大曲能明显察觉到,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立海大成员纷纷放松下来,也跟着用力点头。   这种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管看到多少次,都能让大曲语塞,总觉得以立海大他们的性格,就算幸村说月亮是方的,他们也能面不改色地认同。   真是可怕的凝聚力。   场上,看到真田恢复清醒,甚至之前的’风林火山‘变成了现在的’暴森炎峰‘,奥修瓦鲁嘴唇咬得发白,终是下定决心,虽然婆婆说那招对身体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但是为了法国队的胜利,他……   咬破指尖,双手抱紧,身后陡然升起一阵黑烟,隐约间还能听到阵阵哭嚎,“临·兵·斗·者……”   “裁判,我们弃权!”看到那阵黑烟,加缪果断地翻过围栏,挡在奥修瓦鲁身前,举手朝裁判示意。   虽然是主将,虽然是世界赛,但他也不能允许队友用身体去换得一个可能性。   奥修瓦鲁属于未来。   他们又不止有这一届世界赛。   所以……   与眼神黯淡的队友视线相交,加缪神情温和,“到此为止吧奥修瓦鲁,今年还不是你掀起革命浪潮的时候。”   广播的声音适时响起,“由于法国队选手弃权,真田弦一郎获胜。”   “四分之一决赛,霓虹队vs法国队,3胜1负,霓虹队胜。”   他们,赢了!   “喂,”趁着列队握手的功夫,真田压低帽檐,轻咳两声才开口,“你很好,以后再比过,不要松懈!”   眼睛倏地亮了,奥修瓦鲁使劲点点头,像小狗狗一样活力十足,“师父,我会来给你加油的!”   在旁边完整听见两个人的对话,跟着大部队一起往车上走,立花还是没想明白,“同桌,你说真田到底有没有被五车之术控制啊?”   真的很不像他。   抬眼瞟了旁边人一眼,幸村歪头抿嘴,笑而不语。   紧接着……   “立花名仓!太松懈了,20圈!”身后,传来真田中气十足地吼声。   很好,真田那个讨厌鬼肯定没被控制,毕竟谁会那么想不开,去控制一块又硬又破的石头!   *   四分之一决赛结束后,会有一天的休整期,紧接着,他们即将在半决赛迎来最恐怖的对手——德国队。   这次可不是什么表演赛,为了胜利,他们必将竭尽全力,所以,作为绝对主力的高中生们纷纷选择在室内训练,进行最后的备战。   而已经比赛完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的国中生们,则是决定去侦查之后的对手。   可德国队跟他们一样的比赛进程,今天也休息,大家只能退而求其次去看美国队和瑞士队的比赛。   出乎他们的意料,即使面对世界第2的瑞士队,美国也完全不露下风,甚至还隐约有要超越的痕迹,之前把木手的缩地法一下就破了的亨利,在基古面前竟然被压着打,最后以6-4的比分失败。   “诶,他的擦网球就像丸井前辈的走钢丝一样。”桃城的拳头砸了下掌心,突然想起之中诡异的熟悉感来源于哪了。   表面看着,掉落在两边的概率都是50%,实际上,确实100%的胜率。   而被他念叨的丸井,正在和杰克一起,踏上找赤也的脚步。   向来没什么侦查的习惯,反正柳那里已经有了很完备的资料,立海大所有人选择放松一天。   相比较立花昨晚发誓要带着同桌享受宅在屋里的喜悦,丸井他们还是决定出门溜达溜达。   可没想到,还没走出选手村,上个洗手间的功夫,赤也就没了。   “啵!本天才决定了,下次上洗手间也要揣着赤也!”气哼哼地往前走,丸井不明白为什么赤也这么自信,明明不认识路,还敢随便乱走。   可切原自己不这么认为。   他明明是有预谋的行动!   本来想跟前辈们溜达一下,排解自己还没有进入’天衣无缝‘的苦闷的。   可就在等前辈们上洗手间的时候,他看到了迹部前辈穿着黑外套从宾馆后门走出来了。   还带了兜帽!   一看就知道有秘密。   而且他手里还拿了个编织袋,里面装的又是什么?   难道是什么伪装工作?   迹部前辈又跟仁王前辈交换了?   还是说是像原先来挑战立海大似的,要去哪个球队挑衅?   这么想着,切原心里就跟有猫爪子在挠一样,蠢蠢欲动。   在地上磨蹭了半天,嘴唇一抿,他决定还是追上去。   万一是去挑战,那他要保护前辈从那群’坏人‘手里逃出来!   可没想到,跟着前辈三转两转的,就来到了德国队的宾馆。   一层宾馆全装的落地窗,躲在草丛里的切原瞬间就找到了迹部前辈的踪迹,看到旁边人时,眼神一滞——   竟然是手冢前辈!   比赛前一天,迹部前辈拿着编织袋来找手冢前辈干什么?   不对,手冢前辈也拿了一个光盘还有一本书出来!   难、难道说……   想到前两天看得侦探剧,切原使劲咽了口口水。   难道说手冢前辈是伪装成德国学习的样子,实际上是以双重间谍的身份秘密活动,当他拿到了某份德国代表队成员的机密文件,就会冒着生命危险暗中和迹部前辈进行交易!   所以,迹部前辈那个编织袋里的是他们之间的伪造材料,又或者说,是更重要的秘密!   一定是这样的!   汗水从脸颊处滑落,切原开始替两个前辈揪心了,他们怎么能选择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进行交易!   真是太松懈了!   刚想着冲过去跟前辈们说一声,突然听到后面有几个人朝他哇啦哇啦说些听不懂的东西,但看着他们的衣服,他瞬间紧张起来,是警察!   怎么办!   前辈们还在交易呢!   “啊啊啊!前辈们快跑!”拼劲全力朝屋内大喊一声,他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舍弃他一个,也要为前辈们争取逃脱时间!   玻璃相当隔音,隐约只能听到细碎的响声,迹部将袋子递过去,“啊嗯,上次你说睡不着,这里面是本大爷常听的音乐,拿回去试试,还有新做好的梅子酱。”   “啊。”眼睛里带着谢意,手冢反手将光盘和书递给迹部,“之前找不二借的CD,麻烦转交了,还有这是我上次推荐给你的书,可以打发时间。”   “嗤,很有胆啊,让本大爷跑腿。”双手抱臂,眼睛盯着东西就是没有接过。   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笑意,手冢没有做声,保持着动作不变。   “行了,本大爷真是欠你们的。”果然,没两分钟,他就看到对面人接了过去。   声音如泉水般清亮冰爽,手冢轻轻开口,“下次给你带香肠。”   “省了吧,德国的香肠本大爷都吃腻了。”没好气地翻了两页书,迹部头都不抬一下地刺了回去。   认真思索了片刻,手冢想到前段时间去的一家很小的店铺,“雷根斯堡的石拱桥旁边,有一家小店,很不错。”   这种店铺迹部应该没去过吧,毕竟对面人可是连热狗都是国中跟着队友压马路时才吃的。   “啊嗯?”脑子里思索半天,迹部不得不承认,这确实触及他的盲区了,眼神里带着狐疑,“雷根斯堡那里还有吃的?”   抿着嘴,尽力不让嘴角上扬,手冢简单利索地回答了一声,“有。”   *   阳光洒在同桌身上,真好看啊。杵着下巴,看同桌在沙发上看书,立花的眼皮越来越重,就在要彻底合拢的一刻,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猛地坐起身,望着手机咬牙切齿,“休息日还不让我清闲的人就该……诶,雷欧?”   听到熟悉的名字,幸村将书签放进书内,合上书本,拿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什么,赤也被抓了?”   “噗,咳咳咳!”还好没喝多少,幸村连忙放下茶杯,捂着嘴轻咳两声,抽出纸巾擦拭。   “好好好,回头请你吃饭。”听到最后的处理结果,立花撂下电话,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上次还说小武士总是出现状况,现在看来,赤也比他也只多不少啊。   “怎么回事?”收拾完衣服,幸村三两步走到立花旁边。   拍了拍床,示意同桌坐下,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赤也不知道怎么迷路到德国队那边了,又听不懂德语,值班的工作人员问他是不是迷路了,他还以为人家把他当间谍了,撒腿就跑,结果工作人员以为他是小偷,紧追不舍,跑了好几圈,被抓回值班室,正好碰到雷欧跟德国队的俾斯麦一起去超市,从值班室经过的时候雷欧认出来霓虹队队服了,这才把他救出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正好碰到文太他们,现在已经安全了。”   看着换下来的米白色衣服,上面沾染着深褐色的茶渍,幸村笑容温和,“赤也的训练翻6倍吧。”   正好有六块污渍。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副部长你清醒一点!   切原:柳前辈一直都收集不全部长的信息。   切原:部长大魔王!   幸村、真田、柳:加训、加训、加训!   切原:诶?! 第158章 军师超可怕!   回来的时候, 切原的表情有些恍惚。   他在从德国队回来的途中,在露天网球场上,看到了那个叫塞什么的家伙。   那家伙曾经给他很深的印象, 因为表演赛时,他对着手冢前辈一顿嚷嚷,结果被渡边前辈一球暴打。   可就是那个在他眼里很弱的家伙,领悟了天衣无缝。   拳头攥紧,浓浓的不甘心不断在胸膛中滚动。   又是天衣无缝。   总是天衣无缝。   立花前辈、小矮子、手冢前辈、小金……   似乎所有人都能学会天衣无缝,除了他。   明明,他那么努力。   还能想起之前在后山学会千锤百炼和才华横溢时的畅快, 当时他甚至感觉天衣无缝也没什么, 反正他很快就能学会。   结果, 已经到了世界赛的末期, 他还什么都不会。   迹部前辈和手冢前辈那么危险才换来的点点情报, 大家用鲜血铺就的道路……   所有人都在努力, 都在进步,只有他,原地不动。   虽然他天天高喊着要挑战三巨头, 可心里清楚,其实前辈们早就把他甩在远处了。   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这么废物!   眼睛里充斥着细小的血丝,听不见前辈们的话, 胡乱地应和了两声,抄起球拍就往外冲。   他绝对要学会天衣无缝!   就今天, 就现在!   *   傍晚时分,三船板着脸, 将所有人召集过来。   匆忙赶到, 可他们发现到处都找不到赤也的踪迹。   “太松懈了!”一想到刚教训完就又失踪, 真田的眉头紧紧拧住。   嘴角拉平,幸村开始思考小学弟是不是到青春期了,最近变得很不好管理呢。   丸井和桑原他们头围在一起,一边抵挡着低气压,一边不停地给赤也打电话,用雅治的话来说,就是——   笨蛋海带头,再不来你就完蛋啦puri~   不只是切原没来,越前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看着眼前这群手忙脚乱又充满期待的少年们,卷成纸筒的名单上下拍打着掌心,三船的神情复杂难辨,也不知道他们这么安排是对是错。   并没有在意教练的想法,听到名单的大家彼此对视一眼,赶紧出发去找赤也。   明天要上场,今天如果运动量太大,那可就完了。   跟着同桌七转八转地走到了个废弃的网球场,不仅发现了小赤也,还有越前。   看见小学弟大汗淋漓地锤着地板,就连原本皱着眉要发火的真田都抿紧嘴角。   原来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赤也有那么多担忧。   原来小学弟也不只是一根筋,他也拼命想守护好立海大的荣光。   手指在手臂上敲来敲去,幸村回忆着名单,反手握住名仓,“同桌,陪我去找迹部聊聊吧。”   “啊嗯?”双手抱臂倚在门边,迹部的眉梢轻挑,“想让本大爷给那个笨蛋一点启示?”   没有在意迹部言语中细微的嫌弃,幸村几乎是压着对方的尾音开口,“我想让你告诉赤也,没有天衣无缝也没有关系,网球,就是该有无限的可能性。”   小赤也现在已经陷入了一种死循环中,认为天衣无缝才是开启新世界的大门,可是……   哪怕没有天衣无缝,哪怕抛弃那些华丽的技巧,只留下朴素的击球方式,也有人依旧站在巅峰。   就比如迹部的持久战。   强者恒强,如是而已。   “啧。”摸着泪痣,迹部无所谓地点点头,“行,本大爷给那个蠢货点思路,但他能领悟多少可不在本大爷的考虑范围内,还有等回去之后,找时间让冰帝和立海大比一场吧。”   来了来了,小景又来了,每次小景都能把人情飞速转化成约球。   转化效率巨高。   可他不乐意。   他为什么经历完世界赛后还要打球?   他要躺一个月!   至少半个月!   谁都不能让他打球,谁都……   “好啊。”捏着同桌的手指阻止他开口,幸村眉眼含笑,“我们到时候电话联系。”   都不用名仓说话,光是看到他那个标准的白眼,迹部就知道这条犯懒的咸鱼肯定不乐意。   不过……   嗤,抱臂冷笑一声,迹部别过头不看那个糟心的幼驯染,反正已经定好了。   笨蛋咸鱼不重要。   “哎!”金灿的发丝变得暗淡下来,立花揽着同桌,大声叹气。   都怪赤也那个海带球!   看着四下无人,幸村一把捏住同桌的腮帮子朝旁边扯,“同桌你有什么意见吗?”   笑话,当然……   没有!   肉都落在精市手里了,他能有什么意见!   眼睛无辜地眨呀眨,看得幸村好笑又无奈,“如果我们获得世界冠军的话,放你三天假!”   才三天!   刚要反驳,可注意到幸村眼底隐藏不住的丝丝疲惫后,突然就不想跟对面人讨价还价了。   同桌的精力应该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至于放假嘛……   他到时候可以试着拉上同桌一起逃训啊!   反正有真田那块大石头在!   眼睛弯弯,趁同桌不注意之际,立花开始在心里盘算这件事的可能性了。   *   清晨,拉开窗帘,阳光扑簌簌地散落,天空是湛蓝的,携着丝丝缕缕的白色,就连风都比平时温软了几分。   带着明媚的心情来到场地,混蛋前辈难得有些靠谱的将所有人召集在一起,互相抱臂围成一个大环。   “我们今天会迎来最艰难的比赛,但是,我们一定会赢!”眼睛扫过所有人,试图将坚定的信念传递出去,“我们表演赛时就赢了对面一次,而且别忘了,我们还战胜了希腊队、澳大利亚队、法国队,今天的德国队,也不过是我们登顶的基石罢了,别想着他们有三名职业选手,你们只需要记得,他们也不过是跟我们一样,手握球拍的普通人罢了。”   “只要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队友们,出发吧!”   “噢噢噢噢噢噢我们一定会赢!”   受周围环境的感染,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心里也充满了力量。   跟随着其他人一起,用力吼出最大的声音。   直到看着队友们入场,立花才咂咂嘴,偏头望着同桌,“混蛋前辈可以啊,有点东西。”   就连他这种咸鱼都被弄得有点热血沸腾,更别提那个让他和同桌紧张一晚上的小混蛋了。   望着活蹦乱跳的海带球,再想着昨天跟同桌担忧地谈论了好久,额头的青筋暴起。   总觉得,担心赤也的他,好蠢!   场边,过来看半决赛的其他球队眼神里带着些许赞赏。   “气势很足啊霓虹队。”   “希望他们今天能平平安安的。”   “德国队可是有三个职业选手呢,这场比赛啊,难咯。”   虽然他们中间有不少人是过来给霓虹队加油的,却并不看好霓虹队,实力的差距不是随便就能弥补的。   而这种不看好,在面对上场的对手时,到达了顶峰。   半决赛和决赛都是采用的单双交替的比赛形式,单打三作为第一场比赛,比赛的输赢直接关系到团队整体的气势,可霓虹队第一场派出的竟然是——   “第一场比赛,单打三,QPvs柳莲二。”   “他们是不想赢了吗?怎么会用国中生开场?”   “德国排名第二的QP对上籍籍无名的选手,这场比赛德国队铁定赢。”   “难道这是一种消耗掉QP的战术?”   “可第一场输得很惨,对后面可是巨大的打击啊。”   脸色如往常一般的阴郁低沉,三船仰头灌酒,完全不在意其他人怎么想。   他们也没有办法,半决赛和决赛之间就隔了3天,万一全力出击赢了德国,主力全无的他们也不可能赢得了美国或者西班牙中的任何一个。   所以他至少要保证高中生里有两个可以撑住的存在,鬼和入江一定不能上场。   国中生里最强的幸村刚比完,再来一场他怕对身体负担太重,迹部又被他安排给了手冢,剩下的那群小鬼头里,每一个能跟QP抗衡的,挑来选去,他决定让柳去碰碰运气。   说不定数据网球能带来意外的惊喜。   虽是这么想的,三船依旧有些后悔。   啧,早知道就不听平等院那个蠢货的,把立花和幸村放在一起了,当时就该让柳跟幸村搭档,好歹立花那个笨蛋还有异次元可以拼一把。   原本按照比赛分析来看,他上场跟法国队交战的概率为98.63%,可这么高的概率竟然是错的,从那天开始,他就将笔记本进行了一个完整的反思与修订,把德国队、美国队和西班牙队的材料又反复斟酌了一遍。   最终的结果表明,他能上德国队单打三的概率为76.36%,而单打三会碰上QP的概率为——   100%。   抬手将笔记本丢在凳子上,柳夹着球拍,缓步场上。   沐浴在冷淡的浅灰色眼眸中,柳没有丝毫紧张的情绪,按部就班和对面握手,然后就听见——   “当我的对手,你不够格,应该让鬼十次郎来。”   “当我的对手,你不够格,应该让鬼十次郎来。”   冰冷与清雅相交融,柳松开对面人的手指,“你想说这句话的概率为100%。”   灰蒙蒙的眼眸里带着点惊讶,可QP的表情没变,随意点了两下头,“不错。”   一上来,QP就展现出了极强的基础功底,不管柳的击球角度如何刁钻,他都能精准地将网球砸在球场两端底线的中点上。   地面,小球带出的深灰色痕迹一层层的覆盖,柳抬手抹了把汗,果然,不愧是’精密机器‘。   不过,想用这种完美击球来挫败他的意志,还是太简单了些。   起码……   挑着眉挥拍,QP看向落在底线的网球,嘴角带出淡淡的笑意,“你的基础也很扎实。”   虽然没落在两个中点,可每一球都在底线。   咧开嘴,切原双手叉腰朝场内昂着头,“那是当然,柳前辈的训练量超大的!”   没有理会场外的声音,手臂肌肉紧绷,QP重重朝对面挥出——   几乎同时,柳倾身闪到落点,“上旋球的概率为78.36%,你会上网的概率为……”   “砰!”   球拍被砸落在地,柳怔愣着看向手掌,数据没有出错,可他……   “接不住的话,数据毫无用处。”眼睑低垂遮盖住眼底的情绪,QP静静看着对面失落的少年。   “砰!”   忽然听到小球落地的声响,QP眼神一滞,转身,浅黄色的小球已然停留在底线上。   “你会因为绝对的力量而丧失警惕的概率为,52.12%,”嘴角上扬,柳睁开眼眸,眼睛里的凶光闪现。   而他,赌的就是这52.12%。   为了胜利,他心甘情愿成为一个危险的赌徒。   搓了搓脸,歪斜靠在同桌身上的立花忍不住直起腰,“军师每次都让我觉得,很可怕。”   虽然说是数据,但看起来真的很像算命的诶!   比他的小橘猫挂件也一点不差好吗!   “同桌,你说军师会不会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凝视着深紫色的眼眸,立花难得有些紧张,他之前可是看到军师有段时间一直在对着他写写画画的,是不是当时已经把他脑子里的一百种应援姿势都学会了!   这不行!   他还要留着给同桌加油!   望着眼睛圆溜溜,还有些紧张的同桌,幸村无奈浅笑,“莲二明明是用科学在推算,怎么到你嘴里,就这么不对劲呢。”   而且,眼睛微微眯着,上下打量着对面人,“你有什么秘密吗?”   剧烈摇头,他不是,他没有!   就连应援都不能随便做了,他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场内,不知道外面已经开始怀疑他有’读心术‘的柳攥紧球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汗水顺着发丝流到脖颈,小腿肌肉微微的颤抖显示着他已经濒临极限,反观对面,至少还隐藏了40%的实力,准备在下一场直接翻盘。   比分已经到了5-5,这还是他最大程度应用数据的结果,对方不管怎么激,情绪都一直保持在一个阈值内,真是棘手,也真是,让人不甘心啊!   眼睛里带着点点不满,QP知道柳在不断试探着想激怒他,可他确实不太开心。   上次听到这种质疑声,还是他在网球学校没展露出天赋时,被人叫做“无所谓的人偶”,简称也是QP,如果不是教练无私的帮助,他现在可能也寂寂无名。   “青鸟,放松……”场边,察觉到QP的状态不对劲,雷特鲁特意抬高音量。   可他的声音在一切应援间显得格外渺小和虚弱。   “QP加油啊!”   “QP肯定能赢!”   “裁判!”抬起手臂,QP对应援没有丝毫兴趣,他只想听到雷特鲁的声音。   指向观众席,冷酷的声音像是带着冰霜,“身为裁判,既然你没有在准备发球时对场外的喧哗予以警告,那么比赛无法进行也没有关系吧?”   浅灰色的眼睛里仿佛带着雾气般让人捉摸不透,被这样的眼眸盯着,裁判猛地抖了一下,赶紧开口,“在选手进入准备状态时,请各位观众保持冷静。”   场边倏地安静下来,连小球砰砰砸在地面的响声都格外明显。   “好恐怖啊……那群人明明在给他加油!”   “感觉就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诶!”   扶了扶眼镜,乾拿出笔记本,肯定了远山和桃城的话,“据传闻说,那家伙连教自己网球的恩师,也可以毫不在乎的舍弃。”   眉头微蹙,柳不知道为什么幼驯染跑到青学后就格外喜欢八卦,而且还会在大庭广众下讲这种八卦。   清浅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开,“传闻是假的,正相反,你很在乎雷特鲁的概率为100%。”   浅灰色的眼眸睁大,QP紧抿着嘴唇,用力挥拍,来了一记不规则发球。   “啪!”   “虽然是不规则发球,但是会落在右半场的概率为51.32%。”   这是他统计了德国队选手所有比赛得出来的结论,雷特鲁训练对手右半场的时间应该比左半场多了1.625%,而这个习惯,或许会在QP身上得以保留。   察觉到对方似乎是根据教练在反推他的行为,QP眯着眼睛,心中的不满更盛,“你似乎很喜欢走极端。”   雷特鲁虽然有偏好,但是作为首屈一指的教练,他的偏好是很微小的,仅凭这种微小的差值进行预判,无疑又是一次赌博。   赌他会大意,赌他会生气,赌他会受教练影响……   他这个对手,从一开始就不停的在赌。   心里摇摇头,QP收回对柳的评价,虽然披了个冷静的数据网球外皮,可对方,似乎相当疯狂。   咧开嘴角,眼眸彻底睁开,柳第一次撕裂了严谨冷静的假象,凶猛的气焰不加遮掩,就仿佛积压已久的岩浆喷薄而出。   完全没有在意对方的评价,极力掩饰着自己已经濒临极限的状态,手腕轻转,球路越发凌厉莫测,清亮的声音因为脱水而有些嘶哑,“不符合你的猜测,真是抱歉了。”   因为实力的差距不可逾越,他只能当个赌徒。   赌那可能出现的,一丝转机。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开始思考带着同桌一起逃训的可能性。 第159章 当有人说仁王幻影是半吊子……   一直在观战的雷特鲁也没想到他竟然能成为QP的破绽, 恨恨地锤了几下大腿。   QP是他最欣赏和看好的球员,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关怀着他, 互相鼓励着,在冷漠的网球训练营里彼此陪伴。   他一直以为现在的他作为世界级的教练,已经足够能护住这个孩子,可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害了对方。   可场上的QP并不这么觉得,正相反,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可你看出来, 又有什么用呢?”   尾音还没完全落地, 周身的白光就从身体里喷薄而出, 刺眼夺目。   “是爱知之光辉?”   “不, 是落寞之光辉。”   鬼攥紧了围栏, 身体不断向前倾,恨不得能扑到球场内观察。   天衣无缝带来的力量完全不是柳能承受得住的,场上本来拼尽全力才保持平衡的比分瞬间破碎——   “game won by QP, 7-6.”   “可恶!”拳头用力砸在围栏上,发出“嗡”的声响,切原又是愤怒又是无力。   愤怒于前辈明明做了那么多准备, 熬夜计算公式,看了无数遍视频, 可还是抵不过一个天衣无缝。   他也是一样,竭尽心力去追逐那道闪光, 可偏偏就是抓不住。   而且……   “他在耍前辈吗?”脑袋猛地转向部长的方向, 眼眸里充斥着细小的血丝。   不然, 为什么明明能开天衣无缝,却还是跟前辈打了那么久?   如果那个人是把前辈的心血当成儿戏,那他……   还没等他沸腾的脑瓜里想出主意,就被一道清亮但又难掩丧气的嗓音止住,“因为他在寻找突破口,他还想再提高。”   手指点着扶手,立花光是看着小赤也的表情就知道,小学弟肯定又想歪了,“天衣无缝有三道光辉,他只开了两道,所以想通过莲二缜密的计算能力,找到自己的缺陷,试着冲击第三道大门。”   只不过,莲二现在已经把对手惹急了,QP已经不执着于开启第三道光辉,而是一心想把他先’干掉‘。   就是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向来算无遗策的军师还有没有给自己准备后路了。   第二场比赛,QP也没有跟柳多言,像个机器一样冷漠精准,加上天衣无缝的加持,迅速将比分抬高。   “砰!”   “game won by QP,1-0.”   “砰!”   “game won by QP,2-0.”   “砰!”   “game won by QP,3-0.”   可柳就像是毫无知觉一样,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紧张和慌乱,还是冷漠中带着凶性,不顾一切地追赶着小球,哪怕根本就追不上。   “简直是一面倒的局势啊。”   “霓虹队能打到这里也可以了,毕竟从去年的名次到了前四强呢。”   “说得也是,今年的胜者应该还是德国队。”   “他们可是有三个职业选手,QP不是也宣布今年会进军职网吗,霸主地位牢不可破啊。”   场外因为QP上次毫无理由的发火,变得有秩序很多,原本激情的呐喊也转为了有些道理的讨论。   一句句话语不断传入柳的耳朵里,让他无力反驳。   心脏仿佛都能从胸膛中蹦跳出来,大颗大颗的汗水砸在地面,嘴唇干燥起皮,口腔里充斥着铁锈的气息。   “呼~呼~”他听着自己的喘息就像是老旧的铁皮车,手掌刚想杵上膝盖,就在裤子上打滑了一下,整个人差点跌倒。   现在的他,就是宛如丧家之犬般狼狈。   是,他从上场那刻就知道自己很难赢   但那有如何,他们立海大,他柳莲二,什么时候怕过。   “我会赢。”声音细小微弱,只有自己能听见。   “我会赢。”他重复了遍,细弱的声音坚定了些,这一次,对面人本不应听见,但又仿佛发现了什么一般,目光直直地射过来。   咧开唇,干燥的嘴唇似乎经不起这种折磨,细小的伤口撕裂,下一秒,他就感觉到嘴唇涌上一股温热的湿润。   苍白的嘴唇染成鲜红色,使得柳莲二看起来更加暴躁偏执。   冷淡的眉眼中,熊熊烈火在燃烧。   受教练影响程度为52.25%,因天衣无缝而大意的可能性为56.28%,更何况,虽然看似冷静,可拍球的幅度增加了12.36%,他的策略生效了,QP在生气的概率为53.73%。   数据收集完毕。   虽然没有一个超过60%的可能,但足够他……   赌一把了。   为最后的策略添了把柴,柳挺直身躯,眼睛里带着浓郁的战意和化不开的渴望,抬起手臂,直指对面,“我一定会赢!”   这一次,嘶哑的声音透过扩音器,让全场都能听见。   “嗤。”拍球的手顿了一下,QP灰蒙的眼眸越发冰凉,“痴人说梦。”   小球用力抛向天空,QP倾身一挥——   迅速跑到落点,柳用力回击,“你向左击球的概率为78.63%。”   “被回击后你会上网的概率为59.32%。”   “紧接着,因为两次拦截失败,你会选择用天衣无缝来补救的概率为82.62%。”   随着柳的话语,QP展现出完全一致的动作,就好像……   “QP是不是被控制住了?”   “霓虹队的那个人简直就是魔鬼!”   “现在的QP就是个提线木偶啊!”   场外观众的讨论声越发嘈杂,而霓虹队的所有人都不自觉将目光转移向立海大。   神情也变得微妙又复杂,这可不是之前数据网球那样,只能提前预计到落点,现在的柳,就仿佛已经看过了整场比赛一般,对手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句话,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真的是数据网球能到达的程度吗?”   “真是毛骨悚然啊,毛骨悚然!”   “你们军师,会不会,就是说,学过点什么奇怪的东西?”   听见伙伴们的猜测越发离奇,立海大的大家嘴角抽搐,虽然他们认识妖怪,但,他们还是热爱科学的好少年啊!   扶着眼镜,三津谷的声音晴朗温和,“莲二在挑战数据网球的极致。”   他们曾经探讨过,数据网球的终点会走向哪里,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数据网球的极致,是重构世界啊。”嘴角上扬,三津谷撩起额前的碎发,“莲二在试着构造出另一个真实的世界,将QP困在其中。”   重构世界?   好家伙,军师真是不声不响地放大招啊。   咽了口口水,立花转向同桌,眼睛里带出些许迟疑,“同桌,这跟你的梦境很像啊。”   摇动着手指,梦境的’创始人‘幸村最能感知到两者的差别,眉心微微动了动,“我的梦境,是通过精神力压制,将精神力低于我的人直接困住,他们可能会意识到在做梦,也可能不会意识到,但这都不是问题,只要我的精神力足够强,他们就不会挣脱。”   修长的手指伸向场内,示意同桌看着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的柳,“可莲二不一样,他在通过完整的数据分析,让对手陷入一个完全真实可信的世界中,QP现在应该会觉得他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吧。”   虽然场上的比分已经到了4-3.   “只不过……”望着挥拳激动的赤也,幸村内心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只不过,当QP认识到世界的虚假后,莲二的招数就破碎了。   更何况,哪怕QP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莲二又能维持多久呢,重构世界听着简单,可他现在吐出的每一个结果,每一份数据,都是临场在算吧。   他的大脑,终究不是计算机。   场上,柳已经能感觉到眼前的小球开始出现重影,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胃内翻江倒海,   运转到极致的大脑在疯狂叫嚣着喊停。   鼻子里涌出一股湿润,他完全明白那是什么,可根本没有时间擦。   每一秒都是极限的运算,他必须要推倒出一个让对手完全没有察觉到的,真实世界。   “砰!”   “game won by柳,5-3.”   交换场地之时,他实在是扛不住了,侧头找到袋子,哇地一下吐了出来。   运动这么长时间,胃里早就没什么东西了,只能吐出白水,和越发腥苦的胆汁。   漱了漱口,随意抹掉血迹,将冰毛巾搭在头顶,以期短暂地缓解沸腾的大脑。   捕捉到匆忙赶来的脚步声,还有赤也惊叫的嗓音,柳声音平淡——   “都离我远一点,我没事。”   “闭嘴。”   现在多说一句话对于他来讲都是折磨。   而且……   那个人应该快出来了。   一把扯下毛巾,踉跄着走到场内,明明已经感觉到天旋地转,可柳依旧没有一丝一毫要退缩的念头。   “前辈他,快坚持不住了。”眼睛倏地红了,切原的声音颤抖又嘶哑。   他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柳前辈,在他眼里,前辈永远是清和优雅的,永远能轻描淡写地处理好一起问题。   可现在的前辈,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向来爱干净的他身上沾满灰尘,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惨白,声音嘶哑,鼻子和嘴巴都还在流血,一贯挺直的脊梁也不自觉弯曲了。   嘴巴张开又合拢,切原看着前辈们,真的好想说一句,弃权好不好。   他真的看不下去了。   可……   他知道,不管是部长他们,还是柳前辈,都不会弃权。   换做是他在场上,他也不会。   宁可战’死‘球场,也绝不退缩。   场上,QP看着比分,已经彻底回过神来,眼底燃起一层火焰,将灰蒙的眼眸彻底点亮,“你还挺有一套的。”   他差点就真的被绕进去了。   不过,因祸得福,他已经……   周身的光辉耀眼而盛大,QP凝视着对面,带着一往无前的锐利,猛地挥拍——   “砰!”   “15-0.”   “那是……”鬼瞳孔紧缩,心中再也没有一丝侥幸,“刚毅之光辉,小鬼头的重构世界促使QP完成进化了。”   场上,看着格外刺眼夺目的闪光,柳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放弃吧!”   “我们之间的差距已经不再是技巧可以填补的了。”   “你连我的球都接不到,还挣扎些什么呢?”   眼睛里带着微不可查的欣赏,QP的声音故作冷硬,明明接不住,明明都摔倒了这么多次,就别挣扎了。   之前或许还有些可能性,可现在,一点可能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要……   “啊啊啊!”沙哑的嗓音完全破碎,柳耗尽最后一丝力气,飞扑到落点,“你会砸到中点的概率为……100%”   被柳的气势所震撼,QP怔愣在原地,任由小球呼啸着越过他。   “啊!”   “怎么会这样!”   “都到这种程度,还不认输吗?”   听到场外的惊呼声,他猛地转身,瞳孔紧缩——   浅黄色的小球直直砸在德国队队旗中间的那只飞鹰上,旋转了许久,才缓缓掉落。   看到击中那只飞鹰,柳微微扬起唇角。   哪怕注定失败,他也绝不会退缩,更不会屈服,这就是他柳莲二所坚持的道路。   “我们,一定会赢!”声音沙哑,说给自己听,又好像说给其他队友听。   即使他不行,他也相信,他的同伴们会成功。   “咣!”   已然失去意识,柳攥紧球拍,霍然砸向地面。   只是嘴上,还带着清浅的笑容。   眼底的震撼满到溢出,QP翻过拦网,快步走到对手面前,没有管其他人对他投来的警惕眼神,俯身攥住柳的手指,上下摇动几次。   “期待和你再次相逢,我的对手。”   QP刚过来的时候切原就想上前拦住对方了,但是立花前辈抓住胳膊,还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那家伙没有恶意,你给我乖乖站好。”尾音被慵懒地拖长,立花的眼皮微微耷拉,仿佛没有睡醒,等QP从面前走开,才松开手,顺便搭在赤也身上,重心也同时转移过去,“莲二拼尽全力打得这场比赛,你小子不会什么都没看懂吧。”   “我……”嘴唇动了动,切原眼眸里闪烁着些许光亮,可很快,就又被大片阴霾覆盖。   他知道,柳前辈想告诉他,即使没有天衣无缝也没关系,他照样可以从其他方面封锁住对方,甚至面对三道光辉也毫不落下风。   可是……   他没有柳前辈的脑子啊,要是让他像前辈一样算那——么多东西,还不如逼着他学天衣无缝呢。   虽然是这么想的,可切原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些许明媚,或许,他也有可能从别的方面反超?   虽然这个希望很渺茫,但是,万一呢!   嘴唇勾起,一直关注着小学弟的立花没有错过那道闪光。   抬起手,用力揉搓着对方的卷卷毛,真是不省心的海带球。   “嗤!”双手抱臂后仰,平等院冷笑一声,“输得很难看啊,那个愚蠢的小鬼头。”   不过……   望向一个个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场内的少年们,平等院的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   那个小鬼头也彻底把这群蠢货的斗志点燃了。   所以,“干得好!”   没有在意平等院呱唧些什么,鬼碍于面子没有冲到人群中和小鬼头们一起,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柳的方向,嘴角抻平。   可恶!那些笨蛋小鬼头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别惹得他掉眼泪啊!   捕捉到平等院的声音,毛利心里第无数次响起月光前辈的话——   “平等院疯了,挺好的。”   嗯,月光前辈的话还是这么有道理。   立海大的所有人围在柳旁边,听到医生说没事,只是脱力了,才勉强放心。   拎着球拍搭在肩膀,仁王一贯的漫不经心已然褪去,眼底的战火越发炽盛,“走吧杜克,老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白色的发丝已然染上金灿,稚嫩的脸颊也变得沧桑。   脑袋转来转去,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个平等院凤凰,立花对小伙伴的能力有了进一步的认知,“雅治干得好啊!”   希望雅治下次能用这个造型给他当模特!   他愿意付出一个柳生的奇怪视频作为交换,赤也的也行,真田也不是不可以!   场外,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盯上的平等院咧开唇角,“这将是最豪华的双打组合。”   他和杜克的完美配合。   只是希望那个小鬼头能灵活运用他教过的内容,别给他丢脸。   啧,鬼那个家伙有时说得也不都是屁话,舔了舔牙齿,平等院暗自斟酌着,毕竟一个还算不那么蠢的小鬼头教导起来,颇有那么点趣味,嗯,也就拇指盖大小吧。   不过得看人,要是德川那个蠢货,他能被气死。   连答应个条件都是让他做数学题,还整什么一二三册。   他是能被数学题打败的男人吗!   可笑!   愚蠢!   幼稚!   哼!   “现在进行第二场比赛,双打二,贝尔蒂·B·布尔库、坦库玛鲁·施奈德vs杜克渡边、仁王雅治。”   看着场上骄傲肆意的平等院,绕是阿玛迪斯也瞪大了眼眸,太像了,不只是外表,就连那股气势,也一般无二。   这个家伙,或许未来会成为瑞士队,不,职业选手里,最棘手的存在。   “国光,你说得一点都不差。”QP的嘴唇拉平,经历了柳之后,他对霓虹队再也没有半点大意,那帮人,对胜利有着超乎寻常的渴求,更何况……   听国光说,这个仁王跟那个柳是一个学校,一个球队的。   那他们很可能有着近乎一样的疯狂。   这么想着,QP的眉头紧锁,再加上破坏王杜克,这场比赛,估计比想象中更棘手。   跟QP的判断截然相反,已经掌握了天衣无缝的赛弗里德又重新露出骄傲的神情,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面对职业选手,这种半吊子想要赢简直是痴人说梦!”   激动混合着嚣张,他根本没有控制音量的意思,声音大到所有人都能听见。   “那个赛弗里德真的不是咱们队派过去的吗?”抠了抠脸,立花重新倚靠着同桌,打了个哈欠还蹭了两下,丧气的声音里带着调侃,“说什么不好,竟然说雅治的幻影是半吊子。”   那家伙唯一的逆鳞就是幻影了,说什么都行,只要说他的幻影不好,分分钟暴走。   场内,拍打着小球的手顿在半空,看着失去控制滚落到一边的小球,仁王缓缓咧开嘴角。   真是有趣啊,puri~   *   作者有话要说:   德川:最近风平浪静,果然给平等院多买两套数学书是正确的。   毛利:月光前辈的话果然很有道理。   平等院:……你们给老子等着!   柳:这是我打过的成功率最低的比赛了。(值得记录) 第160章 同伴,就是不离不弃   舔舐了下唇角, 仁王抛起小球,猛地挥拍——   身后的海盗船长带着一往无前的锐利冲向对面,一刀捅穿了坦库玛鲁的胸膛。   “15-0.”   眼皮都没抬一下, 仁王紧接着又打出第二球,小球的光芒夺目刺眼,迅速划过半场,直直砸在赛弗里德身前的围墙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凹陷。   “30-0.”   “完了,雅治彻底被混蛋前辈带坏了,他现在好欠啊。”看着已经愤怒到要窜上天的赛弗里德, 立花捂着嘴巴小声跟同桌吐槽。   抬眼瞥了眼对面人, 幸村的语调轻缓中带着俏皮地上扬, “可那不是对方咎由自取吗?”   摩挲着鼻梁, 立花用力点点头, “同桌你说得对。”   不过……   “我只是有点担心, 雅治的性格现在确实挺像混蛋部长的。”注意力完全从对面人身上移开。   对面蹦上天都无关紧要,雅治心性的转变才是他担忧的地方。   混蛋前辈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而且还在被误解被嫌弃的旋涡里挣扎了许久才上来, 他身上带有浓郁的暴烈和偏执,这很正常。   但雅治,为什么能把这种气势学得如此像?   表情一滞, 幸村的呼吸跟着急促起来,没错, 他终于知道刚才隐约的违和感来自哪里了——   “雅治踏入了阿修罗神道。”   虽然雅治刚才只展现了海盗船长,但精神力极强的他能感受到那个海盗船长周围弥漫着水汽, 他隐约能看到海浪和船只, 所以, 雅治他肯定已经迈入了阿修罗神道。   那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能踏进的地方,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是……”柳生的嗓音干涩,大家都在庆祝雅治没有掉链子,都在得意于他们跟职业选手打得有来有回,可他完全开心不起来。   “他把自己当做没有感情的容器,想彻底改造成前辈们的样子。”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的眼眸都露出一种震惊到极致的茫然。   倒吸一口凉气,立花本能地摇摇头,人怎么能做到完全丧失自己,变成其他人呢,这不可……   余光扫向雅治,看着越发暴烈的小球,他又不得不相信,柳生的话,是真的。   “为什么?”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幸村的声音一改往日的温润,变得有些尖利。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雅治竟然压抑到了这种地步,他太失职了。   扶了扶眼镜,柳生的脸色更加暗淡,这个问题,他也问过搭档,那是雅治唯一一次坦直的、没有任何敷衍的回答他。   “我想赢啊搭档,我太想赢了,”当时的雅治双手攥着阳台的围栏,半边身子沐浴在阳光下,可另一半,却深深地藏进阴影中。   “我想让世界看到欺诈师的力量,我想为这个队伍尽一份力量,可之前的幻影,在世界赛上,不堪一击,所以,我必须如此。”   那你的身体怎么办?   承载了那么多不属于你的情绪,你的思想会崩塌的。   抬起头,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脸色很难看,雅治的声音带出点柔软,“放心吧搭档,我有数,这次比赛,就把他当做欺诈师的完美谢幕吧,打完我就去旅行啊puri~”   听完柳生的解释,立海大周围陷入了一片沉默,能让雅治说出这是最后一场比赛,他的精神负担一定是已经到了很难控制的地步了吧。   “那我们的高中……”用力拽着头发,切原的表情恍惚,他们不是约定好全国四连霸,高中三连霸的吗?   仁王前辈他,要走了吗?   所以他们立海大也要四分五裂了吗?   眼睛里弥漫着雾气,切原用力吸了吸鼻子,特别想毫无顾忌的大声拒绝,他不要!   可是……   仁王前辈很难受吧。   望着场上大汗淋漓的前辈,任性的话语堵在嘴边,完全说不出口。   “game won by渡边、仁王,6-3.”   场内,在对面措手不及之时,仁王和渡边联手,迅速拿下一局。   大口喘息着走到场边,刚想跟搭档调侃两句,结果敏锐地察觉到同伴们的不对劲。   脑筋飞转,在海带头和笨太奇怪又黏糊的眼神中,仁王迅速找到答案,“puri~你们都知道了啊?”   一口将泡泡糖吐到纸巾上,澳大利亚的垃圾泡泡糖,一点都不甜,吃完了嘴巴和心里也依旧苦巴巴的!   将心里的憋屈全部归结到泡泡糖上,看着漫不经心甩小辫的雅治,丸井心里的不舍和难过一股一股地涌上来。   “你是不是傻啊!要输要赢的,交给那帮高中生啊,天塌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撸起袖子,要不是碍于围栏的阻隔,他现在就能掀了雅治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水。   “puri~换做是你,也会这样的。”好笑地望着笨太,这只粉红猪现在叫得欢,可真到了赛场,除非昏过去,不然是绝对不会下来的。   他们都是一类人,对胜利永远渴求。   嘴巴张开又合上,如此反复半天,丸井恨恨地瞪了对面人一眼,“哼,本天才不跟傻子一般计较。”   随意地点点头,望向沉默着的其他人,仁王撇着嘴,装出委屈兮兮的样子试图活跃气氛,“puri~好不容易赢了一局,不仅没有人夸奖我,还被骂傻子,真等我走的时候,你们还不得放鞭炮庆祝啊。”   “啧。”瞥了雅治一眼,立花偏头跟同桌商量了几句,耷拉的眼皮瞬间张开,“谁说你单独走的,本少爷还有同桌跟你顺路。”   顺路?   推眼镜的手停顿片刻,柳生心里的小灯泡啪一下亮了,“我也顺路。”   “啊,不会松懈。”真田紧跟其后。   “顺路的概率为100%。”已经从昏迷中醒来,柳的脸色虽然苍白,但脑子依旧转得飞快。   “既然如此,本天才和杰克也顺路好了。”听到他们的对话,丸井连忙拽着搭档一起举手报名。   “文太你又自作主张诶,不过确实顺路。”猛地被拽起的桑原无奈地摇摇头,顺手递给搭档一块小蛋糕。   “诶?什么顺路,本王牌也顺也顺!”并没有听懂前辈们在打什么哑谜,可既然前辈们都顺路,他也要顺!   他可顺可顺了!   看着紧张兮兮,生怕他出门被骗的同伴们,仁王好气又好笑,“puri~你们知道我想去哪吗就顺路,我想去法国。”   “嗯,顺路,正好去看看我家俱乐部运营情况。”几乎是压着对方的尾音,立花的声音慵懒中带着丧气。   白了小伙伴一眼,仁王蓦地改口,“puri~那我要是去德国呢?”   “德国的香肠很好吃呢。”眉眼弯弯,幸村抬头看着对面人。   跟深紫色的眼眸对视,温暖和担忧不加遮掩地朝他涌过来,让仁王下意识摸着鼻梁,移开视线。   行,懂了,他就算去天边,这群人都能找到理由跟他’顺路‘。   一群笨蛋!   心里带着嫌弃,可嘴角却扬起了温柔的弧线,感觉整个人就好像泡在温泉里,是全然的放松和温暖。   “puri~随便你们吧,我去比赛了。”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可最后打着转上扬的尾音却暴露了说话人的好心情。   他要跟这群笨蛋去旅游了。   有点开心,puri~   似乎是吸收了上一场比赛的教训,贝尔蒂和坦库玛鲁上来就发动了猛烈的进攻,似乎是想向所有人证明,职业选手和普通选手之间的沟壑宛如天堑。   就连杜克全垒打都不能伤害到他们半分,而且……   看着骤然变成一座小山那么大的坦库玛鲁,立花嘴角抽搐,捏着同桌的手指吐槽,“这种技能真的可以存在吗?”   他比普通人高了近十倍诶!   杜克全垒打竟然是被他的肚子弹回来的!   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眼底是同样的震撼,但是幸村想了想,勉强找到思路,“也没有规定不能用呢。”   更何况,“渡边前辈的八块腹肌变身术不是也很违反常规吗?”   说起来,’八块腹肌变身术‘这个名字还是同桌起的,不知不觉间,似乎所有人都这么叫了呢。   一个是放大了身材没变,另一个是身材变了没放大,立花纠结着对比了半天,感觉这两个技能的离谱程度不相上下。   不过……   捏着同桌微凉的手指,立花忍不住幻想,“同桌,要是你也能变这么大就好了。”   哈?嘴角微微颤抖,幸村很难想象他放大的样子,而且,“为什么这么说?”   “那样我就可以趴在你手心里睡觉了!”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握着同桌的手揉来捏去,修长纤细的手指带着微微的凉,非常适合睡觉!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用另一只手轻轻弹了下同桌的额头,“你啊,好好看比赛!”   同桌还真是会偷懒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场内的比赛越发焦灼,对面不愧是职业选手,就连能力共鸣也运用的炉火纯青。   可仁王完全没有退缩,他只要一想到身后那帮笨蛋队友,心里就迸涌出无限的力量。   他一定会赢,他必须要赢!   他要让大家,为他骄傲!   他要让全世界看到,王者立海大就是最强的!   精神力运用到极致,仁王铤而走险,幻影成法国队的主将加缪,成功和渡边产生共鸣,一举将比赛拿下——   “game won by渡边、仁王,7-6.”   搀扶着炫技到脱力的雅治回座位,笑意几乎能从嗓音中溢出,“真是嚣张啊雅治,你震撼了整个世界!”   “puri~”虽然已经全身无力,但仁王依旧难掩得意地甩了甩小辫子,“这不是很正常吗。”   抿着唇,柳生感觉是时候把雅治、立花和迹部三个人隔开了。   并不知道被柳生嫌弃,立花的重点还停留在刚才的比赛,脸颊微微鼓起,虽然很开心雅治能赢,但是……   那家伙竟然幻影成加缪!   还那么张扬的全场转圈圈跳舞!   还说什么网球是他的挚爱,他能听到网球轻软的呼唤声。   网球才不爱他呢,做梦去吧!   对了,突然意识到什么,立花偏过头,声音细小,“同桌,你能听到网球的声音吗?”   既然加缪把网球当爱人,能听到网球的声音,那同桌没道理听不见啊。   揉着眉心,幸村算是服了同桌的各种奇妙猜想了,而且,他是嫌弃他听不见网球说话吗?   说起来,同桌似乎一直很关注加缪啊,上次跟法国队比赛的时候,就总是盯着对方看,这次雅治幻影了那么多人,他都没反应,唯独到了加缪,就有很多奇思妙想。   眼睛微微眯着,心里带着微妙的不爽,“我可能听不到网球说话,但是我能让名仓你从这一刻开始说不出来话呢,要试一下吗?”   那、那就不必了吧。   一胜一负,是德国队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场面,博格嘴唇拉平,转头望着手冢,“去吧,将气势夺回来!”   身姿挺拔,手冢微微颔首,“是。”   夹着球拍,在半空中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虽然因为门票限制,啦啦队只进来了1/3,但听到指令,都习惯性开口——   “迹部!迹部!迹部!”   “胜者是迹部!赢的是霓虹队!”   “胜者是迹部,败者是手冢!”   轻轻咳了两下,立花兴冲冲地直起腰,双手抵在唇边呈喇叭状,“小景加油——!”   虽然依旧懒洋洋地拖长了音,但他态度到位啊!   而另一边,碍于QP的气势,不知道该不该出声呐喊。   一时间,整个会场充斥着给迹部加油的声音,欢呼声震耳欲聋,就仿佛,是他的主场一般。   迹部抬眸望着对面人,眉毛微微上挑,眼底是一贯的骄傲肆意,“啊嗯,这气势当然是属于本大爷的!”   听到周围的叫喊声,再看到眼前那个人,要不是彼此队服的改变,真的有种关东大赛的错觉,手指握成拳头,轻轻和对方碰了一下,手冢语带笑意,跟当初一样,“玩够了吗?”   “啊嗯?”嘴角扬起,迹部转身走到底线,只丢下一句话——   “勉强满意。”   歪着头靠在同桌肩膀,立花轻声吐槽,“他俩一点新意都没有。”   这不还是当年那两句话吗,要是他,肯定把应援口号换成小景超帅!小景厉害!   总之,要创新才可以。   就这个水平,还说他当初的应援敷衍。   啧,无趣的小景。   *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笨蛋咸鱼又给本大爷偷懒!   名仓:无聊的小景一点创意都没有!   幸村:(无奈浅笑)你们怎么又吵起来了呢? 第161章 双部之战   “明明是国中生之间的比赛, 为什么气势会这么强?”   “没错,这种令人紧张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猴子山大王今天是彻底睡醒了啊。”   眼睛里带着必胜的信念,迹部完全没有想试探的意思, 从一开始就展现出极强的攻击性——   “唐怀瑟发球!”   小球带着强烈的旋转紧贴地面飞速滑行,直到围墙边缘才停住。   “15-0.”   抿着嘴唇,手冢将球拍攥得更紧,迹部的力道,比上次见面又有了不小的提升。   撩了下额前的碎发,迹部的笑容带着一贯的张扬,用力挥拍, “怎么了手冢, 你是在惊讶吗?”   本大爷, 可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飞速上前, 趁小球微微离地的那一刻, 球拍一挑——   下一秒, 眼前被大片的黑影笼罩,手冢昂起头,只能看到高高跃起的迹部。   “砰!”   球拍被狠狠砸在一旁, 还是他熟悉的二次扣杀。   “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之下吧。”   “30-0.”   “啊啊啊是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啊!”   “迹部!迹部!迹部!”   场外,因为这熟悉的招数,啦啦队掀起一片欢腾。   他们冰帝的王, 永远是那么的肆意张扬,也永远不会让他们失望。   很快, 迹部就迅速拿下第一局。   “game won by迹部,1-0.”   可下一场, 手冢迅速开始反击, 上来就是一个零式发球。   “啊嗯, 你不会以为本大爷没有防备吧。”眼睛微眯,和手冢选择了几乎一样的方案,趁小球微微弹起的刹那迅速挑过去。   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做好会被击回的准备,手冢迅速跃起,一个强力扣杀。   “砰!”   “15-0.”   “嗤,老套的动作。”眉毛上挑,迹部夹着球拍转身走到底线。   这跟上一局他的发球几乎一样。   扶了下眼镜,手冢知道对面人在说他,嗓音低沉,“啊,有用就行。”   不过眼底里带着沉思,能一球就破了他的零式,迹部在之前已经针对他做了很多次训练了吧。   总觉得好像被念叨了的桦地和仁王几乎同时抬起手指,揉了揉鼻子。   看着迹部如此娴熟的动作,幸村也有同样的怀疑,转身望着脸色苍白的雅治,“迹部是不是拜托过你跟他打球?”   “puri~”声音有气无力地拖长,仁王随意晃了两下小辫子,“对啊,迹部那家伙从上次输了就开始盯着手冢,想跟他比赛了,不过臭老头一直压着不肯让他上场,还是入江前辈和德川前辈一起作保,再加上他自己承诺肯定会赢,才说服教练的。”   从说服那天起,就一直拽着桦地和他各种模拟手冢,誓要改写上次的结局。   果然……   不过,雅治竟然能压下性子来陪练,这倒是让幸村有点意外,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同桌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   毕竟除了他们立海大内部的训练,雅治可一直保持着欺诈就是艺术的风格,要让他固定伪装成一个人,那么长时间,还挺困难的。   “puri~”看到幸村眼底隐约的惊讶,仁王撇开眼,或许是因为要跟队友们一起去旅行的兴奋还在心中涌动,他难得坦直了些,“毕竟我可能上不了场啊,能给你们带来些助力也是好的。”   他当时已经做好世界赛全程坐板凳的准备了,毕竟幻影还没有成型,就连精市都没上场几次,他虽然有所期盼,但也冷静地认识到,自己还不够强。   但是,即便如此……   眼底翻腾着细碎的光亮,“我也想成为你们腾飞的那股风。”   如果队友们能借助他的力量站在世界之巅,也很幸福。   抬手拍了拍搭档,看着被雅治的话惊到的同伴们,柳生微微勾起唇角,“我们虽然不够强,但我们也可以成为你们登顶的那块基石,毕竟,世界不是由勇者组成的吧,更多的还是我们这些加油助威的普通人。”   哪怕成为替补,哪怕一直坐冷板凳,他们也想在赛场上,发出自己的声音。   所以他、搭档还有丸井、桑原就跟着其他人一起成立了个帮助小组,现在看来,这个行为无比正确。   嘴巴张大,感动混合着惊诧,在心中不停的翻涌。   原来在这场盛事之下,他的同伴们已经默默后退一步,做好当绿叶的准备了,原来……   脑子里带着茫然和无措,立花几次张嘴,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大家都好好啊。   不过,原来除了他之外,小景还叫过雅治和桦地吗。   “啵!你们别用那种黏糊糊的眼神看本天才啊!”耳垂泛着微微的红晕,浅粉色的泡泡啪地糊了一脸。   一边擦拭着脸上的糖渍,一边没好气地瞅着其他人,“本天才一点都不平庸,不过是这段时间运气不太好,你们可别被我抓着漏洞,不然一把就给你们全扯下来。”   “那我很期待呢,”眉眼含笑,幸村歪着头,用手帕轻轻擦掉黏在文太鼻尖上的糖渍,“到时候,我不会客气的。”   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赤也的脸,看着锋芒毕露的精市,丸井突然就有点想把刚才的话收回去了。   “诶?前辈你好烦啊!”拍了两下都没把脸上的手拍掉,切原皱了皱鼻子,心里的感动都消失不见了,前辈,超级烦人!   场上,看到满脸戒备,脚底带着光环的手冢,迹部的嘴角越发上扬,眼底的战意不佳遮掩。   手冢领域吗?   左脚后撤一步,抬起手臂,横向挥拍摩擦球背,用力击出——   “啪!”   小球努力地朝反方向偏移了一瞬,可惜还是被手冢领域吸了回去。   “砰!”   “15-0.”   不够,增加的旋转还不够。   为了彻底击溃手冢领域,他曾经跟幸村聊过,差不多就是两种方向,要么增加反方向旋转,改变小球的便宜轨迹,要么,就左右手交互击球,打出近乎一样的旋转球,让对面那家伙无从判断小球原来的施力方向,从源头处封印住手冢领域。   嗤,左右手完全一致。   这件事他们中间只有幸村那个家伙能做到吧。   毕竟听说为了不让肌肉和身体协调失衡,那家伙每天坚持地做着康复训练,生生将左右手变得一样灵活,能够打出左右毫无偏差的精准球。   真是,令人敬佩的毅力啊。   直面自己无法做到的事实,迹部就另辟蹊径,叫名仓天天开天衣无缝,用尽全力打出高速旋转球,锻炼自己迅速观察出旋转方向,改变方向的能力。   所以……   眼睛一横,迹部大力挥拍,“你以为本大爷还会被这个招数困住吗?”   小球先是沿着手冢的方向飞了一小段,而后猛地脱离吸引,咣地砸在底线。   “砰!”   “15-15.”   嘴角不断上扬,迹部大口喘息着盯向对面,在视线交汇时微微挑眉。   手冢领域,本大爷击破了。   现在,也该轮到本大爷反击了。   手指抵在眉骨,凝视着对面微微的闪光,终于,一块深紫色的冰锥在他右侧角落里展现。   找到了。   可紧接着,手冢周身散发着夺目的光辉。   被刺眼的白光闪到一瞬,迹部微微偏头,啧,冰锥被掩盖了。   饶是这样,他眼中的兴奋更盛。   他倒是要看看,是那块木头的天衣无缝,能不能逃过他的眼睛。   对了,还有一件事。   斜睨一眼旁边那个炸着毛的海带头,迹部的声音华丽张扬,“切原赤也,成为部长的最后一课,你给本大爷看好了。”   竟然让他指导立海大的下一任部长,幸村那家伙还真是会偷懒。   不过,看在之后一起约球的份上。   这个忙他就顺手帮了吧。   本来因为天衣无缝而沮丧的切原闻言瞪大了眼睛,挠挠头,一脸无措。   下一刻,部长转过头,眉宇间写满严肃,眼睛直直地看过来。   恍惚间,他似乎觉得部长能看透他的内心。   “赤也,直至打完最后一球为止,都要将一切深深地印在你眼中,”抿紧嘴巴,部长的声音在他耳朵里甚至有些失真,因为对面的人在说,“这是我作为立海大上任部长,最后的嘱托。”   “赤也,好好看看吧。”立花双手交叉,身体前倾,眼睛里是对幼驯染全然的信任,“小景他,也没有什么天衣无缝啊。”   有的只是一腔孤勇和永不言弃的决心。   可是……   “砰!”   “30-15.”   “砰!”   “40-15.”   “砰!”   “game won by手冢,3-2.”   在天衣无缝面前,好像一切努力根本不值一提,看着几次都没能追上小球的迹部前辈,切原双手攥紧成拳,用力砸在栏杆上,发出“嗡”的响声,“可恶!前辈,你不是要让我好好看着吗,那……”   “咦?”加油声还没有吐露,切原怔愣地站在原位,表情还没从难过变回来,就又染上了喜悦,颇有些复杂。   场上,心无旁骛地凝视着对方,终于,在第三个球时找到了对手的破绽。   时间就仿佛在一瞬间静止,看着闪烁的紫色冰锥,迹部眼睛里浸满笑意。   三两步跑到落点,抬起手臂大力抽击,“冻结吧!”   “啪!”   并没有幻想过天衣无缝能困住迹部,手冢迅速跑到落点,球拍与小球碰撞,然后他听见——   “out!”   “15-0.”   眼镜也阻挡不住手冢的惊诧,他的手冢魅影让很多球都出界过,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击球出界。   抿着嘴走到底线,任凭迹部再次发球。   “out!”   “30-0”   看着又一次出界的小球,手冢神情复杂,在他反手击球的那一瞬间产生的些许死角,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不愧是迹部啊。   “小景的洞察力真是越发精准了。”揉了揉眼睛,捕捉到细微的偏转才放松下来,立花瘫在同桌身上,拽着修长的手指捏来捏去,“我觉得他以后可以去医院工作诶。”   敏锐的洞察力和宛如X光的迹部王国,小景在医院该多吃香啊。   说起来,同桌要是去医院的话……   捏着手指的手停顿住,立花不由自主地抬眼看着同桌的下巴,看着白皙肤色和刀凿斧刻的线条,心中的想法不自觉吐露,“应该也很受欢迎吧。”   毕竟灭五感比麻醉剂还好用,而且,同桌那么好看!   耳朵捕捉到同桌的声音,本来还被名仓的无厘头逗得想笑,可听到下一句,眉头微微蹙起,“什么受欢迎?”   名仓又在想什么,或者说,又在想谁呢?   和同桌视线交汇,立花果断摇摇头,开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出来,会被同桌加训的!   眼睛微微眯起,幸村抬手拂过同桌的发丝,声音温柔轻缓,却不容反驳,“既然羡慕迹部的话,同桌也要好好努力在可以呢,不如就每天早起一小时跟我对战吧。”   噌一下想直起腰,可脑袋上的手似乎不太想让他走啊,力度也变大了很多。   所以他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而加训?   脸颊不由地鼓起来,立花深深地叹了口气,嗓音拖长,“好~”   “同桌是不情愿吗?”拂过发丝的手指停顿片刻,转移了方向,戳了戳名仓脸颊的肉。   口腔中的气一下子被戳出来,看着笑容清浅,似乎戳着很开心的同桌,立花本来还有些不情愿情绪倏地散开。   他是跟同桌一起训练诶。   总比被真田盯着跑步要强太多了吧。   做人要知足,嗯,就是这样。   嘴角勾起,原本丧气的声音带着些许上扬,“我没有啊,我愿意的同桌。”   听到意料之中的话语,原本有些憋气的幸村眉眼彻底舒展,怎么办,名仓真是好欺负呢。   真有趣啊。   场上的比分不断交织着上扬,谁也奈何不了谁,最终,还是迹部凭借着微弱的优势率先抢下一局。   “game won by迹部,7-6.”   听到结果,场外陷入了一片欢腾。   “迹部大人最棒了!”   “霓虹队竟然能率先拿下一局真是了不起的成就啊!”   “胜者是迹部!”   “那个手冢真的没问题吗?”   “这么高水平的比赛,很难相信是两个国中生打出来的。”   听到欢呼声,尤其是其中似乎还有曾经队友们的声音,手冢不自觉地咬住嘴唇,用毛巾抹了把脸,腰背又一次挺直。   他不后悔,他来德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进入职网。   就像大和部长还有迹部说得一样,未来的他,为自己而战。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但是,这是成为职业选手的必经之路,一定要挺过去啊,国光。”   晴朗的声音带着丝丝凉意,手冢放下水壶和毛巾,重新拿起球拍朝场内走去,“我知道的,教练。”   而且,并没有那么难过,能在通往职业之路前跟迹部再比一次,挺好的。   第二场比赛,因为还是没有找到应对死角的方式,手冢无奈地失掉了发球局。   教练和队友们都没有说话,可场外的俱乐部经理已经坚持不住了,“你在干什么国光,如果你在这场比赛输了,赞助商说……”   “赞助商给了多少,本大爷全部补上,”眼皮微抬,眼底的笑意被寒冰覆盖,迹部微微昂头,看向说话的人,“现在,给本大爷闭嘴,西格蒙德。”   这个俱乐部经理再考察一下吧,在赛场上给自家选手施压,真是给他丢脸。   嘴巴张了张,西格蒙德擦掉头上的冷汗,沉默着后退两步,眼睛里还留有困惑,没想到这种小事迹部少爷竟然会插手。   朝迹部微微颔首,手冢攥紧球拍站到底线,他已经知道该怎么破解了。   周身散发着浅紫色的光晕,茶褐色的发丝被气浪带动着微微翘起。   是手冢魅影。   “嗤,这种招数对本大爷没有用。”迹部反手用力回击。   不管是手冢领域还是手冢魅影,原理都是相同的,只要能破了这个旋转……   等等。   瞳孔紧缩,手指用力压在眉骨上,迹部陡然发现,小球竟然又被手冢控制住了。   那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脚底重新画出圆圈。   正常反击的球会被他弹到界外,可如果为了防住手冢魅影施加反向旋转,那么就正好和手冢领域的旋转相同,被直接拖到身旁。   那家伙,就在短短的几局时间内,将手冢领域和手冢魅影结合了起来,形成……   “至高领域。”博格攥紧栏杆,声音不自觉扩大,“国光的领域,牢不可破!”   随着他的声音,广播也也一同响起——   “game won by手冢,7-5.”   牢不可破吗?   毛巾搭在头顶,迹部的目光宛如寒冰般切割着球场,脑子里一遍遍复盘刚才的比赛。   不可能有什么无法突破的领域,只要是人,他就一定还有弱点。   只是,他暂时没找到罢了。   一把拽下毛巾,抛给旁边的桦地,“本大爷上了。”   “wushi!”嘴唇动了动,桦地的嗓音沉着坚定,“胜者是迹部大人!”   过量的运动让声音有些沙哑,可迹部依旧自信从容,“当然会是本大爷。”   “迹部那家伙现在看着很可怕啊!”   “小景现在的专注力已经到达一个极限了,他跟手冢之间,必然会拼个你死我活。”   眼底一凝,对方的骨骼尽在他的掌控中。   没有死角的对手,真是让人愉悦啊。   不过……   坐以待毙可不符合他的美学。   等到对方的挑高球,迹部猛地跃起——   “砰!”   球拍被砸落在一旁,紧接着,第二个小球就迅速降临,跟之前的圆舞曲不同,小球完全没有弹起,反而是擦着地面迅速滑行。   “迈向失忆的遁走曲!”   “game won by迹部,1-0.”   圆舞曲+唐怀瑟吗?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   双手攥紧球拍,手冢迅速想出对策,只要球拍不被击飞那么……   “砰!”   “咣!”   仿佛是告诉他想多了,迹部的扣杀更加大力,带着强烈的旋转,让手冢根本就攥不住球拍,甚至掀起了一阵硝烟。   “迈向恸哭的舞曲!”   “15-0”   嘴角上扬,迹部的球拍高高指向对面,“胜者,只可能是本大爷。”   “不。”手冢扶着眼镜,“是我。”   既然球拍会被击飞,那就趁球拍飞出后赶紧抓回来,虽然难度比较大,但手冢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相反,只要迹部还没找到他的死角,比赛就不可能结束。   “迈向恸哭的舞曲!”   球拍在半空中旋转,手冢眼疾手快地抓了回来,赶在第二次扣杀是用力挥出。   “砰!”   “15-15.”   心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得意,看,破解了。   总觉得对面那块木头好像在挑眉,迹部狐疑地瞅了两眼,嘴唇拉平,他绝不会怀疑自己的视力,所以那块木头现在应该,很得意?   “既然找不到死角,本大爷就创造出来!”   眼眸深沉,迹部周围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飓风裹挟着暴雪,带着小球呼啸着奔向对面,在一瞬间,手冢感觉自己的视线中出现了两个小球。   “呼。”球拍挥空,只能听到破风的声音,抬眸,眉头紧锁,迹部确实是又给他制造出了死角。   “30-15.”   可几球的时间,手冢就看清了对方的动作,原来是唐怀瑟发球的变形。   制造出更加强烈的旋转,让球在刹那间形变,通过不规则反弹在视野中造成两个小球的错觉。   知道了这一点,眼前的迷雾很快就消散开,不过是旋转罢了。   压低身体,在下一次旋转刚产生时冲到落点——   “砰!”   “咣!”   小球仿佛有神志一般,砸在他的手腕处,紧跟着,眼前被黑影覆盖。   “迈向绝念的终曲!”   “game won by迹部,2-1.”   “本大爷打出的球,就是你的死角。”汗水自发丝滑落,可迹部的眉眼间满是骄傲。   他的四部曲,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两个人互不相让地咬紧比分,死死守住自己的发球局不放,比赛如第一局一般拖入了抢七。   喘息一声比一声更剧烈,视线在半空中交织,仅一眼,就察觉到彼此眼底熊熊燃烧的火焰。   起先还能施展开手冢领域和迹部王国。   但后来,精神和体力的双重消耗让两个人近乎本能地在击球。   场外的所有人脸上写满了震撼。   比分到了“211-210”的夸张地步。   更何况,他们之前还打了两局。   双手交叉着抵在唇边,切原的眼睛再无半点阴霾,什么天衣无缝,什么异次元,那都不重要。   哪怕一无所有,他也要像迹部前辈和部长他们一样,在场上发出最嘹亮的声音。   “你可以的小景,加油啊啊啊!”看着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亮的幼驯染,立花急得直接窜到座位上,脖颈青筋暴起,双手在半空中挥舞着,拼尽全力呐喊。   嗤,那条蠢货咸鱼。   “胜者,只能是本大爷!”嘶吼着,眼底带着些许亮光,迹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倒拦网前,将小球挑起。   “砰。”   看到小球在对面滚动两下缓慢停止,迹部喘息着翻身,仰躺在地上。   微风轻柔地拂开身体的燥热,被丝缕白色遮掩,就连阳光也变得柔和温软,碧蓝色的天空澄澈晴朗,再搭配上广播声,让他心生欢喜。   “game won by迹部,7-6.”   眼前突兀地出现一只手,迹部抬眸瞥了一眼,顺着对方的力道起身,还差点将对面人也一起拽倒。   扶了下眼镜,手冢轻咳一声,如同对面人当初那般,一个用力,将两人紧握的手高举至头顶。   交握的手指依旧湿热黏腻,迹部的笑容也如曾经一般,不,比曾经更加恣意,“本大爷又赢了。”   “啊。”永远接不上迹部的话,手冢只能简单回应。   “你是不是又在敷衍本大爷?”迹部蹙着眉,总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转开视线,手冢声音沙哑低沉,“谢了迹部。”   之前安排他来德国,刚才在赛场上的维护……   对面的人,帮了他很多。   被如此严肃的感谢,迹部总觉得哪里都不太对劲,撇看眼睛,余光注意到两人交握的手指,思维转移。   场边,一直等着幼驯染回来,想好好夸一波的立花杵着脸看场内的两个人闲聊,依稀只能听见零星几句——   “啊嗯,你这家伙是不是比海原祭更瘦了?”   “不,我很正常。”   *   作者有话要说:   手冢:太大意了!该如何证明我很正常? 第162章 小赤也长大了   已经赢下两场比赛, 霓虹队周围一片欢腾,胜利的堆叠让他们摆正心态,原来德国队霸主的地位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   “小景, 超级棒!”伸出大拇指,立花的笑容灿烂。   “没错,迹部前辈你真的太厉害了。”被彻底点燃的切原看向迹部的眼神都亮了。   虽然还是不知道该朝什么方向努力,但起码他不再是黑雾笼罩,而是洒进来暖乎乎的光。   还没等他多说两句,广播声就响起——   “半决赛第四场比赛,双打一, M·俾斯麦、E·赛弗里德vs种岛修二、切原赤也。”   看到熟悉的身影, 切原又回想起当时那个人身上的闪光, 对了, 那个叫赛什么的, 已经进入了天衣无缝。   不过没关系, 正好成为他的踏脚石!   攥紧球拍,不再迷茫的切原大吼一声为自己打气,“看本王牌的吧!”   他一定会把胜利带回来的!   可是一到场上, 发现那个垂着头的男子,切原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喂, 好心人!”   嗯?   种岛在旁边拉伸,听到小切原说俾斯麦是好心人, 瞳孔地震,小学弟真的知道好心人这几个字怎么写吗?   还有, 他跟那个要转向职网的俾斯麦怎么会有交集?   转过头, 三言两语向前辈解释清楚, 切原的重点反而在——   “你竟然要转到职网了?”   好强啊。   望着黑色卷卷毛眼里的闪亮,俾斯麦抿着嘴止住笑意,上次这个小卷毛就憨乎乎的,几天没见,还是这么好玩的样子啊。   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俾斯麦大胆忽悠对面人,“没错,100亿美元的契约金都不知道该怎么花。”   醇厚的声音如提琴般动听,只不过说话的内容……   “噗!”不二轻轻笑了出声,因为他知道,赤也一定会相信的。   果然,下一秒,场内就响起了熟悉的少年音,清亮的嗓音里带着震惊,“诶!太幸福了吧!”   真是一如既往的好骗啊,赤也。   捕捉到后面周助的低声轻笑,幸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退部手续交接之前,得让弦一郎和柳好好教导一下玉川和蒲山他们。   而且……   眉眼弯弯,轻飘飘地扫了一圈偷笑的雅治和柳生,幸村声音柔软,可内容却直接让两个人苦了脸,“赤也的谈话技巧,就拜托两位再来一遍了,如果还出现这种问题,我只能让你们连坐了呢。”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那两个最近仗着要升高中部了,对赤也可是颇为放纵呢。   手肘捅了一下搭档,柳生斜睨旁边人一眼,要不是这个家伙高喊着什么看笨蛋海带头的极限到底在哪里,他们也不至于现在被幸村发现。   小辫子低垂下来,仁王趁精市不注意偷偷朝搭档撇嘴,果然是伪绅士啊,明明他也看得很开心。   不过,玩脱了就很不妙,puri~   场上,感觉碰到了个格外蠢的对手,赛弗里德眉头紧锁,声音特意放粗,“喂,白痴,你们霓虹队到此终结吧!”   本来就对那个赛什么领悟天衣无缝很不爽,再听到这句话,切原也收敛起脸上的喜悦,眉毛上挑,脸上写满了骄傲,“你是不识数吗,蠢货,哪怕我们输了,你们也不过赢两场罢了,还有单打一呢。”   再怎么样也不会就此终结啊,狐疑地瞅了对方一眼,有些真诚地发问,“难道你是被渡边前辈的全垒打伤到脑子了?”   才会说出这么白痴的话。   可恶!   咬紧牙关,一直视那场比赛为耻辱的赛弗里德迅速冲到往前,手指前伸,想要卡主对方的嘴巴。   “啪!”   敏捷地后退两步,抬手不客气地打掉对面那只手,切原回想起立花前辈之前的教导——   “对面的赛弗里德特别喜欢动手动脚,上次对手冢就是,你小心一点,谁知道他之前手里碰过什么呢。”   当时听到这件事,他的脑子里就拉响一级警报,前辈这么说肯定有用意,那个赛什么的,说不定会在手上沾满毒药,然后捂住他的时候,他咔地就倒了!   心思歹毒!   果然就如前辈说得那样,对面的家伙真的朝他动手动脚了。   阴险!   狡诈!   眼睛里充斥着细小的血丝,切原刚想蹦起来跟他理论,就被旁边的种岛前辈捂住嘴。   “乖一点啊赤福福!”怎么能在世界赛上跟别人吵起来呢,种岛感觉自己头都要大了。   几乎同时,俾斯麦也抓住赛弗里德的衣领往后拖。   看到几乎闹剧的场景,幸村脸上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了,偏过头,嗓门不自觉提高了些,“弦一郎,看来回去我们要好好纠正一下赤也的礼仪呢。”   听到幼驯染的声音,真田压低帽檐,“啊,太松懈了。”   心里开始盘算带着哪把竹刀去教学合适。   看着同桌的表情越发严肃,立花忍不住捏了捏同桌的之间,开口调侃,“起码赤也反应还是挺快的。”   没枉费他上场之前的叮嘱。   毕竟据他观察,那个赛弗里德上场前特别喜欢吃小饼干,他依稀记得,上次手冢被他捏着的衣领上还带着油花呢。   不行,他们的队服领子上才不要沾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就算红色耐脏也不行。   “唔唔唔!”场内,本来想跟前辈分享那个毒液男的诡计,可一听到前辈的称呼,切原眼睛瞬间瞪圆,什么毒液什么的,全部抛到脑后。   抬手用力扒拉开前辈的手掌,一脸的匪夷所思,“我叫切原赤也,不叫切原赤福福!”   “好的好的,”察觉到小后辈冷静下来了,种岛将全部心神重新放到对面,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俾斯麦,漫不经心地敷衍着小后辈,“知道了赤福福。”   “可恶!”用力瞪了前辈一眼,切原鼓着脸走到前场,球拍紧握,都怪对面那个毒液男,要不是那个人,他也不会有这么奇怪的外号。   朝对面飞着眼刀,切原决心一定要让那个赛什么好看!   嘴唇紧抿,赛弗里德毫不留情地瞪了回去,他天天被叫做德国队的弱点,现在,就连对面那个家伙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目光阴沉,西要求高高抛起,赛弗里德用力一挥。   既然如此,他就更要让全世界都认可他的存在!   “啪!”   虽然小球的角度刁钻,但被前辈们打磨过无数次的切原完全没有紧张,这不过也就还行吧。   小球在空中飞来飞去,只能听到啪啪啪的击球声,和两个人偶尔的对吼。   “你给我下地狱吧!”   “可恶!我要把你染红!”   种岛跟俾斯麦无奈地发现,根本就用不上他们俩。   在后场左右晃悠着,连个捡漏的机会都没有,种岛只能将球拍立在手指转着玩。   可没等一会儿,捕捉到对面国中生身上散发的白光,他眼神一滞。   开玩笑的吧,明明上次见面还平平无奇的赛弗里德,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就练成天衣无缝了!   虽然只是第一阶段的爱知之光辉。   但是也这个进步也太吓人了。   猛地上前两步,没等发动已灭无,就听见——   “啪!”   小球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倏地划过半场。   “out”   “15-0。”   紧接着,耳边传来小学弟清亮的嗓音,带着奇怪的滑腻感,“本王牌正想拿天衣无缝练手。”   眼底不再有丝毫迷茫,切原的身上散发着无尽的战意,不过是天衣无缝,迹部前辈可以,柳前辈可以,部长可以,那他为什么不可以?   舔舐着唇角,切原眼底的凶光更盛,如果对面是天衣无缝,那他就是天衣无缝的猎手,斩的就是他。   “赤也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脸上留下一滴汗,桑原攥紧围栏,兴奋混合着震惊,在脸上荡漾开。   “因为莲二和迹部向赤也证明了,哪怕没有天衣无缝,也依然可以跟对手打得不分上下。”幸村摩挲着下巴,笑容里溢满了温柔,“所以我们的小赤也长大了啊。”   “不不不,”摇晃着手指,立花歪过头,一脸严肃地盯着同桌,“精市,你才是第一个向赤也证明的人,你才是那个在赤也心里种下种子的人。”   同桌跟他比赛、跟小武士比赛的时候,直接用精神力封掉了他们的天衣无缝,从那时起,他们所有人的心里都被埋下了一粒种子——   哪怕没有天衣无缝,他们照样可以变得很强。   “啊。”柳的脸色依旧苍白,声音也带着些许细弱,可话语间却满是坚定,“虽然不知道赤也时怎么想的,但我是因为精市的概率为100%。”   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把天衣无缝看做不可超越。   因为,他们中间有一个人,曾经挺直了脊梁,在他们面前,轻描淡写地将那个绝招抽了回去。   从那时起,柳就知道,“任何绝招都有办法战胜的概率为100%。”   至于那些赢家,他们拥有的,只是渴望变强的野心,以及,对胜利的无限追求。   不动声色地走到这群小毛孩身后,平等院和鬼本来还想着要开导两句,可听到他们自己将事情想得如此透彻,眼睛里沾染上些许笑意。   “咳,一天天的屁话那么多,”手指握拳抵在唇边,平等院压下自己心里的欣慰,板着脸白了那群小鬼头一眼,“好好给老子看比赛。”   看看场上那个单细胞的小蠢货,怎么捕获到猎物。   场上,切原和赛弗里德不约而同地拜托着前辈们,他们决定,用单打的方式,彻底击败对面那个蠢货!   虽然不符合比赛要求,但看着执着的小后辈,种岛耸了耸肩,和对面的俾斯麦对视一眼,站到了球场边。   虽是这样,但他们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警惕,就害怕对方突然出手补一刀。   这简直比打比赛还要累!   揉搓两下头发,种岛决定以后跟切原一起组队的任务,还是交给远野吧,他们俩脾气还挺像的,而且脑子都一根筋。   “阿嚏!”揉了揉鼻子,远野狐疑地打量着四周,总觉得有人骂他。   “部长!”敏锐地察觉到前辈的妥协,切原的眼睛嗖一下亮了,嘴角不断上扬,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朝着幸村的方向用力挥手,“你等着我把这个白痴打败,给那些会天衣无缝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笑容差点僵住,可看着还在比赛的小后辈,幸村依旧温雅地点点头,朝他摆手回应。   太好了,部长肯定充满期待!   拳头攥紧,给自己打气,切原看向对面的眼神越发杀气腾腾。   果然,让赤也学会好好说话这件事迫在眉睫!   嘴角耷拉下俩,立花气哼哼地歪倒蹭了两下同桌的肩膀,笨蛋海带球!   隐约感觉到被针对,但是一贯沉稳的鬼、手冢、QP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可远山和越前就不一样了。   “海带前辈,差得远呢!”   “什么嘛,海带他太过分了!”   “你也就只能现在得意了,”眼睛一瞪,赛弗里德用力挥拍,决定打断那家伙的嚣张气焰。   “嗤,”捕捉到小球后一个抽击,嘴上也不甘示弱,“少啰嗦,赶紧再忽闪两下吧,一会儿就给你吹灭!”   笑话,仁王前辈可是教过他的,接话茬一定要快,抓住对方的痛点用力戳,这样吵架就不会输!   他那是天衣无缝!   牙齿咬得更紧,赛弗里德的脸憋得通红,誓要让对面好看。   可是……   看着场内跟赛弗里德拼得有来有回的赤也,丸井心里的困惑依旧没有找到答案,“他前两天跟名仓还有小武士打球的时候,还做不到正面对决呢,难道心态的彻底转变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眯着眼睛,幸村观察了片刻,肯定了心中的猜想,“不,赤也是从迹部那里得到了启发,虽然莲二也跟QP势均力敌,但赤也知道,他的计算能力不可能到达莲二的程度,所以,他就试着走迹部的道路,将精神力最大化集中,以期达到集中爆发的程度。”   “可是,”摩挲着脑袋,以耐力见长的桑原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问题所在,“迹部的耐力比切原强了太多,就算这样,他上一局的集中爆发时间也不过1分钟左右,所以才用四部曲、迹部王国这样交替着配合,赤也他现在能做到……”   没等他的话说完,场内的切原已然杵着膝盖,大口喘息着停下脚步。   感觉血液不断冲向大脑,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眼前白花花一片,嗓子干涩到冒烟,切原感觉自己就像条脱水的鱼。   “砰!”   “game won by赛弗里德,1-0.”   “怎么了切原?”声音里充满挑衅,赛弗里德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这么垃圾的水平,也敢站到球场?你们霓虹队可真是没人了。”   场边,柳特意掐了下秒表,摇摇头,表情越发阴沉,“赤也的集中爆发最佳状态好像是通过快速进攻的无氧运动,将集中力提升到极致,这样算来,极限也不过才10秒。”   10秒?   听到这句话,立花猛地回头看向军师。   十秒能干什么,最多能打3、4个球?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下分也太……   “十秒是吗前辈?”抬起胳膊,切原的腰背挺直,“10秒足够了。”   他求之不得。   双手攥紧网球,高高抛起后用力挥出,追身的指节发球紧贴对手膝盖擦过。   “啪!”   球拍向上一挑,赛弗里德眼神轻蔑,“太明显了,你还是……”   像飞鸟一样灵活的跃起,切原猛地挥出——   “砰!”   “咣!”   “game won by种岛、切原1-1.”   小球携着气浪呼啸而至,不等赛弗里德反应,就直接被掀翻在地。   那个威势,比他的天衣无缝也毫不逊色。   望着笑容嚣张的切原,赛弗里德攥紧球拍,眼神带着恍惚,所以他注定只能拿第二名吗?   从网球学校开始,他就一直是第二名,永远站在第一名旁边,最后被学校舍弃,也是,没人愿意留下第二名,第二名的身上,注定烙印着失败的痕迹,后来他好不容易进入了德国代表队,想要在初中生中保持最好,虽然有个14岁的职业选手贝尔蒂,但按照赛制,第二名也可以代表德国队出场,可偏偏这个时候,又冒出来个手冢国光,他连第二名都没能保住。   命运女神似乎从来都不垂青于他。   这次的比赛,是俾斯麦那家伙向教练请求,带着他来雪耻的,明明教练组将对方摸了个透彻,他也按照教练的要求,刺激切原将双打变成了单打,彻底阻断切原跟种岛产生能力共鸣的可能性,明明他已经拥有了天衣无缝,可为什么,他现在依旧感觉,会……   “喂,赛弗里德,不要陷入对方的节奏中啊,把比赛拉长就好了。”俾斯麦站在角落,眼睛里还带着浓厚的笑意,就仿佛聊天般将经验传递出去。   对面,刚刚来了点感觉的切原本能觉得不对劲,好像,种岛前辈什么话都没说,但那个俾什么的他认为的好人,经常会说两句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那个扎小辫的赛什么就马上打起精神来了。   他们真的是在进行公平的决斗吗?   察觉到小后辈的眼神,种岛挺直了脊背,嘴角微微咧开,注意到了吧小笨蛋,所以,是不是该让前辈……   “种岛前辈,你在那里站好!”切原并不知道前辈在想些什么,不过,他觉得,他还可以再拼一次,凭什么迹部前辈可以保持近1分钟,他才10秒?   明明他做得训练也很多。   而且,如果将恶魔化或者天使化激发出来呢?   大脑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清晰,切原死死盯着对面,不断思考着对策,他的恶魔化是要被激怒才可以展现的,只要恶魔化一出,他就能迅速转成天使化,正好一会儿可以试试。   实在不行的话……   瞥了眼紧张兮兮的远野前辈,切原心里一横,他还在前辈那里学了关键性的一招!   望着手臂举高不断挥舞的立花前辈、文太前辈、杰克前辈,再看看眉头轻蹙,却依旧在对视时冲他微笑的部长和柳前辈,一脸严肃冲他喊不要松懈的副部长,晃悠着小辫冲他wink了一下的仁王前辈,以及扶着眼镜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的柳生前辈。   切原的眼底涌现无穷的战意,没错,他是他们的骄傲,他一定可以战胜对面那群家伙,把奖杯捧到前辈们面前的!   不知道切原打算将计就计,自感已经掌握回节奏的赛弗里德依旧带着挑衅的笑容。   感觉到心中的怒气升腾到极限,切原的眼眸猛地变红,声音也由开始的清亮转为现在的怪异尖利,不过很快,头发转为白色,眼底的血色散尽,只不过挥拍更加用力。   而且,就像他最好的预想那般,爆发时间延长了。   切原的成长完全刺激到了赛弗里德,他也不再管俾斯麦的话语,执着地想跟对面那个家伙拼个你死我活。   两个人一球球的将比分抬了上去,坚持到6-6的时候,哪怕有天使化加持,切原也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   踉跄地摔倒在地,眼睛已经开始出现重影,听到对面重物倒地的声音,他勾起唇角,声音嘶哑,“处刑法第式,介错。”   这才是他的最后绝招。   在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拼死也要拖一个下来。   场外,立花感觉鼻尖泛着酸涩,声音也带出些哽咽,“赤也,长大了啊。”   嘴巴微微颤动着,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地用力点头。   他们悉心照料的小树苗,也长成参天大树了。   切原赤也能不能撑起立海大?   今天的比赛,就是最好的回答。   将小后辈抱到躺椅上,种岛转着肩膀,眼睛陡然锐利起来,他要是拿不到胜利,都没脸再去逗赤福福玩了。   可对面的俾斯麦也同样这么想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场“7-6”一场“6-7”,到了第三局的时候,两个人的手臂已然红肿到难以抬起。   望着还想要继续,却无力继续的种岛和俾斯麦,再看看昏迷着的切原和赛弗里德。   雷特鲁跟三船隔空对视一眼,两个人几乎同时起身,朝裁判喊了一句——   “霓虹队弃权。”   “德国队弃权。”   这群孩子,属于未来。   怔愣片刻,裁判才宣布比赛结果——   “由于双方选手同时弃权,双打一比赛无效,现在请单打一选手入场。”   任由平等院拖行,种岛的嗓音里带着些许愧疚,“对不起啊,又要靠你了。”   就仿佛是三年前的重演一般,所有的重担又一次压在旁边那人身上。   虽然他嘴上总是说,要给平等院留一堆烂摊子,可他最不希望自己成为对方的负担了。   因为他亲眼目睹了,当年的那个稚嫩的家伙,是怎么变成今天的模样。   “嗤,啰嗦这些屁话。”已经跟过去和解,但平等院依旧很难接受这些腻腻乎乎的声音,“老子是主将,这就是老子的责任。”   呼噜了一把潮湿的白色堆堆毛,平等院抄起球拍,气势汹汹地冲向博格。   身上沾染着大片血迹,不知道在地上翻滚了多少圈,甚至又一次感受到了濒死一刻,可最后,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平等院满意地听到了那个美妙的答案——   “game won by平等院,7-6.”   7-6、6-7、7-6。   单打一,老子赢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切原:部长!我要让那群天衣无缝的家伙好看!   名仓:(同桌同款微笑)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第163章 精市纠结的问题是……   这边刚打赢德国队, 三船就从君岛那里拿到了决赛对手——   美国队。   只不过,说得时候,君岛的脸色有些奇怪。   刚接完电话的君岛嘴角抽搐,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教练形容越前龙雅随性的行为。   那家伙先是以在美国队呆腻了为借口,跟他联系。   当初为了方便了解远野这个白痴的情况,他特意跟那家伙做过交涉,只要对方每周至少去看远野一次,并跟他大概从说明一下远野的情况,他就在能力允许范围内帮那家伙跟其他国家队牵线搭桥。   毕竟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分的性子,而且, 他也是交涉过不少人的。   在大部分国家队内的口碑都很不错。   本以为这个交涉非常简单易操作, 结果没想到, 龙雅那家伙表面上要转到西班牙队, 实际上在帮着美国队挖墙脚!   想起刚才罗德里格的狂吼, 他现在脑袋还嗡嗡直响。   不过……   磨破嘴皮子说服龙雅半天, 结果反被美国队暴打,然后自家队员还在比赛结束后兴高采烈、头也不回地奔向对面……   换做是他也要气死了。   更别提罗德里格那个头脑异常简单的笨蛋了。   最近要多防备些了,那个家伙虽然蠢, 但40m内杀伤性巨大,他可不想受伤。   越前龙雅,真是会给他找事!   说起来, 前两天还听库里斯八卦,他们主将菲茨杰拉德在跟一个叫马尔斯的西班牙姑娘约会。   本来他还想吐槽, 马尔斯,这个名字不像个女孩子。   可今天, 就从罗德里格那里得知他们队的马尔斯被越前挖走了。   这两个人之间, 有什么关联吗?   还是说, 库里斯那个笨蛋连男女现在都分不清了?   应该,不能蠢到这种程度吧。   世界赛已经到了最末尾,也没有给他们休息的时间,后天就要迎战美国队,明明他们不是受伤就是精疲力竭,还有个浑身缠满纱布,注定无法上场的主将,再加上他这个高于平均年龄的教练,简直把老弱病残演绎到了极致。   可就算是这样,比起之前的状态,三船反而放松了下来。   现在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能拿到一个奖杯,这群少年们的未来,眼看着就一片光明,所以,最后一场比赛……   “现在,给老子放松的好好休整一天,明晚在这里,老子公布参赛名单。”嘴巴微微咧开,三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笑意,“都滚吧。”   听到这句话,大家虽然还在惦记着明天的参赛名单,可本能地放松了些许。   既然教练这么有信心的话,哪怕他们的战斗力损失了大半,也……   没关系的吧?   应该,没关系吧。   扯了扯同桌的衣袖,打断对方蹙着眉的思索,立花嘴角挽出灿烂的弧线,“同桌,我们明天好好睡一觉,然后去逛街吧。”   按照他的逻辑,其实是想着睡一天的,可昨天下午的时候,同桌打了个喷嚏。   虽然没有什么其他的表象,但同桌的手指一直是微微泛凉的状态,再加上最近有些降温,所以他决定还是给带同桌买件更厚实的衣服。   不过这件事不能提前说,不然同桌肯定不让他买,说什么反正很快就回去了,没必要。   这怎么可以!他要好好保护同桌的身体才行!   思绪还沉浸在人员排布上,幸村歪了歪脑袋,眼睛里带着些许茫然,但习惯性地点头,“好啊。”   “诶?立花前辈你要和部长逛街?加我一个加我一个!”因为上次语言不通闹出的乌龙,被文太前辈他们压着在宾馆和网球场之间行动,他都快要憋死了。   敏锐地听到可以出去玩的消息,切原一个高蹦起来,双手疯狂摇摆,不停地推荐自己,“带上我啊!”   被切原这么一闹腾,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要出去逛街的消息了,看着立海大其他人眼睛里的闪光,立花不着痕迹地横了小赤也一眼,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起去吧。”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挥了挥,“为了庆祝这次胜利,放松的玩,本少爷报销。”   眼睛故作平静地瞟了同桌一眼,再一眼,这样的话,他要给精市买东西,应该就不会引人注目了吧。   他昨天可是在网上搜到了一家很棒的店呢!   “啊嗯,前辈们也一起,花销算本大爷一半。”抬手摸着泪痣,迹部的语调一如既往的华丽张扬,将各种排布全然抛到一旁。   一切都听教练的吧,他们也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耶!”   “太好了太好了!”   “够意思啊迹部、名仓!”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小名仓,真是没白疼你啊!”   “甜点啵!他们这边的芝士蛋糕也好吃!”   隔着一堵墙,听到小毛孩子们的欢呼声,三船嗤笑着摇摇头,又重新垂眸盯着人员名单。   第二天一早,天空就不甚明朗,看着乌云朵朵,立花的脸都要皱成包子了,要不是给同桌买衣服的信念支撑着他,他现在、立刻。马上就跑到床上。   下雨天跟睡懒觉最配了。   望着同桌已经收拾好,背着包在门口等他,幸村眉毛不禁上扬,这种天气都能克服惰性出门,是有什么计划吗?   可为什么他不知道?   眉头微蹙,幸村默不作声地眯着眼看向同桌,没关系,他总会知道的。   本来昨天都已经说好了,要去附近的商场,他搜到的那家服装店正好在上场三楼,可没想到一集合,立花发现,他们的目标竟然变成了商场……   地下一楼的超市。   这群人怎么回事!   控制住自己不要露出困惑的表情,但是,他跟小景买单诶,竟然选在超市,怎么想都觉得好奇怪啊。   “立花前辈你笑得好扭曲啊。”眼睛里还带着困意,切原凭直觉插话,然后挺起胸脯,“我们可是要大干一场呢!”   “puri~海带头你可以闭嘴了。”仁王驼着背,单手勾住切原的后衣领,简单粗暴地往后拖行。   看到名仓的表情有变黑的趋势,丸井赶紧解释,“啵!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想改善下伙食。”   他可太想念拉面、寿司、味增汤的味道了。   “喵!蛋包饭、炸虾、奶汁浇土豆!”菊丸的眼睛瞪得圆乎乎的,一边说着,还一边咽口水。   随着他的话,立花打赌,他听到了好几下吞咽声,还是从不同方向传来的。   “芥末寿司,强烈推荐呢。”眉眼含笑,不二的声音轻缓柔和,然而说话的内容却让所有人变了脸色。   绝对不能让不二拿到芥末!   彼此眼神对视,不约而同地攥紧拳头。   “这么说的话,似乎我也很久没有吃到烤鱼了呢。”摩挲着下巴,本来还没什么想法,打算跟着同桌闲逛的幸村也勾起了几分兴致。   诶!   原本还很坚定目标,可同桌想吃烤鱼了诶,而且也没人要去商场楼上的意思,他一个人的话,同桌肯定会发现的!   立花抓了两下头发,一时间有点纠结。   不过很快,越智前辈和鬼前辈他们将他解救了出来。   “老子要上楼一趟。”眼神飘忽,鬼想到出国前,健太郎可怜巴巴的眼神,要不,他还是买个娃娃回去哄一下?   不行,他不能纵容小鬼头撒娇!   但是……   眼睛噌一下亮了,立花抬头看向前辈,“是吗是吗?那我跟小景分开好了,我跟前辈们上楼。”   原本还迟疑着要不要上楼买娃娃的鬼触碰到闪着星星的眼神,抿着嘴撇过头,露出微微发热的耳垂。   面前的小鬼头这个蠢表情,应该是很想去楼上吧。   算了,这次就给再给那个笨蛋健太郎一次机会好了。   嗯,也让这个蠢小鬼开心一点。   就一点点。   “啊。”眼睛带着些许笑意,越智轻咳一声,“我也上楼一趟。”   他的网球线需要换新的了。   说起来,寿三郎的手胶和护腕是不是也旧了?   上下打量着搭档,越智打算一会儿问一声。   听到同桌要跟他分开,幸村嘴唇拉平。   同桌肯定有事情瞒着他,而且这件事肯定与他有关。   瞥到同桌的笑意褪去,立花悄悄地捏了两下旁边人的手指,用气声交流,“同桌,你跟着杰克挑鱼啊,我回来给你做。”   别的还不太会,但是烤鱼他可是跟着阿姨学了很久呢。   非常有自信,他哥都说好!   去了商场,跟同桌他们分开,立花直奔目标,找到了那个卖居家服的店铺。   摩挲着手里毛茸茸的居家服,看着上面可爱的小耳朵,立花的嘴角不断上扬。   余光不小心触碰到店员了然的眼神,脸上的温度嗖一下飞到顶端。   他就是说,这个,嗯。   “先生,类似样式的还有这件、这件和这件,旁边的棉服店也是我们家的,您要不要去看一下?”女孩的眼睛弯成小月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严肃又专业,可蕴藏其中的笑意总是轻柔的飘了出来。   嗯,可以。   轻咳两声,立花板着脸点点头。   没错,他只是在很严肃的给同桌挑外套罢了。   可他没想到,旁边的店铺杀伤力更强,奶黄色的棉服软乎乎的,手感摸着有柔软的细绒,还绣着可爱的两只猫猫头在袖口。   光是看到这件衣服,就能想象到同桌穿上该有多可爱。   买!   这件必须买!   目光转到旁边,瞅着一件藏蓝色的棉服,口袋上还带着一条卡通鱼。   很好,一起买了。   只要他跟同桌一起穿,同桌应该就不会嫌幼稚。   连带着刚才看到的居家服一起,利索地付款,结果没想到,因为消费金额达到标准,还送了一件小羊角的奶白色绒帽。   嗯,正好可以解决同桌没戴帽子的问题。   买完了想找同桌来着,可是看着手里大袋子,万一被同桌发现了破绽,让他推掉怎么办。   索性让店家剪掉标牌,还在周围找了地方加急干洗。   所有的事情忙完,给前辈们结了账,立花跟着去了负一楼和其他人汇合。   等到了门口的时候,外面开始飘起小雨,周围有些堵车司机开不过来,好多人都没带伞。   幸村就跟同桌商量着,两个人打一把好了,把另一把递给了文太他们。   因为偷懒忘记把伞拿出背包,毛利正好带着伞,可是外面的雨丝带着轻柔的弧线,在无声地召唤他去接触。   比起匆忙地赶回宾馆,他更希望在这绵绵细雨中多呆一会儿。   恰巧,凤一个大力将雨伞彻底弄坏,略显焦灼的四处张望,毛利随手递了过去,“用这把吧,你们先回去,反正一辆车也坐不下。”   这个小后辈可怜兮兮的样子,当然要满足他,更何况……   “凤应该很会做吃的吧。”毕竟刚才在超市里,说得还挺头头是道的,“既然如此,做出好吃的菜就好了。”   眼睛腾地亮了起来,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凤找到可以回报前辈的地方,用力鞠了一躬,“好的前辈,一定不会让前辈失望的。”   他确实是想早点回去,给宍戸前辈做三明治的。   目送其他人离开,垂眸注视着深浅不一的水洼中,一朵朵小巧精致的水花,听见水滴砸在屋檐上噼噼啪啪的响声,毛利抻了个懒腰,嘴上打着哈欠。   这个天气,果然很适合……   “寿三郎?”黑色的大伞出现在眼前,紧接着,听到了他的名字。   “诶?”一转头,看到熟悉的身影,毛利的眼睛瞪圆一瞬,“前辈也没赶上上一辆车吗?”   “啊。”沉稳地点点头,越智捋开额前的碎发,“你没带伞?”   双手交叉伸到脑后,毛利在屋檐下来回走动,“我把伞借给学弟了,在这里看看雨也不错啊。”   “嗯。”合拢黑伞,将感受着细微的雨丝倾斜着洒进怀中。   偶尔感受一下雨天,也不错。   伞本来就不大,雨丝还受风的影响四处乱飘,弄得立花最后没办法,直接将外套脱掉,撑在他和同桌的脑袋上,小跑着上了车。   回到宾馆,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同桌,幸村眉头紧锁,赶紧推着他进浴室,“好好泡一泡,我去叫姜茶。”   同桌刚才把衣服全部斜在他这边,怎么劝都不听,自己淋了半天,他只有裤子上溅了些水渍,其他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被推进去的立花伸出个脑袋来,金灿蓬松的发丝因为水滴而变得有些塌瘪,眼睛一眨一眨的补充着,“我发誓绝对不是什么无礼的要求。”   “好好好。”幸村无奈地敷衍他,伸出手掌用力将那个脑袋往里推,“我答应你,快去洗澡。”   脑袋拱了拱同桌的手指,笑容中带着心虚,语速也不断加快,“那个袋子里的衣服是我送你的礼物啊同桌,哦对了,里面还有我的一件。”   察觉到同桌有拒绝的意思,立花赶紧打断,“你刚才都答应我了同桌,而且我已经剪了吊牌也洗过了,不能退的。”   真是,幸村鼓着脸,没忍住,白了同桌一眼,什么话都让他说了,还把退路给毁了,这能怎么办。   “没有下一次。”表情严肃认真,幸村放开手,和名仓对视,“我需要衣服会自己买的。”   他知道同桌是好意,但是他不能由着同桌给他花钱。   这不合适。   “嗯嗯嗯,”脑袋点得飞快,立花回想着买好的衣服,眼睛紧张地快速眨动,执着地等着一个答案,“同桌,等我出来你可以穿给我看看吗?”   眼眸里带着疑惑,但幸村微微点头,“当然可以。”   毕竟是同桌买的衣服,想看他试穿也很正常。   得到了允许,立花难以维持表情,哧溜一下缩回脑袋,啪地关上门。   隐约捕捉到名仓脸颊上的红晕,幸村眉毛轻挑,这个衣服,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地方?   打开袋子,映入眼帘的是三件衣服。   白色的连体居家服上满是软乎乎的绒毛,手感很不错,只不过……   为什么上面还会有一对尖尖的猫耳朵?   肚皮的位置有只浅灰色的小猫,矜持而冷淡地露出侧颜,微微抬着脑袋,似乎是看到了太阳一般,深紫色的眸子里映出浅浅的闪烁,就连口袋都是猫爪的设计!   视线朝旁边移动,嘴角越发抽搐,奶黄色的外套就像刚烤出来的小面包,摸着还有一层细绒,空气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出一丝燕麦的香气,似乎是从浴室传出,又好像是衣服上带的。   抿着唇,幸村抬起手用力拍了两下棉服,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气恼和微不可查的害羞。   他知道名仓本意是让他保暖,可是……   同桌在把他当小孩子吗,竟然买这种衣服!   细碎的波光在眼眸间流转,幸村深吸一口气,这件事他记住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   纠结地盯着手里的衣服,他该穿哪件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同桌,你还真有胆啊。   名仓:(咽口水)我、那个、就是……(下次还想) 第164章 踏平山海,奔向你   目光在两件衣服上扫来扫去, 幸村微微咬着嘴唇,抓起奶白色的连体服,不甚熟练地找着拉链。   这还是他第一次穿这种衣服。   浴室的水声停了, 依稀能听到同桌收拾浴室的声音。   同桌马上就要出来了。   可他现在……   瞥了眼旁边的穿衣镜,不知道是因为太着急穿好,还是因为衣服有些热,反正脸颊是红彤彤的,原本服帖的发丝也因为静电蓬开,配上宽松的猫咪连体服,变得有点像……   妹妹的洋娃娃。   穿上后才发现, 原来衣袖还有个小设计, 袖口那有个暗扣, 解开扣子时, 衣袖会长处来一截 , 而长出来的那一块正好设计成了猫爪的样式。   从来没有见过自己这个样子, 幸村一时童心大起,手指蜷缩在衣袖里,借着袖口猫爪的外形, 对着镜子试图抓两下。   妹妹玩布娃娃的时候,都是捏着小胳膊这么挥的。   看到微粉的绒毛在上下挥舞,眼睛微微挽起轻松的笑意, 而后嘴角迅速拉平。   他刚才可真傻,是不是被名仓那个幼稚鬼传染了?   还好没人看到。   立花本来想伸出脑袋悄悄看一眼同桌有没有去换衣间, 跟同桌说一声他要出来了,结果看到紫色的发丝在空中炸开些许, 鼓着小肥脸整理头发的小可爱!   “嘶!”手脚瞬间有了自己的想法, 乱七八糟地摆作一团, 立花砰得一下摔倒在地,带倒了旁边的收纳架,沐浴露、洗发水等洗漱用品噼里啪啦地往下砸。   本来还坐着摆弄身后翻转的兜帽,听到声音,幸村腾得一下站起来,毛茸茸的帽子盖在脑袋上也顾不得理会,飞快地拉开浴室门。   紧接着一瓶沐浴露就咕噜咕噜地脱离门的束缚滚到他脚边。   视线朝里面探过去,收纳架歪斜着,架子的最低端还有两瓶顽强没拆封的洗发水**着没落地。   同桌脸上带着迷茫,单膝跪地,维持着一个有些扭曲的姿势,反手撑着架子。   他的怀里、脚边到处都是散落的瓶瓶罐罐。   可幸村没有空理会那些,三两步上前,把架子朝反方向一推,双手一个用力,扶着同桌起身,眼睛焦急地上下打量,视线最终停留在左膝。   虽然穿了衣服,但隐约还能感受到膝盖有轻微的刺痛,但那点伤痛不值一提。   手指触碰到一片暖绒,立花被眼前的巨大版同桌猫猫震住,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同桌头顶尖尖的猫耳朵,真可爱!   但是……   炸开的碎发也可爱!   嘿嘿。   “名仓,你还好吗?膝盖怎么样,用不用叫医生?”看着同桌的脸上不断上扬的唇角,幸村不放心地伸手挥了挥。   同桌该不会,是摔到脑袋了吧。   下意识抓住眼前移动的手指,微凉的触感让立花勉强冷静下来,嘴唇拉平,还好没被同桌发现端倪。   摇摇头,轻轻捏了两下同桌的手指,在浴室待得时间太长,嗓音有些沙哑,不过,一贯的丧气消失,尾音甚至还轻快地上扬,“我没事啊同桌,膝盖最多也就摔破皮……”   豪放地把裤角向上一捋,露出微微泛青的膝盖,立刻改口,“摔青一块罢了。”   注意到精市微微的蹙眉,立花赶紧转移话题,眼睛里带着闪光,“同桌,你真好看。”   身体猛地一僵,幸村深吸一口气,没忍住,白了旁边人一眼,刚想触碰伤口的手指停住,直起身,打算回换衣室脱掉这件衣服。   名仓肯定没事,不然也不会说这种离谱的话。   真是……   “诶!”察觉到精市的动作,立花赶紧伸手拽住软乎乎,还长了一小块的衣袖。   “你最近不是冷吗,穿着吧,”在同桌似笑非笑的注视中,紧张地抠了抠衣服上的猫爪图案,“那个,反正,就是说,也没有外人看见。”   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   这么想着,他的话语流利了些,“本来就是给同桌买来保暖的啊,外形什么的不重要,而且,同桌你现在可好看了!”   望着眼睛皮卡皮卡,越发闪亮的名仓,幸村好气又好笑,道理是这样讲的吗?   还有,让他穿成这样,真的不是在整蛊吗?   眼睛微微眯着,幸村看向对面的视线里充满探究。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发毛,立花几乎是本能地打开真实之眼,可眼前的景象,直接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躲在圆乎乎虎耳后面的小娃娃,正双手撑着眼睛,用力瞪向他,只不过,小娃娃身上,也有同款奶白色的连体服。   尖尖的猫耳兜帽将娃娃的小脑袋扣在里面,圆乎乎的小虎耳支撑不起兜帽的样子,耳尖处有着小小的歪折。   猫耳同桌*2!   这谁能扛得住啊!   举起手,用发誓的姿态,立花从未有过的诚恳和坚定,声音也变得有力了很多,“同桌真的超级无敌好看,这件衣服没人能比你穿的更合适了,而且还保暖,就别脱了吧。”   权衡了半天,发现同桌并没有整蛊的意思,幸村的脸颊微鼓,确实,从穿上这件衣服开始,他的脚不像是之前那样稍显凉意,反而是暖乎乎的,而且……   不自觉揉了把袖口,这个触感也比想象中还要舒适。   既然如此……   随意地点了点头,“好啊。”   注意到同桌的眼眸刷一下开始放光,幸村摩挲着下巴,“不过……”   “不过什么?”一听似乎还有转折,立花赶紧追问。   他要捍卫可爱的猫猫同桌不动摇!   “不过我也买了件衣服送给同桌呢,明天比赛完我们去取货。”在同桌洗澡的时候,他就用网络订好了附近一家商店的衣服,等明天比赛完去取就行。   他亲爱的同桌,立花名仓,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他逃过去呢。   幸村的眼眸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必须,要让名仓意识到问题才可以呢。   不过,既然不是整蛊的话,那就把那件粉色的蓬蓬裙去掉好了。   警报在脑袋里疯狂拉响,立花知道他应该言辞拒绝掉,可是……   如果他拒绝了,同桌会不开心吧。   而且,他给同桌买了衣服,同桌再还回来也很正常啊。   大不了就跟同桌一起毛茸茸呗,虽然热了点,但没关系,他可以!   一切都是为了守护可爱的猫猫同桌!   思及此,立花用力点点头,“好的同桌!”   *   早晨的风带着凉意,湛蓝的天空宁静祥和,一抹耀眼的金光透过浅白色的薄纱飘落,穿过窗户,洒在大家身上。   挥舞着名单,三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但眼神里带着自豪,这群小崽子,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了今天,仰头灌了一口酒,将心底细微的惆怅一同压下,低沉的嗓音里只有一句嘱托,“别的老子都不说了,好好享受最后一场比赛吧!”   只有世界决赛,才能打满五场,名单里的所有人都有机会上场,所以,尽情享受这美妙的时刻吧小伙子们!   身上缠满绷带,连脸都快看不见了的平等院拄着拐杖走到众人中央,“我们狼狈挣扎地走到今天,只有一个目的——”   眼睛一寸寸扫过所有人,看着他们眼底越发浓郁的斗志,平等院的声音坚定,“那就是世界冠军!”   “今天老子什么忙都帮不上了,所以……”他扔掉拐杖,踉跄地站直,而后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各位,一切的一切,就拜托了!”   被安排今天上场的所有人禁不住后退一步,眼睛用力瞪到最大,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从平等院嘴里,听到这么温和的话。   那个混蛋前辈真是……   嘴巴张开又合上,立花的拳头攥紧,清晨的困倦彻底消失。   “我……”   还没等他开口,鬼上前一步,一把将对方扶稳,伸出手掌,腰背如松树般挺拔,只有一个词——   “放心。”   “啪!”平等院用力握住对方的手,眼底沾染上些许温柔。   这是他们自德川之后,第一次握手,一切话语都不需言明,平等院嘶哑的声音里溢满信任,“好。”   球场上,左右两边都已经挂上横幅,啦啦队们的脸上画着各种加油的符号,声音震耳欲聋。   回想着同桌这两天一直跟他在一起,幸村望着那群啦啦队,勉强放下心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霓虹队加油加油加油!”   “啊啊啊名仓少爷!”   “迹部大人全世界最强!”   “神祇!神祇!神祇!”   “王者立海大冲啊!”   一上场,啦啦队们不甚整齐的应援声更加坚定了他的判断,嗯,就是很正常的应援。   “第一场比赛,单打三,阿兰·霍普金斯vs立花名仓。”   脸上的表情平静,立花沉默着从网球袋里拿出球拍,在抬眸那刻眼神陡然锐利。   这是总决赛的开局之战,不得有失。   “名仓!”   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声,偏过头,发现围栏外的队友们正抻直了胳膊,试图跟他握一下,原本的锋利转为好笑,立花无奈地伸出手。   “啧。”这群幼稚的家伙。   手掌挨个拍了过去,最后,到了同桌。   隔着围栏站直,任由同桌将衣领抚平。   同桌依旧什么都没说,就像他们全国大赛一样,带着笑容,沉稳,安静地目送他们入场,交托出所有的信任,相信他们一定会赢。   用力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的气势像出鞘的利刃。   这一场,他为同伴而战。   眼底带着笑意,阿兰没想到他会跟这个小家伙对战。   但回忆起立花之前的样子,他忍住了要询问小越前的话,只是简单的握手,就转身走到底线。   一开场,阿兰就使出了高速发球,小球迅速划过半场,在底线处弹起。   “啪!”   球拍向上一捞,迅速抽了回去,立花的眼睛里带着些许诧异,为什么会选择炮弹式发球?   除了还算不错的速度和力量之外,没有什么特别。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对面那个家伙的拿手戏不是上旋式发球吗?   就宛如试探一般,跟阿兰打了几个来回,毫不客气地将胜利收入囊中。   “game won by立花,1-0.”   拍着小球,立花的眼眸低垂,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太顺利了些。   这种念头在之后的比赛越来越盛,直到——   “game won by立花,5-3.”   “嘶!”小腿一歪,手掌抵在膝盖上,强压着酸痛,脸上带着困惑。   明明早上已经不疼了,怎么现在……   “哦呀,是出现痉挛了对吗?”眼睛里的笑意弥漫开,阿兰伸直手臂,球拍直指立花的膝盖,“从第一个球开始,你就下意识避免弯曲膝盖。”   注意到立花的眼睛睁大,阿兰有些好笑地捋开发丝,“你自己没发现,但不代表不存在。”   身体的反应是做不了假的。   看到同桌捂得位置,幸村眉头拧紧,下意识地咬住嘴唇,果然,就是昨天伤到的位置。   没想到这么小的事情都能被看穿,立花望着对面的眼神复杂,不过没关系,一点小伤而已,他可以撑下来。   “不把身体当回事的行为真是让人厌恶。”眼神陡然锐利,阿兰的击球角度越发刁钻,小球压着底线,逼得立花左右不停的跑动。   “砰!”   “game won by阿兰,5-4.”   明明已经到了胜利的边缘,可比分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追赶上来,立花的呼吸越发粗重,膝盖的伤不在意倒也罢了,可一旦注意到,就丝丝拉拉的不断抢夺着他的注意力。   “立花快支撑不住了吧。”   “他膝盖有伤的事情怎么不提前报告?”   “对面那个小鬼头看着真可怜。”   “听说他不怎么参加锻炼啊,输了也是活该吧。”   “真的假的?立海大还有这种人?”   “据说因为跟那个部长关系好,所以总是被照顾呢。”   一把扯开头上的毛巾,牙齿咬得几近破碎,眼睛里充斥着细小的血丝,狠狠瞪着对面那群人。   他知道,那些观众才刚被立海大、被霓虹队吸引,还不太了解他们,所以会通过偶尔得知的碎片化消息和一些小报消息去揣测他们。   但是……   说他可以,说同桌不行。   他同桌,他们立海大的部长,根本不可能因为一些私情就放松训练的要求。   他们对待网球,对待比赛的态度,永远赤诚。   幸村精市,容不得别人玷污。   眼底升腾起无穷的战火,立花解开膝盖上的冰袋,看着明明心情不好却依旧试图朝他微笑的同桌,轻轻弯下腰,“等我把胜利捧给你。”   他的目标自始至终从未改变,只有胜利才配得上同桌。   才能让那群白痴闭嘴。   这么想着,他一步一步,沉稳冷漠地走到场内。   触碰到立花的眼神,阿兰心里顿生警惕,他回忆起了之前美国队做的调查。   这群人当中有几个很疯的,一旦戳到某个刺激点,就会生出无穷的斗志,像野兽般狠狠咬住对手,宁可同归于尽也绝不放弃。   可他没做什么啊。   他还特意放柔了脾气呢!   周身弥漫着白色的雾气,身披铠甲,手持重剑从迷雾中显现。   不再多言,维达尔一剑下去,带着扫灭一切的力道,挥向阿兰。   “砰!”   “咣!”   “15-0.”   被小球的气浪掀翻在地,阿兰轻咳着起身,看到手掌、胳膊、队服……四处都沾染着灰尘,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灰绿色的眼睛里彻底睁开,眼睛里的迷雾散尽,阿兰的战斗力也迅速提升,两个人互不退让的将比分抬高。   不过基于之前的优势,立花仍旧是率先抢下一局。   “game won by立花,7-6.”   擦拭着发丝,用力挺直脊梁,不断调整着呼吸,明明已经用了异次元,可对方的回击却相当轻松,这就说明……   阿兰也肯定有同样甚至更高等级的异次元没有暴露。   手指攥紧毛巾,立花知道,下一场比赛注定艰难。   不过……   胜者,只有他。   随意地将毛巾搭在椅背上,没有管身后的应援有多欢腾,立花夹着球拍大步进场。   场上,阿兰的眼睛里带着幽幽的闪烁,声音也变得滑腻了起来。   “我本来是不想用的,”毕竟一个高中生欺负国中生,说出去他阿兰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可是……   比起名声,他更想赢。   更何况,他的对手也值得他使出全力。   眼底的光芒大盛,立花就仿佛受到蛊惑一般,不自觉地盯紧了对方。   那幽幽的绿色,好像……   丛林的颜色。   等意识清醒过来,立花看着周围,树木、花草……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紧跟着,是一句句温和的呼唤——   “名仓?”   “小名仓?”   “小鬼头?”   恍然间回头,是狸追大人他们。   可他不是,还在比赛吗?   但是,不等他开口询问,妖怪们就做出静默的动作,而后,带着他到处闲逛,不再是用几张饼招待他,而是准备了各种美味佳肴;不再四处追逐他,抓捕他,所有妖怪的笑容都甜美可人,就仿佛他是他们最好的伙伴、亲人;不再呵斥他懒惰,反而在树干上布置了一个精巧可爱的小树屋,方便他休息玩乐。   阳光透过小树屋的窗户洒在床上,暖融融的被子散发着浅浅的草木香,在那上面打个滚一定特别舒服。   目之所及,一切都是那么的合心合意。   如果是当年的他,肯定欢呼着躺倒了。   只是……   不断后退,立花用力摆手拒绝妖怪们的邀请,“我还要去比赛。”   垂下眼眸,虽然手心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温度,但他一直记得,伙伴们跟他手指碰撞时的力量,跟他对视时的信任和期待。   没错,拳头攥紧,立花咬着牙朝山下跑去。   他还有他们,他还有他。   他要把胜利,带给同桌。   这种信念,战胜了一切怠惰。   “小名仓~”   “你给我回来~”   身后的声音霍然变得黏腻又可怖,周围的树木一瞬间撕裂了刚才的伪装,不断向上攀爬,遮挡住日光。   原本乖顺的花草就仿佛利刃一般,不断飞出叶片花瓣,立花上蹿下跳地不断躲闪,可依旧被落叶划出道道血痕。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前方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汗水顺着发丝流入脖颈,衣衫早已浸透,可立花连擦汗的功夫都没有,空白的大脑里只要一个念头在不断重复——   他要去见同桌,他还要把胜利带给同桌!   为此,哪怕是无尽的夜色和杀机四伏的丛林也不能阻拦他的脚步。   “game won by阿兰,1-0.”   “game won by阿兰,2-0.”   “game won by阿兰,3-0.”   看着眼神空茫,站在原地任由对面不断攻击的立花,不止是观众,就连其他队友们的目光都变得凝重起来。   “立花前辈这是……”挠挠头,眼神瞟着站在最前面的立海大部长,桃城很想说,该不会是幸村前辈的梦境吧。   这个症状,跟全国大赛的小越前一模一样。   他这么想着,也不自觉地说出口。   “不是的。”幸村摇摇头,手指攥紧围栏,指尖一片惨白,“这股精神力比梦境要强,而且……”   越前压低帽檐,接过话头,他是这里最了解美国队的人了,只是他不知道,原来阿兰之前的理论竟然完成了,“而且阿兰是通过立花前辈的异次元、他的性格、他的受伤情况综合判断,制造出类似阿修罗神道的幻境,找到弱点,从根本上瓦解前辈的精神力,进而消灭掉异次元。”   可是,没有异次元的保护,前辈就连幻境都挣脱不出来,这就是个悖论般的存在,所以,在这份幻境里,阿兰无所不能。   “这就是阿兰的理论,血色梦境。”   “砰!”被突然冒出的树根绊倒,骤然静止的立花大口喘着粗气,连爬起来都变得格外费力,看着面前一道道蓄势待发,想要将他扎穿的树根,只能不断后退,护住身体的要害。   “回来吧名仓,”耳畔又是熟悉的温和,声音里还带着劝诱,“只要你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不想伤害你。”   “别想什么幸村精市了,他不要你了。”   瞳孔紧缩,立花当机立断地捂住耳朵,蜷缩成团,嘴里不断念叨——   “同桌、同桌、同桌……”   他不能在这些蛊惑中丧失自我,他相信同桌,一定还在等他。   等他把胜利拿回去。   传入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大,立花也跟着将嗓音不断提高,最后,直接嘶吼出来——   “本少爷就要站在同桌身边!你们都给本少爷滚啊!”   场内,原本表情空茫的立花身上突然光芒大盛,一团暖绒的白光从身体里涌出,刺目的光辉强势地点亮全场,紧接着,立花攥紧球拍,朝着飞来的小球用力抽击——   “砰!”   “game won by立花,3-1.”   就仿佛是被唤醒了一般,很快,立花就重新掌握了比赛的局势,虽然前期处于劣势,但通过拼命的追赶,最后听到了无比美妙的答案——   “game won by立花,7-6.”   跟阿兰友好握手,踉跄着往场外走,没曾想,同桌竟然也迎了上来,抬手抱住他。   回忆着刚才的事情,立花抱着同桌,嘶哑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同桌,哪怕我们中间隔着千山万水,我也将踏平山海,奔向你。”   听到场上名仓那句一直站在他身边,幸村就敏锐地察觉到他是同桌走出来的锚点时,心里涌动着说不出来的滋味,促使着他在同桌下场的那一刻朝他走去。   可没想到,竟然又听到了这句。   张了张嘴,幸村感觉自己好像中了灭五感,耳朵里的一切声音在顷刻间消失,只能感受到胸膛中越发猛烈的心跳声。   怦、怦、怦。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说想看的小可爱们,去看新网王漫画里353~355这几话,其中有主上披着绵羊头套牵小羊哦!超可爱!(脑洞就来自这个!) 第165章 是心动呀!   完全没想到单打三能输, 但莱因哈特还是温柔着眉眼,轻声安抚着有些沮丧的阿兰,“没关系, 我们还有杜杜和基古。”   可双打二并没有像莱因哈特想象中那般美好,三船手臂一挥,入江跟毛利直起身,夹着球拍进入场内。   演技出神入化的入江对上憨憨的杜杜,杀伤力简直翻倍增加,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霓虹队以“6-3”、“7-5”的比分拿下双打二。   虽然眼睛在看着球场, 可是幸村的注意力一直不自觉地飘向旁边人, 燕麦的香气在鼻尖萦绕, 而’罪魁祸首‘正挨着他, 手指还不消停地捏住他的手指。   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刚才那句话, 心脏的跳动越发不规律, 就好像……   空闲的左手轻抚着胸口,幸村抿着唇,可在余光瞥到同桌那刻,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脸颊的温度也不断上升。   就好像,他喜欢上了名仓。   喜欢到, 刚得出这个结论,喜悦的泡泡就不断翻涌着上升, 眼前平淡无奇的水壶都变得可爱精致,幸村眼睑微垂, 不自觉地注意着同桌手里的水壶。   嗯, 曲线圆润, 线条利落,是个好水壶。   “game won by入江、毛利,7-5.”   飞舞的思绪被广播声喊回,看着大汗淋漓却满脸喜悦的前辈们下场,幸村才陡然意识到,他走神了两局比赛。   还没等反思自己的行为,就被三船教练喊出名字。眼睛骤然锋利,所有柔软都被打包压在心底。   球场没有什么情意绵绵,面对网球,就要拿出百分百的赤诚,他绝不容许自己败北。   从同桌手里接过球拍,摘下被烈风吹拂着的外套,朝同伴们颔首示意,幸村深吸一口气,大步迈入球场。   单打二,决定胜负的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美国队已经输了两场,这是他们最后翻盘的机会,所以这场比赛注定艰难。   嘴唇挽出温柔的弧线,笑意缓缓漾开,幸村伸出手和对面的莱因哈特交握,不过,胜者一定是他。   已经研究过对手的情况,不过当时是为了阿兰准备的,按照他们的推算,幸村应该会出现在单打三,可没想到,霓虹队的排布并不按照他们的想法来。   但是没关系,这场比赛之后,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抿着唇,莱因哈特仔细打量对方,开始寻找对手的漏洞,只不过……   “你似乎碰到了很好的事情。”手指在眼睛周围转了一圈,毕竟,里面的细碎的星光都快溢出了。   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掀起些许波澜,幸村眉眼弯弯,暖融融的笑意在脸上绽开,“对,很好的事情啊。”   可只显露出一刻,而后迅速拉平,了无痕迹。   本来还以为对方是因为连胜两场,但仔细观察,就觉得,这个笑容有些怪怪的,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看到对手平淡冷静的面容,莱因哈特也收敛起笑容,两个人彼此点头示意,转身走到底线。   小球在地上不断弹跳,他观察着对面,目光霍然锋利了起来,小球高高抛出——   “啪!”   向右冲了两步,球拍和小球接触,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力量比想象中要强不少,但是……   “力量有余,技巧不足。”   幸村身后的白雾渐渐升腾起来,手臂一个用力,身后的黑影同时动作,小球以更迅猛的姿态划过拦网。   “15-0.”   “这球真是不错啊。”上前跑了两步没有接到,莱因哈特也并不懊恼,声音还是和往常一样平和。   “是吗?”深紫色的眼眸带着利芒,幸村重新弯下腰,静待对面的攻击。   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被夸奖的不是他一样。   “小幸村真的没有第二重人格吗?看着好奇怪啊。”种岛撞了一下旁边的毛利,困惑地挠挠头,“你们似乎接受起来毫无压力啊。”   明明在场外的时候脾气温柔,说话也好听,不骄不躁的,宛如月光般柔和。   可一到场上,整个人就像脱了鞘的利刃,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只为刺穿对手。   没想到,还没等毛利开口,旁边的视线就一个个戳过来,脸上写满了不赞同,看得他差点以为自己是个触犯律法的犯人。   “太松懈了前辈,比赛需要绝对的理智。”真田双手抱臂,脸色比以往更黑,在球场上嬉笑又不会赢。   “精市这么做会给对手压力的概率为100%。”   “面对敌人,还需要笑容吗?”眼镜微微反光,柳生的嗓音里是全然的淡漠。   “puri~我们又不是开幼稚园的,要哄着他们比赛。”晃悠着小辫子,仁王紧跟着搭档开口。   “啵!精市这样就很好啊。”绿色的泡泡又大又圆,丸井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那抹深紫色。   “啊,无法获得胜利的动作,毫无价值。”桑原的脸上依旧带着憨厚的笑容可话语却一点都不留情面,“这是王者的规矩。”   “同桌就是最好的!”头都不回,立花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球场。   “切,部长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哭着打都好看!”切原嗖地蹦跶起来,眼睛瞪得圆鼓鼓的。   好好好,小幸村这样很好。种岛的笑容里带着无奈,他就是觉得反差大,没有让小幸村改的意思啊,更没有让小幸村哭的念头,他发誓!   场上,并不知道队友们又干了什么的幸村手腕轻转,抬手抽回飞过来的小球。   明明是充满优势的局面,可他却觉得越发吃力。   “game won by幸村,6-5.”   球拍在指尖转动两圈,莱因哈特的表情还是那么温柔,“似乎,你已经找不到我的破绽了呢。”   没错,每一个漏洞一出,就被对方迅速改正,不管多快的小球飞过去,下次总会被抽回来。   现在,他的对手仿佛已经无坚不摧。   而且还是被他一点点打磨出来的。   压低帽檐,越前的声音里难掩沉重,“拉尔夫的绝招就是,不断修正自身弱点,并加以克服。如果出现了一次失误,那么下一次,这个失误就会变成他擅长的技巧。”   “也就是说……”柳的笔尖在纸面顿住,留下一团墨迹,“这是精市自己打造出来的,完美对手。”   一个带着精市特点的敌人。   “怪不得!”切原猛地跳了起来,抬手指着对面人,“本王牌就说嘛,这个家伙的击球风格怎么跟部长越来越像,明明一开始是白石前辈那种风格的。”   “嗯,幸村攻击他的速度,下一刻速度就会成为优点;攻击精神力,那么精神抗性就会得到增强……”柳生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这些幸村独有的优势,被对手全然吸收走了。   不过……   “我相信同桌!”   “我相信精市!”   “我相信部长!”   听完这些分析,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回应,丧气、清亮、低沉……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但意思都完全一样。   怔愣地看着彼此,在其他人无语又震惊的注视下,噗嗤笑出了声。   眼底里带着全然的信任,顶着其他人复杂的视线,没有解释,不过将目光重新投向赛场。   因为面对病痛时的坚韧,对胜利的渴盼,日复一日的努力和赤诚的心,这一切的一切,才组成了幸村精市的网球。   无可超越,也无法复制。   “就是这样,才有趣不是吗,拉尔夫先生。”嘴唇扬起冰冷的弧线,随着幸村的话语,身后的白雾猛地升腾到顶端,黑影缓缓走出。   土黄色的外套在空中猎猎作响,修长的手指霍然扯下外套抛至空中,紧接着,背后露出洁白的羽翼。   关于拉尔夫,他还特意跟迹部讨论过,他们的结论非常一致——   “只要是人,你就肯定还有弱点!”   球拍用力挥出,身后的人影也跟着拉起长弓。   一道利箭撕裂空气,咆哮着冲向对面,小球被白光包裹着,带着无法阻挡的锐利,径直射向空隙处。   拼劲全力冲到落点,然而……   “砰!”   “咣!”   球拍被狠狠地砸到后面的墙上,整个墙完全洞穿,微风拂过,尘土飞扬。   “game won by幸村,7-5.”   眼神复杂难明,莱因哈特没想到这个选手比他们侦查的还要棘手。   只是……   “你应该没有力气了吧。”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看着大汗淋漓却不掩骄傲的少年,摇动着手指。   毕竟他们之间的体力,还是有差别的。   微微抬眸,虽然衣衫已经湿透,小腿的肌肉在颤抖,但幸村的脊背依旧挺直,气势仍旧如寒风般肆意凛冽,“不劳费心。”   两分钟的休息时间完全没有缓解身体的疲惫,更何况,已经失掉一局的莱因哈特完全撕开绅士的伪装,露出尖利的爪牙,滔天的气势恨不得将他吞噬。   “game won by莱因哈特,4-1.”   球拍再一次被击飞,幸村大口喘息着站到底线,耳畔,是对方’好心‘的劝诱——   “你太着急了,再这么拼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以你的天赋,未来肯定有所作为,不如及时收手。”   “我们之间的体力差距很大,放弃吧。”   “输给我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啊。”   手指用力到发白,幸村却没有管对面的声音,沉默着走向底线,身后的叫嚣跟他的过去交织在一起,吵得他脑袋一股一股地疼。   从小到大,他的网球充斥着质疑和否定,力度不够像个小姑娘;球风诡谲不够正直坦荡;一直靠队友取胜,仿佛是个吉祥物;甚至,还被医生下过无法比赛的通知书。   他从来都是一笑置之,可在背后,加倍努力去弥补,力度不够就带负重,耐力不够就加训,哪怕被告知网球之路有风险,也咬着牙坚持下来。   那些否定他的人,全部都闭上了嘴巴,可是今天,又来了。   嘴角微微咧开,莱因哈特将精神力融入到话语中,无声无息地渗透到对手心里。   多亏了幸村是个精神系选手啊,他的精神力,正好可以被接纳进……   “你胡扯!”看着同桌垂眸不语的模样,立花直接跳到围栏上,站在巴掌大的制高点,脸颊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用力朝场内大吼,“同桌就是最好的!”   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说同桌不好!   完了完了,本来还屏住呼吸认真看比赛的迹部捂着额头,那条笨蛋咸鱼发疯了!   他竟然在世界决赛上说对方主将胡扯!   原本还沉浸在回忆中的幸村陡然瞪大眼眸,被声嘶力竭的嗓音硬生生地撕扯回来,身后的白雾渐渐消散,但脚底的黑色烟尘慢慢升腾起来。   眼睛里覆上浅浅一层笑意,同桌又一次叫醒了他。   心中升腾起来的喜悦和对胜利的渴望将血液燃至沸腾,幸村的嘴唇微抬,既然拉尔夫先生这么喜欢精神力,那不如,就成全了他。   “啧。”不自觉踹了一脚地面,莱因哈特的脸色第一次阴郁下来,明明他马上就要成……   “拉尔夫先生,多谢指教了,”对面温和的嗓音响起,就仿佛被蛊惑一般,莱因哈特不由自主地抬眼望过去,紧接着,他与那双看不见底的深紫色眼眸触碰到一起。   披着外套的幸村又一次将外套扯下,黑色的烟尘一瞬间笼罩住整个半场,紧接着,人影的背后出现了一双恶魔的骨翅,眼睛也不复之前的明朗,反而是幽深地望不到尽头。   仅一眼,仁王就皱着眉别开视线,“puri~好强的精神力。”   多看一会儿,肯定会跟对面那个美国队队长一样失去意识。   “滴滴滴!”正到比赛的关键时期,周围的气氛一片沉寂,立花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看到电话,眼睛一瞬间瞪圆,环顾一圈,毫不客气地拽着真田就往外跑。   “太松懈了,你干什么!”压低帽檐,知道立花肯定是有正经事,但真田依旧不乐意,他还想看精市的比赛。   “快点,我拿了好东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在所有人的围观下,两个人拎着黑色大袋子进入场内,紧接着,仿佛中了病毒一般,一个戳一个的朝场边走去。   “名仓那家伙!”仗着优秀的视力,迹部敏锐地发现名仓又在啦啦队面前手舞足蹈,眼睛里带着些许嫌弃,但想了想,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并不知道自己在外界看来已经失去意识,莱因哈特观察着周围,似乎跟刚才没有半点差别,还依旧是4-1的比分,依旧是那个国中生对手。   所以说,对面弄得如此声势浩大,其实是……   不对!   飞身接住小球,莱因哈特眉头紧锁,手指攥紧又松开,他的力量,不见了。   他刚才改变的那些缺点,他增强的速度,他夺得的精神力,都消散了。   就好像,他什么能力都没有一般。   怎么会这样?   能夺取别人天赋的不是只有龙雅一个人吗?   “game won by幸村,4-2.”   “game won by幸村,4-3.”   “game won by幸村,4-4.”   “队长!”   “蠢天使你给我醒醒!”   “比赛要结束了队长!”   隐约间听到有人在周围呼喊他,可是他不是依旧在……   等等!   难道说对方也和他刚才一样,试图用精神力将他困住了吗?   “啊啊啊啊啊!”拼尽全力使出用力一挥,小球好似闪电一般飞驰过半场。   “砰!”   “40-15.”   眼前的迷雾散尽,莱因哈特本能地看向电子版——5-4,对面是5.   还有1个球,对方就赢了。   但他怎么允许!   刚才能让他听到队友的呼喊声,就意味着……   精神力已经耗竭了吧。   看向对面脸色惨白的幸村,莱因哈特不顾自己同样快要殆尽的体力,嘶吼着回击每一个球。   嘴唇被牙齿咬破,铁锈的气息在口腔中弥漫,幸村用尽全力,将精神力覆盖到整个球场,身后的烟雾中夹杂着哭嚎和嘶叫,听起来越发阴郁可怖,就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悲鸣。   球拍高高举起,眼睛里带着睥睨一切的气势,“这个球场,是我的领地,在这里,我无所不能!”   坐拥地狱,执掌天堂。   “我,就是神明!”   “啊啊啊啊啊!”   “神祇!神祇!神祇!”   在欢呼与呐喊声中,小球携着飓风咆哮着穿越半场,狂风将美国队的旗帜掀翻在地,就仿佛在宣告着比赛的终结。   手臂抻到极致,可依旧离那道浅黄色的痕迹差了一截,紧接着,莱因哈特闭上眼睛——   “game won by幸村,6-4.”   霓虹队,赢了。   幸村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冷静退散,嘴角不断上扬,形成了灿烂的弧度,他刚想跟大家分享喜悦,可刚一转身,就愣在原地。   他的队友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整齐地穿上了立海大的队服。   这个场景,就好像全国大赛的重现。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是世界冠军!   “啊嗯,幸村精市!”华丽的声线传入耳朵,紧接着,幸村就看到,场上所有啦啦队站起身,用力撑开一个海报——   是由好多张他的照片拼成的,不过无一例外,都是举着奖杯时的样子。   最下方,还有一行烫金色的大字——   你是涅槃归来的神,是长明不灭的灯!   “幸村!幸村!幸村!”   “神祇!神祇!神祇!”   整个场馆充斥着对他的赞美和尖叫,就仿佛,这世界是属于他的。   双手合十,幸村朝四周微微欠身。   “同桌!”晴朗的声音一改丧气,幸村猛地抬头,听到下一句话时,鼻尖泛起酸涩。   “从全国到世界,辛苦了!”八个声音混合在一起,眼睛里都带着同样的尊敬和喜爱。   这句话,他们早就想说了,不管是立海大永远的单打一,还是这次的单打二,幸村精市,他们的部长,永远将所有压力扛在肩膀,从未抱怨。   所以……   拳头放在胸口,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在这喧嚣嘈杂的应援声中,赤忱又笃诚。   一个清脆的响指自旁边传来——   “砰!”   “砰!”   金粉混合着鲜花,将少年的周围装点得如梦似幻,也将他从恍惚中拽了出来。   “肯定又是你,太讨厌了名仓!”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地颤抖,幸村踏着光晕狠狠抱住面前的这抹金灿,而后,小声开口,“我的胜利,有你一半。”   脑袋在肩膀上用力摩擦两下,才松开手飘然离去。   眼前出现一双修长的手,紧接着,鼻尖充斥着薰衣草香,伴随着耳畔沙哑中带着柔软的嗓音,立花的眼睛瞬间睁大。   可还没等他回抱过去,对面人已经轻飘飘地走开。   蜷缩着手指想要留住那片刻的馨香,立花怔愣着望向同桌,逆着光线,还混合着金粉,让他一时看不清同桌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一个个拥抱过去。   耳边不断回响着刚才轻柔的话语,心脏砰砰砰跳得越来越急。   迟疑着抬起手,用力按住胸口。   他好像,听到了春天的脚步声。   因为,心里的花,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同桌太犯规了!   名仓:(心脏扑通、扑通、扑通) 第166章 是时候’暗杀‘混蛋前辈了!   碍于比赛要打满五场, 大家闹腾了一会儿也就重新安静下来。   脱离人群,幸村重新坐到同桌旁边,感受着旁边暖融融的燕麦香气, 刚才的疲惫感仿佛都退散了些许。   不过……   手指在膝盖上轻敲,幸村发现同桌只是给他递了个毛巾,就很安静地坐在一旁。   没有靠过来很正常,因为他刚比赛完,还很疲惫,但是,没有抓着他的手指捏来捏去, 没有抢过毛巾给他擦头发, 没有递水壶, 没有……   眼睛微微眯着, 手指敲打的节奏不断加快。   同桌在看什么, 难得注意力竟然不在他身上呢。   不想继续瞎猜, 幸村选择单刀直入,“名仓,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   听到精市的话, 立花下意识想开口接上,可是在话语即将吐露的瞬间,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不行, 这么说实在是太失礼了!   薰衣草的香味一股一股地飘到脑袋中,才刚明白自己心意的头脑触碰到香气, 变得更加混乱。   手指抠着大腿的布料,眼睛控制不住地朝旁边瞟。   要是搁之前, 他肯定早就把同桌的手拽过来一边捂暖一边捏着玩了, 可现在……   他只敢抠裤子。   要是被同桌发现了怎么办!   他们可是说好了, 成年前不能谈恋爱的!   修长的手指在面前晃悠了两下,立花的眼睛顺着手指游移,最后一咬牙,重新握了上去,故作镇定地看向旁边人,“没什么,就是还在回忆着刚才同桌帅气的样子。”   反正,嗯,就先这样吧。   他总不能一直不握同桌的手啊。   那太可怕了。   只不过,同桌这次肯定特别累吧,手上的汗现在都没消下去,跟他一样,潮乎乎的。   这么想着,立花将升腾起来的感情勉强压下去,把同桌的手指放在口袋里,拍了拍,左右转悠着掏出保温杯,小零食,湿纸巾……一股脑全拿出来,忙活个不停。   发现名仓又回到之前的样子,幸村抿了口水,嘴角不自觉上扬,就知道同桌是不会不理他的。   不过,刚才那句话真是犯规呢,回想着刚才听到的话语,再感受着手指传来的别样温度,一股热气顺着胳膊跑到手心,但幸村并没有抽回手指的意思。   “现在进行双打一比赛,马尔斯·迪·考隆、西鲁巴·赛罗·边博利vs丸井文太、桑原杰克。”   听到人员名单,球场周围出现一阵惊呼,马尔斯和西鲁巴,不是西班牙的选手吗?   而且,还是两个强劲的高三生,相比较而言,对面的两个小鬼头显得太稚嫩了些。   发现了站在通道阴影处的边博利,君岛手指轻推眼镜,意味不明地看向越前龙雅,那家伙又摆了他一道。   怪不得罗德里格会气得差点来跟他决斗,原来那家伙一下拐走了俩。   不过边博利到底是怎么被喊过来的?   就连他都没有边博利的联系方式。   越前龙雅,真是一个难以琢磨的人啊。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边博利过来的原因了吧,”声音依旧带着嘶哑,但莱因哈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温柔,虽然很遗憾美国队没有夺冠,但未来的路还长,下次再努力就好。   他现在好奇的是,边博利为什么会来。   又或者说,他更关心旁边人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说服边博利来,这个代价会不会造成什么……   “啧。”看着旁边人又要开始啰嗦,龙雅揉了揉脑壳,他向来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一把捏住对方的嘴巴,满意地得到一只鸭子嘴,“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扔了,好好看比赛,我们之间就是几个面包的交易。”   虽然总是一脸冷漠,态度散漫,但边博利那家伙是个面包狂魔,还只认瑟琳娜面包店的面包,恰好,那家面包店的老板瑟琳娜跟他之前认识,不过是额外付钱,每天多做几个面包的事情,对方很愉快地就答应了。   “阿嚏。”揉了两下鼻子,边博利维持着脸上的冷淡,垂眸看了眼手表,嗯,一个小时内比赛完,从爱德堡楼顶跑到汤姆家的房顶,穿过比克大街,刚好能赶上瑟琳娜的蓝莓面包出炉,他现在终于可以不限购的买两个,这样的话,福利院那两个小家伙会很开心吧。   嗯,来打一次比赛,就能获得不限购特权,脑补着劳尔和雷纳多充满惊喜的小圆脸,边博利眼睛里弥漫着笑意,他简直赚翻了。   而霓虹队这边,也在诧异为什么教练会选择丸井和桑原。   “我不是说他俩很弱,只不过就有些奇怪啊。”挠了挠头发,桃城的脸上有些纠结,立海大的每个人都很强,这是他们公认的事实,可是,还有更强的高中组啊,君岛前辈和远野前辈,还有虽然被拆掉搭档,但跟谁组队都很厉害的越智前辈和大曲前辈。   虽然他们已经完全获胜了,现在不过是练习赛罢了,但怎么想都觉得让前辈们上场更符合逻辑一点吧。   虽然他们知道今天的名单里有丸井和桑原,但他们还以为其中一个会作为替补,或者和其他高中生配合的。   不只是他,周围游移不定的眼神都昭示着,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   “哼,想有个屁用,不敢到老子面前说的,老子一律按不想处理。”仰头灌了口酒,三船冷哼了一声,瞥向骤然安静的其他人。   凭什么安排那俩小屁孩?   就凭他们俩天天早上5点半爬起来跑步、训练;就凭他们俩看到他的时候,能无视他的冷脸,询问训练内容要怎么更改;就凭他们俩在决赛前一天晚上,在所有人兴奋又胆怯的徘徊中,敢站到他面前,直接坦荡的说想上场,哪怕替补也行。   所以他就想着,给这俩白痴个机会,本来是将他俩拆开,让丸井和毛利组队,俩红毛应该能相处的不错,至于那个黑蛋就跟着入江好了,反正美国队的双打一般般,这样起码能保证两组双打的胜率都能超过50%。可没曾想那个咸鱼小少爷单打三竟然赢了,这样算来只要有双打保证绝对的胜利,再加上鬼,就万无一失了。   所以他用了紧急替换名额,将毛利和入江塞到一起,结果单打二也赢了,那就放这俩小鬼头上去闯闯吧。   正好,也交给其他白痴最后一个道理,想要的东西,就大胆开口说,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把自己推销出去。   奋力争取,永远不是一件丢脸的事。   这个道理他都老了才明白,希望那群傻子能早点领悟。   毕竟,未来去了俱乐部,也要学会宣传自己才行啊,蠢货们。   场上,丸井和桑原对了对拳头,严肃的表情看得马尔斯和边博利有点想笑。   “喂,放轻松,我可不想跟木头桩子比赛。”长发扎成马尾,马尔斯歪着头,朝对面的红发小弟弟笑了一下。   “嘶!”   “真好看啊马尔斯!”   “啊啊啊是马尔斯啊!”   被马尔斯的微笑倾倒,观众们的应援声骤然增大,双手抵在唇边不断吆喝着,试图吸引到对方的注意。   完全没有被蛊惑,甚至这个笑容让丸井习惯性露出面对学姐时的可爱表情,右手在眼睛旁边比了耶,“啵!放心好了。”   笑容一僵,紧接着马尔斯眼底的笑意更加真实,真是有趣的小弟弟啊。   不过……   胜利是属于他们的。   走到后场,球拍在指尖转动两圈,手腕轻翻,高高抛出小球,攥紧球拍用力斩下——   “砰!”   “15-0.”   瞳孔紧缩,丸井一卡一卡地转过头,他甚至刚才连小球的痕迹都没捕捉到。   “我听说你们那里有个堪称是神迹的发球高手?”马尔斯眉眼含笑,“真是可惜没有遇到。”   他的发球,可以在200m处击飞对手,还想着跟那个人对轰呢。   不等对面的小屁孩回话,马尔斯又迅速发出三个高速球,四个ACE下来,场外就像溅了水的油锅,直接炸开。   “马尔斯好帅!”   “马尔斯必胜!”   “冲啊美国队!”   手指攥紧球拍,丸井的嘴唇紧抿,他知道,他们这对组合被所有人看低。   但是……   转头看向那片显眼的土黄色,精市正静静坐在座位上,眼睛里满是信任,视线相触之时,还轻轻勾起唇角。   没错,他们面对过无数次逆境。   但,胜利的渴望永远高昂。   第二局到了他们的发球,杰克的火鼠炮击球并没有那么快,但是,手腕灵活的转动,“秘技——走钢丝!”   小球在拦网上飞速滑动,而后轻飘飘地落地。   不再像之前那样还会弹起,反而是如同零式一样,滚到拦网边沿。   面对对手倏然升起的警惕,丸井轻轻眨了眨眼睛,“怎么样,天才吧。”   一方凭借着绝对的速度,另一方依赖于百变的技巧,一时间场上陷入了僵持。   “文太的手腕不能这么用。”眉头紧锁,立花的嘴唇拉成直线,就跟对面的马尔斯一样,文太几乎把所有压力都扛下了。   不仅是他,场上的马尔斯和边博利也看得透彻。   “喂,小弟弟,你还能坚持多久呢。”抹掉额头的汗水,湿漉漉的马尾让马尔斯有些不适地皱眉,旁边的边博利则是不断看着手表,已经过了半小时了。   眼神一横,舌头轻轻舔舐着唇角,看来,他需要作出些行动了。   就比如……   “喂,小鬼头。”嗓音黏腻油滑,狭长的眼眸宛如野兽般死死盯着桑原,“很无力吧,你看你,就像个废物一样。”   眼神一凛,丸井凭借直觉挡在杰克面前,嘴巴毫不留情,“啵!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被骤然点到,本来就勉强微笑的桑原骤然耷拉下唇角,没错,他从上场,不,从被文太拖着去找教练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他会成为文太的负累。   虽然之前勉强安慰自己,他起码不会背叛,他可以为了文太更加努力训练,变成铜墙铁壁,但是,有奇幻城堡的文太真的需要他吗?   听见文太的袒护,莫名的,他心里越发无力。   看,连吵个架都让文太出面,他就是这么弱。   场外,本来就为自己支持的美国队失败而沮丧的观众们也开始吵嚷——   “就是说啊,那个黑皮小子明明什么都不会。”   “他该不会是想在世界赛镀金的吧?”   “还以为霓虹队每个都很厉害呢。”   “真是白费他搭档那么辛苦了。”   妥了,边博利的眼睛里漾起浅浅的笑意,他就知道,虽然那个少年的防御不错,但是心态着实不怎么样,精神感知能力又低,心理防线太容易垮掉了。   那么现在,该那个小鬼头了。   视线滑到旁边的小矮子,调动全身力量,小球携着巨力,呼啸着冲向对面的那抹红色。   “砰!”   “咣!”   球拍被狠狠击飞到一旁,丸井握住手腕,表情狰狞了一瞬,又迅速抹平,朝着担忧冲过来的杰克摇摇头,语气还和往常一般无二,“啵!都是你在后面磨叽,今天的拉面就你请了!”   经过他和赤也的不懈努力,他们终于在宾馆2公里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家还不错的拉面店。   不过,杰克真是离谱,明明叔叔的拉面做那么好,他却只会做巴西烤肉。   难道是巴西的基因印在骨子里,妨碍他做面条了?   不知道搭档的思路已经飘到远方,但是桑原嘴唇紧抿,没有顾忌搭档的阻拦,小心翼翼地揭开护腕。   红肿的手腕在光线中更加明显,余光瞟到旁边那个一脸无所谓的人,桑原眼睛里的怒气喷薄而出,细小的血丝充斥着眼球。   周身的白雾随着急促的呼吸越发浓厚,隐约间,能看到一只巨兽在里面磨着爪子。   “文太,”深吸一口气,揽住搭档的肩膀向后推,话语里带着不容反驳,“你去后场。”   虽然他没有那么强,但想保护文太的心,带来了无穷的力量。   黑影在雾气中嘶吼着,仿佛一声令下,就能冲破阻拦,将对手撕碎。   对面的马尔斯和边博利攥紧球拍,他们不知道出现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就如此猝不及防的召唤出一头凶兽。   “不用,杰克。”丸井抬手,搭在搭档的手指上方,“我们共同面对。”   就像是当初面对三筱大人的训练一样,他们总是一起行动的。   这边是猛兽嘶吼,那边是猎手捕杀,虽然双方都克制着不打暴力网球,但光凭小球掀起的气浪就使整个场地破败不堪。   拼劲最后一丝力气飞扑上去,手臂和地面摩擦出现火辣辣地灼痛感,可就算是这样,也依旧没有接到小球,桑原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文太,不甘心地瘫倒在地——   “因霓虹队双打一选手失去意识,美国队获胜。”   他们输了。   不过……   “好强啊,这种气势!”   “那个黑皮小哥也很努力啊!   “还是初中生呢,未来会更好的吧!”   “啊啊啊!黑皮小鬼头加油啊!”   他们的努力,赢得了尊重。   拽着同桌,两个人飞快地跑到医生旁边,知道队友只是脱力才放下心来。   对了,下一场比赛是……   鬼前辈!   默契地歪着脑袋,正好碰在一起,幸村和立花同时朝脸色阴郁的前辈露出笑容——   “鬼前辈,单打一加油!”   “鬼前辈,单打一必胜!”   脑袋随意地点了两下,鬼的视线在两个人面前停滞片刻才移开。   抿着嘴,用力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温度,也还好啊,不是很冷,为什么这两个小笨蛋都快贴一起了?   下次出门,还是记得给他们拿条被子吧。   怕冷还不多穿点,傻乎乎的两个小鬼头。   从外面买了些吃的回来,莱因哈特站在通道里,摩挲着下巴,看向幸村和立花。   突然,手指用力拍了一下,他就说那个幸村的眼神,在哪里见过。   上次逛街,碰到碰到阿玛迪斯和一个女孩子,那家伙的眼神跟小幸村的一模一样啊。   看着袋子里的三明治,心里莫名有些哀叹,怎么这种事总能被他碰上呢。   “喂,你这家伙干什么呢?”买个吃的半天都没回来,越前龙雅又不想看基古和鬼的比赛,只好慢吞吞地出来找人,没想到他竟然就在通道口,脸色还怪复杂的。   抬手将三明治递给对方,莱因哈特的脸上混合着感慨和无奈,“快吃吧,多吃点。”   反正他已经不饿了,又瞅了一眼贴在一起的两个小弟弟,按着肚子。   嗯,还有点饱。   单打一的鬼对上基古,几乎毫无悬念地终结了比赛,7-5、6-4,干脆利落。   尖叫和呐喊声震耳欲聋,三船教练直接豪放地摔破酒瓶子,晃悠着肚皮,站在座位上’翩翩起舞‘,混蛋前辈眼睛通红通红的,逮谁抱谁,已经’祸害‘完真田、柳生、莲二……   正以可怕的速度朝这边冲刺。   吓得立花用力抓住同桌的手,脚步宛如饿狼在追一般,疯狂逃窜。   脸颊兴奋地涨红,迹部这一刻只想办个空前绝后的宴会,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们赢了。   恰巧看到逃窜的幼驯染,长臂一伸,将两个不华丽的家伙拽过来,小声嘀咕了两句,然后抓起喇叭,将欢愉反馈给所有人——   “三天后,凯撒广场,本大爷和名仓将举办豪华的烤肉party,欢迎所有人参加!”   手指和同桌交握,在同桌无奈的眼神中勾起唇角。   没错,他又败家了,不过,和小景一样,他也想永远铭记这一天。   因为,今天不只有胜利,还有……   心动。   他的爱……   “小少爷!谢谢你!”狂风刮过,紧接着一阵巨力打断了他的思考,他和同桌被死死揽在怀里。   混蛋前辈的吼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老子再也没有遗憾了。”声音哽咽,平等院的话说得颠来倒去。   扑腾半天也没挣脱出来,看着旁边同样无奈的同桌,立花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他决定了,今晚就去’暗杀‘这个混蛋前辈!   *   作者有话要说:   幸村:嗯,手指有点凉呢。   名仓:(两眼放光)同桌我给你暖暖! 第167章 同桌,我好看吗?   “同桌, 陪我去个地方吧,”等大家都准备上车的时候,幸村拿出手机, 拽住即将上车的名仓,眼睛对着阳光的方向,泛出一片晶莹闪烁。   “好啊。”二话不说从台阶上跳下来,立花反手握住对面人,喜悦的泡泡还在翻滚着上涌,同桌说什么他都会本能答应。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走到这里。   看着眼前比他之前去的那家店还要豪华的店铺, 立花嘴角抽搐。   这个, 同桌, 还挺会玩啊。   不仅有毛茸茸的动物装, 还有各种动画的装扮。   就比如, 他看到了白雪公主的裙子。   但是……   看着同桌手里那件巨型小恐龙睡衣, 虽然身后还有个大尾巴,但他依旧松了口气,暗自摸了把额头, 擦掉汗水。果然,他就说嘛,他善良温柔的同桌才不会有那些奇怪的想法。   嘴角上扬, 在一众大裙子里,带着感恩的心情接过睡衣, 听到同桌安排他去换上试试的时候,也完全升不起抗拒的意思。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 在他进入更衣室时, 同桌的手指指向了那些’奇装异服‘。   见名仓已经消失在更衣室中, 幸村眉眼流淌着温柔,转头看向工作人员,“我预定的那件衣服同桌能穿吧,”注意到对面人的点头,脸上的笑意更甚,“那也麻烦帮我包起来吧。”   看着手里藏蓝色的薄纱缠绕形成的鱼尾裙,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同桌给他买了两件,他当然也不能吝啬啊。   上次从名仓网球包里抽球拍的时候,他还意外发现了海原祭的照片,摩挲着下巴,既然同桌那么喜欢的话,再拍一组好了。   咸鱼跟鱼尾裙,咸鱼和猫咪,都是绝配的组合呢。   不过这一次,他要自己拍。   嗯,只拍给同桌和他自己看就好。   声音轻缓温和,幸村还特意询问了穿这件衣服的注意事项,听到要化妆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他不想让同桌被别人看见。不过很快,他又扬起唇角,笑容重新舒展开,如果把同桌的脸想象成画布的话,他还是可以一试的。   并不知道自己喜提鱼尾裙,还要被同桌当人体画布,立花在更衣室里好不容易套好衣服,从里面出来,听到周围一阵“可爱”、“好喜欢”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反应,可微微偏头,看着同桌眼底的亮闪和喜爱时,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就,同桌的眼睛太亮了,他被闪到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   不该让同桌在这里换衣服的,幸村轻咬嘴唇,这种情绪,在捕捉到对面人眼底的羞窘时升腾到了顶峰。   感觉就连炸开的金灿发丝上都写满了可怜,就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幸村疾步上前,挡在对方面前,虽然身体小了一圈,但还是用力想把其他人的视线分隔开,“同桌,走,我们回家。”   身上还穿着睡衣,看着同桌伸出的手指,立花第一次开始迟疑,他不会,要穿着睡衣回去吧。   *   被刚才的头昏弄得有些尴尬,幸村额抿着嘴唇,牵着同桌快步回到宾馆,等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他根本就没买化妆品。   可被小恐龙同桌引出来的些许恶趣味让他有些迫不及待,再加上胜利的喜悦上感性冲到了顶峰,手指在袋子上徘徊了片刻,幸村抬起头,语气中带着点微不可查的急切,“名仓,我有事要单独出去一趟。”   “精市,我……”几乎同时开口,听到同桌的话,立花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脑袋用力点了点,“好的同桌。”   目送精市离开,下一秒,立花冲到衣架旁,掏出手机使劲按了几个键——   “小景小景!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快过回宾馆!”   他要跟小景好好说说,然后跟小景讨论一下,怎么才能得到同桌的喜欢。   毕竟都是部长,小景跟同桌想得应该差不多吧。   喜悦中带着羞赧,欢愉的泡泡充斥着大脑,语气里一改往日的丧气,尾音在空气里高昂的打着转,炫耀的心情喷薄而出,“他还给我买衣服了!”   反正世界赛已经结束,所有选手都有几天的休息时间,迹部终于能放下重担安心地出门,去旁边的咖啡厅喝个下午茶。   本来是他自己一个人,后来在对面的书店里碰到了正在挑言情小说的忍足,又瞥见了隔壁买鱼饵的手冢,索性都叫过来喝杯茶。   可刚坐下没两分钟,手机就嘀嘀嘀地响了起来,一看,是那条咸鱼。   刚接通电话,就听见——   “小景小景!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快过回宾馆!”   “噗!”一口伯爵红茶全贡献给地面,迹部腾地站了起来,还没等回复,又听见一句,“他还给我买衣服了!”   嗓子里带着不华丽的腻乎,听得他头皮发麻。   上午那条咸鱼还懒趴趴的躺平,怎么下午就变成这么诡异的状态了?   本能地,迹部脑子里想起了各种诈骗消息。   最后,只能得出一个异常离谱,却又隐约靠谱的结论——   他的幼驯染,在澳大利亚的一中午时间,被人骗色了!   而且那条蠢咸鱼现在还在宾馆,可能是网络诈骗!   那个不华丽的家伙!   顾不得那么多,迹部抓着忍足和手冢就朝宾馆里冲,万一那家伙听不进去他的话,正好再加两个,总能把蠢货脑子里的水控干净的。   而且,骗人感情……   迹部眼睛危险地眯起,忍足看那么多不华丽的书,也该派上用场了。   必须给他骗回来!   一脸茫然地被抓着跑,手冢和忍足对视一眼,碍于迹部周身暴躁的气场,终是沉默地跟上。   可他们没想到,一进屋,就被立花’炸‘得人仰马翻。   “小景!”看到门口出现的灰紫色,立花就猛地扑上去,压抑许久的愉悦全然爆发,“我喜欢上精市了,我想跟他在一起!”   “噗!”   “咳咳咳!”   不只是迹部一瞬间瞪大眼睛,差点没站稳地往后倒,就连忍足和手冢也被这个爆炸性新闻给惊在原地,甚至被口水呛到,止不住地咳嗽。   就像一百只仙女棒在脑子里同时点燃,迹部被震得眼前都开始冒星星,捂着额头,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你说什么,你给本大爷再说一次!”   脸颊泛着红晕,但眼睛像是坠入星河般闪烁,立花的声音里带着暖融融的甜,“我喜欢上同桌了,就是那种心脏会砰砰乱跳,想跟他一辈子都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本来有一万种抗拒和反对的理由,可视线触碰到幼驯染闪亮的茶褐色眼眸时,迹部的脸上也不自觉染着笑意,“啊嗯,就这么喜欢啊。”   下一刻,看到面前人疯狂点头,迹部撇开眼睛。   真是没眼看的蠢笨表情。   不过,他的幼驯染,那个会挡在他面前保护他的笨蛋蠢咸鱼,有爱慕的人了呢。   啧,还算华丽。   思考着这条白痴咸鱼可能会遇到的问题,最差就是被停掉卡丢出家门,过个年半载的叔叔阿姨还有禀哥肯定会同意,至于那段时间,反正有他在,总不会让咸鱼饿死。   所以,也没什么。   想清楚一切,迹部撩开额前的碎发,抬眸在屋内巡视,“本大爷现在给你去买玫瑰?99朵够吗?”   “对诶,得要玫瑰花,是不是还要戒指?”被小景理所当然的语气带动,立花也开始思索着看过的电视剧。   等、等等!   忍足和手冢视线相触,看到了彼此眼底难掩的震惊,如果他们刚才没听错的话……   “幸村好像,还不喜欢你吧名仓?”赶紧上前两步打断两个人不靠谱的对话,忍足捏着鼻梁,眼睛里是全然的无奈。   这两个大少爷是喝风长大的吗?   怎么会上来就按照求婚的步骤来啊!   “啊,要从追求开始。”手冢应和着点点头。   “你这家伙,还在不华丽的单恋啊?”迹部陡然意识到不对劲,表情也控制不住地开始嫌弃,“本大爷还以为你都要……”   “小景你住口!”本就薄薄一层的胭脂色倏地转深,立花赶紧捂住幼驯染的嘴巴,他刚才真是太丢脸了!   都是被小景带歪的!   “我想找你商量,怎么才能让同桌喜欢我。”沸腾的大脑终于冷静了些许,立花看着小景,眼神里也充满嫌弃,“但是小景你一点都不靠谱!”   “胡说!”迹部眉头一拧,“本大爷的追求肯定是最华丽的!”   在幼驯染怀疑的目光中,声音坚定,表情严肃,看着非常专业,“听本大爷的,买玫瑰花,一天一束,幸村喜欢什么你就送什么,投其所好,准没错。”   被小景的气势震住,立花马上掏出手机开始记录,嗯,玫瑰花,每天都买,还有同桌喜欢……   “精市喜欢网球和绘画。”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这送什么啊,他总不能送一筐网球吧。   又重新找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迹部的气势更加足了,“喜欢网球就给他建个网球场啊,用他的名字命名,绘画的话,买个画廊给他,之前不是有个小的吗,推翻重建,造个大的。”   这,能行吗?   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   在幼驯染怀疑的目光下,沉吟了片刻,迹部又补充一句,“一个不行就建俩。”   发现迹部洋洋洒洒地指点了一通,名仓还真就一脸信服地记笔记,忍足和手冢眼神都开始恍惚了。   听听这话,建球场,修画廊,还一个不行弄两个。   他们是疯了吧。   跟手冢对视一眼,忍足挺身而出,拽着名仓走到一旁,“你听我的,要先……再……才能……”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而那边,手冢将说得开心的迹部拉到对角的位置,“术业有专攻,交给忍足。”   “啊嗯,”双手抱臂,一脸的不悦,但是迹部也明白,在恋爱方法上,比起忍足,他还是稍微薄弱了那么一点。   就一点点。   “阿嚏!”不知道已经被扣上恋爱专家的帽子,忍足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不放心地好好嘱托了两句,等听到幸村的声音时,才跟着其他两人一起,匆忙的离开。   手里拿着一大堆化妆品,幸村的脸色越发愉悦和自信,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回到屋里,看着难得坐直身体,完全看不出咸鱼模样的同桌,幸村缓缓走到旁边坐下。   勾起发丝别在耳后,身体凑得近了些,声音特意压低些许,温柔又醇厚,“同桌,可以答应我件事吗?”   眼睛被同桌填满,耳畔的声音比往日更加柔软,鼻尖不断飘来淡淡的薰衣草香,立花的喉结上下滑动,回想着刚才侑士教的内容。   “要适当答应对方的要求,给对方满足感。”   “好的同桌。”脑袋点了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听同桌的。”   被名仓的笑容闪了一下,看到他一无所觉又全然信任的笑靥,幸村都差点放弃之前的想法了,可想看名仓女装的心终究是占了上风。   心下一横,在心里郑重承诺,下次同桌让他做什么,他也不会迟疑的。   这么想着,他伸出手,衣服都顾不得换,就从袋子里掏出一堆工具,趁对方茫然无措的时候,精细地涂抹上,最后塞给对方一块藏蓝色的衣料,“同桌,我想让你穿这个。”   下意识摸了一下,质地轻薄又柔软,再一抻开,嘴角开始抽搐——   竟然是条鱼尾裙!   他虽然是咸鱼没错,但他也不想穿……   偏过头,看着同桌双手合十,眼眸亮闪闪的,拒绝的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但是,狠狠在心里重温一遍侑士的话,适当答应,下一次,他一定要问清楚了再做决定!   不,没有下一次了!   不过现在……   叹了口气,拽着轻薄的布料进了洗手间,在身上比划了两下,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那两根丝带真的能吊住裙子不滑下来吗?   左抻抻右扯扯,立花无意识抬头,被镜子里的自己惊住,眉眼含笑,顾盼生辉,只不过,这脸着实是白了些。   揪了一下,好家伙,竟然都不泛红。   同桌该不会真把他当成白画布了吧。   但是……   努力回忆着侑士的话,心里有了新的主意。   “要直白的说出自己的心情,将情感传达出去。”   将灯光调暖,衣服提到腰间,拉链拉了一半,斜靠在墙上,重新打量着脸庞,一切都准备好,立花朝门口喊了声,“同桌,我衣服拉不上。”   于是,不明所以的幸村进屋的一刹那,瞳孔紧缩——   灿金色的发丝反射着灯光,恍若太阳般耀眼夺目,茶褐色的眼眸如利刃般冰冷,却在接触他的一刹那泛出浅浅的柔光,修长有力的臂膀,肌肉紧实有力,视线不自觉地向下移动,触碰到了那抹藏蓝色,细密精致的花纹带着光点,就好像真实的鳞片在闪烁,修长的双腿被紧紧裹入其中,无法移动。   “同桌,过来啊。”丧气中带着沙哑的嗓音在此时恰到好处,传入幸村耳朵里,仿佛是海妖的蛊惑,让他不自觉地上前两步。   紧接着,修长的手指瞬间前伸,扯住深紫色的领带朝前一拽,幸村猝不及防地被拉扯过去,在即将触碰到名仓之际用尽全力刹住车。   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用,柔软的燕麦香被体温烘蒸着,牵带出温暖的甜意,脑袋里轰得一下,无数烟花在其中炸开。   眼睑低垂,看着他的领带被修长的手指翻来倒去,轻咬着嘴唇,幸村刚想开口,就听见耳边传来——   “同桌,我好看吗?”   下意识回答,“当然好看。”   可紧接着,对方的嗓音拉长,尾调缱绻悠扬,“那同桌,你喜欢吗?”   *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听本大爷的,建网球场!建画廊!   名仓:(埋头记笔记)   忍足、手冢:!!! 第168章 真的好喜欢你   手指把玩着领带, 被薰衣草香包围着,立花的脸颊的温度不断上升,感觉就在爆炸的边缘, 但多亏了同桌的化妆品,遮挡的严严实实,一点变化都看不出来。   强撑着开口,“同桌,我好看吗?”   可没想到,下一秒就听见同桌垂着头说他好看。   并不能发现同桌的表情,但这不妨碍他继续追问, “那, 同桌你喜欢……吗?”强撑着没把’我‘字给吐出来, 立花屏住呼吸, 静等同桌的回应。   视线紧张地左右乱瞟, 幸村不知道同桌为什么能一瞬间变得这么……   犯规。   沙哑的嗓音缱绻温柔, 就连拉着领带的手也……   等等!   看着反复翻卷着领带一刻也不停歇的手指,恍惚间,想起他跟同桌一起做实验时的场景, 每次他实验失败的时候,同桌都会转着笔,磨着他夸一句小天才, 再凑过来看他的失误。   所以说,同桌又逗他!   一想到这里, 快要爆炸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幸村回忆着莲二和雅治他们的话, 反客为主, 凑得更近了些, 近到彼此的呼吸缠绵在一起,近到身上的香气交织成绮丽的梦境,才轻轻开口,“同桌,你希望我喜欢吗?”   没等对方接话,就抽出领带,三两步走到门口,笑着合上门,“快换下来吧,别着凉了,逗你玩呢。”   身体依靠在门边,幸村长舒一口气,要不是清醒的快,他差点就以为他们就是情侣,同桌要亲上来了。   手背贴着脸颊降温,身体抵在门上不让同桌出来,幸村开始回忆着刚才的情景。   他对化妆品一窍不通,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莲二、雅治和比吕士,数据支持加伪装高手,他就邀请他们一起了。   或许是胜利的喜悦让他头脑激动,又或是第一次喜欢别人心情难以隐藏,再加上他们对他的熟悉程度,他们很快就察觉到他有秘密。   还不等他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就被莲二皱着眉拆穿,“精市有喜欢的人概率为89.62%。”   不知道这个概率是从哪得来的,但自那次比赛之后,莲二对他的数据真是越发精准了。   还是要不断进步,一刻也不能松懈才行。   正在临时看恋爱小说的柳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其实并没有像幸村想象中那般,掌握着精准的数据,只不过……   他看到过精市和名仓的婚礼。   当初他们玩狼人杀赢了,狸追大人给了他们三片叶子,他不知道名仓跟精市看到了什么,但是……   他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婚礼现场,看到名仓单膝跪地对精市说我爱你,看到、看到名仓抱着精市,亲密的拥吻。   他本来以为这是个普普通通的梦,但后面的又一次树叶,还有名仓跟精市两个人越发亲密的举止,都让他不自觉地越发关注着他们俩的情况。   看到今天精市的举止有些奇怪,他就没忍住,出言试探了一下。   可没想到……   竟然是精市先动的心!   竟然是精市想表白!   一想到当时看得那个情况,明显就是名仓那家伙在占精市便宜,抱着不撒手,还亲亲啃啃一点都不庄重!   都这样了,还要让精市去表白!   立花名仓!   记着笔记的手指攥紧,“咔”地一声,笔杆碎裂,柳的眼眸显露一瞬。   他绝对不允许!   虽然不知道雅治和柳生是什么情况,但阴差阳错地,他们的配合还算默契——   “puri~精市,你不着急告白啊,之前大家都只有网球和学习,现在一点点增加生活,你们有一起去看过电影吗?一起去游乐场?一起……”一连举出几个例子,看到精市迷茫地摇头,仁王的拳头击打手掌,一锤定音,“总之,你该跟名仓多接触一下。”   反正,绝对不能便宜了名仓那家伙!   “没错,”柳生扶了扶眼镜,表情严肃,一脸的从容自信,“你们更适合细水长流,温水煮青蛙,让他在不自觉中爱上你。”   “更何况,之后精市你打算走职业的概率为78.61%,国三以及高中的课业负担很重,加上训练,现在还是不要分心为好,而且你要好好想想,这是一瞬间的心动,还是长久的陪伴。”   最主要的是……   “应该由名仓告白的概率为100%”   “puri~精市你不要告白,让名仓来。”   “立花那家伙,是时候干点靠谱的事情了。”   *   贴在门口许久,听到里面花洒打开的声音,幸村才冷静下来,开始好好分析他跟同桌之间的情况。   莲二他们说的也有道理,他跟同桌确实没有一起参加过很多娱乐活动,但……   他们大部分的生活还是重合的,而且同桌跟他一起去了画展啊,更何况,要进行职业训练的话,他们不就更没有时间一起出去玩了,这就是个悖论。   在心里一条条小声反驳着,可还是有点小小的迟疑,既然莲二他们三个都让他缓下脚步,细水长流,那他是不是该听他们的意见。   蹙着眉沉思了半天,可听到浴室里浅浅的哼唱声,眉头骤然舒展开。   光是想着同桌在房间里,在他身边,幸村的眼睛里就弥漫着笑意,他想跟同桌一直一直在一起,想他的未来有这个人的存在,想一抬头,就能得到一个懒散又帅气的笑容,想……   要不,就慢慢来吧。   察觉到浴室的声音渐缓,幸村换好衣服钻进被子里,就着同桌哼唱的歌谣闭上眼眸。   希望同桌能早点开窍。   他真的,好喜欢他。   轻声哼着歌,视线在旁边的单人床上停滞。   鼓起的一小团被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立花蹑手蹑脚地凑过去,看到猫咪居家服包裹着的,可爱柔软的同桌。   嘴角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看得立花心生欢喜。   “午安,同桌。”嘴唇微启,用口型跟同桌打招呼,“做个好梦。”   穿着小恐龙睡衣爬上床,身体转到同桌的方向,临睡前还恋恋不舍地用眼睛勾勒着对面的一小团。   而后闭上眼眸,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希望同桌能早日喜欢上他。   如果,能在一起就好了。   他们在澳大利亚并没有待太长时间,举办了烤肉大会之后,就匆忙告别,毕竟不是职业选手,还要学习要考试的。   不过……   “真没想到啊名仓前辈,你和迹部前辈竟然空投烤肉的时候还绑了个绳。”还沉浸在烤肉大会无法自拔的桃城转过头,隔着飞机座椅的缝隙看着身后人,试图聊天。   假装平静无波地捏着同桌手指玩,立花抬着头眉眼弯弯,“毕竟是要勤俭持家的。”   这可是同桌叮嘱过的。   他超听话的!   “额……”挠挠头发,桃城回想着名仓前辈跟迹部前辈坐在直升机上,空投牛肉的场面,本该应和的声音就是发不出来。   这个,直升机空投、租的广场、得过什么什么奖的高级厨师……   可能就是跟勤俭持家这个词没什么缘分。   但立花并没有顾忌桃城怎么想的,同桌纤长的手指多好看啊。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明明都很努力地克制自己,尽量不去捏同桌的手指了,可是那双手就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他面前。   修长、白皙、有力,散发着好闻的薰衣草香,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把手指拽进怀里了。   自认不动声色地瞟了同桌一眼,立花暗暗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同桌并没有嫌弃他的意思。   没有看到同桌的眼神,但幸村在合眼休息前,轻轻地扫了眼同桌,视线在对方脸上滑过,就带着些许欢欣,手指不经意地勾住旁边人洁白的衬衫下摆,身体挪了两下,不自觉地偏向旁边,紧接着,就听到轻缓又丧气的声音,“精市你困了吗?靠在我肩上休息一会儿吧,还要坐很久飞机呢。”   紧接着,不等他开口,就抬手叫来了乘务人员,要了个小毯子裹住他。   勾着衣衫的手指越发紧了,幸村眉眼含笑,依言凑得近了些,声音温柔,“辛苦同桌了呢,一起盖着吧。”   “不辛苦不辛苦!”感受着肩膀的温热,脑袋摇动的幅度都不敢太大,立花嗖地挺得更直,方便同桌靠得舒服些,嘴角不由自主地咧开,最后形成一个憨乎乎的弧线。   轻缓的呼吸声传入耳畔,偏过头,就是同桌宛如蝶翼的睫毛,靠在肩膀而微微嘟起一点的脸颊,以及一个轻轻抿着的嘴唇。   同桌真好看。   眼睛恋恋不舍地一寸寸滑过,手指在毛毯中动了两下,轻轻地钻出来。   知道喜欢上精市后,每一步都变得小心翼翼,之前的他可以毫不犹疑地戳一下同桌脸颊,可现在,手指在半空中停滞许久,也没有行动。   想触碰,但又不敢触碰。   阳光透过小玻璃窗洒进来,恰巧从同桌的眼前飘过,仿佛是上天给的良机一般,思考了片刻,他还是决定顺从自己的内心,没有拉下遮光板,将手掌立着,挡在同桌的眼前。   伴随着浅浅的呼吸声,合上眼眸。   只是他不知道,在合上的那一瞬间,旁边人缓缓抬起眼眸,在心底叹息一声,可再看到眼前的手指时,嘴角微微上扬,挪动了一下,贴得更加亲密。   还是这么温柔呢名仓,能早点喜欢上他就好了。   *   晃悠着在家休整了两天才重新回到校园,但看着校门口拉得横幅,听到大家的尖叫声,他们进一步清晰了世界冠军的意义。   不再是网络上那些与现实无关的夸耀,而是切切实实的,被大家敬佩。   在校园里的一举一动都会引来窃窃私语,尤其是立花,他刚要靠近同桌,就会听到旁边女孩子的尖叫,以及同学们啧啧啧的调侃,即使到了教室也同样如此。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当时的海原祭上,女孩们到底在叫什么。   “看看看,他们就是那对梦幻双打。”   “立花君的应援真的好酷哦!”   “立花君和幸村君也是真爱了呢,在世界赛上,那么盛大的表白。”   “他们应该已经在一起了吧?”   “肯定啊,绝对是在一起了!”   耳朵捕捉到身后的低语,立花强忍着没有回头,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热炸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时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他是真的很想跟同桌组成世界级的双打,并不是……   并不是那个,就是说,嗯。   但是话到了嘴边,他的私心牵扯着,怎么也不想开口澄清。   在一起、梦幻组合、真爱,每一个词,都戳在他的心上。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不过同桌好像根本没有那根弦。   抿着嘴,立花回忆着他刚才跟同桌一起听到大家打趣时的样子,同桌明明就很轻描淡写地圆了回去,甚至还跟着一起逗他!   “阿嚏。”实在是受不了大家的调侃,借口打水的功夫从教室出来吹风,幸村的手指抓在窗框上,瑟缩到一起。   手掌上被印着深红的指印,幸村回忆着刚才的情景,明明知道是调侃,是闹着玩,可喜悦的泡泡还是忍不住翻滚着上扬,不过看到同桌一脸不适应的样子,他终究只能故作无所谓地否认,“别瞎说呢,名仓这么可爱的心意可是要好好保存的。”   满心欢喜,无从诉说。   上课的时候,心里还装着刚才课间的小插曲,再加上是习题课,思绪就更加翻飞。   “反比例函数y=k/x的图像经过点A(2,3)……”圆珠笔贴在草稿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单手杵着脸,眼睛看着看着题,就不自觉地飘到同桌身上。   不,不行。   意识到不对,立花轻咳两声,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回来,紧接着,就听到数学老师带着笑意开口,“幸村精市、立花名仓,我们的梦幻组合上去解两道数学题吧。”   “哈哈哈哈哈,老师你也知道这个事啊!”   “那可不,你们老师我还是很潮的!”   “哎呦~”   “梦幻组合连拿的草稿纸都是一样的呢。”   已经在课间适应了一下,立花抿着唇,尽力做到跟同桌一样平静,带着草稿纸上台,习惯性地回顾一遍总体思路,结果却在角落里,算式后,发现无数个同桌的名字,幸村精市的字样,被写了一遍又一遍,一笔一笔,郑重又珍惜。   是无言的爱意。   被点到名字,听着大家的调侃,幸村状似无奈地浅笑,可在上台时,漫不经心地将草稿纸折了一下,小半纸片攥在手心里,无从窥视。   等听完老师的点评,微笑着走回座位,才轻轻松开手指。   纸页被汗水浸润了些许,但画中人的形象却完整无损——   微微眯着眼睛,懒散地晒着太阳,嘴角还轻快地上扬。   是他的同桌,立花名仓。   “行了行了都别闹了,看看人家,出去拿了个世界冠军,还不妨碍学习好,再看看你们!”数学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敲着黑板,眼睛扫视着全班,“人家梦幻组合的名号都有了,你们以后要干点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   原本明媚的欢笑声瞬间转成哀嚎,但大家都很自觉地端正态度,重新拿起笔,跟着老师的节奏来修改错误。   被一遍遍提及“梦幻组合”,立花转过头,跟同桌相识一笑,看到彼此眼底闪烁着的温柔时,默默地红了耳尖。   心里的想法在一瞬间奇妙地同步了起来——   看同桌,我这么喜欢你啊,全世界都知道,你也喜欢我一下,好不好?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梦幻组合,嘿嘿嘿)还好啦其实,就是跟同桌配合比较默契。   幸村:(眉眼含笑)嗯,是同桌的心意呢。 第169章 荣耀传承   确认了心意之后, 立花就打定主意,要减少一点咸鱼的频率,按照侑士教的那样, 让同桌看到他的魅力。   不管是上课还是日常的训练,虽然经常习惯性地驼着背斜靠在其他队友身上,甚至把魔爪伸向除了切原之外的后辈;在上课的时候靠在窗沿,眯着眼睛晒太阳,一根笔在手指间来回转动,可一看到同桌,就会反射性地挺直脊梁, 展示着在镜子前练了许久的, 从容自信的笑容。   “来了来了, 前辈又开始了。”刚进入网球部没多久的伊藤没眼看地捂着脸, 总能幻视前辈在孔雀开屏。   问题是, 前辈为什么要对着幸村前辈开屏啊。   原本接手了切原部长的任务, 拖着立花前辈往球场走的中村猛地感觉肩膀一松,紧接着,就被前辈拉着胳膊往球场里冲。   习惯性瞟了一眼门口, 果然,幸村前辈来了。   看来今天的对战会非常激烈。   真是,太好了。   这么想着, 他嘴角上扬,转了两下胳膊就抄起球拍冲进网球场。   “大家真是很有活力呢。”双手抱臂进门, 一眼就看到了跟同桌一起进场打球的中村,眼睛里弥漫着笑意。   全国赛和世界赛, 尤其是同桌的可爱小心思, 让他们在世界决赛上换上立海大的队服, 还给他抛来三连霸的旗帜高高举起,现在的立海大,吸引了无数热爱网球的好少年们,大家对网球的赤诚和激情,让幸村每一次过来,都能感受到心灵上的满足和喜兴。   看着赤也板着脸,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拿起球拍做个示范,就像是他们当年一样,幸村的笑容越发柔和。   身后不知何时聚集起其他成员,正对着里面小声嘀咕。   “啵,中村的技巧现在还是粗陋了些,配上清水应该刚好。”丸井看着场上少年的截击球技巧,抿着嘴轻轻摇了摇头。   “啊,清水那个小家伙最近的防守范围又扩大了一圈。”摸着头顶,桑原眼底带着轻松的笑意,那个小家伙跟他一样,长于耐力,所以会经常跑过来问他该怎么加训,说话一板一眼的,时常把中村噎住,但吵不了两句,就又飞快和好。   真是,可爱又幼稚的小孩子脾气啊。   “puri~松本现在怎么样了?”仁王斜靠在搭档身上,眼睛却带着兴味,不停地扫视着球场。   那个小鬼头可是在他回来第一天就冲到他面前,张口就叫师父,非要让他签名,还说什么以他为目标,结果打球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小屁孩是走法国队埃德加那个路数的,不过不是在网球上用催眠涂料,而是真正的,魔术世家渊源,在球场上变虎变猴变豹子,脑洞很大。   真是的,还以为他欺诈师名号有继承人呢puri~   “那家伙在棒球社挖人呢。”修长的手指推了下眼镜,柳生斜睨旁边人一眼,也不知道这师徒俩是什么癖好,网球部那么多人,就愣是没找到合适的,一定要去其他社团挖角,开例会的时候,他已经被棒球社社长堵了好几回了。   “puri~让那个社长死心吧。”仁王的小辫子上下甩动,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松本肯定能拽回来的。”   前天吃饭的时候,那个小家伙就悄悄跟他说,其实已经同意了,不过就是在走程序罢了。   毕竟他可是传授了相当多技巧呢puri~   曲指弹了一下旁边人,冷哼一声,“唯恐天下不乱啊雅治。”   衣摆被拉了两下,柳侧身过身,微微睁开眼眸,看着毫无所觉的其他人,哭笑不得,这个学弟还真是,存在感还是这么低的吓人。   不过……   “前辈,我觉得中村的训练量还可以再增加10%,因为……”   这种体质用来收集数据真是无上的利器啊。   “真田前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玉川看到真田的招手迅速跑过来。   “脾气太软了,要有气势!”瞅着软乎乎的像小包子一样的后辈,真田蹙着眉开始传授绝技,“要气沉丹田……”   “完了完了,”还在进行挥拍训练的国一生听到真田前辈的话,眼睛里闪烁着无助,玉川副部长就是在切原部长和这些前辈眼里脾气好而已啊!   上次可是谈笑间从学生会那里又夺了30%的拨款,笑语中将踢馆的人全部丢出去的狠人!   甚至连方圆5公里内所有电动游戏厅老板的电话都有,神出鬼没地进去抓人,完全找不到逃训……   不,他们怎么会逃训呢,立海大网球部成员,绝不逃训!   “啪!”脑门被拍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部长清亮的嗓音,“不好好训练,看什么呢?也就是玉川脾气好,一会儿过来对打!”   “我没事的赤也,对了,前两天我听说冰帝的训练量已经到了这个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组织集训了,立花前辈说后山……”   眼里留下宽面条泪,望着小跑回来的,一脸温柔的玉川副部长,佐藤的心里流下宽面条泪,冰帝没有!完全没有!   部长、前辈们,你们醒醒啊!   瞥到憋屈的小后辈,幸村捂着嘴轻声笑了起来,他就知道,玉川这样的性格肯定能管住小赤也的,毕竟连弦一郎都被忽悠住了呢。   安排好一切,切原扬起笑脸,拽着刚比赛完,慢吞吞收拾网球包的立花前辈,屁颠屁颠地跑部长和前辈们身边。   明明还是这个笑容有些憨乎乎的少年,但他已经能完美的控制局面,成为新的掌舵人,带着立海大这艘巨轮开启新征程了呢。   眼底溢满欣慰,幸村示意切原组织一下,把所有人都叫过来。   笑容缓缓散去,看着难得齐刷刷全到场的前辈们,切原的嘴巴张了张,却迟迟不肯动作。   因为他知道,这代表着……   分别。   “去吧赤也。”双手搭在后辈肩膀上,上下拍了拍。   “嗯。”垂着头,吸吸鼻子,切原转身凝视所有人,深吸一口气,“全员集合!”   真田和柳默不作声地走进社办,将全国旗帜拿了出来,暗红的绸布上,金色的飞鹰展开双翼,带着无畏和骄傲,奋力飞向远方。   他们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个三连霸,所以网协决定将传承多年的旗帜送给他们,并且做出了承诺,未来每一个三连霸的队伍,都有权利将冠军旗帜留下。   摩挲着旗帜上的流苏,真田的视线中难得流露出些许温柔,这是独一无二的荣耀,而这份荣耀,也到该传承的时刻了。   跟柳一起拿好,大步走出门,交到幸村手里。   同样摩挲了两下旗帜,幸村脸上的笑意散尽,嘴唇拉平,严肃且骄傲,少年人的利芒从眉眼间倾泻而出,声音沉稳坚定,“立海大网球部部长,切原赤也。”   “到!”身体绷直,手指紧贴着裤缝,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可回应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面旗帜,你知道它代表着什么,对吧。”很想上去,想往常一样揉揉小赤也的脑袋,曲指弹一下他的脑门,戳戳脸颊告诉他没关系,但只有这一次,幸村,还有他身后的所有人,什么都没做。   代表着三年的风霜雪雨,代表着全国所有队伍的虎视眈眈,代表着……   他们的回忆。   “它跟着我们从全国走到世界,今天,我郑重将这面旗帜传给你,”幸村抬高手臂,眼神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还记得你当初的承诺吗,切原赤也?”   “是!”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地面,但切原全然不顾,眼睛里写满少年的骄傲和肆意,他的记忆力并不好,经常丢三落四,会遗忘很多事情,但唯独这一件,深深地刻在脑海中。   手指颤抖着从部长那里接过旗帜,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看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洪亮的嗓音响彻全场——   “涅槃重生,王者永恒,全国四连霸,绝无死角!”   这是他和他们的约定,拼死也要完成。   终是不忍心看着小后辈哭成这样,幸村挥挥手,示意所有人散开,拉着小后辈回到社办。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片洁白,浅浅的燕麦香不断飘来,切原抽着鼻子抬手接过,立花前辈总是会在他难过的时候递来手帕,可之后,应该不会了吧。   他们之后,就再也不来了。   以后的网球部,再也没有人叫他小赤也、笨蛋海带头……   “啵!”手指戳着小后辈憋屈的小肥脸,丸井第一个受不了地上前揽住,这是他和杰克从电动游戏厅抓回来的小笨蛋啊,“高中部就在旁边,很近的,你随时可以过来,我们也会经常回来看看。”   “胡说!”声音带着哽咽,切原的思路却出人意料地清晰,“毛利前辈他们,就没回来过。”   虽然当初即使回来了他也不认识。   被噎了一下,原本想安慰的话憋了回去,他们都知道,虽然很近,但课业的压力,高强度的训练,以及未来的职业规划,重重压力下来,确实不太可能回来。   轻咳两声,丧气的声音里带着柔软,“赤也,因为你长大了,因为我们都长大了。”   因为你可以不用我们看护也能很优秀,因为我们也需要看向未来了。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把前辈的手帕塞到口袋里,抬手抹掉泪水,切原用力挤出笑容,“我可是立海大二年王牌的切原赤也啊!”   “等本王牌带着奖杯去找你们吧,我们高中部见!”沙哑的嗓音有着刻意展现的活力,听得幸村走上前,用力抱了抱小学弟。   王者立海大,这个称呼既是责任也是传承,这一棒,终究要递出去了。   真田、柳……   大家一个个走上前用力揽着,无声地安慰着小学弟。   “嘿嘿嘿,”在闷闷的一大团里,切原嘶哑的嗓音传出来,“今天出去吃饭吧,本王牌请客!”   “嗤!”听到小学弟的声音里已经没有那么难过了,立花毫不犹豫地开口打击,“你还有零用钱吗?”   “啊这个……拉面总是请得起的!”回忆着自己的零花钱,切原皱着鼻子,带着些许不确定,应该,请得起吧。   纷纷松开手臂,所有人的脸上带着哭笑不得,真田原本欣慰的表情转为阴沉,运着气刚要开口……   撩着额前的碎发,食指跟中指随意从钱夹里捏出一张金卡,正好是烤肉店的,“行了,吃烤肉怎么样?本少爷请。”   “诶诶诶!立花前辈最好了!我要吃十盘!”瞬间由拉面变成烤肉,切原的眼睛嗖地瞪圆,蹦跶着过去,只不过,还没凑到旁边,就被仁王前辈拎着后衣领拽了回来。   脸上是全然的漫不经心,但眼神却不断示意着精市,让他走到名仓旁边。至于笨蛋海带头的抗议?随意镇压一下就好。   不知道自己被小瞧了,切原鼓着脸,用力争夺回衣领的使用权,仁王前辈真是太讨厌了!   *   听着肉汁在烤盘上发出嘶嘶的声音,配合着大麦茶暖呼呼的香气,让切原瞬间从刚才的悲伤中走了出来,眼睛用力盯着烤肉,但嘴上还在打听着前辈们的规划。   毕竟,从刚才的话当中,似乎前辈们已经想好要干什么了,就很厉害!   “我要进入职网呢,”眼神和煦,声音轻缓温柔,但语气却透露着坚定。   不是我想,我打算,而是我要。   “毕竟有好几家俱乐部都给我发试训消息了,但目前还在考量中,”筷子在餐盘中轻点,幸村意有所指地瞟着旁边人,“不过我现在不着急,打算等高中毕业之后再开始。”   还是好好养一养身体,再健壮一些才更有底气。   牙齿咬着嘴唇,立花放下筷子,手指在手臂上轻点,他给俱乐部招揽了好几个人,但到了同桌这里,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同桌会不会觉得他在小看他啊,他们俱乐部好像也没有多厉害的样子?   选择性忽略掉俱乐部今年刚新签了阿玛迪斯等人的事实,立花就是觉得,同桌值得最好的。   而他好像,不行。   可是,他真的很想跟同桌在一个俱乐部啊,之前听精市说想去法国的俱乐部来着,他们家在法国有俱乐部的!   “说起来,这种事情名仓应该能给些意见吧puri~”看着不争气的小伙伴,仁王不动声色地用胳膊肘怼了两下。   被雅治撞了一下,听到他的话,眼睛不自觉地瞟着旁边,视线交织,总觉得从同桌眼里读到了一点点鼓励的意思。   应该是鼓励吧,不管了!   攥着拳头,立花转头跟同桌面对面,带着200%的诚恳,一眨不眨地望向对面,“我代表我们家俱乐部,诚挚地邀请幸村精市先生加入,所有条件都可以商量,能,考虑一下吗?”   “噗!”微蹙的眉头舒展开,眼睛里沾染上轻松的笑意,听到同桌直接把底牌都掀了,一切可以谈的话,幸村不由地轻笑出声。   他还以为,同桌家的俱乐部没看上他呢,毕竟世界赛之后,他们家的俱乐部可是挥舞着钞票签了不少人,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这么想着,心里轻松了不少。   私心里,他也很想跟同桌在一起的啊。   摩挲着下巴,幸村微微颔首,将心底的想法小心翼翼地用调侃的外套包裹住,“那立花名仓先生,到时候把合同发给我一份,如果可以的话,未来的很多年,就要拜托你了呢。”   虽然知道只是同桌的恶趣味罢了,可听到这话,立花的心依旧砰砰砰跳得厉害,嘴角不自觉咧到最大,却还强作镇定,“那个,都是互相的,我也拜托同桌了。”   总觉得精市被占便宜了,柳捏着笔记本,视线转移到名仓旁边的雅治,出言打断,“雅治想当魔术师的概率为58.63%,想学建筑的概率为62.36%。”   欺诈师雅治,就连职业都让人捉摸不透啊。   “puri~被发现了。”眼皮微抬,仁王晃悠着小辫子,“魔术是跟松本碰撞的结果,还挺有趣的,在考虑中,不过建筑也不错啊puri~”   垂眸看着手指,遮掩着眼底的情绪,建筑,将理性思维与感性设计完美融合在一起,而且,如果能建造出世界惊叹的标志性建筑物,光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啊。   听到雅治的话,所有人脸上都带着黑线,所以,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最后还是不知道他会干什么。   索性偏转视线,将目光转到旁边的柳生,关于他的职业规划,柳的声音是全然的坚定,“柳生想当医生的概率为93.56%。”   扶了扶眼镜,柳生轻轻点头,还好立海大有专门的医科预科班,他不用像大石一样转学去别的地方,所以未来三年,还是能跟大家一起。   越过茫然到完全没有规划的赤也,对小学弟,他只希望能先考上高中部就行,至于其他,他们可以之后再给他分析。   那就剩下……   “啵!我要开一家甜品屋。”眼睛里带着细碎的闪烁,丸井不等军师开口,就率先公布答案,顺便还把搭档的也一并说了出来,“杰克想整合一下叔叔的拉面店,在旁边开一家烤肉店,我就开在杰克旁边好了,不仅卖甜品还买果汁,跟烤肉很配诶。”   早在世界决赛前他们就商量好了,关于网球,他们的目标只有两个,在世界舞台上作为搭档出场;帮助立海大再夺一次三连霸,至于其他……   就没有什么执念了。   露出憨厚的笑容,桑原在旁边用力点了点头,他都不相信自己能拼到这个程度,所以,再也没有半点遗憾了。   “那以后我们聚餐岂不是有地方了。”听到这个消息,切原的眼睛刷地变得更亮。   好笑又无奈,丸井抬手揉了揉小后辈的脑壳,最后两个人闹成一团。   夹了口烤肉吃掉,立花瞅着完全没有说自己的莲二以及在一旁沉默倾听,顺便吃肉的真田,开始猜测,“所以,莲二的未来会选择,会计师?真田的话,继承家里的剑道场,还是……”   “目前是想学会计,”柳喝了口茶,动作是一贯的清雅。   习惯性将筷子放下,真田正了正帽檐,“我要当警察。”   怎么说呢,立花抬起耷拉的眼皮,上下打量着真田,看得对面人眉头紧锁,攥紧拳头,才慢吞吞地开口,声音和往常一般丧气,但话语却让真田的脸刷一下黑了——   “确实可行,你这个长相,都够5个巡查升职成部长了。”   听到名仓的话,在场的少年们笑得东倒西歪,尤其是配合着真田的脸,就更有趣了。   “噗!”   “哈哈哈哈哈!”   “完了,现在更黑了,可以升6个。”   巡查要先到巡查长,才能到巡查部长,立花名仓,这家伙真是……   真田狠狠地瞪了对面一眼,“太松懈了!”   轻笑一阵,看着桌子上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幸村曲指弹了旁边人一下,端起茶杯,“我们的三年,也算是轰轰烈烈,人尽皆知,辛苦各位了,未来还请继续关照!”   “啪!”   9个茶杯在半空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大家的笑靥比八月的艳阳还要灿烂,千言万语合成一句——   “未来,还请多关照!”   少年们的情谊辉煌夺目,终始不渝。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真田的脸好黑)够5个巡查升职了!   真田:(脸更黑了)太松懈了! 第170章 告白(二合一)   吃完饭回到家, 洗完澡后习惯性地拿出手机,而同桌的电话恰巧打过来。   眼疾手快地接通,嘴角不自觉地挽出温柔的弧线, “同桌,怎么了?”   从明白心意开始,就总有种什么事都想跟名仓分享的感觉,幸村也没有迟疑,遵循着内心的想法,在收到包裹的第一时间拨通电话。   手指扒拉着外套,语气无奈又好笑, “同桌, 你知道我收到什么了吗?”   这个范围, 可就太大了些。立花脸上挂着黑线, 但依旧努力的转动脑筋, 这可是同桌的问题诶, 不能敷衍。   似是察觉到自己的问法过于宽泛,幸村又开口补充,“是高桥部长给的。”   高桥部长?   哦, 国一的时候,只当了半个来月,就赶紧把重担扔给同桌的前网球部部长。   脾气温柔, 手段高绝,将网球部守得死死的, 所有前辈们都听他的话,所以在同桌上任的时候, 才什么问题都没出, 很和平的完成了交接。   只不过, 高桥部长,他可是很讨厌当部长的诶,交接给同桌,恢复普通部员身份时,每天加训都神采飞扬的,结果高中又没逃掉,也是辛苦了。   如果是部长的话,难道说……   嘴角抽搐,立花想到一个乍一看很不靠谱,但细思却有些靠谱的答案,“该不会,又把自己的外套交给你了吧。”   非常清楚的记得国一的时候部长就是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同桌身上,作为部长的标识,结果同桌就这样,披了三年。   “是呢。”幸村哭笑不得地展开外套,还掉出了一张明信片——   To小精市   看到你在全国大赛和世界赛的表现了,特别棒,听寿三郎说你们高中是打算直升的对吧,所以就先把我的部长外套寄给你啦,等你来高中部的时候,我们做一下交接就好,未来,还要多多麻烦精市小部长啦。——高桥林   “噗,这次我们劳心劳力,为网球部的发展呕心沥血,以致神经衰弱的高桥前辈是用什么理由说服你接受高中部的?”立花调侃着对面,毕竟高桥部长当时可是像丢烫手的山芋一样,察觉到精市的能力后,嗖一下就丢过来了。   食指和中指捏着明信片,幸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将明信片的内容念了一遍。   “哈哈哈,估计是我们在全国赛和世界赛的话让他听到,就敲锣打鼓地把部长之位传给你了。”听到明信片里高桥部长避之不及的态度,立花笑得直颤。   “立花名仓!”原本涌上心头的回忆被同桌笑得丝毫不剩,真是,太过分了。   嘴唇拉平,轻咳两声止住笑,懒洋洋的声音里笑意未尽,可已然带着安抚,“放心同桌,还是当初那句话,我在,我们都在。”   不过是再来一次罢了。   荣耀已经逝去,新的挑战又重新展开,王者立海大,就是在这一步步的奋斗中,成长起来的。   他们,绝不认输。   跟同桌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敲门声适时响起。   眼睛里的愉悦还没有散尽,声音里残存着温柔,立花直接喊了句请进,然后抽出书本,开始完成功课,没有多理会,这个时间,应该是管家伯伯叫了哪个姐姐过来送水果的。   径直进屋,立花禀没有说话,只是将刚才阿姨给他们切的水果放在桌上,他上楼的时候恰好碰到管家伯伯,就顺手一起拿上来了。   结果在门口就听见里面那条蠢咸鱼嘿嘿嘿的傻笑,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是那种愉悦的心情完全没有受到门的阻挡,直直地传递给他。   进屋之后,看着金灿的发丝上下摇摆,嘴里哼着歌,头顶还有一撮毛支棱着,晃悠个不停,立花禀放下水果,斜倚在墙边,看着弟弟就这么傻笑了好几分钟。   心里的那种预感越发强烈。   见弟弟并没有想理会他的意思,摇着头出门,脚步轻快地回到房间,掏出手机,一个视频打给在外面游玩的父母,“爸、妈,名仓他有情况!”   虽然接了电话,但视线还停留在旁边的西装上,可一听这话,两个人的脸同时凑近,屏幕登时被两张脸挤满。   “什么什么?名仓他谈恋爱了吗?”   “哪家的小姑娘这么好忽悠?快,赶紧定下来!”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见见对方啊,哎呀你这个蠢孩子,怎么现在才说,头发都来不及做。”   “老婆你已经足够漂亮了,不用做也特别完美。”   父母的话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老夫老妻的腻乎,立花禀捂着脑袋,开始思考自己悲惨的未来,如果笨蛋咸鱼都有恋人的话……   “阿嚏!”揉了揉鼻子,立花猛地打了个喷嚏,思绪还在空中飞舞,据说打喷嚏可能是因为有人想他,会是同桌吗?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眼睛里还是不由地弥漫着笑意,看着今天的水果叉,正好是小老虎的形状,叉起一块蜜瓜,捏着把玩,眼睛继续看题,可就连手边的题目,都在心里带换成——   已知,精市小老虎坐在木车上,随车一起做水平直线运动……   嘿、嘿嘿嘿。   嘴角不自觉地咧到最大,“啪”,蜜瓜的汁水溅到草稿纸上,让立花收回思绪。   吃掉蜜瓜,拿纸巾擦干净草稿纸,用力揉搓两下脸,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功课上。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好好学习,跟同桌并肩前行才对。   摒弃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把功课全部完成,抻着懒腰下去转悠两圈活动筋骨,可没想到……   “小名仓,快过来让妈妈看看。”二楼,哥哥正拿着手机拍他,紧接着,就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看着哥哥意味不明的脸色,立花本能后退一步,可是,不对啊,他最近都可乖的在学习、训练,一点都没有偷懒!   这么想着,他立刻抬起脖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过哥哥的手机,哧溜一下钻到管家伯伯后面。逃离哥哥的范围,确认安全后才跟屏幕里的爸妈打招呼。   “你啊,又调皮,”习惯性地说了名仓一句,妈妈选择单刀直入,“听哥哥说,你有情况?”   配上妈妈一挑一挑的眉毛和唇角的神秘笑容,立花马上就知道妈妈在问什么了。   “啊,这个……”挠了挠头发,不仅没有追上,甚至同桌都不知道他喜欢他,回想着小时候听过的爸爸追妈妈的猛烈攻势,立花抠着裤缝,怎么办,有点丢脸,不值得作为聊天的主题。   本来撸起袖子想收拾弟弟的立花禀闻言,也默默地抱着手臂,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做足了看热闹的姿态。   在三双,不,还有已经转头过来目光灼灼的管家伯伯,四双眼睛包围着,立花的脸嗖一下通红。   “就是,我在世界赛的时候,发现我喜欢同桌。”虽然脸颊布满红晕,但眼睛是前所未有的闪亮,声音就像泡在蜜罐中,带着无法遮掩的甜,“是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嗯?   彼此对视,场上的4个人都意识到不对劲,名仓的同桌,是男孩子吧。立花禀对这个人很有印象,他还是小笨蛋网球部的部长,叫幸村精市。   “是幸村君吗?”虽然已经确定无疑,但立花禀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着。   “嗯嗯嗯!”金灿的发丝上下剧烈晃动,可触及到所有人脸上的纠结时,立花猛然察觉到好像他们不太能接受他和同桌在一起。   还没等他说出同桌的一万种优点,耳畔就传来哥哥的声音,带着迟疑和温柔,“确定,就非要是他吗?”   他不知道弟弟的性向是什么,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脑袋一热做出来的决定,但是,那是他弟弟;是他眼睛亮闪闪,会撒娇的弟弟;是信任他,爱护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终是不忍心伤害他。   脑袋点得有点昏呼呼的,立花看着纠结的家人们,脸上写满恳求,“我最喜欢他了,只喜欢他,只想跟他在一起。”   他明白,选择这条道路注定困难重重,家里人也肯定不放心他,甚至,会让爸爸妈妈哥哥还有伯伯伤心,但是,只要一想到能和同桌相伴前行,心里就充满期待和希望,他是真的真的很想得到他们的支持和理解。   明明知道少年人的心意可能稍纵即逝,明明知道可以用拖延的方式糊弄过去,可场上,没有一个人选择这种方式,立花禀跟管家伯伯带着名仓坐在沙发上,和视频那边的父母恳谈了整晚,将所有弊端都摆在面前,但看着名仓的表情,大家就知道,他还是坚定着自己的选择。   最后的最后,只有妥协了。   还能怎么办呢,毕竟,是家人啊。   挂断电话,目送管家伯伯嘟囔着要给可怜的小少爷好好补补,立花禀撩开额前的碎发,抬手用力揉着对面的一脸无辜又乖巧的弟弟,笨蛋咸鱼哪里可怜了,该可怜的是他,是他要跟那群脑子里全是水的蠢货扯皮!   没好气地开口,“就这么喜欢啊?”   顶着哥哥嫌弃的目光,立花嗖嗖嗖地窜到哥哥旁边坐好,“对啊,就是特别特别喜欢,我爱他。”   喜欢到一提起这个名字,就感觉鲜花盛开,满心欢喜,脑袋里仿佛无数烟花炸开。   看着旁边傻乐的弟弟,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双手高举着投降,“好好好,我算是服了你了,有了恋人就忘了哥哥,说得就是你。”   对了,既然都已经到这种地步的话……   “等爸妈回来,带幸村过来玩吧。”看这个蠢咸鱼的样子,还是早点定下来吧,已经太蠢没救了。   表情突然凝固,立花脖子一卡一卡地转向哥哥,在对面困惑的目光中,眼睛一闭,大声吼出来,“那个,就是,我还没追上!”   笑容僵在脸上,立花禀腾地坐直,抬手把笨蛋晃醒,深吸一口气,继续追问,“那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摇头,立花名仓瑟缩着,“不知道。”   “他喜欢你吗?”   继续摇头,“还是不知道。”   手指狠狠戳了对面的脑壳两下,立花禀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那你出的屁柜啊!”   弄得和快订婚了似的,结果连追都没追上。   “因为,”抬手拽过哥哥的手指,阻止他继续戳,“我不想有一天,他会因为我的家人而难过,我也不想你们会因为他的存在不开心,所以想早点让你们有准备啊。”   虽然今天是意外情况,不过他也已经做好爸妈一回来就告诉他们的决定了。   “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不要彼此不开心啊。”往日的词汇都散了个干净,嘴巴里翻来覆去只有这几句,但这确实立花心里最真诚的感受,他只想爱的人都好好的。   手指被攥得紧紧的,恍惚间,立花禀有种小时候接弟弟放学的样子,那个时候,小笨蛋也是鼓着小肥脸,伸出手掌攥住他的手指头,笑容还蠢兮兮的。   还能怎么办呢,看着眼睛里仿佛有星子在流转的弟弟,立花禀捏了捏鼻梁,真是,会撒娇的笨蛋咸鱼啊!   *   各自有了目标,也有了追寻的方向,时间比想象中过得更快,就仿佛一眨眼,他们就度过了整个高中生涯。   入学中心考试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得以有机会进入早大的综合能力测试,待一切尘埃落定时才发现,樱花已经盛开了。   告白的腹稿打了一万遍,连衣服都买了一套又一套,可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出口,鼓起勇气开口时,总有那么七七八八的小状况发生,不过万幸的一点是,他在这些小状况中感觉到,同桌,也喜欢他。   幸村精市喜欢立花名仓。   这种事情,想想都让他觉得阳光普照,春暖花开。   嘴巴咧到太阳穴,哼着歌送同桌回家,约定好明天一起出来玩耍,立花在心里盘算着新一次的告白,这次,他绝对会成功的!   在后山的狸追和时雨看了看天空,不约而同地说了一句,时机到了。   夜晚,已经陷入梦乡的幸村本能地察觉到不对劲,梦里是大片大片的黑暗,微微眯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隐约能看到对面出现的几缕荧光。   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对他说,让他朝光亮的地方走,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疾步冲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脸上却带着足以驱散黑暗的璀璨笑容。   下意识松了口气,幸村三两步上前,伸出手跟同桌牵好,紧接着,白色的光芒从交握的双手处慢慢扩散,刺目的强光让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闭上眼眸,只是紧握的手越发用力,生怕有人将他们分开。   重新夺回视野,看到那片小树林的时候,立花本能地一僵,这不是国中部那片小树林吗,怎么又回来了,他已经很久没有逃训了,超乖的,明天就要告白了,能不能别整他。   显然幸村也瞬间想起了这个地方,抿着嘴,笑容明媚温柔,“说起来,同桌当年确实有点任性呢。”   他当初夹在同桌和弦一郎之间,左右为难,要不是因为生病的压抑,让他决定破釜沉舟,带着如果两个人没办法和好就彻底破碎的心情去开导,依他们的性格,肯定还会僵持很久。   下巴抵在同桌肩膀,立花刻意拖长了音,“我知道错了啊,而且当初的真田太气人了。”   看,名仓就连这个时候都不忘拖弦一郎下水,他们俩啊,真是让人没办法。   斜睨旁边人一眼,还没等开口,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深紫色,紧接着,那个一贯温柔浅笑的少年眼神冰冷,“立花名仓,不想训练麻烦退部,网球部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那个嗓音……   幸村的眉头紧锁,是他自己无疑,可他怎么会对同桌这么凶?   他们从国一做同桌开始,就相当合拍,关系很好的。   嘴巴张了张,立花的瞳孔紧缩,这不是当年他做梦的场景吗,怎么这一次又梦到了呢?   很快,他们就看到那个立花从地里钻出来,嗤笑着拿出白纸,提笔写下《退部申请书》。   而且,他上交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放在桌上,利落地转身,走到教室的那个角落里坐下,跟班长还有关系好的同学们大肆讨论着之后打算参加的社团。   这次的梦境比之前要清晰很多,他能明显看到那个自己在讨论时眼睛一瞟一瞟地瞅着同桌的方向,也明显能发现,那个同桌攥着退部申请的手指发白,最后用力地塞进桌洞。   “哎。”是比之前更深一层的无奈,立花揉着头发,忍不住在同桌肩膀上磨蹭着,“如果我当初没有那么别扭就好了。”   少年的时候总觉得,真朋友就不用多说什么,只要一个眼神就足够了,即使不舍,也强撑着不当那个回头的人,非要证明自己是对的,别扭且固执。   而且……   “为什么下面的我们不是同桌啊,如果是同桌的话,会好很多吧。”起码当初他逃训的时候,也是瞅着真田看训的时候,只要同桌在,他向来都是最积极响应的。   这么说来,幸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偏过头,戳着同桌耷拉的唇角,“你还记得我们怎么做同桌的吗?”   当然记得……吧。   声音里带着不确定,“我们不是国一的时候分座位就在一起了吗。”   果然名仓不记得那个小插曲啊,摇摇头,看同桌太好奇,才轻声揭秘,“当时因为我……”幸村抿着嘴,声音又小又轻地飘了个词,“好看,所以很多同学都要跟我一起坐,吵到了在窗台边上睡得正香的你,你当时皱着眉起身,一把拽着我走到座位上,眼睛瞪圆,看了全场一圈,直到大家都安静下来,才拍拍我,说了一句别怕,而后继续睡觉。”   所以,才有了他们三年,不,加上高中,一共六年的同桌关系。   如果当初名仓没有被吵醒,或者他很快平息了当时的抢座风波,他们确实就不会成为同桌了。   嘴巴张大,眼睛里带着震惊,原来之前还有这么一出啊?   可能是他睡一觉醒来忘了,反正睡醒的时候,旁边就已经坐着精市了。   那这么说的话……   语气里带着叹息,立花点了点下面的两个人,“就这么错过了,好可惜。”   可他不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   下面的时间飞速流淌,第三天,看着空荡荡的座位,那个立花就从班长口中得知,幸村生病了,而且据说很严重。   他们就看着那个立花没有犹豫地翘了课,坐着车去了医院,在门口瑟缩了半天,最后转身进了医生办公室。   呆坐着听了近一天的讨论会,打了无数个电话,依托家里的关系找来各种专家视频,可最后还是只能得出一个成功率30%的结果。   手指倏地攥紧彼此,幸村很难想象,如果只有30%的话,那个他还敢不敢赌一把。   不仅如此,他还想到……   “同桌,你当初也是这么找的医生吧。”虽然是询问,但幸村的语气却是全然的肯定。看着下面不断奔波的同桌,脸上写满了心疼。   当初的同桌也是一样的吧,满脸惶恐却又带着期盼,一遍遍电话,一次次恳求,满是狼狈,完全没有富家小少爷的模样。   可到了他面前,又一抹脸,做出自信从容的姿态。   跟同桌视线交汇,明知道只要点点头,肯定能赢得同桌无数的愧疚,甚至得到更多,可立花依旧扬起笑容,挺直脊梁,“早忘了,很简单吧,没感觉有这么艰难啊,本少爷可是立花名仓诶。”   同桌就应该开开心心的,这种陈年往事,他早就不记得了。   又忽悠他,幸村压下眼底的愧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知道同桌不想他难过,抬手伸向对面人的脸颊,扯成小圆饼。   下面的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就看着那个立花在瞒住立海大所有人的情况下,学校医院两头跑,并且跟班长教了申请,一改往日的懒散,“我决定不参加任何社团,因为我要考医学预科班。”   这句听起来像是玩笑的话,却成为了少年的真实奋斗方向,从一开始根本听不懂医生的话,到后来可以提问,可以说出有根据的见解。   幸村不忍心看地反手抱住同桌,那个名仓那么辛苦,可那个他一点都不知道。   那个他病好了,回去跟他一起搭档做实验,明明是不忍心他累着,别扭地找了个不浪费试剂的借口罢了,可那个他一点都不理解。   而且他下课做实验的时候,那个名仓就站在外面一动不动,等听到里面收拾材料的时候才悄然离开。   那个名仓,看得他难受。   手掌一下下地拍打着同桌后背,立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因为他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是他,也同样会做这种事。   不只是因为他们是别扭的朋友,更因为,那个他肯定觉得,那个精市的病跟他有关。   毕竟交了退部申请没两天,精市就生病了,虽然学了很多知识,但还是会把责任不自觉地揽到自己身上。   时间流逝得很快,他们看着下面的那个幸村在赛场上拼搏,看着那个立花一步步成为神经内科专家。   那个立花没有什么乐趣,只会在幸村比赛的时候打开电视,对着胜利的身影举杯贺喜,对着失败的脸庞轻声安慰。   本以为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流淌,可没想到,他们之间依旧产生了渊源——   那个幸村的病复发了,而这一次,他是主治医生。   见了面的两个人都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不过那个立花并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幸村的事情,只是严格地履行着医生的职责,直到治疗结束,幸村康复重回赛场,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往事。   只不过治疗好幸村后,那个立花就放慢了脚步,仿佛和自己和解了一般,找哥哥要来了后山,专心地侍弄着花草,过上了半隐居的日子,还辅修了动物医学,跟后山打了一辈子交道,直到头发花白,步履蹒跚。   看到这里,立花和幸村都沉默着,心里发堵,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前一阵白光闪烁,很快两个人就失去了意识,所以他们不知道在那方世界里,那个立花在去世之前,后山,甚至更远处的妖怪都出现了,只为送他一程。   毕竟这个人类,用一己之力庇护着后山甚至更多地方的生灵。   他们被伤害的时候,只要变成小动物来找这个人类,对方总有办法,所以……   “人类,你有什么愿望吗?”冷淡的声音里难掩温柔,狸追代表所有妖怪上前询问。   “我啊……”苍老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立花回忆着自己的过去,没什么太大的遗憾,就是……   “如果有来生,请让我哥哥还有爸爸妈妈都好好的,可以的话,让立海大三连霸完成吧。”这是那个人直到旧疾复发,来医院治疗时也会跟他回忆的事情,虽然话语里多是怀念,但想来,肯定也是有些意难平吧,说起来,几十年不关注那些了,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还有,让幸村精市好好的。”   那个男人,应该在球场上张扬肆意,而不是在医院里惶恐不安。   *   重新夺回视野,立花和幸村发现,他们又到了立海大,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不仅是同桌那么简单。   看着两个人在课桌下牵手,明明是同桌还传递小纸条,更绝的是,纸条上还画了小爱心,刚才还在纠结的立花瞬间眼睛瞪圆。   总觉得输了呢!   不过灿烂的时光没过去多久,被白雾笼罩着视线一晃,叫醒他们的,是关东大赛失败的消息,还有……   手术虽然成功,但那个同桌无法继续打网球的事实。   听到下面的医生说同桌再也不能踏上球场,听着同桌悲痛的嘶鸣,立花的眼睛立刻就红了,倒是幸村,他的心还一直牵绊着上个梦境的名仓,更何况,在听到第一句话开始,他就回忆起了这个梦。   这个梦,恰巧是他手术那天做得梦。   重点是……   他们在一起了!   眼睛不自觉地瞟着旁边人,不知道对方看到后会是什么反应。   果然,就如记忆中那般,名仓放下一切事物,专心安抚着他,跟他一起上课,推着他去散步,试图逗他笑。   而网球部,则成了他们之间的禁忌,这个梦境比当初的要清晰许多,他从报纸上发现了全国大赛失败的消息。   他们一起吃了顿饭,很沉默也很压抑,所有人都红了眼眶,然后包括赤也在内的大家,全都退部了,网球这个词,慢慢从他们嘴边消失无踪。   名仓接到了u17的通知信,可他看到下面人毫不犹豫地撕碎丢弃,转而朝他扬起笑容,“同桌,天气正好,要不要出去晒太阳?”   不仅是同桌,他们立海大没有人去u17。   后来,他们相伴着走到世界各地,在治病的时候,隐约间好像听闻这家医院里曾经接了个u17的主将,据说是在比赛时受到伤害过大,最后不治身亡了。   他们都知道世界赛有多凶险,而且这一次,还没有立海大,他们所有人,都拒绝了u17,所以最后那个力竭而亡的主将,应该就是抱着一腔热血,献祭了自己的,平等院凤凰。   幸村和立花互相对视一眼,立花抿着嘴,终于知道那个,不,那些模拟视频是从哪来的了,这是两条时间线的交织,原来在那些世界里,他们那么难,可是,原来在那些世界里,他们不管怎样,都会奔向对方。   不管是跟同桌在一起,还是去学医,他总是喜欢精市的。   这么想着,满是苦涩的梦境里,似乎又带着些甜蜜。   在名仓思索的时候,下面的时间飞逝,那个同桌和他似乎已经过上了平静祥和的日子,他们会选择温暖的时节去旅游,而后带着满满的灵感回到后山的别墅里尽情发挥,他永远是同桌最好的聆听者和欣赏者,同桌的眼睛里,也慢慢重拾光亮。   他们会在风雪交加的时候收留各种小动物,虽然很多都长得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什么,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后山上的,可也就是这些小生灵的存在,给他们平静无波的生活里带来了很多欢乐,因此,他们之间的相处无比融洽。   但这种生活,最后还是被一场意外打破了。   那个他,在给同桌摘花回家的途中,发现湍急的河水中,一只经常去家里玩耍的小猫咪正挣扎着下沉,完全没有思考,他纵身一跃下去救猫,可也就是这一次,再也没浮上来。   岸边散落着他摘好想拿回家的,一捧鲜花。   视野倏地被白雾彻底笼罩,紧接着,两个人被一股巨力分开,推向不同的地方。   他们没有发现,在他们曾经站的位置,一个莹白色的身影正跳跃着,试图安慰那个拄着拐杖狼狈不堪的青年。   习惯性抬起手指,想要拂过同桌脸颊的泪水,可这一次,他再也没能有机会。   匆忙赶来却终是晚了一步的妖怪们不忍地别过头,跟着流下大颗大颗的泪珠,他们以为,在他们的庇护下,这两个人类可以躲过一劫的。   可是……   吸着鼻子,最后的最后只能叹息着,语气温柔又哀伤,“名仓,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原来他们一直帮助的是妖怪啊,要是同桌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说,真是有趣呢。   只可惜,他们再也没有办法交流了。   恋恋不舍地望着同桌,立花转过身,脸上还带着留恋,声音嘶哑,“我希望精市好好的。”   要坚强啊,我的爱人。   “如果有来生的话,希望立海大的大家都能幸福平安,希望我的家人健康无忧,希望精市可以平安喜乐,无病息灾,希望……我还能跟精市在一起,相知相恋相守。”   目送着光点渐渐远去,妖怪们在心里默默祝福着: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希望你能心想事成。   云层中涌出一丝白光,莫名地,两个时间线的白光叠加在一起,穿破天际。   远处,正屁颠屁颠准备出发的实习小系统不知道,他的航向被一股外力扭转,偏移到不知名的地方。   *   幸村醒来的时候,关于梦境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枕巾一片湿润,抹了把脸,手指在床头柜上摩挲着手机,他现在迫切的想听见同桌的声音。   下一秒,电话被接通,紧接着,他的眼睛瞪大,因为,那个温柔中带着懒散的嗓音说:“同桌,我在你家门口。”   一把拉开窗帘,看着楼下樱花树旁的那抹金灿,幸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鞋都没穿,也不顾妈妈和妹妹的喊声,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到门口。   浅粉色的花瓣悠荡随风,飘然落地,对面的青年穿越纷纷扬扬的花瓣雨,携着绚烂的金色快步上前,单膝跪地,仰头看着他,目光赤忱又热烈。   准备的华丽辞藻全部抛至脑后,满腹话语不知如何倾诉,最后凝结成一句——   “我们之间,是时空交错的契机,我爱你精市,跟我在一起好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名仓:今天,谁都不能阻止我表白!   这就是那两条时间线的全部内容了   本来打算分两天的,但之前跟你们说过的,不拿小可爱当外人,写多少就发多少,所以就全发啦~三合一不好意思说,但二合一我觉得我还是有的(骄傲)   完结倒计时哦~ 第171章 诱人的同桌?   听到名仓的话, 幸村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喜悦的泡泡在不断翻腾着上涌,之前的难过和悲伤仿佛阳光下的冰块, 被对方灿烂热烈的感情包裹住,消弭无踪。   “好啊,我愿意。”轻咳了两声,本来想着要郑重些,可不管怎么压制,尾音依旧打着转飞向天际,他真的好喜欢名仓啊。   是想跟名仓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喜欢。   嘴角咧到太阳穴, 立花刚要继续开口, 可余光一下瞥到地面, 看到踩在地面的脚趾。   本想着把同桌抱起来的, 可他曾经抱应援玩偶同桌都不喜欢, 所以……   原地转了180°立花背对着恋人, 略带沙哑的嗓音中,温柔点点溢出,“同桌, 我背你上去穿鞋。”   背、背他?   刚刚才接受自己有男朋友的幸村瞬间瞪大了眼眸,神经仿佛刚联通了一般,感受到脚底的寒凉, 有点点心动,但是……   “名仓, 我爸爸妈妈还有妹妹在看我们呢。”脸颊腾得一下通红,尤其是对着挤眼睛的妈妈和妹妹, 感觉自己好哥哥的形象已经不复存在了。   咳咳咳, 啥?   脖子咔咔地昂起来, 看着二楼探出的三个脑袋,热气瞬间从脖颈升到脸颊。   怎么就……   扯着名仓起来,快步上楼穿好鞋,再急速冲下来,不出所料,三个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了,不过比起忐忑的名仓,幸村一点担忧都没有,他早就在明确心意的时候跟家人们聊过了,祖母虽然今天不在家,但她也是知道的。   身体僵直着坐在沙发上,哪怕陷入一片柔软,后背也是挺直着,没有半点懒散的模样,看得幸村有点想笑。   已经从孩子那里得到了所有消息,大家就象征性地询问了几句,重点是关于他们未来的规划,以及未来生活的中心。   “我家俱乐部基本都准备好了,只是同桌的数据还需要更精确些,过段时间可能要过去体检试训,我们想着当一段时间的职业选手,通过早大的交换名额去法国进修学业,退役后同桌想当个画家,我会接手法国和西班牙的俱乐部,每年会安排一段时间一起旅游,会抽时间多回来陪伴家人们,退休之后可能……”   跟同桌对视一眼,彼此的默契支撑着立花毫不犹豫地开口,“退休后会去我名下那座后山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他们能在一起,妖怪们帮了不少忙,不过即使没有帮忙,就凭借着狸追大人他们对网球部的关心,他们也该反过来守护大家。   虽然现在有工作需要忙,但各种硬件保护措施他还是已经开始布置了的。   怔愣了片刻,幸村妈妈和幸村爸爸轻笑出声,这两个孩子竟然连养老都规划上了,还真是,异常明确,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规划,是两个人。   看着就连对视都露出傻笑的表情,幸村爸爸和妈妈大手一挥放两人离开,彼此互相理解互相扶持,是爱情的模样啊。   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走到同桌的房间,就像是寻宝一样,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不过视线瞟到同桌收纳整齐的票夹时,眼睛突然一亮。   回忆起曾经同桌邀请过的,看一辈子画展这件事,立花抱着票夹,偏头看向旁边人,“同桌同桌,回去见我的家人吧。”   杵着脸观察名仓的动作一顿,幸村陡然升腾起同样的紧张,“今天吗?”   脑袋用力点点点,反正他们家也已经知道了,而且还都很喜欢同桌,更重要的是,他想带着同桌回家去看珍藏的宝贝!   咽了咽口水,紧张兮兮地回去,可就跟他们家一样,名仓家里也对他们的事情没有一点阻拦。   在不知道的地方,对方也和他一样,做了很多努力呢。   并不像爸妈那样隔着屏幕,而且还是单身的立花禀被两个小孩腻的不行,赶紧摆手示意他们上去,吃饭的时候再下来。   自知被哥哥嫌弃了,立花马上小跑着带同桌回屋,脸上的笑容就没放下过。   “这么开心啊?”不知道自己脸上也带着同款笑容,幸村轻轻捏着名仓的手指,凑得近了些。   反客为主地抱着同桌,立花使劲蹭了蹭,“超级开心。”   而且,总觉得这样才能放心呢,同桌是他的,他也是同桌的,光是想想,都觉得像掉进蜂蜜罐里那么甜。   抱了很久,等额头都开始冒汗才微微松手,立花拿着从同桌家里带来的票夹起身,又从柜子里抽出自己的那本,“我的是按照时间顺序排的,而且……”   说着,翻开了一页。   幸村凑过来,紧接着,扬起眉梢,“怎么还空着另外一面?”   两面的票夹只用了一半,从痕迹上来看,能明显发觉是后来抽出来拍在后面的。   “就是,同桌你不是曾经说过,想跟我看一辈子的画展吗?”脸上带着胭脂色,笑容却格外耀眼,“我就想着,如果真的有那天的话,一定要把同桌的票据也收到我这里,我们放在一起。”   就像父母的衣柜里永远有彼此的衣服一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恋人的专属权利。   所以,虽然当时没有告白,甚至不知道他会不会有机会跟同桌在一起,都还是抱着微弱的期待,收拾了票夹。   期盼着,总有一天,这个票夹会填满同桌的色彩。   总是说这种话,名仓真是太犯规了!   幸村揉了揉脸颊,用力埋到对面人怀里,呆了好久,一句话也不说。   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的燕麦香气,虽然静谧,但让他格外安心。   后背被手掌一下一下慢悠悠地轻拍,脸上的温度慢慢降了下去,幸村抬起头,拿过两个票夹,对照着时间,一点点将自己的回忆填充进去。   花花绿绿的票据交织在一起,有种奇妙的浪漫,但看着几张重复的门票,他有点可惜地摇摇头,“如果当初我们能碰面就好了。”   这些门票里,明明时间间隔很短,要么就是隔了一天,近的甚至就是上午跟下午的关系,可恰巧是这些时间点,让他跟名仓在人群中擦肩而过,没有半点交集。   叹了口气,说来说去,他终究是对那个梦境意难平。   不过……   看着名仓眼底的安抚以及彼此交握的手指,幸村摇摇头甩开心里的惆怅,他们有现在,和未来,这就足够让人欣喜的了,不能奢求更多。   等一本票夹收拾好,立花看着同桌小动作勾起唇角,明明对他的房间非常好奇,却克制守礼的没有走动,只是视线不自觉地上下左右轻瞟。   精市真的好可爱。   笑着将衣帽间拉开,这里之前只有他收集的各种猫咪挂件,不过因为有了同桌和大家的手办,就将猫咪挂件挪了一部分到旁边,转而将大家的手办放在里面珍藏着。   就像是炫耀手里有糖果的小孩子,拼命朝同桌展示着一切,只不过,兴奋过头的立花完全忘记……   “名仓,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我炸试管的手办吗?”嘴唇挽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幸村眼睛微微眯着,修长的手指拎出一个手办——   圆乎乎的小肥脸上挂着泪珠,脸颊还带着几块黑,嘴巴张得好大,一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   如果那个小团子不是他的话,他还会夸一句精致,可是……   眼睛里带出锐利的锋芒,可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又迅速转头。   名仓脸上那种有点心虚的表情他再熟悉不过了,绝对是还有事情瞒着他。   视线在手办中迅速扫视,直到看见角落里那只盒子,三两步走上前,从玻璃窗观察里面,心里好气又好笑,“解释一下吧,我的头上,为什么会有虎耳朵!”   完蛋!   全完了!   同桌现在的怒气值已经升到顶了!   立花心里的小人捶地爆哭,他不会刚跟同桌在一起的第一天,就惨遭分手吧!   嘴巴张开又合拢,在同桌的眼眸中一切借口都说不出来,心里暗下决定,顶着同桌的怒视上前,抓住对方的手,上下摇摆着,将系统的事情和盘托出。   同桌肯定早就有所察觉,只不过一直贴心的不去探究,甚至还帮忙遮掩,可他们已经是最亲密的爱人,他们还一起经历了那些梦境,这种事情,他不想隐瞒。   虽然暴露的方式有些奇怪,但至少让他知道如何开口了。   眼神恍惚地听完所有话,幸村完整地将梦境和现实连接在一起,原来他们的冠军,他们的相知相守,那么艰难,稍微选错一步,就可能又是一次擦肩而过。   许久才回过神,不知何时被名仓揽在怀里,幸村的脸颊微鼓,真是的,名仓总有办法让他消气。   本来还想着要加训的,这要怎么……   “同桌我错了。”低沉慵懒的嗓音特意抵在耳畔,幸村能感受到一股热流随着耳朵蔓延全身,手指蜷缩着,下意识想磨蹭两下,指尖都有些发麻。   “原谅我好不好?”那个烦人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停止,反而是不断在呢喃诉说,恨恨地抬眸,恰好与茶褐色的眸子对视,里面干净地好像冰面一般,在视线接触时,浅浅的薄冰破碎掉,化作细碎的温柔。   名仓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套!   手指在手办上不自觉地摩挲着,幸村移开视线,抓住另一个重点转移话题,“名仓,你怎么还叫我同桌啊?”   从名仓跟他告白开始,他就有意识地将身份从同桌往男朋友上转移了,可名仓似乎完全没有这根弦。   摸着鼻梁,立花垂眸遮掩着眼底的羞赧,下巴搭在同桌肩膀蹭了蹭,“叫同桌,多诱人啊。”   在梦境里,那个名仓就叫了一辈子的同桌。   从校服到西装,是不变的爱意,虽然知道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他,但还是忍不住小小的攀比之心。   没想到,这点小事都被同桌发现了。   脸颊倏地泛红,幸村咬着嘴唇,什么诱人?   同桌真是学坏了!   不过……   眼睛里闪烁着狡黠,在越发温暖暧昧的麦香中,幸村的嘴唇抵在同桌耳垂,满意地发现一片红晕。   温热的吐息不客气地侵蚀对方,幸村的声音慵懒缱绻,“那,叫哥哥不是更诱人吗?”   敏锐地察觉到对面人呼吸一滞,没等对方开口,幸村迅速推开名仓的束缚,闪身走到门外,透过缝隙,挥了挥手里抓着的手办,声音和往常一般平缓温和,“手办我带走了,去法国的试训不用跟着我,等我消气回来再说吧。”   合上门的一瞬间,立花隐约看到精市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张开嘴,没有声音,但冲口型应该是……   “哥哥。”   啊啊啊!   手指拉扯着头发,立花感觉整个人都要热到爆炸了,扑到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脑海中不断重复回放着刚才的呢喃和表情,将被子枕头一起滚成团。   同桌真是,太犯规了!   不行,他要从侑士那里借更多的学习资料才行!   但是……   抿着唇,顶着通红的脸颊起身,左脚绊了下右脚,踉跄地冲进卫生间,他现在,要先去洗漱一下。   *   虽然很想陪同桌去试训,但既然同桌不让他跟着,立花也就乖乖地没有去,但还是会时刻跟同桌分享着身边发生的事情,并且插着空就说服同桌,让他过去。   幸村抿着唇,看到手机里有刷刷刷来了好多条消息,眼睛里弥漫着笑意。   明明那边是清晨,可为了配合他的时间,同桌这几天一直过得’法国时间‘,已经劝说过好多次了,可他的爱人总有话回应他。   什么他在霓虹国闲的没事干,所以要配合着他的时间来,什么反正都要去法国,可以提前适应一下……   千百种借口,却只有一个原因,他爱他,所以舍不得。   冷风吹过,脖子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幸村将风衣的领子立起,快步朝宾馆走去。   他本来是想下来散散步的,一个人呆在宾馆里总有些寂寞,可看着昏暗的路灯,配合着冷清的街道,再加上呼啸的寒风,他才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主意。   “呼~”用力吐出一口气,幸村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同桌在身边,总是有些孤单,而且……   不得不承认,他想那个家伙了。   明明是刚看过的消息,幸村又一次掏出手机来回滑动,看到对面将所有事情都详细地跟他分享,恨不得连睡觉都精确到分钟地汇报,嘴角不自觉上扬。   或许是被冷风吹得厉害,脸颊的温度不断上升,幸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在一家快要打烊的花店里,买下最后一只玫瑰花。而后蹲在地上,借着昏黄的灯光,将玫瑰插在长着杂草的干裂土地中,周围划了个圈,标上’我的‘而后拍下照片。   他怎么能这么幼稚,嘴巴里小声抱怨着自己的行为,可手指依旧耿直地按下发送键,看了看周围,赶紧把花拿好,抚平那点点土地的痕迹,将手机揣进口袋里,疾步冲进旅馆,心里却止不住地期盼着。   不知道同桌会不会明白,又会回复他什么呢。   抱着手机在床上翻滚,听到叮咚一声,立花嗖一下坐起身,眼睛在那张照片上反复看了许久,嘴唇咧上天际,不自觉地呢喃出声,“玫瑰、土地、玫瑰、土地……”   放大照片,捕捉到玫瑰周围小小的圆圈,上面还写了’我的‘,眼睛陡然一亮,而后脸颊的温度迅速攀升。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同桌想说的应该是——   “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①   同桌,在想他呢。   他该回点什么呢?   不想简单直率地回复,总觉得浪费了同桌的心意,抓了抓头发,拉开窗帘,冲到阳台,3点的霓虹国还是一片漆黑,甚至还湿漉漉的。   沉默了片刻,心里的小灯泡嗖地亮了,抓着手机咔咔咔地按下一行字。   报告!玫瑰这边,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②——from名仓。   砰地倒在床上,手机抱在怀中,脸上带着甜蜜的笑意,静等着同桌的回复。   “嘀嘀!”   铃声响起,几乎是下一秒,幸村就打开手机,看到消息后,眼眸里写满温柔,手指摩挲着那句话,“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几乎不假思索地接下去,“今夜我爱你。”   看,他跟名仓就是这么合拍,连偶尔冒出的些许浪漫,都会得到柔软的回应。   迫不及待地拨通电话,在听到同桌声音的那一刻,身处异国的孤独似乎都消弭无踪,明明只是生活琐事,可他们却一直聊了很久。   听着对面浅浅的呼吸声,立花眉眼含笑,用气声说了一句,“晚安。”   挂断电话,却没有半点睡意,在床上翻滚着,直到听见管家伯伯的脚步声,立花打开门,走到伯伯旁边,“我想订最早的一班飞机去法国。”   虽然一句思念都没提及,但是……   同桌想他了,他知道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忍足:谁能想到我竟然成爱情导师了呢(推眼镜)   ①原文来自聂鲁达的《最后的玫瑰》,诗很短,写得超级棒的!   ②原文来自罗伯特·勃莱《你手捧希望而来》,很优美的一首诗,整句是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今夜我爱你。 第172章 结婚   时光荏苒, 他们一起走过了六个年头,看着坐在观众席朝他鼓掌的同桌,立花的嘴角咧到天上。   他们几乎没吵过架, 同为职业选手,对彼此的辛苦感同身受,更何况,他同桌是个特别温柔可爱的人。会在空闲时间将家里的阳台种上花草,会带着他去画展看画,给他讲述那些画背后的奇特背景,会……   他的同桌, 他的爱人, 幸村精市, 就是这样一个闪闪发光的人啊。   最重要的是, 精市是他的, 他也是精市的, 他们属于彼此。   他用了近四年的时间,将称呼从同桌变成他的同桌,而现在终于拿到了大满贯, 所以……   “名仓真是够了puri~”抽出时间跟同伴们一起来看法网决赛,没错,他能理解名仓夺冠的喜悦, 但是,能不能别拿着**手杯露出那么傻乎乎的笑容啊, 有记者的!   更何况……   手指不自觉地整了整衣领,柳生没有说话, 默默地挺直脊梁。立花那家伙的视线就黏在他们这边不走了, 还蠢了吧唧的各种挥手, 生怕大家不知道这边有重要的人似的。   勾起标准笑容,应对周围莫名的闪光灯,已经将网球当做业余爱好的丸井和桑原很久没有碰到这种情况了,恍惚间,这个场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每一次名仓应援的时候,他们都会经历一次。   而现在,又来了。   当了警察就不再带鸭舌帽的真田脸色漆黑,刚才看比赛的欣慰全然消散,他现在只想冲着那个蠢货的脑壳拍一巴掌,太松懈了!   “立花先生刚才一直冲观众席笑,是在看什么人吗?”赛后发布会,记者小姐举起话筒,适时地开口询问。   看着包裹严实的同桌,知道添麻烦,可心底的那个BY郁阎。想法宛如燎原之火,根本压不住。   “没什么人,”先是赶紧否定,不管那些记者怎么想的,立花开口转移话题,脑袋里刚刚出现的想法宛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笑容明朗,“只是,我想迈入人生新阶段了。”   大家已经悄然退场进入车内,切原刚拿出手机观看发布会直播,就听到这句话。   “噗,咳咳咳!”一口水全进了嗓子,已经跟随部长和前辈的脚步迈入职网,自诩冷静严肃,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切原直接把手机摔在地上,嗓门嗷一下扯到最大,“立花前辈什么意思,他想跟部长,结、结婚吗?”   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耳朵就遭受了巨大的声波攻击,车里除了幸村,所有人都转过头吼了一嗓子——   “赤也,闭嘴!”   “笨蛋,安静点。”   “愚蠢的海带头puri~”   “哦。”看着前辈们的眼神,切原鼓了鼓脸,憋屈着团坐一旁,虽然在球场上风光无限,被叫做冷血恶魔,但碰到前辈们,就连恶魔都要乖乖的。   更何况……   他们中间还有神祇呢!   他们部长怎么可能轻易被立花前辈拽回家,前辈做梦吧!   很明显,不止是他一个人这么想的,因为……   “puri~名仓想得挺多啊。”   “可能是最近睡眠不好,白天都开始做梦了。”   “啊,那个蠢货,太松懈了!”   “啵!可能是头脑发热了吧。”   “如果真要求婚的话,我们还是跟名仓好好聊聊。”   可这当中,只有一个人淡淡开口,“如果能和现在一样的话,也没什么不好的,都10年了。”   除了幸村外,所有人将目光齐刷刷地转来,眯着眼睛看到底是哪个人’叛变‘了,可没曾想,竟然是军师!   怎么会……   还没等他们开口,幸村摆了摆手,露出清浅的笑容,“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更何况,就像莲二说的那样,我们也确实该进入新阶段了,即使名仓不开口,我也要提的。”   从暗恋到现在,他们已经共同度过了10个春秋,生活合拍,感情融洽,他们也确实该往前走了。   只不过按照他的想法,是等他今年全力冲击温网,如果能拿到挑战者杯,凑齐全满贯,就跟同桌求婚的,没想到,似乎又要被名仓抢先一步了。   在对待他们的感情问题上,名仓总是更敏锐,更坚定,也总是快他一步。   听到精市的话,大家看看彼此,眼睛里闪烁着几乎一样的心情,这种事情,怎么能让精市提!   算了算了,还是让名仓来好了。   于是,当立花终于结束采访,三两步坐上小景的车,看着对面人不断翻的白眼,挠挠头发,“辛苦了辛苦了!”   他之前借着上洗手间的时候给小景发消息说明自己的想法,为了他的事,小景肯定跑了不少地方,“小景超棒的!”   一肚子话全被这两句堵了回来,迹部撩着被风吹起的发丝,半晌,才轻轻舒了口气,“笨蛋,以后的生活,给本大爷过得华丽些。”   就不枉费他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天。   *   下车时,跟幼驯染彼此交换眼神,立花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快步冲进屋子,没有注意到无力的其他人,立花拉着同桌就朝屋外跑去。   穿过走廊,脚步越发的轻盈,虽然没有跑几步路,但幸村觉得心跳要到达顶峰,明明对同桌的动作有了预想,可真到了经历的时候,一切又变得完全不一样了起来。   交握的手变得黏腻,脸颊也越发滚烫,跑到门口,同桌牵着他的手,共同推开那扇门。   灿烂的阳光照射着地面,耳边传来“砰”、“砰”地两声,花瓣伴着金粉散落一身,对面不知和时竖起了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播放着他们一起经历的六年时光,在蹦极台拥抱;在雪山上接吻……   原来,他们已经共同拥有了那么多回忆。   眼睛里带着感叹,最后,屏幕一暗,烫金的字迹闪现出来,“我想跟你一起,度过往后余生。”   不等幸村细想,飞机的轰鸣声传入耳畔,他本能地抬起头,天上,飞机的尾翼用云朵拉出一行字——   Would you like to marry me   “啪。”一声闷响,膝盖和石板相触,立花一个响指,无人机从高空降落,带着他刚赢得的冠军奖杯和一束沾染着晨露的玫瑰花。   脸上的笑容灿烂耀眼,立花注视着对面柔软的深紫色眼眸,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同桌,我今天得到大满贯了。”   “嗯。”知道名仓一激动就说不明白话的性格,幸村温柔地注视着对方,轻轻给予回应。   “那个,”挠挠头发,感觉嗓子发紧,不自觉地吞咽两下,“我知道,我这个奖杯在同桌面前不算什么,但是,我还是想把它送给你,我拥有的一切,都想给你,想早上见到你,中午见到你,晚上见到你,在梦里都能梦到你,想跟你一直在一起,特别特别爱你,同桌,我们结婚好不好?”   看着紧张到话说得颠三倒四的青年,幸村的笑容越发柔软,这个人,说爱他说了6年,做了6年,一想到他们能永远在一起,喜悦的浪花在心中翻涌,一下比一下扬得更高,弯腰接过玫瑰花,伸出手指,声音不知何时已经低哑难辨,“好。”   一辈子,真是个可爱的词汇呢。   察觉到同桌的动作,立花手忙脚乱地摸着口袋,从兜里掏出戒指,手指颤抖,好不容易才将戒指戴上。   等戒指戴上,幸村反手握住对面人的手指,一个用力将对方拽起,没有看走近贺喜的同伴们,反而是凑到名仓耳边,低声回应,“你的奖杯我会好好爱惜的。”   只有那句话,同桌说错了。怎么会不算什么呢,他每次胜利时,名仓都会扑过来用力抱住他,用无数赞美包裹他,仿佛他是全世界最优秀的选手,他的心情,也跟名仓一样啊。   嘴唇抵在对面人耳畔,幸村的声音带着些许羞赧,那句话听起来有些肉麻和夸张,但他确实是他的心意,他想让同桌知道——   “你是我的荣耀。”   说完,就轻松从呆愣地同桌怀抱里脱身,笑着看向其他同伴们。   荣耀、荣耀,同桌说他是他的荣耀!   嘴唇咧到天际,立花看着旁边人,一眨不眨,他的同桌,他的精市,最好了。   “puri~”看着求婚成功整个人傻乎乎的名仓,仁王没好气地戳了戳,带着点困惑,“你这个求婚看着格外朴素啊。”   对比之前的应援,这个求婚明显要低调很多。   “嗨。”随手挠挠头发,立花的眼睛依旧停留在同桌身上,随便开口解释,“不想让别人打扰我们的生活啊。”   其实他本来规划的很豪华,但今天实在是太激动了,脑袋里的想法根本压不下去,所以……   确实是简陋了些,不过到晚上应该就能全安排好。   夜晚,看到天上不断出现的各种礼花,左一句同桌我爱你,右一句同桌我们结婚吧。还有千余架无人机摆出各种腻乎的求婚动作,在天空转了近一个小时,甚至就连律师都来了,站在他旁边告诉他,立花名仓先生自愿赠予他一个名为’精市帝国‘的网球场,一座岛屿,还有一个画廊。   看着笑容乖巧的同桌,幸村好气又好笑,不过最庆幸的就是,还好这些没在白天出现。   住在酒店里,望着外面的烟花,仁王回想着白天名仓的话,缓缓开口,“pu……ri?”   *   求婚结束后,好像开了2倍速一般,很快就到了结婚当天。   明明他们参与了全程的准备,小到每一束鲜花的摆放,大到岛屿的建造,他们都积极提供意见,甚至其中的几个建筑物还是仁王主持建造的,可就算是这样,看到请柬,看到台上的两个新人,他们依旧神情恍惚。   尤其是真田,已经当上警部补,在外人面前沉着冷静地像个机器人,可今天……   “啪!”   仁王没眼看地别过头,很好,已经是不小心碰掉的第三双筷子了。   这么回忆的话,真田和蠢海带头好像是全场知道最晚的两个人了,他和搭档还有军师是最早知道的,笨太跟杰克的话,据笨太说,是因为他们陪他旅游散心,晚上偷溜出去吃蛋糕的时候,正好碰到名仓把精市抵在墙边亲吻,然后发现了,似乎还罚跑了100圈。   但真田和蠢海带头……   他们就真的是脑子里缺了根弦,不管怎么暗示都没有用,最后还是精市看不下去了,直接告诉了他们俩。回想起来,真田那家伙表面看着风淡云轻的样子,结果啃了一整晚的菜叶子,等他回过神,脸都绿了,还有蠢海带头,疯狂地写了一晚上的英语题,做梦都是abandon,那天晚上可真好玩啊puri~   发现仁王诡异的视线,真田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对面那家伙肯定是在腹诽他,脸色不由地更加阴沉。   “puri~”已经不满足于自己回忆了,脸上划过一丝狡黠,仁王开口调侃,“真田,你的脸再黑一点就可以当赤也爷爷了。”   说来也好笑,他们一起旅游的时候,真田永远会被认作成年人,明明穿着同样的队服,可就是不允许他去买儿童餐,非要他出示学生证才行,后来穿日常服就更惨了,因为在公共场合制裁赤也,而被人当做是赤也的爸爸,还有正义路人出来劝架,说小孩子不能这么粗暴的对待。   真是不知道该心疼他们哪一个比较好呢puri~   板着脸,真田也不甘示弱地回击,“那你呢,明明是自己建的密室,还在里面喊什么救命,真是可笑。”   刚想要开口,余光捕捉到旁边搭档微不可查的僵硬,仁王瞬间改口,“puri~我就是怕怎么了?”   还是保护一下比吕士被NPC吓傻的事情吧,他还真是个好搭档呢,自我夸奖了一下,完全忽略掉他当时拿着相机对着搭档来来回回拍了好几遍的事情。   “啊嗯,你们可真是不华丽。”被名仓特意安排在这个桌的迹部、手冢和忍足听着他们的闲聊一脸黑线,虽然很早就知道立海大没有外界说得那么古板端方,但是,能不靠谱到这种地步,也是很罕见了。   什么迷路迷到跟着外人回家蹭饭;收集数据让工作人员绕道走;伪装变脸被魔术师抢着收徒……   他们的经历,可真是丰富多彩啊,还好冰帝的这群家伙都还比较听……   “慈郎前辈你快醒醒!向日前辈、菊丸前辈别喝了,也别跳了!再跳灯要掉下来了!”   额头冒着十字,“桦地!”   “wushi!”   满意地发现场面重新冷静,继续听那条笨咸鱼不华丽的表白心迹,表面上看着优雅闲适,实际上,迹部三人一直分出心神来应对立海大的其他人。   毕竟……   名仓那家伙可是强调了无数多遍,这些人不满他霸占幸村的后半辈子,一定会趁今天这个机会闹腾的!   但现在看来,似乎还好啊。   “柳前辈,真的什么都不做吗?”摩拳擦掌半天,切原本来还想在婚礼上整蛊一下前辈,就像什么说一百个词夸部长之类的,可就在前天,柳前辈特意给他们所有人打电话,让他们都停下来,说要给部长一个完美的婚礼。   可是……   不甘心地皱皱鼻子,他觉得他找到的游戏都可厉害了!   嗯?   听到切原的话,迹部眉梢轻挑,抬眼望向柳,看来是早有准备,但是被喊停了。   被一桌子人的目光环绕,柳清雅地喝了口茶,一句话都没说。   他从知道精市和名仓在一起之后,就努力回想着之前做得那个梦,就在前几天陪祖父挑拐杖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细节,梦中的婚礼上,精市似乎不良于行。   这怎么可能?   但那个场面在他脑海中久久不散,让他变得坐立难安,原本他以为那是预知梦,可如果是预言的话,就意味着精市在这几天会遭遇什么伤病。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给远在法国的名仓打电话,独自去了一趟后山,想找到狸追或时雨大人问问具体情况。   可没曾想,到了后山,他就坠入了往常训练时的幻境中,只不过这一次的经历,出乎他的想象。   看见熟悉的白雾,柳完全没有半点紧张,静坐着等白雾散尽,然后,他就看到了精市跟名仓争吵,还没等他紧张起来,就看到精市晚上回去对着名仓的训练菜单改了又改,最后气呼呼地塞进书包。   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观察过精市,柳还有点想笑,原来当初的精市这么有趣的吗?   可他没想到,只是一错眼,第二天,就看到了名仓将《退部申请书》交给精市。   手指蜷缩,嘴角弧度下降17.65%,精市现在在生气,但这种情况很容易安抚的,只需要……   柳将视线转向角落,短短5分钟,名仓的眼睛已经瞟过来17次了,应该只是拉不下脸。   他们当初真的好执拗啊。   回想着名仓和弦一郎吵架,还有他跟博士之间的事情,已经长大的柳回看着曾经的时候,蓦地发现当初他们是真的不太爱用语言沟通。   但是没关系,这种小打小闹肯定很快就……   并不像柳想象中那么简单,精市的病痛彻底将平静的生活全部打散。   就算是曾经经历过一次,就算知道精市一定会康复,可再看到精市虚弱的样子,他还是悲伤又无力,更何况,这次的成功率只有30%。   他看着下面的名仓一下就成熟了起来,不停地翻阅着各种笔记,看着下面的精市苦苦挣扎,却还在他们面前保持笑容,拳头用力攥紧,他很想冲上去告诉精市和名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可是他不能。   而后,精市的手术成功了,可他等来的不是奖杯,而是弦一郎的道歉,又一次听到撕心裂肺的悲鸣,柳踉跄着后退两步,原来全国赛之前的那个梦,是某个时空里,他们的真实经历。   原来他们那么难。   他看出来了,手术成功后的精市是想跟名仓和解的,但他没有直接说,反而是从班长那里打探情况,但是,反馈回来的消息却是——   “名仓啊,他说已经找到目标了,不想参加任何社团。”   “是吗?这样啊。”精市的瞳孔紧缩,嘴角一瞬间拉平,却在下一刻,又缓缓抬起,“好的,麻烦班长了。”   踉跄着起身,低语了一句,“被讨厌了呢。”而后没有在管什么休息时间,继续咬着牙复健,柳看着精市无助又疲惫的样子,控制不住地冲下去,抛却了冷静冲他大喊,名仓没有讨厌你,恰恰相反,他就是在为了你努力啊,他毫无基础地啃着那么厚的书,他一次次困顿时捏着自己的胳膊,都是因为想让你健康啊。   可不管怎么吼,对方都丝毫未觉,柳就这样注视着两个少年像短暂相交却又匆匆离别的直线,渐行渐远。   明明他来后山前,还听见名仓兴致盎然地跟他炫耀,说要带着精市去看极光,可这边的两个少年,永远都不会有一起看极光的机会了。   后来,精市的旧疾复发,他看到比吕士抱着一大摞专家的资料,过去跟他商量要找哪个合适。精市从一众德高望重的前辈中,挑出了那个经验不够丰富,虽然还不错,可无法跟其他人相比的年轻专家,立花名仓。   “名仓吗?听其他人说他确实不错,也不知道一个小少爷是怎么阴差阳错地进入神经内科的。”   柳本以为这回是他们重新建立联系的契机,甚至他想着,精市说不定会知道之前那段往事,可名仓什么都没说,偶尔的闲谈时,也是倾听居多,一直到康复,精市都没有机会解开当初的谜团。   下面的时间转得很快,精市后来退役,经营了一家花店,偶尔画个画自得其乐,生活安逸,过得也很潇洒,直到……   “精市,你还记得立花名仓吗?他走了。”   柳被一阵巨力拉扯出幻境,所以没有看到,在他走后——   “砰!”水杯掉落在地,破碎的瓷片散得到处都是,声音变得嘶哑,“是吗?我知道了。”   苍老的手指颤抖着拿起画笔,思考了许久,却只能轻轻画下一片立海大的衣角,他已经不记得立花名仓的样貌了。   只记得,在那个阳光慵懒的午后,画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有个懒散的声音沾染着惊诧,走到他身后,茶褐色的眸子反射着太阳的光辉,满脸的真诚,“你的画真好看啊。”   本以为这就是全部,可柳没想到很快,他又被白雾匆忙包裹住,等视野再次明朗时,他又一次来到了立海大,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绝望,精市的病竟然没有康复,再也无法拿起球拍,而他们,也是又一次失去了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的冠军。   网球对于他们所有人来说,都不再是可以放松身心的运动,而是封存在内心深处,不敢触碰的回忆。后来从精市治疗的医院里听到了主将的消息,柳不敢仔细想,但善于搜集整合资料的他几乎是瞬间就分析出来,他们的主将,平等院前辈,为了u17,耗尽所有心力,很年轻就走了。   虽然叹息的地方有很多,但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这一次的精市跟名仓关系就像现实一般温馨甜蜜,而且,他也终于知道,原来当初他是梦到了这个婚礼。   看着两个人愉快地生活着,虽然心里依旧发堵,可眼睛慢慢柔和了下来,至少,他的两个朋友在这一次能够……   “啊啊啊!”捂住耳朵不敢再听,柳不忍地别过头,眼泪从眼角肆意地流淌下来。   这一次的悲鸣是因为,名仓走了。   看着悲痛过后满脸的不愿相信,执意拄着拐杖在山中穿行,踉跄着摔倒又爬起的精市,柳几次张口,可嗓子就像被棉花堵住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而且,即使他说了,精市也听不到。   那双亮闪的深紫色眼眸重新暗淡了下去,可在他们所有人担忧的目光中,那个青年依旧挺直着脊梁,永远带着骄傲,哪怕身上还沾着泥水。   他拒绝了大家要照顾他的请求,坚定又执拗地选择一个人呆在后山,只接受家政人员每三天一次的清扫。   柳知道,精市一定会撑下来,就像当年强忍病痛对他们微笑时一样,就像复健痛苦却一句抱怨都不提时一样,他看着温和,却有股打不垮压不倒的坚韧,可同样的,柳也知道精市有多痛苦。   他只是,不愿意说,而且,那个听他说的人,走了。   熟悉的白雾蛮横地将他拖拽出去,所以柳没有看到,在他走后——   幸村半蹲着抱起瑟瑟发抖的小猫咪,眼睛里闪过痛惜,可却无法把愤怒传给他们。   都是无辜的小生灵啊。   而且……   大胖,二胖,小肥,眼睛里带着破碎的笑意,嘴角挽出似哭非笑的弧度,同桌还说,按照寿命来看,他们以后要给这群小动物养老呢。   拄着拐杖,拒绝所有人帮忙,幸村将小动物们安置好,悉心照料,只是,屋子里再也没出现过鲜花。   后来,听人说,神奈川的一座山里住着一个孤僻的画家,终年不见外人,但他的画却很温柔。   “军师,你在想什么呢?”一直在等柳的回答,却看着对方垂眸不语,丸井隔着杰克好奇地拍了两下。   被打断思绪的柳拎起茶壶,重新将茶杯添满,笑着摇摇头,“他们在一起啊,太不容易了。”   怎么忍心呢。   怎么就不容易了,这里面还有秘密吗?丸井他们听到话,察觉到有八卦的样子,刚想继续追问,就听见——   “新郎可以吻新郎了!”   “哎呦呦呦!”   “快快快!”   “赤也你坐下,挡到我了!”   乱糟糟的声音充斥着耳朵,显得杂乱又热闹,是平平淡淡充满烟火气的欢愉。   看着两个人纠缠的发丝,紧贴的嘴唇,柳隔空举杯,心里默念,这一世,要幸福啊。   *   台上,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沉浸在跟同桌结婚的喜悦中无法自拔,脑子幸福的晕乎乎的,听到询问声,本能地大声喊出来,“我愿意!”   他太愿意了,无论未来是风平浪静还是波涛汹涌,是星辰大海还是柴米油盐,只要一想到旁边人是同桌,他就有一万个’我愿意‘想说。   可到了同桌的时候,却又屏住呼吸,周围的声音仿佛一瞬间就消失无踪,他的耳朵里,只能捕捉到同桌平和温柔的——   “我愿意。”   “现在,新郎可以吻新郎了!”   听到这句话,立花转过头,跟同桌面对面,用尽平生真诚,“我爱你精市,一生一世都会对你好的。”   摇摇头,幸村抿着嘴轻笑,凑到同桌耳畔,“我们之间,可不止一生一世。”   而他何其有幸,在每一世都得到同桌偏爱。   嘴角轻抬,立花声音低沉中带着坚定,“无论在哪个时空,只要我们交汇的那一刻,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奔向你,然后……”   “爱上你。”眼神里浸满炙热的爱恋,视线在空气中纠葛缠绵,立花微微垂下头,触碰那抹微红,如羽毛般轻柔缥缈,珍惜又郑重,而后轻轻试探着,舌尖**着唇瓣,灵巧地挣脱束缚钻了进去,不断汲取着更多甜蜜。   下意识抓住对方的衣衫,就像每一次一样,迷离的眼眸微微闭上,用尽全力搂住对方。   薰衣草和燕麦碰撞出奇妙的香气,金色与蓝紫色交织缠绕,双唇轻触就彷如繁星璀璨,倾尽全力想抹去一切遗憾,只留下温暖和浪漫。   他们彼此相爱。   *   作者有话要说:   迹部:明明是那条蠢咸鱼结婚,结果竟然是本大爷最忙!   终于写到这里了!有始有终地轮转了一圈,曾经埋得伏笔也都收尾啦,始于结婚,终于结婚,明天就要完结了哦小可爱们~(转圈圈)   “幸村精市美如画”小可爱你的评论被审核大大删了O·O 第173章 番外 雪落肩头,可算白首   “嗯……”皱着眉, 看着一望无际地沙漠,由内而外散发的燥热感包裹着幸村。   好热,真的好热, 还有点渴。   “呼!”实在是受不了了,眼眸倏地睁开,看着旁边人,好气又好笑,他就说为什么会梦到身处沙漠,还从内而外地发热,原来是同桌。   对方的手臂将他用力地扣在怀里, 一条腿还搭在他的大腿上, 以全然贴合的姿态将他紧紧缠住, 而且, 稳定发热。   真是的。   挣扎着伸出胳膊, 没好气地想捏一把对面人的腮帮子, 可看他睡得正香,捏下去的手指不自觉地变得轻柔,最后就仿若爱抚。   抿着的嘴角挽出温柔的弧线, 立花眼睛都没睁开,脸颊在手指上蹭了蹭,声音含糊, “同桌早啊,昨晚睡得还好吗?”   不提就算了, 一提起来,抚摸马上转为小力的拉扯, 幸村拽着同桌的脸颊肉晃了两下, “梦到某个牛皮糖死死贴着我不放。”   并没有理会同桌语气里的嫌弃, 立花闻言贴的更紧,嘴唇在温软的脸颊上使劲亲了一下,用力到恍惚间幸村觉得都能听到回音。   眉梢轻挑,还没等开口,就听见门口的铃声响起。   “去开门。”推了推腰上的手臂,本以为对面人会跟平日一样,慢吞吞地起身下床,可没想到这次更加黏糊,“不想起来啊。”   好气又好笑地拽着腰上的手,“那你松手,我去开。”   毛茸茸的居家服还带着兔耳朵,幸村每看一次都会无奈,10年了,从猫、狐狸……一直到现在的兔子,名仓还真是热衷这种衣服。   刚一开门,外面清冷的空气刮进来,整个人一激灵,仅剩的一点睡意完全散尽,而后,他看到了一捧火红的玫瑰花。,上面还竖着一张小卡片——   “早安我的爱人,今天也要开心啊。”   抬手签好名字,幸村抱着玫瑰进屋,鼻尖不自觉凑近,脸颊在火红的映衬下也微微泛着红晕。   眼睛里带着全然的柔软,不管他们在一起多久,名仓总会想办法制造一点浪漫。   不过……   今天这个日子的话,是因为圣诞节吗?   这么想着,嘴巴也不自觉地问出声。可下一秒,就被在床上侧躺着,单手撑起脑袋的名仓出言反驳,嘶哑的声音里带着一贯的懒洋洋,“没什么特殊含义,只想让你开心。”尾音上扬,打着温柔的旋儿钻进幸村耳朵,嘴唇的弧线越发大了。   好吧,那……   “我很开心。”将鲜花放在桌上,幸村脚步轻快地走到床边,弯下腰,揽住床上人,双唇相触。   彼此依偎了一会儿,幸村注意到墙上的挂钟8点半,眼睛瞪大,直接就着动作将名仓拖起来,“快点起来吃早饭,一会儿还要把寄回来的行李收拾一下,出去买圣诞节的装饰……”   还好有阿姨做一日三餐并且打扫卫生,   听着同桌的安排,立花的脸色越发暗淡,抓着头发不自觉地哀嚎出声,“所以他们为什么要选在我们回国的第二天过来玩啊!”   因为这次回国会多呆一段时间,他们带回来了挺多东西,还有一些是打定主意不再带走的,收着就更麻烦了,再加上要布置房间,还买了棵圣诞树等着装饰……   掰着手指头细数,越想越绝望,恨不得直接打电话让他们不要来算了。   “因为今天还是圣诞,热闹点才好玩啊,同桌你不喜欢吗?”幸村转过身,看着没有动作的名仓,眼睛微微眯起。   这……   敏锐地注意到同桌的眼神,立花迅速直起身,“喜欢啊,当然喜欢,从结婚之后就没再见面了还挺想他们的。”   眯着的眼睛弯下,幸村点点头,“没错呢,好久不见了,那同桌你一会儿就负责右边的行李箱。”   他们两个的行李箱都一样,幸村所幸直接用左右代替。   吃过饭,两个人就开始收拾行李,等打开时,幸村才发现原来他拿的是名仓的行李。   因为最上面躺着的,就是名仓的旧手机。   所以这个手机是坏了还是……   戳了两下没反应,幸村只能拿出充电器实验一番,结果刚插上电没两分钟,手机就亮了起来,紧接着,他看到了一张壁纸——   挂满红绸的树枝下,他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虔诚许愿。   这不是他们当年社团祭的时候吗?眼底带着怀念和惊讶,幸村没想到名仓竟然把他拍下来了,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传到手机里,做成了壁纸。   曾经的那个相机他们不知道放在哪个家里,已经找不见了,现在这部旧手机里的照片就显得更加珍贵。   转过头,眼眸亮晶晶的,仿佛有星光闪烁,幸村的声音越发柔和,“同桌,我可以看看你的手机吗?”   从那张照片就能看出来,这个手机里一定充满回忆。   头都不抬,立花直接答应,“好啊随便看,密码是……”   没等名仓说完,幸村接过话,“我的生日,我知道的。”   他们早就习惯了手机密码设成彼此的生日,不过从来没看过就是了。   可他全然忘了,以当初手机的内存来看,存不了几张照片。   而且……   笑容僵在脸上,幸村看到那张照片,不由地攥紧了手机——   那是他国三的时候,世界赛结束回学校上课,但是本来就因为生病基础不算扎实,再加上世界赛又出去了很长时间,回到学校后确实是有点吃力,当时的压力很大,名仓看出来之后,安抚了他很久都没有缓解,最后直接找了个下午,撺掇着他逃课出去放松。   他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那天下午名仓让他哥哥冒充家里人给学校请假了,但是当时他完全不知道,从未逃过课的新鲜和刺激,加上青春期的些许叛逆,让他几乎下一刻就答应了下来。等翻坐在后门墙边的时候,他才彻底理解了同学们说的,学校外弥漫着自由的芳香这句话什么意思,都不用踏出校门,光是坐在外墙上晃悠着双腿,都能感觉到轻松。   而同桌,就把他傻乎乎在墙上晃腿的样子拍下来了!   耳畔还流淌着名仓轻快的哼鸣,不再犹豫,幸村举高手机,“立花名仓!”   猛地被叫到全名,立花抖了一下,难道是他刚才唱得太难听了?   赶紧转过头,视线捕捉到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时,瞳孔紧缩。   完蛋!   他都忘了手机里还有这张照片了!   不过……   “同桌别删!”一个飞扑冲到同桌旁边,立花倾身够着手机。   这张他都没备份的!   唯一的!   特别珍贵!   两个青年幼稚地抢夺着手机,不知道是谁触碰到了哪个键,画面一下转换成了信息。   凭借着优秀的视力,幸村一眼就看到了聊天对象——詹姆斯医生。   他生病时的主治医生。   而下面,是名仓一条条的“汇报”——   詹姆斯医生打扰了,今天我观察到同桌似乎呼吸不是很顺畅,您有没有时间来看一下?   詹姆斯医生不好意思,我同桌他有些胃疼,是不是胃肠道感染的症状啊?   詹姆斯医生……   越看鼻尖就越酸涩,他很多时候都习惯自己忍着,再加上对长时间的病痛,使得他对疼痛已经开始麻木,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会不自觉地慢了半拍,可在医院里,他发现每次有细微的不舒服,医生就会迅速赶到,甚至他还没说的时候,医生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本来以为是医护人员的细心,可没想到,竟然是名仓在一点点细致观察的结果。   尤其是在复健的时期,因为他们之间有共感,名仓跟医生交流的频率就越发高了,稍微感觉到不对就去问医生。   可名仓从来都没跟他说过。   回忆着名仓从一条懒洋洋的咸鱼,到现在拼命训练争夺冠军的样子,再想到之前的梦境,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因为他。   名仓怎么那么好啊。   手指根本滑不到头,幸村将手机小心地放在一旁,转过身,用力抱紧旁边人,脑袋埋在对方的肩窝,声音闷闷的,“名仓你会不会很辛苦?”   手指在蓝紫色的发丝间穿梭,细软的发丝就像同桌柔软的心一样,立花的声音低沉舒缓,“我曾经看到过一句话:如果打算爱一个人,你要想清楚,是否愿意为了他,放弃如上帝般自由的灵魂,从此心甘情愿有了羁绊。①”   嘴唇抵在对面人的耳畔,虔诚又温柔,“我想,我的回答是愿意。”   愿意变得不那么咸鱼;愿意努力一点;愿意和他一起,拥抱更广阔的未来。   精市值得如此。   *   明明一开始是坐在屋子两边整理着行李,可整理好才发现,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又倚靠在彼此身边,看着外面飘着小雪,趁雪还没下大,幸村拽着同桌走出门。   似乎是当年那两件外套带来的余温,他们总会在不自觉时选择出奶黄色和藏蓝色的搭配,只不过这次的厚外套上不再有猫咪和小鱼,他们,也不再会故作无所谓的试探着对方,看到一样的衣服就开心很久。而是光明正大地牵着彼此的手。   习惯性将同桌微凉的手指塞到自己口袋里,立花看着雪地里亲密的身影勾起唇角。   抬眸,远处不知何时建起了一家小游乐场,重点是,那里面有摩天轮。   将买装饰品的目的抛到脑后,立花看着摩天轮,眼睛闪烁,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声音被冷风吹散,只能听到零星的话语——   “那边有个小游乐场诶,我们去做摩天轮吧,同桌!”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名仓你为什么每次碰到摩天轮都要上去坐啊?”   “因为据说,在最高点处接吻的恋人会一辈子都在一起的。”   “名仓你有时候真的很幼稚诶,照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已经积攒了好多辈子了。”   “那样不好吗,我想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跟你一起度过啊,我爱你呢同桌。”   “不要总是在街边说这种犯规的话!”   “那……回家之后,我在被窝里偷偷说给你听啊。”   “立花名仓!”   雪花散落在两人的头顶,肩膀,铺了一层暖白,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前行,不知何时又互相依偎着,影子渐渐融为一体,在雪地里映出一道浅浅的灰。   *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啦~明天早上大家醒来就会看到,连载中变成已完结啦嘿嘿~   只有这一篇番外哦,感觉已经很圆满了,就结束在此刻吧。   这篇文里最后一次的,贴贴呀!   本章发布时隔壁的文案已经有所修改了,感兴趣的小可爱们可以康康~   《考试系统》那个坑等我写完毕业论文,找到工作之后就开!放心,不会爽约哒~   ①原文来自《了不起的盖茨比》。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