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 女主故乡原型--楼兰古国 楼兰,西域古国名。(英文为:Loulan)楼兰是中国西部的一个古代小国,国都楼兰城(遗址在今中国新疆罗布泊西北岸)。西南通且末、精绝、拘弥、于阗,北通车师,西北通焉耆,东当白龙堆,通敦煌,扼丝绸之路的要冲。国人属印欧人种。汉武帝初通西域,使往来都经过楼兰。楼兰屡次替匈奴当耳目,并攻劫西汉使。元封三年(前108),汉派兵讨楼兰,俘获其王。楼兰既降汉,又遭匈奴的攻击,于是分遣侍子,向两面称臣。后匈奴侍子安归立为楼兰王,遂亲匈奴。王弟尉屠耆降汉,将情况报告汉朝。昭帝元凤四年(前77),汉遣傅介子到楼兰,刺杀安归,立尉屠耆为王,改国名为鄯善,迁都扜泥城(今新疆若羌附近)。其后汉政府常遣吏卒在楼兰城故地屯田,自玉门关至楼兰,沿途设置烽燧亭障。魏晋及前凉时期,楼兰城成为西域长史治所。 距今约1600年前楼兰国消失,只留下处古城遗迹。楼兰古城位于东径89°22′22〃,北纬40°29′55〃,地处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若羌县北境,罗布泊的西北角、孔雀河道南岸的7公里处。 楼兰国的远古历史至今尚不清楚。楼兰名称最早见于《史记》。《史记.匈奴列传》记载,“鄯善国,本名楼兰,王治扦泥城,去阳关千六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户千五百七十,口四万四千一百。”大约在公元前3世纪时,楼兰人建立了国家,当时楼兰受月氏统治。公元前177年至公元前176年,匈奴打败了月氏,楼兰又为匈奴所辖。 楼兰古城的现 楼兰王国最早的现是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1900年3月初,赫定探险队沿着干枯的孔雀河左河床来到罗布荒原,在穿越一处沙漠时才现他们的铁铲不慎遗失在昨晚的宿营地中。赫定只得让他的助手回去寻找。助手很快找回铁铲甚至还拣回几件木雕残片。赫定见到残片异常激动,决定掘这废墟。1901年3月,斯文·赫定开始进行挖掘,现了一座佛塔和三个殿堂以及带有希腊艺术文化的木雕建筑构件、五铢钱、一封佉卢文书信等大批文物。随后他们又在这片废墟东南部现了许多烽火台一起延续到罗布泊西岸的一座被风沙掩埋的古城,这就是楼兰古城。 古城平面近正方形,边长在330米左右,几乎全部为流沙所掩埋。城墙用粘土与红柳条相间夯筑。有古运河从西北至东南斜贯全城。运河东北有一座八角形的圆顶土坯佛塔。塔南的土台上,有一组高大的木构建筑遗迹,曾出土汉文、佉卢文文书及简牍、五铢钱、丝毛织品、生活用具等。运河西南的中部,有3间木构土坯大型房址,房中及其附近曾出土大量汉文文书、木简及早期粟特文和佉卢文文书,估计为衙署遗迹。其西的一组庭院,可能是官宦宅邸,南边分布着矮小的民居。城中出土的各种文书、简牍,被称作罗布泊文书。 在20世纪初的考察过程中,大量楼兰文物被国外考察团带走。 楼兰文化 楼兰文化堪称世界之最的人文景观。据考古学家证实:塔里木河盆地人类活动已有一万年以上的历史。如果我们把遗弃在塔里木河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中的古城用一根红线联接起来,我们会惊奇地现,所有的古城包括楼兰王国在内,突然消失的时间都在公元四一五年,所有的遗址都在距今天人类生活地50---200公里的冥冥沙漠之中。时至今日,尽管有众多学付出了巨大心血,但诸如楼兰古城的兴衰与消失,至今还是个偌大的谜团,楼兰遗址也成为世界注目的焦点。轮台古城、且末遗址、古墓葬群、古烽燧、木乃伊、古代岩壁画等等,都是世界级的旅游景点。在人类历史上,楼兰是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名字。它曾经有过的辉煌,形成了它在世界文化史上的特殊地位。人们在楼兰文化所表现出的兴趣与热情,充分说明楼兰不仅是属于中国的,而且是属于人类的。楼兰是祖先留给巴州的一笔无法估量的历史遗产,也是巴州人的骄傲。同时也意味着挖掘、整理、研究楼兰文化。以各种方式展示楼兰及古西域文化,巴州人应该负有更大的责任。当21世纪即将到来的时候,时代向巴州人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机会,这就是以经济的高速展为契机,以经济实力的全面增长为前提,有计划地开楼兰及古城文化遗产。使它们为现代精神文明建设与物质文明建设服务。实际上这是我们在新的历史时期,赋予楼兰文化以新的生命。 历史上的楼兰国 据《史记大宛列传》和《汉书西域传》记载,早在2世纪以前,楼兰就是西域一个著名的“城廓之国”。它东通敦煌,西北到焉耆、尉犁,西南到若羌、且末。古代“丝绸之路”的南、北两道从楼兰分道。 中国魏晋及前凉时期西域长史治所。位于新疆罗布泊西北。因遗址中出土的汉文文书上,用“楼兰”佉卢文对音为“库罗来那”称呼该城而得名。20世纪初,英国人斯坦因等曾多次来此盗掘。50年代后,中国学进行了调查和掘。 楼兰属西域三十六国之一,与敦煌邻接,公元前后与汉朝关系密切。古代楼兰的记载以《汉书·西域传》、法显还有玄奘的记录为基础。《汉书·西域传》记载:“鄯善国,本名楼兰,王治扦泥城,去阳关千六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户千五百七十,口四万四千一百。”法显谓:“其地崎岖薄瘠。俗人衣服粗与汉地同,但以毯褐为异。其国王奉法。可有四千余僧,悉小乘学。”玄奘三藏在其旅行末尾作了极其简单的记述:“从此东北行千余里,至纳缚波故国,即楼兰地也。” 汉时的楼兰国,有时成为匈奴的耳目,有时归附于汉,玩弄着两面派的政策,介于汉和匈奴两大势力之间,巧妙地维持着其政治生命。由于楼兰地处汉与西域诸国交通要冲,汉不能越过这一地区打匈奴,匈奴不假借楼兰的力量也不能威胁汉王朝,汉和匈奴对楼兰都尽力实行怀柔政策。 汉武帝派博望侯张骞出使大月氏,缔结攻守同盟失败。此后派遣大军讨伐远方的大宛国,又多次派遣使出使西域诸国。这些使通过楼兰的时候,楼兰由于不堪沉重的负担,以至杀戮使。汉武帝终于派兵讨伐楼兰,结果作为降服的证据楼兰王子被送至汉王朝作人质。楼兰同时也向匈奴送去一个王子,表示在匈奴、汉之间严守中立。此后,汉远征军攻打匈奴一个属国时,楼兰王通匈奴,在国内屯驻匈奴的伏兵,激怒了汉朝廷。汉武帝再次派兵讨伐楼兰,直逼府扦泥城,楼兰王大恐,立刻打开城门谢罪,武帝要其监视匈奴的动静。公元前92年楼兰王死去,招在汉朝作人质的王子回去继位,王子非常悲痛,不愿轻易回国,由其弟继承了王位。新王时间不长死去,匈奴趁这个机会以昔日在自己国家作人质的前国王的长子继承了王位,汉武帝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吃一惊,迅速派使前往劝诱新立国王至汉朝廷,欲扣作人质,未能成功。此后二三年间,汉与匈奴没有生重大事件,表面上非常安定。楼兰国境接近玉门关,汉使经常通过这个关门前往西域诸国,要经过楼兰境内名为白龙堆的沙漠,沙漠中经常有风,将流沙卷入空中形状如龙,迷失行人,汉朝不断命令楼兰王国提供向导和饮用水,因汉使屡次虐待向导,楼兰拒绝服从其命令,两之间关系恶化。汉武帝最终派刺客暗杀了新国王。为在汉朝廷作人质的王子婚配一位美姬送回楼兰继承王位。但是国王战战兢兢害怕遭遇暗杀。汉武帝在保护国王的名义下派部队驻屯楼兰境内,从而为讨伐匈奴和西域诸国获得了主动权。以上是汉武帝时与楼兰的关系,此后汉王朝势力衰弱,楼兰再次背叛。 楼兰消失之谜 公元400年,高僧法显西行取经,途经此地,他在《佛国记》中说,此地已是“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及望目,唯以死人枯骨为标识耳”。楼兰--这座丝绸之路上的重镇在辉煌了近500年后,逐渐没有了人烟,在历史舞台上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公元4世纪之后,楼兰国突然销声匿迹。 据《水经注》记载,东汉以后,由于当时塔里木河中游的注滨河改道,导致楼兰严重缺水。敦煌的索勒率兵1000人来到楼兰,又召集鄯善、焉耆、龟兹三国兵士3000人,不分昼夜横断注滨河引水进入楼兰缓解了楼兰缺水困境。但在此之后,尽管楼兰人为疏浚河道作出了最大限度的努力和尝试,但楼兰古城最终还是因断水而废弃了。 有说楼兰的死亡,是由于人类违背自然规律导致的,楼兰人盲目滥砍乱伐致使水土流失,风沙侵袭,河流改道,气候反常,瘟疫流行,水分减少,盐碱日积,最后造成成王国的必然消亡。 无论怎么说,有一点是肯定的,给楼兰人最后一击的,是瘟疫。这是一种可怕的急性传染病,传说中的说法叫“热窝子病”,一病一村子,一死一家子。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楼兰人选择了逃亡——就跟先前的迁涉一样,都是被迫的。楼兰国瓦解了,人们盲目的逆塔里木河而上,哪里有树有水,就往那里去,那里能活命,就往那里去,能活几个就是几个。楼兰人欲哭无泪。他们上路的时间,正赶上前所未有的大风沙,是一派埋天葬地的大阵势,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声如厉鬼,一座城池在混浊模糊中轰然而散…… 至此,辉煌的楼兰古城也就永远地从历史上无声地消逝了。虽然逃亡的楼兰人一代接一代地做着复活楼兰的梦,但是,梦只能是梦。而且,梦到最后,连做梦的人都等不及,消失了,楼兰,依然是风沙的领地,死亡的王国。 T**T** 楼兰:俗称汉时西域的鄯善国,在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鄯善县东南,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 3800年,想想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这是一个多大的时间跨度?在中原的3800年,还是夏朝的统治时期。文中的楼兰姑娘就生活在那个时代,不管当时是一个怎样的生存条件楼兰姑娘的美,跨越时空还是留给了生活在3800年后的我们,那没有去过古墓沟的人,要找到它绝非易事。这里实际上是一片正在育中的雅丹地貌,类似的沟壑一条又一条,似连又若离,我们也是几经周折,才在这片沟群中找到古墓沟。古墓沟距孔雀河不过数里之遥,墓地选择在台地上,也有防洪之虞,看来当时人们就很看风水"。初见墓地,就给人震撼之感。偌大的墓地上,仿佛落下了无数光芒四射的"太阳",每一个"太阳",就是一个墓。此情此景,使我不禁浮想联翩:当年后羿射日,射下的9个太阳,是否就落在了这里?每个墓地,都有一个"核",这个"核"是由紧密的一圈圈胡杨木桩构成的。我数了一数,每个墓地的胡杨木圈都是7层,"7"的数字,一定在当时有什么含意,也许与佛塔多为7层寓意是一样的吧?墓地之外围,又有一批鳞次栉比、埋葬甚浅的小墓,正是这些小墓地,给我们带来了意外的惊喜。第一具女干尸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大家都赶忙上前照相,留下永远的纪念。我却在一旁沉入了思考。我曾见过斯文·赫定当年给楼兰女尸拍下的照片,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想不到我也会亲眼目睹楼兰女尸的真实形象,给我的感觉更是十分强烈。楼兰姑娘的确十分美。她们脸庞不大,下颏尖圆,双眼大大,似乎还能令我们感觉到那双明亮眼睛中透出的清澈喜人的目光。长长的眼睫毛,历历可数。高高的鼻梁有力地增强了整个脸庞的造型美。浓密的黄褐色自然卷曲的长,很有风致地散披肩后,头顶则卷压在尖尖的毡帽中。黑褐色的毡帽缘边饰有耀眼的红色绒线,色彩协调、美观,帽顶左右还缀有几支彩色斑斓的翎羽。颈部,围有一条绒绒的皮裘,既保暖,又漂亮。**的身躯紧裹在一件毛线毯中。出露的双脚穿着一双几经补破缀新的短腰皮靴。整体形象是一个迷人的标致女孩。据后来新疆文物考古所所长王炳华研究员告诉我,他们曾以古墓沟墓地出土的木材、毛布、羊皮等为材料,先后请国内多家权威研究机构总共做了10组碳14测定,除两组差别较大外,其余都在3800年上下。基本上可以认为古墓沟墓的入葬年代在距今3800年左右。关于那两组差别较大的测定,还曾经有过一段故事。那一年,新疆考古所将楼兰女尸送往上海展览,急不可待的新闻记捷足先登赶到机场迎接,考古所负责护送的同志不小心说出了误测的女尸年龄,第二天的上海《解放日报》抢先表了楼兰女尸有6000年尸龄的报道。6000年的尸龄,远超过了埃及法老5000年木乃伊的记录,引起了世界的轰动。好在后来大量的检测结果出来,才弥补纠正了这一错误。楼兰女尸虽然只有3800年尸龄,但是是在自然状态下的保存,而且保存十分完好,也是足以创造世界记录的。在出土的女尸身上,我们现了干瘪的臭虫,在她那修长的金内还找到了死去的虱子。虱子、臭虫是"趋温性"寄生昆虫,居然未因人体死亡冷却而离去,抑或它们对美丽的楼兰姑娘也有一番深深的恋情?这也许是值得昆虫学家进一步研究的新课题。美丽的楼兰姑娘生活其实是十分困苦的,从勉强裹体的织造十分粗陋的毛皮,脚上穿的千缝百补的皮鞋可以看出,当时的物质是很不丰富的。从已掘出的干尸或人骨标本看,当时人们死亡时年龄都很低,艰难的生活环境,使她们过早耗尽了精力,走向了生命的终点楼兰姑娘来自何方?在见到古墓沟的女尸后,从她们高隆的鼻梁、黄褐的卷、尖顶的毡帽,我猛觉得,她们与今日的塔吉克族十分相似。考古学家们告诉我,我这种感觉是正确的,她们与塔吉克民族确有某种亲缘关系。在古罗布人的墓葬中,在包裹尸体的毛毯上,凡相当颈下的部位,都置放有一个小囊,囊内收藏有一些细碎的胡麻细枝。这种葬俗,据瑞典学贝格曼研究,与印度跋希人相似。跋希人在宗教祭礼中用一种植物来产生所谓"浩玛"或"所玛",以使灵魂能安然升天。古罗布人所用的胡麻碎枝,大约也是起这种功用的。跋希人是古伊兰人的一支,而新疆的塔吉克人也是古伊兰人的一支。这种习俗的一致,也可能是他们民族渊源的一种反映。当然,邻近地区间因文化思想的交流而表现出在某些习俗上的一致,也是可能的。新疆考古学也曾经对楼兰城郊墓葬中掘出土的6个颅骨进行过人种学测定,其中5个属欧洲人种,1个属蒙古人种。5个欧洲人种头骨中4个形态比较一致,与地中海东支的印度--阿富汗类型接近,另1个则介乎地中海和帕米尔--费尔干类型之间,但在许多特征上仍可能是地中海人种的变异。属蒙古人种的头骨,略接近南西伯利亚类型。由此,也许可以推测,古罗布人的种族组成,以欧洲人种的地中海东支类型占相当优势。这一特点,与帕米尔塞克类型居民相似,说明他们之间存在密切的种族系统学关系。而个别蒙古人头骨的存在,又说明古罗布人的人类学成分不是单纯的欧洲人种民族。罗布洼地,连同塔里木盆地,在地质时期都曾经是古地中海的组成部分,而在与地中海断绝自然的联系后,在历史时期,在人类学上又表现了惊人的相似。这一事实说明,环境与社会,是具有继承性的。 有专家们指出,孔雀河与车尔臣河汇入塔里木河,经库鲁克河流入罗布泊。罗布泊是古楼兰的生命之源,罗布泊的迁移,使楼兰水源枯竭,植物死亡,导致了气候恶劣,楼兰人继续留在这里只能坐以待毙,于是他们只好弃城别走,楼兰古城也就在历史上消失。 许多学也认为,古楼兰的衰亡是与社会人文因素紧密相连的,我国古书记载楼兰古国的最后存在时间在东晋十六国时期,这正是我国历史上政局最为混乱的时期,北方许多民族自立为藩,相互战争。而楼兰正是军事要冲、兵家必争之地。频繁的战争、掠夺性的洗劫使楼兰的植被和交通商贸地位受到了毁灭性的破坏。而沙漠边缘的古国,丧失了这两个基本要素,也不可能存在下去。于是,它就变成了今天满目黄沙、一片苍茫的景象。 但楼兰被遗弃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专家学们还在探索…… ------------ 古代嫔妃等级 在周王朝,国王可以合法地拥有一百零一个妻子——一个大老婆和一百个小老婆。她们的编制是这样的焉:超级:“王后”,一人。地位跟国王相等。第一级:“夫人”,三人。啥事也不干,只陪伴国王(坐论礼妇)。第二级:“嫔”,九人。负责处理皇宫事务(掌教四德)。第三级:“世妇”,二十七人。主持祭典和招待入官朝觐的贵妇。第四级。“女御”,八十一人。专门供国王庆上娱乐。 到了公元前三世纪秦王朝,花样翻新,曰: 超级:“皇后”第一级:“夫人”第二级:“美人”第三级:“良人”第四级:“八子”第五级。“七子”第六级;“长使”第七级:“少使”史书上没有记载她们的职务是什么. 到了公元前二世纪七○年代,西汉王朝第七任皇帝刘彻先生,对女人的兴趣远超过他的那些祖宗,再度进行改组。于是,大批美丽的词藻洋溢纸上,他把皇宫里排山倒海的美女,分为十级—— 超级:“皇后”,让比皇帝,爵比皇帝。第一级:“婕妤”,位比宰相,爵比亲王。第二级:“泾(女旁)娥”,位比上卿,爵比列侯。第三级:“容花”,位比中二千石(副宰相),爵比关中侯。第四级:“充衣”,位比真二千石(部长),爵比大上造(文官最高级,一品)。第五级:“美人”,位比二千石(洲长),爵比少上造(文官第二级,二品)。第六级:“良人”,位比千石(州长级),爵比中更(文官第三级,三品).第七级:“八子”,位比干石(州长级),爵出左更(文官第四级,四品)。第八级:“七子”,位比八百石(副州长),爵比右庶长(文官第五级,五品)。第九级:“长使”,位比八百石(副州长级),爵比左庶长(文官第六级,六品)。第十级:“少使”,位比六百石(县长),爵比五大夫(文官第七级,七品)。 上述的十级编制,维持了七十年,到了公元前五世纪五○年代,第十一任皇帝刘奭先生在位,刘奭先生最大的乐趣是玩女人,他觉得十级编制,还不够显示他的爱色如命。于是乃扩大为十五级,”而在最末两级之内,再分为若干等—— 超级:“皇后”,跟老祖宗时代一样,位比皇帝,爵比皇帝,第一级:“昭仪”,位比宰相,爵比亲王。(新设的最高位号头衔,原“夫人”取消。)第二级;“婕妤”,位比上卿,爵比列候。(原是第一级,在新编制中,降为第二级。)第三级:“泾(女旁)娥”,位比中二千石,爵比关内侯。(原是第二级,在新编制中,降为第三级。)”第四级:“容花”,位比真二千石,爵比大上造。(原是第三级,新编制中,降为第四级。)第五级:“充农”,位比二千万,爵比少上造。(原是第四级,在新编制中,降为第五级。)第六级:“美人”,位比千石,势比中更。(原是第五级,在新编制中,降为第六级。)第七级:“良人”,位比千万,爵出左更。(原是第六级,在新编制中,降为第七级。)第八级:“八子”,位比八百石,爵比右庶长。(原是第七级,在新编制中,降为第八级。)第九级:“七子”,位比八百石,爵比左庶长。(原是第八级,在新编制中,降为第九级。)第十级:“长使”,位比六百石,爵比五大夫。(原是第九级,在新编制中降为第十级。)第十一级:“少使”,位比四百石,爵比公乘。(原是第十级,在新编制中,降为第十一级。“公乘”,文官制度最末一级。)第十二级:“五官”,位比三百石。(十二级以下,是刘奭先生新明的,但只算雇员阶层,已没有爵位可比。好像少尉以下,便不能算军官,只能算士官矣。“五官”,雇员阶层最高一级,年薪只三百石,微不足道。)。第十三级;“顾常”,。位比二百石。(雇员阶层第二级,更微不足道。)第十四级:这一级的名堂可多啦,级内再分六等,曰:“舞涓”、“共和”、“娱灵”、“保林”、“良娣”、“夜香”。位比百石。第十五级:这一级也有两等,曰:“上家人子”、“中家人子”,位比斗食。(这是小老婆群最低一级,只不过比普通宫女稍有不同。像《红楼梦》里的平儿小姐,说她是丫头吧,她却有小老婆名份,有丫头服侍她,还可管丫头。说她是正式小老婆吧,她却是个丫头,跟丫头拿一样的钱。盖“见官矮一段,见民高半截”也。) 隋王朝第二任皇帝杨广时,他的小老婆群共分二十级:第一级贵妃,第二级淑妃,第三级德妃,位比亲王。第四级顺仪,第五级顺容,第六级顺华,第七级修仪,第八级修容,第九级修华,第十级充仪,第十一级充容,第十二级充华,位比宰相。第十三级婕妤,位比部长。第十四级美人,第十五级才人,位比省长。第十六级宝林,第十七级御女,位比厅长。第十八级采女,第十九级承衣,第二十级刀人,位比县长。 唐王朝宫廷小老婆群的编制,更加伟大,另有不同,初期:第一级惠妃,第二级淑妃,第三级德妃,第四级贤妃,位比亲王。第五级昭仪,第六级昭容,第七级昭媛,第八级修仪,第九级修容,第十级修媛,第十一级充仪,第十二级充容,第十三级充媛,位比宰相。第十四级婕妤,位比部长。第十五级美人,位比省长。第十六级才人,位比厅长。第十七级宝林,位比郡长(太守、知府),第十九级采女,位比县长。 唐明皇”李隆基时,又一好色的!!! 第一级贵妃,位比亲王,第二级惠妃,第三级丽妃,第四级华妃,位比宰相,第五级芳仪,第六级芬仪,第七级微仪,第八级昭仪,第九级修仪,第十级充仪,位比部长,第十一级美人,位比省长,第十二级才人,位比厅长,第十二级尚宫,第十三级尚仪,第十四级尚服,位比郡长(太守、知府)。 还有明清的,我再找找吧!五代十国的和元的,看情况了,不一定能找到!!!看到这些明白我为何要强调朝代了,换个时代,贵妃都不值钱了. 大致地说,夏殷以前,中国后妃制度比较简略,文字记述也很模糊,大率将天子的配偶统称为妃。如皇帝有四妃;帝喾有四妃。正嫡叫元妃,其他的称为次妃。 周代天子开始立后,正嫡便叫王后。《周礼》规定:天子立一后,三夫人(正一品),九嫔(正二品),二十七世妇(正三品至五品),八十一御妻(正六品至八品)。共121人五相参,以定尊卑。与外朝六宫、三公、九卿、二**夫、八十一元士相对应。六宫即前一宫,后五宫。后五宫指后一宫;三夫人一宫;九嫔一宫;二十七世妇一宫;八十一御妻一宫。后正位宫闱,体同天王;夫人坐论妇礼;九嫔掌教四德;世妇主知丧祭宾客;女御序王燕寝。 秦王赢政兼并六国,统一天下,自称为皇帝,其正嫡便叫皇后。 汉帝国后妃制度继承秦制,并明确规定皇帝的祖母称太皇太后,母亲称皇太后,中国后妃制度的母后称号就此确定,历代相沿。 嫔御制度汉代时确立,汉代后宫制历汉初四帝,以后汉武帝、汉元帝的订立、增益。嫔御名号分为十四等:昭仪、婕妤、娥、容华、美人、八子、充依、七子、良人、长使、少使、五官、顺常、无涓,无涓这一等还包括共和、娱灵、保材、良使、夜。 西汉初年帝王的正配叫皇后,其余嫔御名号有夫人、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 武帝时又加婕妤、娥、容华、充依。 元帝时加昭仪,又有五官、顺常、无涓、共和、娱灵、保林、良使等。 东汉的后宫人数没有什么减少,但鉴于西汉外戚权重,改革后宫,嫔御名号只设四等。东汉光武帝并省前制,皇后之外,只立贵人、美人、彩女。后又加宫人、凡嫔妃四等。(后宫只立皇后、贵人。贵人金印紫绶依旧,但奉禄不过是数十斛粟。又设美人、宫人、采女三等,但却没有爵秩,只是赏赐充给而已。) 曹魏时出于文学的浪漫和对雅号的喜好,嫔妃分成12等:贵嫔、夫人、淑妃、淑媛、昭仪、昭华、修容、修仪、婕妤、容华、美人、良人。 魏太祖建国,皇后之下分后妃五等:夫人、昭仪、婕妤、容华、美人。文帝增五等:贵嫔、淑媛、修容、顺成、良人。明帝增淑妃、昭华、修仪三等。除顺成。太和时,明帝诏复夫人之制,位在淑妃之上,夫人以下爵凡12等;贵嫔,夫人位次皇后,爵无所视;淑妃位同相国,爵比诸侯王;淑媛位同御史大夫,爵比县令;昭仪比县侯;昭华比乡侯;修容比亭侯;修仪比关内侯;婕妤视中二千石;容华视真二千石;美人视比二千石;良人视千石。 晋设三夫人:贵嫔、夫人、贵人;九嫔:淑妃、淑媛、淑仪、修华、修容、修仪、婕妤、容华、充华。另有美人、才人、中才人。 北朝承魏晋制度,略有增损。“道武追尊祖妣,皆从帝谥为皇后。始立中宫。余皆或称夫人,多少无限,然皆有品次。太武稍增左右昭仪及贵人、淑房等。后庭渐多矣。又魏故事,将立皇后,必令乎铸金人,以成为吉,又则不得古也。” 北魏孝文帝改定内宫:左右昭仪视大司马,三夫人视三公,三嫔视三卿,六嫔视六卿,世妇视中大夫,御女视元士。后来又置女职,以典内事:内司视尚书令、仆;作司、太监、女侍中三宫视二品;监、女尚书、美人、女史、女贤人、女书史、书女、小书女五宫视三品;中才人、供人、中使、女生才人、恭使宫人视四品;表衣、女酒、女飨、女食、奚官女奴视五品。 南朝宋在晋制上有增有删,至宋明帝时规定:以贵嫔、贵妃、贵姬为三夫人;以淑媛、淑仪、淑容、昭华、昭仪、昭容、修华、修仪、修容为九嫔;以婕妤、容华、充华、承微、列荣为五职;另设散役包括美人、才人、良人。 南朝齐高帝建元元年,有司奏置贵嫔、夫人、贵人为三夫人;修华、修仪、修容、淑妃、淑媛、淑仪、婕妤、容华、充华为九嫔;美人、中才人、才人为散职。三年,太子宫置内职,良绨比开国侯;保林比五等侯;才人比驸马都尉。 南朝梁、陈以贵妃、贵嫔、贵姬为三夫人;淑媛、淑仪、淑容、昭华、昭仪、昭容、修华、修仪、修容为九嫔;婕妤、容华、充华、承微、列荣为五职;美人、才人、良人为三职。 北周宣帝自称为天元皇帝,皇太后便被尊为天元皇太后,又设正阳宫皇后、天皇太后、天皇后、天右皇后、天左皇后,后宫制度至此全乱了。二年二月,改制诏为天制,敕为天敕。颂令: 尊天元皇后为天无皇太后,天皇太后李氏为天元圣皇太后,天元皇后杨氏为天元大皇后,天皇后朱氏为天大皇后,天右皇后元氏为天右大皇后,天左皇后陈氏为天左大皇后,正阳宫皇后称皇后。 隋文帝杨坚得天下后,鉴于前朝的积弊,一一加以革新。后宫中也一改旧制,只设皇后正位宫闱。开皇二年,吩咐依照《周礼》著内官程式,省减后宫人数,规定嫔3人,掌教四德,视正三品;世妇9人,负责宾客祭祀,视正五品;女御38人,主管女工丝台,视正七品。 隋炀帝时,后妃、嫔没有专职,“唯端容丽饰,陪从燕游而已。”炀帝醉心此事,自制嘉名,以贵妃、淑妃、德妃为三夫人,吕第一;顺仪、顺容、顺华、修仪、修容、修华、充仪、充容、充华为九嫔,品第二;婕妤12人,品第三。美人、才人15人,品第四。为二十七世妇;宝林24人,品第五。御女24人,品第六。采女37人,品第七。为御妻。总计120人。另有承衣刀人等,“皆趋侍左右,并无员数,视六品以下。” 唐代皇后以下,设四夫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二十六世妇:婕妤、美人、才人各9人;八十一御妻:宝林、御女、采女各26人。 唐开元时期,以皇后以下设四夫人不合旧制,“乃置惠、丽、华三妃,六仪,四美人,七才人,而尚宫、尚仪、尚服各二。” 两宋嫔御的名号没有准则,比较纷纭杂乱。大致地说,初入宫时,女子的名号有:侍御、红霞帔。再进一步,封君,封夫人。南宋改君为夫人。君和夫人在人数和郡名上没有一定。夫人以后,再进便是才人、美人、婕妤,然后进为昭仪、昭容、修媛、修仪、修容、充媛、婉容、婉仪、顺容、贵仪等。再进为妃一级:贵妃、贤妃、德妃、淑妃、宸妃。宋后宫的显著特色是无定位,由初级开始,随宠遇增长,不断晋级。 辽代皇后之下,有元妃、德妃、文妃、惠妃,各妃这间没有什么等级差别。元代除了皇后和各妃这两个称谓,后宫中再没有别的名号。金代则复杂和完善一些。 金是女真人建立的王朝。金代明确规定,选后不取自庶族。金创国之初,后宫嫔妃没有名号。到金熙宗时,始有贵妃、贤妃、德妃之称。海陵王执政时,后宫寝多,宠妃有十二位:元妃、姝妃、惠妃、贵妃、贤妃、宸妃、丽妃、淑妃、德妃、昭妃、温妃、柔妃。金世宗天定年间,后宫简少。金章宗明昌时期,后宫规制大备。 金代后宫仿照汉制立了一套嫔御制度,明文确定:皇后下设贵妃、贤妃、德妃三妃,正一品,同汉三夫人;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正二品,同汉九嫔;婕妤9人,正三品;美人9人,正四品;才人9人,正五品;同汉二十七世妇;宝林27人,正六品;御女27人,正七品;采女27人,正八品,同汉八十一御妻。另有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功都不得是后宫内官。 元朝是蒙古族建立的朝代,元后宫除了正皇后以外,不无所谓的第二皇后、第三皇后,只要皇上高兴,设多少皇后都行。 明代的后宫宫女很多。宫女被皇帝御幸以后,便获得妃的名号,进入了皇帝嫔妃的行列。但明代后宫除了皇后的称谓,只有妃这一级,没有嫔。妃有贵妃、淑妃、宁妃、贤妃、恭妃、宸妃、康妃、庄妃、裕妃,贵妃在妃这一级中地位最高。 清代宫廷的后妃制度是在清入关以后坐镇北京的第二位皇帝康熙皇帝玄烨确定的:尊皇帝的祖母为太皇太后;母亲为皇太后;太皇太后、皇太后住慈宁宫,太妃、太嫔随住;皇后坐镇中宫,主持后宫事务;皇后下设皇贵妃一人、贵妃二人、妃四人、嫔六人,分住东西六宫;嫔以下设贵人、常在、答应,无定数,随皇贵妃分住东西六宫。清后宫制度规定,皇帝大婚之前,选八位比皇帝大的宫女,供皇帝进御,即献身皇帝。八位宫女都有名分,授以宫中四个女官的职衔:司账、司寝、司仪、司门。 ------------ 欢迎大家到素衣的群里来玩哦! 29914621 这是素衣的群哦,欢迎大家没事的时候来找素衣玩,敲门砖是“素衣抱抱”,呵呵~~ ------------ 爱的祝福 2月14日,情人节,送给大家素衣的祝福,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在这一天,最想跟我的老公说一句:“老公,最爱的永远是你!如果上天肯给我机会,我宁愿在你之后离开人间,我想握着你的手,陪你到最后一刻,让你永远不会觉得孤单与害怕。因为我不能留你独自在人世间,承受这生离死别的痛苦。亲亲,我宁愿由我坚强的来面对这一切。” 亲爱的朋友们,我今天看到了紫瞳给我来的三行情书的几个感人的句子,在这里跟大家分享一下吧! 愿大家都能有幸福的、暖心的爱情,愿大家都能找到一种珍贵的感觉,叫做“感动”,愿大家都能体会到一种只会与爱人分享的情感,它叫做“心疼”。 2008年 将从全国寄来的 “对最重要人的感情” 摘录成三行情书 兵库县男性15岁 你那些恶作剧 我是故意中招的 因为想看见你的笑颜 京都府女性25岁 推我一把叫我“加油”的 抱着我让我“不用硬撑也可以”的 都是你 熊本县男性21岁 跟着我 不喜欢么? 如果不喜欢那我就跟你走 东京都男性53岁 如果你在天堂遇见我 请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因为下一次也想由我向你求婚 KAT-TUN男性23岁 累了么?总是扮演着受骗的角色 但依然很快乐地 自己 大阪府女性15岁 对着考试前紧张的我 你说的那句"加油" 又让我心跳多出一分 爱知县男性31岁 手机里依然留着 "喜欢你" 那句未曾送出的信息 东京都女性18岁 电话里吵了架 即使如此还是想见你 正因如此才想见你 广岛县男性37岁 凝视掌心短短的生命线 自言自语是否真有命运 沉默的妻只是拿笔将它延续到手腕 KAT-TUN男性23岁 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大家 一直在一旁笑得开怀的自己 今后也要一直这样 神奈川县男性79岁 妻啊 虽然开不了口说爱 但不准比我先死 奈良县男性18岁 短信来了。你问我在干什么 "在呆"我这样回到 "在等你的短信"这样的话不出去啦 北海道男性17岁 爸爸做的唯一一道菜 咸鸡蛋饼 比什么都好吃 千叶县女性34岁 真相连对你也未曾提起过 笨手笨脚的你居然为了我而哭 那就是我嫁给你的理由 大阪府男性16岁 收到你的消息。 问我还好么… 就是此刻,我精神一振! 琦玉县男性60岁 奶奶啊,生日快乐。 女性的美是和蜡烛的根数成正比的 这是真的 大阪府女性30岁 想把和你长的很像的儿子 培育出你一样的性格 这样又会多一个人和我一样幸运… 兵库县女性24岁 当我在抱怨“京都与神户的远距离恋爱”时 奶奶微笑的说“20年前我就开始远距离恋爱” 天国的爷爷,你听到了么。 素衣在书评区里,准备了三行情书的游戏,大家来玩吧! ------------ 通告!通告!! 《暴虐皇妃》将于三月正式PK,届时将正常更新,等文的亲们不用再那么辛苦啦哈哈! 有粉红票子的筒子们,不要害羞啦,快把兜兜里的粉红票票呈上来罢,哈哈! 三月,素衣披挂上阵,筒子们给我力量陪我冲啊! ------------ 三月的PK和素衣送大家的礼物 有粉红票的筒子们,请在三月一号中午十二点以后给《皇妃》砸票嘎!没有粉红的,就请用收藏点击和推荐来支持素衣吧!PK是个艰难的过程,请大家给素衣力量,陪着素衣一起,并肩做战! 所有支持素衣的朋友们,都可以在PK结束后获赠素衣自制的《暴虐皇妃》的电子杂志一份,相当的精美哦!书评区里有专楼统计贴哦! 抱抱大家,已经开始紧张了呢! ------------ 小瞳的评,素衣的话,莫非的三言两语 先秀一下收到的华丽丽的评,是紫瞳MM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在凌晨完成的哦,素衣的眼睛晶晶亮的,好感动,抱住亲亲。 亲们来跟我欣赏一下哪: 谁与携手,漫步云端 文:飞与紫瞳 很喜欢第一章,语句干净利落,就像乌兰手中的刀一样,起落之间,寥寥几笔,这个琥珀色眼瞳的女子仿佛已跃然眼前。很煞气,美反而倒是其次的了。实在是很喜欢这样的女人那种气场,并且……呃,不要脸地默默幻想自己也能是一个这样的女人,哇,那该多酷啊…… 当然,她也是极美的。 倾城的美丽,总会给女人带来灾难。 但拥有这美貌的,却是乌兰。她有胆色有气魄有决心有耐力,原本是唯一的筹码也成了进攻的武器,我只能提前为那些已经或即将沦陷的男人长叹一声。诚然,乌兰的美也是惹祸的,却不是自身。 本着我辈怜香惜玉的精神,总是希望美人有个好归宿的,女人嘛,再要强,也得偶尔小鸟依人一下才可爱,关键是,在谁面前偶这个尔比较好呢? 先说苍羽,这个男人吧,整天戴个面具,实在太闷骚了。别看面上冷冰冰的,没准心里火烧得比谁都旺……这样的男人,很像天蝎座,很难动情,亦很难忘情。但他的闷骚绝对害惨了他,如果要追求与你一样强势的女人,那么,请诚实一点吧,哪怕无法放低,也要诚实一点。因为他是第一个出来的男人嘛,虽然目前为止还看不出端倪,但其实他跟乌兰是有很大的展空间的呀,如果两人今后有什么感情纠葛,窃以为总免不了一番伤痕累累。不过么事,不经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嘛。 然后是莫非,这是我很喜欢的一型,嘿嘿,妖艳、撩人、慵懒、温柔且温暖,就连乌兰那样冷着心性的人都忍不住想要靠近汲取热度。他实在是给人很安心的力量,几乎不用太多的动作和语言,只站在那,就觉得可以把手交到他手中那种。我总是想象他的身上有着阳光般舒服的香气,暖和的想让人情不自禁地就闭上眼睛。只是,很囧的是,我一直猜测,苍羽是不是跟他有私怨,咋着就派他这么一个差事呢?每次到了情动的关键时刻就停下来,这一天一天的,这娃该给折磨成啥样了啊……不过先不说这个哦,重点其实是,我坚定地认为他对乌兰有意思,纵使先前只是一些激赏,日夜耳鬓厮磨,也难免不生出些旖旎的情愫……那声声叹息,那轻轻一揽,那句“再有三天……”分明就是舍不得! 最后是北静王华南翊……请原谅我在最开始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直接想到了华南虎……==不过看过关于他的描写之后,才觉得,呃,不愧是跟华南虎一家的,够狠,够霸气,够彪悍,也够……无赖。但这个人,却绝不是个莽夫。从他一眼就注意上乌兰来说,我实在是不知道这该算是一种非凡的洞察力呢,还是一种宿命的直觉。爱情嘛,其实可以说是一场征服与被征服的较量,只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才能尽可能长的将这场较量延续下去。华南翊对乌兰,张狂的狠厉男对上高傲的倔强女,应该会是很精彩吧,呵呵。 我现我说了这么多也没说到跟题目有关系的一星半点上,汗,其实,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我想表达的其实是,乌兰在文中其实一直是个很压抑的女孩子,如花的年岁,如花的容颜,却不得不背负起沉重的责任,也许在更小一些的时候,她哪怕身为最尊贵的公主,也必然跟许多其他的小女孩一样编制过玫瑰色的梦,幻想过自己将来的良人,而此刻却全成泡影。别说幸福,她心中怕是早将一条命也舍了去的。所以,我想,如果有一天,一切尘埃落定,不论是谁都好吧,总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能牵她走出逼仄的地底世界,漫步云端。 以上。 PS下下,素衣的文风很细腻,文字很美,无论是描写还是对话,都有张有弛,对各种不同类型人物的刻画和把握也都十分到位,目前为止的出场人物,除了几个主角之外,配角的形象也都很生动。 只是可能太在意,有的地方描写反而有些过了,比如之前那个同学现的“一”的问题,让我偷笑了好一阵,哈哈,不要打我不要PIA飞我…… ************** 以上书评,以下是素衣的话: 咳咳,那个...... 我得先说一说这个让我纠结至今的“一”的问题,咳,那个,其实,我......还真的没现自己有过个毛病,无限怨念啊.....自从那个蓝色的小丫头给我提出了意见以后,这毛病就成了所有人追着我笑话的把柄了,泪奔...... 我可不可以把它解释成我PK时候一紧紧张落下的病根?弄得我现在写文都很紧张,这个“一”让我变得敏感了,我现在写什么都不敢用“一”,呜呜呜呜..... 不过听到小瞳说“华南虎”的事情,让我差点笑喷了出来。其实,这个....素衣有一个名字顾问的,她就是《夜觞》的作,紫夜大大,素衣书里的名字几乎都是她给取的。《婉若晨曦》里的龙韬是大家心头的一道疤,直到现在还有不少因龙韬没有最能跟清弦在一起而无限的记恨素衣,这个......汗,没办法,不过,如果龙韬的名字的来由说出来大家肯定是会更加的恨我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说,那个,其实,龙韬=龙套,开始就是用来做炮灰用的,嘎嘎...... 所以大家要恨也表恨素衣,找紫夜大大算账好了,嘻...... ******* 关于莫非,呵呵呵,没有想到莫非会让大家这么喜欢,包括我可爱的小百同学,一直吵着让我透剧情。其实......关于莫非,乃们为啥就这么执着哪?就因为他跟女主有肌肤之亲?因为他说了几句温暖的话?咳咳,我说小姑娘们哪,乃们......太容易被男人的甜言蜜语给哄骗住了伐?这样子,以后乌兰身边的男人多了去了,乃们怎么办? 唉,无奈的摇头,不过既然大家爱上了莫非,素衣就改变一下把他当炮灰的悲惨命运,稍稍的关爱一下这孩子吧,捂嘴偷笑,飞奔逃跑~~~~ ------------ 紫夜大人献词《乱世情殇》 乱世情殇 紫陌苍穹,傲清风舞云海霜花凌霄梦 碧水朱璜,映残阳照古道西风天涯同 银雪黄沙,掩落华葬恩怨情仇千年颂 金流黛瓦,对冷月看未央宫中一点红 红尘扰,一路尘嚣,对高堂明镜,叹今朝韶华老 繁华了,半世逍遥,任弱水三千,此生只饮一瓢 算,独卧云轩,引天狼啸月琅圜 乱,逐鹿中原,定天玑后羿箭残 散,星坠红鸾,碎潇湘金枫送暖 断,烽烟漫卷,踏青龙背水一战 杯中酒凉,洒陌上花芳,前尘惘,奈缘已成殇 月下弦扬,伴梦里情长,沧海浪,荡昨日田桑 潮涨潮落花开花过 情长情漠缘生缘错 十层九转八卦锁,锁一世流成霜冷长河 七花六叶五藤箩,缠三生绽放岁月如歌 ********** 很幸福哦,笑眯眯欣赏再欣赏~~ ------------ 咳,狂更一万二如何? 今儿心情大好。 大家的温暖让素衣十分的感动。明天一号,是上架的日子,届时,普通用户将看不到小说了。 为了报达大家的爱,素衣决定,晚上每隔半小时放一章上来,一共六章,一万二千字。 大家感觉如何? 虽然上架以后,这些字数对于素衣而言都是银子,但是素衣被大家这样爱着,实在是无以为报,就用这些章节来回报大家的爱吧。算做,是素衣用稿费请大家吃饭了,呵呵~~~ 再说一遍,我爱你们,用我的全部来爱。 *^-^* 要继续支持衣衣哦! ------------ 剧情简介及更新说明 上架了,可能有些朋友就看不到了,有点遗憾,但仍然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素衣! 现在正在经行到第三卷乌兰的宫廷生活。在这一章里,乌兰会与朝廷中宫中的各派势利的争斗中脱颖而出。 而且,咳,明天会有肉肉吃哦,嘻嘻嘻~~~ 今儿的存稿落在家中的电脑里了,竟然没存上,真郁闷,晚上更新吧。 PK熬了一个月,弄得现在整个人累得不行,目前是每天至少三千字更新,调整几天,会按着每天四千到五千的字数前进。 么个大家! ------------ 第一章 相逢 **** 抱歉亲们,这段时间把文章改来改去的,大家勿怪,还是继续更新,呵呵~~~ ************** “吃饭了!” 那两个满脸胡子的男人捧着窝头一边走,一边吆喝着。所到之处,便将手里的窝头随意的扔在地上。奴隶们顿时争先恐后的涌上去抢食被抛在地上的窝头,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乌兰靠在墙角,冷冷的瞧着那两个男人走近自己。 “喂!吃饭。” 其中的一个男人拿起装在皮囊里的馒头,举到乌兰的面前。 长途跋涉,一路上都是冷水为饮,饥饿为伍,能见到食物的影儿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更何况举到面前的是面质细腻的白面馒头,而不是粗糙的难以下咽的窝头。 乌兰从遮在头上的破破烂烂的披风里露出半只眼睛,扫了一眼举到自己眼前的馒头,然后将脸转向一边。 “妈的,你到底吃不吃!”那男人已经不耐烦了,刚才他走来的一路都受到了几乎是膜拜般的热情,而乌兰的这番冷淡态度显然是让他相当的不适应。 一直缩在墙角的明琪一见食物,立刻双眼放光的直起身子,伸出一对脏兮兮的小手扑向那个馒头。 “妈的,滚开!”那男人一巴掌扇过去,打得本就瘦弱的明琪向墙边栽倒过去,幸好她伸出手来护住了自己的脑袋,不然她那张小脸儿可就要被那面墙结结实实的撞扁了。 乌兰的唇边绽出一抹不屑的微笑。 “妈的!”像这种身份低微的家伙都指望着能在这帮奴隶面前满足一下他们那点可怜的权力欲,他们最见不得的就是乌兰这种对他们不理不睬的主儿,那家伙被乌兰的冷笑气得哇哇大叫,一把把手里的馒头摔在地上,咒骂着,“小贱人,若不是上头还指望着你们这几个还有点姿色的小贱人多卖点钱,老子早就一鞭子抽死你了!看你还敢不敢跟老子装清高!” 说着大脚一抬,重重的踩在了那个馒头上。 丽琪惊呼一声,她尚且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这男人打了一巴掌,只是一门心思的替那个被踩扁了的馒头可惜,所以那男人的脚刚刚抬起来,她便再一次的扑过去,想要把那个踩得又脏又扁的馒头拣起来。 “妈的,老子让你滚!”那男人抬脚冲着丽琪就是一脚,这一脚结地实实的踢在她的身上,竟然把她踢的飞出好远, 乌兰淡淡的扫了一眼丽琪。看见她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地上,瘦小的四肢平铺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木偶。乌兰知道像这种平民的外表虽然瘦弱,但是骨头可都是硬得很。摔上个把跟头是不会要了她的命的。 就在乌兰望向丽琪的时候,那男人突然举起胳膊,照着乌兰的后脑狠狠的轮了过去。乌兰没有防备,身体猛然的前倾,遮在头上的披风帽子骤然滑落,一头乌黑而柔软的长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一张婉如精雕玉琢的精致脸庞晶莹如玉,让那看守的眼睛陡然一亮。 “妈的,怪不得舍不得饿着你们,原来还真是***好看!”那男人的两只粗糙大手相互搓着,淫笑着向乌兰走过来。 乌兰的眼睛里闪着厌恶的光芒,瞪着眼前离她越来越近的大胡子男人。 “小丫头,爷爷来教教你什么是人事。”那男人伸出手来,捏住了乌兰的下巴,目光猥琐的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了一个转,另一只手,顺着她修长的颈子下向移去,眼看着就要碰触到坚挺的酥胸。 乌兰的眼里寒光骤起,她猛然从腰前抽出匕,扬手就是一下。 寒光一闪间,只听到那男人“嗷”的一声惨叫,腥红的血液喷涌,洒向四周,乌兰的头皮一松,一个带着血的断臂应声而落,在地上滚了几滚,乖乖的躺在一边儿了。 趁这男人走神的工夫,乌兰一跃而起,跳向一边儿。冷眼看着那个家伙捂着血流如柱的残臂哇哇大叫。 哼,真是无趣,为什么这种下等人也会拥有这种鲜红的血液,这实在是一种讽刺。 乌兰微微的牵动了一下嘴唇。 另一个人闻声立刻扔了手里的粮食,急急火火的赶了过来,一见这阵势,慌忙抽出腰间的佩剑,指向乌兰,吼道:“大胆的奴才,竟然胆敢私藏武器,还袭击看守!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一挥长剑直扑向乌兰。 乌兰灵巧的一闪,将匕一转,向他的胳膊一划,只听得他“哇”的一声大叫,手一松,长剑“当”的一声掉在地上。乌兰趁机跳到他的身后,伸出手来扳住他的脖子,拿着匕的手轻轻一挥,一股温热的血液顿时溅了出来,粘湿湿的溅到了乌兰的脸上,让她好一阵恶心。 周围的奴隶们一见平日里欺负他们的两个看守一个被乌兰削了半只手,另一个被抹了脖子,一个个儿的拍着巴掌欢呼雀跃,像是获得了自由一般的兴高采烈。 乌兰冷笑一声,松了那看守愚笨的身体,站直了身子。 突然,乌兰的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有一只大手毫不怜惜的狠狠揪住了她的头。 乌兰轻叫一声,拿着匕的手一挥,冲着那条手臂便挥舞过去。可是这一回的人却早有准备的一把捉住了乌兰的的手,用力的一扳,吃疼了的她手一松,匕便掉在了地上。 周围立刻变得鸦雀无声,那只手用力的一带,便将乌兰拉得跌倒在地上。乌兰看到一双穿着皂色长靴的大脚大步向前走去。而她,就被这双大脚的主人揪住头向前拖去。 虽然隔着衣裳,但是乌兰的皮肤还是会感觉到由于摩擦而产生的灼热的疼痛,她拼命伸出手来护住自己的脸,却使得自己的双臂都被地面擦伤。 前方是一个小小的水池,那人把乌兰拖到水池边儿,揪着她的头便用力的将她的脸向水里按。 冰冷的水灌进乌兰的鼻孔和嘴巴,彻骨的凉意让她全身忍不住战栗起来。 只感觉到抓着自己头的手一紧,乌兰便被拉出了水面,一股子新鲜空气钻进鼻孔,乌兰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但是那只手再一次残酷的将她的头按到水中了,乌兰痛苦的忍受着这股子冷到极点的冰冷,如此反复了几次,那个人终于一把把乌兰拎了出来。 乌兰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从来不知道原来空气竟然是这样新鲜与珍贵的。 头皮的疼痛让乌兰轻轻的咧开了嘴,双唇因为寒冷而颤抖了起来。 一张脸,却无比清晰的闯进了乌兰的视野。 确切的说,是一张戴着面具的脸映入了乌兰的眼帘。这是一个银制的面具,面具上雕着细致而繁琐的花纹,遮住了眼前之人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有如寒冰一般的漆黑眼眸,那双眼睛婉如附了一层薄冰一般,透出丝丝的寒意,却又如此深邃,仿佛一池寒潭,让人看了便忍不住想要转移开视线,生怕一不小心便坠入潭底,万劫不复。而这张面具下露出的,却是一张含着笑着薄唇。棱角分明的唇角微微的上扬着。 乌兰瞪着眼睛,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恨恨的看着他。 “你居然会有这样一双眼睛。”那男人的声音低沉,像是从梦魇里挣脱出来的恶魔一般带着可以蛊惑人心的魔力,一根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在乌兰的脸颊上游走。 “有如醇香的美酒般的琥珀色的眼睛,游走着金色的流光……这是异国的贵族才会有的高贵血统。”那家伙说着,邪魅的唇再次的扬了一扬,他低下头来,凑近乌兰的耳朵,吐出温热的气息萦绕在乌兰的耳畔,轻声说道:“我想我知道你是谁。” ------------ 第二章 入府 那戴着面具的男人的手指轻轻的在乌兰的脸庞上游走,刚刚被冰冷的池水浸过的肌肤如雪般晶莹,含着隐隐的水气与凉意,他像是十分的留恋这种细腻如瓷般的手感,冰冷的寒瞳闪烁,唇角漫不经心的上扬着,说道:“我想,我知道你是谁。” 乌兰的身体微微的一颤,一双有如清泉般的眼眸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那男人唇边的笑容有如涟漪般越来越大,他像是欣赏着一个值得他去把玩的珍宝一样将视线在乌兰的身上转了一转,然后轻声说,“如果我说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你可相信?” 乌兰的眉微颦,目光里充满了疑惑与警惕。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一头黑有如绸缎般黑亮,被随意的系在脑后。他穿着一件天青色高领长衫,闪着莹莹银光的白狐坎肩显得他的颈子修长,却充满了异域的神秘感。看不出他的身份,猜不透他的想法,漆黑如潭般的双眸里看不透一丝的情感波澜。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留下。”那人的手指离开了乌兰的脸颊,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唇边冷漠的微带着嘲弄的笑. 乌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这男人那冷漠的神情,如冰。 那男人的唇角再次扬了扬,转过身,离开。 “等一下。”乌兰的声音让他的脚步微微的顿了顿。 “我要带上她。”乌兰伸出手来指向墙角。 明琪正跪坐在那里,一双脏兮兮的手正举着那个刚才被看守踩扁了的馒头,没命的往嘴里狠塞。 马车轻微的摇晃着,乌兰可以听到车轮压辗着路边石子的声音。 她突然觉得很累,不由得放松了身子,靠在马车上,感觉着马匹疾驰。 车厢里弥漫着淡雅清香,贴着绒布锦面,有小小的锦垫,看上去颇为奢华。她看向自己的身边,丽琪正随着马车的摇晃端坐在那里,头也不抬,眼也不睁,雪白的大馒头一手一个,甩开腮帮子吃得正欢,看样子恨不能张出两张嘴巴,双管齐下才来得痛快。 “你还真是了不得,居然从死人的手里抢馒头。”乌兰的唇边绽着一缕笑容,嘲笑她。 丽琪却抬眼,看了一眼乌兰,一边依旧大嚼着馒头,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我饿啊!” 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瞪起眼睛,看向乌兰,嘴巴罕见的离开馒头,惊讶的问她:“你是神仙吗?怎么不见你饿?” 大嘴一张,沾着口水的馒头屑却喷了乌兰一脸。 乌兰皱起了眉,不耐烦的伸出手来,擦去被喷溅了一脸的馒头屑,啼笑皆非的看着这个只知道吃的家伙。 丽琪好像并不关心自己想要的答案会是什么,又低下头自顾自的去吃手中的馒头。 怎么会不饿? 只是,要她如何吃得下去? 乌兰看着丽琪专注的吃法,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对丽琪产生了一股子羡慕。若是自己也如她一股,脑袋里空空如也,自己也如她一般,脑袋里空空如也,每日有饭吃便足矣,是不是会过得快乐一点?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两个馒头已经完全消失在这张嘴巴里,丽琪才意犹未尽的舔着自己的手指,茫然的环顾着四周问乌兰。 “才想起问这个?”乌兰简直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丽琪依旧茫然的打量着这个马车,然后迷惑的用手摸了摸马车里的锦垫。她的手又瘦又小,脏兮兮的,与车上的锦垫间是这样的不协调。 “不知道。”乌兰淡淡的说,靠在马车上的身子,跟着马车轻微的摇晃着。 “那我们要去干什么?”丽琪又问,她抬起头来,看着乌兰,她的脸脏得几乎看不出她本来的肤色,只有眼睛有如泉水般,清澈见底。 “生,或死,”乌兰想了想,然后冷漠的伸出手来,捏住一缕垂在胸前的黑,举到自己眼前,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轻抬眼帘,带着自嘲的轻笑补充了一句,“或,生不如死。”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一只纤手挑起了遮在车上的门帘,车夫那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 “下车。”那袋嗡声嗡气的说着。 丽琪便先是站了起来,一低头,径自从车上蹦了下去。 乌兰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车边,一只手于旁边伸了过来:手指修长而有力,指甲圆润,这只手手心朝上,像是等待着乌兰一般。 乌兰伸出手,轻轻的搭在这只手上,探头出去,方才看得清楚了,这只手的主人,却正是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那双隐在面具后的一双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眼眸,散着冷冽的目光,一张薄唇,却淡淡的上扬,形成一个带着嘲讽的笑容。 乌兰借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这只手有如他的眼眸一般,冰冷而又无情,厚重的掌心,不带一丝温暖,婉如掠过的寒风一般,刮到内心深处的每一个角落。连同乌兰身上那点仅有的温度,也一并带走了。 眼前是个精致的府坻。漆黑的大门嵌着明晃晃的铜钉,门前两个石狮对着乌兰怒目而视,隔着院墙便可见院里高耸的屋檐和楼阁。门前几个穿着青色小袄的丫头和两个穿着青蓝色的老妈子垂手而立 这主人的财力与势力,便也由此可见一斑。 “带她们下去,沐浴更衣,再来见我。”男人对那两个老妈子吩咐了一声,长袖一甩,漫步走向院中。 圆型的木桶,八分满的温水,温度微热,上面洒满了馨香花瓣。左边是一个隐约秀明的青纱屏风,上绣玉兰花儿,跳动的红烛影影幢幢,竟映得那花儿一朵一朵,有如正在浴光盛开一般。 乌兰在两个丫环的搀扶下褪去衣衫,露出尚在育的纤细身体,慢慢的浸入木桶中。 一股子暖意瞬间包围了乌兰,芬芳的气息扑鼻而来,乌兰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轻叹一声,身子下滑,整个人浸在了木桶里。 黑色的长有如海藻一般在水中漂浮,与洁白的身躯纠缠贴合,水面浮着片片花朵的尸体,乌兰婉如一个被困在木桶中的玲珑水妖。 “姑娘,请去沐浴罢。”屏风外面的一个小丫环正在与丽琪商量。 乌兰将头从水面探了出来。身边的另一个木桶尚且徐徐升起层层的水汽,整个浴房,被这层水汽笼上了一层朦胧与迷离。 丽琪却被外面放置在案上的各色点心吸引,径自跑过去,抓起案上的点心就往嘴里填,任那丫头说了好几遍,仍是吃个不住。 到底两个丫环按捺不住,两个人一边一个将那丽琪半搀半架的架了过来,见那丽琪依旧左右手一边一块点心的往嘴里塞,腮帮子鼓的快要涨得破了。两个丫环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去解丽琪身上又脏又破的衣裳。 破旧的衣裳滑落在地上,丽琪瘦弱纤细的身子暴露在乌兰的面前。 “啊!”身边的丫环们立刻惊叫出声。 ------------ 第三章 身份 屋子里的丫环们个个儿惊叫出声,停了手里的动作,无一例外的扭转过头去,伸出手来去捂自己的眼睛。 乌兰则瞪大了双眼,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丽琪**的身体。 摇曳的烛光昏黄,映着花影幢幢的屏风,满室弥漫的水气,丽琪看着眼前浸在水中的乌兰,漆黑如瀑的长纠缠着颈上和裸露在外的洁白如玉的肩头和微微耸起的半截露在水面上的酥胸向下漫延,在水里漂浮,上犹沾着朵朵花瓣,一双明澄的琥珀色眼眸里流光异彩。本是举着送到嘴边的点心的手,慢慢的垂了下去。 “哈哈…….”乌兰看着愣愣的丽琪,突然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屋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乌兰只觉一股子微凉寒气扑面而来,空气里顿时被寒气所笼罩,弥漫在室内的朦胧水汽也立刻被冷风吹散,视野变得清晰起来。 乌兰的眼前人影一闪,青色的长衫轻轻飞扬着款款而落,银制的面具下一双寒冰般的眼眸眸光凛冽。一头乌黑的长因为行动的迅速垂在宽阔的肩膀处。 站在乌兰身前的丽琪转过身去,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庞然大物吓了一跳。 “是个男孩。”清冷无绪的声音响起,那个男人的眼神陡的一寒,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丽琪,猛的向自己身边一带,修长的手指扼住了丽琪的咽喉。 “你为了混进这里,扮成女孩?”他的眼神有如冰冻般的,几乎可以将丽琪瞬间冰封起来。 “没有……”丽琪艰难的说着,他的脸涨得通红,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嘴巴里塞满了点心,说话间,又喷出了一些点心沫子。 “家里……没钱吃饭了,爹说……打扮成女孩……能多卖点钱……换米……”丽琪仍不肯松开手里的点心,他紧紧的攥着点心,去扳那男人的手。 还没等丽琪的手碰到男人的,那男人便攸的一扬手,丽琪立刻被抛到了门口,“梆”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来人!”他喝道。 门口传来两个年轻小厮的声音。 “先把他扔到柴房去。”男人冷冷的吩咐。 两个小厮应声而出,门也被关上了。室内的空气慢慢的,再一次迷朦起来。 眼前的男人就像是外面初冬的空气一样寒冷,他已然脱下了那件白狐无袖坎肩,只穿着一件青色长衫,修长而挺拨的身姿,银色的面具在烛光下散着金属特有的质感,眼神冷漠,薄唇轻抿。便是这样温暖的水汽和如此温柔的烛光也不能将他融化。 这男人淡淡的看着乌兰,然后轻启薄唇,淡淡的对那几个丫环说了一句:“你们都出去罢。” “是。”丫环们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儿的低眉顺眼的退了出去。 乌兰靠在湿漉漉的木桶边儿上,抬起头,没有一丝羞怯的,静静的看着这个男人。 这男人,却淡漠的转过身,走到屏风的外面。 隔着这层薄如蝉翼的屏风,乌兰看到他在屏风外面的一张八仙椅上坐了下来。烛光摇曳,将他的身影投在了屏风上,与屏风上绣着的白玉兰相衬在一起,倒有如入了画的男子一般逼真灵肖。 乌兰这才现自己的上半身露在外面久了些,已经觉得有些冷了,于是她放低了身子,将全身都浸在温暖的水里。 “乌兰公主,十二岁。苏丹国国王的嫡长女,七岁时被封为长公主。以美貌、才智与箭术闻名。是老国王最心爱的女儿。”那男人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语调不急不躁,却依旧如初冬的天气,透着彻骨的寒冷。 乌兰的身子微微的一颤。 “三个月前,亲王索利联合宫内私通的后妃动政变,谋害了老国王,又企图逼皇后与乌兰公主和太子乌吉喝下毒酒,纵火烧了皇宫以绝后患。谁知这皇宫里自有密道通往外面,又有衷心的侍卫居然使自己的妻子与两个孩子换上皇后与太子和公主三人的衣服以身殉国。所以虽然这苏丹国易了主,但是却没有人知道,这国家真正有着尊贵血脉的太子已经逃离了苏丹国了。这位姑娘,我讲的故事,你听着可曾耳熟?”屏风外面的男人微侧过头,看着半透明的屏风里面的,浸在水中的少女。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水中的白皙玉手紧紧的攥成了一团,乌兰的嘴上,却十分迷惑的问道。 “乌兰公主,你真的听不懂么。”那男人的声音里透着揶揄和讽刺。“谁不知道苏丹国长公主虽然年纪尚幼,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生动而迷人,有多少王候将相风流年少都为乌兰公主的眼眸所倾倒。难道这双眼睛是会骗得了人的么?” 乌兰突然纵身而起,一脚踢开屏风,旋风般的向那男人袭去,素手紧紧的扼住了那男人的脖子。 “你到底是谁?”几近透明的琥珀色眼眸里迸射出两道寒光,冷冷的问道。 然而那男人却并没有想要回答乌兰问题的意思,他的薄唇微挑,继续说道:“谁想三人逃亡途中失散,乌兰公主来到了中原。而她的母亲和太子殿下……” 乌兰一双美目立刻瞪得圆了,手上的力道也中重了几分,厉声问道:“我母亲与乌吉怎么了?” “您想要杀人灭口么,我的公主殿下?”男人的薄唇讽刺的向上扬着,冰冷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惧意,反而带着一种充满了魅惑的笑意,兀的让乌兰感觉到身上一阵寒冷。 “他们在哪里?”乌兰明澈的眼睛里带着恨意与绝决,冷冷的盯着男人的这张面具下的冰冷眼眸。 “都说苏丹女子天生一副媚骨,而且生性豪放,不过,这样赤身**的,难免会冷的。”男人唇角依旧上扬,修工的手漫不经心的将乌兰扼在他脖子上的手轻轻抓住,拂了下去,“我们做个交易如何?”男人望着乌兰那的美丽**,却长臂一伸,将挂在屏风上的浴巾扯了过来,裹住了乌兰的身体,然后向着屏风走去,将乌兰放置进了木桶里。 温暖立刻再一次的将乌兰团团包围,但是她的身体却依旧感觉到寒冷无比。 “他们在哪里?”乌兰明澈的眼睛里带着恨意与绝决,冷冷的盯着男人的这张面具下的冰冷眼眸。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男人望着乌兰那浸在水中的美丽**,缓缓的说道。 摇曳的烛光照得浮在水面的花瓣在水中投下斑驳花影,有如月光般皎洁美丽的处子的身体在水里隐隐散着光彩。 ------------ 第四章 交易 乌兰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微扬的唇角,含着充满了魅惑的笑意,低沉的声音婉如恶魔一般充满了诱惑,可是那双眼睛,却只让人感觉到寒冷。 “呵呵,”乌兰突然间莞尔,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的眯了起来,继尔,放声大笑,“你觉得一个亡国的公主还有何资格与你做交易?” 说完,自己又觉得这句话果真可笑到了极点,她便接着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一头瀑布般的长随着她的疯狂大笑滑向前方,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那男人就站在乌兰的面前,静静的看着她笑,眼神里,有着一股子复杂难言的情感在游走。待乌兰笑得住了,他的一张薄唇才微微的挑了起来,眼睛瞬间恢复了方才的清冷无绪,寒冷入骨。 “天下间,只有两种东西,是世人穷尽一生都要追寻的。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哪怕血流成河也要据为己有,你可知,那是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讽刺与玩味,可是乌兰却没有想要跟他做这种文字游戏的意思,于是只是淡然的伸出手来,掠了一下由于刚才疯狂大笑滑落在额前的一缕黑。 男人似乎也不期望乌兰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他慢慢的走到乌兰的面前,伸出手来,托起了乌兰的下巴,一双寒冷如冰的双眼,对上了乌兰那双琥珀般明澈的双眸,一根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拂上乌兰婉若桃瓣般红润的樱唇,薄唇轻启,含笑说道:“那就是绝世的珍宝和绝世的美人。” 话音刚落,手指轻抚下的那张樱唇便突然一张,猛的向他的手指咬去。 然而这却是根狡猾的手指,还没等乌兰的牙齿沾到它的边儿,它却早已经迅速的缩了回去,让乌兰的两排牙齿空打了声脆响。 “呵,”乌兰也不恼,只是挑了挑眉毛,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可是,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 “我不是说了,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吗?”男人负手而立,语调轻松的好像是在与一个极熟悉的朋友聊天一般,“难道公主殿下忘记了自己的愿望?” 乌兰的双手在温暖的水里攥紧,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骤然间降低了温暖,她的内心深处似乎有着什么渴望,仇恨与**在汹涌的肆虐。 “说出你的愿望吧,我的公主殿下。”眼前的男人突然间变得如梦似幻,他低沉的有如魔音一般响在耳畔,乌兰感觉到那双漆黑如潭一般的眸子里变幻着各种色彩,那里面人影晃动,火光冲天,一股子浓烈刺鼻的烧焦了尸体的腐臭气息再一次的钻进她的鼻孔。 “以牙还牙,血债血偿。”乌兰听到自己的声音从牙缝间挤出,那声音出自她的口中,却好像是来自于她的灵魂,或是更深的地方,琥珀色的眼睛里燃起熊熊烈火,“我要拿回属于我苏丹依氏的江山,饮尽逆臣乱党的每一滴血。” 眼前的男人的唇,慢慢的上升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成交。” ------------ 第五章 相见之后是离殇(上) 一头青丝如泓,隐隐散着深蓝的光晕。丝丝缕缕,柔顺亮滑,似是绝顶柔软的绸缎,甚是讨喜。 一双灵巧的玉手持着碧玉梳子,轻轻的由这头青丝的根,梳到梢,碧色的玉梳齿在间行走,好似在一泓瀑布中顺流直下的翩舟般轻盈。 一双琥珀色的眼,盛满了月华般的清辉,从铜镜里望着这双手的主人。那双眼睛里光华四溅,却又带着一股子寒冷,直直的盯着她看,好像是洞晓了一切的犀利。 这双手微微的一抖。 “切,不如是一副狐媚子样,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跟别的姑娘一样,迟早要送给哪个老男人的货!与外面的妓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高级些罢了。” “就是,还整天一副清高的样子,好像多看不起我们似的!” “嘘!小点声!听说前儿珠儿不小心弄碎了她的一个茶杯,她居然将珠儿打了个半死,若不是双嬷嬷拦着……” “不过想这双嬷嬷也是个厉害的主儿,都拿她奈何不得,可见这女人也不是个好惹的!” “好啦,快别说了,总之大家伙都仔细点伺候着罢,好歹这一回主子对她还是与别个不同的。” “哼,再不同也是个躺在床上干活的主儿!两腿一分任人骑,这辈子也比不上我们清白!” 紧接着便是一阵嘻哈的笑意。 嫣翠快意的痛快了自己的嘴巴,却瞧见专供使女居住的院落的门外,有一个身影快速的闪过,一抹青色的袖子映入了她的眼帘。 今儿的这个主子也是一件青色的外衫,宽大的袖子,露出纤细如玉的手,那手也是有如精雕细琢般的,忒是惹人心怜。 应该不会是这只妖精,主子不是不允许她出那间小院的么。或许,只是当时自己眼光了而已罢…… 蓦然,铜镜里的那张脸上,出现了一抹笑意。樱红的唇瓣微微一挑,一股子绝代的芳华,暗香涌动,美到极至,艳到极至,却依旧有着一股子彻骨的寒冷。 嫣翠的手一抖,本是顺流直下的梳子便突然改了方向,差点掉在地上,她心下一慌,忙使手去抓梳子,却不想这梳子却一下子与这头青丝绞在一处。 似是一切都乱了套,嫣翠感觉自己一下子便慌了,慌乱的伸出手去想要把梳子从那头青丝的纠缠里解出来,却不免出手重了些,这头青丝的主人柳眉微颦,轻哼出声,拿到手里的梳子上,绞了好几根黑,那赫然是由于梳子缠到上而绞下来的! 嫣翠全身一抖,慌忙看着铜镜里的那张美丽脸庞道歉。 “琥珀姑娘,我不是故意的,请琥珀姑娘怒罪。” “可是我很疼。”镜中的少女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身材纤细,却玲珑有致,还未成年,便已然风姿绰约,清水芙蓉般的美丽,尘世的风尘无法掩盖,无法忽略。 此刻,这少女皱着眉,嘟着一张樱红的唇,很是痛苦的样子。 “琥珀小姐!”嫣翠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张脸突然没了颜色,结结巴巴的说道,“是嫣翠有眼无珠,是嫣翠举止粗鲁,求琥珀姑娘网开一面,饶了嫣翠罢!” “哦?”那少女头微侧,慢慢的站起身来,转回头,琥珀色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嫣翠,轻笑道,“怎么饶?” “我……”嫣翠有些语顿,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于是只是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少女。 “分开双腿任人骑么?”少女咯咯的笑道。 嫣翠大惊,急忙俯身便拜,身体居然抖成了一团。 这妖精心如蛇蝎,暴虐无比。先前珠儿只是无意中碰了她一个茶杯便遭了她的毒打。大家都道是这“苍竹院”里又多了一个要送给达官显贵们的姑娘,便是主子吩咐了要好生照顾,也终究是个留不住的主儿,只要随心应付便得了。那珠儿是管事双嬷嬷的亲侄女,大概言语也泼辣了些,竟叫这妖精给打个半死,双嬷嬷带着两个小厮跑来救人,却也都叫这妖精给打得东倒西歪。偏巧主子这几日没在家,管家琅轩听了也只是笑笑,说由她闹去罢。 这句话说得双嬷嬷恨气连连,只想要伺机收拾这死妖精一通,却苦于不晓得主人为何对这妖精如此放任,只得先静待时机,从长计议。 “琥珀小姐,琥珀小姐,请您饶了嫣翠罢!”嫣翠一下接一下的拜,眼泪流个不住,磕得额头都青了。声音出不由自主的大了些。 她自有她的计谋,双嬷嬷这几日常在外面巡走,伺机想要捉这妖精的把柄,只愿她此刻能听见,跑来救自己。 这妖精也不阻止,只是含着笑,看着嫣翠的一举一动。 果然,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双嬷嬷红着一双眼睛,咬着牙带了四个小厮冲了进来。 “双嬷嬷!”嫣翠像是看到了救星,猛然站起身来,飞也似的跑了过去。扑到双嬷嬷怀里哭个不住,“双嬷嬷,我不小心弄断了琥珀姑娘的几根头,她就……” “好你个贱人!”双嬷嬷暴跳如雷,跳着脚吼道,“不到三天你又作怪!看我今天不好生的教训教训你!” 说着手一摆,嚷道:“把她给我捉住,我要掌她的嘴!” 这几个小厮立刻冲了过去。 少女却只是微微的一笑,伸出一只纤细如玉的手,轻轻的拢了拢丝,媚眼如丝,看了一眼这四个小厮,唇角微扬,媚笑如盅,琥珀色的眼睛里春水莹莹,漾出无限风情,引人暇思。 四个小厮正值年少,突然见了如此佳人,被这股子微笑摄了魂魄,一个个儿的,顿时愣在当场,脸也涨得红了。 “给我上!”双嬷嬷气极败坏的吼道,“没出息的东西,倒叫这狐狸精迷了眼!仔细你们的饭碗子!” 几个小厮这才如梦方醒,冲着少女冲了上去。 可是美人如斯,如何能下得手去?挥出去的拳头,连势头也减了好几份。 这少女倒不含糊,裙摆一扬,**一伸,径直就把一个小厮踢得摔倒在一边儿,然后手臂一收,旋转身姿再踢,眨眼间,便撂倒了一片。 “哈哈哈哈……”少女站在地中间,放声大笑,那几个小厮口中“嗨哟”个不住,挣扎着站起。 “闹够了没有?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似是一股子寒风,攸的吹进室内,让人遍体生寒。 ------------ 第六章 相见之后是离殇(下) “闹够了没有?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似是一股子寒风,攸的吹进室内,让人遍体生寒。 乌兰收了架式,看向门口,桃瓣般的樱唇微微的抿着,看着被两个黑色劲装男子簇拥下的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一袭淡蓝色的袍子,白狐无袖坎肩衬着修长的颈子,黑色的长束在脑后,寒冷如冰的眸子冷冷的看着乌兰。 “主人!”双嬷嬷最先呼唤出声,她急忙冲了过去,低下肥硕的脑袋瓜子,“这小贱人好生的不识抬举,主人好心收留她,她却又在这里惹是生非,不仅打嫣翠,还要打老奴!” 嫣翠见了苍羽,立刻浑抖成了一团,她低下头,战战兢兢的说道,“主人,奴婢不小心弄断了琥珀姑娘的头,琥珀姑娘就……就要打奴婢……” 说着,大哭不已。 “我打你了?”乌兰接过话,笑眯眯的看着嫣翠,却唬得嫣翠顿时傻在了那里。 可不是,这妖精由始至终都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精,她压根儿也没有碰过自己一丝毫毛,自己怕她做什么呢? 这样想着,她不由得恼怒不已,羞愧不已。又唯恐会遭主人责备,一张脸一会红一会白的,变幻了数次。 “都下去罢。”苍羽的薄唇微挑,形成一个若有若无的了然笑意,一双黑眸清冷无绪,有如被冰封了千层万层,看不出一丝情感波澜。 双嬷嬷知道主子的脾气,只得恨恨瞪了一眼乌兰,悻悻退下。嫣翠满腹心事,更加不敢表露出半分,也哆哆嗦嗦的退下去了。 乌兰依旧伸出手来,漫不经心的拢了拢头,含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有如寒冰幻化成的男人,琥珀色的眼眸,晨曦般透明,妩媚如猫。 “为了引起我注意,搞了不少花样。”那张薄唇微微的上挑,看不出是喜还是怒,只有一股子讽刺意味传来。 “那又如何?”乌兰摊开双手,笑嘻嘻的反问道。 苍羽慢慢的走过来,银制的面具散着金属特有的光泽,周围的空气突然间充满了压迫的感觉,让乌兰的胸口忍不住憋闷起来。 她轻轻的调整着呼吸,抬起头来,看着越走越近的,这个浑身都散着压迫感的男人,看着他冰一般冷漠的眼睛,看着他微抿的薄唇。 蓦然,一只冰冷的手托住了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睛对上了他的,五指用力,捏着她的咽喉,一双黑眸微眯,缓缓说道:“想跟我提条件?” 咽喉处传来阵阵的微痛,乌兰的眉微微的皱了皱,可是唇边却依旧绽放着一抹微笑,如花般,美艳得睹目惊心。 她骄傲的扬着头,纤细的双手慢慢的上扬,抚上自己的衣襟,慢慢的褪去那件青色的宽袖长袍。 丝质的长袍应声而落,轻盈的有如蝉翼,洁白圆润的香肩闪着珍珠般的光泽,尚在育的**却独有一股子神圣的光芒,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难道我不配?”咽喉传来的痛苦让她呼吸也难顺畅,脸上微微的涨得红了,可是那笑容依旧挂在唇边未褪。 “在挑战我的耐性?”黑眸里寒光大炽,令人见之遍体生寒,几乎可以使人打起哆嗦来。 “若不见他们一面,我如何能够信任你所说的一切?”乌兰忍住在心底漫延的那股子寒冷,笑着说道,“至少,我要知道,我所付出和即将要做的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那双冰冷的眼眸看了她半晌,扼在纤细修长的颈子上的手慢慢的收了回去。 “也好,”苍羽淡然的说道,“皇后殿下已然嫁与了邓子超将军做续弦,太子殿下亦被邓将军收养。” 说罢,薄唇再次上扬,露出一个无尽讽刺的笑意:“果然不愧为众媚女之,皇后降服男人的本事果真一流。” 平沙猎场。 几名侍卫簇拥着一个骑在一匹白色小马驹上的七八岁的少年。他乌黑的头束在脑后,脸蛋圆圆的,一双漆黑的眼眸明亮,熟练的驾驭着跨下的小马,他的背上背着一个箭囊,手中的弓已然拉满,对准前方正在奔跑的野兔猛的射出去,野兔挣扎着倒在地上,立刻有一个侍卫策马上前,捉住了野兔,原地一扬,冲着那少年朗声笑道:“小少爷,您的箭术真是了得!” 少年拍着手笑,童音清脆的说道:“胡原,快拿给我娘,叫她看看!” 侍卫答了一声“好”。几人立刻策马回转。 远远的便看到了一个帐篷,帐篷外一个身穿浅绿色衣裙的女人绰约而立。风轻轻吹起她的衣裙,吹得她佩戴的步摇环佩叮咚作响。这女人微微的眯着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这双眼睛竟然散着琥珀色的流光。虽然已是中年,但她的肌肤丰莹,身材秀美,容貌几乎可以称得上绝色二字。见那少年飞奔而来,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娘!”少年欢呼了一声,跳下马来,“娘,你看我打到什么了!”说着,用手一指身后侍卫手里的野兔。 “夫人,”侍卫忙不失时机的一晃手中的野兔,笑道,“小少爷虽然年幼,但是箭法真是了得!日后必会成为像邓将军那样的人物!” “胡原你真是太夸赞他了。”女人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来替少年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儿。 “娘,我再去打几个野兔,叫下人给你做一顶帽子冬天戴可好?”少年仰着头,快乐的笑着。 “好。”女人点了点头,叮嘱他:“小心。” “放心吧,娘!”少年匆匆的松了母亲,急忙又跨上马去,带着侍卫跑得远了。 “夫人。”一个婢女恭敬的走过来,拿出一件披风,罩在女人的身上,谦卑的说,“天凉了,夫人仔细了身体。” “好。”女人微笑着点头。 “夫人。”那婢女又顿了顿,说道,“有人想要见您一面。” “哦?”女人略略惊讶的转过头看,看着婢女,“什么人?” “一个小姐,”婢女回答,然后转身指了指旁边的树林,“她说她在那儿等您,那小姐长得好生的美貌,眼睛跟夫人一样,是琥珀色的。” 女人的身体立刻震了一震,她一把抓住婢女的手,颤声问道:“在哪儿?” “就在那儿!”婢女说着,又一指。 女人立刻大步走过去,不知道是不是走得急了,女人几乎走得不稳了,刚走了几步,她居然飞奔起来。拨开遮在眼前的树枝,她看到一个秀丽的身影,站在一株树下。 “乌兰!”女人颤声呼唤了一声。 “母后!”乌兰悲呼一声,急忙迎了上去。 “乌兰!”女人伸开双臂,跑上前去,紧紧的拥住了乌兰。 “乌兰,我真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女人颤抖着,紧紧的抱着乌兰,眼泪汹涌而出。 “母后,你过的好吗?”乌兰的眼圈红了红,但却没有让在眼中打转的泪水流下来。 “我……”女人一时之间,有些尴尬起来,她一双秀美的眉微微的颦着,直起身来,看着乌兰,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充满了歉疚的说:“乌兰,你相信我,我不是真心的背叛你父皇,只是我们现在身为阶下之囚,我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乌吉免去颠簸之苦和生命之忧……” “母后!”乌兰反手握住了母亲的,目光烁烁的看着她,“我知道你的苦心,母后,你只管好生的照顾乌吉,一定教育他成为最优秀最出色的男人,告诉他不要忘了他才是苏丹国真正的君王!不要忘了苏丹国是我们的朝廷殿堂,他的身体里流的是苏丹国最尊贵的血液,不管我用尽什么方法都会让他重返苏丹国,让他成为真正的国王!” 女人感受到乌兰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体在微微的抖,她的目光那么坚定,眼睛里好像在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乌兰,”女人回应着乌兰的怒火与绝决,她的眼睛里燃烧着同样的火焰,脸庞因为正在经历着一场剧烈的感情的翻涌而散着异样的光彩,“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做到这一点。可是你呢,你现在在哪里?你跟母后走,母后会安排你的一切!” “不,母后,”乌兰略带着不舍与凄楚的笑着,摇了摇头,她轻轻的拍了拍母亲的手,“我现在有自己的住处。母后,我自然不能再给你添累赘,你只要记得,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一定要培养乌吉成才,一定要让他成为苏丹国真正的国君!” 说着,她轻轻的放开了母亲的手,慢慢的向后退去,她的嘴唇上扬,双眸生辉,阳光从树与树的缝隙里钻进来,洒在她乌黑的长和纤细的身体上,是那样耀目,那样的美丽。 “母后,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再来看你的。” “乌兰!”女人惊叫着,想要上前一步去拉乌兰。 可是她们之间,却突然间闪出了一个青兰色的身影。 “邓夫人。”一个低沉而带着邪魅笑意的声音响起,邓夫人的双肩,被一双寒冷如冰的手轻轻的扶住了,这双手轻而易举的拦住了邓夫人想要去追自己女人的去路。 “你是谁?”邓夫人厉声问道,她的柳眉倒竖,琥珀色的眼睛里迸射出凌厉的光芒,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顿时让周围的空气里充满了压迫感。 “真不愧是苏丹国的皇后,果然气质非凡。”那人轻轻的笑着,语气却是那样的漫不经心。 邓夫人后退一步,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人。 眼前站着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袭青兰色长衫衬托出此人修长挺拨的身姿,一件名贵的白狐无袖坎肩让他在飘逸里又增加了几分贵族气息,他的脸上戴着一个刻着精致花纹的银制面具,只露出一对婉如黑夜般寒冷而幽深的眼眸,和在直挺的鼻子下的、微微上扬着的薄唇。 那张薄唇含着无尽的魅惑,微微轻启,含笑说道:“皇后,在下苍羽,愿为太子的复国大业效犬马之劳。” ------------ 第七章 迷情之术(修改) 入秋了。 乌兰打开窗子,清冷的风吹落了几枚金黄的叶子,轻飘飘的飞下来,翩然落地。 “到底还是凉了。”乌兰伸出手来,托着腮,目光迷离的看着院子里的几株梧桐树。她被关在这个房间里,竟然已经一年了。 这一年以来,乌兰要做的事情,就是识中原的文字,看一些无非是中原人假悝悝的无病乱呻吟的诗词歌赋。另外,苍羽还安排了先生,教乌兰抚琴绘画,还有舞蹈。 乌兰天资聪慧,加之苏丹国本是一个商业贸易达的国家,与各国使往来频繁,受多方文化影响使得乌兰对于中原的文化并不陌生,身为长公主的乌兰在乐器与歌舞方面自然也有来自于各国和异域名师自幼指点。所以乌兰对这些先生根本全无耐性。她经常会弄些古灵精怪的想法来刁难这些先生,要么就是无视这些先生们的教课内容,突然跳一段妩媚至极的舞蹈,或弹一曲难度极高的乐章,令这些先生们瞠目结舌,完全下不来台面。然而对于乌兰的这些恶行,苍羽从来都是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从不会对乌兰有任何责罚。弄得双嬷嬷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珠子,恨得牙根直痒痒。 乌兰今日穿了一件水蓝色小袄,配青莲色的百褶长裙,裙上绣着精致的百花图案,腰系金色琉璃腰带,外罩一件青莲色的短袖绣云纹披肩,衬着晶莹如玉的肌肤,显出一股子别样的妩媚与冷艳。 “琥珀。”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婉如窗外攸然拂过的冷风,在乌兰的心里轻轻的打了一个旋。 乌兰慢慢的直起身子,转回头,淡然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那个淡青色的身影。 “从今日起,不用再看书了。”苍羽的声音同样淡然,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 “哦?”乌兰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伸出纤纤玉指,自耳后勾出一缕青丝在指间把玩,“那我要做什么?” “我请了来自西域的名师,指点你迷情之术。”苍羽的唇微微上扬,勾画出一抹略带着嘲讽与暧昧的弧度,声音里,游着一股子无法言语的魅惑气息。 “迷情之术?”乌兰抬起头来,看上这一双寒冰一般的双眸,突然间放声大笑,“你终于打算把我献出去了?果真是沉不住气了?” 苍羽冰凉的手指轻轻的托起了乌兰的下巴,强迫这双琥珀色的眼眸与自己对视,“苏丹国女子擅长媚术,身为众媚女之的皇后之女,在这方面也一定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想要男人在你的裙下臣服,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哦?是吗?”乌兰眯起了她琥珀色的眸子,桃般红润的唇瓣微笑,露如晶莹如玉的皓齿,一股子玫瑰般的甜香隐隐飘进苍羽的呼吸里。她慢慢的踮起脚尖,凑近了苍羽,闻着来自于他身上的清冷的香气,小巧的鼻尖轻轻的抵在了他的下巴上,长长的睫毛一张一合,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有如一池春水,莹莹映着的,是他寒冰一般的眼眸。“那你呢?你会吗?” 乌兰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一只俯在他身前的小猫,轻喃着叫着。 然而他那张在面具下无法看到全貌的脸,却依然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一只苍白毫无温度的手,却突然伸出,猛然抓住了乌兰的长。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乌兰禁不住轻叫出声。 “你在挑战我的耐性?”如水般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我记得我曾经警告过你,我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苍羽低头俯视着她的眼睛,“这本就是你我的交易罢了,难不成你觉得自己的魅力足够大到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能让我帮你报仇复国?”那张薄唇微微的抿着,两端上扬,唇角里含着无限的讽刺。 “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张含着讽刺的笑意的薄唇继续说道,“上个月初一,已经有第一批苏丹国的贡品送到了宫里,包括黄金万两、宝石、玛瑙、牛羊若干,还有……十名苏丹国的美女。” 乌兰的全身一震。 索利果然答应了那中原昏君的全部条件。这么迫不及待的进了贡,简直像狗一样的低贱! “这十名美女,有两名留在皇上身边侍寝,两名赐给了平南王,两名赐给玉岭王,两名赐给君集候,还有两名赐给了宰相刘承安。据说那两个有幸留在皇上身边的美女,侍寝后的第二天一早就已经被那个出了名的善妒的皇后随便寻了个‘妖媚惑主’的罪名乱杖打死了。而赐给平南王的,则叫他直接赏给了他手下的将士们淫乐,玉岭王的那两个倒是好些,被他安置在府中做了侍女。而其他的四人,目前也不过是沦为了奴隶贱婢,日日忍受着折磨与打骂。” 乌兰的眼睛里像是着了一把火,烧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金光大炽,红润的樱唇被洁白的皓齿紧紧咬着,已然渗出了点点血丝。 “与你的妩媚比起来,我倒是更喜欢这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的眼睛,”苍羽冰冷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乌兰晶莹如雪的脸庞,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边儿上停留了一秒,随即松了手,顺势将乌兰推开,“所以如果你聪明一点,就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耐心的学好你的本事,争取早一点入宫,这样那些来自苏丹国的可怜的少女们,或许还会蒙您这位公主殿下的恩泽,少些折磨与苦楚。” 说罢,转过身,不紧不慢的走出了房间。 ------------ 第八章 何为绝色(上) **** PK已经开始了,素衣好紧张呀,昨天都没怎么睡好,早上也醒得好早。 支持素衣的亲们,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今天要开始战斗了哦,请给素衣力量吧! 挨个抱下! ****************** 万翠楼。 京城里最大的胭脂楼。都说是美人如玉般温润,如花般姹紫嫣红,偏就这万翠楼挂着透着嫩草般浅黄的绿色帷幔,层层叠叠,从围廊上垂下,随着风动飘然迷离。长廊上的女子青纱罩身,在这些帷幔中行走。影影幢幢,身姿妩媚玲珑,好像仙人一般。风动,偶尔会掀起帷幔,使人窥见这其中的美人浅笑嫣然,明眸善睐,酥胸高耸,云鬓高挽,说不出的勾魂摄迫。 都说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男人的心里果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如果你把女人削光了呈现在他面前,他可能**过后,就不会再痴情于她的身体。而像现在这样,日日穿梭于楼下,抬眼,便见这些个性感身姿摇曳而过,只有风动才能有幸窥见其间美人的娇容,反倒激起他内心的亢奋,还没有把美人揽在怀里,脑子里却已经意淫了千遍万遍了。 京城里青楼的姑娘们都唾恨这个万翠楼。绿色当为男人所不耻的。王八嘛,不是个个都戴着一顶绿帽子的?瞧青楼哪个不是红灯高挂,红帷飞扬的?偏就这万翠楼,处处以绿为荣,还引得那些个男人们个个儿的咽着唾沫想要往里钻。 但是,这万翠楼的姑娘虽美,门槛也高,里面的姑娘们个个儿都是身价惊人,睡一夜,没有个千百两银子是下不来的。 所以那些个既想沾腥又没有银子的莽汉,只得咽着口水,花几两碎银,把别家青楼的姑娘压在身上,疯狂的泄心中的**和怒意。 万翠楼的阁楼,掌柜绿凝的房间,馨香之气淡淡弥漫,精致的玉石桌边,端坐着一个穿着玄色长衫的中年男子。 这男人额头饱满,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着温和的光芒,鹰鼻薄唇,嘴角上翘,好像生下来就带着笑一样,五官都像是淡淡的笑意。 “琅轩先生。”绿凝一袭浅绿衣裙,臂挽轻纱,恭敬的低着头,对那男人深施了一礼。 “平南王那边的情况如何?”琅轩问道,脸上依然挂着浅笑,语气却是一派淡然。 “平南王那边安好,只是其人过于贪财,居然狮子大张口,要黄金万两以表主人的诚意才肯会见……”绿凝低眉顺眼的说道。 琅轩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说道,“这是好事,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顿了顿,又问道:“程府那边呢?” “进展的很顺利,玉茹已经嫁入了程府做妾,照着琅轩先生的吩咐,每日在程云海的茶中加入些许的‘灵隐散’,不出一年,便会死于心疾。而且,已经查出了程云海的长子与宫中的一个妤婕素有私情,宫中那边已经搜集好了证据,证据在手,不愁搬不倒程家。” “做得好!”琅轩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抬眼,含笑看着绿凝,说道:“你把万翠楼的生意交待一下,跟我回一趟‘苍竹苑’。” 回“苍竹苑”? 绿凝心微微的一颤,主人唤她回去? “最近府里刚刚培养了一个少女,主人吩咐要你来调教她迷情之术。”琅轩说道。 绿凝微微的愣了一愣,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底漫延。“是。”她应道。 “绿凝,”琅轩狭长的眼睛似是洞悉了一切,含着淡淡笑意的唇微启,意味深长的说道:“好好做事,等主人成就大业之时,必会嘉奖于你。” “不敢。”绿凝急忙深施一礼,将头低得更低…… ************ 夕阳已落西山,天际呈现出一抹瑰丽的色彩,与青兰色的天空慢慢的融合。 翠绿的叶子,纤细而清高,一株一株高耸入云,竹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却别有一番萧瑟与寂寥。 一个青兰色身影,长衫而立,一头黑随风而舞,那淡淡的青兰,好似天际的一抹色彩滴落人间,将这一片翠绿,渲染了满目的孤独。 “主人……” 婉转的声音有如莺啼,柔软至极,动听至极。竹林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抹鲜绿。鲜翠欲滴的绿色好像饱含了莹莹的水气,绿色的亮缎披风半遮住脸,只露出一个尖俏的下巴,行走之时,衣袂款款上扬,有如行云一般,婷婷袅袅,行至那个青兰色身影的身后。 立于竹下的男人“嗯”了一声,缓缓的开了口,“绿凝,琅轩已经都告诉我了。你做的很好。” “多谢主人的夸奖。”绿凝施了一礼,慢慢的抬起头来。 落日的余晖为那挺拨的身姿描画了一层瑰丽的金边,却依然无法趋逐他身上那股子寒冷,仿佛这个男人,从一生下来,便被寒冷包围了一般,从他的身上,从来都没有感受过一丝的温暖和情感的流露。 “那新人叫琥珀,你要悉尽浑身解数调教于她。”苍羽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头来,隔着一个冰冷的面具淡淡的看着天上玫瑰色的行云,语气里透着秋风般的清冷。 “是。”绿凝心中突然涌上了一丝酸涩。 万翠楼分四层,只有最美最艳心机最深的那个,才能成为万翠楼的主导。 她是为了他才变成“苍竹苑”里最美的女子的,她曾一度以为自己是他最得力的助手,用自己的美丽令天下男人折服,为自己的主人铺平前方一切的道路。她以为她本是无人可以超越。 源源不断的送到万翠楼的姑娘,虽个个都是清丽姿容,却都居于她的美丽和骄傲之下,在她的面前毕恭毕敬。唯有这一个,她的主人,却要她回到这里来教。这是什么样的女子什么样的资质才会享受这样的优待? 她突然很想知道。 ------------ 第九章 何为绝色(下)第二更 *********************************** 哈哈,多谢亲们的支持,能让素衣挂在主榜上。 这实在是素衣没有想到的,抱抱大家,素衣无以为报,只有好好码字,多多更新啦! 挨个抱过大家,狠狠的亲! **************************************************** 这是一间小小的院子,院门口有两名劲装的家丁守护。 见绿凝来,他们便急忙向绿凝行礼。 绿凝淡淡的点了点头。举步走了进去。 看来主人并没有给这名少女以特别的关照,住所亦是如此的简单,不知为什么,绿凝的心里微微的安稳了一些。 房间的门轻轻一推便开了,正对着门的窗子敞着,因为与开启的门形成了一条直线而刮进了一阵对流的风。 一个白色的人影静立在窗前,回过头来,风微微吹起她的青丝飞扬,身材纤细玲珑,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流光溢彩,明明已经是日暮时分,却好似一缕晨光照进了房间,满室生辉。 绿凝倒吸了一口凉气,顿觉自己的魂魄被其勾去了三分。 乌兰正在纳闷,是哪个胆大的奴才擅自开了房门,回过头去,却赫然是一个穿着一身绿衣的女子。 这女子大约二十二三岁年纪,妩媚白皙的脸庞,高挑的柳眉下,是一双春水莹莹的眼眸,眼眸深处,似是有碧波在荡漾,漾出一阵阵轻烟,饱含水气。精巧的鼻子,性感而圆润的红唇微抿。修长的颈子,开得略低的领口若有若无的露出半截白玉一般晶莹的酥胸,由那一层薄如蝉翼般的浅绿色轻纱一衬,竟衬出了一股子难言的诱惑,让人心荡神驰。 乌兰的视线与她相对,恰如一缕晨曦照在碧波之下,映出了池底的端倪。乌兰很敏锐的捕捉到,来自池底深处的一抹惊艳与女人特有的妒忌和另一种更为复杂的情感。 樱红的唇瓣微微的上扬,她喜欢每一个她可以窥得见内心隐密的人,就像是猫咪喜欢将老鼠在掌心中把玩。 于是乌兰慢慢的转过身来,轻倚着身后的窗子,微侧着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含着淡淡的笑意,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日暮已经沉沉,屋内微暗,眼前少女背着光,窗外尚没有完全黯淡下去的天色衬着她纤细玲珑的身姿,好像是画中的女子,只被淡淡晕染成了一抹秀美。而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却在暗室之中烁烁生辉,有如天际的晨星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这少女浑身散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这绝然不是普通的女子可以拥有的!不知为什么,绿凝竟然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的有些慌乱,那种骨子里便刻着高傲的神态让她没有来由的感觉到了一股子自卑。 她将视线移开,却又陡然想起这少女看上去才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自己为何会在气势上被她打败? 于是绿凝的神色立刻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傲妩媚,抬起了头,款款走进房间,直视着乌兰,露出一个美伦美奂的笑容,笑着说道:“琥珀姑娘,我是主人派来指点你迷情之术的先生。” 乌兰樱红的唇上扬。她慢慢的站直了身子,走到桌边,拾起火折子,将一个银制镂花上的烛台点燃,轻轻摇曳的烛火映得房间里一片昏黄,淡淡的,却颇有暖意。 乌兰看着这跳跃的烛火,琥珀色的瞳微眯。 她是猫咪没错,可是,还不到她把玩老鼠的时候。 樱红的唇,挑得更加的柔美,乌兰转过身来,笑意盈盈的看着绿凝,烛光摇曳,映得她笑容如花。 “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 “很好。”绿凝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反手将门关上,款款行进屋内,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烦劳琥珀姑娘,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罢。”绿凝平静而淡然的说道。 乌兰默默的看了一眼绿凝,然后低下头,伸出纤细如玉的手,解开自己的衣襟。 衣裳一点点的褪去,一点一点的露出她雪白如玉的肌肤。 十三岁的乌兰已经微微的育了,尽管她的身体依旧有些纤细,胸部尚没有育成熟,但是,她已经有如一颗快要成熟了的春桃般沾着露珠儿,鲜嫩嫩的挂在枝头,散着青春稚嫩的香气,美得让人目眩神迷。 屋子里的红烛轻轻跳跃着火焰,乌兰纤细而美丽的身影在墙面上投下一道绰约的影子,轻轻摇曳。 她黑色的长有如瀑布般倾泄而下,垂及腰间,丝丝缕缕纠缠着她白皙如玉的肌肤。柔和的勾勒出起起伏伏的线条。一张精致有玫瑰花朵般的脸庞点缀着一双世上绝美的琥珀色的眼眸,在跳动的烛火下显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修长的颈子、坚挺的胸部上绽着稚嫩的粉红花蕾,不足一握的腰身,挺翘的臀被一头青丝半遮半掩,修长而纤细的腿部均匀美丽。 她就这样站在那儿,傲然的抬起头来,红若樱花般的唇瓣挂着骄傲的微笑,琥珀色的眼睛里流光异彩。 眼前的这少女虽然只有十二三岁,但是容貌美而不妖,艳而不俗,气质高贵,声音婉转优美。凭着她绿凝纵横欢场多年的经验,这少女如此年幼便有如此惊人的美貌,不出一两年,便可以拥有倾城之容、倾国之姿,稍加调教,更可傲视世间百花,媚乱天下,世间男子,还有哪个能逃得出她这魅惑的容颜? 这样的一副绝美容颜就这样俏生生的立在自己的眼前,要她这个一度骄傲于世间,自认为是人间绝色的万翠楼的掌柜如何能够面对得泰然自若? 妩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绿凝缓缓的开口,说道:“琥珀姑娘倾国之姿,绝色之容,稍加指点,便成为人间绝品。”说着,她慢慢的站起身来,说道,“今天就到这里罢,琥珀姑娘,你可以穿上衣服了。我明日再来。” 看着绿凝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乌兰淡淡笑了笑,索性也不去拾地上的衣裙,只是径自走到窗边,抬起头去看天际无边的夜色。 却是,夜凉如水….. ------------ 第十章 调教(上) ***** 谢谢大家对素衣的支持!看到分数在直线上涨,素衣好感动! 抱抱大家,抱抱大家,素衣一定会好好写文的! ********************* 从看到琥珀的第一眼,绿凝就知道,这个少女,绝不会是一个可以任由人摆布的木偶。 她与所有在“苍竹苑”里的女子都不一样,她的气质里,多了一种叫做高傲的东西,这是任何一个被主人从青楼里救出来,或是从人伢子手里买回来的那些个姑娘们的身上都没有的,那么高贵,那么骄傲,那么的不可一世,甚至……让人不敢直视。 只不过,这个美丽的少女,她自己恐怕还不知道,越是美丽的女人,她的命运就会有越多的艰辛和自己无法左右的悲哀,美到极致的女人,她的命运也会悲惨到极致。况且这少女很明显的还不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美丽容貌和身体,而且更加不懂得要把自己的锋芒收敛起来,但是…… 从这少女的眼睛里,绿凝可以感觉得到,一旦她真的懂得了这种方式,恐怕……将是非常不容易被左右和驾驭的。 但是,这一回,主人为何会收容一个如此不容易被驯服的女子?她的来历和她的身世又有着怎与别人不同的故事? 不知为什么,自从昨天夜里见过了这少女,绿凝的脑子里,就一直没有停歇过,没有见到她时,对她的好奇和见到她的那一刻心里所涌起的失落与酸涩在昨天之后,突然都升华成了一种更为的微妙的东西,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绿凝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快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停下,略显得烦躁的转过身,嗔道:“饭都白吃了?平日打赏的时候也没见哪个走得这样慢的!” 身后两个青衣的小厮捏着鼻子,眼睛眉毛都皱到了一处,又不敢怠慢了她,嗡声嗡气的点头哈腰道:“绿凝姑娘千万莫气,不是我们哥儿俩走不快,是这又脏又臭的要饭花子走得慢啊!” 另一个也急忙附和道:“您瞧瞧,这位爷都要睡着了!”说着,指着走在两人身边的一个要饭花子。 这果真是个要饭花子,衣裳破破烂烂的,露在外面的,都是黑得几乎辨别不出来肤色的皮肤,上面还有几处长着癣,白花花的,让人看了头皮痒。而且,头胡子都纠结在一起,几乎看不出嘴来,只有一个鲜红鲜红的大鼻头露在外面,两只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阳光照得暖和而昏昏欲睡,反正已经慢慢的合在了一起,脚步蹒跚,几乎是连站也站不稳的。而且浑身散着臭哄哄的味道,两个小厮已经离得他很远了,可是仍然被熏得够戗。 “你们不会想办法让他走得快点?”绿凝冷哼一声,妩媚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莫要告诉我,你们两个就这点能耐!” 说罢转回头,将身上鲜翠欲滴的披风拉得紧些,莲步轻移,速度的向前走去。 两个小厮对视了一眼,――这“苍竹苑”里的头版艳姬,谁敢得罪她啊?况且又不知道这姑奶奶今儿怎么想起来弄个要饭花子进府,当着绿凝的面又不敢动粗去踢那要饭花子。别无他法,只得悻悻的伸出手来,架起这要饭花子快步跟上绿凝的脚步。 乌兰静静的坐在窗边。今日她只穿了一件精致的短袖小袄,淡青色罗裙,一头青丝垂直而下,琥珀色的眼眸看着对面的门扉。 门,依然没有被敲响便被推开了,绿凝面色淡然的走了进来。 “琥珀姑娘,今日,我要教你如何引起男人的**。”绿凝开门面山的说着,将披风的下摆撩起,款款坐在了椅子上。 “好。”乌兰樱红的唇瓣微挑,慢慢的站起了身。 纤细的身姿被洒进室内的阳光包围,有如汉白玉雕琢而成的肌肤像是蓄含了莹莹的水气,她有着一双与中原人极为不同的琥珀色的眼睛,这是异域女子才会有的颜色。这少女没有绿凝从前见过的那些个中原女子的扭捏,那些个傻里傻气的东西,哪一个开始的时候,不是怕得要命,就是羞的不敢抬起头来,有几个看上去像是有些骨气的,打了几次,也乖乖的听话了。唯有这一个,大概也懂得了自己的境地和宿命。 如此……也好,绿凝倒颇有些期待的,想要知道,这少女的未来,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把人带进来。”绿凝性感的红唇一张一合,语气是一股子不容置疑。 “是。”两个小厮应着,屏着呼吸,将那要饭花子架了起来。 一股子臭气顿时掩盖了满室的清香,小厮使那要饭花子站定了,便迅速的抽身,退回到门口去。 “你们下去。”绿凝吩咐。两个人便像得了赦今似的手脚麻利的逃了出去。 乌兰眼波流转,琥珀色的的眼睛打量着这个要饭花子,这家伙身上散出来的臭气和他肮脏的样子让乌兰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偏这经那两个小厮一架,要饭花子倒是清醒了一些,站在地中间儿,半睁着眼睛,有些纳闷的打量着乌兰的小屋,嘴巴咂咂有声,破破烂烂的衣裳的前襟儿上,好像还沾着一些饭粒子,不晓得已经沾了多久,都已经变了黄了硬。 “琥珀姑娘,”绿凝的声音婉转悠扬,恰如莺啼一般悦耳,她用尖俏的下巴指了指那个要饭花子,笑道:“请用尽你的所能,让这个小老儿对你动情。” 房间里突然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乌兰慢慢的将视线从这要饭花子的身上,转移到了绿凝的身上,绿凝依旧是一脸的笑意,像是一池春水漾出一层层碧波般泌入心肺。 “琥珀姑娘可是嫌他脏,嫌他臭?”绿凝笑着问乌兰。 “难不成绿凝姑娘觉得他很香?”乌兰的唇瓣微扬,似笑非笑的看着绿凝。 “琥珀姑娘,对于欢场中的女人而言,”绿凝面色平静,缓缓说道,“男人都是一样的,不分贵贱,没有净也没有圬。我们眼里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益。” 看着乌兰慢慢的收拢的唇瓣,绿凝一字一句的说道:“谁对我们有利用价值,我们就可以对谁笑。能让各种各样的男人动情……难道琥珀姑娘不认为这是一门绝技?” ------------ 第十一章 调教(下) ******* 再一次亲亲大家,谢谢大家对素衣的支持。 PK竞争果然激烈,不过也由此看出了读们对作的支持程度。支持素衣的亲们,请给素衣力量吧!有粉红票的请给素衣投票,没有粉红的请支持素衣推荐票票和收藏吧,举手之功对于素衣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素衣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皇妃》的写作基本上耗尽了素衣全部的精力,从前一个章节写两个小时左右,但是现在一个章节要写上小半天,每一个句子每一个用词都要经过百般的推敲,只希望带给大家的是精品! 抱抱大家,在大家的温暖的支持中,素衣很幸福! ****************************** 在绿凝的注视下,琥珀慢慢的走向那个要饭花子。 一股子臭气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子瘴气,令乌兰的呼吸难以顺畅。 在离这要饭花子几步之遥的地方,乌兰突然对他展颜一笑。 阳光从窗外倾洒进来,照得乌兰那如玉的肌肤有如在徐徐光一般,十分的耀目。一头青丝散着微蓝的光泽,琥珀色的眼眸里流光溢彩,樱红的唇瓣有如盛开在枝头的一朵盈娇,忒的娇嫩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这样的一个少女,驻立在阳光之下,婉若阳光幻化的妩媚仙子,任哪个男人,也不会淡然漠视的罢? 那要饭花子愣愣的看着乌兰,突然一个摇晃,“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重重的打了一个嗝儿,一股子臭烘烘的瘴气迎面而来,直钻向乌兰的鼻子。乌兰立刻屏住了呼吸,快速的倒退了一步,脸上不可遏制的闪过了一抹厌恶。 那要饭花子栽栽歪歪的,一双眼皮又开始打架了,他慢悠悠的转动着乱蓬蓬的脑袋瓜子,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乌兰看着这要饭花子,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老要饭花子看样子且傻又蠢,连个正常人的反应都没的,怕是在街边混吃等死的主儿了。 于是她伸出手来,拢了拢一头青丝,扬声唤道:“来人!” 一个穿着浅粉色小袄,水绿色裤子的小丫头应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被这老要饭花子熏得直掩鼻子。 “给我端吃的来!”乌兰面含笑意的吩咐道,“有肉端肉,有鸡端鸡。还要一壶酒,越快越好。” 那丫头迟疑了一下,急忙应了,转身跑掉。 绿凝微微的在心里点了点头,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将手臂搭在桌儿上,托着脸庞,静静的看着乌兰。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丫头便已经将饭端来了,那打着瞌睡的要饭花子闻到了饭香,立刻将两眼瞪得圆了,饿虎一样的扑过去,整个人扑到了那小丫头手里的托盘儿上,吓得小丫头“呀”的一声尖叫,立刻松了手,向后退。手里的托盘本就没有端住,又经那要饭花子一扑,竟然“砰”的一声掉在地上,酒壶和肉食全都掉在地上,随着盘子“哗啦哗啦”的脆响,食物洒了一地。那要饭花子也不嫌,“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伸手就去抓,不住的往嘴里填,撑得两腮鼓鼓的,几乎要挣裂开来。 这老要饭花子也不困了,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要冒出来似的,两眼放光,直盯着地上的这些个吃食。 “见乞受之以食,见穷受之以财,见富受之以淫,这可是绿凝姑娘说的动情之法?”乌兰浅笑着,望向绿凝。 “琥珀姑娘如此聪慧,着实的让绿凝佩服。”绿凝笑着,收了手臂,慢慢的站起来,然后说道,“只是可惜,琥珀姑娘虽然天姿聪颖,却稍显急躁了些。” 说罢用手一指那要饭花子,叹息道:“琥珀姑娘许是见惯了山珍海味,却不知极饿之人,是食不行这油腥的……” 乌兰微愣,转回头去看向那要饭花子,却见他手里捧着半只被啃得八零八落的鸡,果然似是被东西塞在了喉咙里,干瞪着眼珠子,口里“呜呜”作响,手里的鸡突然掉落在地上,双手捧着肚子,跌坐在地上直抽冷气,却听得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好像那要饭花子的肚子在响,声音倒是很大。 突然“扑”的一声,一股子足以熏死人的臭气汹涌而来,乌兰忍不住一阵干呕,立刻回身过去,奔至窗口,对着窗子捂着口鼻,呕个不住。 绿凝虽然也被熏了个够戗,但好歹总是见多识广,便只将手遮住鼻子,喝道:“来人!” 那两个青衣小厮立刻冲了进来。 他们冲的速度也稍嫌猛了些,这会子冲进屋里,闻了这样的味道,便也如乌兰一般捂住口鼻,呕个不住。 “没用的东西,给我把这要饭花子拖出去!”绿凝喝道。 “是!是!”两个小厮急忙拎起那要饭花子便往外跑。 “绿凝姑娘,他要怎么处置?”其中一个没头没脑的问。 “当然是丢出去,难道你还要摆家里供起来?”另一个瞪他。 秋天的风微凉。 丫头和小厮们正在房间里清理着满地的污物。 乌兰站在院子里,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清新的空气,可是仍感觉到胸腔里淤积着一股子浓重的臭气,让她胸口一阵憋闷。 绿凝面带微笑的看着乌兰的样子,说实话,比起第一眼看到这少女的故做坚强和详装成熟,现在的她,倒更加的具有她这个年龄所应有的纯美。 可惜,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苍竹苑“,这就只能注定这少女的这份天真与纯美将被她永远永远的藏起,甚至是泯灭。 “琥珀姑娘,”绿凝缓缓说道,风轻抚着她鬓角的丝微动,鲜翠欲滴的披风轻轻飞扬,她的神色虽然平淡,却难掩骨子里的妩媚动人,衣裙飞扬处,似有暗香涌动,迷人至极,“所以,今日的第一堂课,我想要告诉你,虽是见乞丐受之以食,见穷人受之以财,见富人受之以淫。但你也要知道,乞饥饿得太久,不宜一下子受之以油腻的东西,山珍海味固然美味,但也需慢慢授予和添加,不然定会适得其反。穷与富亦是如此。需知人的贪心是无止境的,需要先受之以小,再受之以大,否则饿极必会消化不良,贪婪,则必会越来越贪。琥珀姑娘,你聪明伶俐,这等道理,你自然会很快领悟的。” “正如你在面对男人之时,先不要急于示好,有时候拒绝或许比玉体横陈更为诱惑。” 乌兰慢慢的转回身,目光烁烁的看着绿凝,唇瓣慢慢扬起,轻轻颌。 ------------ 第十二章 琴瑟两难和 *********** 抱抱支持素衣的亲们,看到华丽丽的粉红票票一直在涨,素衣心里好感动!谢谢大家给素衣的温暖,素衣会用文字来回报大家的! 亲亲亲亲亲! 向大家推荐一本好书: 《大胆妖孽》作:冉冬夜(书号1157609)看史上最萌BT美少年和最惨烈‘小强’女之战!搞笑感人,新书冲榜,期待大家去看去评去投票~ *********************** 中原的气候,比之苏丹国,到底还是多了几分温顺,连秋风吹面,也不觉得寒冷。 乌兰仰起头,看着明净天空的繁星。繁星点点,散布在天空,水钻般散着耀眼的光芒,好像苏丹国女儿那一双双琥珀色的眼眸。 乌兰国人,女子素来都是琥珀色的瞳孔,泛着淡淡的金光。男子却是黑眸,很奇怪的血统。 但是后来随着国界的开,越来越多的外族和中原人进驻到苏丹国,更有一些苏丹国女子下嫁到异域,或是别国男子留在苏丹国,这便使得苏丹国人的血统慢慢的混合起来。混血的苏丹女子,眼睛多为浅棕,只有瞳孔一圈有些或为琥珀色,或为微蓝色,看上去十分的微妙,但姿容上却与纯种的苏丹美人差之千里。所以愈到后来,血统纯正的琥珀色眼眸的苏丹女子,就多为贵族与皇室,或有民间的小家碧玉或是身份卑微,亦是晋献给各族异域,乃至中原人的上乘“礼物”。 女人的美貌,在那个年月,便是如此珍贵的,价值连城。 想着苍羽先前所说的,已经有十名苏丹国的女子被送到中原,而且下场悲惨。她的心里,便像是被硬生生扎进了一枚银针,按不进去,也拨不出来,鲜血直流。 她――乌兰公主,贯着苏丹国最显赫的姓氏,她的体内流着苏丹国最尊贵的血液,那血液代表着皇室的威严,亦代表着苏丹国苍生的希望,肩负着苏丹国百姓的安危。身为皇室,不能让自己的子民安居乐业,反而要受之中原的鱼肉,要她如何有颜面苟活在这世上? 如若不是,为了她一份希望,为了乌吉可以重返苏丹国,一统江山,她的千金之躯又何以会受尽屈辱? 乌兰慢慢的合上眼睛,满头青丝被风吹得在身后飞扬,长长的睫毛微动。 “铮……” 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缕琴音。 琴声悠扬深远,被夜风送到了乌兰的耳边。 那怪物又在抚琴。 乌兰将身上的火狐裘衣紧紧的裹了一裹,站在清冷的风中,侧耳听着。 琴声悠扬,深远绵长,有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却多了一股子寒风冷意夹在其中,使这夜风,无端的又增加了几分的凉意。然而扶琴之人,终究是个弄乐高手,此曲旋律有如海水般澎湃起伏,充满了大气之势,可以感觉得到,抚琴之人虽冷漠,但却似有可以号令三军、万马奔腾之豪情,更有弹指间令天下风云变色的高傲。 攸的,琴声突然一顿,紧接着一连串更加张扬狂傲的急促琴音划过,紧接着,这无边的黑夜便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乌兰樱红的唇瓣微扬,突然心情大好,举步走向院墙。 踩着院墙一角突起的小砖块,轻轻一翻便跳到了院墙上。 那两个劲装的家丁似是在打瞌睡,夜风虽冷,可是沉重的大脑袋却是一瞌一瞌的,看上去十分的滑稽。 乌兰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弯下身去,用手轻轻的搬住墙头,轻盈的跃下来。 繁星当空,月亮却只有半块月牙,照得这片竹林在月下散着迷蒙的色彩。 一袭青衣,沾着月光的清辉,在繁星的注视下,就这么款款坐在月下,一柄古琴横于身前,十指苍白而修长,灵活的在银色的琴弦上游走。 琴声缓缓响起,却是如此平静和缓,听不出一丝感情波澜。 银制的面具映着银色的月光,散出有些耀目的光泽,在几缕垂在额前的黑的掩映下,却是那般的充满了魅惑的魔力,好像无间地狱里幻化出的抚琴的魔,带着盅惑与诱惑,降临人间。 “我不记得曾允许你出过那院子。”一个寒冷入骨的声音突然响起,那本是灵动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轻扶在琴上,戴着银制面具的脸慢慢抬起,有如深潭一般深邃无绪的眼睛,倒是更像天际的星子,散着淡淡的冷漠光芒。 “我不记得有谁对我说过,不允许我出那院子。”乌兰微侧着头,眯起琥珀色的瞳,摊开双手,款款走过去。 苍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重新低下头来,继续抚琴。 “你准备得如何了?”琴声和缓,有如淙淙的小溪在浅吟低唱,伴着苍羽低沉的声音,如梦似幻,真好似在迷惑人心智的魔音一般。 “我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准备着?”乌兰淡然的笑着反问。 “下月十五,会有另一批苏丹国女子送进宫来。”苍羽垂着眼帘继续说道。 “不是每年进贡?下月还没满一年。”乌兰琥珀色的眼眸里突然金光大炽。 “由此可见苏丹国的新王,有多么的效忠暄元帝。”银制面具下的薄唇轻抿,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乌兰的心里的那根针,好像再一次被人重重的按了一下,疼得她的眉微颦。 深深的吸了一口竹林里散着淡淡竹子气息的清冷空气,乌兰轻启樱唇,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入宫?” 琴声悠然而止,一双冰冷的眼重新对上了这双琥珀色的眼睛。 “你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这个资格?”清冷无绪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乌兰看着这双有如深潭一般深不见底的眼眸,这双眼睛,隐藏了多少的秘密,隐藏了多少的心绪与不为人知的痛苦与悲伤,无人可知。它像是通往地狱的无底深渊,有着一股子魔幻般的吸引力,可以将看着它们的人的灵魂吞噬到黑暗里,在地狱里永不超生! 夜风轻轻吹起乌兰的一头青丝,在玫瑰般的脸颊边轻轻掠过,火红的火狐裘衣衬得这张脸在清凉的月光下分外的妩媚,琥珀色的眼眸衬着月色,樱红的唇含着淡淡的浅笑,好似一只狐妖,即便不说话,亦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勾魂摄魄。 一根嫩如青葱般的玉指伸出来,划过琴弦,一串张扬和狂傲的急促琴音划过,恰是他先前信指一挑所弹出的音符。 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琥珀色眼眸里的万道金芒。 柔软的腰枝轻轻一转,青丝飞扬。纤细的身影踏着夜色款款离开这片翠影叠叠的竹林。 “此女虽是年幼,倒是个足以令各国君王逐鹿,天下英雄愿为之拨剑的尤物。”蓦然一个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响起,一道玄色的身影慢慢的出现在夜色之中,狭长的眼睛闪着颇为温和的光芒,“恭喜主人寻到了如此难得的一件宝贝。” “琅轩,你想要提醒我什么?”苍羽淡然的拨动琴弦,漫不经心的问道。 “属下不敢,”琅轩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声音里亦是透着温和与波澜不惊,深深的向苍羽鞠了一躬,说道,“只是属下听说,华南翊,好像私下里给老皇上服用了‘五石散’……” “知道了。下去罢。”苍羽一双冷漠的黑眸微合。 “是。”琅轩应着,瞟了一眼乌兰离开的方向,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芒,不动声色的躬身而退。 ------------ 第十三章 小试身手(上) *********** 素衣昨天把《皇妃》的大纲重新改了,这就使得后面的展与先前所设定的又有不同,但是更加的丰满和好看了,呵呵! 所以亲们请继续支持素衣吧!每涨100分,素衣就加更一章,把开头这卷翻过去,下一卷的宫戏可是会好看的让亲们激动雀跃哦! 嘿嘿嘿嘿~~~~呼唤粉红票票嘎~~~(支持素衣的亲们请往下看哦,在本文后面,有素衣留给大家的话) *********************************** 绿凝今日来得较平常都迟了些。 乌兰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琥珀色的眼睛里静静的望着门口,安静的有如一只晒着太阳的猫。 “琥珀姑娘,可是怪得我来得迟了?”绿凝看起来今天心情似乎不错,一双美目烁烁生辉,鲜红欲滴的红唇笑着,衬着浅葱色的衣裙,一头青丝挽在脑后,妩媚中多了几分的清爽。 乌兰没有说话,只是勾唇笑笑,琥珀色的眸光映着窗外的阳光,倒像是透明的一般,直照入人心。 “今儿有听主子说,琥珀姑娘似是想要小试身手。绿凝专程为琥珀姑娘安排了几个小小的关卡,琥珀姑娘可有兴趣试上一试?”绿凝笑道。 “好。”乌兰淡淡的笑着,慢慢站起身来。腰前垂直膝头的流苏微动,使得那条百褶长裙摇曳生姿,阔领无袖的白狐小坎肩衬着玫瑰般的肤色,美丽中,多了几分高贵。 绿凝的红唇上挑,转身款款走出乌兰的房间。乌兰紧跟其后,两人徐徐而行,莲步轻移,裙带飞扬,无声中便已经是身姿婀娜动人,引人暇想不已。 却见绿凝径自走出了院子,在“苍竹苑”里散起步来。 乌兰也不问,只是轻抬莲足,慢慢跟随。 绿凝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乌兰,心里暗暗点头。这少女天赋异禀,容貌本已经可称“绝色”二字,偏也是个柔水般的妩媚身子骨儿,天生的尤物,在媚术与风姿方面,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可塑之才。 这样的女子,主人定然不会只是图个乐子而随意的“养”着。看样子,主人也没有半分想把她派去“万翠楼”的意思,这样的煞费苦心的差自己指点于她,相必是要派上大用场的。 可叹,那抹已经慢慢的暗藏于心底的锋芒,果真能使主人如愿么? 不甘于做棋子的女人,难道不会死得很惨么? 唇边掠过一抹冷冷笑意,绿凝在前院里停了下来。 几个青衣小厮正在忙活着将院边几株盆栽搬到一边儿,今儿早上,管家琅轩吩咐过了,秋天一到,那几株玉芭蕉就枯黄的只剩了杆子,无端的让人觉得凄凉,要换成小株的青松好些。沉重的青花盆子,填满了土,这可怜这几个小厮急匆匆的搬了这几盆植物,额上汗水直流。 一个驼背的老爷子,正挥着一个大扫把,慢慢悠悠的扫着地上的落叶。一下接着一下,出有规律的“唰――唰――”声。 “琥珀姑娘,所谓美人,不需要露一寸肌肤,不需要碰触男人,便可让其动情。”绿凝突然说道。 “绿凝姑娘,我记得我上一次已经照着你的调教做过了。”琥珀面带微笑的看着绿凝。 “是。”绿凝点头,然后眼尾一挑,看向那个扫地的老爷子,笑道,“只是这种诱惑是经意的,亦是不经意的。今儿我给琥珀姑娘出的第一题,便是在众人面前,不露声色的展示自己的妩媚之色,令那扫地的张伯动情。” 那张伯是出了名的聋子,既聋且哑,只差眼睛没瞎,背着一个罗锅子,只能做些个清扫院子的活计。主人没有嫌他老,嫌他不中用,只是唤他来扫院子。这老爷子骒居多年,眼睛里好像就只剩下院子里的这些个枯叶子,从来不看人。 乌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粉嫩如桃瓣的唇微微扬起,轻移莲步,慢慢的走过去,一头青丝轻轻扬起,流动的流苏与百褶长裙随着她的步子轻轻飞扬,看上去格外的飘逸。 而乌兰,却是连看也不看一眼的,便从这张伯的身边走了过去。 “呜!呜!”那张伯突然口中嗬嗬有声,停下了扫枯叶的动作,一手拎着扫把,疾走两步,在地上拾起了一个什么,冲着乌兰追过去。 乌兰,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向前走,直到那老爷子快走两步,抓住了乌兰的胳膊,乌兰才回过头来,一脸的惊诧。 张伯挥舞着手中拾到的东西,本是想示意乌兰,她掉了东西在地上。然而抬起头,却赫然看到了一张令他无法转移视线的脸。 这是一张,玫瑰一般粉嫩而美好的脸庞。脸上的表情既天真又纯美,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似是含着晶晶的泪光,好像才刚刚哭过,犹有一滴清泪挂在腮边。精巧的鼻子下,是一张微微张起的樱唇,小巧玲珑,像是沾着珠露儿的粉色花瓣。而这张脸上的神情,却又是那么的纯真无邪,好像是迷了路的小女孩…… 这种纯美和她腮边的泪痕好像触到了张伯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的目光也放得柔和起来,默默的将手中的帕子递到了那少女的面前。没有人知道张伯为什么骒居多年,从来都是不问世事,只知道吃饱了不饿,再就是对付这满院的落叶与灰尘。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边疆战乱,突厥人进攻中原,将张伯所居住的村落洗劫一空,那一天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张伯的儿女和女儿全部被突厥人杀害。亲见了如此浩劫的张伯,自此再不会说话,耳朵里,也听不进声音。 眼前的唇瓣微微的抿了一抿,一双纤细如玉的小手接过那块帕子,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张伯。 张伯默不做声的看着这张脸,虽然是倾国倾城之姿,但在张伯的眼睛里,却依旧纯美如自己的爱女。 于是他的嘴巴张了又张,又迅速的低下头去,佝偻的身影更加的寂寞无依,又大又长的扫把在身后出沉闷的声响。 “很好。”绿凝在远处点头微笑。 乌兰慢慢走到绿凝的身边,娇艳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然而,内心深处的某一个地方,不知为什么,却因为刚才那个佝偻的身影而微微的疼痛。 苏丹国的十名女子下月十五便会被送至中原,又有十个家庭面临着分离。而这十名纯种的苏丹国女子,定然是优中选优的美丽女子。这些本应该在自己的国土里享受惊艳的注目与幸福的生活的美丽女子,却要离开自己的家乡,千里迢迢的来到中原,不知道在这样一个视女人的生命为土芥的地方,她们美丽的生命,会持续多久…… 那些失去了爱女的父亲,是不是也会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 素衣有话说: 素衣有话说: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素衣的支持,从素衣初到,到现在,素衣收获了那么多,那么多,多到,把素衣的心都填满了。回忆起从前,还是新人的时候,认识了好多主站的兄弟们和女频的姐妹们,我们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却于这艰难中,结下了最浓厚的情谊。 这一次的PK,素衣其实根本没有想到会得到大家如此热情的付出与支持,看着朋友们的声援,看着读们的投票,看着一点点上涨的分数,素衣突然间觉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好几个死党每天都紧紧盯着分数榜,连码字的心情都没有的,简直比素衣还要紧张。其实,就素衣本人来说,是既紧张,又欣慰的。同是作,素衣珍惜每一个读,也敬重每一个作,同时也敬重每一个在PK中的对手,因为同是作,都能体会得到彼此所付出的辛苦。 每天早晨,素衣都会化一个精致的淡妆,然后打开电脑,点开女频的页,为支持我的亲们的一举一动而感动,带着感动和美丽的心情写文。 亲爱的读,素衣一定好好的珍惜你们,好好用文字来回报你们的爱。抱抱! ********************* ------------ 第十四章 小试身手(下)2140分加更 ******* 刚才被提醒才现分数居然一下子就涨了那么多,眩晕~~~素衣双手捧着加更来献上。感谢各位亲们对素衣如此的厚爱~~~~~素衣既感动又紧张。 感动的是大家的厚爱,紧张的是我要努力的再多码出几章了,要不然,还真不够加更的,呵呵~ 总之,抱抱大家,狠狠的亲!谢谢大家的爱,谢谢,呜~~~~~~ 这回我们满2340分再加更吧,好木?扭手指..... *********************** 剩下的题目,倒也简单。 第一个,是要在一柱香的时间里完成两项任务:用舌尖,在一条细线上打十个结,再用牙齿解开十个衣服上的纽扣。 这个不难,乌兰半柱香的时间便做好了。 第二个,是在室内横七竖八的系满了红色的丝线,每个丝线上都穿着一个小巧的铃铛,乌兰站在这一边,绿凝站在那一边。 亦是一柱香的时间,乌兰要之屋子的这边,走到绿凝的面前,不得碰响一个铃铛。 乌兰只穿着一个精巧的抹胸,火红的颜色将坚挺而圆润的酥胸裹得有如春桃一般丰润。贴身着修长美腿的丝裤亦是明艳如火,腰身开得很低,露出平坦的小腹。裸露在外面的修长的颈子和纤细的臂膀,还有柔软的腰枝,都让她显得既妖娆又魅惑。 满头青丝,均包在一块红色镶着金边的头巾里,有着异域的妩媚妖冶。 一根香被点燃,在香炉上升起淼淼的轻烟。 乌兰轻轻的调整呼吸,慢慢的走近这些红线。 你道这些红线的布置,是有讲究的。 看似杂乱无章的布法,其实里面大有玄机。如果你按照正确的顺序向前,那么躲闪这些红线的动作连起来,将会是一支极其妩媚诱惑的舞蹈。 美人如蛇,玉臂轻扬,酥胸微挺,腰枝有如灵蛇一般柔若无骨,左转右旋,长腿或抬或曲或展,一派春景引人入胜。 便是身为女人的绿凝,也是连连的叹服乌兰的身姿。 离那一柱香燃尽的时候,还早了一些。 乌兰的额角有一滴晶莹的汗珠儿。 “很好,琥珀姑娘,”绿凝轻轻的鼓掌,笑着说道,“恭喜你了,琥珀姑娘,你只剩下最后一个关卡了。” “哦?”乌兰伸出纤手,摘下罩在头上的头巾,一头青丝如瀑般倾泄而下,覆在身后,琥珀色的眼睛有如晨曦一般清澈透明,“是什么题目?” 绿凝微笑,心里,却有着莫名的苦涩。 “今天晚上,主人会亲自告诉你这最后一个题目。”说着,便转过身,慢慢的走出门去。 绿凝的背影风韵绰约,有如微风拂柳般轻盈而柔美,却充满了魅惑。但是,没有人看到她唇角微酸的苦涩。 那个怪物….. 乌兰分开五指,理顺青丝。 弦月当空而照,天空的星子却是零零落落,所谓月明星稀,有了如此明亮的月光,那漫天的星子,恐也只会无奈隐藏起全部的星芒,轻声叹息。 乌兰静立在窗前,无声的等待着门扉被开启的时刻。 她知道,那扇门一旦被推开,她命运的齿轮,便被推动,出嘎嘎啦啦的响动,一点点前行了。 未来的路,会是如何呢? 母后,与乌吉,你们现在的情况又是如何?乌吉,你有没有好好的努力?努力成为苏丹国英明的君主? 不经意间,却突然觉得身后传来一股子寒冷如冰的感觉,仿佛夜风吹过,攸然凉了半个身子。 乌兰回过头去,便见一抹淡青色的身影,正斜倚在门边,一张薄唇微扬成一个略带着玩味的笑意,深如寒潭般的黑眸,淡淡的看着乌兰。 “最后一道考题是什么?”乌兰的唇边荡出了一抹笑意,微侧着头看他。 苍羽却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直起身子,缓缓走到床边,在床塌之上,坐了下来。 他今天只穿着青色的长衫,高挺的领口衬着他修长的颈子和线条优雅的下巴,宽阔的肩膀和紧致的上身被这件长衫衬托得愈的素净飘逸,银制的面具挡住了他大半个脸颊,看不出他本来的容貌。然后露出的半截高挺的鼻子和那张薄唇却在诉说着这男人的不俗和俊美。只是那双眼睛,如此深邃,如此波澜不惊,如此的寒冷与淡漠,好似人间的温暖与炽热,都不能将其融化的千年寒冰一般,令人见之生寒。 “最后一道考题,就是我。”薄唇微抿,轻轻的上扬成略带着嘲讽的微笑。 “施展你的能耐,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长进。”说罢,那双寒冷如冰的双眼,竟然慢慢合拢,好像正在修行的佛子,眼观鼻,鼻观心,只有那高傲的下巴微微扬起,昭示着对于对面这个玲珑少女的不屑。 一股子怒意在乌兰心中升起,那粉若桃瓣,艳若樱花的唇却挑起妩媚笑意。 她行至苍羽的身边,慢慢的弯下身来,小巧的鼻尖轻轻碰触在苍羽那冰凉的鼻上,蝶翼般的睫毛微卷着轻轻张合。 “如何才算我通过?”轻轻的浅吟带着丝丝的甜意,乌兰轻声问道。 “你说呢?”漆黑如潭般的眸子慢慢的张了张,再一次遮住了眼底的冰锋,薄唇微扬成淡漠的弧度。 乌兰那小巧的鼻尖却慢慢的移到苍羽的脸颊,似是有意,若是无意的在脸颊上轻蹭了几下。 一股子淡淡的清冷香气传来,男性特有的微显得粗犷的皮肤质感让乌兰的心底有一丝悸动。 琥珀色的眼眸微挑,媚眼如丝,在苍羽的脸上转了转,然后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舔苍羽的耳。轻轻呼出的温热气息带着丝丝玫瑰花般的清香已然柔和的将苍羽包围,轻轻的低喃伴着美人有如猫一般的轻轻摩挲,乌兰的舌,轻舔着苍羽的耳廊,再顺着脸颊轻轻游回,在这张薄唇的唇际轻轻描画。 苍羽却依旧垂着眼帘静坐在那里,似醒非醒。 乌兰心头蓦然袭上了一丝恼怒。 于是她将唇移到了苍羽长衫的前襟上,贝齿轻启,解开了胸前的纽扣。里面的中衣雪白,轻轻一拉那个斜系的丝线。 领口半敞,露出漂亮的喉结。 再解。 露出精致的琐骨,带着男人特有的豪放。 再解。 露出胸前半截结实而宽阔的胸膛。 从前一度错认为苍羽是个相对纤细修长的男人,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的肌肉结实而紧致,虽然略显得苍白,却也充满了男人霸道的气息。 乌兰轻轻垂下眼帘,伸出粉嫩灵舌,轻舔了舔这片苍白的肌肤。 ------------ 第十五章 斗欲 ******** 早安支持素衣的亲们,还有一票就加更了哦!亲们加油啊! 粉红粉红粉红,素衣现在才,原来粉红色才是世上最好看的颜色哦,HOHOHO~~~ PS:昨天已经将第一卷写完,正在码入宫的戏份啦,筒子们想不想看啊?有肉肉吃哦!投粉红票就给肉肉吃! 呼啦啦,呼唤粉红喽!每涨200分就加更一章,筒子们加油啊! ************************ 结实的胸膛,胸前肌肉紧致有力,散着一股子清凉感。乌兰突然有种疑惑,这男人周身都是如此冰凉的,莫非是蛇妖幻化而成的? 媚眼微挑,琥珀色的眼睛里迸射出几缕金光,突然小嘴一张,重重的在这片胸肌上咬下去。 苍羽显然是没有想到乌兰会突然来这一手,所以身上的肌肉微微的紧了一下。这一丝微妙的举动被乌兰捕捉,心里暗喜,“嘤咛”,乌兰柔软的身体便如灵蛇般贴合到了苍羽的身上,紧挺的如青涩青桃般的酥胸在苍羽的胸上轻轻摩擦,丝绸质地的衣料轻软绵滑,与裸露在外的肌肤相抵,有种磨人的快感。 修长的**轻抬,绕过苍羽,将玉足轻踏在床沿之上,整个人向左倾斜,酥胸贴着苍羽那半裸的前胸,挺翘的臀轻擦过苍羽结实的大腿之间,整个人灵巧的绕到了苍羽的身后。虽只是有一瞬间轻轻的贴合,却已经轻柔的摩擦过足以引起男人亢奋的兴奋点。然后猫一样柔软的紧贴在苍羽的身后,两条手臂从苍羽的后背纠缠至身前半裸的胸上,娇嫩的小手轻抚着苍白的肌肤,缨红的唇凑到他的耳边,慢慢开启。 “啊……”似是从空气中飘浮而来的空灵的呻吟,夹着温热的淡淡玫瑰花般的香气,真扑苍羽的耳朵。 “你就这点能耐?”清冷无绪的声音里含着嘲讽,苍羽霍然站起身来。 乌兰的身体还处在贴合着苍羽的状态里,苍羽的突然抽身让她重心差一点失衡,于是她忙稳住身体,抬起头来看着苍羽,神情,却是有些错愕。 身前的青色人影微动,苍羽慢慢的转过身来,冷漠的唇角轻蔑的微挑,漆黑有如深潭般的眼眸深处暗藏着寒冰般的残酷。银制的面具衬着他胸前敞开的衣领,几缕黑垂在那片裸露在外的苍白肌肤上,对比鲜明的色彩却有着魅惑人心的美感。 无间地狱里幻化出来的妖魔,唇角含着残忍而绝美的笑意,冷冷笑道:“就凭你这点三角猫的工夫,如何能够担当得起复国的大业!” 一股子愤怒与羞愧像是一株被点燃的火焰,“呼”的从心底窜起,直冲上脑门。 琥珀色的眼眸里金光大炽,有如烂然生辉的太阳,燃烧着炽热的光芒直视着苍羽,乌兰紧紧的攥起了拳头。 看不清这男人脸上的全部表情,只能听到他那略带着讽刺的低沉的声音,和他那微挑的薄唇。 乌兰忽然轻挑娥眉,琥珀色的瞳微眯,微侧着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那眼神里带着几分诱惑与鄙夷,樱唇微张,含着与苍羽唇边相同的讽刺微笑。 “邀请我吗?”清冷无绪的声音里如若浸透了千年的冰封,苍白的手指慢慢抚上她的脸颊,然后托起她的下巴,缓缓俯下身去。 戴着银制面具的脸越来越近,乌兰可以更清楚的看到这双漆黑有如深潭般的眼睛,看着这波澜不惊、没有丝毫情感在其中游走的眼眸,乌兰感觉到自己正在一点点的下坠,完全没有着陆点的下坠,让她恍然失神,清冷的香气淡淡的随着她的呼吸吸进了胸腔,一张同样寒冷如冰的嘴唇,软软的覆在了她的唇上。宽度远远超过了她的樱唇的他的唇,竟然完全将她的唇瓣包含在内。 乌兰的身子轻轻一颤。 那张唇,却轻轻柔柔的辗转反复,蹂躏着她的,时而加重了力道,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平稳而清冷。可那唇却越来越炽热疯狂,吮吸轻咬着她的,让她惊骇得后退。苍羽冰凉的手却一下子扶住了她的背,瞬间夺走了她的体温,让她禁不住全身一颤。 轻笑从他的喉咙深处传来,隐隐的,却真真切切的钻进了她的耳中。羞涩夹着恼怒袭来,她伸出手去推他,却使得背后的大手更加的加大了力道,让她紧紧的贴在了一个结实而强壮的胸膛。 乌兰用了用力,却根本推不开他,于是她便张开嘴,想要去咬那张疯狂蹂躏着自己双唇的嘴巴。可是刚刚张开嘴,便有一条温热的舌趁机钻进了她的口腔,一路探寻着她的舌,纠缠挑逗,在她的唇齿间游走。 突然,他加大了力道用力一吮,她的舌不知怎么就滑进了他的口中,被他深深吸吮。乌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的战栗着,从内心深处涌起的一股子热浪直抵向她的脑门,又迅速的窜遍全身,有如一股子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烧尽了乌兰一半的意识。 “唔……” 一声模糊的呻吟声从乌兰的口中传出。 正在辗转吸吮自己香唇的的那张嘴唇,却攸的停了下来。 乌兰迷糊的意识随着这张唇的停止也陡然恢复了意识,她骤然睁大了眼睛,映在她琥珀色眼眸里的,是寒冷得有如冬日天空中的一轮残月般的眼眸,让人禁不住遍体生寒。 那张唇慢慢的离开了她的,乌兰感觉到自己的体温突然间的降到了零点。 含着嘲讽的笑容淡淡的挂上唇角,苍羽的声音里依旧清冷而不屑。 “学会了几成?”他漠然而讽刺的笑着,突然间松了手。 乌兰却毫无防备的,软软的跌坐在了床上。 “下月十五,十名的苏丹国女子会被献进宫里。苏丹国视为珍贵的纯种美人,在中原却不过是供皇族和朝廷的官员们淫乐的对象,她们的命运尚不知会何等的悲惨,然而她们的公主却是这等的无能,连诱惑男人的本事都没有。” 清冷如冰的声音里完全是带着厌恶与倦怠的鄙夷,乌兰紧紧的咬紧了牙。 “你还有半月的时间,我的公主殿下。”苍羽轻抿着薄唇,转身离开。 ------------ 第十六章 莫非(上)2340分加更 ******** 哇,分数说涨就涨了,笑眯眯,只是亲们为啥只投票不给素衣留言捏? 粉红、收藏、点击、推荐、书评,一个都不能少哦! 抱着大家亲亲亲~~~~ 下次加更,分数是2500,好木? ************************************ “主人,您叫我?”硕大的书房响起了低沉的声音,一抹玄色的身影慢慢出现在烛光里。 “嗯。”淡淡的回应,苍羽慢慢的伸手手,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案上的红烛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跳动,映着他那银制的面具上繁琐的花纹,起起伏伏,勾勒出一派神秘的俊美。 平淡无奇的五官,却带着天然若成的淡淡笑意,狭长的眼睛烁烁生辉。 琅轩站在苍羽的身边,含着浅笑看着苍羽。 “飞鸽传书,唤莫非回来。”苍羽连头也不抬的命令道。 琅轩微微的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应道:“是。” 苍羽依旧在,黑眸由始至终的,没有看琅轩一眼。 琅轩便深行一礼,慢慢的躬身而退。 “这作死的小蹄子!”双嬷嬷恨恨的扭着一个小丫头的耳朵,咬着牙,瞪着眼珠子的吼,“不赶快把温水准备好,仔细一会子主人沐浴时候没了水,我打肿你的脸!” “哎哟,哎哟,双嬷嬷,我可再不敢啦!”那小丫头歪着小脑袋瓜儿嗨哟嗨哟的叫唤着,高举着双手求饶,“我这就去还不成嘛!” 琅轩慢慢的走近,将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 双嬷嬷全身一哆嗦,立刻松了手,转回头,见是管家琅轩,便攸的松了口气。 该松口气的是那个小丫头,见来了救星,急忙冲琅轩深施一礼,然后脚底抹油,飞快的溜走了。 “琅轩先生。”双嬷嬷虽是见来人不是主人而松了口气,但是立刻想到这满脸堆笑的管家琅轩是个出了名的“笑面狐狸”,表面上永远都是副和善的样子,其实脑子里不知道你一眨眼的工夫会转多少下,肚子里的弯弯肠子多得能把你转个迷糊。于是立刻又换上了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躬身行礼,老脸上堆起诌媚的笑意,说道:“这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 “嗯,”琅轩淡淡的看了一眼双嬷嬷,狭长的眼睛里带着点点的笑意,漫不经心的说道,“随便走走而已,倒看到双嬷嬷的脾气依旧不减当年哪。” “琅轩先生说笑了。”双嬷嬷悻悻的低下她肥硕的脑袋瓜儿,笑着说。 双嬷嬷本是盘算着这老先生兴许调侃了自己几句就走过去了的,却不想眼前的这条老狐狸却站在那里,好心情的抬起头望起了天儿。 玄色的衣衫在夜风中徐徐飞扬,手倒背在身后,一派的悠然自得。 “双嬷嬷,听说珠儿前几天受了些伤,现在可好些了?”琅轩像是在谈天气一样的淡淡的问。狭长的眼睛,看着深蓝的夜空。 “还……好……”双嬷嬷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琅轩,又迅速的低下去。这老嬷嬷虽然粗莽,但是好歹也是个会看眼色的,这会子琅轩突然问起自己的侄女,倒是有些让她受宠若惊了。 琅轩狭长的眼睛,淡淡的扫了一眼双嬷嬷,含着淡淡笑意的唇微微的扬了扬,继续说道:“前儿兰妤婕还派人来信儿,说宫里也没个贴己的丫头,便是内务府再挑拣那些个有眼色的宫女,也终究是外人,贴不了心……” 说着,便用眼角的余光淡淡的看着双嬷嬷。 双嬷嬷的脸立刻就白了一白,但是又见琅轩似是没有说完话的意思,一时又不敢插嘴,只得低头在那里,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不晓得在打些什么主意。 琅轩且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听说珠儿倒是个灵巧的姑娘,若是进能宫中服待兰妤婕,倒是个称心的事情。” “琅轩先生真是过赞了!”双嬷嬷略有些慌张的说着,心里亦止不住的寒。进到宫里!进到宫里!“珠儿粗手粗脚的,只怕上不得台面…….” 那兰妤婕本是主人调教出来的一个舞妓,只在万翠楼跳了一场舞,便被一个大官看中了献进宫里,就这样子好运气的给封了妤婕。那女人倒是颇为念旧,入了宫也没忘了主人。 其实,这“苍竹苑”本就是一个培训歌舞姬和妓女的地方,平素里瞧着主子总是一副又冷又硬的样子,可是在“苍竹苑”里走出去的姑娘们一个个的却都是风骚入骨,妩媚至极的,想来银子也是大把的进。这种钱虽然是好赚,可是那些个女人到底也是难缠,双嬷嬷是“苍竹苑”里的黑面煞星,哪个姑娘都对她见之生厌,那个兰妤婕亦不例外。当初,双嬷嬷还狠狠的掴过那兰妤婕的耳光,这会子琅轩巴巴的要把珠儿送到那兰妤婕的身边儿,岂不是要把珠儿往火坑里堆? “双嬷嬷……”琅轩轻声唤道。 双嬷嬷身上微微一哆嗦,然后立刻应道:“在。” “若是珠儿并无大碍,三日之内,便动身罢。”琅轩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便转身缓步离开。 “琅轩先生!”双嬷嬷急急的唤道。 “怎么?”琅轩止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双嬷嬷。 “没……没什么,您走好。”双嬷嬷低下头,垂着眼帘,没了气息。 琅轩微微的笑了笑,举步,离开。 人生如棋,如果不事事料在前头,提前一步将棋局布好,那这场棋要怎么才能走得稳妥,走得胜券在握? 雪白的墙壁,猩红的地毯,青色的云纹兽角长案上,一鼎琉璃雕花九孔香炉正在徐徐的升起淼淼的香气,有如妖魅的女子正在跳着灵蛇一般妩媚的舞蹈。 紫檀木的雕花龙凤床塌垂着层层叠叠的绛红色帷幔,在床边的一个硕大的铜制仙鹤烛台那几株跳跃的红烛的映衬下,却显出一派奢华与精致,这样的一个豪华精美的床塌,定是藏着如花的美眷,才对得起它。 门外传来一声轻声的呼唤。 “公子。公子!” “进来。”慵懒而又充满了磁性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那虽然是男人声音,却透着一股子难言的诱惑,让人听之,全身都舒坦到了极点。 “是。”那声音应着,便听得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面如满月,唇红齿白的俊美小厮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递上打着卷的纸条到帐边,轻声说道:“收到府里的飞鸽传书。” 那层层叠叠的帷幔微动,一只手从帐间的缝隙其间伸了出来。 这只手白皙修长,指甲圆润而晶莹,像是羊脂玉雕琢而成的一般,十分的好看。接过那纸条后,帐内的人微微的沉默了半晌,然后吩咐道:“玉童,备车,今晚回府。” ------------ 第十七章 莫非(下) ********* 今天现,《皇妃》居然挂在页的人气推荐榜上,感动得两眼泪汪汪~~~ 抱抱大家,好爱你们!而且粉红票的涨势喜人,感动感动~~ 素衣去准备加更的份,马上就要入宫了哦,亲们加油哇,今天十点左右加更昨天的份,再满3000分还有加更哦,笑眯眯:) **************************** 火光冲天。 空气里弥漫的,都是血的气息,夹杂着被烧焦的尸体的诡异味道,直钻进鼻孔,让人几欲作呕。 皇权倾覆。 皇权倾覆了! 仅剩的几个侍卫紧紧的围着他们的主子。 母后一头长海藻一般猎风飞舞,火光映在她雪白的朝服上,却是一片妖冶的红,变幻莫测。 母后张开双臂,将乌兰和乌吉紧紧的挡在自己的身后,琥珀色的眼眸映着熊熊的火光,凌厉的瞪着对面那个挂着一脸淫笑的亲王索利。 “你好大的胆子,索利!”雍荣华贵的声音里透着天生的高傲与愤怒,便是已然被叛军攻陷了皇宫也依然高高在上的皇后,端庄而美艳的脸上带着盛怒,让人不敢逼视。“夺谋篡位,轼杀兄长,人间的好事,可都让你做尽了!” “皇嫂,你又为何如此绝情?”那张脸,却是自己亲叔叔的脸,曾经的亲人,今日的仇人,眼睛里却带着邪淫的光芒,步步紧逼,“如果你肯将这两个小崽子交给我,我完全可以让你继续做你的皇后。我对你的真心,你早就应该知道。” “放肆!”母后怒喝道。 “那好,既然皇嫂如此不识好歹,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索利的细眼里顿时迸射出凶恶的光芒,手一挥,咬牙道:“给我杀!” 叛军顿时一拥而上。 “杀!”侍卫们举起兵器涌上上去。 兵器相撞,火花四溅,母后抽出腰间的长剑,护着乌兰与乌吉后退。 便是死,也不能泯灭了皇家的尊严! 火势已经漫延至宫内,眼前血肉横飞,喊杀声、哀号声不断刺激着乌兰的耳膜。 突然,一道寒光直冲母后而去,那样的快,那样的准,那样的狠。 “不要!”乌兰大喊一声,猛然坐起。 眼前无比昏暗,突然寂静下来的声音让乌兰有些恍惚,仿佛从一个无比喧闹的世界,突然掉落在一个寂静的黑洞里,眼前的黑暗与刚才那刺目的火光相比,有着几乎可以吞噬人心的可怕的寂静。 在这片寂静中,似乎只剩下了乌兰剧烈的喘息声,眼睛似乎渐渐的适应了这片黑暗,周围的一切也都慢慢的呈现在眼前。乌兰这才慢慢的反应过来,自己依旧是置身于苍羽给她安排的小小的“笼子”里,而刚才的那一切……却又是她做了那个恍若逃亡之日的梦罢了。 身上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寒冷,乌兰这才现身上的中衣已经被她的汗水湿透,紧紧的贴在自己身上,而长亦是贴在了脸颊两侧。伸出手来,轻轻将丝拢了拢。蓦然,她却感觉到这屋子游走着一股子陌生的味道,那是种淡淡的香气,是类似于幽兰的清香,虽然隐隐的,但是却已经明显的昭示了这个屋子里有了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乌兰的眼睛顿时警惕的瞪得圆了,猛然看向床边。 果然,在黑暗里,静静的立着一个人影。 那道人影修长,好像全身都包裹在一个硕大的披风里,只露出烁烁生辉的眼睛,婉若星子,璀璨如钻…… 乌兰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是谁!”她厉声问道。 淡淡一声轻哼,好像那个人在笑,衣袂微动,乌兰看到那人好像是将披风的帽子慢慢的裉下,昏暗的室内,看不清这人的容貌,却是那双眼睛,如此的明亮逼人,让乌兰的心底微颤。 只听得到那人的衣衫瑟瑟响动,仿佛穿着繁琐的衣裳,慢慢的走到乌兰的面前。 “你是苏丹国人?”乌兰的声音也在微微颤抖着,全身紧绷。 就在那人快要走近自己的时候,乌兰突然起身,快速的伸出手,扼住那人的咽喉。 是谁? 是索利派来的杀手,还是苍羽派来试探自己的人? 琥珀色的眼睛里涌动着金光,乌兰定定的盯着眼前的人。 乌兰的手碰触到了突起的喉结――这是个男人! 男人? 乌兰的心里陡的升起了疑惑。 由于被乌兰扼住了咽喉,那人微微的扬起了下巴,所以便显出了他尖削的下巴和略有些椎形的鼻尖,鼻下是一张棱形的唇瓣,微张着向上扬起,带着妩媚迷人的笑意,一双璀璨如星的眸子,好像水钻般,竟然,是流动着金光的琥珀色。 有着琥珀色眼睛的男人? 乌兰心里有几分疑惑,苏丹国女子的眼睛为琥珀色,男子为黑色。为何这个男人的眼睛会是琥珀色的?难道说,他不是苏丹国人? 乌兰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手上慢慢的加重了力道。 “琥珀姑娘,在下莫非,今日有幸一睹芳颜,真是荣幸之至。”略带着慵懒的低沉而又温和的声音慢慢响起,那棱形的唇瓣微微的张合着,优雅中,透着难言的诱惑。 是苍羽的人? 乌兰的手微微的顿了顿,这怪物又想要干什么?没事派这样的一只不男不女的妖精来试自己的胆子吗? “滚出去!”乌兰收了手,厉声科喝斥道。 “可惜……”那人突然轻叹一声,突然伸出手来,快速的捧住了乌兰的脸,“若是不曾见过这一世绝代的娇容,在下倒真可以滚出去,然而,既然这绝世清丽的容貌就在眼前,又如何能让在下就这样离开?” 轻轻的一声叹息,似是极无奈的,却又是软绵绵,香酥入骨的,淡淡幽兰的清香袭来,在乌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嘴唇,便覆上了一层柔软。 “滚……”乌兰怒从中来,刚想后退着摆脱这个男人,却冷不妨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从身前伸出,绕到她的身后,将她抱住,紧紧的贴在那男人的身前。 隔着轻薄的中衣,乌兰能感觉到自己正紧紧的贴在肌肉结实而又健美的男人的身体上,对方传来的丝丝热气夹杂着那股子有如幽兰般的香气竟然让乌兰的身上产生了莫名的躁热,而唇上覆着的那层柔软,却有若甜糯一般,既香且甜,软软的,覆在自己的唇上,带着微凉的感觉,格外的舒适。 与苍羽的唇不同,这双唇带给乌兰的吻,是香的,是甜的,是充满了魅惑的,是足以勾起乌兰内心的汹涌**的…… ------------ 第十八章 缠绵 2500分加更 **************** 今天给大家肉肉吃,嘻嘻~~~ PK票票继续涨哪,马上要看到下一位帅哥了哦! 下一次加更满3000分嘎! ************************************** 两唇相抵,灵舌互缠,香泽渐融。 屋子里没有烛光,空气在这片昏暗中升腾了暧昧的热量,轻轻的喘息声,夹着娇吟,玫瑰花瓣与空谷的幽兰此刻仿佛幻化成了蛇,相互纠缠,耳鬓厮磨。 “嗯……” 似是沉醉在其中的软绵绵的呻吟,乌兰纤细如玉的臂膀揽上了莫非的肩膀,樱唇在莫非的耳上轻吻、啃噬。 莫非,则顺着乌兰修长的颈子,一路的浅吻下去。手,慢慢的环抱在乌兰的腰间,来回摩挲着,然后收回,绕在身前,在那两枚坚挺的酥胸上来回揉捏。阵阵麻酥之感传遍乌兰的全身,让她身子止不住的战栗,突然直起身子,手臂加紧了力道,紧紧的抱住莫非。 “啊……” 陌生的男人,幽兰的清香,柔软的唇突然变得炽热。 莫非的吻顺着乌兰的颈子慢慢下移,吻至前胸,突然张开口,在胸前那点突兀上轻咬,乌兰的玉指紧紧的抓住了莫非的衣裳。而莫非,却伸出了舌,隔着薄薄的中衣,在乌兰的胸前轻舔,轻薄的布料被香泽慢慢的沾湿,带着微热的温度,贴在胸上,还在继续传递着莫非舌尖的热度。 一双大手,扶在乌兰柔软的腰枝上,又慢慢的向下走去。搭在了那挺翘的**之上。 “所以……”黑暗里,响起了乌兰略带着笑意的调侃声音,“苍羽那怪物,就派你来教我如何身临其境的感受何为人事?” 本是在慢慢下滑的手,攸然停在了那里,莫非的头,埋在乌兰小巧的胸前,从咽喉深处低低出一声轻笑,说道:“琥珀姑娘对在下可感到满意?” “很满意。”乌兰咯咯的笑了起来,纤手,则慢慢的松开莫非的衣掌,五指微张,从莫非的间插入,顺着那头丝滑如瀑的向下轻理。莫非惬意的微合上了双眼。 忽然,乌兰整个人向后一退,端坐在床上,**张开,夹在了莫非的腰间,上身微仰,双臂张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抬起头看着莫非。 昏暗的光线只看得出他脸部优雅的线条和精致五官的大概轮廓,但却有着说不出的韵味美感。 乌兰的小腿,调皮的向上走去,擦着莫非的后背,然后再缓缓下移,行至结实的长腿处,另一只腿一勾,便将莫非带至自己的身前。 长长的臂膀在乌兰的两臂旁支撑着,幽兰香气扑打在脸上,钻进乌兰的鼻孔,这男人好像是香料捏成的一样,他的唾液他的嘴唇他的身上,都有这股子清香,颇为令人迷醉。 莫非的唇再次落下来,手臂带动着身体,慢慢的向下压去,乌兰也慢慢的随着莫非的力道向后仰,两个人,如同紧紧缠绕着的蛇,相互纠缠着在床塌之上缠绵。 室在升温,春色在蔓延。 乌兰的衣裳在一点一点的褪去,窗外的黑夜慢慢的被晨曦所取代,屋子里慢慢的透进了晨光,娇嫩如花的美人和妖魅至极的男人轻轻喘息。 蓦然,乌兰琥珀色的瞳里精光大炽,脚尖轻勾,竟将莫非的中裤褪下,然后身体一滑,径直贴上了莫非的小腹。 滚烫的炽热抵在粉凉光滑的臀上,有着格外舒服的感觉,莫非的喉咙里出一声迷醉的呻吟。 “我们开始吗?”充满了挑逗意味的讽刺,带着调侃的笑意,让莫非的身形立刻顿了一顿。 “呵……”恰似凤吟般的笑声响起,莫非缓缓直起身来。 四目相对,琥珀色的瞳里皆有笑意。 “琥珀姑娘,不妄主人如此倚重与你,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透过窗子洒进室内的晨光,照亮了眼前的俊美男子,明亮的琥珀色眼眸如晨曦般透明,两道浓眉有如墨染般斜飞入鬓,鹰鼻下一张棱形的嘴唇含着淡淡的笑意,脸上的神情却有着种说不出的慵懒,却又显得高雅而又妩媚。 长长的睫毛映着琥珀色的眼眸,额上却刺着一个火红的火焰形的图腾,为他凭添了几丝的妖冶,清瘦的身材,漆黑柔滑的长,让这个男人具有了一种中性的美感。 ************* 来自莫非身上的,这股子淡淡的幽兰清香,和他身上的温度,是乌兰来到中原以后,唯一感受得到的热度。 慢慢的,对于这具身体的熟悉,也到了连乌兰也想象不到的地步。 日日的缠绵,满室旖旎,耳鬓厮磨,肌肤相亲,他像是从五欲世界里幻化出来的妩媚妖魔,衔香入世,她,则像是从血洗地狱里炼化出来的诱惑之女,张狂魅惑。越是抵死的缠绵,却越是让她的内心充满了荒凉,只有眼前这具妩媚身躯的淡淡的温度才能让她觉得安稳,让她感觉到一丝的温暖。 多少次,莫非都在最后的时刻停了下来,乌兰娇喘不已,黑丝丝缕缕贴合在脸颊两边,在**的光洁的**下上倾洒下来。乌兰伸出手抚着眼前散着**光彩的妩媚脸庞,樱唇微张,笑得张扬。 “终究还是要守住这最后一份‘珍贵’,呵呵……”琥珀色的眼睛眯着,乌兰的笑声越来越烈,也越来越响。 莫非只是淡淡的看着乌兰,眼睛里,变幻莫测,游走着种种复杂的情感。 “琥珀姑娘,”他轻轻的叹息,将她揽至身前,让她小小的脑袋紧紧的贴在他如玉般晶莹的胸膛之上,“再有三天,便是十五了……” 乌兰的手,攸然攥得紧了。 **** 十月十三。 这一天晚上,莫非没有来。 深远的夜空,明净而又深邃,月亮虽然明亮,却依旧残缺了半边,时而会有淡如轻烟的云层飘过来,轻轻遮住月亮,倒使得人间,笼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迷离感。 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乌兰却没有回头。 “宫里的一些事情,我会吩咐琅轩明早讲解与你知晓。”清冷的声音婉如这深秋的风,在身后徐徐吹来。 乌兰突然的转过身来,欣长秀美的身影在地面上投出一抹暗影。琥珀色的眼睛,目光烁烁的看着苍羽。 “今儿不用给我考题做么?”乌兰笑着调侃,微侧着头,斜睨的看着苍羽。 依旧是青兰色的长衫,被风吹得飞扬的长丝丝缕缕缠绕着脸上银制的面具,漆黑如深潭般的眼睛淬着寒冰,看了乌兰半晌。然后薄唇微微一抿,话题突然一转:“我想我有必要跟公主殿下通报一下太子的情况,听说太子乌吉殿下的马上工夫又有长进。据说,邓将军打算在太子满十五岁时,带他随军出征。” 乌兰的心念一动。 “在下认为,这对太子殿下倒是一个磨练。若是加上公主殿下在中原为他铲除不利的因素,将来归朝一统江山,亦是指日可待了。您认为呢,我的公主殿下?” ------------ 第十九章 入宫(上)3000分加更 *********** 呃......正在码字,结实就被软磨硬泡的拉来更新了。 擦汗,擦汗。不过,粉红票票涨得好快,再不更新也对不住我的宝贝读们,所以亲爱的们,素衣双手捧着更新奉上。 亲亲大家,素衣去码字了,大家要乖乖哦,乖乖投票票,而且要留言写评哦!今天表扬小百同学,那天素衣一说就给写评哪,还有没有宝贝这么乖啊?赏亲亲一个,嘿嘿嘿嘿~~~~ ***************************************** 乌兰早就知道,索利的叛变,肯定是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暄元帝曾向苏丹国派出了多次使臣,企图说服父皇与中原签署契约。契约规定,苏丹国每年要向中原进贡黄金百万两、牛、羊若干,丝绸与珍宝若干,甚至还有上等苏丹国美女十人。还三番五次的暗示父皇如果这份契约不能达成,中原便会派兵讨伐。 苏丹国虽然不如中原地大物博,却是一个盛产黄金和宝石的国家,丝绸业达,物质丰厚。中原的皇帝觊觎着苏丹国那丰富的黄金宝藏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可是苏丹国的男儿血性如狼,女子烈性如火,如何能做如此屈膝之事?每年进贡十名女子入中原,那意味着将有十个家庭失去自己的女儿,而那些个少女进了中原,也不过是沦为皇帝与达官显贵们的玩物而已,身为一国之君,怎能答应这种失尽颜面的条件!于是老国王严厉拒绝了中原皇帝的几番求和要求。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索利亲王,会偷偷与中原达成了协议,由中原皇帝出兵,协助动政变,篡得了皇位。 据琅轩说,目前中原的形势亦是十分的微妙。暄元帝华南宇泽已然年迈,却整日沉迷于女色之中,朝中事宜,多半交与当朝国舅--宰相刘承安和玉岭王华南跃文来处理。虽然表面上看,两个人颇为和睦,但是实际上这二人却已经暗中较劲多年,彼此都恨不得抓住对方的把柄,把对方置于死地。。 而朝中的势利却分为三派,玉岭王、刘承安,还有另一个人―北静王华南翊。 华南翊乃宫人之子,身份虽然卑微,其性却极狂且傲。而且为人阴狠,手段毒辣。老皇帝深恐华翊会对太子造成威胁,所以将他远远的打到边疆,却使得他兵权在握,行事也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人虽然在番外,但其势力却已经渗透进朝廷的内部。 此次索利谋反,与华南翊亦有很深的关系。华南翊暗中派兵帮助索利,而索利坐称江山之后,虽然每年有按时进贡给朝廷,但是其实大部分的贡品,是落在了华南翊的腰包里,这几年华南翊用索利的钱招兵买马,已然把自己的人马喂得饱饱的,世上人都在传言,北静王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京城里的皇位,只是缺乏一个倒戈的理由罢了。 而当朝太子华南宏,虽为那刘后所生,性子却不及华南翊这个宫人之子,整日沉迷于制作胭脂和香料这些女人喜爱的玩意儿里,十分的不争气。 而朝中的各大势力亦纷纷将手爪伸向后宫,借由女人枕边风的威力平步青云,所以乌兰的处境,倒并不会是十分的乐观了。 “琥珀姑娘,”琅轩淡笑着说道:“主人已经在后宫里安排好了一切,所以琥珀姑娘不必担心自己的境况,只要好生的伺候着皇上便可了。” “倒还真是信任我呢。”乌兰报以妩媚笑意。 “哪里,琥珀姑娘天资聪颖,艳代芳华,乃是天之尤物,又岂是那些人间的庸脂俗粉可以比拟的。”琅轩的话滴水不露,“主人是打算与琥珀姑娘一起,为太子殿下铺平回国的道路。太子殿下的江山,是无人能夺的。” 乌兰冷冷的看了琅轩一眼。今儿琅轩穿着黑色的短衣,脸用黑布蒙着,只露出两只眼睛。这副打扮…… 马车快速的前行着,乌兰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琅轩,正在侧耳细听车外的动静。 “琅轩先生,你真的觉得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进贡的苏丹国的那十名女子里?”隔着面纱,乌兰看到琅轩转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笑着说道: “琥珀姑娘,请放心。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言外之意,是在警告乌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乌兰没有说话。 身上的衣服,是苏丹国女子参加祭祀或是大典时所穿的拖地长裙,类似于晨曦般的白,领口长得微低,露出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肤,和滚圆的半截胸部。颈上带着几圈金制项圈,七分长短的罗袖露出半截若羊脂般的玉臂,戴着镂金的镯子。洁白的头纱上戴着繁琐的头饰,面纱遮住了大半个容颜,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蓦然,一阵喊杀声隐隐传了过来,琅轩狭长的眼睛里突然精光四射,他的身子也立刻紧绷了起来,低声吩咐车外:“快!已经近了!” 车外有人应了一声,只觉车身微晃,前进的速度果然加快了起来。 那喊杀声,竟是越离越近了。 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声音便清楚的传进了车里。 “大胆!这是运往京城的东西,你们好大的胆子!”一个男人的声音正在高喝,可是回答他的,却是兵器相撞的声音和阵阵的怒喝与哀号,期间,还夹杂着阵阵女子的惊呼。 这是怎么回事? 乌兰的心里陡然升起了疑惑。 “下车吧,琥珀姑娘。”琅轩冲着乌兰淡淡的一笑,率先走下了马车,挑起帘子,在外面看着乌兰。 打斗声越来越烈,女人的尖叫声和哭声也更加的响亮,乌兰的心底微颤,低头走下了马车。 这是一片树林,琅轩率先走在前面,乌兰紧跟其后。疾行了没有多远,便见被杂草掩映着的山坡下面,正在进行着一场激战。 坡下停着几辆马车,车上有厚重的箱子,被粗壮的麻绳牢牢的系着,唯一一辆载人的车上,沾满了鲜血,车夫歪倒在车辕上,后背插着一柄刀,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裳。几个受了惊吓的,穿着白色长裙的苏丹国女子蒙着面纱,战战兢兢的聚拢在一处,吓得瑟瑟抖。 几十名官兵与一行蒙面的黑衣人打在一处。兵戎相间,血肉横飞,地上横满了死尸与残缺的肢体,血已然将地面染成了血红。 “识相的,就把这些东西留下,爷爷沧州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黑衣人中,有个瘦小佝偻的人影突然大喝,声音尖厉刺耳,好像哨声一样让人反感之极。 “呸!”立刻便有个穿着紫袍的武官跳出来,挥长枪便向那人刺去,“大胆草贼,连官家的东西你都敢下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哈哈!”黑衣人大笑,露在黑布外的鹰眼透着凶猛与阴霾,飞身应战。 蓦然,那黑衣人的眼睛掠了一眼山坡上隐藏在杂草后面的乌兰和琅轩,鹰眼微微眯了眯,突然一摆手,尖声喝道:“兄弟们,给我把这些美人都掠回去,当压褰夫人哪,哈哈哈哈!” ------------ 第二十章 入宫(下) ********** 早安亲们,挨个亲一遍。 素衣早早就放上来一章呢,很乖吧? 亲们也要乖乖哦,粉红票票、收藏、推荐、书评,一个都不能少哦! 这一回,满3500分就加更,宝贝们加油呀! ********************************* 那个黑衣人很明显的看到了山坡上隐藏在杂草后面的乌兰和琅轩。他的鹰眼微微眯了眯,突然一摆手,尖声喝道:“兄弟们,给我把这些美人都掠回去,当压褰夫人哪,哈哈哈哈!” 立刻窜出了七、八个黑衣人,快速的冲向这几个挤在一团的苏丹国的女子,几个女子齐声尖叫,立刻向后退去。 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乌兰的手紧紧的攥了攥,琅轩,却伸出了手,轻轻触了触乌兰的胳膊,示意她不要紧张。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乌兰的眼睛里透着愤怒,瞪着琅轩。 突然听到一声尖叫,乌兰猛然回过头去,却见一名苏丹国女子扑倒在地上,她的后背有一道长长的血口,鲜血汩汩的流出来,其他几个苏丹国女子吓得跟着尖叫起来,迅速的后退,挤在了一起。 站在她们身边的是几名官兵,其中的一个,看服饰,似乎与别人不同。他的手里提着长剑,剑身上沾满鲜了血,他就站在刚才扑倒在地上的那个苏丹国女子的身后,可见这毒手,是他下的。 “这是献给皇上的女人!”这人的声音阴阳怪气,像是掐着嗓子在说话,让人听之脊背凉,“便是皇上不要,也论不到你们这些贼子染指!” 乌兰的眼睛立刻怒瞪起来,汹涌的愤怒像是火焰一样从心底窜起,真冲向脑门。 杀我苏丹国子民死! 她握起拳,刚要起身冲过去,却被琅轩再次的拉住。 狭长的眼睛里带着警示的神色,琅轩手上的力道不轻。 刀光剑影,金属特有的撞击声让人耳朵麻。 剩下的几个苏丹国的女子慢慢后退,看样子,是想要趁乱逃生。 但是,美丽的生物总是会吸引来丑陋的魔鬼,几个黑衣人绕到了她们的身后,疯狂的扑向她们。 “大胆!”阴阳怪气的声音陡然响起,便见一道人影一晃,那不男不女的家伙突然凌空飞起,直冲向想要偷袭的黑衣人,手中长剑一挑,竟逼得那些黑衣人齐齐后退。 “哈哈,那就谁都别要!”黑衣人里有人大笑,纵身以剑架开那男人,然后迅速旋身,手起剑落,三名苏丹国女子连惊呼都未来得及便倒在地上,剩余的几个惊叫着继续后退,退到了马车边上。 这是一场有如游戏般的屠杀,而遭受屠杀的,却是她苏丹国人子民……乌兰琥珀色的眼睛里,有如沾染到了那几个被杀害的苏丹国女子的鲜血,慢慢的蒙上了一层血红。她的血液在体内沸腾,牙关紧咬。 “我们走!” 琅轩低声说着,突然揽着乌兰的腰,将她几乎是拉腰夹起,运气轻提脚尖,竟然在眨眼之间就下了山坡,趁乱将乌兰放置在马车后。乌兰会意,急忙轻手轻脚的绕过马车,想要混进这几个苏丹国的女子中。 “啊!”一声尖叫在耳边响起,刚从马车后绕出来,乌兰便感觉到有人扑向自己,她条件反射的想要后退,转头却看到向她扑来的是一个苏丹国的女子。 乌兰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扶住那名女子,眼前却觉寒光一闪,紧接着便觉眼前溅起鲜红的血雨,温热而粘湿的腥甜血液溅在乌兰的身上和脸上,同族的女子软软倒在自己的怀里。 乌兰的心,剧烈的收缩着,身体与嘴唇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她的身上,沾着自己子民的血,身为皇室的她,身为苏丹国长公主的她,却连保护自己子民的能力都没有…… 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好像天上刮起了飓风,乌云翻涌,气势压人。 “大胆贼子!”一声暴喝有如虎啸,那股子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北静王在此,岂容你们放肆!” 北静王! 这名字恰好浓密厚重的云层中的巨雷,“咔嚓”一声炸响在乌兰的耳边,击得她的头脑里一片通明。 北静王! 北静王! 苏丹国的敌人,带给了苏丹国劫难的罪人! 乌兰愤恨的抬起头来,看向远处。 只见眼前尘土飞扬,几百匹良驹齐头并进,两名红袍武将骑着黑色战马,簇拥着一位骑着白色雪骑,身着银袍的男子飞奔而来。 正在激战着的双方都禁不住被这队人马的气势所震憾,正在进行的打斗也在此时有了片刻的停顿。 人马还未到近前,便见那银袍的男人右手微微的扬了一扬,右边的红袍武将立刻虎啸一声,喝道:“王爷有令,杀无赦!” 身后百人齐声应喝,气势如宏,惊得在场的官兵都抖了一抖,那些黑衣人更是大骇,迅速向一起靠拢,以便商量对策。 “撤!”鹰眼男人显然明白对方根本不是自己可以匹敌的,于是果断的下了撤退命令。 其他黑衣人立刻四散而去。 但是北静王的士兵们亦是训练有速的精兵,他们迅速的列队呈半弧形将黑衣人的退路堵了个结实,然后这弧形慢慢缩小,将黑衣人和士兵,包括乌兰等人在内,都围在了其中。站在最前一排的突然亮出了弓箭,搭弓上箭,对准了圈子里的所有人。 如果是选择后退,那无疑就是死路一条。因为身后是一个斜坡,想要飞身起来,就势必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黑衣人的领鹰眼一眯,突然飞身而起袭向那个不男不女的官员,手一扬,一阵白烟升起,却是白色的粉沫状东西直扑向对方。那官员本是想要挥剑相迎,却给这白色粉沫迷住了眼睛,呼进了鼻子里,呛得他剧烈咳了起来,手中的剑也顿时没了力气。 黑衣人瞧准了空子,快速的旋身到他的身后,亮出手中的匕横在他的脖子上,冷眼看着围攻过来的这些个官兵。 “谁也不准过来!”黑衣人大声喝道。 “你这卑鄙的小人!”那不男不女的家伙虽被黑衣人所迫,气势上倒并不输给他半分,一个劲的跳着脚的骂。 他的脸上沾满了白色的粉沫,看上去十分的滑稽,可是自己却并不自知,反而觉得自己很是大义凛然,喷出来的口水都带着白色的粉尘渣子。 ------------ 第二十一章 北静王华南翊 ************ 3500分加更,哦耶撒花! 大家都好乖哦,抱抱。 本章男主出场了哟,大家快来看看喜欢不!某人在这之前可威胁过素衣呢,说如果男主不及苍羽和莫非好看,就把素衣........害羞中... 下次满3800分加更,嘿嘿~~ **************************************** “鹰眼”突然抬脚在这大喊大叫的家伙腿上重重踢去。那家伙尖叫一声,膝盖不由自主的打着弯,差点跪在地上,但脖子却被“鹰眼”紧紧的勒着,憋得他张大了嘴巴,痛苦万分。 “要是胆敢放肆,我就杀了他!”“鹰眼”大喝。 “哈哈哈哈,”在这些士兵身后响起一阵朗声大笑,有如龙吟,北静王端朗声笑道,“你杀不杀那太监与本王何干?一个阄人而已,你居然还想用他来威胁本王?真是笑话!” “鹰眼”勒着这太监的手顿了顿。 像是在这沾满了白粉脸上划开了两条细缝的、细细的眼睛透出一抹精光,所谓“阄人”的手快速的下垂,的袖子里突然掉出一柄袖剑,猛的向身后刺去。 “鹰眼”没有料到这太监会来这一手,只觉右肋一凉,心下大惊,急忙松了太监整个人迅速的后退,还没来得及低头去看身上的伤势,一道劲风便扑面而来,匆忙抬头,眼睛里的惊恐却永远的被定格。 银色的羽箭,射穿了他的脑袋。 看着这具瘦小佝偻的身躬栽倒在地上,乌兰皱起了眉头。 这些中原人的死活对于她而言,根本无关重轻。但是,很明显,这一场的杀戮,完全是苍羽策划的,这个“鹰眼”和刚才死伤的黑衣人,都是苍羽派来送死的么? 可以把别人的生命统统当做自己踮脚石的男人,他的内心,想来,亦如他的外表一样,冰冷而又无情。 耳边响起“嗖―嗖―”的声音,再次抬时,眼前已经没有了站着的黑衣人。 也就是说,他们全都倒在了地上,而且无一例外的,身上插着银色翎箭。 眨眼间,这群黑衣人竟无一活口。 乌兰的心里微寒。 “王爷,是‘芜山帮’的马贼!”一个士兵下马扯下了“鹰眼”蒙在脸的黑布,在他瘦得几乎皮包骨头的脖子上,刺着一只振翅飞翔的隼。“这应是他们的二当家的,‘贼鹰’。” 北静王没有说话,先前声的红袍武将却扬声道:“不用管他,自然会有兵部的人料理此事。” “是!”那士兵干脆的应着,归到了队列里。 “呸!呸!”尖厉的声音响起,却是那太监正在吐嘴里的白色粉沫渣子。 在一旁傻愣在当场的十几个官兵,立刻回过神来,不过,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是一个个儿的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太监。 “北静王一向可好?”太监掏出手帕来擦着自己的一张大白脸,阴阳怪气的问道。 “托华公公的福,还好。”华南翊朗声而笑,围在身前的士兵,“呼啦”分成两队,让出了一条道。 马蹄声渐近。 乌兰抬起头来,她用力的攥着自己的手,努力克制着内心翻腾着的,想要杀掉这北静王的怒火,却使得她的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 白色的俊马,系着鲜红的缨纱,银色的长袍裹着高大魁梧的身躬,胸前金线绣成的麒麟神兽怒睁着双目神武生威,呼之欲出。腰间束着红色的亮缎镂花腰带,显得肩宽腰瘦背挺,高高的领子衬着修长的脖颈,一头黑被紫金冠高高束在脑后,轮廓分明的古铜色脸庞上,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一双黑眸,眼角向上挑起,眼睛里精光四射,似有多面的镜,折射出逼人的光芒。直挺的鼻子下,薄唇微挑。 这样的一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着股霸道之气,使周围的空气都慢慢的充满压迫了感。 这就是那个北静王华南翊? 乌兰在心里冷笑一声,好一个华南翊,好一个宫人之子! 似是感受到了来自于乌兰的凌厉目光,华南翊的黑眸一转,落在了乌兰的身上。 气势逼人的目光,有如利剑,竟让乌兰的心微颤。 想到而今自己仍身处险境,锋芒毕露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乌兰立刻垂下眼帘,无限悲伤的看着扑倒在自己怀里的苏丹国女子。 “苏丹国进贡的美人,只剩下这三个了?”华南翊挑着眉问道。 乌兰转过头去,看到自己的身边,还有两个个女子正跌坐在地上,瑟瑟抖,露在面纱外面的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禀王爷,那边还有一个!”一个士兵向远处指着嚷道。 果然,有个白色的人影正在急匆匆的向树林中跑去,头纱向后扬起,裙角飞扬,她跑得很快,那是奔向求生的**,使得这本应是秀美的身影显得既慌张又狼狈。 空气中出现了片刻的宁静,却见银光乍现,一支翎箭闪电般射向那个逃走的苏丹国女子。 乌兰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她无法勉强自己去看那一幕,这是耻辱,身为苏依氏一族的耻辱!这种耻辱在乌兰的血液里沉淀,深深的、深深的渗透进她的骨髓她的灵魂的最深处,这仇恨的滋味! 琥珀色的眼眸再次睁开,却已然是一片澄清,平静如水。 “你们三个起来吧?”华公公已然将自己的大白脸擦得净了,露出一张瘦瘦像茄子般的长脸,细高的鼻子几乎占据了脸的二分之一,细长的眼睛倒像是在茄子上划开的两条细缝,眨巴眨巴的,手掐成兰花儿指向乌兰和那两个苏丹国女子,“还不赶快给洒家到进车里去!难道还等人用八抬大轿抬么?” 乌兰看了看那两个女子,见她们两个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然后示意乌兰走过去。 隔着面纱,看不到她们的容貌,但是那双同为琥珀色的眼眸却是那样的亲切。乌兰的心里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子热流,竟让她鼻子微微的酸楚起来。 乌兰放开了怀里的那具尸体,站起身来就要跑过去。 “等一下。”北静王的声音响起,让乌兰的脚步硬生生的顿住。 “你过来。”清朗的声音里含着笑,却有着说不出的傲慢与张狂。 乌兰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 第二十二章 步步惊心 *********** 清早起来献上一章。 今天是“三八”节哦,无论女人还是女孩,统统都祝亲爱的们节日快乐!小瞳说,来世愿做一朵花,只负责美丽。但是素衣知道,支持和喜欢素衣的朋友们,今世就是一朵花,永远美丽、永远散着醉人清香的花! 亲爱的朋友们,“三八”节,别忘了自己的妈妈哟,替素衣亲亲她们美丽的脸颊,祝她们节日快乐吧! ********************************* 听到华南翊的声音响起,乌兰的心顿时紧了紧。 乌兰低着头,眼帘轻垂,却在暗地里紧紧的攥起了双手,感觉掌心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马蹄声渐进,地上有一道长长的影子,慢慢的走近乌兰。 “抬起头来。” 乌兰虽然紧张得一颗心咚咚的狂跳起来,但是却也只能慢慢的抬起头来,迎上那双黑亮眼眸。 这是一双,意气风的眼睛,像是一匹年轻的烈马,桀骜不逊,张扬狂傲,那样的高高在上,那样的盛气凌人,那样的不可一世。而这双精光四射的黑眸中,却升腾着新奇、玩味和一丝的嘲讽,好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看到了只颇为有趣的虫蟊,正在有趣的端详研究。 琥珀色的眼睛,苏丹国女子特有的瞳孔颜色。 有如晨曦一般透明,却像是有流动的金光在其间游走,周围,覆着一圈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像是一池清澈的湖水,倒映着岸边的垂柳。隔着面纱看不清她的容貌,但这婀娜的身姿,顾盼间所流露的风情万种,却断然不是普通的女子可以具备的。 而且,刚才,这女子看着自己时的目光,却有如炽热的骄阳散出灼人的光亮,仿佛可以将她身边的一切燃成灰烬…… 华南翊突然很好奇,想要看看这层面纱后面的容颜,到底有着怎样动人的风情。 手中的长剑未出鞘,慢慢的伸到那女子的面前,眼看着,就要挑下她的面纱。 “王爷,”尖细的声音攸的响起,华公公长长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掐着兰花儿指走了过来,“这可是仅剩下来的苏丹国美人之一了,奴才还指望着带她们回去交差呢。王爷您若是喜欢,等奴才交了差,您向皇上要来便是了。” 长剑顿在半空,华南翊的黑眸微挑,眼神里有道寒光一闪而逝。 “华公公笑说了,”薄唇轻轻抿了抿,紧接着朗声笑道,“都说苏丹国女子妩媚妖娆,本王方才,许是被这女子的妖术给迷惑了罢,哈哈哈哈。”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王爷您英姿飒爽,乃人中龙凤,自然是众多女子争相取悦的对象,方才,定是这女子被王爷的英俊所迷惑,想要色诱王爷了。呵呵呵呵……”华公公咧着嘴尖声笑着,又陡然转过头来,阴沉着脸对乌兰喝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滚进车里?” 乌兰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忙转身奔向那两个苏丹国女子,与她们一同上了马车,钻进车里。 对于三个人来说,这个马车有些过于大了。但是,中原人显然是给了这几名美人以最精心的关照,整个马车里都铺着柔软的绸垫,靠着车厢边,还有厚厚的锦垫可以靠着。 “你还好吧?”一个苏丹国女子问乌兰,她的眼睛又圆又大,虽然亦是清澈一片,但很显然不是纯种的苏丹国美人,因为在瞳孔中,她看到了一点点的浅棕。 乌兰匆匆低下头来,胡乱点了点头。 看来,索利虽然想要讨好中原的皇帝,却显然还是不舍得献上最好的。那么,难道真如琅轩所说的,索利把最好的,都献给了那个华南翊了? 想到华南翊,乌兰又不由得暗暗捏了一把汗。 从苏丹国到中原,需要很长的一段路程,这几个女子彼此肯定已经熟悉到了一定的程度,如果刚才华南翊真的挑开自己的面纱,那么会生什么?那个华公公,还有旁边的两个苏丹国女子肯定是会把自己认出来的! 可是,为何那华公公会阻止华南翊?难道只是单单为了自己可以交差而已吗?抑或是,苍羽策划的整件事情,与这华公公也有着某些关联? 正在乌兰猜测狐疑的当儿,却有一只手轻轻的碰到了她的脸颊。乌兰猛的后退,下意识的伸出手,快速的抓住了那只手。 “你怎么了?”是刚才的问候乌兰的那个女子,她十分惊讶的看着乌兰,“你的脸上还沾着血呀……” 乌兰急忙松了她的手,眯了眯眼睛,然后转过脸,伸手去擦自己的脸颊。 “咦?怎么你……”那女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乌兰的异状,眨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乌兰,“你的眼睛……” 乌兰的身体微微一颤。 什么都可以用假的,可是,只有这双眼睛做不了假。 纯正的血统,高贵的血脉,清澈得有如一池明静湖水的琥珀色眼眸,有如苏丹国圣地――拉斯达雪山之颠的圣湖,映着太阳的澄黄金光,波光粼粼…… “呀!”还没等这女子找到她所疑惑的答案,便突然被安静的坐在旁边的另一个女子一把抓住,用力的将她甩出去,撞到了车厢上,竟然将马车撞得猛烈摇晃起来。 “你干什么!”那子女撞得不轻,转过头去瞪着那个抓她的女子。 “你给我老实点!”低沉的声音,透着阴冷,琥珀色的眼眸有如寒冰,乌兰看到这个有着双略显得细长的眼睛的女子,她左眼下面,有颗小小的黑痣,为她增加了一丝性感。 “吵什么?”车帘被挑起,华公公的茄子脸探了进来,皱着眉,尖着嗓子喝斥,“刚儿才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儿,这会子就开始内讧了?” 那个撞在车厢里的女子看了一眼华公公,揉着自己被撞疼的肩膀低下头,没有说话。 车帘被放下,车厢里恢复了安静。 “想活命,就老实点。”细长眼睛的女子冷笑着对她说,“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多说一句话,老实的给我呆着!” 大眼睛女子委屈的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乌兰,终于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战战兢兢的蜷缩在角落里,垂下头去。 那个有着细长眼睛的女子冷哼一声,连看都没有看乌兰一眼,便靠在一个锦垫上,兀自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乌兰侧身坐在车里,细细打量了下那个细长眼睛的女子,面纱遮着她的脸,看不出全貌,虽瞧得见这婀娜的身段,却也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莫非,她也是苍羽派来保护自己的? 乌兰突然觉得有些有趣起来了,一抹微笑浮上了她的唇角。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不是吗? ------------ 第二十三章 火光 ******* 早上先放上来一章,亲亲大家,都早安哦! 看到粉红票票涨得这样快,素衣都有点激动了,谢谢大家的爱,素衣一定一定会好好的乖乖的写书! 不过,大家也要乖乖的哦,潜水的看书的统统都去书评区留言,哪个看霸王书不留言的,拉出去非礼五分钟! ********************** 马车一路前行着,因为急速的前进,而轻微的颠簸着。 乌兰轻轻的张了张眼睛,看到那个大眼睛的女子,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肩,面色悲凄,微带着浅棕色的瞳孔的眼眸里含着点点的泪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离开家园本来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而今,却又要让她面对着这样一场血腥的屠杀,连自己的同伴都换成了完全陌生的人,她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乌兰是可以理解的。 长长的睫毛微动,乌兰无声的叹息。 再转晴去看那个细长眼睛的女子,她依旧连动也不动的斜倚在锦垫上,好像这么久的时间,她一直处那在那种静止的状态里似的。 看样子,不到宫里,自己是是断然看不出什么睨端的。乌兰慢慢的闭上眼睛,靠在锦垫上。 暮色已然降临,车厢里昏暗一片。 车厢里的一切都是安静的,便使得车外的声音无比清晰的传了进来。 整齐的马蹄声在前面,马车周围却是略有些嘈杂的、夹杂着脚步声和马蹄声的噪音,其间,还有官员们的窃窃私语。 乌兰有些疑惑。 琅轩不是说,这几年,华南翊都是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蕃外吗?对于朝廷里的一些事宜,他一直都在暗中的操作,为什么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他? 莫非朝廷会有什么变动? “华公公,王爷吩咐,就地休息,明日进京。”喊话的,应该是那个红袍的武将,乌兰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 “王爷!”华公公喊道,“奴才急着进京复命呢,能否劳您的士兵们连夜再赶一段路?” “哈哈,华公公,”华翊南在前方笑道,“天色已晚,车劳马顿,不宜前行,就算是我的士兵们不怕累,但车里的美人们若是不休息一下,华公公就不担心她们会累坏么?” “如此说来,还要多谢王爷怜香惜玉了。”华公公不冷不热的回答。 华南翊在前面打了一个哈哈。 马车就这样停了下来。 不晓得过了多久,只听得外面一个大嗓门大声笑道:“华公公,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军中没有这个规矩,几个女人而已,还要端饭给她们送过去。难不成她们是娘娘?” 说着又哈哈大笑道:“就算是娘娘,也别在我们这些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臭当兵的面前摆驾子。想吃,就自己下来取!” 紧接着,便听到华公公忿忿不平的向北静王华南翊抱怨个不停。 北静王却只是打着哈哈,根本不予回应。 华公公讨了个没趣,只得恨恨的走回来。 车帘被猛的挑开,火光将车厢里照得一片通明。 “下车,吃饭。”华公公拉着一张长脸,掐着嗓子阴阳怪气的说。 三个女子同时睁开眼睛,相互看了一下。 细长眼睛的女子率先起身,走向外面。那个大眼睛的女子则眨着眼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乌兰,怯生生的站起来,然后一点一点挪向外面。 乌兰是最后一个下车的,脚刚刚站稳,便觉被一片目光包围。 四目可及之处,均是穿着藏青色衣裳的士兵,或站或坐,围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啃着手中的馒头,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三个纤细美丽的女子。他们的眼神里与这炽热的篝火一样,燃烧着熊熊的男**望。耀目的白纱在这夜色里,衬着火光,跳跃着妖魅的火红,鲜活的在男人们的眼前摇曳,像是在考验他们的耐心。 黑夜,是滋生**,魔鬼潜出的时间。 大眼睛被这些男人们的目光吓得连动也不敢动,又不敢向走在前面的细长的眼睛求助,只得低着头,一点点的走到乌兰的身边,亦步奏的跟着乌兰,想让乌兰把自己藏个严实。 在男人们的注视下,三个人来到篝火旁边,在火上架了一口大锅,锅里熊熊的冒着热气,翻腾着肉香。 腆着大肚子的伙头兵在一个碗里盛了点肉汤,递给那个细长眼睛的女子,那女子伸手接了,妩媚的眼睛冲那伙头兵一眨,立刻使得那家伙乐得全身的肉都抖了三抖,急忙递了个馒头过去。 周围的士兵们全都“哄”的一声乐开了,一个个儿的吹着口哨,拍着大腿的笑着、喊着。 “周大屁,你有艳福啊!那可是献给皇上的美人儿!” “周大屁,美人儿递眼色给你哪,你还不上?别晚上摸着自己的大屁股睡不着!” “让我们看看你有多大胆,周大屁,上一个给我们看看!” 粗野的话,却传递着男人最粗犷最原始的**,那个大肚子的伙夫只顾着搔着脑袋傻乐。 站在一边的华公公面色阴沉,一张茄子脸不知道是不是因火光的照映拉长了影子,形状倒有些像丝瓜了。 看样子,这华南翊果真是狂傲得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连这华公公,眼见着这帮士兵对献给皇上的美人如此放肆,都不敢多一言。 如此说来,这宫里的形势,确实有些微妙…… 在乌兰旁边的大眼睛怯生生的接了饭菜,像是一只胆小的老鼠,“哧溜”一下窜到“细长眼睛”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捧着碗,紧张兮兮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乌兰大大方方的伸了饭,连头也不抬的就往回走。 但是,她却始终感觉到一抹灼热的视线投在自己的身上,跟随着自己前行。 轻挑眼眸看过去,在篝火旁边,铺着一个白虎皮制成的毯子,毯子上放置着柔软的锦垫,北静王华南翊慵懒的斜倚在那里,手里抓着酒囊,而一只手则扶着额头,黑亮的眼眸在浓眉下目光烁烁的看着乌兰。火光映在他银色的长袍上,变幻着无比微妙的颜色,明明是一层血红,却又跳跃着耀目的金黄,而那银袍本身亦像是在徐徐散着银光一般,如梦似幻,显得这男人愈的俊美,却又是那样的霸气十足。而那一双眼睛,亦像是有火星落在其中,燃烧起一片熊熊火焰。 这片火焰,映在乌兰的身上,灼热无比,令乌兰的心里,莫名的忐忑起来。 这是双似乎洞悉了一切的眼睛,目光犀利而又坚定,像狼一样有着股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狠毒。 如果这个人,就是自己真正的对手的话,那么,自己到底有几分胜算,倒真是无法估算…… 苍羽和华南翊。 一个如冰,一个似火。 乌兰就在他们的中间,往前一步是熊熊火海,后退一步,却是万里的冰封…… ------------ 第二十四章 宿命(上) ********* 早安亲们! 一直都忘了说,其实呢,除了粉红票票,大家还可以送鲜花的哦,素衣脸红红,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大家。昨天有收到糖糖妹妹的鲜花,感觉好幸福哪...... 还要表扬留言的宝贝们,挨个抱一抱,大家继续投各种票票哦,尤其是粉红票票,嘻嘻......飘去码字鸟...粉红票票涨到5000就加更哦! ************************** 三个人,捧着饭食,走向马车。 苏丹国女子的风俗,是不允许未婚女子当着陌生男人的面揭开面纱吃饭的。于是三个人只能回到马车上去吃。 可是还没等走到马车边,身后便突然传来一声大喝:“站住!” 这声音有如雷鸣,震得乌兰的耳朵嗡嗡作响,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去,却见一个眼如牛铃、膀大腰圆的红袍武将醉熏熏的走了过来,这人面大如脸盆,肉嘟嘟的狮子鼻,大嘴咧着,色眯眯的打量着走在最后面的乌兰,嘿嘿的笑着,说:“小美人儿别急着走呀,来陪军爷爷说会话么。” 乌兰的心底升起一股子厌恶。 她立刻转过头,走向马车。 “小美人儿急什么?”红袍武将却一把伸出手来,猛的将乌兰拉了过来。乌兰没有防备,手中的碗一下子掉在地上,汤汁全部溅出来,连馒头也滚出了好远。 胳膊被这男人拉得很疼,身体被带到他的近前,臭哄哄的汗味儿和酒气混合在一起,直扑向乌兰的鼻腔,让乌兰皱起了眉头。 “来来来,让大爷看看小美人儿的脸!”说着,那武官就要伸手去摘掉乌兰的面纱。 “放肆!放肆!”华公公立刻尖声大叫着,气急败坏的冲上来拉那武将,“你这莽夫,好大的胆子,连献给皇上的人你都敢碰!你有几个脑袋?” “几个脑袋?”那武将将浓眉皱成一团,转过头去看华公公,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告诉你这阄人,爷爷我就一个脑袋。天天***提在裤裆上。那皇帝老儿的江山能坐得稳,都是***你军爷爷们在给他卖命!就这么一个小娘儿们,你军爷爷就是现在把她给要了,又能怎么地?” 说罢牛眼一瞪,大鼻孔一翻,摆明了根本不把华公公放在眼里,就连皇上,他也绝不会买半分账。 看样子,不止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就连太监遇到兵也是有理也说不清的。 华公公气得直跺脚,只得转回头来把求助的目光递给华南翊。 “王爷!您瞧瞧,您瞧瞧!这叫老奴回去怎么跟皇上交待?”这华公公着实也是个软柿子,被人一口一个“阄人”的叫着,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乌兰未见得有感觉到多害怕,反而是觉得十分的有趣。 她随着华公公一起,将目光投向了篝火旁边的华南翊。 火光映在俊面之上,暗影与光亮彼此相互衬托,倒让他的脸庞异常的轮廓分明,眼睛明亮如火,带着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这边。 听到华公公的话,华南翊的眼里泛上点点的笑意,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璨齿哈哈大笑,拨开酒囊的塞子,仰起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然后转回头,懒懒的倚在锦垫上,一双黑亮的眼睛微微眯着,看着红袍武将和乌兰。 确切的说,他的目光只是落在了乌兰的身上,燃烧着耀目火焰的黑眸定定的盯着这样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像是一匹打量着猎物的狼。 明净得有如千年不沾一丝尘埃的琥珀,在火光下涌动着金色的波光,虽然身处险境,眼睛里却未带半分惊恐,这样的沉稳,又会是普通女子所会拥有的么? 华南翊伸出手来,来回摩挲着自己线条坚毅的下巴。 “华公公,男人酒后最易乱性。怪只怪你好端端的,弄这么三个美丽妖娆的女人在我将士们面前晃来晃去的,我北静王便是喝住了这个,也拦不住那个。谁也保不准,夜半时分,会不会有将士把你那马车拆了,分享这一车的美色。哈哈哈哈……” 华公公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去。心里却在冷笑,明明是他要这几个女子自己下车取饭在先,又有士兵想要非礼女子在后,哼哼,这华南翊分明是在给自己出难题呢! “王爷,瞧您这话说的。您在边疆这几年,立下了多少战功,谁不知道您军纪严明,执法如山。您若是说一句话,这些将士哪里还敢造次。再说,您手下这些将士,若是把我这马车给拆了,您还不如就这么着要了老奴的命哪!” 华南翊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眼睛,依旧望着乌兰。 华公公顺着华南翊的眼睛转回头,瞧着这红袍的武将,也并没有再进一步侵犯乌兰的意思,心下顿时了然。于是便急忙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嘴脸,掐着兰花指,对华南翊笑道:“王爷,您的一片心意老奴已经知晓了,只是,求您千万给老奴一个面子。等老奴交了差,一定想方设法把这女人送到王爷的手里。您就行行好,再等上些时日……” “华公公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北静王难道还缺女人么?”华南翊打着哈哈,慵懒的伸出手来指了指那个红袍武将,又指了指他身边的士兵们,“只是他,还有他们。华公公,您瞧瞧他们的眼睛。边疆苦啊,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全都是石头和山。这会儿见了美人儿,心里就像是这着火,烧得厉害,哪里能善罢干休?” 华公公的额上,已然渗出了冷汗。 “要么,”华南翊慢慢悠悠的说道,“我给华公公说个情,让这华公公自己从这三个美人儿里,选出一个人来安慰一下我的士兵们。华公公看可好?” “这……”华公公的眼珠子转了几转,然后一咬牙,答道:“好!” 红袍武将低头看了一眼乌兰,然后恋恋不舍的放开了这具又香又软的身子。 乌兰在华南翊灼人的目光注视下走回到了那两个苏丹国女子的身边。 华公公的脸也沉阴得要命。一双细细的小眼睛里寒光森森,看了一圈这三个美人,然后声音低沉的说道:“看样子,我今儿只能保得住你们其中的两个人。遇到他们,也是活该你们命苦,这是阎王殿里派出来的鬼王兵,我们哪个也得罪他们不起。要想活命,你们就得舍出来一个去陪他们。你们好好商量一下,谁去?” 三个人面面相觊。 “大眼睛”的眼睛里布满了害怕,忙不迭的摇着头,示意她是绝对不会去的。 细长眼睛的女子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不一言。 乌兰也没有说话,只用眼角扫了一眼华公公。 她心里很清楚,华公公,是绝对舍不得让她去的。从刚才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定律,尽管自己无法享用,但太监们却往往要比真正的男人更能分辨出哪个女子是最美最艳的。 ------------ 第二十五章 宿命(下) ******** 咳咳~~ 今天继续表扬小百同学,摸摸,很乖哦! 还要表扬给素衣投粉红票和筒子们,还有那个...咳,送花的家伙。 分数超5000了哦,一会把下一章奉上,挨个亲一遍,飘去码字鸟~~~ ********************************************* 见这三个女子都没有想要为对方献身的意思,华公公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冷笑一声。语气里也没了刚才的温和。 “你们三个抬起头来,看着我。” 三个人,听话的抬起头来,看向华公公。 华公公的目光犀利的从这三名女子的眼睛上细细的看过去,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大眼睛”的身上。 “洒家真是大意了!”华公公恶狠狠的盯着“大眼睛”,冷冷的说道,“当初只是粗略的看了遍你们的眼睛,却险些给你骗了过去!索利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句话听得那“大眼睛”吓得全身都一哆嗦,手中的汤碗与馒头全都掉在了地上,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抬起头,颤声说道:“公公饶命!实在是我家主人只有小姐一个独生女儿,舍不得她,只好由我来替小姐来中原了。求公公您饶了我罢!” 说罢,便拉着华公公的衣摆哭个不住。 其实,“大眼睛”那一抹浅浅的棕色,几乎与琥珀色的瞳孔融为一体,若不是仔细分辨,是断然看不出来的。偏是今日遇到了华南翊这个煞星,带给她了一场劫难。 乌兰的心里大痛。 是谁让她们远离家乡,过这种提心吊胆、颠沛流离的生活?可怜的少女啊……你本不该因为你对主人的忠贞而受到惩罚,应该惩罚的是这些中原人,是他们肮脏龌龊的嘴脸和龌龊的行径,让你们如此的痛苦! 手,紧紧的攥了起来,乌兰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愤怒表达出来。 但是这种心痛的感觉,却深入骨髓,深深的浸入血脉之中,在血液里沸腾。 “饶你?”华公公冷笑一声,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大眼睛”,冷漠的说道:“如何饶你?实话告诉你,不单是你,就连你家的主子犯的都是欺君的罪名!这事可大可小,若是深究起来,怕是连你们索利王都逃不出干系,你主人一家的性命,可就全都不保喽……” 华公公的一席话说得“大眼睛”大惊失色,浑身都在瑟瑟抖,眼泪成双的滑落,俯身便拜,嘴里哭喊:“我的生死是小,但是求公公千万不要伤害我家主人,求公公救救他们罢!” 华公公望着跪在地上的“大眼睛”沉默了半晌,然后,才慢慢悠悠的问:“你果真是不计较自己的生死,只求保住你主人一家的性命?” “是!是!是!”“大眼睛”的泪水已经浸湿了面纱,将这面纱紧紧贴在她精巧的鼻子和花瓣一般的嘴唇上。 虽然不是纯种的苏丹国女子,但是她的容貌也定是如花似玉的。如花的年纪,如花的容颜,本应该在苏丹国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满心欢喜的等待着爱情的到来,但是,在此时,却要面临着如此可怕的命运。 乌兰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那枚银针,依旧横在那里,仿佛,比之先前,又更加深的刺痛进去了。 “那好,”华公公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残酷的笑意,用长长的下巴指了指那红袍武将的方向,说道:“那你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大眼睛”身上颤了颤,转过头去,看了眼那红袍武将,害怕与惊恐再一次紧紧的抓住了她,令她哆嗦起来。 “过去吧。”华公公掐着细细的嗓子,拉着长音说道。 “大眼睛”哆嗦着,慢慢站起身来,向那红袍武将走过去,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的艰难。 乌兰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再一次,她再一次的闭上了眼睛。 乌兰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叫不叫做懦弱。从她走出了苍羽囚禁自己的院子,她突然就开始变得如此胆怯起来,这不像是平常的她。 皇权倾覆,父皇死于自己亲叔叔的剑下,母后带着自己与弟弟逃亡。她曾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不幸的人。 可是,今天,在这片中原的土地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子民被中原人随意屠杀和亵玩,乌兰终于知道,原来失去了皇位与江山的皇族并不可怜,最可怜的,是失去了可以保护她们、庇佑他们的领袖的百姓。 耳边响着“大眼睛”的惊呼,和士兵们的欢呼声。 乌兰睁开眼,看到那红袍武将已然将“大眼睛”扛了起来,像是得胜将军一样走向树林深处,士兵们则满眼渴望的看着扛着美人的红袍武将,眼睛里流露出又羡又妒的神情。 “大眼睛”抬着头,目光凄然的看着乌兰,明亮的眼睛,虽然瞳孔中有隐隐的浅棕色,但是却因她眼里的泪光而显得十分的晶莹透明。那美丽的色彩,比任何一个乌兰见过的纯种苏丹国美人还要纯净,还要耀眼…… 华南翊的眼睛微微的眯着,就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豹子,将眼眸里精光四射的璀璨光芒遮掩。 乌兰面无表情的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将外面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这一回,车厢里,只剩下乌兰和那有着细长眼睛的女子了。 乌兰突然之间觉得很累,是那种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的累。她歪着身子,斜靠在锦垫上,感觉到自己每一个骨节的关联处都疼得要命。 一股子肉香飘进了鼻孔,乌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近了。 抬起头,赫然看到那细长眼睛的女子将那碗肉汤举到了乌兰的面前。 乌兰愣了一愣。 车厢内远不及外面那样明亮,只是从车帘透过外面燃烧着的火光,照得这女子的双眸明亮如星。 “吃。”语言虽然生硬冷淡了些,但传达出的感情,却是真的。 “吃了它。”说着,又递过了馒头。 乌兰竟然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是接过来,还是不接。 “我们一人一半吧。”许久,乌兰才说了这么句话。 这是她第一次张口说话,说完,竟然有一丝的诧异,就好像这句话不是出自她的口中似的。 “你吃。”那女子不由分说的把馒头塞到她手里,又递过肉汤给她,然后独自回到她先前待着的角落,靠在锦垫上,闭上了眼睛。 “即便是,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我也希望是你。” 她像是梦呓一样的说道。 ------------ 帝君的评 先来显摆一个超炫的评,下午时候更新下一章,亲亲各位!顺便谢谢给我投粉红票的亲,乃们没有留下名字哦,但是素衣会记得你们的支持和你们的爱的,感动的两眼泪汪汪~~~ ******* 女主乌兰 文:帝君(PS:这个帝君到底是哪个帝君素衣到现在也没问过,不过貌似也是主站的神,汗,这几天常有主站神混进群里,让素衣受宠若惊,不过,咳咳,既然是写给素衣的,素衣当然要坦然受之,对不?) 坦白说,作为一名男读,我无法用女性细腻的心去读这本书,但我还是要说些自己的一些陋见。 女,柔也!世之阴阳,刚柔并济,也就有了刚,这里可以喻为男人。 乌兰,一个美丽的女人,无权无势,无财无力,她可以运用的也只要其妖媚的外表,以及那颗灵敏,坚韧,仇恨的心。 正因为这样的她,必定要依附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也就是一方权贵,一个有能力,且愿意为他千军一战的男人,或是亦可以周旋于多个男人之间,但男人不是傻瓜,你没有付出,谁愿意为你嗜血沙场,当然古往今来,傻瓜不是没有,但本书中男人们明显都是人精。 男人,天性中有掠夺和占有欲的**,特别是美丽的女人。 所以在本书中,有不少和女主关系暧昧的男人,可是女主会怎么选着。 北静王,霸道之君也。自古有大霸不过五年,小霸不过三年之说。为何,霸,独断专行,为我独尊!也就是说这样的男人只要认准的事情和人,很难改变。 得到这样一个男人的心,比其他数十人都强,只有这样的铁血男儿,敢冒天下之大不违。 自然,乌兰也有很多选着,可是要想复仇,必定要找一个可能行大一点,不是吗! 再说驯服一个霸道的男人,对于内心坚韧的女主,不失为一种快乐,只是女主真的能随心所欲爱吗! 没有爱,不敢爱,不能爱还是惧怕爱。正如本帝君的女仆小鱼所说,爱情来临是挡不住的。可是有些女人天性寡情,如古之武则天。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女人,懂得取舍,才能问鼎九五之尊的宝座。 乌兰,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是为了仇恨不择手段,还是没有放弃自己内心的一些美好追求。 这很难,女人心海底针,因为作大大素素正是一个女人,不过本帝君,推测,女人总是喜欢一些不切实际的,唯美的,浪漫的,所以此书可能是个悲情。 当然,乌兰也可能也可能开开心心的,幸福的生活。可要是一个仇恨蒙蔽过心灵的女人,真的能够幸福吗! 其实这就要帝君去了解一下素素大大了。书中女主,何尝不是作心中一面。 ps:糖糖唱歌很好听哦!!! ******** 多么酷的评啊,多么充满了王霸气的评,却又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个......糖糖,看在人家帝君如此深情的份上,赏她一个抱抱哪~~ ------------ 第二十六章 宫 ********** 亲亲大家,答应大家的加更现在奉上。 粉红票票要继续涨哦~~今天还要表扬给素衣写评的筒子们,还有一个送花给素衣的神秘朋友,还有看书、投推荐票的所有支持和喜欢素衣的朋友们,呵呵呵~~~ 下班鸟,回家继续码字。抱个大家! **************************************** 这一夜,乌兰几乎都是在半睡半醒之间度过的。 直到马车再一次缓缓的前行,车身微晃,才将她从这种浑浑沌沌的状态中唤醒。 晨光已经照进了车厢。 细长眼睛的女子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目光烁烁的看着乌兰。 “我叫依佳。”她这样说道。 乌兰微微的笑了笑,随口应道:“琥珀。” 虽然乌兰不能确定依佳到底有几分知道自己的事情,但是,很显然的,若是急急火火的先把自己的真实名字透露出去,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从今天开始,她将要以“琥珀”这个名字活下去,以苍羽为她塑造的这样的名字和这样的身份活下去。而那个代表着她身份和尊严的名字,便将长时间的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角落里,压上重重的石块,再填上一层土,从此,再不为自己和世人提及。 依佳的眼睛弯了弯,车厢里便又沉默起来。 就这样一路颠簸着前行。耳边渐渐的响起了喧闹的声音。 乌兰好奇的挑起车帘的一角,便见周围已经是人来人往,想是已经快要进城了,穿着中原服饰的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挑着扁担的,有挎着篮子的,还有两两相挽的少女,说说笑笑的进行。中原人似乎要比苏丹国开放一些,未婚女子出行也不用蒙上面纱。路边有茶水小摊和各种摊子,所有人均是一派悠然自得之态。在他们的脸上,乌兰看得到安居乐业的快乐和满足。 心里涌起千般滋味,乌兰便将手中的车帘放下了。 耳畔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喧闹。渐渐的,可以听得到小贩的叫卖之声了。 而今的苏丹国,亦是如这般热闹么,犹记当初,净水泼街,红毯铺路,精兵簇拥,黄金车辇缓缓前行,苏丹国百姓围在红毯周围,脸上扬溢着仰慕与虔诚笑容,争相扔洒鲜花。乌兰与弟弟站在父皇和母后的身边,脸上带着微笑冲着爱戴他们的百姓招手致意。 微风拂过,突然吹落遮在脸上的面纱,一张惊世绝美的容貌带着娇美微笑惊艳人间。 年轻的小伙子们欢呼雀跃,热血沸腾,捧着手中鲜花,疯狂向前拥挤。侍卫们竭力阻拦,倒还是有几个身手极佳的小伙子冲到车辇前,目光烁烁的呈上似火鲜红的花朵。侍卫长挥着长鞭,打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却一拥而起,将那侍卫长举起,扔向百姓。 父皇捻着胡子哈哈大笑,伸手戴下乌兰头上繁琐的珠花头饰,洒向车下的小伙子们,朗声道:“只有苏丹国最优秀的英雄才配娶走我的公主,拿着这个,努力成为苏丹国的英雄吧!” 鲜明记忆,恍如昨日,蓦然回间,竟然已是生死相离,永远,无法追回。 “华公公。”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乌兰猛然回神。 心里一阵悸动,像是被人从睡梦中突然唤醒。――刚才,竟然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完全沉浸在曾经的回忆中了。 “华公公,本王还要先将我的这些兄弟们交与兵部安顿下来,就不护送华公公进宫了。”华南翊朗声笑道。 “北静王请便。”华公公不咸不淡的回应。 乌兰将车帘轻挑,看了一眼夹着雷鸣的云层般轰隆隆离开的士兵,在那群士兵中,没有现“大眼睛”的身影,不知道她现在的境况如何,想来亦是死生难知了。 马车继续前行,耳边的喧闹却是越来越少了。马车亦不再颠簸,想来,是路面比较平坦的原故,速度亦快了起来。 乌兰突然有了一种奔向陌生世界的忐忑。 那将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有着怎样的黑暗与未知? 她不知道。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 车帘被挑起,华公公的长脸探了进来。 “下车吧,两位姑娘。” 乌兰回过头,无声的与依佳对视了一眼,便一前一后的走下车来。 这,便是中原的皇宫么? 与苏丹国的皇宫完全不同。苏丹国的皇宫屋顶呈半圆型,有着尖尖的塔尖,以黄金镀顶,墙面雪白,围墙并不高,而且覆着浓密的藤类植物,夏季,墙上盛开着朵朵粉红的小花,星星一样十分的讨喜,就像是一个大花园。而中原的皇宫,目光可及之处,均是又高又厚的围墙,虽然宫门巍峨,也颇为气势宏伟,却怎么看,都透着股萧瑟和压抑。 在那宫中之人,是不是每日抬头,便只能看见头上四角的天空?这又高又厚的围墙,到底琐住了怎样的青春年华,和爱恨情仇…… 宫门慢慢的开启,一个手持拂尘的肥胖太监在两名小太监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那胖太监穿着紫红色的衣裳,衬着白白胖胖的大脸愈的油光可鉴,就连那层双眼皮都像是两层肉褶堆出来似的。大概也是因为脖子上的肉太多被领子卡住的原故,所以只得把一颗肥硕的脑袋瓜扬得高高的,以使呼吸更加的顺畅。 “张公公。”华公公急忙快步走了过去,点头哈腰的,极尽诌媚之能事。 “嗯,”张公公挑着眼珠子斜睨了一眼华公公,然后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乌兰和依佳,丰厚的嘴唇掀了掀,慢条斯理的问,“这便是仅剩下的两个?” “是。”华公公急忙低下头来,额角有冷汗滴落,“属下办事不利,还望张公公恕罪。” 张公公的眼睛掠了一眼依佳,又转着乌兰转了几圈,嘴巴这才露出点缝:“罢了。这也不是你的错。让她们进来罢。” 说着,拂尘一扬,转身向宫内走去。 华公公长出了一口气,转回头瞪起一双小眼,喝道:“还不快点跟上!” ------------ 第二十六章 宫 ********** 亲亲大家,答应大家的加更现在奉上。 粉红票票要继续涨哦~~今天还要表扬给素衣写评的筒子们,还有一个送花给素衣的神秘朋友,还有看书、投推荐票的所有支持和喜欢素衣的朋友们,呵呵呵~~~ 下班鸟,回家继续码字。抱个大家! **************************************** 这一夜,乌兰几乎都是在半睡半醒之间度过的。 直到马车再一次缓缓的前行,车身微晃,才将她从这种浑浑沌沌的状态中唤醒。 晨光已经照进了车厢。 细长眼睛的女子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目光烁烁的看着乌兰。 “我叫依佳。”她这样说道。 乌兰微微的笑了笑,随口应道:“琥珀。” 虽然乌兰不能确定依佳到底有几分知道自己的事情,但是,很显然的,若是急急火火的先把自己的真实名字透露出去,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从今天开始,她将要以“琥珀”这个名字活下去,以苍羽为她塑造的这样的名字和这样的身份活下去。而那个代表着她身份和尊严的名字,便将长时间的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角落里,压上重重的石块,再填上一层土,从此,再不为自己和世人提及。 依佳的眼睛弯了弯,车厢里便又沉默起来。 就这样一路颠簸着前行。耳边渐渐的响起了喧闹的声音。 乌兰好奇的挑起车帘的一角,便见周围已经是人来人往,想是已经快要进城了,穿着中原服饰的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挑着扁担的,有挎着篮子的,还有两两相挽的少女,说说笑笑的进行。中原人似乎要比苏丹国开放一些,未婚女子出行也不用蒙上面纱。路边有茶水小摊和各种摊子,所有人均是一派悠然自得之态。在他们的脸上,乌兰看得到安居乐业的快乐和满足。 心里涌起千般滋味,乌兰便将手中的车帘放下了。 耳畔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喧闹。渐渐的,可以听得到小贩的叫卖之声了。 而今的苏丹国,亦是如这般热闹么,犹记当初,净水泼街,红毯铺路,精兵簇拥,黄金车辇缓缓前行,苏丹国百姓围在红毯周围,脸上扬溢着仰慕与虔诚笑容,争相扔洒鲜花。乌兰与弟弟站在父皇和母后的身边,脸上带着微笑冲着爱戴他们的百姓招手致意。 微风拂过,突然吹落遮在脸上的面纱,一张惊世绝美的容貌带着娇美微笑惊艳人间。 年轻的小伙子们欢呼雀跃,热血沸腾,捧着手中鲜花,疯狂向前拥挤。侍卫们竭力阻拦,倒还是有几个身手极佳的小伙子冲到车辇前,目光烁烁的呈上似火鲜红的花朵。侍卫长挥着长鞭,打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却一拥而起,将那侍卫长举起,扔向百姓。 父皇捻着胡子哈哈大笑,伸手戴下乌兰头上繁琐的珠花头饰,洒向车下的小伙子们,朗声道:“只有苏丹国最优秀的英雄才配娶走我的公主,拿着这个,努力成为苏丹国的英雄吧!” 鲜明记忆,恍如昨日,蓦然回间,竟然已是生死相离,永远,无法追回。 “华公公。”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乌兰猛然回神。 心里一阵悸动,像是被人从睡梦中突然唤醒。――刚才,竟然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完全沉浸在曾经的回忆中了。 “华公公,本王还要先将我的这些兄弟们交与兵部安顿下来,就不护送华公公进宫了。”华南翊朗声笑道。 “北静王请便。”华公公不咸不淡的回应。 乌兰将车帘轻挑,看了一眼夹着雷鸣的云层般轰隆隆离开的士兵,在那群士兵中,没有现“大眼睛”的身影,不知道她现在的境况如何,想来亦是死生难知了。 马车继续前行,耳边的喧闹却是越来越少了。马车亦不再颠簸,想来,是路面比较平坦的原故,速度亦快了起来。 乌兰突然有了一种奔向陌生世界的忐忑。 那将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有着怎样的黑暗与未知? 她不知道。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 车帘被挑起,华公公的长脸探了进来。 “下车吧,两位姑娘。” 乌兰回过头,无声的与依佳对视了一眼,便一前一后的走下车来。 这,便是中原的皇宫么? 与苏丹国的皇宫完全不同。苏丹国的皇宫屋顶呈半圆型,有着尖尖的塔尖,以黄金镀顶,墙面雪白,围墙并不高,而且覆着浓密的藤类植物,夏季,墙上盛开着朵朵粉红的小花,星星一样十分的讨喜,就像是一个大花园。而中原的皇宫,目光可及之处,均是又高又厚的围墙,虽然宫门巍峨,也颇为气势宏伟,却怎么看,都透着股萧瑟和压抑。 在那宫中之人,是不是每日抬头,便只能看见头上四角的天空?这又高又厚的围墙,到底琐住了怎样的青春年华,和爱恨情仇…… 宫门慢慢的开启,一个手持拂尘的肥胖太监在两名小太监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那胖太监穿着紫红色的衣裳,衬着白白胖胖的大脸愈的油光可鉴,就连那层双眼皮都像是两层肉褶堆出来似的。大概也是因为脖子上的肉太多被领子卡住的原故,所以只得把一颗肥硕的脑袋瓜扬得高高的,以使呼吸更加的顺畅。 “张公公。”华公公急忙快步走了过去,点头哈腰的,极尽诌媚之能事。 “嗯,”张公公挑着眼珠子斜睨了一眼华公公,然后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乌兰和依佳,丰厚的嘴唇掀了掀,慢条斯理的问,“这便是仅剩下的两个?” “是。”华公公急忙低下头来,额角有冷汗滴落,“属下办事不利,还望张公公恕罪。” 张公公的眼睛掠了一眼依佳,又转着乌兰转了几圈,嘴巴这才露出点缝:“罢了。这也不是你的错。让她们进来罢。” 说着,拂尘一扬,转身向宫内走去。 华公公长出了一口气,转回头瞪起一双小眼,喝道:“还不快点跟上!” ------------ 第二十七章 等候面圣 ************ 早安亲爱的们,有没有乖乖啊? 话说,到了这几章,便进入了过度的桥段,其实,比起激烈的情节,这种过度的章节最难写。看似平淡,却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素衣磨了好久才磨过去呢~~~ 不过,知道大家都盼着看到乌兰面圣的场面,所以今明两天会加更,亲们马上就可以看到激烈妩媚的场景了哦!嘻嘻嘻~~~~ 亲们继续投粉红票推荐票点击加收藏哪,还有鲜花哦!呵呵呵呵~~~ ************************** 乌兰与依佳快步跟在张公公和华公公的身后。 眼前的皇宫十分的宽敞,地面平整,笔直的甬路几乎可以同时行驶几辆车辇。后来,乌兰才知道,这不过是侧门而已,真正的门,是永不会对这些下人们开放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便又见一道精致的月亮门儿,门里,可见各色的花草,一片郁郁青青的秀美景色,张公公行至门前,便在那门前站定了,回过头来,嘴唇微动,掐着嗓子说道:“华公公,你且退下罢。” 华公公急忙深施一礼,赔着笑脸应着:“是,有劳张公公。” 说罢又回过头来,对乌兰与依佳说:“两位姑娘,这位是掌管内务事宜的张公公,日后的一切事宜,就由张公公做主了。你们且保重罢。” 从初见到现在,这华公公怕是第一次说这样客气的话,倒唬得乌兰和依佳都是一愣。 两人点了点头,那华公公细细的眼睛扫了一眼依佳,便转身去了。 张公公,却站在原地,双手交手着放在自己的大胖肚子上,陷在肥胖肉褶里的眼睛,看着乌兰与依佳。 依佳会意,立刻上前几步,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塞在张公公的手里,细长的眼睛弯着,笑道:“张公公,我们姐妹两个离家在外不容易,宫里的事情多,规矩也多。您可要多费着点心,凡事多提醒一下我们姐妹。” 张公公将银子拿在手里,掂了的掂,两眼放光,丰厚的大嘴亦咧开来,匆匆将那金子塞进袖子,脸上的神色攸的恢复了方才的傲慢,轻挥了一下手中的拂轻,满意的笑道:“还算你懂事,你们两个且随洒家来罢。” 依佳点头称是。回头示意乌兰跟上。 乌兰加快了脚步赶上去。心里却冷笑。这中原倒果真是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就连个太监也要雁过且拨三分毛的。这皇宫里的黑暗由此便可窥斑见豹了。 穿过这道月亮门,景色倒是完全与方才所见的不同。 此时虽然已是深秋,但宫中所种的花草却依旧葱郁。精美的假山被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点缀,树木的叶子虽已经微黄,但随风摇曳,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绕过长廊,便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一个小院,院口立着两名穿着粉袄绿裤的宫女,远远儿的见了张公公,便满脸堆着笑意,欠身行礼,清脆的说道:“见过张公公。” 张公公的大脑袋微微的点了点,行至院门口,回身对依佳和乌兰说道:“这两个是内务府拨给你们的宫女――春燕和吉祥。两位姑娘暂且先在这里住下,等待皇上召见罢。”接着顿了顿,肥胖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至于能不能真正留在这宫中,与别个主子们一样享受圣宠,就要看两位姑娘的造化了。” 依佳忙还礼,“还要有劳公公多加提携。” 张公公颇为满意的看了依佳一眼,腆着大肚子一步三摇的走了。 “两位姑娘快进屋吧,一路车马劳顿,快些休息休息,我们替姑娘们准备沐浴。”到底是宫内之人,惯会看眉眼高低,两个宫女,圆脸的叫春燕,长脸的叫吉祥,都是五官端正,谦卑客气的。 浴房里热气升腾,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让人全身都感觉到放松。 “两位姑娘,”春燕客客气气的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是两件绛红色衣衫,脆生生的笑道,“这是为两位准备的衣裳,我暂且放在案上。请容春燕和吉祥伺候两位姑娘更衣罢。”说罢将手中的托盘放下,与吉祥一并走了上来。 “不劳两个妹妹了,”依佳却突然上前一步,客客气气的拉了春燕的手,从袖口里掏出几两碎银,塞到她手中,笑着说,“我们也不是什么名媛淑女,还是自己来自在些。” 春燕受宠若惊的连连后退,不敢去接那银子,吉祥亦在一旁连连摆手,说道:“姑娘这是干什么,我们姐妹两个是上头派来服侍姑娘们的,怎么能拿姑娘的银子。” “妹妹们不客气,”依佳不由分说的将银子塞进春燕的怀里,“我们姐妹两个初到中原,不懂得宫里的事情,日后就有劳两个妹妹了。” 春燕红着脸看看吉祥,两个人的目光里都有着拣了宝贝的欣喜,知道遇到了大方的主儿,便都连连点头,“姑娘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我们两个,我们一定会尽力好生的服侍。” 看着两个宫女走出门去,依佳方才回过头,走向乌兰,琥珀色的眼睛里平静如水,淡淡的说道:“见到皇上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的容貌,尤其是这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 乌兰笑着点了点头。 她自幼便在皇宫里长大,要她如何不能领教宫中女子的妒忌的厉害?妒忌是一种毒药,最易在无法获得爱情的女人身上挥作用,让她们疯狂,变得有如魔鬼一般可怕。而美丽,则是伴在女人身上亦福亦祸的微妙物什,它可以让你平步青云,亦可以让你身陷险境。 依佳走到乌兰的身前,伸出手,慢慢的替她摘下了面纱。 玫瑰花般的脸颊,晶莹如玉,精巧的鼻子,有如樱花捏合而成唇瓣柔软秀美,闪耀着金色流光的琥珀色眼眸清澈得有如雪山圣湖,在蒙蒙的水汽里,有一种让人几近窒息的美好。 依佳的手微微颤了颤,又继续替乌兰除去她身上的繁琐装饰,一件一件放在案上,再解开她的衣裙,露出婀娜的身姿。 这是造物主仁慈的厚爱,使晶莹剔透的羊脂玉精心雕琢而成的美丽**。瀑布般的青丝倾泄而下,半遮半掩着挺翘的臀,不盈一握的腰身,均匀而修长的美腿,就连手足都无一不精巧细致动人。 乌兰任空气中温热的水气笼罩着自己的全身,转过头来看着依佳,在她的眼睛里,乌兰看到了仰慕、欣喜、担忧,与……心疼。 乌兰淡然的笑笑,在依佳的眼里,却有种安慰的感觉。 伸出手,乌兰慢慢的摘下了依佳的面纱。 妩媚的脸庞,细长的眼睛被左颊的痣点缀着,自有一派性感妖娆,直挺的鼻子,略显得丰厚的嘴唇红润而充满了诱惑。比之乌兰,依佳更有一种成熟女子的风韵,虽然相貌远不及乌兰,但也同样娇美可人。 水气中,对于即将来临的未知命运完全无法揣摩的两个女子,就这样默默无声的相视。 此时相逢相识,谁知下一秒站在自己面前的又将会是哪个?或许转眼间,便是人世沧桑,生死两相离…… ------------ 第二十八章 雀翊舞(加更) ********** 大概是因为这几天都在连夜的赶稿,今天居然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揉揉眼睛献上一章,筒子们要继续支持素衣哟! 外面下着好大的雪,连看空都看不出来呢...... *********************************** 晚些时候,有一位执事的太监来到乌兰的住所,告之乌兰与依佳,三日后,乃是万寿节,皇上会在酉时设宴,届时乌兰与依佳要在宴会上献艺。这三日里,可要好好的准备。 临走之前,留下一张名帖,说是可以将曲目及所需要之物填写在上面,差宫女把想要演奏的曲目上报给内务府,自会有人安排其他事宜。 献艺…… 乌兰捏着那张名贴,笑得眼睛眯成月牙儿。 巧立名目而已,其实谁不知道,这不过是暄元帝召见苏丹国女子,意欲宠幸的借口? 听说这暄元帝的皇后,是出了名的善妒,这一番宠幸之后,面临着自己的,又将会是怎样的厄运? 这实在是让乌兰觉得有种冒险的新奇感。 仰面躺在床上,将手中的名贴反复把玩,乌兰眼睛里的笑容一点点的在扩大。 她在苍羽的府坻里,住了两年。 两年的光阴,她一直都在学习着如何服侍男人,如何令男人动情。她曾一度渴望着进宫的时间能够再早一点点,这样她就会早一点铲除叛党,以及在中原的不利于乌吉的因素,协助乌吉早日回到苏丹国。可是,当这一天即将来到的时候,她竟然,感觉到心底有一丝的苦涩。 不是已经打算好将曾经属于自己的骄傲都全部摒弃了吗?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便是血海地狱,也要闯它一闯的了么? 为何,到今天,心里,却又有如此不甘的酸涩涌上来? “依佳,”乌兰抬眼看向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的依佳。 “嗯?”依佳挑了挑眼睛,有如妩媚而慵懒的猫。 “你擅长用什么乐器?”乌兰问。 “都好。” 都好? 乌兰有些哑然。莫非,这又是苍羽花尽心思调教出来的女子?虽然心下有些疑惑,但乌兰却又颇觉得有些好玩。她倒是真想知道,这苍羽,到底已经将手伸到了宫里有多长。 “那这曲目……”乌兰晃动着手里的名贴。 “晚些时候就知道了。”依佳打了个哈哈,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乌兰,似是沉沉进入了梦乡。 还真是嗜睡…… 自从沐浴过后,这依佳就一直倒在床上这样睡个没完。这性子,还真是跟猫一样,随性又不羁。 只是这曲目,为何又说晚些才会知道? 既是想不通,便也不去想它。 乌兰索性也将名贴扔到一边儿,伸展四肢,让自己像是一片被压平了的叶子,平平的贴在床上,闭上双眼,让思绪变得空灵起来。 用毕了晚餐,依佳照样还是偎在床上睡她的大头觉。 乌兰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这间屋子,虽然只是临时用来安顿苏丹国女子的,但是却也相当的整洁而雅致。紫铜铸成的烛台燃着红烛,轻轻摇曳,投在墙壁上一簇簇跳动的火焰。 不知道,这间小屋里,曾经停留的苏丹国的女子,都有着怎样的容颜,她们在这间小屋里住过多久,有没有笑过,有没有流过眼泪。而今的这几名女子,又有几个,是活下来的呢? 脑子里正在混乱的想着,便听得外面有轻轻的敲门声。 乌兰立刻坐直了身子,谁想这依佳的动作却远比她要快上百倍。 方才还是像只猫一样偎在床边的依佳,这会子突然跳起来,迅速的奔向门口,侧耳贴到门上,听了听,然后不一言的将门打开来。 门没有完全开,只是闪出了窄窄的缝,一个黑色的包裹竖着递了进来,依佳接了过来,然后迅速的向门外看了眼,又快速的将门关上了。 乌兰沉默着,看着依佳打开包裹,从里面取出一个信笺,快速的读了,举到蜡烛前燃成了灰烬。 “让我们跳‘雀翎舞’。”依佳简短的说道。 “雀翎舞”? 乌兰微愣,但随即袭上心头的,却是一股子怒意。 “雀翎舞”,乃是苏丹国最美的舞蹈。 传说苏丹国的子民,都是孔雀的后代。在几千年前,有一只美丽的孔雀,飞过拉斯达雪山,因爱慕拉斯达雪山之湖的美丽,便情不自禁的化做翩翩少女,在湖边跳起了美丽的舞蹈。正巧一个打猎的小伙子路过此地,与孔雀仙子一见钟情,并且共同坠入爱河,就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繁衍了后代。他们的后代,便是苏丹国人。因为孔雀仙子的眼睛是琥珀色的,所以每一个苏丹国的女子的眼睛,也都是琥珀色的,像拉斯达雪山的圣湖一般清澈见底,波光潋滟。 孔雀仙子的舞蹈,便也由此流传下来,被苏丹国人称作“雀翎舞”。 但“雀翎舞”虽是苏丹国的舞蹈,却也并不是人人都会跳,更不是人人都可以观赏的。因为这“雀翎舞”对舞的资质要求极高,身、臂、手、腿,都要柔软至极,妩媚至极,能够把“雀翎舞”的美感挥到极至的舞,在苏丹国简直有如凤毛麟角。但正因为这舞蹈的难度如此之高,所以被苏丹国诩为“圣舞”,是只有至高无上的苏丹国皇室才有资格观赏的舞蹈。 而今,这苍羽,竟然让自己在这中原诸多不入流的污合之众面前跳这曲“圣舞”,莫非是在羞辱自己这落没的公主,羞辱我苏丹国皇权倾覆的境遇么…… 乌兰的眉,高高的挑起,一抹带着鄙夷的微笑挂在唇边。 她拾起了名贴,走到案上,执起笔,蘸满了墨,素手轻悬,在洁白的纸上游走。 你这怪物,以为我苏丹国最神圣的舞蹈,是这班中原的虎豹可以觊觎的么?你若是想看,本公主就让你看个痛快。 呵…… 呵呵呵呵…… ------------ 第二十九章 送贴 *********** 昨天下了一天的大雪,今儿早上却是晴空万里,让看着便也有了好的心情。 下一章就要面圣了哦,到时候会有怎么样的华丽怎么样的火花怎么样的波折呢? 呵呵呵呵~~~投票点击加推荐,粉红票票涨一涨,就会加更了哦! ************************* 娟秀的字迹在白纸上绽开一朵朵墨花,映着烛火,别有番雅致的韵味。依佳的纤手捏着这笺名帖,细细看去,细长的眼,弯成月牙弧度。 “明儿差春燕那丫头送到内务府吧。”乌兰报以同样的笑容,重新躺在床上,舒服的枕着玉臂,心里反而安稳了下来。 “好。”依佳应道。 第二天一早,依佳便唤来了春燕,将这笺名贴,与一锭银子交与她,要她将这两样东西,交与内务府的管辖乐府的专人。 这春燕想来也是刚进宫没多久的小丫头,眼皮尚浅,没见过这么重的银子,吓得一张脸通红,连接也不敢接。 可是依佳早就看得出来,这春燕虽尚年幼,但性子稳妥,嘴皮子也利索,比那虽然年长却笨嘴拙舌的吉祥更加的灵透。便拉了她,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春燕听着,连连点头,红扑扑的小脸儿上浮现丝丝浅笑。 依佳将金子塞进了春燕的袖子里,又紧紧的握了握春燕的手,这春燕便带笑,扭头快步的去了。 春燕心里揣着事,脚步走得也急,慌里慌张的,一头闯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没眼色的东西!”对方伸出手来厌恶的将春燕一推,这丫头险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抬眼望去,却见自己撞上的,是位穿着秋香色对襟短袄,配浅绿色百花长裙的宫女,细致的眉眼,一脸傲慢。 这等衣裳,是上等的宫女才配穿的,这股子傲慢,亦是上等的宫女才会有的。 “云霜姐姐,”春燕看清了来人,吓得一张小脸微微变了颜色,急忙低下头来,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春燕愚笨了,云霜姐姐摸怪。” 云霜虎着一张脸,站在春燕的对面儿。旁边的两个宫女倒是惯会看眼色,立刻跳出来狠狠的掴了春燕一巴掌,指着春燕的鼻子,寒着脸喝斥道:“你是哪个宫里的?走路都低着脑袋的么?” “这般的没有眼色,恐是你家主子也是个没睁色的!” 春燕挨了打,脸上火辣辣的疼,眼前金星直冒,却只得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但是对方问到了话,又不能不答,只得屏着气细声细气的应道:“回两位姐姐,我叫春燕,是新来的,还没有这个荣幸被分到哪个主子的宫里。还望姐姐们不要怪罪春燕的莽撞。” 春燕这一席话,说得可怜兮兮,让人听了便忍不住的生出几许同情来。 云霜厌恶的瞪了春燕一眼,理了理自己的宫装,派头十足的扬着下巴走了过去。 那两个宫女亦各自狠狠的瞪了春燕一眼,屁颠屁颠的跟在云霜的后面,离开。 不过是皇后的侍女而已,有什么好张狂,倒弄得自己跟娘娘一样。 春燕揉着自己被打疼的脸,照着云霜的背影啐了一口,立刻转过身,向内务府飞奔。 云霜趾高气昂的走在前面,突然顿住了脚步,使得同样趾主同气昂的跟在她身后的宫女差一点撞到她的身上。 “刚才那个小丫头,她说她叫春什么?”云霜皱着眉问。 “叫……叫春燕吧。”左边的这个歪着脑袋想了想回答道。 “春燕?”云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那天内务府的小太监说分给那几个番帮女人的宫女叫什么来着?是不是也有个春字的?” “云霜姐姐,”右边的宫女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笑意,“便是有春字又如何,不是说遭了劫,只剩下了两个?这两个番帮蛮子还能兴起什么大浪?我们还是快些去拿了东西,回皇后那里复命罢。” “胡说!”云霜瞪起眼睛,喝斥那宫女,“现在进到宫里来的女人个个儿的狐媚,胆子也大,若是不多留些心眼,谁知道哪天这宫里又会冒出来个兰婕妤?替皇后娘娘分忧,是我们份内之事,你们也该有些觉悟!” 两人齐齐应了声“是”。 云霜继续前行,才走了几步,便又顿足,兀自狐疑的想了半晌,总是感觉到有股子不对劲,皱眉道:“这事还是不对,那小蹄子没事跑这么慌张干什么?刚才问她在哪个宫,她又不敢说?”说毕又转回头对右边的这个说道:“你跟去看看!” 右边的这个,显然也是颇有些不情愿,但被吩咐到了,也只得应了,转身去追。 春燕没有找到内务府专司乐府的专员,料想兴许也是人家不愿见的,便折身返回,走了几步,又想到那云霜乃是皇后面前的红人,其性最是刁蛮难缠,岂会是自己三言两语便可糊弄得了的? 这样想着,便扭头,从另一条路绕开,匆匆回到了住处。 见了依佳与乌兰,春燕上气不接下气的将此事说了一遍。 依佳与乌兰对视了一眼。乌兰便递了个眼色给依佳。 依佳会意,忙从口袋里拿出了几锭银子,笑着对春燕说:“今儿这事情,真是有劳妹妹你替我们挂心了,还害你挨了打,真是过意不去。这锭银子妹妹收着,容日后我们姐妹两个若是能够在此宫中有了出头之日,断然不会忘了今日妹妹的情谊。” 春燕连连摆手推辞,红着脸说道:“姑娘真是太客气了,离家在外尽是不容易,况且我已经收了姑娘的礼,今儿断然是不能再收的了!” “春燕妹妹,”依佳拉着她的手,语气里尽是温柔与诚恳,“我猜,那内务府的专司人员并非不在,只是我们身份卑微,礼薄人轻,不待见我们呢,这几锭银子,除了妹妹自己留下一部分,还要劳妹妹替我们上下打点一下,能够在夜宴之时让皇上垂怜,才真真儿的是我们姐妹两个的福分。” 春燕这才犹犹豫豫的,接过了银子。半遮半掩的塞进怀里。 且说那被云霜差去寻人的宫女,一溜烟的跑着追春燕,也没见个影子,只赶了几步便折回来,心里懊恼不已。今儿原本是皇后打云霜去取云南进贡来的物什儿。这是个美差,跟着去便总能小来小去的摸几样小东西藏在袖子里,反正进贡来的东西,谁也不在乎多少,只是便宜了她们自己。这会子却被云霜支来这边,摆明了就是想便宜另一个,这等傻事又有谁会做来? 这样想着,便急匆匆的返了回去,随口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春燕便早早的去了内务府,有了银子便畅行天下,传话的小太监见了银子,立刻眉开眼笑,那专人很快便找到了。见了名贴,收了金子,脸上浮过古怪而又讽刺的笑意,抬起头看了春燕一眼,讪笑道:“苏丹国女子到底还是生性狐媚,搞出这么多把戏,恐是圣上想不动情都不成呢,呵呵……” 一席话说得春燕亦是面红耳赤,只是连连点头。 “成了,告诉你那两个小主儿,”太监掐着细嗓子将那名贴折了,拉耸着眼皮子慢条斯里的说道,“叫她们耐心等着罢,要的东西洒家自会安排的。” “多谢公公!”春燕如释重负,急忙道谢。 ------------ 第三十章 夜宴(被逼加更) ********** 咳咳,有人很臭屁的说自己是读的福音。 得,福音就福音吧,谁让读就是大爷呢,小瞳说,妞,去给大爷更一章,大爷给票票。妞就颠颠的跑来更了。 擦眼泪,万恶的地主群啊~~~~ 不过,这加更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谁也不许潜水看霸王书!!!几天没留言了?都给我老实交待! 看完了统统留言去! ********************************* 万寿节。 酉时。 宫里一片热闹景象,大殿歌舞升平,水袖翩飞,众臣子瞄着坐在上的皇上的脸色,随着那张脸的表情转化而喝彩、叫好。 暄元帝华南宇泽斜倚在龙椅上,明黄的龙袍衬着一张紫红大脸,昏昏欲睡的看着殿前的起舞。金灿灿的龙冠戴在他的脑袋上总是嫌沉似的,压得他肥硕的脑袋向一旁歪着,眼睛闭闭睁睁,若有若无的瞟着那几个正在起舞的歌女。 文景皇后坐在他的身边,凤眼来回转动,看看台下的舞女,又抬眼看看身边的皇上,心下稍安,举起案上的酒樽送到鲜红欲滴的唇前,用宽大的袖子挡了,浅浅饮了一口。 岁月不饶人,美丽的容颜总是逝去的最快,文景皇后心里自嘲的一笑,但天下的年轻女子却有如雨后的春笋,不断的生长出来,又一窝蜂似的涌进宫里。这凤位,想要坐得稳,得下多大力气? 她抬眼看了看坐在右边上的父亲―--当朝宰相刘承安。 文景皇后真该庆幸自己没有遗传父亲的尖嘴猴腮,虽然穿着紫金的百蟒长袍,却还是难掩这老爷子的猥琐气质,尖削脸,鹰勾鼻,八字眉八字眼八字胡,眼睛里倒是透着精明,滴渔溜溜的转来转去,从这些翩然起舞的舞姬门纷绕的间隙里,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玉岭王华南跃文和坐在华南跃文下的华南翊。 华南跃文这老东西,是个天生的老色鬼,这会子正咧着大嘴看着眼前的女人们,酒顺着有些灰白的胡子滴下来,已然将前胸的衣襟染得微湿,真好像被流出的口水浸湿了一样,让人厌恶。偏这老东西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别看他看到娘们儿的时候一脸的风骚相,骨子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梗瓜,刘承安在心里暗骂了玉岭王千遍“老不死”,又将视线转到华南翊的身上。 却见这华南翊身着藏青色云纹长袍,高高的领子衬着他修长的颈子,显出一派气宇轩昂,宽肩比袖让他的肩膀显得宽阔,腰间的流金腰带倒给这小子凭添了几分优雅。此刻,华南翊正斜倚在案上,满桌的佳肴,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眼前晃动的妩媚女子的腰身,他连瞧都不屑一瞧。只垂着眼帘,似是睡着了一般。 刘承安的心里,无端的升起了一股子狐疑。华南翊说是奉旨回京,将平定丘陵之乱剿获的战利品呈至朝廷,但这几日他多方探看,也未见宫里传出半分他有贡品献给皇上的消息。而且,平素里,皇上不是极不待见这小子的吗?这对父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过,这华南家族的人,都是扮猪吃老虎的行家,一个个儿的看似漫不经心,脑子里都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今儿的宴,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所在呢? 美人在起舞,刘承安的脑子却在转,殿里殿外的百官各怀心事,表面上却都是在乐哈哈的看着舞,倒是颇为有趣的一番景象。 “宏儿的病,好些了没有?”昏昏欲睡的华南宇泽,突然问了一句。 文景皇后微愣,随即急忙应道:“蒙皇上惦念,只是略染风寒而已,这会子已然好些了。” 华南宇泽“嗯”了一声,继续打起瞌睡。 文景皇后却被华南宇泽的这句话惊出了一身冷汗。看看台下的华南翊眼亦是心不在焉的看着歌舞,文景皇后的心里更加的忐忑了。 心里正在疑惑,耳边的羌歌便攸的停了。 “启禀皇上,苏丹国的两位美人意欲为此夜宴锦上添花,准备了一曲舞蹈,不知皇上……”乐府的执事太监站在正殿中间朗声恭敬的说道。 文景皇后刚张了张嘴,还没等出声,便听得华南宇泽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宣。” “是。”执事太临领命,躬身而退。 文景皇后有些气结的瞪了华南宇泽一眼,随手揪下一粒葡萄,两根手指,狠狠的捏下去,迸出的汁液溅在滚着金边儿的娥黄色宫服上,留下一串青紫的印记。 大殿里突然响起了异域特有的空灵音乐。 不过,这声音不大,隐隐约约的,似有些断断续续,却足以令殿中的人竖起耳朵聆听。 华南翊的唇边绽着略带着慵懒的笑意,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用手支撑着头部,一抹精芒,在他的眼底闪过。 音乐声渐渐的大了些,也急促了些。似是黑夜中绽放了一缕晨光,照亮了鲜翠欲滴的树木与青草,绿得耀眼,叶上晶莹的露珠有如水钻。淡淡的薄雾弥漫着层层水气,空气里,却浮现着淡淡的暧昧气息。 大殿里顿时静了下来。 想事情的不再想事情,转脑子的不再转脑子,打瞌睡的不再打瞌睡,唯有那流口水的,依然在流着口水。 华南宇泽清了清嗓子,这才将一双眼睛睁开来,抬了抬屁股,坐得正了些。文景皇后的脸,却阴沉了下来。 “啊……”婉转而空灵的声音,带着异国特有的颤音,底韵十足像是在空气中盘旋,在耳边轻轻缠绕。 远远的,一个婀娜的身影自殿外款款而来,使得殿内之人无不引颈相望,想要看个研究,却不料突然自两旁快步跑来两个少年,这两个少年的手中举着薄如蝉翼的轻纱,轻纱一头由一根长棍固定,旗帜一样在身后飘扬。他们一路飞奔,行至华南宇泽的近前,行了一礼,然后分两端站立,将手中的长棍一立,笔直站在原地。而这长长的轻纱在殿外亦有两个小童手持长棍而立,竟然,形成了一道既轻薄却又不透明的屏障。 “啊……”又是那充满了异域风情的浅吟,竟有如一缕火焰,悄悄的在人的心底燃起,轻轻的颤音勾起血液里汩汩流动的血液慢慢沸腾。 大殿上的红烛,攸的灭了一半。 ------------ 第三十一章 孔雀 ********** 早安亲们。情人节快乐! 挨个亲一亲。今天,3月14日,是白色情人节,也是素衣的生日哦! 其实,决定在3月PK,也是一时头脑热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就赶在了3月,大概是因为一旦决定了某些事情就想趁着自己还没有放弃之前便尝试一次?或,只是仅仅因为这个月是自己的生日,想给自己一次证明自己能力的回忆呢? 呵呵,总之,最初的初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素衣现在站在这里,在大家的陪伴下站在这里。PK是激烈的,也是残酷的,但是这一次,唯素衣乐在其中。回这半月来的紧张和快乐,哪一个都是难忘的记忆,所以,要感谢大家,能让素衣有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3月:) 咳,说了些感激的话,也该步入正题了。今天素衣生日哪,伸出手来,笑眯眯看着大家,大家的生日礼物在哪里哦?推荐点击粉红票,还有留言和鲜花,是不是都该呈上来了哦? PS:今儿是准备三更了,但是前题也是要看大家的表现哦。评论区里的留言满三条就两更,满十四条就三更。嘻嘻嘻~~~~ 再一次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永远幸福永远美丽,抱抱~~ ******************************** 大殿的红烛,攸的灭了一半,不知道是被风吹灭,还是因这旋律而醉了,但是整个殿内,却因为这烛火的熄灭而显得愈的寂静下来。 这是一种,足以滋生情愫的寂静,随着这异域特有的浅吟低唱,于心内升腾起缠绵,缓缓纠缠于内心。 又有四名宫女托着两个精巧火盆,快步走来,在轻纱围成区域内的四角,放置好火盆,躬身而退。 轻纱外的烛火大黯,只有纱内的火盆跳动着一簇簇的火焰,忽明忽暗。 而殿外的人儿,却又是这样不慌不忙,每一步,都走得既轻盈又缓慢。 被轻纱隔在外面的官员们显然是极不乐意被阻挡了视线,但见端坐在殿上的皇上双眼光,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与方才困困恹恹的模样判若两人,便也不好抱怨什么,只是伸着脖子看殿外缓缓走过来的女子。 华南翊的眼睛微眯,这跳跃的火焰一点点撩拨着他内心深处的**,竟然让他感觉到十分的有趣。不用猜,他便知道来的人准是那个小人儿。那么稚嫩,却又那么妩媚,眼睛透着骨子里的张狂与高傲,总是让他忍不住对她产生好奇。 纤细而妩媚的人儿,慢慢的走过来。 一头乌黑柔亮的长高高的束起,被一圈黄金冠固定,使得两眼微微上挑起来,显出了难言的妖魅。黛眉轻描,琥珀色的眼睛周围,涂着耀眼的翠绿色颜料,点点金粉铺在脸上。这是苏丹国特有的颜料,专门为舞姬起舞时涂抹的特质染料,是用孔雀背部最美最艳的蓝绿色羽毛秘制而成,十分的珍贵,便是千金也难求一两。这苍羽这一回,倒是下足了血本。 乌兰的唇微微的挑起。 这奇特的、带有着魔幻色彩的颜料,使得这双眼眸更加的波光潋滟,金光涌动的璀璨,衬着墨绿,是勾魂摄魄的盅惑。 光洁的额头,贴着一羽雀翎,墨绿、宝蓝和明黄慢慢渐变的颜色无比的微妙耀眼,羽毛特有的质感与如雪般晶莹的肌肤相衬,让人甚至怀疑眼前的女子,本就是骄傲的孔雀幻化而成的。想要一睹芳容,偏这浅绿色的面纱,却遮住了一半的容颜。 修长的颈子上带着明艳的黄金项圈,领口开得很低,烘托出饱满而滚圆的胸部。这是一款颜色十分微妙的裙装。上身几乎是用孔雀羽毛织成,紧紧的包裹着秀美妖娆的玉体,显得盈盈一握的腰身柔软至极,鲜艳的翠绿与宝石般的耀眼蓝色美得张狂且令人心悸。纱质的长长的水蓝色裙摆曳地生姿,只在裙角点缀着几圈雀翎。七分的水袖,露出半截玉臂,竟在烛火下淡淡散着晶莹如玉的清透白皙,美得让人目眩神迷。或许,正是那被遮了一半的容颜,却意外的,产生了媚乱众生的倾覆感和令人窒息般的艳丽。 恰似踏着浓浓的夜色款款而来的孔雀,伴着渐渐变得急促的旋律, 款款行至大殿中间,眼帘慢慢的垂下,浓密而卷翘的睫毛遮住了流光溢彩的琥珀色眼眸,双臂一张,与此同时,身体亦向后仰去,十指呈孔雀的羽翎般张开,软到极至,媚到极至。 华南宇泽只看到这女子柔软的腰枝向后爷去,水蓝色的袖子露出半截玉臂忒的惹人心怜,而隔着一层薄纱的众臣,却因为隔着纱,只看到一个俏生生的身影投射在轻纱之上,随着火焰的跳动翩翩起舞。 施展腰身,随着这充满了异国情调的乐曲,有着耀目的宝石般蓝色与鲜翠欲滴的翠绿色泽的孔雀,跳起了骄傲妩媚的舞蹈,每一次的挥舞翅膀,每一次的旋转跳跃,都是那样的扣人心弦,让人的目光禁不住紧紧的追随着她的身姿,眼睛里、脑子里,全都是眼前这婀娜多姿的身影,甚至,怕是连呼吸都忘记了的。 华南翊的眉,慢慢的纠结在了一起,黑亮的眼眸亦慢慢的眯起,那黑眸里,仿佛也燃着有如火盆里愈烧愈旺的火焰,一瞬不瞬的跟着眼前起舞的妩媚身影,这目光,像是嗜血的野狼,嗅到了血的味道,透着危险的意味。 直到乐曲声渐停,翩翩起舞的孔雀慢慢的收起了美丽的羽毛,静静的站在跳动的火焰中,一双金光四射的眼眸,笑意盈盈的看着端坐在黄金龙椅上的君王。 万人之上,万万人之上的真龙天子,却被这异域飞来的圣鸟孔雀面前,激起了心悸与强烈磨人的**。 站立在两旁的少年将手中的长棍攸的一收,跑了下去,众人面前,显露出一个窈窕的身影,纤细秀美,妩媚俏然,果真婉如一尾羽毛华丽的孔雀。 在坐之人,无不倒吸一口气,无比叹服的点头,如是美艳身姿,倒真似孔雀变成的一样,便是跳出这样美丽的舞蹈,亦不足为怪了。 台上的文景皇后的脸,拉得很长,凤眼里,盛满了阴毒与凛冽的寒光。 眼波流转,乌兰慢慢的从华南宏泽绕到文景皇后的身上。 文景皇后…… 宰相刘承安的女儿,其子乃当朝太子华南宏。这女人生性善妒,上一回,苏丹国的两个女子身亡,便是拜她所赐。 文景皇后此刻也在看着乌兰。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她的皮肤保养得很好,光滑可人,弹性十足,高挑的眉下,是一对上挑的凤目,黑若墨玉,却闪着憎恶的光芒,红艳的唇,紧紧的抿在一处。 很好。 乌兰的眼睛眯了眯,杖责的滋味,死亡的滋味,我会慢慢的让你品尝。 不单是你,就连这整个中原的宫殿,我都会让血色慢慢蔓延,直到正在吞噬了这里的所有人…… 华南宏泽轻咳一声,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乌兰收回视线,看着他肥硕的身体离开了龙椅,又恢复了先前困困倦倦的样子,眼皮拉耸着,似乎十分的疲惫。 这场宴会,要结束了? 就连文景皇后也有些错愕。 只将美色视为人间珍品的暄元帝,今儿……吃了素? “散了吧。”华南宇泽挥了挥手,语调里是那样漫不经心的疲惫,仿佛再坐一分儿,便足以让他睡着了似的。 ------------ 第三十二章 临幸(上) *************** 看到大家的留言,感觉很开心哦! 抱抱大家,素衣是幸福的素衣。 献上一章加更,亲亲大家。其实,最感动的,是看到好多朋友,居然都是第一次留言,就留给素衣了,这是很珍贵很珍贵的哟,嘻嘻嘻~~~ 收到的鲜花还没有显示出来呢,再祝大家白色情人节快乐,大家都来祝素衣生日快乐哪!继续留言哦,满十四条就更加更一章,呵呵~~ ******************************************** 皇上说……散了? 满座的朝臣,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张莫名,他们面面相觊的看了看,都不明白今儿这皇上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文景皇后亦是惊讶,看着华南宇泽站起身来,似是要离去,又似乎没有要宠幸这娇媚的女子之意,心里倒有几分暗喜,正在琢磨着要不要也站起身来与暄元帝一同离开,以显示皇上与皇后的伉俪情深,却瞧见了站在台下的这妖魅的苏丹女子正仰起脸庞,笑眯眯的看着华南宇泽,那眼神里,有张狂的自信,有耀目的青春,还有着**的诱惑。 文景皇后的心头顿升怒意。 华南宇泽,却只是看了看乌兰,然后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自己的身后。 “皇上。” 低沉的声音从宫殿角落里传出,却是个穿着深褐色亮缎袍子的瘦高太监,他低着头,眼角眉梢都是一股子沉静,脸上的线条是修长的,眼睛是细长的,鼻子是长的,嘴巴也抿成了缝,整个脸上都没有一抹的弧线,更没有笑意,果真如同这深黯的阴影般无声无息,仿佛,对什么事情都是无所谓也不在意的。 华南宇泽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只肥胖的手,从案上精美的镂金小碟里,摘下一粒红得耀眼,紫得通透的葡萄,递向那太监。 “遵旨。” 那太监急忙伸出双手,恭恭敬敬的接了这粒葡萄,转头看向乌兰,细长的眼睛,射出一道精光。 文景皇后的脸色立刻如这粒葡萄一般,红中透了紫。 她忿忿瞪了一眼华南宇泽,又转回头,怒视着乌兰。 殿中的朝臣见了此景,心下亦是了然,一个个儿的,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相互递交着眼色,无声的起身,自行退下去了。 华南跃文咂着嘴巴,细细的将乌兰的窈窕的身影看了又看,才不无遗憾的离开。 偏就这华南翊,却依旧坐在那里,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谁都知道这华南宇泽的暗示是什么,谁都知道,接下来要生的,是什么事情。 这肥硕年迈的真龙天子,搭耸着眼皮,眼角的余光将站在台下的少女打量了一下,然后心满意足的倒背着双手,离开了大殿。 文景皇后自是没脸再继续留在这里,若是留得久了,会显得她这后宫之没有气度,可是若叫她咽下这口气,她却又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当着自己的面垂青这个蕃帮的小妖精,还真当她这皇后是个摆设? 她缓缓站起身来,下巴高傲的扬着,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乌兰,宽大的袖子带着皇后的气度与尊严,重重的一甩,转身去了,一路上将脑袋上的八凤衔珠冠摇得乱颤。 “这位小主儿,洒家要恭喜你了。”瘦高个子的太监站在台上,面色淡然的看着乌兰,神色里却全然没有恭喜的味道,“请小主儿准备一下罢,今晚戌时在承乾殿侍寝。” “谢公公。”乌兰盈盈一拜,琥珀色的眼眸里,是荣辱不惊的笑意。 “小主儿客气了。”那瘦太监干干巴巴的回了一句,淡淡的扫了乌兰一眼,转身慢慢的去了。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殿上,这会子,倒似繁华过后的寂静,空旷得令人感觉到害怕。 “开心?”突然响起的声音令乌兰禁不住轻颤了一下,蓦然转过身,却见华南翊正伏在桌上,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黑亮的眼睛里,有火焰在燃烧,亮得灼人。 乌兰看着华南翊,藏青色的长袍虽然不及银色耀眼,但是却恰到好处的修饰着他的腰身,将他满身的锋芒敛起,却更有一种神秘与张狂。 这男人……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心生惧意。 在一切都还没有步入计划中的正轨之前,万万不能让他坏了自己的计划。 于是乌兰眼波流转,轻轻的向华南翊道了一个万福,转身便向殿外走去。 “如果我说,我想要你,怎么办?”狂傲而不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乌兰的心立刻揪得紧了。 这华南翊果真有忤逆的野心!方才皇上才下了旨要宠幸自己,这会子他居然也敢张口说想要自己,简直是没了身份没了规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乌兰冷笑一声,连看也不看华南翊,便继续向前走去。 “一般来说,”那声音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带着调侃的语气,一点都不因乌兰对他的视而不见而气恼,反而是越来越感兴趣起来,“一般来说,凡是本王看上的女人,都逃不出本王的手心。” 好大的口气! 乌兰加快了脚步,根本不屑于去理这狂傲之徒,苏丹国的罪人,带给苏丹国灾难的罪人,本公主迟早会用你的人头祭奠我父皇的在天之灵! “不然,就从现在开始,我们来做个游戏?”那声音继续说着,却被乌兰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华南翊的唇边,却绽着兴致浓浓的笑意,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肩,看着乌兰离去的身影,有如墨染一般的浓眉,微微上挑。 ************ 回到住处,便已然有大批的宫女在那候着了。 不容乌兰与依佳和春燕说句话,那些宫女便又是道喜又是帮着乌兰更衣的,根本不容别人走近。 依佳无声的笑着,用眼睛向乌兰传递着祝贺,只是,在那双琥珀色的眼底,乌兰看到的,却是隐隐的担忧和……心疼。 乌兰不无自嘲的笑笑。 说担忧,谁没有担忧,这皇宫有如深渊,永远不知道前方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自己。说心疼,乌兰自己又如何不心疼自己?千金之躯,万般宠爱于一身的公主,骄傲得有如孔雀,纯洁得有如圣女一般的公主,今日,却马上要被一个又肥又丑的男人压在身下,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将随着即将到来的痛苦而破碎…… 可是,她还能有选择的余地么? 她已然踏进了血海地狱,没有回头之路,只能一步步的迈向万丈深渊,跌得粉身碎骨。 ------------ 第三十三章 临幸(下) *********** 飘飘然的飘来加更。 这是第三更了哦,谢谢亲们的关怀和爱。 上涨的粉红票、推荐票,还有亲们的留言,都那么让素衣感动。看着鲜花栏里的46朵鲜花,素衣的感动满满的溢了出来。 抱抱大家,这是个幸福的生日哪!谢谢你们哦!是你们让素衣的这个生日变得不同了...... ************************ 戌时。 承乾殿。 对于乌兰而言,这承乾殿未免显得有些过于空旷了,虽然殿内四处都挂着明黄的帷幔,半人多高的金质烛台上跳跃着明亮的烛火,还有精巧的宫灯悬挂在殿内的四角,洒下一地的暧昧昏黄。但这一切都不能减少这若大的宫殿所带来的空旷与孤寂。 龙床是巨大的,铺着明黄的锦被,浓浓的龙涎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纤细秀美的影子映在地上,静静的,低垂着头。 一切都安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乌兰的心里,却有如海水般翻腾,脑海里好像突然闪过许多画面,像是急速晃动的影子,让她眼花缭乱,想要看个清楚,却现哪个也来不及捕捉。 偏这空旷寂寥的宫殿,安静得可怕,许多个无法隐藏的情感,竟一一在此寂静中滋生蔓延。 乌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 外面突然起了阵阵的喧嚣。“皇上驾到!”尖细高昂的嗓门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华南宇泽肥硕的身躬慢慢的晃动着映入了眼帘。乌兰急忙迎上去,跪倒在地,低垂着眼帘娇声唤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华南宇泽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纤细妩媚的小人儿。由于低着头,便只能看到她小巧的鼻尖,和裸露在外面的半截洁白如玉的酥胸,在烛火的照映下,有一种耀目的美感。 他肥胖的嘴唇动了动,然后径自越过乌兰,坐到在巨大的床塌之上。 那个瘦高的太监低眉顺眼的执手立在殿旁,几个执事宫女亦站在那太监的身后。 华南宇泽恹恹的摆了摆手。 一行人便深行一礼,恭身而退。 乌兰依旧跪在地上。 “你叫什么?”华南宇泽的声音低沉,亦好像是没有睡醒似的。 “禀皇上,民女叫琥珀。” “琥珀……”华南宇泽沉吟着,“嗯,好名字。” 说着,冲乌兰招了招手,笑道:“起来罢,仔细跪累了,朕可是会心疼的。” 这便是**了。 乌兰慢慢站起身来,抬起头,有如晨曦般透明的琥珀色的眼眸,带着星星点点魅惑的笑意,看着华南宇泽。 “你这小丫头,倒特别。”华南宇泽含笑看着乌兰,说道,“你那舞蹈是怎么跳的?朕就是想知道,你这丫头的胳膊和腰,是面粉揉成的?怎么会那么软......” 乌兰轻声的笑,伸出两条晶莹如玉的胳膊,轻轻一摆,便做了一个孔雀展翅的造型,娇笑着问道:“皇上可是在说这个?” 媚眼如丝。 烛火轻轻摇曳,暗影在这圆润的玉臂之上游走,明明是雪白的身姿,却被这烛火映得那样的暧昧,勾起人心内原始的渴望。 雪白的纱质长裙裹着丰满妖娆的身姿,虽然纤细,却不失性感,雪白的面纱挡住了眼前这少女一半的容颜,却给了她一种无法言语的诱惑力。 华南宇泽突然感觉到一股子燥热涌上心头。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伸出手,轻触那洁白的玉臂。仿佛含着清冷水气的羊脂美玉,摸在手上,分外的舒服,滑腻而柔软。恋恋不舍,便顺着这手臂慢慢向上抚摸,在修长的颈子上来回的轻抚。 华南宇泽一向认为,女人之美丽,是要从胸部往上欣赏的。脖颈要修长纤细,洁白细腻,锁骨要均匀精巧,下巴要尖削完美,至于脸蛋…… 肥胖的手,隔着面纱托着这张精巧的脸庞,反复欣赏,然后抬手,便要去摘下这遮住了美丽容颜的面纱。 “皇上。”殿外突然响起了那瘦高的太监的声音。 “什么事?”华南宇泽的手顿在那里,皱起眉头,紫色大脸上写着不悦。 “皇上,镇远将军有要事禀报。”太监的声音不急不愠,带着恭敬,波澜不惊。 “让他候着。”华南宇泽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皇上……”殿外的太监的语气突然间沉重起来,“据说,边关告急……” 华南宇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眉头拧成一团,恋恋不舍的收回了手,愤愤喝斥了一句:“真是个没眼色的东西!” 随后,又看了一眼乌兰,扯着肥厚的唇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美人,你且在此候着罢。朕很快就会回来。” “是。”乌兰琥珀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笑意,传达着她意犹未尽的依恋。 华南宇泽的情愫刚刚升温,这会子又叫人给打扰了兴致,心中当然不快。但念着美人在此,便像盛在碟中的菜肴美食,迟早要入口品尝,便也只得依依不舍的去了。 瘦高的太监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乌兰,转身跟随华南宇泽而去。 乌兰静静的站在这空旷的大殿上,看着地上被烛光拉长的影子。 “出来吧。” 她淡淡的说道。 “姑娘真是好觉悟。”阴阳怪气的声音,让乌兰感觉这中原的皇宫里,原是潜伏了一群妖魔在其间横行,鬼气森森,阴气入骨。 在殿旁闪出了一个穿着水蓝色长袍的太监缓缓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淡青色宫装的宫女,这宫女手上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黑色的药碗。 “你是谁?”乌兰微侧着脑袋看着那太监。 “琥珀姑娘,”那太监细眉细眼,细声细气,慢慢的走到乌兰的身边,笑眯眯的看着乌兰,“奴才奉皇后娘娘的懿旨,奉上一碗汤药为姑娘补补身子。” 说着,便回头示意那宫女将药碗端上来。 乌兰淡淡看着这碗端上来的汤药。深褐色的液体,随着宫女的行动而微微的晃动,看不出它哪里有滋补的功效,只说这色泽上,便透出一股子邪恶。 “这是补药?”乌兰微笑着问。 “是……”那太监毕恭毕敬的应着,说道,“皇后娘娘体恤琥珀姑娘不远千里来到中原,势必不能适应中原寒冷的气候,所以特地吩咐奴才为琥珀姑娘送来了补品,以便姑娘滋补身体,更好的侍奉皇上。” 乌兰冷笑,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烁烁生辉的看着那太监,扬声道:“如此说来,我倒真要感谢皇后娘娘的圣恩和体恤了?” ------------ 第三十四章 药之风波 ************* 大家早安! 清早起来放上一章,祝大家有个好心情哦! *************************** 乌兰静立在那里,身边的宫女毕恭毕敬的端着那黑色的药碗,举到眉心,她却既不看,也不接,只是含着笑,望着那蓝衣的太监。 那太监与乌兰对视了半晌,见乌兰没有半分要喝的意思,又恐一会子皇上折回来,无端的惹出是非,便清了清嗓子,迎着乌兰的目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琥珀姑娘,您当是一个聪明人。听说您一行十人,到了中原便只剩下两个了,真是可叹。能够攀富择贵是件好事,想要留在宫中,自然也是应当选个好乘凉的大树,宫里的事情,纷繁复杂,琥珀姑娘可莫要因为自己的年青气盛而让自己重蹈您那几个失去的同伴的复辙……” “这位公公,你想要暗示我什么?”乌兰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精致的足,突然向着那太监跨出了一步,那太监没有防备,被乌兰逼近,倒是唬得急忙后退。 “公公,你的意思是说……”乌兰微侧着头,无比认真的思考着,一字一句的说道,“您是想暗示我,我们姐妹十个,在效外遇到的劫难,与皇后娘娘有关?” 说着,脸上便突然浮现出害怕的神色,定定的望着这太监,琥珀色的眼睛里透着惊恐,颤声问道:“公公您说的可是真的?” 这蓝衣太监急忙摆手,“不是的……洒家可没这么说……”紧接着,瞧见了乌兰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捉黠,立刻反应过来,脸便攸得变得白了,也全然没有了刚才假惺惺的客气,阴恻恻的冷笑一声,说道,“琥珀姑娘好头脑啊,在跟洒家玩扣迷藏哪!” 乌兰不置可否的笑笑,伸出精致得有如雕琢而成的纤手,理了理长,妩媚的看着这太监。 想拖延时间? 太监冷哼一声,指着这汤药,阴狠的说道:“实话告诉你罢,琥珀姑娘,这汤,唤做‘绝情汤’,琥珀姑娘初到中原,还不知道这汤的作用。但有一点想必姑娘是应该知道的,所谓龙生龙,凤生凤,皇上乃真龙天子,血统自然不能与蕃帮女子混同。琥珀姑娘,你若是想要在这宫里安身立命,就将这汤喝下去,只要你不怀上龙种,皇后娘娘便自然会对你多加照顾。” 乌兰几乎想要大笑出声。 中原的龙种?纯正的血统? 哈…… 哈哈哈哈! 果真是好笑到了极点! 想我乌兰是何等的身份,便是要生儿育女,那也定然是苏丹国的血脉!就凭那张臃肿的大脸?就凭那肥嘟嘟的肚子?他还真当是有那个本事能使女子受孕? 越想,乌兰就忍不住愈的觉得好笑,索性双肩抖动,扬起头,笑出了声来。 “琥珀姑娘!”这太监已经被乌兰逼得抓了狂,脸由白转红,尖着嗓子喝道,“承乾殿上,岂容你在这里疯!” 说着一使眼色,示意那宫女用强。 宫女会意,刚想上前一步去捉乌兰,却被乌兰扬手制止。 “既是皇后娘娘的美意,琥珀若是拒绝,岂不是忒的不识大体?”乌兰笑意盈盈的说。 太监与宫女相视一笑,看样子,这苏丹小妖精倒是颇为听话,比想像中的要好对付一些。 “如此,就请琥珀姑娘享用吧。”太监眯着眼睛,看着乌兰,“有皇后娘娘扶持,加上琥珀姑娘的冰雪聪明,必能够得到皇上的宠幸。琥珀姑娘,你青云直上的日子,不远了。” “哦?”乌兰琥珀色的眼睛弯成月牙儿,漫不经心的端起了药碗,慢慢送到了自己的面前,“如此说来,我倒真是但愿能借公公您的吉言了。” “琥珀姑娘客气了。”那太监嘴上虽这样说,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乌兰手中的药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整个身体都在暗自里用着劲儿,恨不能端着那药碗的手是他的,一下子灌到乌兰的嘴里去。 乌兰却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扑哧”一声笑开来,这太监果真是个实心眼儿的,怎么那文景皇后就派这么个傻东西来? 她堂堂苏丹国的公主,代表着最尊贵的皇族血脉,这样高贵的血脉怎么可能会断?她是要复仇,可是还没有蠢到牺牲自己皇室一族的血脉传承的权力。 那太监过于全神贯注的盯着乌兰的动作了,反而没有反应过来乌兰表情的变化。却见这乌兰手腕一转,深褐色的粘稠液体径直向自己的脸上扑来,还没来得及惊呼,便已经热气腾腾的溅了满脸。 “呸!”那太监怒了,伸出手来抹了一把脸,冲着乌兰吼道,“好你个不识抬举的!难道就不怕皇后娘娘杀了你!” “怕!怎么不怕?”乌兰笑眯眯的上前一步,微侧着脑袋,看着这太监,“琥珀怕得要命呢!” 那太监其实也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熊包,见眼前这苏丹女子软硬不吃,眼波流转,金光游走,肤若凝脂,艳光四射,竟如妖似魔,别有一番妖魅的勾魂摄魄。这会子又步步紧逼自己,心中竟然无端的升起了畏惧与惊恐。被她逼得连连后退。 身边的那个宫女见状,自知是遇到了强硬的对手,料想再久留下去必会惹出祸端,便慢慢的向后退去。却冷不防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这宫女吓得全身一哆嗦,猛的跳起来回过头去, 半个“皇”字还未出口,看清了来人,吓得灵魂都差点出了窍。腿便攸的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王……王爷。”她哆哆嗦嗦的,慢慢后退,手都不晓得应该放在哪儿好。 站在乌兰对面的那个太监,也颇为惊讶的杵在那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 第三十五章 劫难(上) ******* 今天天气真好,阳光暖暖的。不知不觉,PK已经半月有余了,感谢大家陪素衣度过了这样紧张的日子。其实剩下的日子更加的紧张,请大家支持素衣,陪着素衣继续向前冲吧! *************************** 乌兰有些惊讶的看着殿外缓步走上来的这个藏青色的身影,眉头渐渐的皱在一起。 殿外一片夜色深沉,殿内燃着红烛轻轻摇曳,满室暖人红光,华南翊一袭藏青色的长袍,身上披着点点夜色,脸上带着慵懒笑意,慢慢的走进这片烛火之中。 漆黑的长被高高束起,饱满的额头,有如墨染的浓眉斜飞入鬓,黑亮的眼眸虽然半睁半阖,眼底却光华四溅。直挺的鼻子下,薄唇微抿,淡淡的看了一眼方才撞到他身上的宫女。 那宫女和太监的脸顿时变了颜色。 “王……王爷……”那太监也顿时的没了方才的张扬,像是一只被太阳晒蔫了的草,慢慢的向那宫女的方向挪过去,说话也结巴了起来,“您……您……” 华南翊看了看这二人,见那太监形容猥琐,脸上沾着药汁,前襟被浸得已然湿透,而那宫女亦是一脸的慌张害怕,两人挤在一块儿,瑟瑟抖,有种说不出的狼狈好笑。 当下挥了挥手,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们两个下去罢,告诉你们主子,这女人,本王要了。” “……” 那太监的嘴巴张张合合,细细的眼睛攸的瞪得大了几分,惊愕的看看华南翊,再看看乌兰,竟然不晓得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华南翊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斜睨的看着那太监。 倒是那宫女是个伶俐的,见华南翊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心里更加的惶然,知道这么多个皇子中,偏就这北静王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天大的事情他都敢做得出来!于是急忙转身拉着那太监便逃。 刚跑了几步,便觉有股子凉风呼啸而来,“梆”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在了那太监的后背上。紧接着便是“哗啦”,陶瓷撞击在地面破碎的声音。 那太监吃了疼,却也不敢回头,只得由那后背疼得直抽冷气,随着前面宫女的脚步跌跌撞撞的跑着,有如丧家之犬。 华南翊略有些惊奇的回过头来看着乌兰,这样的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高傲中带着不羁,明明是如此清透的眼睛,却为何会有如此炽热奔放的耀目金光在游走?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公然不把那文景皇后看在眼里…… 黑亮的眼睛,细细的打量着乌兰的眉眼,看着她将药碗丢出去以后脸上泛起的点点笑意,看着她那浑然天成的高贵面容在烛光中圣洁如玉,竟然,无法错开视线,只由着内心慢慢的沉沦。 乌兰转过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华南翊,有如被夜色包裹的结实的身躯,却透着危险的气息,像是一只步步逼近的野兽般,让人忍不住心慌意乱。 后退了半步,与他保持到足以让心灵平静些的安全距离,乌兰方才冷冷的抬起头与那双黑眸对视,淡然说道:“王爷,此乃承乾殿上,后宫女眷与王爷共处一室多有不便,请王爷您尽快离开此地罢。” “终于肯与我说话了?”华南翊显然是根本没有把乌兰的话听进耳中,他黑亮的眼睛弯了弯,轮廓分明的脸上露出点点笑意,薄唇邪魅的向上挑着。 乌兰冷眼看着这个人,实在不知道应该用哪种办法把这个家伙赶出去。他像是一只闯进了自己复仇计划的入侵,意欲蛮横无礼的搅乱了这场她付出了诸多心血精心布置好的棋局。 “出去!”乌兰寒声喝道。 “哦?”华南翊不怒反笑,他站在原地,抱着双臂,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看身形,她应该只是一个少女,年龄应当超不过十五岁,腰枝柔软,身体婀娜轻盈,像是岸边的垂柳,忒的柔软好看。而且,这双游走着金光的眼睛,为何,又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你想叫本王出去?”华南翊含笑问道。 乌兰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怒视着华南翊,心中,已然缓缓的升上了一缕不安。 “滚出去!”乌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几句。 “可是,本王想与你一起滚,怎么办?”他摊开双手,无赖的笑。 .乌兰的眼睛里几欲喷出火来,恨不能扬手掴在这张可耻的笑脸上,却不料对方突然间伸出手。手起,脸上却一凉。 乌兰心下大骇,忙不迭的后退,却已然迟了。 洁白的面纱倏然飘落,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使满室红烛黯然失色。 洁白如玉,粉红若花,清秀的眉,妩媚的眼,精巧的鼻,红润的唇,颈子修长,肤若凝脂,酥胸饱满。婉如九天玄女降临人间,带着点点的错愕与惊慌,有如受惊的小鹿,步步后退。 乌兰难以置信的伸出手,企图去遮住自己突然暴露在外的脸庞。这一路上,她已经习惯了伪装自己,习惯了将自己的真实容颜藏匿起来。本以为自己会在初夜里将这张脸展露在那个令人厌恶至极的紫脸胖子华南宇泽的面前,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精心隐藏的容颜,竟然被华南翊如此轻而易举的看了个够。 “你……放肆!”乌兰气极大喝。 “哦?”华南翊慢慢的欺身上前,黑亮的眼眸里像是燃烧着熊熊的烈火,几乎可以将乌兰吞噬进这片火海,“这便是放肆么?” 喉咙里传出一声低笑,华南翊突然长臂一伸,抓住了乌兰纤细的胳膊,猛的将她带至自己的身前。 乌兰只觉胳膊一痛,紧接着便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想要后退,却有支粗壮的胳膊拦在腰间,令自己的整个人,都紧紧的贴在了那具结实的身体上。 危险的感觉,慌乱的感觉,乌兰显得有些惊惶失措,她用力的挣扎,怒喝道:“放开我!你好大的胆子!” 连自己的父皇点名要宠幸的女子他都敢碰,这样的男人……他到底还什么是不敢做得出来的? ------------ 第三十六章 劫难(下) ********* 大家早安哦!今天会两更哪。 不过,要请大家去审阅两本书: 轻松秀美的温情搞笑小文《相公是只猪》活泼的文字,美好的爱恋,作舞月踏歌,本书正在PK中,会有大更哦。书号:1138535 另一本是清秀的略带着点点忧伤的美文《颜洛》,是很美丽的文字哦。大家一定要去看一号:1116826 点击收藏加推荐,拜托大家哪! ********************************* 乌兰心中慌张无比,她用力的挣扎,却挣不出这结实的怀抱。隔着衣服传来的炽热感觉,令她更加的慌乱,抬起头,金光涌动的琥珀色眼眸愤怒的瞪着对面那张带着张狂笑意的脸。 “放开……” 话还没有说完,唇被被结实的堵了个严实。 滚烫的唇,肆意的吻,激情冲动,如有暴风骤雨,辗转反复,在樱唇之上霸道的索取。 想要躲闪,却无处可藏,只得凭其紧紧拥吻。 蓦然,华南翊闷哼一声,松了那张馨香柔软的唇,燃着灼人**的眼睛盯着眼前已然涨得微细的玫瑰花般的脸庞。 “真是有趣。”华南翊朗声笑着,伸出舌,舔了舔唇上渗出的血丝,“想不到你这只来自苏丹国的小野猫还会咬人。” “放开我!”乌兰的唇已然被这不要脸的华南翊蹂躏得有些红肿,心里更是怒不可遏,她从来不知道男人的力量竟然是这样大的,让自己想要挣,却挣不脱的紧紧钳制,让乌兰觉得自己像是被华南翊捉住的猎物般可怜至极。 这让她有一种被愚弄了的羞愤。情急之下,乌兰蜷起膝盖,想要去顶华南翊的要害,身体却突然间凌空起来,被华南翊兰腰扛在肩上。 “你想要干什么?”乌兰惊呼,双脚离地的惊慌和重心的失衡让她手足无措,“快点放我下来!” “本王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华南翊低沉的笑着,满室红烛摇曳,他却扛着乌兰向殿外浓浓的夜色走去,“本王要你。” “大胆!”乌兰愤怒的捶打着华南翊结实的背部,用力的踢他,“我是皇上的女人,你居然胆敢对我用强?这是欺君之罪!你有几个脑袋?” “你还没有成为他的女人吧?哈哈哈哈……” 华南翊大笑,身体微微抖动,乌兰紧紧贴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他胸腔在震动,寂静的皇宫里响着他爽朗的笑声,却有一种,无法言语的震撼之感。 就这么……被他带走吗? 乌兰攥紧了拳头,心头涌起千般的不甘。这男人,乃是苏丹国的罪人,若不是他,苏丹国的皇权不会倾覆,父皇不会惨死于索利的剑下,自己亦不用逃亡,母后又岂会嫁作他人之妇?乌吉更不会远离那本应属于他的皇位和他的国土! 这个……罪人…… 让苏丹国蒙受了血雨腥风的罪人,让苏丹国的子民们失去了得以保护他们的领袖,过着任中原人鱼肉生活的罪人!这会儿,他又要搅乱自己全盘的计划! 乌兰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血红,从间抽出银簪狠狠的扎向华南翊的后心。 华南翊的笑声顿时停住,全身紧绷着,用一只手拎着乌兰的后颈,将她猛然抓起。 乌兰满意的看到那根银簪已然插进华南翊的后心,血蓦然从那伤口处涌出来,已然将后襟染红了大片,便也松了手,由华南翊拎着,琥珀色的眼对上了这双燃着熊熊烈火的眼睛。 华南翊只觉后背传来阵阵疼痛,料想,定是这少女对他下了毒手,瞧着这双金光大炽的琥珀色的眼睛里蓄含着的浓浓恨意,本是如花朵般精致的脸庞,却因这恨意而蒙上了一层寒霜,凭白的,失去了本应有的娇美颜色。 “哈……”华南翊欲笑,却因为后背的疼痛而不敢太过大笑。 “呸!”乌兰啐了他一口。然后突然大声叫道:“来人!” 话只来得及出口一半,便觉自己的整个身体呈抛物线状飞了出去。 就在乌兰感觉到自己快要撞到地面的时候,突然有一双手像是老鹰抓小鸡一般的将她拎了起来。 “王爷!”身边有个低沉的声音沉声唤道。 乌兰被那人拎着,转过头去看他的脸,看到的,却只是一双露在黑色面套外面的眼睛。黑色的眼睛,很纯粹的一种黑,有如黑夜一般,不带半分的光亮,好像连半分的情绪与心思都没有。 再看,这男人是将自己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夜行衣之中的,身材高大,肌肉结实。很明显,是一个训练有速的杀手。 “王爷!”又是一声轻喝,黑暗里窜出了两条影子,迅速的聚拢在华南翊的周围。 这华南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行走在皇宫之内,却有这么多神秘的人跟在他的周围…… 乌兰警醒的看着周围。 夜色笼罩着一切,只有忽明忽暗的宫灯在各个角落闪烁。 那皇上……为何到现在还不回来?此乃承乾殿,这华南翊如此放肆,纵声大笑,却为何都没有侍卫经过,也没有人敢阻止这华南翊? 乌兰的心头,袭上了一丝不安。 难道她注定今日是无法脱身,无法摆脱这个华南翊了吗? “没事,”华南翊挥挥手,脸上带着从容自如的微笑,仿佛根本不把自己的伤势看在眼里。“一点小伤而已。” 拎着乌兰的那双手立刻紧了一紧,表达了那双手主人的愤怒。 “把她带回府。”华南翊漫不经心的说道。如此的轻描淡写,如此的理所当然。 一股怒意从乌兰的心底升腾,直窜向脑门。 “放肆!”乌兰喝斥道,“你……” 后半句话乌兰又没有说出口来,身后的男人用手快速的在乌兰身上点了一下,乌兰立刻便连动也动弹不得。 早听说中原人惯会使些个阴损的手段点人的穴位,使人至哑至聋。想来今日自己亦是被这种把戏所制了。 眼看着那黑衣人将自己横夹在身边,像是夹了个木棒,乌兰恨得几乎想要咬碎自己的牙齿,想动却不能却,想要喊却不能喊,这种受制于人却又束手无策的感觉,这种眼见着仇人却无法手刃的感觉,让乌兰的双目如若噙血,恨恨的瞪着华南翊。 华南翊,却只是眯着黑亮的眼眸,含着淡淡的笑意,注视着这个美丽而又难以驯服的小野猫被他的属下带走。 ------------ 第三十七章 宫变 ******** 大家早安哪! 献上一章,祝支持素衣的各位亲们永远快乐幸福! ***************************** 御书房。 华南宇泽歪在龙椅之上,连连打着呵欠。 “翊儿呢?”他懒洋洋的问道,抬眼在御书房内寻找。 “禀皇上,王爷很快就来了。”瘦高个子的太监隐在黑暗里,恭敬的应道。 “很快?”华南宇泽紫红的大脸上闪过一抹呆滞,似乎在思量“很快”这个词的含义,随即“唬”的站了起来,长袖一甩,将案上之物尽扫而光,摔在地上,一阵“噼叭”脆响。 “很快是多久?快给朕召翊儿来!”华南宇泽大吼,紫红色的大脸涨得有些青了。 “皇上息怒,请保重龙体……”那太监拖着长音,不紧不慢的劝慰。 “龙体?”华南宇泽冷哼一声,两条肥胖的胳膊支撑在案上,斜睨的看着藏在重重帷幔后面的瘦高太监,仅仅是一挥衣袖的工夫,便已觉气喘吁吁了,“少在这里与朕打哑迷!你还当朕不知道?你们!你们一个个儿的,谁都巴不得朕快点死呢!给朕吃这种东西!给朕吃这种足以要了朕的命的东西!” 说着,直起身子,一步三摇的,冲着那太监冲过去。 “皇上言重了。”那太监倒也不怕,依旧是一副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 华南宇泽才走了两步,便觉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暗影里的太监动也不动,像是被黑暗融化了一般。 华南宇泽挣扎着想要站起,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只得一点一点蹭着,向那明晃晃金灿灿的龙椅挪过去。好容易到了目的地,便伸出手抓着那象征着九五至尊的椅子,慢慢的攀上去,整个人,软软的靠在了身边的龙椅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红烛在跳跃着。 华南宇泽大大的打了一个呵欠,眼泪和鼻涕一并流了下来。嘴角也在神经质的抽动着。 “海瑞……”华南宇泽口齿不清的喃喃说道,“叫翊儿来……” 那太监海瑞没有应,也没有动。 “父皇,您叫我。”华南翊身披夜色,从外门缓步走了进来,藏青色的长袍,黑色的亮缎披风,周身都笼罩着一股子肃煞之气,使得室内的红烛都跟着他的步伐急促的跳跃。 黑亮的眼睛,烁烁生辉的看着华南宇泽。 “翊儿!”华南宇泽的眼睛霍然一亮,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想要站起来,却现自己已然没有了力气。 “给朕,翊儿,给朕!”华南宇泽的眼睛里充满了恳求,既然站不起来,便只有伸出手,去求索他急欲所求的东西。 “父皇您要什么?儿臣不懂。”烛火映在俊面之上,明暗交替之间,给了他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与令人心悸的冷酷。华南翊慢慢走到华南宇泽的面前,黑亮的眼睛里含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张脸。 这张脸,乃是世上最尊贵、最体面,也是最值钱的脸,它高高在上,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在。 这张脸,曾经是那么冷漠,那么不屑一顾的看着自己,像是在看一只根本入不得他法眼的蝼蚁。 偏偏这会子,这张脸就近在眼前,而且,从下至上的,正在用恳求的眼光来看着自己。 “父皇,你在求我吗?”华南翊眯着黑亮的眼眸,笑意盈盈的看着华南宇泽。 “翊儿,给朕,求你!”困倦与无力阵阵袭来,华南宇泽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快要消失不见了,一种抽离感让他全身都空虚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似的。 薄唇微挑,上扬出一个邪魅张狂的弧度。 华南翊慢慢举起了手,手中,是一个精巧的锦盒。 “给朕!”华南宇泽像是看到了救星,猛扑过去想要去夺那锦盒。 华南翊却轻飘飘的后退,让华南宇泽扑了个空。 肥硕的身躬跌倒在地上,出闷响,震得华南宇泽哼出声来。 这一震之下,倒给了他几分清醒。 “你这孽障!”华南宇泽怒喝,手脚并用的想要爬起来,可是每一次的尝试都让他跌得更加的狼狈。虽然形象很狼狈,但至少气势上是不能狼狈的,华南宇泽继续怒气冲冲的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给朕灌下这种**药!来人!来人!给我把这孽障拿下!” 千呼万唤,也未见半个人影。 万万人之上的万岁爷,就这么着撅着他尊贵的屁股,跌跌撞撞的重复着爬起和跌倒的动作。 好容易,才扶住了龙椅,坐在地上,直起了上半个身子。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如此说来,父皇是不准备要这‘**之药’了?”华南翊的唇角扬着冷酷的笑意,修长结实的手指微动,“啪”的一下打开那锦盒,微微倾斜,锦盒里盛着的白色粉末倏然倾泄而下,扬起淡淡的白色尘烟,一股子甜香扑鼻而来,让坐在地上的华南宇泽全身都打了哆嗦。 “不要!”华南宇泽悲鸣着扑过去,想要伸出手去接,却已然是来不及了。 方才的气势一扫而光,华南宇泽像是饥饿之人嗅到了浓郁的肉香,口水横流,全身有如有蚂蚁 “翊儿……翊儿…..”华南宇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之前的尊严、骄傲与愤怒,统统的都抛到了九宵云外。 他向前爬着,抓住了华南翊的长袍下摆,鼻涕眼泪再一次的流了下来,挂在这张胖肥的大脸上,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怪异无比。 “给朕……求你!” “父皇,”华南翊慢慢的蹲下身来,无比怜惜的看着这张脸,叹息道,“父皇何苦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翊儿,给朕!”华南宇泽猛然抓住了华南翊的衣襟,全身颤抖着乞求,“给朕!你要什么朕都给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呵呵……”华南翊残酷的笑着,伸出手厌恶的扳开抓着他的肥胖大手,站起身来,悠然自得的踱步到长案前,伸出手,拿起了一样东西。 方方正正,金光耀眼,带着足以震撼天地的王气度的巨龙雕刻直逼人的眼。 “父皇,您真是什么都舍得给我么?”华南翊眯着黑亮的眼眸,只透出一缕精光。 ------------ 第三十八章 宫变(下) 加更加更 ******** 咳咳,所以说,某人也确实是读的福音。 昨儿说了双更,结果那个....呃......对不住大家,总之,今儿一定补上。不补上也磨不过某个眼尖的丫头哪,居然跑来群里指责素衣说话不算数,擦汗,瞧我这不是补上了么.... 所以,那个,亲们哎,是不是,也应该留下点粉红票票,推荐票票和评论哪~~~ 飘走码字去鸟~~ ********************************* 华南宇泽的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那香甜的白色粉未,在空气中挥着它奇妙的味道,那折磨人的淡淡香气,一点一点,侵蚀了他全部的理智与意识。 华南宇泽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疯狂的扑向地上的那堆小小的粉末,用肥胖的手去抓起,然后放在鼻子跟前嗅。 好香,好美,好舒服…… 华南宇泽惬意的闭上了眼睛,昏昏欲睡。 但是,这点怎么能够? 他欲再去地上抓,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张瘦瘦的脸,干瘪的嘴巴轻轻张开,竟然将那些宝贝的白色粉末吹得四下散开去。 “海瑞,你!”华南宇泽怒吼着,就要去抓海瑞的脸。 海瑞的脑袋却缩了回去,只露出骨瘦嶙峋的手,那手上,擎着一份明黄的诏书。 “你们要干什么?”华南宇泽便是再傻再笨再没有理智,但是骨子里的威严还在,九五至尊的气势还在,看到这份诏书,他的威严他的气势他的理智,统统都回来了,本是混沌的眼睛里闪出寒气森森的冷光,看看海瑞,又看看案前的华南翊。 华南翊被黑色的亮缎披风紧紧裹住,背对着自己,黑亮的长黑亮的披风,像是从地狱里幻化出来的勾魂的使,只待索了他的魂,押着他赶赴阎王殿。 叫他怎么甘心? 这江山,是他一手打下来的,他站在众人之上,俯瞰世间一切。他是真龙天子,神仙也要给他三分薄面!在他的面前,岂容这些个跳梁小丑算计他! 华南宇泽面部抽动着,目露凶光。 御书房外面突然转来阵阵喧嚣,金属撞击的声音和阵阵怒喝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来人!来人!”这声音倒是提醒了这位臃肿的九五至尊,他颤场大叫。指望着他忠心的臣子和侍卫得以救他出这窘迫境地。 人倒真是来了。 那赫然是几个侍卫挟着的身穿娥黄色宫服的文景皇后。 文景皇后头凌乱,目光凌厉,形容狼狈至极,见到华南宇泽,立刻尖声唤道:“皇上!皇上!” 一面叫,一面挣扎着想要奔向华南宇泽。 女人的力气,便是再大,又能如何挣得脱两个身高体壮的侍卫? “放肆!”文景皇后恼怒得对着那两个侍卫喝斥。 好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便是落了难,也依然如此高贵,如此的气度非凡! 可是,谁又会买失了势,没了权,又没了姿色的老女人的账? 两个侍卫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瞪着她。 文景皇后彻底的怒了,她挣扎着,用脚去踢这两个侍卫。 “哈哈……”华南翊仰声大笑,牵动了他后背的伤口,阵阵做痛,却似凭添了一股子的快感。 对于他而言,这点痛算什么? 他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流过的血,哪一样不比这点小小的伤口更深更痛更可怕! 笑声止了,华南翊的一张俊面攸的沉了下来,黑亮的眼睛里透着阴狠与残酷,一瞬不瞬的盯着文景皇后看了半晌,直看得文景皇后脊背凉,全身禁不住的颤抖起来。 “放了她。”华南翊挥挥手淡然说道,眼睛里的阴霾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先前那副若有若无的冷酷笑意。 侍卫依言松了文景皇后。 文景皇后立刻飞扑到华南宇泽的面前,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啼不成声。 “皇上……” 这个她怨了半辈子,恨了半辈子的男人。这个丧送了她最美的青春韶华,却不断的用别个女子的美丽与青春伤害她的男人,这个,让她丧失了理性,变得疯狂和嗜血的男人,为了他,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此刻,他却这样颓然的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团裹在明黄龙袍里的大肥肉。 叫她如何能够甘心! 这是……她的皇上、她的夫、她的骄傲和半血经营的心血啊! “华南翊!”文景皇后厉声怒喝,她的眼睛如若噙血,“你好大的胆子,难不成你要夺谋篡位吗!” “皇后娘娘这说的叫什么话。”华南翊俊面含笑,缓步走近文景皇后和华南宇泽。 香甜的气息随着文景皇后的扑近而四下消散,完全的没有了踪迹,华南宇泽的神智这会子又忽的乱了套,他的眼泪又流下来了,呵欠也打个不住。 “温雅,温雅!”华南宇泽去扳文景皇后的肩,“给朕,给朕!你把它藏在哪了?藏在哪儿了?” “皇上!”文景皇后恨恨的摇了摇华南宇泽,“你清醒一点!” “没有用了,皇后娘娘。”华南翊冷笑着说道:“父皇吸食‘五石散’多年,神智已然是越来越混乱了,便是给了他这次,凭父皇的体质也撑不过半年了。” “你居然如此狠毒!”文景皇后恨恨的瞪着华南翊,“早知道你有如此狼子野心,当初就不该救你们母子的命!” “住口!”华南翊的眉立了起来,周身散放出骇人的杀气,让文景皇后顿时停了嘴。 “你没有资格提起她。”华南翊披着黑夜般的深沉与肃煞,带着死亡的气息与阴冷,冷冷的注视着文景皇后。 文景皇后心里一紧,但很快便意识到,如果不抓住最后一丝希望,那么很可能今日便是皇权倾覆之时,自己的葬身之日! 身为皇后,她早就有如此的觉悟了。位愈高,其风险就愈大,随时都有命丧黄泉的可能。她一个人死不足惜,可是,她还有着最后的一份希望,那个,能够代替她去仰望明天的太阳的,生命的延续…… 于是她也无暇去顾及华南宇泽了,索性松了那胖子,霍然站起身来,圆睁着一双凤眼,一字一句的对华南翊说道:“华南翊,你还记得你的承诺吧?” ------------ 第三十九章 承诺与代价 **************** 看到大家的留言,真是很开心,抱抱大家。 那,原本是打算今天一更的,因为下午要开会呢,看到大家的热情,素衣真的很感动,所以决定,今儿双更哪,嘻嘻~~~ 请大家继续支持素衣哟! ************************* 被文景皇后提醒了承诺一事,倒是在华南翊的意料之中。此时听得文景皇后提起,倒像是正中下怀,脸上的冷峻神色立刻被忽然展开的笑意驱散。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我履行我的承诺?” “没错!”文景皇后咬着牙,眼睛里闪耀着绝决的光芒,使得她的脸上都焕出一股子魄力,她的双拳紧握,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抖,“我要你现在就履行你在你娘面前许下的诺言!拥护宏儿成为新皇!” “哦?”华南翊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肩,看着文景皇后,她的愤怒与激动在他的眼睛里完全像是一场游戏。 “皇后娘娘,皇上尚还在位,便要立太子为帝,您就不怕天下人耻笑,说太子迫不及待的想要登基,暗中使了什么手段……” 这句话有如惊雷,在文景皇后的耳边轰隆隆炸响,惊得她顿时愣在当场。 千算万算,算不过这匹阴毒的狼! 算她文景皇后看走了眼! 十八年前,她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来到了那个小小的房子里。正待生产的宫人苏氏形容憔悴,却也难掩她清丽的面容,一个无权无势又毫无依附的宫人,便是有了儿子又能如何?只会成为人人排斥和打击的对象。 十八年前,当朝的皇后,乃是君集候之女张氏,文景皇后一直觉得,自己比起那张氏来,已然是自谦大肚,宽容有礼得多了。苏氏到生了儿子都还只是一个宫人固然可怜,但也幸得她只是一个宫人,才保住了自己和她腹中胎儿的性命。但是可惜,好容易熬到生产的这一天,后知后觉的张氏方才反应过来,想要下毒手亦是来不及了,只得命宫中所有的御医和宫女全部离这苏氏远远的,便是这苏氏想要一口水都没得。 几天没有进食的苏氏,虚弱的躺在床塌之上,喉中的干渴实在难以忍受,从床上爬起,一点一点的扶着墙壁,到窗檐下仰头张嘴接着雨水以解干渴。 偏这时,腹中传来阵阵巨痛,疼得本就虚弱的她倒在了地上。 唤天,天不应,唤人,人不理。 血,流着苏氏的大腿内侧流下,滚烫而炽热,苏氏痛苦的呻吟,泪水成双。 文景皇后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苏氏的面前的。那个时候,她的内心还尚存一丝情感叫做良知。且不论她的目的是什么,她最终还是救了她。 张氏之手段确实高明,整个后宫,除了苏氏诞下一子,张氏诞下一子,还有当时还是皇贵妃的文景皇后刘温雅诞下一子外,可怜的皇上便再无子嗣。 偏这三个皇子中,只这华南翊一人天赋异禀,聪明讨喜,深得华南宇泽的欢心。宫人苏氏经历了一场劫难,身子已然完全不济,又深知宫里人心险恶,全无心思争宠,又恐其子华南翊太过锋芒毕露,招人憎恨谋害,便求将华南翊过继给文景皇后。当时还没有子嗣的文景皇后欣然应允,自知这苏氏必活不久,若是能把华南翊收为己用,倒也是一件美事。 偏两年后,文景皇后有了身孕,并且诞下了一子。 有权有势有资格争夺后位的,才可被称之为“凤”,但两凤之争必有一伤,文后皇后诞下皇子之后的一年之中。张氏之子――大皇子华南煜在骑马时不慎跌落马下,头部受到重伤而死。悲伤过度的张氏也莫名其妙的沾染上了风寒,不治身亡。百官不能无,六宫不能无主,身为宰相之女的皇贵妃刘温雅,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皇后,其子华南宏,亦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太子。 那日,年幼的华南翊戏谑的称这朝迁殿堂乃是他的。苏氏大惊,她自然知道聪明过人的华南翊像是怀揣和氏璧的莽夫,匹夫无罪而怀璧有罪,若是不能加以内敛,则日后必招来杀身之祸。 于是她千叮咛万嘱咐的教自己的儿子千万不要锋芒毕露,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显露自己。 在忧郁中,苏氏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终于走到了她生命的尽头。在自己的儿子眼中,她看到了无法埋没于世间的骄傲和向往着权利的狂热,万般无奈的苏氏,只得在弥留之际,让华南翊跪在自己和文景皇后的面前,誓永远保护太子华南宏,永远追随在他的身边,铺佐他成为君王。 倔强而骄傲的黑亮眼睛,在母亲清澈而又坚决和心疼担忧的目光中妥协,华南翊许下了让他伤心至极的誓言,为了这句誓言,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野心所有的梦想全部化为了泡影。 华南翊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他身前的文景皇后,十八年的风霜却依旧不减她眼中的恶毒。 “华南翊,你可是许下了誓言的!”文景皇后似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眼中变幻着复杂光芒,或明或暗,有如有团烈火在燃烧。华南翊仰头大笑不已。 转过身,慢慢的走向长案,轻轻摩挲着案上的黄金玉玺,微侧过头来,含笑看着文景皇后,朗声说道:“那就请皇后娘娘说服父皇下诏吧。” “哦?”文景皇后心头一亮,问道:“如何下诏?” “自然是由父皇让位,太子殿下登基了。”华南翊笑笑,然后慢慢的回过头来,垂下眼帘,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沉声道,“另封,二皇子华南翊为摄政亲王,铺佐新皇处理朝政……” ------------ 第四十章 大丧大喜(加更,加更来了) ********* 来了来了,加更来了。亲亲大家。下午开了一下午的会,忙活得素衣啊,这会更加,希望大家不要怪我哦! 亲亲亲,素衣赶紧去码字了哦~~ *************************** 文景皇后的脸阴晴不定,心内亦是喜忧掺半。 喜的是这华南翊总算还是没有忘记他的承诺。多亏自己当初有先见之明,先走了半招棋。忧的是,宏儿远不及这华南翊强势。眼下,华南翊虽然退而求其次,只居于摄政王之位,但摆明了是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只把宏儿当作一个傀儡木偶来操纵罢了。 但……好歹,这是眼下的权宜之计了。 华南翊此番回京,必是有所准备的,方才自己打了亲信出宫给父亲报信,又带着侍卫硬闯御书房。在御书房门口便遇到了华南翊安排在这里的精兵,在御书房闹腾了半天,也未见宫外有任何的消息更未见营救的人来,可见派出的亲信早已经被华南翊扣下了。如此说来,宫外的形势亦是不可知的。这华南翊……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皇后娘娘,”海瑞恭敬的声音响起,让文景皇后蓦然回过神来,转身看过去,却见瘦高的海瑞平静深沉的施了一礼,淡淡的说道,“皇上驾崩了……” 片刻的沉寂,文景皇后轰然跌倒在地上。 华南宇泽肥胖笨重的身体颓然的堆在地上,肥厚的大嘴张着,亮晶晶的口水从他的嘴角流下来,紫红的大脸上挂着不甘,眼睛里血丝密布,瞪着前方,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坐稳的江山提前落入到了下一代的手中,还是为了在他生命的最终,也没有能如愿获得区区一点点的“五石散”。 戎马生涯,一生骄傲,为了得到这至高无上的宝座费尽心机,踩着多少具尸体铺成的路,在多少双不甘的眼睛的注视下,才能到达这权力的巅峰,回,却已然是血流成河…… 而今,连他自己,也成为这如山般堆起的尸体中的一员了。 新皇,总会代替旧皇。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皇上……”文景皇后喃喃的,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暄元帝。他真的,就这么死了吗? “皇上!”文景皇后凌厉的叫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海瑞。”华南翊垂着眼帘,冷淡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华南宇泽,淡淡的唤了一句。 “王爷。” “召御医,告天下,皇上驾崩了。” “是……”海瑞沉声应道,上前一步,手上,是那卷金黄的诏书。 华南翊的唇边绽出一抹冷笑,伸手拿过,慢慢的走到案前,举起那玉玺,在上面重重的盖上。 历史,慢慢的,翻过了一页。 仅此而已。 ******* 华南宇泽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龙塌之上,凭吊的人很快就会蜂拥而至。文景皇后在床边泣不成声。 纵然身边美人无数,到临终之时,却只有这个一向以忌妒出了名的恶后陪伴在她的身边。 文景皇后的心中无限的感慨,却不知方才在华南宇泽弥留之际,自己却在与华南翊协商立新皇之事。 海瑞走到文景皇后的身边,恭恭敬敬的献上一个精巧的小瓶。 “这是什么?”文景皇后大骇,忙不迭躲闪,仿佛看到了毒蛇一般。 “这是西域的妙药,‘仙宁露’。”华南翊坐在一旁,缓声说道。“这种药物十分的珍贵,乃是世间难求之物。传到中原,却有了一个极不雅的名字,叫做‘心臆’,是剧毒药物的一种。饮用之人,一盏茶的工夫便会疾而亡。” “什么!”文景皇后霍然起身,怒气冲冲的推开海瑞,指着华南翊的鼻子大骂,“好你个忘恩义的东西,当年若不是我,你们母子能有命活下来吗?你能有今天,难道不是我的功劳?你就这样对待我吗?” “皇后娘娘,”华南翊黑亮的眼睛此刻竟然变得十分的阴沉可怕,仿佛是一个无底的深渊,让文景皇后骇得连连后退,好像一不小心就伯失足跌落,永远无法生还。“我想你大概忘记了,父皇是最怕寂寞的人。没有皇后娘娘的陪伴,黄泉路上,他会很孤独的。皇后娘娘大可放心的去,这里,我自会全心全意的铺佐太子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 说着,俊面上露出无比残酷的笑意。 “以皇后一命,换新皇的千秋功业,这买卖,不亏。” “你这弑父篡位的孽子!”文景皇后紧紧攥着双手,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流出鲜红的血液。 “错了,我的皇后娘娘,”华南翊朗声大笑,“篡位的不是我,是太子。” “你!”文景皇后双目尽赤。 “更何况,父皇驾崩,乃是由于身体大恙,哪里来的弑父之说。”华南翊又笑,“文景皇后一片爱君之心,因悲伤过度而引心疾,追随先皇而去,这将是最美满的幸福佳话,怕是会流芳百世呢……” “孽障!”文景皇后张开十指,疯狂的扑向华南翊,却被身边的海瑞一把拉住。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文景皇后跳着脚怒骂海瑞,“妄皇上对你如此厚待……” 文景皇后的话,怕是永远也无法再说下去了,精致的小瓶被旋开了塞子,一股子清冷的香气扑鼻而来,甜甜的、凉凉的液体灌进了文景皇后的嘴巴。 很香的味道,很甜的味道,却是剧烈的毒药,催着她的脚步奔向死亡的边缘。 “你……”文景皇后颤抖着手指向华南翊,却见华南翊神色倦怠,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向殿外。 用不到多久,凭吊的人,就会踏破门槛,届时,将响起震天的哭声。 也用不到多久,恭贺新皇登基的人亦会踏破门槛。届时,宫将易主,一批又一批的美人将更替一批又一批的旧人。 如此,周而复始。 ------------ 第四十一章 囚禁 ********** 对不住呢亲们,今天公司有点忙活,所以这时候才放上来一章,大家莫怪哦! 素衣挨个亲一亲,一会又要忙起来,所以今天就暂时一更了,争取明天两更好不?亲亲亲~~ ****************************** 华南翊疲惫的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呈了一口气,慢慢的闭上眼睛。 “王爷!”随着一声低呼,门外急速的闪进一个黑色的身影。 “丛山。”华南翊靠在椅子上唤了一句。 “王爷!”丛山奔到华南翊身前,去扶他,将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解下了黑色的亮缎披风。在那披风之下的藏青色长袍已然被血染红了大片,虽然已经点了止血的穴道,却因为没有及时包扎而使得血流得比想像中的还要多些。 见了如此情景,丛山一双漆黑得不带一丝光亮的眼睛,方才略略的显示出一丝愤怒。“王爷!您伤得如此之深,为何还要留那妖女的命?” 华南翊的唇微微的扬了扬,烛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竟使得这张脸的表情显出了一种微妙之感。 “这点伤不碍事。”华南翊淡然应道。 丛山无奈,只得替华南翊去掉上身的衣物,露出结实浑厚的背部。那根银簪扎得很深,可见这小妖女用了不小的力气,趁着丛山为自己上药之际,华南翊从怀里取出了那根银簪。精巧的工艺,玲珑的外观,在烛光下散着金属特有的冷光质感,恰如那如花的容颜,便是满室的红烛暖光,也无法融化她的清冷她的骄傲和她眼中的恨意。 金光涌动的琥珀色眼眸,好似金光大炽的骄阳,让人不敢直视,这样的一双眼睛,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驯服想要拥有。 “那丫头在做什么。”华南翊淡然的开口问道。 “在摔东西。”丛山闷声闷气的应道,“东厢房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她摔遍了。还险些逃出去,打了三个小厮,若不是被我点了穴,不知道有谁能制得了她。” 薄唇轻挑,华南翊黑亮的眼睛里,灼亮的燃起了笑意。 守门的侍卫将房门打开,华南翊信步走了进去。 遍地的狼籍。 各种瓷器的碎片铺了一地,已然看不出它们曾经是哪一个名贵的摆件的一部分了,被这些碎片压着的还有几朵可怜的鲜花,地上还淌着几汪清水,俏丽的美人坐在桌边儿的八仙椅上,正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琥珀色的眼睛里金光耀目,令人目眩神迷,好像被囚禁了的美丽的小母狮,随时可以呼啸而起,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咽喉,致命而逃。 “美人这是何苦。”华南翊哑然失笑。 “放开我。”乌兰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慢慢走进来的华南翊换上了一件浅紫色水缎蟒纹长袍,很随意的袍子,未系腰带,只是这么随便的穿着,便为他凭添了一股子慵懒与优雅,黑由紫金冠束着,黑亮的眼眸,笑意盈盈的看着乌兰。 “放开你?你要去哪里?”华南翊笑着问她。 “不用你管。”想要动,却动弹不得,乌兰眼睁睁的看着华南翊像是一匹正在慢慢接近猎物的狼走近自己。这张脸上的笑容可恶至极,乌兰只恨自己没有在当时将簪子扎进他的心脏。 “你想去我父皇那里?”华南翊伸出手来,托起乌兰的下巴,使得她可以完全的与自己对视,“你若是想要金银玉石,宠爱与佳肴,本王一样可以给你。难道,你不觉得,本王年轻力壮,远比我父皇可以满足你么?” “下流!”乌兰照着这张可耻的脸啐过去,却惹得那华南翊一阵大笑。 看着这张可憎的脸,乌兰的心里却莫名的一动,攸的收了先前的憎恶,微眯起双眼,冷笑着问道:“为何王爷对琥珀如此为难,难不成王爷已然钟情与琥珀,意欲宠幸琥珀不成?” “美人当前,本王如何不动心?”华南翊的手,轻轻的摩挲着乌兰细腻如玉的下巴与脖颈,爱不释手。 “可是,琥珀却无法对王爷动心呢。”乌兰侧头,躲过华南翊的手,冷冷说道,“琥珀想要的东西,王爷您给不了。” “那得看美人想要什么了。”华南翊也不恼,只是直起身子,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张艳美的芳容。 “琥珀想要一人之下,万之上。琥珀想要宠冠六宫,青云直上!”乌兰转过头,目光烁烁的看着华南翊,金光灿灿的双眸直逼华南翊的眼,“琥珀想要成为皇帝的女人,坐在权利的巅峰俯瞰众生。这些,王爷您给得了吗?” 华南翊眼中变幻着种种复杂的光芒,牢牢的盯着眼前这张美丽的容颜,这张脸上挂着残酷的笑意,挂着鄙夷与不屑的笑意。有如一把刀,深深的,深深的扎在他骄傲的灵魂深处。 “你想要的就是这些?”华南翊冷冷的问道。 “就是这些。” “很好。”华南翊大笑,“本王就答应你,两年之内,本王会许给你一个江山。但这两年里,你只能呆在这里,不能见任何人,也不能走出这屋子半步!” 说罢,转身狂傲的离去。 ********* 走出东厢房,丛山便迎了上来。 “王爷,宫里来人了。” 华南翊点了点头,快步走向正堂。 “王爷,那女人怎么办?” “继续关着。” “…….是。” 宫里来的人正是海瑞,见华南翊来,海瑞深施一礼,讲起了宫里的形势。 这形势与华南翊所料中的差不多。皇上驾崩,皇后因悲伤过度引了心疾,不治而亡,随先皇而去。太子顺理成章的成为新皇,朝中势力一片惶然,起先被玉岭王华南跃文收卖的官员纷纷倒戈转向刘承安。 谁都知道这太子宏乃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粉面小生,性子又柔弱。这会子成了皇上,自然是他的外公宰相刘承安坐收渔翁之利。所以,这刘承安便是心中对皇后之死心存疑惑,但大权当前,也只得不再志张。 只是皇上的遗诏的最后一条十分的让人郁闷,那就是封北静王华南翊为摄政亲王。 谁都知道华南翊现在兵权在握,谁也奈何他不得,这会子又许其参政,岂不是更令他如虎添翼,权倾朝野? 刘承安的骨头里就便是钻进来一只蚂蚁,爬来爬去的忒的令他焦躁。 皇上的驾崩和皇后的仙逝如此蹊跷,可是,从表面上看却又是如此的无懈可击,如果这真的与华南翊的突然回朝有关,那么问题的严重性还在后面…… ------------ 第四十二章 苍羽的消息(上) *********** 第一更哦! 亲亲大家,谢谢大家对素衣的支持。 粉红票票要继续涨,推荐点击收藏,一个都不能少哦!素衣会用精彩的章节来回报大家的。 抱抱抱~~ ************************** 已经过去三天了。 乌兰坐在床边,皱着眉暗自思忖。 华南翊难道真的想把自己关在这里两年? 他简直是一个疯子! 乌兰烦躁的站起来,在室内来回踱步。 这个房间,便果真的不小,装饰奢华,所用物品无一不精致高雅。先前的两天,乌兰大脾气,将这些瓷器摔了满地,但很快便会有下人送进来一批,其精美程度与先前所摔碎的那些不分伯仲,依旧摆在从前那些个瓷器的位置上,像是在嘲笑乌兰一般,令乌兰怒从中来。止不住的又是一场浩劫,粉身碎骨的宝贝们很快便被下人清扫干净,然后,便又换上了一批。 这北静王倒是忒的有钱! 乌兰摔得累了,便也不再去摔,只是悻悻的坐在那里,瞧着这些个瓷器愣。 这几天,乌兰几乎没有一丝胃口,送进来的饭菜都被她掀翻。变着花样的折磨每一个走近她的人,企图使华南翊露面。可是,这华南翊像是人间蒸了似的,根本不管乌兰的死活,连面都不露。掀翻了的饭菜自会有人送上来新的,花样繁多,香气扑鼻,乌兰索性连看也不看一眼。 只是,她还是不解,华南翊突然回京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难道真如他所说,他要篡位夺中原的这片江山不成? 这样想着,乌兰便开始不安起来。 如果这华南翊当真得了这中原的天下,那么,整个苏丹国会间接的受到怎样的影响?与华南翊暗中勾结而倾覆了皇权的索利还能够被推翻吗?那些个叛党又如何能够铲除? 外面的形势到底如何了?这三日都没有见那华南翊的影子,总觉得这平静中隐藏着暗潮涌动,令人倍加的焦急。 况且,自己被劫到这里,那怪物苍羽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他的一丝消息。难道,他放弃了自己这颗棋子? 兀自的胡思乱想,乌兰觉得自己的头涨得五个大。索性也不去想它,只快步奔到床边,懒懒的躺在床上。腹中的饥饿感阵阵传来,有点让她头晕目眩。这个样子,她根本挨不了多久的,这股气性,迟早要被腹中的饥饿感磨得一干二净。 真是讽刺。 自来了中原,便被这些中原的怪物们囚禁,先是苍羽,把她关在一个小院子里两年。然后又这是华南翊,居然把她关在这样一个小屋子里,真是一个比一个小气,莫不是想要闷死她才来得痛快? 所以说,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子古怪,当一个念头突然间出现在你的脑海里,你就会像是抓住了黑暗里的一点亮光一样紧紧的捏着它不放。 眼下的乌兰亦是如此,方才想起了闷,就越来越觉得闷,闷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仿佛再久在这间房间里待一会,就会变得失去了所有水分的花朵,瞬间枯萎下去似的。 于是她跳起来,柳眉倒竖,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怒意,像是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小兽,怒所冲冲的冲到门前,纤手拎起裙摆,抬腿就狠狠的踢了一记。 巨大的声响伴着门扉的晃动,门外却依旧是一片寂静。 话说,这北静王也确实是个有钱人,连这门也忒的结实,任乌兰怎样踢,怎样抡起桌椅去砸,竟都是纹丝不动的。 乌兰恨得牙根痒痒。悻悻的走到床边。 正在这时,忽听得门外有轻微的响动,乌兰心中一喜,猛然的回过身来。 门缓缓的打开来,却是一个穿着青袍的老,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乌兰的眼睛眯了眯,顺着这老爷子的身影向外看去,见门口的两个侍卫黑着一张脸,怒视着乌兰,显然连日以来已经被乌兰折磨得要命了。 “每天都这样闹腾,小娃娃难道不累么?”这老爷子捻着胡子笑眯眯的问乌兰。 乌兰打量了一下这个老人家,花白的胡子,满是褶皱的脸,白中透着红,大腹便便,乐呵呵的一张脸。让人想要以他做撒气筒都没得脾气。 便也就打消了想要挟持他以求逃生的念头。 “七伯,这女人厉害得很,你要小心些。”门外的侍卫嗡声嗡声的说道。 “无碍,无碍!”七伯挥了挥手,乐呵呵的说道,“七伯年纪大了,啥也不怕。” 那侍卫瞪了一眼乌兰,便将门关上了。 那老爷子看了看乌兰,然后将食盒打开,盒中的食物,一样一样的摆在桌儿上。 缀着翠绿叶子的桔香年糕,带着火辣辣烧烤气息的煎羊排,两样青葱的可口小菜,一碗纯白的白粥。 室内顿时香气扑鼻。 乌兰的肚子咕咕噜噜的响了起来,其声之剧烈,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羞红了脸。 没有办法,谁叫,这几样都是苏丹国的特有佳肴呢!闻着便已知其手艺之地道了,吃起来,不知道应该有多美味。 “主人早就猜到你会这样子。”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有些低沉,却格外的熟悉,让乌兰的眼中立刻闪过了一丝疑惑。 主人? 乌兰心念一动。 “你……”乌兰牢牢的看着这个大腹便便的老爷子,在满是褶皱的脸上,那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看上去…… “……”樱唇微张,却被那老爷子举起手制止,自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与了乌兰。 乌兰迟疑的接过,拆开,雪白的纸上,几行墨迹如游龙一般飞舞游走,气势磅礴,那股子天然的王霸气呼之欲出,直逼人的眼,见之,便觉一股子汹涌而来的压迫感,令人几欲窒息。 ------------ 第四十四章 苍羽的消息(下) 加更加更 ************ 素衣颠颠的跑过来,把加更奉上。 明天表妹婚礼呢,今天帮忙活去了,大家莫怪。 亲亲亲亲亲~~~ 另外汇报一下,下章会跟苍羽见面,还有两章就有肉肉吃哦,嘎嘎~~ 大家多留言多投票,素衣就加更鸟~~ 飘去码字~ *********************** 七伯含笑将信收回,看着默不作声的乌兰,笑道:“便是天塌下来,也要用饭顶着。小娃娃好好保重身体罢。” 说毕,哈哈一笑,走向了门外。 乌兰默默的坐在那里,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无边的寂静。 华南宇泽已然被倾覆,新皇华南宏登基。现在朝廷上下一片动荡。各种势力在新的形势下相互调和、顶撞。宫内的形势更是复杂,新皇上位,后宫自然要更换大批的美人。这华南宏生性虽然乖张软弱,但骨子里依旧无法摆脱来自先皇华南宇泽的荒淫,龙位的屁股还没有坐稳,选秀便已经大张其鼓的在民间进行了。唬得这些个想要借女之光的官员们,一个个的,脑袋削了一个尖的也要争着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里去,便是没有女儿的,也要把家里祖宗八代都翻个遍,寻个沾点亲带点故的女儿家送进宫里。 一时之间,竟然颇有些欣欣向荣的势头了。 乌兰坐到桌前,举起碗,琥珀色的眼睛瞧着这几道美味的佳肴,然后毫不客气的大吃起来。 “保重身体,有合适之机必会救你。” 就这么几句话,竟然有一股子安定人心的力量,让乌兰于内心中升起了几许平静。 救? 如何来救? 自己,对于苍羽而言,还有几分可以利用的价值呢? 新皇登基,最受益的人,看似是刘承安,实则是华南翊,几派之争,到底是谁在最后坐收渔翁,都是一个未知。这华南翊也应当是忙得相当可以。 于是这段日子,乌兰就像是一只被关在室内的猫,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这房间里来回的走动。 房间内有琴可以自娱,有笔墨可以写写画画,有书可以阅读,只是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时间对于乌兰来说,像是静止了一样。 每天,她都急切的盼着那位“七伯”送饭与她吃,这样她就可以获悉外面的一些信息。 只知道,华南宏登基后,在摄政王华南翊的铺佐下,中原出现了一片少有的盛世。百姓安居乐业,边关战事减少。减负税,少征收,免徭役,惩治贪官,扶持从穷苦百姓出身的寒门官员。朝廷之上,居然是一片平和。 宰相刘承安亦比较老实些,玉岭王华南跃文倒是狡猾无比,大概是知晓华南翊的阴狠手段,不想在新皇初涉政之期与他碰硬,便一直称病不上朝。但其实这些都是表面上的平静,暗地里,大家都在招兵买马,竞相拉拢自己的党羽,以备时机成熟之时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皇权之争历来如此。 再后来,又听说刘承安终于如愿以偿的又送进了自己不知道哪一门的亲威之女,但想来也应当也是有着高贵纯正的血统的罢,反正名正言顺,径自登上了皇后的宝座。 新后册封,大赦天下。 对于百姓而言,倒是又添了一件热闹非凡的盛事罢了。 ****** 半年的光阴,对于乌兰而言,就像是暗藏在蚌中的珍珠,虽然深在海底,却有如汲取了天地与海水的灵气,愈来愈璀璨,愈来愈晶莹,愈来愈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只是这一切,她自己本身都还不知道而已。 黑夜就这样降临,像是巨大的羽翼慢慢的遮挡了天空的光亮。乌兰的心性已然被这漫长的等待磨合得慢慢失了棱角。 这会子,我们的女主人公正倒在床上,晶莹的肌肤在窗外朦胧投射进来的月光里,莹莹散着光彩,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遮住了璀璨的眼眸,甜美的脸庞静静的安睡。 蓦然,黑夜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门外似有人跌倒。乌兰骤然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眼眸金光大炽。 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一跃而起赤足站在地上。 门开了,却赫然是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外。 周身被寒清冷的夜色包围,黑色的衣裳裹着修长而结实的身躯,敛起他的骄傲光芒,笼罩了他全部的气息,只有一双眼睛显露在外面,那眼睛有如深邃无比的深渊,漆黑得几乎可以将人的灵魂全部吞噬,夹着风带着雪,让人坠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是…… 乌兰有些错愕。 怎么会是他? 他居然亲自来了? 苍羽这个怪物? 苍羽垂了垂眼帘,瞧见了精巧得有如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玉足,就这样**的站在地上,与黑暗的地面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直逼人的眼。 乌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急忙跳起,穿上了鞋子。 “跟我走。”苍羽沉声说道,转身便走。 乌兰顺手抓起外套,跟在苍羽的后面。 两个侍卫倒在门外,看样子只像是昏迷了过去。 匆匆跨步出那间小屋,乌兰顿觉一阵神清气爽。 灿烂的星空深远浩翰,夜风阵阵吹拂起她一头青丝,纠缠于脸际,竟然是这样的舒适。眼睛眺望之处,均是一片精致的亭台楼阁,可见这北静王也确实是一个懂得享受的家伙,这府坻建得相当的精妙漂亮。乌兰竟然觉得,原来能够走动,便已然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了。 才前行了一小段距离,便听得前院一阵喧闹。 “抓住我。” 只听到苍羽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脚下已然腾空,整个人,被苍羽拉腰抱了起来。 依旧是冰冷的触感,带走了乌兰身上的全部温度,令乌兰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 眼前的男人,像是冷血动物幻化而成的,冰冷得似乎连血液都是由冰雪凝聚而成。 ------------ 第四十五章 新的开始 ******** 姗姗来迟的更新。 不知道大家都睡了没有的,让大家等到这么晚,实在是很抱歉。 素衣才刚刚回到家哪,忙活了一天,头好疼。不过看到大家在评论区里的留言,素衣真的很感动! 狠狠的亲大家! 时间的关系,今天只能一更了,明天双更。大家先慢慢看哦,素衣喝杯咖啡暖暖~~ ************************************ 前院喧闹不已,后院却在上演着一场出逃。 苍羽将乌兰横至身前,敏捷的跃上房梁,再纵身跳下。 “新皇新后的根基还没有扎稳,刘承安就便用枕边风吹得新皇公然反对华南翊。倒把这匹狼惹得怒了,居然第二天称病没有上朝。想来,是想用计给朝中反对他的势力看一看,在他的带动下,朝中竟有大半的官员称病没有上朝。”苍羽一边疾行,一边淡然说着,夜风伴着他低沉的嗓音,竟然有了丝丝的凉意。 “看来,刘承安的性子,还是过于急了。偷鸡不成反蚀米,到底华南宏还是巴巴的来探望华南翊了。” 乌兰静静的听着,由于紧贴着苍羽的身躯,可以听得到他的心脏在平稳的跳动。这样急速的前行都没能让他的气息紊乱、心跳加速,可见他的武功绝不平常。 夜风吹在他的脸上,也未能吹起半分的波动。 乌兰注意到,苍羽今天没有戴面具。黑色的布蒙在他的脸上,随着他脸部的线条起起伏伏,乌兰可以看得到他高挺的鼻子和唇部的线条,还有他的下巴,线条,似乎,很是优雅。 天空只是一弯月牙儿,被繁星点缀映衬,似乎显得有些单薄了。但众星的璀璨光辉却足以照得人间一片清辉。乌兰如瀑的长随飞而起,丝丝缕缕的吹拂过,纠缠在苍羽的脸际,黑色的劲装,怀中抱着的,是一具穿着白色衣裙的柔软的娇躯,如此对比鲜明的色彩,像是黑夜与白昼的交集。 慢慢的伸出纤手,精巧的指尖眼看就要触到黑布遮住的半张脸庞,背后忽觉一麻,好像被点了穴位,伸出的手,突然顿在了半途之中。 苍羽冷冷的垂下眼帘,瞟了一眼怀中的少女。 半年的光阴过去,虽然有些稚嫩的脸庞,已然多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风姿,整日被关在房间里,长久没有接受阳光的照射,使得本就有如珍珠般白皙的脸庞愈的晶莹,有如透明的羊脂美玉,透着莹莹的水气。琥珀色的眼眸,被深黯的夜色一衬,更加的璀璨耀目,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现在,我带你绕过这里,赶在华南宏回宫之前,出现在他的面前。”苍羽冷冷的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做了?” “呵……”琥珀色的美丽眼眸微微眯起,樱花般的唇瓣上扬,“呵呵呵呵……” 有如九天凤鸣般的笑声在暗夜里回响,玫瑰般精致的脸庞扬起,洁白的脖颈,精巧的锁骨,无一不是造物主仁慈的恩赐,抖动的双肩昭示着这个小家伙完全洞悉了他的内心。 苍羽冷冷的看着怀中的美丽少女,黑眸中有如冰封般激不起半分的波澜。 继续疾行,在暗夜中飞檐走壁,很快,便绕到了黄金车辇的前面。站在一处比较高的屋檐之上。 远远儿的便已然看到了一队人马在徐徐前行。走在最前面的挑着明黄的宫灯,穿着金甲的侍卫抬头挺胸、耀武扬威。车辇遮着明黄的帷幔,被昏黄的宫灯照映着,透出里面隐隐的人体轮廓。 那是万万人之上的,真龙天子,中原的皇帝――华南宏。 被华南翊成全的幸运儿,一个可怜巴巴的傀儡皇帝。这会子,巴巴的赶到北静王府,谄媚的讨好这个企图一手遮天的华南翊。却不曾想到,他会因祸得福,马上就会经历一场艳遇。 苍羽无声的替乌兰角了穴道,却并没有放她下来。所以乌兰就依旧还被苍羽抱在怀里。 两个人的视线,一同望向了缓缓经过身下的这队人马。 明黄的灯光,哪个也不曾融化两人眼中涌动的暗流与冰封。 “准备好了?”苍羽攸然问道。 乌兰无声的点了点头。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样有趣,有的时候,明明要接近了目标,却突然兜了一个弯,走了一圈之后,才现,回到的依旧还是原点。 整个身体在轻盈的下坠,苍羽稳稳的、无声的落在了地面上。放开乌兰,苍羽低下头,淡淡的看了一眼静立在漫天繁星下的少女,她像是由月光与星光变幻交织而成的人形,眼角眉梢,甚至是她的丝都沾着星辰的光泽,那样的美好,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乌兰扬起头,浑然天成的高贵,与生俱来的骄傲,樱唇上挑,琥珀色的眼睛里流光溢彩,耀目之至,风轻轻吹动她的一头青丝,雪白的衣袂翻飞。 被黑布遮住的薄唇,微微的动了一动。 眼前的少女,突然轻笑着急转过身,纤足飞奔,青丝在暗夜里散着幽蓝的光泽,雪白的衣袂随着她的奔跑翻飞着跳跃,纤细而秀美的身姿,就这样奔向了遥不可及的黑暗…… ****** “皇上!皇上!”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了这样一个柔弱婉转的声音,这声呼唤如此是柔软,却又如此急切,令正在前行的人马,都愣了一愣。 队伍后面的侍卫最先回过头去,便立刻有两个人马疾奔过来,拉住了一个急匆匆奔过来的少女。 “皇上!皇上救我!”这少女被侍卫明马明枪的拦住,竟然也不怕,只是一个劲儿的呼唤着坐在车辇里的皇上。 两个侍卫但见这少女穿着雪白的中衣,只披了一件雪纺明纱的外套,愈的显得身材玲珑秀美,再加上……再加上这等美丽的脸庞,和这妖冶古怪的眼睛,竟然有一种妖魅之感,美得令人窒息,倒唬得这两人不知道当拦还是不当拦了。 这柔若无骨的声音有如莺啼,竟使得车辇中的君主也不由得心念尤动。 明黄的帷幔微动,一只手慢慢挑起了帷幔。 ------------ 第四十六章 华南宏 ******** 今日第一章,抱抱大家。 加更会有肉肉吃哦,大家多投票点击留言哪! 素衣笑眯眯的伸出手来等着~~ ************************** “什么人在喧哗?”低沉而略显得纤细的声音,略显得有几分的漫不经心,听上去,似是十分的年轻。 “禀皇上,是个女子。”一个穿着暗红色亮缎袍子的太监急忙上前,恭恭敬敬的回应。 “哦?”车辇内的人微微一愣,随即显出几分好奇,“带过来,朕看看,会是什么样的女子会在夜里拦驾。” 太监的头微微抬起,圆圆的脸上闪过一抹了然笑意,转身走过去,见一个白衣的异族少女正在挣扎着,想要挣脱阻拦着她的侍卫。繁星点点,衬着这少女的绝美芳容,倾国倾城,竟唬得那两名侍卫连手都不晓得放哪里好,不敢去碰,只得伸出胳膊来拦。 圆脸上的很笑意慢慢扩大。便是所有的问题都在看到这张美丽容颜的时候找到了答案。接下来要生的事情,还需要猜疑么? “放开那姑娘。”虽然在皇上跟前,总是自称奴才,但转回头,这些个太监却个个儿都是盛气凌人的,这两个侍卫巴不得尽快逃离这美得有如妖魔般的女子,得了令,便急急忙忙的抽回手,站得远远的。 挡着自己的人闪到一边去了,乌兰顿时了然,向着前方延伸的道路已然被铺得平了一半。 喝令那两个侍卫放开自己的,是一个有着圆圆脸膛的太监,弯弯的一双笑眼,忒的让人觉得和气,看上去,年岁也应当不大。 “公公!”玫瑰脸的脸庞带着惊慌,有如受了惊的小鹿,慌忙奔向这年轻的太监,琥珀色的眼睛里泪光点点,“公公救我!” “这位姑娘,你为何深夜拦驾呀?”太监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晃,笑着看着近在咫尺的乌兰。 “公公,民女乃是苏丹国晋献给中原的女子,一行十人在途中遭遇了劫难,被北静王囚禁,好容易逃了出来。求公公救我!”乌兰紧紧的抓着这公公的袖子,脸上尽是悲伤之情,这样的一张娇美容颜,有谁会硬起心肠拒绝她的恳求? 年轻的太监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了乌兰一眼,便笑了一声,道:“姑娘莫急,且随我来罢。洒家虽救不了你,但有人可以救。” 乌兰含着泪,连连点头。 莲步轻移,慢慢的行至黄金车辇之前。 “皇上,奴才将那女子带来了。”太监轻轻躬身说道。 明黄色的帷幔微动,一只苍白的手轻挑起帷幔,露出了车辇中年轻帝王的脸。 散着昏黄暖光的宫灯,映着明黄的帷幔,衬着一张削瘦苍白的脸庞,眉清目秀,鹰鼻薄唇,虽然身穿明黄色的龙袍,却独有一种清秀的俊美,有如被风拂过的杨柳细枝。 这便是新皇华南宏么? 苍白脸上的一双清亮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女,闪过了一抹惊艳神色。华南宏沉声问道:“你是哪里来的女子,为何要深夜拦驾?” “皇上!”乌兰扑在黄金车辇前,一头青丝因她的剧烈动作而随风飘动,丝丝缕缕纠缠在脸际,倒与这晶莹如玉的脸颊相衬,愈的迷人。樱红的唇瓣微张,琥珀色的眼眸里星星点点,尽是璀璨的泪光,“皇上救我!” 话还没有说完,已然泣不成声。 雪白的中衣,只套了一件雪纺明纱的外套,显得这精致的小人儿更加的纤细单薄,精巧的眉眼,无一处不令人动情。偏偏这会子又哭得梨花带雨,忒的让人心怜。 华南宏的声音温和而轻柔:“起来罢,不要哭了,有什么事情,朕为你做主。” “皇上,”圆脸的年轻太监自然知道这位美人儿将来定是个他得罪不起的主子,便急忙躬身应道,“这位姑娘原是苏丹国送进宫里来的,在途中遇了劫,便被摄政王囚禁在府中,方才,是趁乱逃了出来的。” “哦?”华南宏的眉,微微的皱在了一处,看着乌兰的目光,亦是有几分疑惑。 “皇上!”乌兰急忙含泪乞求,“皇上,那北静王要纳民女为妾,可是民女乃是晋献给皇上的,亦算是……亦算是皇上的女人,怎可以委身再侍奉他人?北静王大怒,便将民女关了起来,这一关,竟是半年……” “皇上…….”璀璨如玉的贝齿轻咬着下唇,竟然有一种无声的诱惑,轻轻颤抖着的嘴唇微动,带着微颤的声音轻柔美好,“皇上,民女听说皇上今天会去到王府,才拼命逃了出来。若是连您都不救民女……那民女便是活着,又有何用……” 说着,晶莹的泪又落了下来。 美人如玉,其泪,亦是分外的动人。 华南宏无声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轻轻叹息了一声,伸出手来,温柔说道:“可怜你一片忠君之心……上来罢,仔细站久了沾上风寒。” 那太监到底是个见惯了眉眼高低的,见了这阵势,急忙上前一步,扶了乌兰,助她上了车辇,执着皇上的手,步入了车中。 明黄的帷幔再一次落下,将两人的身影遮住,整队人马再一次的前行了,仿佛刚才横生的枝节都不曾生过一般。 乌兰的手,被华南宏握着,平稳前行的车辇,两个人并肩而坐。与那大紫脸的华南宇泽相比,这华南宏简直貌比潘安,只是这双虽然清秀的眉眼间,却也流露出了同样的暧昧**。 “你叫琥珀?”华南宏的声音,不似华南翊的豪放,也不似苍羽的凛冽,而是独有的一番阴柔。 “是……” 轻柔的声音婉若莺啼,琥珀色的眼睛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年轻帝王,那眼中有欣喜有仰慕有着受宠若惊的羞涩。 华南宏禁不住伸出手,托起了眼前精致的脸庞。 ------------ 第四十七章 初尝人事(加更) ****** 咳.... 传说中的加更,传说中的肉肉。 多说无益,众亲自己看书吧,记得留言投票哦。 飘走~~ ****************** 浴兰汤兮沐芳,华彩衣兮若英。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莲花形的池子,一池碧水,水面上雾气迷蒙。似是满室的春色漫延着层层水气。明黄与绛紫色的帷幔在雾气里轻轻飘着,光洁的墙面嵌着颗颗夜明珠,照得浴池内竟然是一片通明。虽然不及白昼鲜明,却亦别有一番清冷光晕。让人仿佛置身于龙宫仙境一般。 莲花池,乃是历代皇帝沐浴之所,少有女子会有殊荣与圣驾在此共浴。 偏,乌兰是一个例外。 “皇上……” 羞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本是惬意的浸在温泉中的华南宏睁开了眼睛。 于雾气中慢慢走近自己的,是一个纤细玲珑的身影,长长的青丝如瀑布一般垂下,光洁的额头,精致的柳眉下,是一双闪耀着璀璨光华的琥珀色眼眸,在碧水莹莹的水气中,散着迷人的金光。玫瑰花般的脸颊,精巧的眉子,有如粉色樱花般的樱唇轻轻的抿在一处,却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像是从仙境中款款而来的仙子,晶莹如玉的**,均匀有致。修长的颈子,精致的琐骨,圆润的香肩,有如春桃一般坚挺的酥胸,点缀着粉嫩的樱桃,不盈一握的细腰,柔软而婀娜,修长的**,如玉般精心雕琢而成的美足在地面上静静的站立,忒的惹人心怜。 如此尤物,莫不是上天的偏爱与垂怜,集天下所有女子之优点结合与她一身,塑造了如是精美的人儿。 “来……”年轻君王阴柔的声音响起,举起了苍白的手,纤细却结实的臂膀连接着略显得单薄的身体,齐腰的碧水,温暖的贴合着他的腰身。 “朕说过,怕你沾到凉气,染上风寒的。女子属阴,需要好生的保养。” “谢皇上关爱。” 娇柔的声音,伴着娇羞的脸庞。如此美人慢慢的踮起脚尖,轻试了一下水温,然后红着脸儿,慢慢的踏进了水中,走向华南宏。 纤手搭在了这只虽显得削瘦,却也颇有些力道的手上,温热的掌心一下子包裹了乌兰身上微寒的清冷。 “来,让朕好好的看看你。”华南宏说着,双手握住乌兰的,向两边拉伸。 乌兰就这样,张开了双臂,玫瑰花般的脸颊微微的上扬着,显得她精致的脖颈愈的细长秀美。均匀的呼吸带动了胸前的紧挺一起一伏,细致的腰身恰到好处的被温暖的碧水隐没了一半,却给人以浮想连翩的理由。这女子的美,美在她的神圣与高傲,美在她的妩媚与多姿,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无法言喻的美…... “难怪古人说美人如玉,今日朕才亲见了。”华南宏赞叹着,双臂一收,乌兰的玉体便顺势被他揽进了怀中。 紧挺的酥胸,带着柔软的温度,紧贴着华南宏虽然削瘦却亦结实的胸膛之上,修长的**亦有意无意的确碰触到他最隐秘最骄傲的地带,这等的滑腻而微妙的触感,让华南宏于灵魂深处升腾起一股子热流,直抵脑门。 “皇上……”乌兰伏在华南宏的耳边轻唤。 带着炽热温度的唇,重重的印在了修长洁白的颈上,带着略有些疯狂的热度,慢慢的向下移去。在精致的琐骨上流连忘返,然后,才恋恋不舍的继续游至胸前调皮挺立的小小樱桃之上。嘴唇一张,将其含在口中。 “啊……”轻轻的呻吟,像是飘浮在空气般空灵,带着暖人的气息扑在华南宏的耳畔,让他突然感觉到浑身一阵酥软,后背有如被轻轻抓挠一般,连汗毛都层层直竖起来,麻醉感直袭上脑门,整个人的意识,已然失去了一半。 他的眼睛里,他的脑子里,全都剩下了这个小人儿,深藏在血脉中的血液在翻滚沸腾,迫不及待的想要眼前的人儿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松了紧握住这对柔荑的手,华南宏的手抚上了这具精致的**。果然是美人如玉,如玉般晶莹的玉体带着细腻的触感,透着水气,份外的舒适油腻,就像是一种极度惬意的享受。 苍白的手在细滑的**上游走,年轻的君王渐渐的濒近了颠狂的边缘,池中碧水微动,激起层层涟漪。 乌兰被反身推至池边,略有些微凉的池边,有如乌兰苦涩的心情。 这一刻,迟早都是要到来的,不是么? 看似柔弱得有如书生般的华南宏,起狂来亦是有如野兽一般,全身滚烫,双目尽赤,动作粗鲁。 **被分开,炽热的坚硬直刺入娇柔的体内,剧烈的疼痛让乌兰不禁全身颤抖,身子也蜷缩起来,纤手紧紧的抓着华南宏的肩膀,指甲深深的嵌进他苍白的皮肉,却像是一种暗示,使得他更加的疯狂,动作亦是猛烈起来,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怜香惜玉,只是一味的进攻,一味的索取。 乌兰疼得额前已然渗出了丝丝的冷汗,呻吟声却是无尽的柔情眷绻,婉转若莺啼。 池中碧水荡漾,粉若玫瑰般的脸颊边,有一滴晶莹泪水滑落,无声,亦无痕…… 满室的旖旎,引人暇思。在京城的北静王府,却又是另一番的景象。 烛火摇曳,映得华南翊的俊面上一片阴沉。冷峻的眼睛里闪耀着森森的寒光,冷冷注视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吓得浑身瑟瑟抖的侍卫。 “下去。”华南翊冷冷说道。 “王爷……”丛山在一旁不忍的劝了一句。 华南翊抬眼,丛山立刻噤了声,招手示意那两名侍卫与他一同退下。 慢慢的走到床塌边儿上,嗅着空气中还残余的美人玉体的清香,一股子莫名的情愫汹涌而来,将他全身团团包围,折磨得他坐立难安。 抬手,抓起床边案上的青瓷玉瓶,眼睛里的寒冷攸的被一团火焰驱逐。 “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华南翊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了这个,你就是逃也要逃出去?” “哈……哈哈哈哈……”仰天大笑,手中的青瓷玉瓶猛然跌落在地,出巨大的清脆声响。 “哈哈哈哈……” 龙吟般的笑声震得室内回音嗡嗡作响,门外之人无一不心惊胆寒。 一处春光旖旎,几处寒风萧瑟。 “苍羽苑”,繁星点缀下的竹林里,一抹青兰色的身影端坐琴边,修长的十指如飞,苍劲的琴声激昂如弘,有如翻腾的巨浪汹涌而来,其势,似可吞噬一切…… ------------ 第四十八章 所谓圣宠 *********** 咳.... 素衣有点难过,因为有宝贝说,突然对书失去兴趣了。 可是,这本书不是小白,是不可以照着一切都理想化想当然的走下去的。大家虽然喜欢华南翊,但是就此时来讲,华南翊是乌兰的仇人,对于乌兰而言,她怎么可以跟自己的杀父仇人XXOO? 并且,就苍羽而言,他有着更神秘的身世和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更不能让暂时的儿女情长迷住双眼,尽管大家心中都有不甘,却也只能这样生展呢。 更何况.....只是第一次而已嘛,后面的,咳咳.... 扭头,谁要是想说不看,素衣以后都不给她肉肉吃,连乌兰和华南翊的也不给,哼....快点用粉红票推荐票和点击还有留言来贿赂素衣,要不然...... ********************************* 浓郁的香气弥漫,似曾相识的感觉,恍惚间,仿若回到了儿时在母后怀中的温暖惬意。 很熟悉的味道,那么亲切,那么难忘…… 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慢慢的睁开,琥珀色的眼睛,晨曦般透明的色彩,带着些许的迷茫,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 身上被柔软舒适的锦被覆盖,床塌宽大,床边有明黄色的轻纱垂下,使得映入眼中的一切有些朦胧。只觉有人影绰绰约约的走到近前,轻柔唤了一句:“主子,您醒了?” 娘娘? 乌兰困惑的眨了眨眼睛,脑海中恍惚忆起昨日的疯狂缠绵,方才知晓,自己现在身处何境,樱花般的唇,微微的上扬出一抹自嘲的微笑。 虽然只是一朝雨露,但终究身份已然不同了。 低头看看身无寸缕的身体,晶莹如玉的肌肤上绽着点点粉红的吻痕,看上去却有着一种妖冶的诱惑。下身的酸疼与肿胀,腰腿的疼痛都让乌兰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恭喜主子,”明黄的帷幔微动,一双灵巧的手挽起了遮住视线的屏障,水粉色绸缎小袄,浅绿色的漩涡纹纱绣裙,乌黑的头盘成双鬓,衬着圆圆的娃娃脸,看上去,不过十四岁,忒的可爱。“皇上怜惜您,说您的身子骨儿柔弱,叫奴婢在这里候着,谁也不准搅了您的清梦。就连这沉水香,也是皇上今儿早上亲自放装在香炉里的,这可是别个主子都没有的殊荣呢!” 沉水香。 怪不得自己觉得闻起来熟悉。却是产自苏丹国的香料,都说这华南宏整日醉心于研究香料与胭脂等女人物什,倒果真不是虚传。 乌兰淡淡的笑了笑,还是觉得四肢无力。 小宫女转头看向乌兰,却被眼前的绝世芳容震惊得连话也说不出,只是睁大了眼睛,微张着嘴唇,一瞬不瞬的盯着乌兰的脸看。 琥珀色的瞳,玫瑰花般的脸庞,纤细如玉的四肢,在金黄的锦缎线被上静坐,一头青丝纠缠于脸际,像是妩媚的猫妖,用毫无章法的美丽吸引着人的身心魂魄。 突然传来一声轻咳,使得那小宫女不禁一颤,慌忙回过神来,看见了来人,唬得急忙深施一礼,唤道:“泽海公公!” 却见来的,正是那个伴在华南宏身边的、穿着暗红色长袍的圆脸太监,他笑眯眯的走向乌兰,在床前站定了。泽海的手上托着一个精巧的托盘,盘上放置着一柄翠**滴的玉如意,和一卷明黄的丝轴。身后跟着四名宫女,均托着方言正正的紫檀木镂金托盘,盘上一些帛衣美饰,金银饰品晃人眼目。 “恭喜小主儿了。”泽海深深的鞠了一躬,诌媚的笑着说道:“皇上今儿早上便下了旨,钦点小主儿为美人,正四品的级。初得圣宠便授予了正四品的级,小主儿您是头一个!且,因小主儿是苏丹国人,与中原的姓氏不同,为方便称呼,便赐了一个‘玉’字,意喻小主儿如玉般温润优雅,晶莹秀美。所谓隆恩浩荡,圣上的一片心意,只愿小主儿能够体会。” 说着,又将手中的托盘双手递与乌兰,笑道:“此乃御赐的册封之信物,象征着小主儿的身份,还请小主儿妥善保管。皇上有旨,将离承乾宫最近的‘琉璃殿’赐予小主儿。” 然后指了指旁边的这个小宫女,“这丫头叫如月,是奴才特地从内务府为小主儿挑选的最伶俐的,后面这四个,亦都是奴才精心为小主儿挑选出来的,每个都是士官人家的女儿,品性贤淑,唯愿小主儿蒙圣宠之恩,青云直上。到时候,奴才也只求能沾上小主儿的半点恩泽。” 这一席讨好的话说得既委婉又好听,入得耳中,格外的舒服惬意。 “如此,倒是多谢公公了。”乌兰笑着接了托盘里的物什,海泽又鞠了一躬,说了些无关紧要的恭维话,便退下了。 昔日的长公主,今朝的“玉美人”。 乌兰心中暗自冷笑。 “请容奴婢为美人更衣。”如月恭敬的说道。 乌兰点了点头,从锦被之上挪向床边。本是在后面候着的宫女倒真如那泽海所说,惯会看眉眼高低,见主子下了床,便上前迎了几步,躬身将手中的紫檀镂金托盘举至眉心。 又有一个小宫女从外面端来了金盆,举到床边,以供乌兰洗脸。 别看这如月年岁不大,举止却端庄高雅,眼帘低垂着,为乌兰擦了脸、手,挥手示意那端着金盆的宫女退下。又回身将那几名宫女托盘中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取出,有条不紊的为乌兰穿戴上了。 被人侍候的感觉,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自豪感。这或许便是众多女人便是争得头破血流也要青云直上的理由罢。却孰不知,这一切,在乌兰的眼中,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精致的脸庞微微向上扬起,与生俱来的高贵,不言而喻的美丽令人几近窒息。 下人自有下人的灵敏嗅觉,谁是天生的骄傲贵族,谁是表面的恃娇放旷,骨子里的东西永远也不能改变,只要嗅一嗅就全部知道了。 如月那本是灵巧自如的双手,此刻,竟然有了些微的颤抖。 ****************** “你说什么?”广宁宫里响起一声厉斥,白瓷玫瑰花纹的茶盏直抛向地面,“哗”的一声碎成无数细片,四溅而飞。吓得周围的几名宫女无不噤若寒蝉,一个个儿的后退着,挤在一起,相互交换着眼色。 容德皇后的脸,已然涨得通红,一双凤眼瞪得滚圆,紧紧的咬着鲜红欲滴的红唇。 “真是……荒天下之大稽!”她的手紧紧的攥在一处,鲜红的指甲嵌进掌心,虽深却不觉痛,目光里透着怨毒,几乎可以将人吞噬。 “一个苏丹的蕃帮蛮子而已,伺候了一夜皇上,居然就封了正四品的美人。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容德皇后咬着牙,恨恨的说道,“居然还将‘琉璃殿’赐予了她,简直是乱了章法!” 说罢,瞪着那前来报信儿的小太监,喝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回道:“已经由人陪着,赶往‘琉璃殿’了……” 片刻的寂静,容德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唇边绽出一抹冷笑。“好,本宫就会会这个如玉如雪的‘玉美人’,看看她到底有多美!” ------------ 第四十九章 明妃 ********* 更新来了哦! 看到大家在评论区里的留言,素衣好感动好感动,想捧着你们的脸,每个人都亲个够! 亲们怎么就那么好哪! 大家叫素衣照着原定的大纲写下去,素衣真是好感动,还会以为因为这个第一次的事情,讨厌素衣呢。还好,大家是支持素衣的,抱!!! 那素衣,就按着最初的设定,走下去,只是更努力更精彩,哇哈哈哈哈.... ********************************* 容德皇后正欲动身去会那传说中的“玉美人”,却突然听得门口传来一阵娇笑。 “皇后娘娘这是要到哪里去?”甜腻腻的声音,像是熬软了的麦芽糖,含一口在嘴里,连牙都粘得掉下来,偏这会子听在容德皇后的耳里,倒使她那颗焦躁的心略略的平复下来。 “你这小妖精,耳朵倒是灵。”容德皇后方才还紧绷的脸上,浮现了些许的笑容,瞧着来人慢慢走近,倒也不急着去讨伐那“玉美人”了,反而安稳的坐了下来,“又得了信儿,巴巴的跑了过来了?” “瞧您这话儿说的,”来人咯咯的笑着,款款走近容德皇后,眼波流转,瞧了一眼地上的破碎茶杯片子,鹅蛋型的脸蛋儿一板,冷声喝道,“瞧你们这几个没眼色的,还不快把这地面儿上的碎片扫了?仔细伤了皇后娘娘的玉体,看我能饶了你!” 旁边的两个宫女立刻回了神,急忙蹲下身去拾。 容德皇后用眼尾瞟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宫女,鲜红的唇微微的扬了扬。 “就你这小妖精嘴皮子利嗦,”容德皇后笑着指了指身旁的座位,嗔笑着说道,“偏我是个随意的人,愈的惯得她们没了规矩。” “那是皇后娘娘您仁慈呢,倒是她们的福气,也是我们皇宫的这些个姐妹们的福气。”那人娇笑着,照着容德皇后的指点坐了下来。 “就你的嘴巴甜!”容德皇后脸上的阴云立刻一扫而光,愈的变得容光焕起来。皇后的架子也摆了出来,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眯眼打量着坐在她旁边的秦如意。 明妃秦如意,因皮肤光洁而被皇上赐了个“明”字。冷眼看去,这秦如意的皮肤也确实白得通透,殿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有着一种温润如玉的养目感觉,水蓝色的蝶戏水仙裙衫衬着她白净的肤色,倒格外的清新。皇上常赞秦如意的白,这女人便整日里都穿着些个素色的衣衫晃来晃去,偏巧这会子听说又封了个“玉美人”,岂不是摆明了把这个秦如意比下去了。这样想着,容德皇后的心里,便产生了一股子微妙感觉。 其实,宫里女人的心理永远都是如此奇妙的。在她们的心里,永远没有“盟友”这个词。便是表面再要好,暗地里也总是带着一种叫做“忌妒”的心理。对于她们而言,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谁能挫败自己对手的骄傲,自己的心里都是痛快的。 “听说,昨儿皇上带了个奇怪的女人回来?”秦如意含着笑问容德皇后。 “可不。”容德皇后冷哼一声,说道,“说是当夜就一同在‘莲花汤’共浴了,还赐了个封号叫什么‘玉’,正四品的美人。到底是苏丹国的狐媚子,手段忒的高明。” “头一回侍寝就封了正四品……”秦如意心下一沉,很显然这个“玉”字也惹得她颇为的不快。没法子,这宫里所有的女人都只围着一个男人,所以所有人便都是敌人,新得宠的女人尤甚。 “皇后娘娘方才可是要去见识一下那狐媚子?”秦如意的脸上瞬间荡上一抹诌媚笑意,将先前之忌恨藏起,笑着问容德皇后。 这容德皇后方才虽是有如此打算,但被秦如意这么一说,颜面上却又有些挂不住的,讪讪一笑。 “就说这蕃帮蛮子不懂规矩,哪有侍了寝也不来广宁宫请安的道理。真是该好好调教一番。”秦如意哪里会不晓得这容德皇后的意思,见自己有些言过了,便立刻将话收了回来,将矛头直指向那个新册封的美人。 容德皇后冷着一张脸,没有答话。 “不妨,差两个人,先去探探这玉美人的底?”秦如意见自己的计划已然成功了一半,便进一步的试探道。 含着笑意与赞许的目光扫了一眼秦如意,容德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 尽了一夜的折腾,乌兰到底还是有些体力不支的。可是这承乾殿却又不能久留。在承乾宫里过夜的女子本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自己又睡到了天明,乌兰知道,这宫里的消息传得是极快的,若是再耽搁下去,自己的处境,肯定是十分的危险了。 如月自是一个见惯了风月的女儿家,见乌兰行动迟缓,必是身子骨儿不适,便体贴的扶起她,由身后的四名宫女陪着,走出了承乾殿。 几个人走得较慢,偏这中原的皇宫大得紧,小腹的疼痛令乌兰的额头的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儿。如月怜惜的掏出帕子,为她轻轻擦拭。 “主子,”如月脆生的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精巧阁楼,小巧得有如一座精致宫殿,四角挂着铜铃,在微风的轻拂下叮咚作响,倒是分外的好听。“这是皇上平日里最喜欢待的地方,唤做‘凝香阁’,每到黄昏时分,皇上便会在其间焚香,到时候能闻到各种美妙香气呢!主子的‘琉璃殿’便紧挨着这‘凝香阁’,这可是万岁的一片巧心思。主子怕是这宫里第一个能闻到皇上亲手焚制的香料呢!” 乌兰知道这如月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在与自己说笑呢,便感激的笑了笑。放眼看向四周。 一路上均是繁花美景,如茵绿草,精巧长廊,俊美的假山被各种乌兰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点缀,远处亭台楼阁,绿树掩映,别有一番秀美景色。在“凝香阁”与“琉璃殿”之间,有一个小小的汉白玉亭子,被一片姹紫嫣红的花丛包围,十分的讨喜。 “主子,今儿早上内务府便领了皇上的旨,整理‘琉璃殿’,按着正四品的级给您调了很多东西过来,皇上又命海泽公公多添置了好些个东西,这会子怕还没有安置好。您要不要去看一看?”如月问道。 “不必了。”乌兰笑着摆了摆手,如月的巧心思她哪里会不知道?这是在试探主子的心意呢。这样想着,不由得对如月又高看了一眼,当下叹息道,“走了这几步也方觉得累了,就在这亭子里稍加休息下罢。” “是,主子。”如月乖巧的应着,扶着乌兰走向凉亭,又差这四个宫女里的两个前去“琉璃殿”帮忙。若是收拾得好了,便过来报。两个宫女应了,快步离开。如月又唤其中的一个端些茶水蜜栈来,以备乌兰消遣。 到底是一个有眼色的宫女,无怪那海泽说是精心为自己挑选的。实在是煞费了一番心机。 乌兰刚刚坐下来,便远远儿的,看到了几个身影款款而来。 “来得倒是快。”如月笑嘻嘻的说道。 ------------ 第五十章 试探(加更加更) ******** 加更来了哦! 谢谢大家对素衣的支持和肯定,素衣喜欢大家哪! 亲亲亲~~ ****************************** 乌兰刚坐下便看到了几个人影远远儿的走了过来。 如月笑眯眯的,似乎早料到了会有人来似的,便俯在乌兰的耳边,轻声说道:“主子,这三个人准是皇后娘娘派来试探您的。左边儿的那个,也是个美人,姓张。中间的高您一品,是正三品的婕妤―吕婕妤。左边儿的那个,是低您一品的史才人。奴婢估摸着,准是皇后娘娘怨您今儿没去给她请安呢。您可要小心应付这三个。” 乌兰点点头,微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 为的果然是三个盛装女子。中间儿的那个,穿着五彩缂丝衫,配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一头青丝梳成如意高髻,插着金簪步摇,随步生姿。丰容靓饰,皎如秋月。从穿着打扮上便可看得出级别高出来一等,忒的花枝招展,趾高气昂。左边儿的这个,穿着白玉兰散花纱衣,秋香色的散花百褶长裙,娇小玲珑。右边的是个身材略高些的女子,大概身份地位都低些,打扮也不敢招摇,只穿着桃色的云雾水衫,拖地的烟笼梅花百水裙子,亦步亦趋的跟着这两人,头也不敢抬,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还未到近前,便听得左边儿的张美人咯咯娇笑着,快速向前走了几步,笑道:“今儿早上便听说新来了一个妹妹,我们三个便巴巴的赶来瞧瞧,果真是个天仙似的人物!” 伸手不打笑面人。不管这笑面之人是笑里藏刀,还是口蜜腹剑。 乌兰急忙笑着站起身来。 张美人快步的走过来,执起了乌兰的手。脸上显出无比叹服的神情,嘴里啧啧有声,回过头来,对着吕婕妤和史才人笑道:“两位姐姐快来瞧瞧,这么个神仙似的美人儿,怕是要把我们几个都比下去呢!” 史才人抬起头,冲着乌兰笑笑。 吕婕妤的神色却有些复杂。 眼前的这个“玉美人”最多不过十五岁年纪,正是最美的豆蔻年华。玉肌玉肤,不施粉黛,却面色如朝霞映雪,淡淡泛着玫瑰般的光泽。这是初沾雨露的女人特有的娇媚之态。一双有异于中原的琥珀色的眼睛,又圆又大,被浓密的睫毛围着,像是一池泛着金光的春水,漾出层层勾魂摄魄的流光。纤细修长的颈子,柔美的腰肢。正四品宫妃的流彩暗花云锦宫装,一头青丝梳成涵烟芙蓉髻,微微的泛着微蓝的光泽,头上插着珍珠攒成的花钿,看似简单的妆扮,却让她显得婷婷玉立,有如清水芙蓉一般俏生生的直逼人的眼。 心里头像是打翻了醋瓶子,但想着毕竟是皇后娘娘交与自己的使命,这吕婕妤便只得强压下心里阵阵翻涌上来的酸水,强颜欢笑的走过去,笑着点头道:“果真不愧为皇上所赐的这个‘玉’字,妹妹真是好相貌!” 乌兰羞赧的一笑,柔声说道:“给几位姐姐请安了,妹妹初到宫里,不知道宫里的规矩,还请各位姐姐莫怪。” “这叫怎么话儿说的!”张美人倒是个嘴皮子利嗦的,急忙拉紧了乌兰的手,笑道,“我们都是伺候皇上的,也就是姐妹了,日后有什么事情大家都相互担待着,妹妹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都尽管来找我们姐妹几个。” 说着,用手指了指吕婕妤,“这位是吕姐姐,正三品的婕妤,妹妹想要什么都跟她要去,吕姐姐宫里的好东西可多着呢!” 这言外之意便是在恭维吕婕妤得宠的地位了,吕婕妤的脸色稍舒,急忙祥装嗔怒,笑道:“瞧你乱说!玉妹妹,你休要听她的,张妹妹这张嘴就是惯会的唬人。” “原来是婕妤姐姐,”乌兰哪里会听不出张美人话中的含义,急忙向着品婕妤拜下去,笑道,“琥珀真是失礼了。姐姐莫怪。” “玉妹妹说的哪里话来?”见这新来的人儿对自己还颇有几分恭敬,吕婕妤的心下宽慰了些,便挽起乌兰的手,与她一同走到凉亭之上,温和的看着乌兰,说道:“妹妹真是好名字,琥珀琥珀,人如其名,果然是通透晶莹的。只是听说妹妹乃是苏丹人氏,对中原的气候可习惯?” “还好。多谢姐姐关心。”乌兰浅笑着应,几个人分别在凉亭上坐了下来。 “妹妹的家中,可还有什么人?”吕婕妤笑眯眯的坐在乌兰的旁边,携着她的手,继续问道,“听说苏丹国人的姓氏与中原不同的,敢问妹妹姓什么?” 乌兰的心微微的一沉。 “可不,”张美人急忙接话笑道,“我们几个,平日里都深居简出的,也未见过什么世面。妹妹讲些家乡的见闻与我们听听,也好解个闷来。” 史才人只是坐在一旁,闷头不语。间或,急匆匆的扫一眼乌兰,用一种颇为同情与担忧的复杂目光。 乌兰的脑子里在飞快的运转,表面上却含着笑。张美人和吕婕妤则满脸期待的盯着乌兰的脸。 “参见皇上!”如月清脆的声音响起,倒唬得在坐的女人们个个儿的惊了一跳。慌忙站起身来,便见一袭明黄色龙袍的华南宏已然站在了她们的身后了。 “你这快嘴的丫头。”华南宏削瘦的脸庞,带着苍白神色,清朗的眉,清澈的眼,眼角眉梢都是一股子神清气爽。修长瘦高的身材,只是微嫌单薄些,如同一介文弱书生。虽然语气带着点嗔意,但那阴柔的声音里却分明含着笑意。“朕本想听听她们在聊什么悄悄话,都被你给搅了。” “皇上!”吕婕妤最先反应过来,急忙俯身下拜,其他的两个也惊慌失措的跪拜。乌兰粉面含春,琥珀色的眸光闪耀,慢慢的躬下身,小腹的疼痛和腿部的酸疼却牵扯得她的眉头轻颦。华南宏心头一疼,又偏爱这略带着几分倦容的容颜,有如弱柳拂风的身姿,想起昨夜在身下婉然承欢的娇羞,更加的心荡神驰。便上前了一步,率先扶住了乌兰,口中柔声道:“身子骨儿这么柔弱,怎么就在这里吹凉风?仔细沾上风寒,朕可是会心疼的!” ------------ 第五十一章 风起 ********** 昨天突奇想,在群里跟大家玩接诗游戏,居然玩得兴起,一直到凌晨一点多才睡。今儿困得要命呢!但是那游戏真好玩,每周五的晚上十点,在素衣的群里都有接诗游戏可以玩哦,邀请有兴趣的亲来一起玩! 而且,透露一下,后几章的情节里,素衣会把接好的诗贴上来给大家瞧,嘻嘻~~ 看到亲们都这样支持素衣,弄得素衣连想要偷懒的借口都没了唔,所以哇,这段时间,若是没有特别的事情,就都是双更哪! 抱抱大家! **************************** 华南宏扶起乌兰,一只手揽住了她的纤腰。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只觉冰肌玉骨,娇莹柔若无骨,心中的怜惜不免又多了几分。 旁边的几人,见此情景,颜面上都有些挂不住。品婕妤的脸上尤为难看。这里的宫妃,数她的地位最高,偏皇上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径自扶了那蕃帮蛮子去,眼角眉梢都是浓情与蜜意。心中更加的醋意横生。 “皇上。”乌兰娇羞的向后躲了一下,轻轻挣开了华南宏的怀抱,轻抬下巴,示意华南宏跪在地上的三位宫妃。 华南宏恍然大悟,收回了手,沉声说道:“都平身罢。” “谢皇上。”三个人应着,起了身,面色虽然瞧不出有什么不妥,但是心里亦都是悻悻的。 “怎么今儿你们这么齐的聚到了这里?”华南宏再一次伸过手,拉了乌兰的小手,攥在手心,小小的手掌,居然被自己的大手包了个严实,掌心微微着凉,想是定站在这里受了风寒的。 “还不是听说皇上您从天上给我们带回了个玲珑秀美的玉妹妹!我们姐妹几个,巴巴的来瞧呢,果真是个天仙似的人物!”张美人急忙奉承着,掩嘴而笑,声音柔美得几乎可以攥出蜜汁来。 华南宏哈哈大笑。 “想是我们几个急着见这个美丽的妹妹,而今见了虽然欢喜,倒是恐妹妹勿怪我们这几个姐姐莽撞呢。”吕婕妤也见机娇笑着,微微的回过身,伴在身后的宫女立刻双手奉上一个小小的玉瓶。色泽纯正的翡色,其间带着流水般的纹络,看上却便已知绝非凡品,瓶上有朱红色的塞子,隐隐传出绝妙浓郁的香气。 “初次见玉妹妹,总得送点见面礼才是。臣妾思来想去,唯有这一瓶,皇上赐予臣妾的‘芙蓉玉脂香’最为珍贵。今儿臣妾就借花献佛,送给妹妹了!”吕婕妤笑眯眯的将这玉瓶递与了乌兰,一双眼睛里含着温情,脉脉的看了一眼华南宏,又转向乌兰笑道,“玉妹妹,这瓶‘芙蓉玉脂香’的妙处就在于它香气的清新与持久。沐浴时滴一滴在池中,则满室生香,池水都会漾出花朵般的清香。若是滴在香熏炉里熏体,则遍体生香,可以持续一日之久呢!届时红袖添香,举手投足,便都是香气!还望妹妹喜欢。” 乌兰笑着谢过,将那玉瓶接了过来。 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吕婕妤这一席话说出来,哄得华南宏一脸的得意之色,又见吕婕妤眉目含情,媚眼如丝,听得她对这“芙蓉玉脂香”的描述,思及往日在池中滴香沐浴,宫殿内焚香,鸾帐内缠绵,愈的对她喜爱起来。当下便揽了她与乌兰一起,朗声笑道:“难得你有如此的心意,朕也要替琥珀谢你的。这样吧,我们一同去‘琉璃殿’,路上也好让朕想想该送你些什么做回礼。” 吕婕妤马屁拍在了正地方,心下得意得紧,便急急的随着华南宏的步伐,与乌兰一左一右的朝着“琉璃殿”的方向走去。 品级到底还是低了一级,又是未见得有多得宠的,张美人和史才人,只得慢步跟在身后。 绕过一排低垂的杨柳,繁花似锦的花丛围出一条小路,蜿蜒着通往一所精致的宫殿。 远处便可见重重叠叠的玉兰花,婀娜多姿的伸展着枝干,翠绿的叶子点缀着朵朵晶莹如玉的白色玉兰花儿,在阳光的照射下荧荧散着微光,掩映着一座琉璃瓦的宫殿,婉若仙境中的琼楼玉宇,使人见之便生欢喜之情。 慢慢的走得近了,方觉出这宫殿的精美妙处。 虽然“琉璃殿”并不大,但其建筑雕梁画栋,建筑得格外的精心,院中种植着几十株白玉兰花儿,品种昂贵,花都是碗大朵的,姿态各异,十分的美观。其间有汉白玉的凉亭,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工湖,湖中种植着粉、白两色莲花,一架精致的拱桥横架其上,湖边亦停着一叶小小翩舟,想来,定是供皇上与此殿宠妃荡舟于湖中娱情之用的。 只是不知道,这“琉璃殿”到底为哪位宫妃所建的,瞧着这精致的程度和位置来看,应该是相当得宠的一位妃子所居住的。 宫殿内的太监与宫女们正在进进出出,快速的忙活着。 有眼尖之人瞧见了这一行而来的几位主子,急忙跪下来请安,其他的亦惊慌失措的停了手里的活计,匆忙请安,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都起来罢。”华南宏摆了摆手,然后打量了一下正在布置着的“琉璃殿”。见自己吩咐下去的物什已然都摆正了位置,大体上还颇为令自己满意。便点了点头,又转过头来,问站在自己左边儿的这乌兰道,“瞧瞧还有哪里不满意,告诉朕,朕这就派人准备。” “皇上,您为臣妾做的已经够多了呢。”乌兰巧笑着回答,又瞟了一眼站在华南宏右边儿的吕婕妤,颇为遗憾的说,“可惜,臣妾拿不出什么来回赠吕姐姐……” 乌兰的话像是提醒到了华南宏,华南宏恍然大悟的看向吕婕妤,笑着说道:“瞧朕这记性!朕还欠爱妃一个回礼呢!爱妃想要什么?” 吕婕妤方才还因华南宏赐给乌兰的物什摆设比自己多出来许多而愤恨不已,这会子听得华南宏这样问,又急忙和善妩媚的笑着,急急的说道:“瞧皇上这话儿说的,臣妾送玉妹妹贺礼乃是出于对玉妹妹的真心疼爱,哪里敢奢求皇上的回礼!” “朕说要回就要回,难不成一个九五至尊的金口玉言也要反悔的?”华南宏祥装嗔怒的说道。 “人说‘但求鸳鸯欢,不羡神仙美’,皇上不如今儿就留宿在吕姐姐的宫里。这**一刻,怕是比这世上任何的礼物都要珍贵呢!”乌兰拉着华南宏的袖口,撒娇道。 在场之人无不惊愕起来。 华南宏看向乌兰,见乌兰亦是抬着小脸儿,一脸的真诚之色,既没有半分的扭捏,亦没有半分的骄情。便觉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小人儿怎会如此年轻便有如此的宽容大度?喜的是,自己果真没有宠爱错人,她果真与别个宫妃的小心思完全不同! 吕婕妤心里亦是喜不自禁。 只有张美人的心里,多了几分的阴沉。 ------------ 第五十二章 云涌 ********* 传说中的双更....双目呆滞...... 争取今天早早的码完,早早睡觉,好困哦.... 另外,我想让华南翊跟乌兰来一次XXOO好不好哪?大家是赞同啊赞同啊,还是赞同啊? **************************** 把皇上往其他女人的怀里推,乌兰还是第一个。 刚刚被钦点为正四品的美人,又御赐了新的宫殿,今儿晚上,便当算是她的洞房花烛之夜。哪有女人在这一天独守空房的道理? 华南宏心下本是迟疑的,但被那“芙蓉玉脂香”的阵阵香气勾着,身子已然酥了半边,吕婕妤见来了机会可以将这“玉美人”的气焰打下去些许,哪里又肯放过?嘴上虽然连连推辞,一只纤纤玉手,却轻轻的扶在华南宏的腰间,纤细的小手指一下一下轻挠着华南宏的侧身,让华南宏的迟疑变得愈的迟疑起来。 乌兰心中冷笑,这便是那容德皇后派来探子?就这点能耐? 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琥珀色的眸光一转,看向立在旁边的史才人,见她一脸的羡慕,而那张美人,娇小的玉面上闪过一丝的无奈与鄙夷。这三人的份量孰多孰少,乌兰自然已然掂出了几分。 偏巧这会子海泽来通报,说是玉岭王有要事求见,替华南宏解了围,与几位宫妃说了几句,便走出了“琉璃殿”。 主角儿走了,这等配角儿在这里便也没有了表演下去的**。这三个来客只是闲坐了一会子,指点指点这些个宫女太监们把东西放在应放的地方,便告辞走了。 如月冷眼看着她们离开,见那吕婕妤的脚步都有些轻飘起来,便更加的瞧也不上。只等她们一行人离开,扶了乌兰到卧房,在软塌上斜倚休息。 “主子可休要往心里去,那吕婕妤也是个没眼色的,见了皇上就像是什么似的,硬生生的缠住不放。也忒的不识大体!”如月嘟着小嘴角嗔道。 “无妨的。”乌兰这会子也确实是累了,倚在软塌上全身的骨节都在酸疼。若月见之心怜不已,便替她盖了薄被。又从案上的八角镂花香鼎里取出沉水香,放置进熏香炉里,点燃了,便躬身退至了一边儿,静静的守着。 今儿那吕婕妤刺探自己的姓氏,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盛宠之下必遭人妒,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所以小吃一点点亏亦不见得是一件坏事。但苍羽在宫里的手到底伸进来了多长,今儿这事情,他会不会马上知晓,自己在宫中又应与谁接治能够联系到他呢? 那容德皇后,日后又会派出什么样人来对付自己,接下来又有什么样的手段和花招?而自己就这样从华南翊的囚禁中挣脱,那华南翊又如何能够善罢干休…… 这些问题在乌兰的脑海里翻腾旋转,困倦点点袭来,熟悉的香气渐渐弥漫了整间屋子,本是有些疲惫的乌兰在这香气的笼罩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全身都放松下来。迷迷糊糊的进入了假寐的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乌兰才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满室的红烛在轻轻跳跃,映在墙上是满目的温暖颜色。 然而,却有一抹夹着寒风冷雪的藏青色身影出现在这片红烛摇曳之中,周身的肃煞之气,与周围的景致和色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身影就立于眼前,乌兰有些恍惚的看着这张脸。 古桐色的脸庞在烛火的照映下形成了光亮与暗影的交替,像是雕刻出来的一般轮廓分明,有如墨染的浓眉下,似是燃烧着灼热火焰的黑亮眼眸烁烁生辉,居高临下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乌兰的脸。藏青色的长袍裹着他魁梧结实的高大身材,隐隐金线游走,在胸前绣成张牙舞爪的麒麟圣兽,腰间的流金腰带恰到好处的修饰着他完美紧致的腰身。 这样的一个男人,出现在这样的一个温暖的环境之中,像是突然闯进了温暖人间的恶魔,令人不免心生惧意,倒吸一口冷气。 “你来做什么?”乌兰的意识渐渐的复苏,心头袭上强烈不安,立刻坐直了身子,皱起眉头,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出现的华南翊,“你是怎么进来的?” “哈……”望着身前的小人儿竟然有这样警惕的眼光看着自己,华南翊不免笑出了声。方才欣赏她的睡姿,有如在人间软塌上休憩的玲珑仙子,繁冗的宫装难掩她出尘的气质,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颤动,仿佛还沾着晶莹的露珠儿,玫瑰花般的脸庞,粉红的樱唇轻抿,令人不免心悸的想要覆上那朵柔美的小花儿。可眼下,这小仙子醒来了,美丽的琥珀色眼眸睁开,便立即变得有如一只见到了敌人的小野猫,眼睛里的金色光芒炽热得有如焦阳,如此警惕如此厌恶的瞪着自己,倒真让华南翊觉得兴致大起。 “我想要去哪里便去哪里,这世上有谁能拦得住我?”华南翊垂下眼帘,伸出手来捏住了乌兰精巧的下巴,笑道,“恭喜我的小美人儿被晋封为正四品的玉美人。” “放开我!”乌兰伸手打开眼前的手,整个人向后退着,厉声喝斥,“滚出去!这是后宫妃子的寝宫,岂容你在这里放肆!再不出去,我可要喊人了!” “哦?”华南翊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肩,微侧着脑袋,黑亮的瞳眯起,笑着打量眼前的美人,“本王倒不介意让别人看到,反正玉美人也是从本王府里逃出来的。索性让皇上将你赐予我,岂不更好?” “你!”乌兰恨得牙根痒痒。 新受宠的宫妃必遭人恨,盯着自己的眼睛肯定不在少数。所以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小心。刚刚御赐了的宫殿,第一夜便将皇上推给了别的女人,本就是件令人费解之事,偏偏这华南翊在这个时候找她的麻烦,岂不是只给了那些恨自己恨得眼珠尽赤的女人们以把柄了? 乌兰恨恨的瞪着华南翊。 “只可惜你太心急……”华南翊继续上前,托起乌兰的脸庞,叹息着欣赏着这美丽的容颜,“本王说过许你一个江山,可叹你连两年都等不及……” 乌兰在心中冷笑。 两年? 两年以后,你成了器候,本公主还怎么对付你? 被倾覆了的皇权,因索利叛变而身亡的父皇,那些惨死的苏丹国的百姓,和自己所受的所有委屈,还如何能够昭雪?索利有了你这强大的后援,我苏依氏的江山还要如何能够夺回? 真是异想天开! ------------ 第五十三章 微妙渗入 ********* 一更。 今儿早上眨眼之间粉红票票就涨了两张,再一看,哇,又涨了! 宝贝们怎么就这么好哪!抱抱抱~~ 素衣码字去鸟~~ *********************** “本王说过,本王想要的,就没有一样可以逃得出本王的掌心。”华南翊看着端坐在软塌之上的美丽少女,虽只隔了一夜,她便已经是他人之妇了。心中涌上层层的狂怒与懊恼,这是对他的骄傲和他的自信的一种愚弄。 眼下,这少女正仰起头,用一种带着恨意的目光充满了厌恶与憎恨的看着自己。这绝不是普通的那种想要平步青云的势利女子应有的眼神,而是带着真正的刻骨的仇恨的目光。 华南翊的唇,微微的向上挑起,他的手再一次的抚上了乌兰修长的颈子。 “本王有得是时间,可以慢慢的陪着你走下去。直到你心甘情愿的臣服在本王脚下,成为本王的女人。” 这无疑是一双很有力道的手,掌心粗糙,带着茧子,触及自己的皮肤,有着一种磨砾的微疼,但是掌心传来的热度却足以使乌兰的全身轻轻颤抖。 然而那只大手触摸到的温润如玉般的触感,带着微凉的油腻,传递到华南翊的心中,感受着那纤细的脖颈中血脉轻轻的跳动,内心深处,猛然激起了某种情愫,令华南翊的双目攸的一沉,身体慢慢的俯下,一张带着炽热温度的唇,向着那张樱花般的粉唇印去。 男性特有的唇带着华南翊身上特有的味道袭来,刚刚触到粉红的唇瓣,乌兰便闪电般的躲开,迅速的向后仰去,纤手与此同时的扬起,狠狠的掴向这张令她恨到灵魂深处的脸。 华南翊的大手,适时的捉住了这个偷袭而来的精巧小手。 黑亮的眼睛带着灼人的光彩,华南翊感觉到自己的胸腔内似是被什么填满,充满了温热的温度,几近膨胀开来。 “哈……”他仰天大笑,双肩抖动,整个寝殿都响着他的笑声,惊得乌兰恨不能吼他住口。 紧紧的捉住这只小手,华南翊止了笑,脸上带着异彩,深深的看了一眼乌兰。 “这一回,容不得你不等了。”华南翊含笑松了乌兰的手,坚毅的下巴微扬,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少女,唇边绽着一缕残酷笑意,“好好的享受你的宫廷生活吧。玉美人……呵……” 说罢,狂傲的转身离去,满室红烛随着他的步伐剧烈的跳动,使得室内的空气都急剧的改变了温度。 乌兰的力气像是被抽离了一般的,定定坐在软塌之上,心中有种余悸。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遭遇什么样的磨砺才能铸就这样的一个男人?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夹着风带着雨,漫天的风暴呼啸而来,几乎可以席卷周围的一切…… 兀自的愣了半晌的神,乌兰才反应过来到底生了什么。不由得恨得一拍扯过靠着的锦垫,想要摔到地上,又忽觉出了几分不对。 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吗? 却为何不见这宫里的宫女?那个如月又哪里去了?就可以任凭这不要脸的华南翊这样自由出入么! “来人!”乌兰唤道。 隔了一小会子,方才有个宫女快步的走了进来。 “为什么不守在外面?”乌兰的面色尚存着几分愠怒,每一次见到华南翊,她都有一种被愚弄和羞辱的愤怒,虽然不想为难这些宫女,但也实在难以控制得住自己的恶劣语气。 进来的宫女,便是海泽从内务府中挑出的四个之一。 这宫女大约十六岁年纪,比乌兰年长些,尖俏的瓜子脸,温和的眉眼,使人见之便生亲切之意。 “主子,您醒了。”这宫女恭敬的问候着,急忙上前来扶着乌兰起身。 “你叫什么名字?”乌兰由她扶着,问。 “奴婢名叫香儿。”她低眉顺眼的应道,伺候着乌兰将鞋子穿好,抬眼,看了一眼乌兰。 “如月去哪里了?” “禀主子,皇上有旨,今儿是主子在‘琉璃殿’的第一夜,皇上因虽宿在吕婕妤的宫内,以下尤惦记着主子,便赐了大量的东西来。因为主子在睡着,如月不敢打扰,只得先行去查点了。”温温和和的语气,听得人心情舒畅。乌兰的心情方才略略的平缓了些。 有道是,有情不必长相守。再美的菜肴吃得久了,亦会觉得腻烦。越是这样欲迎还拒,倒越是会让人觉得牵肠挂肚。 乌兰的樱唇微微上扬。 却忽觉香儿扶着自己的手微微的紧了一紧。 一丝狐疑袭上乌兰的心头,不免警惕的侧过头来看着香儿。 香儿的眼中含着笑,凑近乌兰的耳衅,轻轻唤了一声:“公主……” *** “你说的可是真的!”容德皇后“唬”的一声站起来,瞪圆了双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宫女。 “奴婢说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句谎言,听从皇后娘娘落!”那小宫女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索性躬下身来俯在了地上。 容德皇后面色凝重的思量了半晌,然后慢慢的靠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下去罢。”半晌,她方才挥了挥手。 “多谢皇后娘娘!”小宫女如蒙大赦一般的急忙叩拜了,起身逃也似的离开。 “如果那个所谓的‘玉美人’真的是与北静王有着什么瓜葛,那么,很可能,她便是被华南翊派来与皇后娘娘您对恒的。” 身边响起一个甜腻腻的声音,使得容德皇后回过神,慢慢的将头转向那说话之人,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这样觉得?” ------------ 第五十四章 兰妃 ********** 又看到大家的留言了,亲亲亲~~ 希望今天的第二更来得不算晚。 亲亲大家,素衣继续码字鸟,要多多存稿,才够给大家看哦! 大家要乖乖哪! *************************** 容德皇后听得身边之人所说的话,心里有些惶然,不免回头看过去。 “不是么?”含着笑的声音,从一张红唇中吐出,柳眉如烟,明眸似星。浅灰色的对襟羽纱衣裳看似朴素,却衬得她飘逸俊秀。水蓝色暗花细丝褶缎裙因她的坐姿而层层叠叠垂至地面,更显出一派优雅。 “兰妹妹,你的意思是……”容德皇后拖着长音问道。 身边儿的宫女适时的端茶递了上来,兰月含笑接过,浅饮了一口,含在嘴里片刻,方才慢慢的咽了下去,慢慢悠悠的说道:“娘娘,您想。这北静王岂是个好对付的?他一向张扬惯了,妄想一手遮天,若不是国舅爷忠君护国,一直压着,他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娘娘您想必应该知道了,那苏丹蛮是本就是皇上在从北静王府回宫的时候拣回来的。这里面有什么关联,娘娘您难道猜不出?只怕是……北静王的算盘,打得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兰月拉着长音,慢慢的掀起茶盏的盖子,一边漫不经心的用盖子赶着浮在杯中的茶叶,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容德皇后的反映。 容德皇后,只是兀自紧抿着嘴唇,没再言语。 见自己的话已然挥了作用,兰月便站起身来,含着笑,施了一礼,笑道:“皇后娘娘您早点歇着罢,兰月打扰您到这么晚,恐耽搁了您休息呢。” “哪里的话,”容德皇后亦站起身,亲切的笑道,“都是自家的姐妹。本宫常说,这后宫众多的姐妹当中,唯有你是个稳重的,颇得本宫的钟爱。亦是本宫最为贴己的。没事要常来坐坐,陪本宫说说话儿才好!” “皇后娘娘不嫌兰月聒噪,倒是兰月的福分呢!”兰月娇笑道,“皇后娘娘快早些休息罢,赶明儿我再来叨扰。” 容德皇后连连点头,唤人送兰妃走了出去,便一个人闷闷的坐下来,陷入沉思之中。 后宫本是风波地,因为一个异国女子的介入,而激起了更大的涟漪。 这一夜,虽是初封为美人,获得了宫内除广宁宫外最精致的宫殿的新宠,却竟然在独守空房。这固然让宫里的女人们忌妒的心情稍缓了一些,但那霸占了皇上的吕婕妤却成为了众人妒恨的目标。 无论如何,这宫里从来都是新人笑,旧人哭的地方,况且女人天生就是怕老,便也因为而更加的忌讳新人的出现。 无论如何,今儿这一夜,怕是这后宫内院里的不眠之夜了,多少个女人们张开了全身的触角以便更快的获取那“玉美人”的信息,以及那不亚于先后的刘氏女人家特有的善妒的“威名”的皇后的动向。 “你说的都是真的?”明妃秦如意抬起头,目光烁烁的盯住了贴身侍女的脸,语气也免不了的透出了焦急,“珠儿,你可是亲耳听到的?” “那是自然!”珠儿瞪起眼睛,无比无比认真的说道,“是小朵儿亲口讲给我听的,还能有假?是有探子给皇后娘娘报的信儿!说那北静王在‘琉璃殿’里待了大半晌呢!” 秦如意的脸上突然容光焕,喜得伸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快步走上前,捏住珠儿的脸蛋,笑道:“多亏你这丫头机灵!不妄本宫慧眼识玉,把你从兰婕妤那里捞回来。明儿我唤人去内务府申报,将你提为主事宫女,每月的月钱多领五两!” “珠儿可要多谢娘娘了。”珠儿脆生生的笑。心里却闪过一抹阴霾。 那妖精果然被献进宫里来了,继那惯会折磨人的兰婕妤之后的又一个妖精!在宫里熬了这些个日子,差不多磨平了她所有的心性。那兰婕妤曾经是自己的姑姑――双嬷嬷的宿敌,其性又刁又蛮,初到宫里的日子,对自己是百般的折磨。好容易盼到先皇驾崩,自己可以出宫,寻一门尚好的亲事嫁了。却不妨被这不知哪根弦错乱了的秦如意看中了名字,径正点了她的名,选来侍候她。 这会子,居然看到了这只妖精也来到了宫里。呵呵,果真是风水轮流转的…… 当初,只因打碎了她一个茶杯,便对自己下了毒手,这会子,我珠儿倒要看看,你这只妖精有多大本事,能在宫里兴起多大的风浪…… ****** “你是……”乌兰打量着眼前这个唤做香儿的宫女,心里顿生疑惑。 香儿只是含着笑,四下里瞧了一瞧,然后慢慢的,扬起了手。 素净的掌心,静静的躺着一枚翠绿的叶子。类似于松叶般修长如针形般的对生双叶,带着故乡的气息扑面而来,虽然纤细得几乎看不起眼,但是却足以令乌兰全身一颤。 水泽树――苏丹国特有的树木。叶子对生,耐寒耐旱,生命力极其的顽强,便是再残酷的生存环境下,都可以茂盛一树的翠绿枝叶。父皇生前最爱此树,常说“我苏丹国的男儿女子都当如此树,越苦则其形越美,越寒则其味越香。”而今,水泽树尚在,人……却已然不在身旁。 “皇后托奴婢告诉公主殿下……”香儿俯在乌兰的耳畔,警惕的看向周围,轻声说道,“苍羽那人,确实办了一些实事。已然秘密的联系到了朝中忠心复国的官员。因为中原派出了不少使节是驻苏丹国,带进了不少中原的文化与商品,但是那些中原人同时也带走了我国大量的黄金与宝石。使得百姓们怨声载道。皇后已然与大臣斯托亚达成共识,会煽动百姓们对索利亲王不满。公主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只求性命无忧,其他的,皇后自会安排处理……” ------------ 第五十五章 生别离 *********** 哎呀好困哪~~ 昨天凌晨两点才睡哦,早上六点就起来了,感觉整个人都石化了一样。 亲们昨天晚上睡的好吗? 挨个亲亲小脸蛋,素衣快快去码一章。周未的活动安排得比较多,尽量晚上的时候争取更新一章。 大家周末愉快哦! ************************************* 好好保全自己,只求性命无忧…… 乌兰沉默着,由香儿扶着,走向前殿。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在这乱世之中,彼此的声讯已然皆是遥远,想要一睹亲人的容颜,已然是一种天大的奢望,只求对方能够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人世间,即便不能看到,只要得知对方还活着,便已然是天大的满足。 正殿上却是灯火辉煌的,人来人往个不住,大大小的箱子、摆件,各种丝绸、香料、锦盒摆了一桌子。太监宫女们瞧见了乌兰,齐齐的跪倒了一地。 “起来罢。”乌兰轻笑着挥了挥手,如月从里边儿跑出来,一脸的歉意,“主子,您醒了?奴婢没在您身边儿候着,实在是该罚!” “无碍,”乌兰瞧着如月的一张小脸儿已然因为忙碌而涨得红了,知道她必是好一通忙活,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的弯了弯,笑道,“怎么就送来了这么多东西?” “启禀玉美人,这些,都是皇上差奴才送来的。”一个执事太监急忙上前一步答话,“皇上人虽在吕婕妤的宫中,可以心中仍是惦记娘娘的。皇上说,明日一定多陪陪玉美人。” “有劳公公了,身为皇上的人,自然要替皇上分忧,琥珀只是做了份内之事罢了。”乌兰微微一笑。 “玉美人有如此宽和之心,真令奴才钦佩不已。”太监说着,又指着身后的东西,笑道,“这些香料,均是皇上亲自研制的,这边的几色胭脂,亦是皇上亲自调和而成。皇上说了,玉美人的肤色如雪似玉,这些俗未见得真能衬得上您的肤色,赶明儿一定亲自为玉美人调出几色胭脂专供您自己使用。这等专宠,怕是这宫里的独一份呢。” 此时又有一个小太监递上了个烫金的红绸贴子,那执事太监笑道,“这是物品的数目,还请玉美人过目。” 乌兰含笑递了个眼神给如月,如月立刻接了,脆生生的笑道:“刘公公,瞧您这话儿说的,您刘公公办事,还用得着我们来看?” 然后又对香儿说:“去把我刚儿吩咐给你的东西拿来。” 香儿应着跑去了,如月便对刘公公说:“刘公公,我家主子初到宫里,也没有什么礼物可以送您的。只挑几样精致的点击给您包了,您可别嫌弃。”正说着,便见香儿拎了两个精巧的小食盒儿,递与了那递名贴的小太监。 小太监不敢接,只回头看着刘公公。 “哎呀,这可怎么好。奴才是替皇上办事的,哪里敢收礼,这传出去,岂不被人指起脊梁骨?”盛宠之下的美人谁敢得罪?刘公公急忙摇手。 “那可不成!您这水也不喝一口,连坐都不坐一下的,倒叫我们主子过意不去呢!这点点心,您就全当是尝个新鲜了,也算是我替我们主子谢您的一点心意。若是不收,我主子可是要罚我的!”如月这张嘴甚是灵巧,难得她有这样的巧心灵。 乌兰顺着如月的话恭维了这刘公公几句,刘公公方才收了这两盒点心,喜笑颜开的走了。 见如月行事如此稳妥,乌兰少不得夸赞了她几句,拿过贴子略略的看了一眼,料定这些香料胭脂等物必是那华南宏的宝贝,送不得人。便只拣了些精巧饰,送了几样与如月,其他的分给了那四名宫女。 能被分给明理大气的主子,自然是这些宫女的福气,一时之间,“琉璃殿”里的气氛兀的和睦起来。 香儿的性子看上去倒内敛,低眉顺眼,话也不多,看上去倒像是这几个人里最不起眼儿的。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乌兰心中便有着一股子莫名的心安,香儿就好像是一个媒介,带着母后与乌吉的气息,只要看到了香儿,就好像看到母后的笑脸,那双与自己相同的琥珀色的眼睛,饱含深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 绛紫色的帷幔,重重叠叠,烛火映着轻纱,再投到眼前俯卧的玉体上,令这本是洁白的身体像是被晕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紫。 玲珑的背部曲线起伏,**被锦被遮挡,却忒的令人血脉喷张。 将手中的玉瓶倾斜,滴落一滴紫色液体在女人的背部,浓郁的迷情香气顿时将两人笼罩在其中,烛光下的液体亦紫得晶莹,紫得妖娆。 女人因为这清凉的液体而微微的颤了一颤,双目微合,颤声唤道:“皇上……” “嘘……”华南宏将苍白的手指遮在手上,示意俯卧在床上的吕婕妤不要出声,然后用指尖,带动那滴晶莹的液体,慢慢的延着光洁的背部向下滑动。 说来也怪,这香气沾到了皮肤上,不仅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愈挥放,其香味愈浓,刺激着男人和女人的味觉与**。 吕婕妤的心咚咚的跳个不停,感觉到血液在急速的流动,后背的手指慢慢向下滑去,喉中的干渴让她感觉到一种迫不及待的狂热。 “皇上,噢,皇上!”吕婕妤颤声的叫着,紧紧的抓着身下的锦褥,整个身体贴合着床塌,像是无声的求饶。 华南宏欣赏着眼前的玉体,满意的看到吕婕妤全身颤抖的求欢,将手中的玉瓶放置一边,虽然是削瘦却充满了力道的手从身下托起吕婕妤的纤腰,将锦被掀开,挺身刺入。 “啊……”吕婕妤疯狂的摇着头,全身抽搐着,有如灵蛇般摇动起来。 正在兴致昂然之时,门外却传来一声低唤。 “皇上…...” ------------ 第五十六章 密谋 ************** 哎呀真是对不住亲们,素衣,那个....昨天好困的说,一章没码完就睡着了。 今天早上就放上来一章,要不然要被人打PP了呢。 嘻嘻,溜走.... ***************************** 华南宏与吕婕妤正在得趣之时,却听得外面有人轻唤“皇上”。 绛紫色的帷幔依旧随着床塌的剧烈摇动而来回的波动着,女人的娇喘声声震撼着华南宏的耳膜,让他紧闭起双眼,用力冲刺。 “皇上……” 外面的太监沉声唤了一句。 “什么事?”华南宏停下了动作,额前有一滴汗珠慢慢滑到皱着的眉头上。身下的吕婕妤微微躬起身子,轻喘着。 “宰相刘承安有要事求见。”泽海恭敬的应道。 又是这老家伙! 仗着自己的身份愈的没了规矩!若不是看在他是自己亲外公的份上,华南宏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对他有所客气。 华南宏忿忿的冷哼一声,抽离了身体,伸出手挑起帷幔。 立刻有两名宫女迎过来,取了衣服,搭在华南宏的身上,手脚麻利的替他穿戴。 “皇上……”被冷落的吕婕妤尚处在迷情的状态之中,双颊红彤彤的,醉眼迷离的望着华南宏,恋恋不舍的唤道。 华南宏回过头,看着美人的醉态迷离,又不免心头一荡,当下笑着,柔声说道:“朕会很快回来。” 吕婕妤依依不舍的点了点头。 穿戴整齐,华南宏大步走出了殿外,泽海正手提着一盏宫灯候在门外。 “刘承安到底有什么事,非要大半夜的见朕?”华南宏难掩心头的不快。 “回皇上,只说是……丘陵国的战事……”泽海点头哈腰的应着。 华南宏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将手倒背在身后,大步流星的走向御书房。泽海只得快步跟上,一路上不住的观察着主子的脸色,话也不敢多说。 刘承安已然在御书房候着了,见华南宏面色阴沉的走进来,八字胡须抖了一抖,心中知晓必定是自己深夜晋见打扰到了圣驾,便急忙迎上来,躬身请安。 “臣刘承安参见皇上,望皇上恕臣深夜扰驾之罪。” “外公平身罢,都是自家人,哪里用这么客气。”华南宏冷冷的看了一眼刘承安,随口应着,径自走到了龙椅边,坐下来。沉声问道,“外公深夜来访,可有要事?” 刘承安悻悻的直起了身子,心里虽然愠怒,怪这年纪轻轻的臭小子,乳臭还未干呢就胆敢这样对自己的外公,但念着终究有着君臣之别,况且自己还有正事要禀告,便也只得压下了火气,恭敬的答道:“事关丘陵国的战事,微臣需要向皇上请示。” “丘陵国不是已经同意协和了吗?”华南宏阴柔的声音里透着不耐。 “皇上,表面上看,是这样的。”刘承安暗地里笑笑。继续说道,“但派去签署契约的使却被丘陵国的国王处死,并且扬言丘陵国绝不会成为第二个苏丹国,绝不做中原的附属国。” “有这种事?”华南宏的眉毛立刻立了起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怒吼一声,“区区一个丘陵国,虽然胆敢口出狂言,果真是嫌自己那几亩小田地做得长远了!不过是几个小国,一个个儿的,态度居然如此狂傲!” “皇上息怒!”刘承安忙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依微臣之见,我们倒可以借此机会,出兵攻打丘陵国。” “出兵?”华南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外公您的意思是……” 刘承安的八字眼里闪过一道精芒。 “微臣认为,这是攻打丘陵国最好的机会。并且,我们可以由此试探摄政王的野心……” “哦?”华南宏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龙椅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象征着权力与至高无上的威严。任何一个男人的屁股,只要沾上了龙椅,就像是被施了法,变得高高在上,变得唯我独尊,变得眼睛里再容不下其他人,更容不得任何人对自己指手划脚。 而那些阻碍着自己的人,他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连根拔除。 “皇上您想,如果明儿在朝上,商议出兵攻打丘陵国之事,华南翊会用怎样的态度?如果他赞成,便可以委派一路兵马,进攻丘陵国。这华南翊势必会派自己的得力干将出征,介时皇上可以委派一名副将,在进军过程中巧妙的取而代之,分走他一部分兵权。若是他不赞成,便不妨看他有怎样的妙计可以施展。北静王一生戎马生涯,最喜以战事征服各国,应该会选择前多一些……” “外公的想法固然好,只是这丘陵国与苏丹国不同。苏丹国其间有内应可以反噬,但丘陵国却举国上下齐心无比,且国力强大,将士个个骁勇善战,岂是一般将士可以抵挡得了的……”华南宏沉思着沉吟,眼睛却霍然一亮,“外公的意思是……” 刘承安见小皇帝已然接受了自己的暗示,心里得意得紧,一张猥琐的脸在烛光下笑得愈的阴毒。 “放眼朝野,具有着况世之姿可以应战的,只有两个人――北静王与镇国将军洪远山。眼下洪将军远在边关,一时之间不能调回。而今,就看摄政王如何抉择了……” “外公果然技高一筹!”华南宏喜笑颜开,方才还阴云密布的脸上顿时阳光普照,照得刘承安的心头亦是一片通明。 “外公早些回去歇着罢,此事便这样决定了,只待明日早朝之时与摄政王商议!”华南宏笑道。 “是,皇上!”刘承安躬身而退。 华南宏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里像是被某种快乐所填满,满满的几乎要溢了出来。 一只苍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薄唇微微向上扬起,兀自坐在龙椅上半晌,方才想起还有美人在床塌之上等着自己,便满心欢喜的站了起来,自信满满的走向门口。 二皇兄,该是你为朝廷尽忠的时候了…… ------------ 第五十七章 初次对弈(上) ********** 偷偷摸摸的爬上来更新。 那个....呃......周末嘛,也得允许素衣偷懒一下嘛。 捂着嘴飞奔逃走。 今儿一定双更,雷打不动! 么个大家! ********************** 将蓝缎折花儿的锦盒打开,乌兰捏着一粒深棕色的小药丸送进口中,香儿端了盏温水递至乌兰的唇边,粉红的唇轻轻一抿,便将那粒药丸送进了喉中。 “七香露”,苏丹国的皇室秘药。从未外流过的避孕之药。服用一粒,可使女子七日之内避免受孕,并且可使女子皮肤光洁润滑,遍体生香。这是一位云游异人送与母后的药方,非通人士之女子不能用也。眼下,这方子,倒成全了两代绝美的女子。 “主子。”如月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寝殿,施了一礼,说道,“宫中的教习嬷嬷,夏嬷嬷在殿外等您。按着惯例,今儿您是应当去广宁宫向皇后娘娘请安的日子。” 广宁宫。 容德皇后。 乌兰长长的睫毛微微的动了动,慵懒的站起身来,点头道:“好。” 如月扶了乌兰在梳妆台前坐定了,香儿捧来梳妆盒子,如月灵巧的手便开始忙活起来。 “主子,恕如月多嘴。您今儿可要朴素些,皇后娘娘喜欢后宫妃子朴素内敛,且她若是有什么难为您的,您可要多宽解着自个儿点儿。” 乌兰点了点头。 梳了头,如月后退了一步瞧了瞧,然后又唤香儿去取昨儿皇上赐予的珍珠对花儿钗子。香儿得令快步的去了,如月回过头来,躬下身子,伸出手,拢了拢乌兰耳边的碎。 “苏丹国那边,主人已经安排好了。”如月的声音突然间变得轻轻柔,轻得只有离她最近的乌兰才可以听得到。 然而这轻柔的声音,却有如苍羽那冰冷的眼神,攸然在眼前睁开,令乌兰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被这层凉意逼得张开,却又格外感觉到寒冷。 如月,竟然,是苍羽的人? 乌兰在心里打了一个冷颤。这苍羽,竟然已经把手伸到自己的身边儿来了? “主子只要记得,您姓亚木查,父亲叫都德,是个贵族,家中有贩卖黄金的祖业。母亲叫端雅,您是家中的独女。其他的,自不必太过紧张,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 不知这一切安好,与先前所说的,定会救自己出去的那种令人心安的果断语气所代表的含义是否相同。 而今,这一切都是在按照他的计划前进的了。乌兰的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理不清的情愫,这到底是麻木,还是憎恨,抑或是,将这一切都按照自己计划实施的满意? 依旧是正四品宫妃的流彩暗花云锦宫装,一头青丝梳成涵烟芙蓉髻,微微的泛着微蓝的光泽,头上插着珍珠攒成的花钿,朴素的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却似清水芙蓉一般,俏生生的直欲逼人的眼。 天生的丽质,如何自弃?便是不加修饰亦可倾国倾城,那容德皇后便是气得眼珠瞪裂又能如何? 如月的唇边挂着笑,扶着乌兰走向宫外。 夏嬷嬷一袭秋香色宫装裹着略显得肥硕的身子,一双上挑的眼睛带着挑剔的光芒上上下下的扫了乌兰个遍,方才躬身行礼。 “老奴参见玉美人。请美人与老奴一并前往广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乌兰客气的回了礼,便由如月扶着,跟在夏嬷嬷的身后,向广宁宫走去。 夏嬷嬷只顾着自己走在前面,高抬着脑袋,压根儿没有回过头去关照乌兰一眼。如月和乌兰相互交替了一个眼神,无声的跟在后面。 广宁宫里今儿倒是热闹。乌兰的前脚刚踏进来,便听得一屋子的人在说笑。 见到乌兰来了,屋子里的人顿时都静了下来,眼睛齐齐的盯在乌兰的身上。 “臣妾琥珀,拜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乌兰俯身下拜。 一时之间,空气里出现了片刻的宁静。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都在静待着容德皇后的态度与反应。 乌兰,亦是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连动也不动。 已经有几个宫妃有些忍耐不住了,个个儿瞧瞧乌兰,又瞧瞧容德皇后,然后面面相觑,猜测着接下来会生什么。 听说先皇宠幸过苏丹国的女子,均被先后乱杖打死,今儿这蕃帮蛮子的命运到底如何,倒颇为令人期待和好奇呢…… 容德皇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乌兰半晌,突然展颜而笑,朗声笑道:“妹妹快起来,这样多礼做什么!” 身边自有贯会看眼色的宫女上前一步,扶起了乌兰。 “都是自家的姐妹,都要为皇上分忧的,妹妹就不必客气了!”容德皇后说着,轻举起手指,示意贴身宫女端了一个大红色的精致锦盒走到乌兰身边儿,笑道:“初次见面,也没有准备什么,这是西域进贡而来的羊脂玉的镯子,全当作是本宫的见面次罢。” 乌兰只得接过,连声道谢。 容德皇后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示意乌兰坐过去。 “无怪皇上御赐了个‘玉’字给妹妹,倒果真是人如其名,温润文雅,秀美如玉的。” 容德皇后的一番夸耀,倒令在场之人都颇为惊异起来。 刘氏一族女人的痛病,就是善妒,恭维话从不轻易说出口,今儿这番破例,到底是意欲何为? 但这风向变了,树和草儿都得改变摇动的方向不是? 一时之间,众妃也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起乌兰来。 清清然一张素面,不施一丝粉黛,粉面含春,唇若桃瓣。长长的睫毛轻遮着有异于中原人眸色的眼眸,虽是低眉顺眼,内敛沉默,却也难掩她的娇美与不俗。在座的宫妃们,一个个儿的,心里已然慢慢的不吃味儿了。 “玉妹妹怕是被我们这些个弄得不好意思了呢!”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坐在乌兰身边儿的一个女子突然拉起了乌兰的手,笑道:“皇后娘娘说得对,无怪乎皇上赐了妹妹一个‘玉’字。这论容貌论禀性,我们这些个,还真都得叫这玉妹妹给比了下去的!” ------------ 第五十八章 初次对弈(下)加更加更 ******** 此章重新修改了一下,把燕妃改成昭仪了,哇哈哈,标注:此燕昭仪乃紫瞳MM客串的,虽然素衣给她降了一品,但是对她的关爱不减,哇哈哈~~ ************************************ 乌兰的手,突然被坐在自己旁边的女人握了,只觉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柔若无骨,带着微热的温度,就这么轻轻的捏着。 抬眼看过去,见身边的,是一张看上去较为陌生的脸,素净的一张脸,不施一丝粉黛,却依旧明眸善睐,柳眉似烟,端正的五官,樱红的唇,浅灰色的对襟羽纱衣裳看似朴素,却衬得她飘逸俊秀。水蓝色暗花细丝褶缎裙因她的坐姿而层层叠叠垂至地面,显出一派优雅与自得。 眼下,这女子的脸上正挂着和善的笑意,握着乌兰的手,用一种赞叹的目光打量着乌兰。 “果真是人如其名呢,不妄万岁爷赐了个‘玉’字。瞧瞧这身段,瞧瞧这皮肤,跟玉妹妹一比,我们这些个,倒都成了庸脂俗粉了呢!” 虽然是带着赞赏的语气,话说得也圆滑完美,听在乌兰的耳中,却已然激起了心中的凉意。 “兰姐姐说得对呢!”身后攸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却是那日去“琉璃殿”探望自己的吕婕妤,这女人又是一副贵重行头的痴傻模样,昨儿才被皇上宠幸,今儿便持娇放旷,连笑声也格外的张扬起来。吕婕妤的眼睛若有意若无意的瞧了一眼坐在容德皇后右边的明妃秦如意。 “便是这肌肤也果真如玉般晶莹剔透的。人都说是英雄出少年,想来这美人亦是出年少的,跟玉妹妹比起来,我们几个,不仅成了庸脂俗粉,也都成了人老珠黄了呢。便是皮肤,也越来越糙了……” 明妃的脸上显然挂不住了。 光洁的面颊上闪过一抹不快,脸上却浮现了笑意,明妃娇笑着,伸出手来理了理头,说道:“吕妹妹说得是呢!都说苏丹国地处边远,却能滋养如出此美貌的女儿家,果真是难得。只是听说玉妹妹前往中原时,曾受了劫,幸被北静王所救,妹妹可真是有惊无险呢。” 甜腻腻的嗓音,却夹着一股子阴风,不紧不慢的袭向乌兰。 一时之间,满座皆沉默下去。 含着讽刺笑意的眼睛都在齐齐的看向乌兰,这个新得宠的女人现在是这里公认的敌人,当外部出现了敌人,那么,内部矛盾就全部被自动消化,而转为一致对外了。 这无异于是在暗示乌兰,她的出身和身份是颇令人觉得微妙和尴尬的。 乌兰的心暗暗的一沉,然后展颜而笑,说道:“都是托了皇上与皇后娘娘的福。臣妾还好。” 说罢又看了看握着自己手的兰妃,轻笑道:“姐姐们真是谬赞琥珀了。琥珀的家乡偏远,见不得什么世面,更不晓得宫里的礼仪,哪及得姐姐们个个儿出自名门,精通琴棋书画,又深得皇上喜爱。妹妹只是蒙皇恩浩荡,沾了皇上的恩泽而已的,只求姐姐们莫要嫌弃妹妹,多给妹妹些指点才好的。” 乌兰的一席话说得既委婉可怜,又恭敬乖巧,倒听得容德皇后一行人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前儿还说,我园子里的山茶花儿开得挺艳,”突然有一个清朗朗的声音响起,使得这沉闷诡异的气氛里多了一丝的明快。乌兰看过去,那赫然是坐在自己上前几位的女子。大约十七岁左右年纪,生得一双英气逼人的剑目,清亮亮的眼睛里澄清无比,偏又生得丰盈窈窕,风流尔雅。秋香色的菊纹上裳,藕合色的百褶如意月裙,随意的打扮衬着脱俗的英气,倒果真有一种令人惊叹的巾帼女子之豪情,连脸上的笑容也不似别个那样扭捏造做。她的声音里透着爽朗,对乌兰笑道:“如果玉妹妹你不嫌弃,倒可以抽空去我那里坐坐。赏赏花亦是好的。” 这怕是乌兰自进了这广宁宫最体贴礼貌的一句话了,乌兰的心里微微的感动,脸上亦温婉的笑道应道:“如姐姐不弃,倒是妹妹的荣幸。” 正说着,便听得殿门口传来一阵朗声大笑,华南宏明黄的袍子带着微妙的香风走了进来。 “你们在说什么?要去哪里赏花?朕也去凑个热闹。” 华南宏今日的气色倒是不错,原本苍白的脸上,这会子也有了点点的红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胸前的巨龙也似是有了声势,欲腾空而起一般。 “皇上!”殿内的美人一个个儿的,都站起身来,然后俯身便拜,一时之间,环佩叮咚做响,衣袂瑟瑟之声不绝于耳,连那请安的声音,都一个儿赛一个儿的娇媚悦耳,把个华南宏哄得心花怒放。 “今儿怎么都聚齐了?”华南宏示意那些个美人起身,兴致勃勃的问道。 “回皇上,我们自然是来等着看美人的。”还未容那容德皇后张嘴回应,吕婕妤便抢了话头,一脸媚态的望着华南宏答道。 容德皇后本是脸上挂着既端庄又和善的后宫之主的笑容准备答话的,这会子,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用颇为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吕婕妤。 “皇上,”乌兰见状立刻笑着,上前一步,走到容德皇后的旁边,柔声说道,“皇后娘娘特地送了臣妾一份见面礼呢,皇上,臣妾不知应该回给皇后娘娘什么礼好。您看……” “哦?”华南宏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清秀的眼放着光芒看向容德皇后。 容德皇后的面色这才缓和起来,又见华南宏用惊喜的目光看着自己,不觉心头一动,立刻玉面微红,温和的笑着说道:“玉妹妹客气了,身为皇后,替皇上好生的照顾妹妹们,是臣妾的本份呢。” 华南宏心头微动,伸出手来,拉着容德皇后的手,柔声说道:“朕果真娶了一个贤德的皇后……后宫有皇后照料,朕才可以专心的处理朝中要事。婉娘,多亏有你。” 容德皇后的心咚咚的跳个不停,满心都被这种温情所感动,脸上挂着娇羞的笑容,心里喜不自禁。 “瞧瞧,皇上和皇后果真是伉俪情深呢!倒叫我们这些姐妹羡慕了!”明妃咯咯的笑着打趣。倒使得容德皇后的脸涨得更红了。 华南宏打了一个哈哈,问道:“方才要说,去哪里赏花?” “回皇上,是燕昭仪妹妹,说是园子里的花儿开得娇艳,邀玉妹妹去看花儿呢。” 这回,倒果真是由容德皇后自己回了这话了。 ***** 结尾的时候推荐两本好书: 舞月踏歌的《相公是只猪》超好看的轻松文哦!大家一定要看。 金鱼的紫瞳《颜洛》,非常温婉的书哦! 么个大家,素衣朋友的书,亲们一定要支持哦,素衣会很乖的写文的,嘻~~ ------------ 第五十九章 原是故人女 ********** 今天是PK的最后一天了。 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摆脱了连日以来的飞雪,心情格外的愉快。 所以一早,素衣就化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妆坐在电脑旁边,用最美丽的微笑和最美丽的心情,握住大家的手,迎接PK最后一刻的到来。 这一路走来,有大家陪着素衣,素衣很开心也很满足,虽然PK还有几小时才结束,但是素衣已经圆满了。 只想跟大家说一句: 我爱你们!永远永远! ******************************************* 听了容德皇后的话,华南宏愈的来了兴致,他睁圆了双目,看向燕妃,问道:“梅儿邀请琥珀赏花?” “是,皇上。”燕昭仪低头应了一声,笑道,“臣妾是恐玉妹妹一个人寂寞,所以邀她空了来我宫里瞧瞧。今年的茶花开得早,今儿早上起来一看,竟然一簇簇的绽了满枝,忒的讨喜!” 燕妃,乃镇国将军洪远山之女――洪梅。这是先前如月曾经告诉过自己的。这庞大的后宫里,偏就这洪梅不与任何一派势利产生瓜葛。只是独来独往。听说当年洪梅进宫之时,华南宏宠幸之夜,竟号啕大哭起来,声音之洪亮,令华南宏大为的好奇与新奇,遂封为良娣。虽然从不似别个妃子一般喜欢弄些旁门左道的邀宠伎俩,却也是颇为的受宠。后来,因洪远山在边关抗击倭寇有功,遂又晋封为燕昭仪。 洪远山这个人,乌兰是知道的。 几年前,苏丹国曾因边疆区域之事,与邻国生过一场交战。那时候洪远山率军支援邻国,使得这场本应让苏丹国轻松胜利的交战转为一场艰难的血战。后来,多亏苏丹国大将军忽烈急中生智,要求一对一的与洪远山对决。 这几日的交战,调兵遣将,运筹帷幄,洪远山已经与忽烈两人产生了棋逢对手的痛快与敬佩。所以十分豪爽的答应了。 前提便是以将对将,输的一方撤兵。 两元猛将的对决,亦是骄傲与气势的对决,这场旷世的良将之战,其势有如山洪爆般惊心动魄。忽烈虽然与洪远山气势相当,但赢就赢在他的护国心切,双目尽赤的忽烈,与洪远山大战数百个回合,直到两人都身挂数彩,精疲力竭,仍然高举武器,端坐在马上,最后,以忽烈的最后一击挑在洪远山的肩膀上,使得洪远山的武器掉落了地上。 这洪远山果然是有大将风范的人,虽然身边的副官及士兵想要一涌而上将这些疲惫的苏丹国士兵一举歼灭,却被洪远山喝住。洪远山以一个大将的骄傲与威严遵守了这个约定,使得苏丹国人的尊严与骄傲得以维持下去。 忽烈回朝后便轰然倒地,从此再没有站起。苏丹国人,虽然憎恨中原人,但对洪远山,却是又恨又敬的。 那时听得洪远山之女亦在宫中,乌兰便生得几分想要一睹芳容的**,只是不知这洪梅到底有几分继承了她父亲的优点。此时见了给自己解围的人便是洪梅,心里愈的对她高看了一眼。 却见洪梅眉若远山,眸如黑潭,烁烁闪着逼人英气,棱角分明的唇带着点点笑意,阳光一般惹眼,虽然不若其他宫妃精心的修饰自己,却又格外的洒脱,惹人喜爱。 “既然这样,不妨朕来做东,今儿晚上我们就在梅儿的园子里投宴,一同赏花弄月,吟诗对酒如何?”华南宏说着,左手拉起容德皇后,右手拉起乌兰,看了看她们两个,笑道,“这样也算是回了婉娘送琥珀的礼了,如何?” 容德皇后本是满心欢喜的,可是瞧着华南宏的手还拉着乌兰,心头便有些不快,虽然先前乌兰曾经替她寻了个台阶儿下,让她得以保存一点身为皇后的颜面,但是来分享自己的男人的女人,活该她就应该被自己忌恨被自己怨! 心里虽然恼怒,但是脸上还得做出样子,当下便笑着说道:“如此甚好,那就皇上您做东,让众姐妹们做陪呢!” 屋子里的人立刻随声附和着,个个儿的兴致勃勃起来。 宫中的女人,本就多寂寞,这会子有了热闹,倒真像过年一样的高兴了。 赏花定于戌时开始。广宁宫里的一行人便先散了。 华南宏欲随乌兰返回“琉璃殿”,却被乌兰使眼色留在了广宁宫。 如月扶着乌兰婷婷袅袅的走了,只留下一个纤细妩媚的背影,让立在原地的华南宏深深的凝望,在心里反复的琢磨思量,竟然现自己却是越来越喜爱这柔弱的小人儿了。 所以身子虽然在广宁宫,魂儿却被那灵秀的身姿勾了去,心神不宁的坐在那儿,有一搭无一搭的与皇后说着话儿。 这种事情很奇怪。 若说,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是一条千古不变的定律,为何这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也不能免俗的?况且,这正宫的皇后,莫不是亦与平民百姓的妻,是一样的?使得这皇上,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了。 “主子,您今儿可真是厉害,”如月扶着乌兰慢慢走向回宫的路,掩着嘴笑个不停,“那吕婕妤也忒的没有眼色,给她二斤颜色,就敢开染坊的!皇上不过是宠幸了她一个晚上,她还真当自己是正宫皇后了呢!连皇后的话头都敢抢。瞧着她这回会有好日子过?” 乌兰忍俊不禁的看了一眼如月。偏这丫头是个牙尖嘴利的,又如此的讨人喜欢,苍羽却又为何派这样的一个人在自己身边?这到底是贴己,还是在派人监视自己呢…… ******* 洪梅的“千姿殿”,比之“琉璃殿”自然是大了不少。园子也气派辉宏,园中的茶花开得正艳,一簇一簇,若粉若红若白若黄,一个个儿的争相将自己最美的姿容绽放。 明月当空而照,洒下万道清辉。照得人间一片升平景象。 花园里挂着各色的宫灯,千姿百态,有如姹紫嫣红的花,兀自散着淡淡的华彩,映着穿棱于期间的人影。 华南宏的宴,就摆在园中的一坐精巧的亭子里。夜风习习,吹得亭角的宫灯轻轻摇动,花影叠叠,竟然使得在座之人有如在画中行走,恍若仙境。 华南宏与容德皇后已然高高的端坐在上,众妃子们有的已然落座,有的三三两两的站在茶花树下观赏花儿,有的,则细细观看那些制作精巧的宫灯。 乌兰依旧是白天的寻常打扮,只在间插了一枚镶翡翠的镂金簪子,坠下一枚珍珠,散着莹莹的光彩。 向华南宏与容德皇后请了安,华南宏位示意乌兰坐在他的旁边。这无疑又是在暗示乌兰的地位与别个宫妃的不同了。 容德皇后的心中暗暗一沉,看着乌兰的眼睛,亦有些阴沉起来。只是表面上,还要做得宽容大肚,便只得宽和的冲着乌兰浅笑。身为东道主的燕昭仪侧坐在容德皇后的身边。 其他的嫔妃,因为瞧见皇上的脸色,似有主角到场,宴席开始之意。虽然心中颇为不悦,可是谁都晓得,此时最不宜与新得宠的妃子介怀。 毕竟,主角儿在,皇上在嘛…… ------------ 第六十章 花月夜(加更加更) ********** 如约而至的加更*^-^* PK结束了哦。 支持素衣的亲们,排排对过来,挨个儿亲一个。 一路走来,31个日日夜夜,有你们陪着我,我的心里满是感动与柔情。 除了感谢我还能说什么呢? 再说一次我爱你们罢,呵呵呵呵~~~~ ****************************************** 对月浅饮酒,宾主笑欢颜。 华南宏今日的兴致似乎极高,众美人与繁花相映成趣,鲜活美丽的直逼人的眼。 几杯清酒饮尽,年轻的君王突然诗性大,举起手中的九龙珍珠对着清辉四溢的明月,清秀的眉高挑,眼睛里烁烁生辉,朗声道:“樽中酒犹烈,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豪气素霓生!” 诗倒未见得是什么好诗,却使得座下美人连连称赞,拍手笑个不停。 “难得皇上有如此雅兴,不如我们来行个酒令如何?”容德皇后不愧为正妻角色,见华南宏的兴致如此之高,免不了要顺着皇上的意思添光增彩。 此时,容德皇后站了起来,举着手中的黄金杯盏,醉眼迷离,两颊微红,鲜红的唇慢慢开启,笑道:“我们以花为题,以月为题,进行一场诗会如何?若是有接的不好的,可是要罚酒的!” 兰妃立刻接着容德皇后的话,笑道:“皇后娘娘这不是在为难我们么,明知道我们几个才疏学浅,不及皇后娘娘那般博学。赶情是要让我几个吃酒哪!”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众嫔妃一至随声附和。 “兰妹妹休要取笑本宫,谁不知道你兰月的才情!连皇上都夸兰妹妹的诗作得好!这会子却又怕了?”容德皇后虽给大家捧得心花怒放,脸上却在装着嗔怒。 “不如这样,”华南宏朗声笑道,一只手背在身后,挺着他略显得单薄的胸膛,笑道:“朕选一样东西做彩头,今儿谁若是谁的才华最教朕满意,朕就将此物赐给她,并且今儿晚上由她侍寝。可好?” 这是很怪异的一种奖赏,底下的妃子们,却个个儿的眼睛了亮,心里有如小鹿一下下的撞个不停,虽然嘴上不说,眼睛里却流光溢彩,个个跃跃欲试起来。 华南宏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那是一枚通体鲜翠的玉佩,纯正的质地,其间似有流水波纹在缓缓游走,在月光和灯光的照映下显出一派朦胧的晶莹,似是绿水凝结而成般惹人喜爱。此玉被雕成龙形,雕工极为精致,使得那龙有如腾空而起,栩栩如生。 “就以此云南王进贡的美玉做为彩头,众爱妃意下如何?” 众美人见了,又一片啧啧称赞。 “皇上,您说您要把此玉送与此次诗会的赢家,臣妾可不信!”娇滴滴的笑声,带着甜腻腻的味道,明妃秦如意吃吃的笑着,站起身来,方才吃了几杯酒,这明妃的脸颊亦是微红,衬着她白皙的肤色,别有一番美人微醺的美感。今儿这明妃又选了一件素色的亮银色长袍,齐腕的袖子,随着行动若有意若无意的露出光洁如玉的臂肘,翠绿的镯子与白皙的皮肤相衬得相得益彰,她自然知道炫耀自己的长处,故意举起杯子,巧笑嫣然的说道,“我们众姐妹里,以皇后娘娘的才情最高!以玉妹妹的容貌最美,燕妃妹妹又是东道主。您让大家评评理,皇上若说您不会偏心,又有谁会信来?” 这秦如意惯会使这些个阴损的手段,先是赞容德皇后的才情,紧接着却又把乌兰的容貌抬出来,适时机的让乌兰成为众矢之的。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才情高本就是无人会介怀的事情。偏就这容貌,是刺伤女人致命的武器。进到宫里来的妃子,哪个都是名门淑媛,个个儿都要经过严格的层层筛选,所以哪个妃子,都对自己的美貌有着绝对的自信。新人受宠本就容易遭人恨,偏这会子这秦如意又站起身来把乌兰推出来,摆明了便是想要为难乌兰。且不着痕迹的又将燕妃拉了进来,这等用心,倒是十分的精巧。 乌兰听了这话,自知自己便是再坐,也绝是坐不住的,只得轻笑着,站起身来,伸出纤手,轻拉住华南宏的衣袖,轻声说道:“皇上,秦姐姐是在替臣妾找台阶呢。臣妾本就不是中原人士,自然对诗词歌赋不甚了解,若是一会子出了臭,许是就得被灌得醉了。不如臣妾就借着秦姐姐搭好的台阶走下去,给大家做个酒官儿,皇上您看可好?” 华南宏心中颇有些不快,用目光扫了一眼秦如意,本是想沉声说不许,却恰巧燕昭仪在一旁笑道:“皇上,依臣妾之见,我和玉妹妹做酒官儿可是正好的!您想想,我是东道主,自然要避嫌,玉妹妹又是个怕羞的,所以我们啊,就做酒官儿,管着这些才女们,非叫她们多喝几杯不可!” 一席话倒哄得华南宏不由得笑了出来,伸出手指来点着洪梅的鼻尖,笑道:“偏就梅儿是个伶牙利齿的!既然这样,朕就准了!今儿你们的酒官儿若是当得好,朕一样会奖励你们!奖你们更好的!” 乌兰感激的看了一眼洪梅,两人刚谢了华南宏,便听得吕婕妤在一旁叫道:“瞧瞧,才说不要皇上偏心,这会子就偏心了呢!我说姐妹们可要提起精神来了,玉妹妹和燕妃妹妹可是想要刁难我们哪!” 众嫔妃立刻娇笑不已,连容德皇后,也笑着,慢慢的坐了下来。 少了两个劲敌,其余的嫔妃的机会便大了几分,心里更加的欢喜起来。 “那就由朕来开个头。”华南宏坐稳了,苍白的手轻轻抚着案上的九龙珍珠樽,另一只手,在案下,悄悄握住了乌兰的小手。 微凉的指尖,包容在苍白温暖的掌心,如玉般清冷温润,小小的手,精巧细腻,每个手指都有如精雕细琢一般让人爱不释手。 乌兰就任由华南宏这样握着自己的手,月的清辉洒满人间,灯的温暖照着亭中满桌的菜肴,和满座的女子美貌如花。年轻的君王,清秀的眉眼微颦,凝神苦思。 自古以来,帝王之爱,从来就不会长久,总有新的美人会伴在他的旁边,便是这宠幸,亦是迟早便要到来的伤害罢了…… ------------ 第六十一章 诗会(加更一) ****** 宝贝们,今儿书评区的贴,要迟些回哦,先码字给大家看,亲一个! ***************************** 若说是诗会,这头筹,自然是要华南宏来拨的。 华南宏自然想在这多美人前显露一番自己的才华,这开头,亦想要别致些。于是抬头望月,又看向在风中摇曳的茶花儿,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身边静静坐着的乌兰身上。 晶莹如玉的脸庞,被灯光淡淡的笼上一层昏黄,好像本身亦会光一般,琥珀色的眼眸,有如被骄阳照映下的一池春水,潋滟着金色的波光,花朵般的唇瓣微笑着,好似茶花幻化成的仙子,美好而又多姿。握着乌兰的手,又不免紧了一紧,情不自禁的张口吟道:“脉脉含情化娇羞。” 底下立刻有嫔妃拍手叫好,笑道:“我们的皇上,果真是侠骨柔肠呢,如此精妙而又含情脉脉的句子,要叫臣妾们如何应对呀?” “自然要皇后娘娘先来,我们姐妹几个,就这么战战兢兢的跟着接下去好了。”兰妃掩着嘴笑,“大不了,就给这两个尽想着灌我们酒吃的妹妹们灌得醉了,今儿晚上都赖在燕妃妹妹这里不走了!” 容德皇后自然瞧见了华南宏含情脉脉的眼神,心里颇不吃味的,又见华南宏的手在桌下紧紧的握着乌兰的,便更加的为之气结,想要引起华南宏的注意,便清了清嗓子,瞧一眼在座的嫔妃们,笑道:“那本宫可要接了?” 华南宏被这一声清咳唤回了神,便转回头去,含笑看着容德皇后。 张美人不失时机的恭维道:“皇后娘娘,您可要手下留情啊。” 容德皇后笑着看了张美人一眼,然后柳眉微挑,张口吟道:“缱绻梦绕成闲愁。” “好诗!”华南宏猛的一拍桌案。众嫔妃也连声叫好。 “皇后娘娘果然才貌双绝。可是如此一来,倒让我们不敢接下去了呢!”兰妃笑道。 “谁说不敢接,朕就要她接!”华南宏笑道,“朕就要你来接!” 兰妃被钦点了名字,心里颇有些得意,但她自是不想去直接接容德皇后的诗的,便连连摇手,笑道:“皇上,臣妾这点才艺,可不敢接皇后娘娘的诗,您还是叫明妃妹妹来接吧。” 明妃哪里肯接,亦是推辞再三。 后来,倒是容德皇后点了兰妃的名字,唤她来接。 兰妃推辞不掉,便垂,凝思了一下,又抬头笑道:“情思千转无人顾。” “依臣妾所说,兰妹妹这诗接的可不好!”倏然一个含着笑的声音叫道,“皇上明明就在此坐着,兰妹妹却说她的情思无人顾,岂不是该罚?” 容德皇后正因着兰妃的这句心中颇有些不快,听得这话,便笑着打趣道:“还是黛妹妹说得对,可不能轻饶了这兰妹妹!” 华南宏哈哈大笑,便拍拍乌兰的小手,朗声道:“琥珀,去,给月儿满上。” 乌兰只得笑着,举着酒壶到兰月身边,将她的酒杯倒满。 “皇上真是狠心呢!”兰月斜睨的看了乌兰一眼,举着杯,粉面含春,醉眼迷离的看着华南宏,别有一番美人微醺的妩媚醉态,忒的撩人,看得华南宏好一阵心痒。 自是见惯了风月的女子,兰月自然知晓她的魅力挥了作用,便举杯仰起头来,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容德皇后冷冷看了一眼兰月,然后慢声道:“该谁了?” “臣妾来接兰妹妹的,”黛婉仪再一次站了起来,手,若有意,若无意的掠了一下额前的碎,光洁的额头,一双柳眉若远山般斜飞入鬓,灵秀清雅,十分的讨喜,眉下清澈黑亮的眼眸有如秋水,漾出一波又一波的柔情,樱唇轻启,说道:“回千载冷清秋。” 乌兰的心念微动,不禁留心的看了这黛婉仪一眼。 这黛婉仪一头乌黑的青丝流苏髻,插着刚刚从枝上摘下的山茶花,只在额前垂下几缕碎,衬着那如远山般秀丽的娥眉,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幽韵味,竟然使得一双原本并不惹眼的眼睛,灵俏无比。虽然五官寻常,却格外的飘逸俊秀。浅青色的如意云纹衫,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一简一繁,一淡一浓,搭配得天衣无缝,其精巧的用心,倒是令人颇为感叹。 这样的女子,这双眼睛里所流露出来的精明,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乌兰垂下眼帘,心里,却暗暗记住了这个黛婉仪。 这一句“回千载冷清秋”让满座皆叹,华南宏亦是喜不自禁。黛妃却连连摇手,说自己的只是饶幸,还多亏了容德皇后的那句“缱绻梦绕成闲愁。”方才想起了“清秋”二字。 说笑了一阵,又继续进行了几轮,华南宏兴致又起,非要宫女们拿来笔墨,叫燕昭仪将这些诗词都记录下来,以备下次的诗会之用。 于是便记有如下几: “素颜无雕琢,花容本天成。轻抛螺黛笔,描眉婉成妆。” “凝霜挂疏桐,月华舞楼重。尺素叩天阙,紫穹月如钩。” “星子渺渺多寂寥,月华幽幽空缱绻。此心迢迢追清风,焚香袅袅祭流年。” “黛烟沾欲醉,红颜透微醺。贝齿流光曳,贝齿流光曳。” 月华如泓,花香似潮,美人如玉。饮至浓时,众嫔妃一个个儿的娇笑连连,个个面如桃花,青丝微乱,酥胸半掩,或斜倚,或扶案,或举杯,媚态百出,酣畅淋漓。 华南宏更觉豪气顿生,又见众佳丽如此美态,心美不自禁,愈的狂饮起来。 乌兰悄然退了出来,一个人,慢慢的在花丛中漫步。夜色愈来愈深,灯火阑珊,花影摇曳,重重叠叠,暗香涌动。 夜色愈深,内心的孤独便越浓,这样重重的袭来,像是措手不及的劫难,让人心里空旷寂寥,格外的害怕。 为什么,就连仇恨,也无法阻挡寂寞和孤独?连骨子里,都浸透了这寂寞的寒意,满心凄凉。 ------------ 第六十二章 血浸(上)加更二 *********** 亲宝贝们,第二更。 苍羽这冰块怎么会没戏呢,他可是重头戏呀,嘿嘿~~ 后面还有更好玩的呢,慢慢看下去哦! 码字去鸟~~ ********************** 乌兰漫步在花下。 中原的花儿,总是喜欢在高高的树枝上开放,便是繁花满枝,亦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美丽。而苏丹国的花儿,总是生长在青葱的草地之上的,星星点点,灿灿烂烂的满目皆是,虽然不似中原的花朵清丽高傲,却独有一份娇憨可爱。明艳艳的十分讨喜。 可是,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回到她的国度她的王国去呢?在她的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够回得去?她苏依氏的江山,真的能够夺得回来么? 夜风轻轻的吹着,满腹心事的乌兰慢慢的,越走越远。 精巧的宫灯在枝头轻轻摇动,灯光映着花儿,投下影影绰绰的花影,投在地上,有一种分外华美的感觉。可是,乌兰却只看到夜的深沉与寂寞,四目可及之处,都是一片凄凉。 乌兰有些走不下去了,她想要往回走。回去,那里虽然不是可以令她感觉到愉快的场所,但至少,那是热闹的,是表面的热闹也罢,是虚华的浮躁也罢,是逢场作戏也罢,是强颜欢笑也罢,最起码,会让她暂时的远离这种孤独的感觉。 便是暂时的忘却也好吧…… 然而刚刚回过身来,便赫然现,于这花丛深处,于这几乎可以迷人眼的花影之中,立着一个藏青色的身影。 高高束在脑后的黑迎风而舞,张扬着他的自信与狂傲。两道浓眉下的黑亮眼眸,似天上的繁星坠落其中,明亮而耀目。此时,正微微的眯着,含着笑意看着眼前的女子。直挺的鼻子下,薄唇微扬,带着邪魅与盅惑,带着危险的气息,有如一头误闯入花丛中的野兽,令人见之生寒。 “是你?”乌兰立刻全身紧绷起来。这华南翊像是一个阴魂不散的恶灵,就是要与她过不去。像是前世的冤孽,今生尾随着她索要她全部的血债。 乌兰迅速的后退了一步,双手攥得紧了,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与愤怒,一瞬不瞬的盯着华南翊。 “滚远点!”她低声的喝斥,“这里是后宫,你滚出去!” 居然胆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后宫嫔妃的花园里,这华南翊的胆子倒真的是不小!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嚣张的气焰?行走皇宫后宫如履平地,难道果真如此不把皇权放在眼里了么?难道这中原的天下,就无人能奈何得了他? 华南翊的目光深邃,眼中似有流动的星辰在转动闪耀,定定的望着乌兰。 依旧是朴素得没有一丝夸张的修饰,玫瑰花一般的脸庞晶莹如玉,琥珀色的眼眸映着灯火,恍若耀目的璀璨水晶,迷人而又令人目眩神迷。纤细玲珑的身姿,满是戒备的眼神,这一切,为什么就如此让他割舍不下? 华南翊徐徐的伸出手来,将手心张开,手掌中,却赫然是一个黄金珠花。 圆型的珠花,繁琐的工艺,澄明的质地,上面缀着几粒晶莹温润的珍珠。淡淡散着柔和的光彩。华南翊粗粝的掌心,被这珠花印出浅浅的暗红色印迹,可以看得出,他是紧紧的握着这枚珠花的。 虽然华南翊没有说话,亦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但这枚珠花看在乌兰的眼里,却让她全身猛烈的震撼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骇之色,身体亦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樱红的唇微微的张了张,几乎就要颤齿而出心中的疑问,然而,理智却立刻使她恢复了常态,指甲深深的嵌入指心,轻微的痛苦使乌兰克制住了内心的恐慌,面色亦沉静下来。 “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向臣妾示好么?”乌兰冷冷的问道。 “你不认得这枚珠花么?”华南翊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手指微动,将这枚珠花捏在两根修长的手指之间,漫不经心的说道,“明眼人,应该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种繁琐的工艺,这种纯正的质地,并不是中原之物……” 乌兰的心里微动,脸上却依旧冷静,她面无表情的向左转去,想要躲开华南翊离开。 然而这华南翊果然像是阴魂不散的恶魔,他长腿一伸,向前迈了小半步,便已然牢牢的挡去了乌兰的去路,使得乌兰的身子险些撞在了他的身体上。 “你想干什么!”乌兰厉声喝道,“王爷,请您放尊重一点。臣妾要回去伺候皇上,没有时间在这里跟您讨论这珠花的问题。” “哈……”华南翊大笑,黑亮的眸子里似有火焰在燃烧,亮得灼人,似乎可以吞噬眼前的一切。 “我并不是想与你讨论这珠花的事情,”华南翊低沉的声音里透着磁性与霸气,却似是夹着寒风雪雨,席卷了乌兰内心的每一个角落,令她遍体生寒,想要夺路而逃。然而眼前的魔鬼却并没有想要住口的意思,而是继续说下去道,“我只是由这枚珠花,想起了一些事情,想起了一位故人。” 乌兰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她知道,自己实在不能在此地久留,她必须要回到华南宏的身边去。眼前的男人身上散出来的气息让她害怕,乌兰知道,自己越来越没有把握,眼前的这个敌人自己对付起来,会有几成赢的把握。华南翊,他根本就是一个从无间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全身上下,都燃烧着灼人的烈火和死亡的气息,似乎,所有站在他身边的人都会被他焚烧得燃尽身心,统统被他带进那永远无法回归世间的无间地狱之中…… 于是乌兰连看也不看华南翊一眼,急速的转身,朝着另一边快步跑去。 要离开这男人,越快越好! 乌兰的心里被一股子不安笼罩,有些慌乱起来。 ------------ 第六十三章 血渍(下)三更来了哦 *********** 大家看得过不过瘾哪?怎么也不给个信儿? 呵呵呵呵~~~ 继续码去~ **************************** 乌兰越是想要逃,华南翊就越是想去追。 这像是一场游戏,分不出谁是赢家。 急匆匆的迈步向一边,乌兰想要尽快摆脱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然而华南翊的长臂一伸,便将乌兰拉回到他的身前。 “放开我!”乌兰用力的挣扎着,恨不能将眼前的男人碎尸万段,琥珀色的眼睛里金光大炽,却难掩心头袭来的点点恐慌,她有一种预感,如果此刻不挣脱出这男人的钳制,那么接下来要生的事情,或许就将是毁灭性的。 结实而紧致的胸膛传来炽热的温度,华南翊身上特有的味道霸道的钻进鼻孔,愈来愈让乌兰感觉到一股子几近窒息的压迫。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挣不脱这男人紧紧的钳制,深宫之内,人言可畏,更不敢唤人。 乌兰恨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忘了多年前的一天了?”华南翊的脸迟在咫尺,古桐色的脸庞散着异彩,似乎,被一种澎湃的情感所笼罩,他的眼睛有如烈火,牢牢的看着眼前的玲珑女子。 “是谁的面纱被风吹落,露出她绝美的芳容?”华南翊的话一字一句响在耳畔,字字句句都让乌兰心惊肉跳。 “是谁说过,只有苏丹国真正的英雄才能带走苏丹国的公主?” 唇边绽放着残酷的笑意,古桐色的脸被灯火照映着,有一种邪魅的狂傲。看在乌兰的眼睛里,却赫然是令她痛入骨髓的记忆。 “王爷,您在说什么,琥珀听不懂。”尽管心中似有一把尖刀硬生生扎进心里,鲜血直流,乌兰的脸上却依旧冷冷的,只是那双晶莹如玉的小手,冰凉得紧。“还请王爷记得自己的身份。皇族中人与皇宫嫔妃还应多多避嫌,臣妾珍惜自己的名节,也请王爷自重。” “哈……”华南翊手上的力道又增加了几分,粗糙的大手紧紧的捏着乌兰纤细的胳膊,浓重的眉,纠结在一处,眼睛里透着危险的气息,慢慢的逼近乌兰。“你怎么会听不懂?我的美人,我的公主殿下……” 乌兰的脑中“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间轰然倒塌。 他知道了,他知道我是谁了! 心中虽然是震惊与恐慌的,但琥珀色的眼眸里却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是深藏在骨髓里的复仇的怒火。乌兰恨恨的盯着华南翊,恨不能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吸干他身上的每一滴血滴,撕烂他的皮肉,连他的灵魂也一并镇压,永世不得超生! 华南翊似乎非常的得意,他伸出手捏起乌兰的下巴,慢条斯里的说道:“那一天,恰巧我应索利之邀到他的王府里坐客,听说苏丹国的国王和皇后带着公主与太子一同出行,突然好奇心大起,想要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才貌冠绝的苏丹国第一美人的样子,便到集市上转了转。谁想……” 修长却略带着粗粝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这精巧的下巴,滑腻的质感,玲珑的线条,像是上天最美的眷顾,创造了最完美的线条。 “谁想那时清风作美,吹落你的面纱。绝美的芳容是尘世不能湮没的至宝。那一刻我便想要得到你,可笑的是,你父皇居然说只有苏丹国真正的英雄才能拥有你。”薄唇微微的上扬着,那抹残忍而又嗜血的笑意在灯火的映衬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惊心动魄,让人心寒,“什么是真正的英雄?既然苏丹国不需要人去拯救,本王就让苏丹国重新改朝换代!哈……” 狂傲的笑声,不羁的面庞,令人恨之入骨的的罪人居然在这里大放阙词,如此的聒不知耻,简直令人深恶痛绝! 乌兰感觉自己的胸腔被汹涌而来的愤怒与恨意瞬间填满,几乎爆裂开来,琥珀色的眼眸蒙了一层血色,脑中所有的理智都被怒火焚烧得一干二净。 她现在就要杀了他!她现在就得杀了他! 这个罪人,这个刽子手,这个让苏丹国经受了血的洗礼,把苏丹国推入了水深火热的劫难之中的魔鬼! 乌兰低吼一声,猛的扑向华南翊,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脖颈,紧紧的咬着。 仇人的鲜血浸没了乌兰的唇齿,刺鼻的血腥,甜腥的味道,带着来自体内的温度,乌兰像是一头咬住了猎物脖颈的母兽,眯起了琥珀色的金瞳。 华南翊任由乌兰紧紧的咬着,身体虽然紧绷,却并没有采取任何一步驱逐乌兰的措施,颈部的痛楚阵阵袭来,却只带给华南翊满足的快感。 许久,他才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乌兰的后背,声音低沉,有如在哄着一个任性的孩子,柔声说道:“我后来有带兵进宫内找你,只是据说你已经被害身亡了。为此,我差一点杀了索利。可惜这些,你并不知情。” 厚实的手掌传来温暖的热度,充满了男性特有粗犷的低沉与柔和的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 “幸好我重新遇到了你,所以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你永远,都是属于我的。就算你想要做一统九天的女王,我也会血洗三界,为你抢下皇位……我会慢慢的等你,等到你心甘情愿的来到我的身边。” 乌兰憎恶松了口,樱唇之上满是鲜血,她狠狠的啐了华南翊一口,血水喷在华南的脸上,却并未激起华南翊的恼怒,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抹去这抹血水,笑道:“这么恨我,讨厌我?” 乌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恨恨的看着他。 “明天,我要带兵攻打丘陵国。”华南翊平静的说道。 ------------ 第六十四章 平定丘陵国(加更四) ********* 啦啦啦~~新鲜的加更来了哦! 今儿所有看书的都得留书评,BS看书不留言的人! 想看霸王书,可没门儿哦? 素衣关门放狼,色之! ******************************* 丘陵国? 乌兰有些惊异的看着华南翊。 丘陵国乃是苏丹国的邻国,两国的关系一度十分的微妙。 在苏丹国与丘陵国之间,有一条必经之路,那是黄金矿藏最为丰富的地方。由于此地位于两国的交界之处,所以对于此地的归属,两国一直多有争执,并且因此生多次战争。苏丹国大将忽烈与洪远山的交战亦是由于丘陵国与苏丹国的交界领地问题所引的。 丘陵国虽然与苏丹国一度因领地的问题多有争执,并且老死不相往来,但丘陵国的勇猛善战却并不比苏丹国逊色多少,且丘陵国国君恩图是一个十分高傲的人,想来,亦是拒绝了中原的招安条件才招致中原的仇视,想要兵讨伐的。 乌兰定定的看着华南翊,口齿中,有他的血液滋味,对他的仇恨却越来的越强烈。难道,仅凭着国力的强盛,就要让天下的王国都向中原臣服么? 对于丘陵国来说,这是一场血腥的屠杀,远比起苏丹国来还要血腥的一场浩劫。 而这华南翊,便是这世上最大的刽子手。他的手上沾满了无辜生命的鲜血,并且,竟然还如此的轻描淡写! “我知道你恨我。”华南翊的脖颈上的伤口还渗着血丝,脸上却挂淡淡的笑意,仿佛根本没有在意它似的。 “但是身为皇室之女的你,应该知道,政治是没有善良与邪恶的。就像有阳光的地方,就会有黑暗。我是政客,所以我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只有成功,或失败。” 自古以来,胜为王,败为寇,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身为公主的乌兰如何不知道?今日的贵族,很可能就是明日的阶下之囚,身为皇族,是要有为皇室献出生命的觉悟的。而天下之事,原本就是如此难以说得清楚对与错。政治本身,亦没有绝对的对或错的。 但是,只因为如此,便可以视天下的苍生百姓于不顾,让他们生活在悲惨的生活之中吗? “我会加快我承诺的速度,许你一个江山,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送到你的手上。若是你想要回苏依氏的江山,我亦可以摘了索利的项上人头送与你。如何?” 华南翊的唇,绽着嗜血的微笑,仿佛索利的头颅就在他的手旁,只要稍微的一伸出,便可以摘下来似的。 乌兰慢慢的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一字一句的说道:“臣妾想要的东西您给不了,王爷。臣妾听您讲了半天的故事,也该回去了,怕是一会儿,皇上会派来来寻臣妾呢。” 说着,伸出如玉的纤手,慢慢的抹去了唇上的血迹。华南翊,我想要你的命。我想用你的项上人头祭奠我父皇和所有因你而坠入血海地狱的苏丹国人的亡灵。这些东西,你能给得了? 华南翊眯起危险的黑眸,看着在繁花美景中的美人的容颜,方才这张脸上所笼罩的惊恐与阴云全部一扫而光,眼前的女子,依旧是清冷的容颜,高傲的神态,绝美的芳姿。那是与生俱来的骄傲,高高在上不容玷污的高贵与圣洁。 这样的一个女子,这样美丽而不容人忽视的容颜,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里。恰如那一天,在异国的土地上漫步,看到满街人潮汹涌,簇拥着一辆缓缓而来的黄金车辇。微风吹过,吹落那车辇上一位少女的面纱,风华绝代,美貌天成,琥珀色的眼眸让她有如出尘的天女,俏生生的逼进他的眼中,自此,便长驻在他的心中。 华南翊轻轻放开了手,怀中的小人儿顺势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自己的距离。 他淡淡的笑。手虽然放开了,但是他知道,她今生将永远无法逃离他的视线和他的身旁。 乌兰冷冷的看了一眼华南翊,转身快步离开。 华南翊呵…… 古桐色的俊面扬起,眯起眼睛看着夜空中的月亮,脸上泛起自嘲的笑容。 你到底在做什么? 扬手,“嗖”的一道冷风袭向不远处的茶花树。只听得“扑通”一声,穿着粉袄绿裤的宫女应声倒地,脖子上扎着一柄袖珍的匕。立刻便有两名黑衣人从暗处窜了出来,手脚麻利的将那柄袖珍的匕收回,然后两人分别抬着那宫女的头和腿,迅速的撤离。 这皇宫太大了,失踪个把太监宫女,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情。内务府自然会很快的将人手补齐,而且,供不应求。 ***** 乌兰徐徐走回凉亭,却见众人已然均显出了醉态。华南宏喝得口齿不清,却还是举着酒杯喝个不住。容德皇后与众妃劝解无果,只得抢了他的杯子,华南宏却不依,冲上来夺杯子,容德皇后便唤贴身的宫女来扶着华南宏,却被华南宏推至一边儿,一时之间,乱做了一团。 真是令人无奈的一幕。乌兰趁乱悄悄走到桌边儿,胡乱拿起了一个杯子,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带着口中仇人之血的甜腥,一并吞进腹中。然后借机跌跌撞撞的趴在桌儿上。 华南宏到底是瘦弱些,被容德皇后唤泽海和两个太监给架得住了,却一个劲的嚷着要酒,口齿不清的叫嚷道:“朕,朕今天就是要喝酒!朕!朕马上要收回朕的天下!哈……哈哈哈…..” 乌兰的心念一动。 看样子,华南翊带兵攻打丘陵国,显然是这华南宏想要借机支开他而采取的独揽专权的手段。 那么说,想来这华南翊此行,必是十分的凶险,而且,朝中的动荡亦会十分之大了。 但这华南翊又会是傻子么?此番前往丘陵国,必有他自己的打算。这华南宏应当是被刘承安所哄骗企图想要对付华南翊的,却不知,华南翊这只魔鬼,岂是他们可以揣摩与对付的? 偏这容德皇后自有她的小心眼儿,递了一个眼色给泽海,泽海何等的精明,怎会不晓得这容德皇后的暗示,便吆喝着众人扶着醉酒的华南宏前往容德皇后的广宁宫去了。 ------------ 第六十五章 兰妃之邀(加更五) ********* 还有一章了哦! 不知道明天是进单订还是进包月。期待着进单订,这样大家就可以不用花很多钱的去包月了呢。 亲亲大家,素衣继续码~~ *************************************** 华南翊就这样率领十万人马杀出了中原,浩浩荡荡的奔向丘陵国而去。 乌兰心中有千般说不出的滋味。 丘陵国人虽然上下齐心合力,而且丘陵国人个个骁勇善战,但是,以丘陵国的实力,却远远不是中原人的对手。更何况,那华南翊生性残忍狡猾,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徒。相信便是丘陵国倾其国力也未见得能够抵御中原多久。或许,到最后丘陵国的损失与灾难,比之苏丹国,将要大出许多许多。 宫里的日子,远比在苏丹国时沉闷。一举一动都像是被人监视着,如月虽然处处想得周到,但毕竟是苍羽派来的,香儿虽然贴己,但终究不能当着如月的面儿离自己太近。 那日在燕妃处归来,如月便连夜递与了苍羽的信,信上写着琥珀的生辰八字与身在苏丹国的,琥珀的现任父母的详细信息。依旧是苍劲得有如腾龙一般的字迹,气势磅礴的游走在洁白的纸上,不带一抹尘世的眷恋,明暗对比的颜色,冷酷而无情。 乌兰淡然的笑笑,将信放至红烛下燃烬。 明亮的火焰跳动着,却是这清冷的世界里,唯一的一抹灼亮了。 香儿称母后已然在苍羽的帮助下与苏丹国的几名忠臣都取得了联系,但是却也由于华南翊带兵攻打丘陵国而暂时搁浅了。关于丘陵国的这场劫难,身为没落皇族的三个人,都是无能为力的。眼睁睁的看着一场杀戮即将开始。 这便是被驱逐出权利的世界的贵族的悲哀。 第二日一早,便又有内务府的执事太监来,为乌兰量了身。说是皇上有旨,要为乌兰添置一些新衣裳。紧接着便有小太监拿了几十款布样来,要乌兰过目。 正四品的宫衣一共为两款。在此品级里,可以允许添置一些新衣,皇上赏赐的又除外。 乌兰思及平日里宫内的种种,喜欢浓妆艳抹穿金戴银的,也只有吕婕妤一个人,但过于招摇只会招人忌恨,想来还是端庄素雅的好些。 于是便拣了素色的一款,本是想选一款亮银色云纹百花图纹的,但是又想到这是明妃偏爱的颜色,便又定了水蓝色的一款,浅粉色的一款,湖蓝色的一款。都是些素净不招摇的颜色,看得执事太监连连点头。又问及乌兰有没有中意的款式,乌兰想了一想,摇头推说自己对中原的衣饰亦不太懂,只叫他自行决定好了。 遇上了个明理大肚又好说话的主儿,执事太监喜不自禁,领了令便去了。 刚打了那太监,便有个小宫女递贴子来,说是兰妃来请乌兰去宫里品茶。如月惯会看眉眼高低,忙拾了样清秀简单的水银攒花镶翠的小珠花塞在那小宫女手中,笑道:“多谢妹妹了,我家主子初入得宫里来就得兰妃娘娘的待见,实在是荣幸。还请妹妹回去复了兰妃娘娘罢。” 小宫女眉开眼笑的看着这朵小珠花儿,虽然是不甚贵重的东西,但是质地纯正,手工精巧,十分的讨喜。便收在了怀里,连声道谢的离开了。 “这兰妃平日里行事一向阴毒,主子可要仔细着点应对,莫要着了她的道。”如月细细的颦着眉儿,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如月。”乌兰的玉手执着这贴子,抬起琥珀色的眼,若有意若无意的看了一眼如月,问道,“那黛婉仪……又是何许人?” “您说黛婉仪?”如月微微的愣了一下,说道:“那黛婉仪本名为陶可儿,其父是凤州的知府。采选时候被皇上看中的,因她眉毛好看,又颇有些才华,便封了正五品的才人。想这黛婉仪却是个擅长使些妩媚手段,并且十分会讨好奉承的。才入宫没有多久,便哄得皇上对她倾心不已,日日清晨为她描眉吟诗,短时间内居然接连跳了几级,径直封为了婉仪。而今,却已然是过了那段盛宠,独守空房的时间,是较多的了。” 乌兰瞧着如月这副幸灾乐祸的女儿态,脸上也忍不住荡出了几分笑意。 从前只当是苍羽手下的女子,都是妩媚之姿,风流入骨的,偏这如月一身清爽之气,看上去就像是邻家的少女般亲切可人,且行事稳妥得贴心。 “主子,您今儿要穿哪件衣裳?”如月突然抬起头来问乌兰。 乌兰想了一下,笑道:“就只那么两件,换另外一件宫装罢。” 宫里的女子虽然不喜欢过于招摇的,但是却也瞧不起穿戴贫寒的。所以今儿的打扮,也理当比之昨日,稍有不同的好。 如月最能体谅乌兰的心思,只将衣裳取了出来,交与春源秋水替乌兰穿戴好了,又扶乌兰在梳妆台坐定了,双手灵巧在乌兰的头上游走,将满头青丝挽成缕鹿髻,以明黄的黄金翠玉簪作为点缀,又唤香儿掐了两朵白玉兰,别在上。看上去忒的清新高雅。 乌兰满意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如意缎绣五彩祥云宫服衬着乌兰玫瑰花般的娇艳肤色,显出了几分的艳丽,素净的一张脸上依旧不施粉黛,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却与身上的五彩宫服相映成趣,愈的令人目眩神迷起来。 “主子的这般的美貌,便是不施粉黛不加衣饰便已经是倾国之绝色了,经这衣裳一衬,怕是九天玄女也是比不得的!无怪苏丹国女子出行都要遮面的,原来原因在这儿呢!”七儿拍着手笑道。 除了如月之外的四个宫女里,数七儿最少,只有十四岁,其他的几个都已经十六岁了。这七儿偏又是个小孩子心性的,率真的可以。这番话说出来,几名宫女都忍俊不禁,连乌兰也笑了出来。 “就这小蹄子嘴贫话多,”如月又好气又好笑的嗔责了一句,又嘱咐道,“日后这样的话要留心说,莫要给外人听了去!” “晓得哪!”七儿连连点头,“如月姐姐放心!” 乌兰淡淡的笑着,起了身,由如月陪着,慢慢的走出宫。 这兰妃,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呢? ------------ 第六十六章 意外的喜讯(上)加更六 ********************* 呼,哈哈,终于圆满完成任务了! 素衣已经困得不行了~~~ 爬去睡觉,眼睛都快要粘在一起了。 么个大家! 谢谢你们陪着我一路走过来,真的谢谢!我爱你们哦! 你们的好,素衣都记在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有了你们,素衣,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晚安各位亲,么个! *************************************** 来到兰妃的住处,便已经听得殿内的嬉笑声了。 乌兰走进去,瞧见殿里已经坐了三个人。身穿朱红色百鸟朝凤长袍的容德皇后满面喜气的坐在座位正中,素来喜欢戴着繁琐饰的她,今儿破例只挽了一个高髻,插一枚质地独特的紫玉流金簪,紫色的玉,似透明的水晶,闪着艳丽妖冶的光芒,甚是惹眼。 兰妃坐在容德皇后的下,旁边还坐着明妃和燕昭仪。 见乌兰走进来,本是正在说笑的几个人立刻停了笑声,齐齐向乌兰看过来,见乌兰穿着正四品的如意缎绣五彩祥云宫服,虽然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却只这一件看似平常的宫服,便将她的高贵与脱俗衬托了出来。 一般而言,入了级册封了的宫妃,是不喜欢穿宫服的。倒并不是非要正式的场合才穿,而是因为觉得同品级的人都有同样的衣裳,便不屑于去碰。况且有多少品级虽低,却正在受着恩宠的宫妃,自己在心里总是觉得高别个宫妃一等,就算是自己的品级低些,可是也不愿服这个软。所以若非正式的场合,大多数宫妃都会穿着自己的衣裳,扬长避短,把自己打扮得更加的花枝招展。 偏偏乌兰是个例外,但正是这个例外,却让她显得如此的与众不同,别人眼里的庸物,穿在她的身上,却格外有一种出尘的美,艳绝群芳。 乌兰急忙俯下身来,拜过容德皇后和其他几位妃子。 “玉妹妹快起身罢!”容德皇后大肚的伸出手来示意乌兰平身,然后笑着指自己身边的座位,唤乌兰坐下来。 这容德皇后倒是颇给自己面子呢。 乌兰淡淡的一笑,虽然正宫皇后边儿上的座位,似是应该品级再高些的宫妃方才落座的,但是人家盛情邀请,若是不坐,反倒是显出了自己的不识抬举。 这边早有宫女在容德皇后身边添了椅子,乌兰便谢了容德皇后,走过去,坐了她的身边儿。 “内务府那边还没有给玉妹妹裁些新衣裳?”容德皇后体恤的问,看得出,她今儿的心情倒是不坏,整个人也和善亲切了许多。“按着正四品的级,应该给玉妹妹裁四件衣裳的。许是执事的太监又不做事,看本宫一会唤他们来问问。” 乌兰立刻连连摇手,恭敬的笑道:“多谢皇后娘娘的好意,今儿早上已经有内务府的人来替臣妾量了衣裳的。琥珀何德何能,竟让皇后娘娘如此惦念!皇后娘娘如此亲善贤德,无怪皇上说后宫有您,皇上才能专心与皇政。这真是皇上的福气,天下苍生的福气,更是我等姐妹们的福气了!” 一席话哄得容德皇后的脸上愈的光彩照人,连嘴也合不拢了。 “瞧瞧我们玉妹妹这张嘴!”燕昭仪在一边拍手笑道,“原来玉妹妹不止人长得美,连嘴巴也是这样甜的!” 室内之人立刻笑成了一团。 “咦,我还请了两个,怎么就没来的?”兰妃忽然说道,“我们都等了半天了,真是好不守时。” “兰妹妹还请了哪一个的?”明妃秦如意今儿故意穿了件宝蓝色的云雁细锦衣,明艳艳的颜色,愈的衬得她白皙的肌肤有如玉脂一般晶莹清冷,心里是卯着一股子劲儿的想把乌兰比下去,今儿却瞧着乌兰只一件正四品的普通宫装便把自己给比得没了,心里本来就不痛快。方才又见容德皇后如此关照于她,更加的吃味。想着一会定要借品茶之明好好的给这乌兰一个惩治,便有些迫不及待起来,这会子又听得兰妃说还要等等,心下便有些急了。 “请了吕婕妤和黛婉仪,这两个人真是,莫要误了我们品茶倒是真的!”正说着,便听得外面有人在笑,清幽的香气淡淡袭来,清脆的声音说道:“是谁在我们背后说我们坏话?我可是都听见了!” 兰妃立刻掩嘴而笑,面上浮现出些许悔意,笑道:“哎哟,果真不能说人坏话的,怎么偏巧就这时候来了?” “哎呀,皇后娘娘,您可要评评理!有人说臣妾的坏话呢!”黛婉仪与吕婕妤一前一后的走进来。今儿黛婉仪只穿着一件刻丝泥金银的如意云纹缎裳,依旧是轻挽了一件鬓,插着一朵花儿,似是信手拈来的随意,却透着一股子深闺清幽的朴素与亲切,令人见之欢喜。就连脸上的神情,也是轻松愉悦的。 身后的吕婕妤只是笑着没有搭话儿,这女人今日的打扮倒是有了几分收敛,只穿着浅绿色的烟云蝴蝶裙,披着件素云绣花袄。从来没有过的简约。让人颇为生疑,但见那未有多余装饰的凌云鬓上,却斜斜的插着一枚格外别致的紫玉流金簪。仿佛她的这身衣裳,全都是为了在配合她头上的这枝簪子。 容德皇后那本是笑意盈盈的脸,在看到吕婕妤的时候,陡然阴沉下去。 同样的簪子,独特的紫金质地,嵌着耀眼的紫色玉石。这样特别的东西,居然有一对儿,而且,一个在正宫皇后的头上,而另一个,竟然戴在吕婕妤的头上。 当吕婕妤的视线落在了容德皇后的头上的时候,脸色亦骤然大变,吓得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恕罪!”吕婕妤战战兢兢的趴在地上,俯下身去,吓得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臣妾实在不知皇后娘娘也有同样的簪子,请皇后娘娘恕罪!如若臣妾知道,是断然不敢在皇后娘娘的面前戴这簪子的!”吕婕妤声音都在着颤。 “吕妹妹的意思是,这簪子,只有吕妹妹有,本宫就不能有么?”容德皇后冷冷的问道。 一时之间,原本热闹亲和的气氛,瞬间变了温,兰妃的宫殿里,攸的变成了冰与雪的宫殿。 “臣妾……不敢!”吕婕妤哆哆嗦嗦的说道。 宫里的规矩,正二品以下的嫔妃不得与皇后同戴同样的饰品,同穿同样的衣裳。据说这是先朝的皇室为了维护正宫皇后的威严,制约后宫嫔妃的争艳之风与忌妒之风制定的。若有违反,则连降三级,严惩不怠。 这吕婕妤只不过是一个正三品的嫔妃,虽然不低,但是,毕竟还没够与皇后同戴一样饰品的级别。 ------------ 上架感言 多么狗血的开头和题目,呵呵。 今天是上架的日子,如期而至,却或多或少的点了些新鲜有趣的味道。 四月一日,像是一个可爱的孩子笑着走来。 三月是带着青草气息的月份,三月十四是是浪漫的白色,情人节。素衣生在三月,浪漫的双鱼座,浪漫的日子,在这个浪漫的月份PK,在大家的关心和支持下,走过了一个紧张激动,却也同样浪漫温暖的三月。 三十一天,不多也不少。 每天都一边盯着榜,一边码字,一边与至爱的朋友们聊天。 每天都熬夜到凌晨,每天都有那么多的惊喜和感动,在PK结束的一刹那,素衣只感觉到了圆满和满足。 三十一天,素衣全部的梦想全部的期待都在此时有了一个圆满的答案。 在别人而言,PK是紧张是激烈甚至是惨烈的,但在素衣而言,却是鲜花遍地,馨香一路的,有大家的陪伴,有大家的留言,素衣果真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对于素衣而言这条PK之路,是通往幸福与成就之路。它是一个开始,自此,素衣的人生便开始不同了,因为通过这次PK,素衣认识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人,短短的一个月,让素衣有如脱胎换骨一般,瞬间摆脱了曾经的青涩,开始变得懂得感恩,懂得思考了。 今儿上架了,为了普通用户能看个痛快,素衣昨天更新了一万两千字,只是希望能够回报大家的爱。 以后的路,依然很长,有大家的陪伴,素衣就永远都是美丽和幸福的。 人说女人的美丽与青春,都来源于爱的感觉。 素衣愿意在大家的爱中永远青春永驻,永远美丽无敌! 呵呵呵呵呵~~~扇子掩嘴女王笑……. 另外,非常汗颜的求粉红票,喜欢素衣的亲们,要继续投粉红支持素衣哇! 还有还有,请大家一定要关注几本书哦! 素衣最好朋友:舞月踏歌的《相公是只猪》 紫瞳的《颜洛》 惜月怜风的《帝阙》 一定要支持哦! ------------ 第六十七章 意外的喜讯(下) 吕婕妤哆哆嗦嗦的,听着容德皇后大有憎恶与责备之意,连忙解释。 “皇后娘娘请息怒。臣妾实在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也有同样的簪子。皇上说,这是高丽国进贡来的紫玉流金簪,乃是世间绝品。臣妾就误以为……”想来这吕婕妤倒果真是个不成事的,见容德皇后的脸越来越阴沉,她便越来越慌乱,慌乱之中,竟然专拣了些不该说的来说。说了半天,自己方才反应到好像说得过了头,急急的住了嘴,却又更加的手足无措起来,好像自己嘴里表达的意思,却并不是自己本身的意思一般,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似的。 “吕妹妹的意思是,皇上赐给你的东西,乃是世间的绝品,本宫都不配有的么?”容德皇后的声音,有如突然降至零点的水,瞬间结了冰。^^ ^^ “啊……”吕婕妤顿时有如五雷轰顶,方才知晓自己错在了哪里,急忙叩起头来,嘴里不住的说着:“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息怒!臣妾笨嘴拙舌,求皇后娘娘宽恕……”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将头上那枚惹了祸的簪子摘了下来。 可是,这时候便是摘下来也已经迟了。容德皇后的心里像是扎进了一根银针,忒的恼怒羞愤。就像是自己最喜欢的一件宝贝,却给人当成了搅屎的棍子,刹那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就在刚才,她还向在座的这几个显示皇上新赐给她的这枚簪子,这会子瞧见吕婕妤也戴了这么一个,不是在打自己的脸是什么? 有心想要好好惩治这吕婕妤一番,却又觉会给人凭添了笑话。但若是不罚,又难消这心头之恨。 屋子里的气氛,突然间的诡异起来。在座的明妃秦如意与兰妃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光芒。 没法子。谁叫这吕婕妤如此地不识好不歹,这殿中的哪一个不比她身份高贵?竟然胆敢戴这样珍贵的东西来显摆,还当自己是正一品的妃子了?真是要笑掉人的大牙。 这一回,可真是有好戏可看了。 吕婕妤被吓得全身抖成一团,眼泪都快要落下来,却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 “罢了。”容德皇后铁青着脸,挥了挥手,冷声说道:“本宫岂会如此小器,因为这一点事情就苛责于你。可是,这宫里的规矩亦不能不遵守。只罚你半月的奉禄罢。” “谢皇后娘娘!” 吕婕妤闻听此话,心头一喜,急忙抬起脸来欣喜的看着容德皇后。但是想来是方才跪得久了,又叩了那么久的头,使得她头晕眼花,竟然微微的打了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上。幸得她地贴身宫女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燕昭仪微微有些动容,但是瞧着容德皇后的脸色,却也只是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 “行了,起来罢。”容德皇后颇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坐罢。” 吕婕妤被人扶着站了起来,面色有些苍白,眼角犹有泪痕。看上去倒是楚楚可怜。 “哟,这会子人倒全了,”兰妃是何等精明的人物!知道这回虽然表面上容德皇后是轻饶了吕婕妤,半月的奉禄虽然不算什么。可是心头的介蒂已经存下了。这年头,谁出风头,谁受宠,谁就是大家共同的敌人,谁受苦。谁蒙冤。谁就是大家的乐子和调味品。兰妃拍着手,笑道,“那我就唤人上茶了!” “偏就你心急!”黛婉仪亦是个伶俐的,见兰妃这样说了,便也急忙附和,戏谑的瞧着兰妃笑道,“你到底准备了什么好茶,巴巴地把我们都叫来这里!快拿来叫我们瞧瞧。^^ ^^若是不好。可仔细了我不饶你!” “瞧黛妹妹这张嘴!”兰妃笑着向容德皇后求助,“皇后娘娘。您可得给我做主。我本是觉得昨儿欠了燕昭仪妹妹的人情,今儿还回来,况且昨儿大家都醉了,今儿喝点茶解解酒性。怎么这会子就要不饶我了!” 容德皇后给兰妃和黛婉仪这么一闹,心里的阴云也略略的散了些,脸上有了点点笑意,笑道:“若是你这茶好,黛妹妹要如何为难与你的?可是,若是你这茶不好,莫说是黛妹妹,就连本宫也是要怪你的!” “可不是!”燕昭仪也笑道,“快点让我尝尝,你那茶有何等地特别之处,能还我昨儿设酒宴的情!” “瞧瞧!”兰妃吃吃的笑,“我这心还真提到嗓子眼儿了!”说着,又急忙唤人去端茶。 只是一会子的工夫,便有几名穿着粉衣绿裙的宫女,端了茶走进来。 脚才刚刚踏进殿门儿,便忽觉一股子清香幽雅之气,似是带着浓郁地甜香,丝丝缕缕地钻入鼻孔,忒的甜美好闻。 众嫔妃立刻对此茶好奇起来。 宫女已然将茶端至了几位贵客面前。 白地儿水青色花纹的茶盏,镂着浅浅的金丝边儿,细腻的质地,像极了美人的肌肤,被这股子香气所包围,盖口还冒着丝丝热气,好像是一个精巧的小香炉。 容德皇后最先将茶接了,涂着鲜红指甲的手轻启杯盖,看着杯中地茶叶。 一盏香茗,水质清澈微呈琥珀之色,茶叶倒非普通地绿色或是茶色,而是微带着白色茸毛的银色,叶型恰似针型,在杯底深沉,而杯盏上则浮着几朵洁白美丽地桂花。这股子清香就这么着毫无掩饰的从杯里飘出来,似是漫不经心的钻入人的鼻孔,泌人心肺。 容德皇后心里微喜,端至唇边,浅浅饮了一口。 此茶入口便觉味甜滑腻,似是含了一口糖,十分的舒服美妙。茶的水温掌握得恰到好处,既不烫亦不温,饮之,便不由自主的心情愉悦起来。 “果然是好茶!”容德皇后笑着称赞,“难得兰妹妹一片巧心思!这可是用福建的特产--白茶与桂花相结合煮制的?只是不知是大白还是水仙白?” “哎哟,我的皇后娘娘,您这张瞧,可真是太刁了!”兰妃拍手称奇。“居然就给您尝了出来!我还想在你们面前卖弄一番呢!谁想就给您尝出来了!这是水仙白,取水仙之美,与桂花之幽香,再用我存的去年初冬时头一场雪水煮制的。^^ ^^我给它取名为百花雪,皇后娘娘以为如何?” “好!”容德皇后这会子心情大好,连连点头,“茶如其名,果真是如花清香如雪清透的!” “哎呀,听皇后娘娘这样说,我可是要好好尝尝了!”明妃笑着,便端至了嘴边儿作势要饮。 其他几个,亦端起茶来。 刚要享用这清香扑鼻的“百花雪”,却忽听得一声干呕众人都齐齐愣住。 正在纳闷间,那干呕便再次响了起来,而且愈呕愈厉害。 看过去,却是那方才被容德皇后罚了半月俸禄的吕婕妤,一只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捂在嘴上,连连作呕。脸亦涨得通红。她的贴身宫女吓坏了,急忙接过了茶,又慌里慌张的替她捋着后背,一张脸紧张得失了色。 想来这位主儿真是有够可怜,合该这次出糗,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打扰了容德皇后的好兴致。 容德皇后的脸果然拉了下来。 “吕姐姐这是怎么了?”只有乌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微颦着眉,关切的问。 “没……”茶被端走了,吕婕妤的干呕才略略的好了些。她也知道这次自己是讨人嫌了,连忙起身,红着脸对容德皇后施礼。“皇后娘娘莫怪,妹妹想是昨儿染上了风寒。在这里怕再打扰了皇后娘娘的兴致,这会子,妹妹先告辞了,容日后有机会邀请几位姐妹一同去我那里喝茶。” 容德皇后刚要张嘴,便听得身边有一个含着笑的声音说道:“吕姐姐莫不是这几天都是这样的?对味道十分的敏感?莫不是……”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含义已经很是明显了。 容德皇后的心头一凛,迅速的回了一下头,却见说话的正是那明妃秦如意。 吕婕妤的脸亦一下子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才好。 “依臣妾看,还是立刻召御医来瞧瞧的好。”兰妃的眼睛里忽明忽暗,微笑着说道,“无论是有无大碍,亦应当瞧瞧,也算是让我们几个放了心,不然,吕姐姐在我这儿有恙,我这心里头,总是嫌不安呢!” 吕婕妤大骇,立刻连连后退,摇手结结巴巴的说道:“不用的,不用的,兴许就是风寒呢。回去喝点姜汤睡上一会子就好了的。妹妹不用惦记的。” “那怎么行,”明妃也眯眼笑了起来,立刻站起身来,走到吕婕妤的身边,扶住了她,亲切的笑道:“妹妹可要保重玉体,好生伺候皇上的。我们这些做姐妹的,自然也是关心你的玉体,总得知道了你无恙才好。” 吕婕妤突然感觉到一股子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危机,这种恐慌紧紧的抓住了她,让她感觉到整个人仿佛都掉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想要逃,却逃不出,脚下,连个想要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乌兰琥珀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心里,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一种隐隐的悲伤。 支持本书请到 阅读最新章节 ------------ 第六十八章 悲欢 (明天有肉吃哦!) 情况亦如乌兰所预料的。 御医替吕婕妤诊了脉,笑着恭喜容德皇后,恭喜吕婕妤,吕婕妤有喜了。 这很奇怪,有喜的明明是吕婕妤,但是御医却是最先向容德皇后道喜。这必竟是整个华南王朝的大喜事嘛。 而且,还是头一桩大喜之事。 容德皇后的心,攸的深了下去。 乌兰默不作声的端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甘甜的味道,确实是自己没有品尝过的。琥珀色的液体清澈如玉,银白色的茶叶轻轻在杯中若飘浮,美丽的花朵点缀其上,令人见之生喜。 有好茶有好戏,人生得意之事,岂不是莫过于此? 容德皇后到底是出身后“皇后”世家,恢复常态的本事忒的高超,御医说话的工夫,一张玉面眨眼之间变幻了数次,待到那御医话音落地了,容德皇后的表情也立刻停留在了欢喜的那一刻上。 “孙御医,你说的可是真的!”容德皇后欣喜的问道,眼睛里闪着惊喜的光芒。 “老臣不敢有半句谎话!”虽然听在耳朵里是充满了兴奋与欣喜的话,但是落在心头,却激起了层层的恐慌。孙御医急忙跪地,叩起头来。 “如此来说,这正是天大的喜事呢!”容德皇后喜不自禁的走到吕婕妤的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颇有些激动地说道。“吕妹妹,能怀上龙种,你可是大功一件!本宫要好好的赏你!” 说罢,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立刻起身,对身边的贴身宫女厉声道:“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将这件喜讯告诉圣上!” 容德皇后的贴身宫女唤做怜星,惯会看主子脸色,此时得了令,立刻喜笑颜开的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转身去了。 这边殿内的女人们便都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恭喜起吕婕妤来,感动与关怀之情溢于言表,简直连冰山闻之都会融化。听在吕婕妤地耳朵里,这些热情洋溢的话语,却全部都化成了阴风雪雨,片片落在心里,让她寒之入骨。甚至不知是笑还是该哭。 不多时,华南宏便来了。 说来倒也难为这年轻的君王了,生就这样一个弱柳拂风的身子。却这样急急的赶了来,走得一张苍白的俊面都微微得涨得红了。不过,想来亦是这喜讯令他也顿感神清气爽,进了殿,无视纷纷跪了一地的嫔妃,直奔向吕婕妤,扶了正要下跪的吕婕妤,欣喜的说道:“雅儿,你有身孕在身,就不要跪了。” 吕婕妤心头立刻被柔情填满。刚才众妃那有如暴风骤雨一般的围攻,真假难辩,让她应接不暇,恐慌几乎将她地喜悦所笼罩,这会子见了华南宏,便好像见到了救星。^^ ^^一把抓住华南宏的手。眼泪,溢了出来。 “瞧瞧,明明是喜事,怎么这会子妹妹就哭上了!”明妃急忙打趣。 “依我看,吕姐姐是喜极而泣呢!”兰妃亦笑着接话。 华南宏几乎是半抱似的将吕婕妤揽在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又将头转向孙御医,朗声问道:“孙御医。吕婕妤果真有了身孕?” 好好儿的一件事情。先后给两位尊贵的主子问来问去,倒叫这孙御医吓得流了汗。皇室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诡秘而又微妙的,做御医,亦是要随时把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袋上,见天儿的提心吊胆。 于是这可怜地小老儿再一次的跪下来,将头叩了又叩,再三的声明凭着他的经验,吕婕妤确实是有喜了。 容德皇后嘴角虽然有些僵硬,但是却也表现出了自己极度的喜悦。她走过去,笑意盈盈的笑道:“皇上,瞧您!许是高兴地不知道如何好了,这是天大地喜事,方才臣妾还说要赏吕妹妹呢!” “赏!是要赏!”华南宏被这容德皇后一提醒,便立刻笑着松开了吕婕妤,问道:“雅儿想要什么?尽管跟朕说!朕要好好的赏你!”“皇上……”吕婕妤含泪哽咽道,“能为皇上孕育子孙乃是臣妾的福份,哪里还敢求什么赏赐。” 寥寥数语,哄得个华南宏心花怒放,却令在场的每一个女人都怒目而视。^^ ^^ 你吕婕妤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在这里提福份?赶情这若大个皇宫里,就你有这个福份? “皇上,臣妾倒有一个主意。”清爽爽的声音,令这已然膨胀了热度的气氛里略略的感受到了一丝清凉,使得众人都朝着说话之人看过去,“有道是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今儿吕姐姐为我们皇室增了光,自然是要赏的。既然皇上有了子嗣,自然亦要感触父母地恩泽,以便回报上天赐予我华南王朝麟儿地恩泽。皇上不如将这恩泽给予吕姐姐的家人,可好?” 说话地自然是黛婉仪。 乌兰在心里冷笑。 好一个黛仪!心思细密,头脑聪明。虽然相貌并不出众,可是却俨然是一个相当攻于心计的女子。 这满室的女人加起来,恐怕也不敌她一个。 黛婉仪的话,虽然听似平常无奇,但其中却大有玄妙。它似是一种提醒,令华南宏动容,更令容德皇后动容。 “黛妹妹说得对!这毕竟是我华南王朝的第一个龙脉,所以定要重赏的!皇上,臣妾倒由黛妹妹的话想起来了。吕妹妹的父亲,不是在苏州任知州么?不如调他进京为官,也好不使吕妹妹与家人因地处偏远之因太过挂念。亦算是替吕妹妹尽了她的一份孝心。况且吕妹妹平日里亦是个品性极佳的,依臣妾之见,亦趁此机会,升了吕妹妹为正二品的芳林。皇上您看可好?” 一席话让华南宏颜笑顿开,连连点头,拉着容德皇后的手,无比深情的说道:“婉娘,多亏你深谙朕的心思。如此甚好,就照你说的办!” 到底是个年轻气盛的皇上,连做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的。华南宏立刻招了招手,唤道:“泽海!” “皇上!”泽海立刻应声而来,躬身上前一步,笑眯眯的等着主子话。 “传旨下去,封江苏知州吕源为中议大夫,即刻回京听封!” 斩钉截铁的语气,高高在上的威严,不容置疑的骄傲,一代君王的金口玉言,奴才们立刻躬身得今而去。 “皇上英明!”容德皇后深深的施了一礼,脸上挂着充满了赞赏的笑容,十足的贤惠模样。 华南宏笑着点头,神情十分的优雅。众嫔妃都对皇上的英明神武赞不绝口,纷纷恭喜起吕婕妤来。 到这会子,我们恐怕就要称这位吕婕妤为吕芳林了。正二品的宫妃,已然完全有资格与容德皇后佩戴一样的饰品了。可是,我们的吕婕妤,这会子却在这盛宠之下完全的失了魂魄,整个人愣在当场,冷汗泠泠,完全连话也说不出,神色惊恐的望着众人,心里迅速的闪过数道念头,却越想越觉得后背冷汗直流。 “哟,吕姐姐这是怎么了?许是被皇上的一片情谊打动了,连话也说不出呢。”兰妃掩着嘴咯咯的笑,走过来,轻轻推了吕芳林一把。 “谢皇上隆恩!”吕芳林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就要叩头。 “雅儿跟朕还客气什么!”华南宏手疾眼快的扶了吕芳林,眼睛里柔情缱绻,无比关切的说道:“你现在不比寻常,日后若非正式的场合,就不要跪了。” 不要跪了。 这是多大的恩赐多大的关照多大的福分! 容德皇后在心里冷笑。 吕芳林怯怯的,瞄了一眼容德皇后。 冷冷的一张脸,鲜红欲滴的红唇微微上挑,挑成一抹冰冷冷的笑容,让人见之心生寒意。 吕芳林无端的打了一个寒战。 “雅儿你怎么了?”华南宏看到吕芳林的脸色有些苍白,立刻关切的扶着她的肩,急切的问,“可是不舒服了?叫孙御医快给你看看!” “没有,没有!皇上……”吕芳林立刻摇头,“臣妾很好,很好。” “皇上,”容德皇后继续说道,“吕妹妹有孕在身,需要好生的调养,怕也是现在所住的园子又嫌小了些,不如将漱香殿整理出来,让吕妹妹居住。摆设用品都照着正二品的来,离臣妾也近便些,臣妾可以多加照顾些吕妹妹。” 那漱香殿乃是容德皇后曾经居住过的宫殿,后来这华南宏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宫殿小了些,便又重要建了现在的广宁宫。漱香殿虽比广宁宫稍小些,但是其精巧程度却亦不亚于广宁宫,怕是这后宫里,除了广宁宫之外最奢华的宫殿了。 能够有幸住进这样的宫殿,这吕芳林的功劳可是真不小! 在场宫妃的心里,又蒙上了一层寒霜。 乌兰的眼睛微眯,从在场的每一个女人身上看过去,直到落在了黛婉仪的身上,却见这黛婉仪那有如远山般清远秀丽的柳眉下,一双黑亮的眼正含着意味深长的神情看着自己。那漆黑如潭的黑色眼眸里,带着打量,带着研究,带着探询,还有着一丝鄙夷的不屑…… 恰如正午的日头照见了漆黑的深潭,两两相望,却无法相融。 这是对手之间相互凝望的眼神。 支持本书请到 阅读最新章节 ------------ 第六十九章 夜欢颜 (今天明天都有肉肉吃哦!) 从四品的知州和正三品的中议大夫,官位上差了整三品,身份地位自然亦是不能比较的。更何况是在京城为官,那可是地方官儿们个个托亲戚找门子也要削尖了脑袋也要往京城里挤的。 千两黄金,万两白银,只求挤进京城,跻身于天子脚下。这吕芳林的父亲,父凭女贵,宫升两品,直接被调到了京城,这是何等的荣誉何等的风光! 然而,热闹非凡的气氛之下,却只有吕芳林感觉到了满心的寒意与惊恐。 谁不知道,这京城是谁的天下? 这果真是华南宏的王朝么? 怕是在这宫里随便捉一个太监都比这有如柔弱书生般的华南宏清楚,华南家的天下,早就一分为几半了。= =大部分的权势掌握在摄不政亲王华南翊的手中,还有一部分,则跟了宰相刘承安姓了刘,其余的小派势利,亦是跟随着玉岭王华南跃文和君集候自成了一派,各自为政了。 况且,那苏州是个什么地方? 山高皇帝远,知州又是个肥差,专司盐运,每月只走私运盐的商贩“上贡”来的银两就成箱的装进来。不然怎么会打通了上上下下的关系把自己送进了宫里,又这样轻松的做了婕妤。 每个月,光只打点泽海那只猴精儿和内务府翻牌子的太监,都要好几十两白银,仅凭着正三品宫妃的俸禄,根本顶不到个屁用! 眼下,虽然是将父亲调到了京城,表面上看风光无限,但实际上来说。****却只是给了父亲一个闲职,根本全无势力,是个架空的官职。并且还要受制在宰相刘承安的手中,就像吕芳林自己,虽然表现上看妃位升了二品,宫殿亦相当的奢华美丽,出尽了风头。享尽了别个宫妃没有的专宠与荣耀,但实际上,却已然被容德皇后间接地拢进了她的监视范围之内。只怕是,亲见圣颜,都是再难的了…… 这样想着,吕芳林便是有苦也说不出,眼泪只在眼眶中打着转。 只是不知,这腹中的胎儿的命运,到底会如何呢? 吕芳林怯怯的将视线投在容德皇后的脸上,刘氏之女向来善妒阴狠。^^ ^^这一番荣耀之下暗藏地危机……自己果真能够度过么? 热闹了大半晌。亦该是大家告辞的时候了。众嫔妃纷纷起身告辞。华南宏握着吕芳林的手,很体贴的陪她在容德皇后这里久留了一会子。 抬眼瞧着乌兰施了礼,婷婷袅袅的背影。 纤细的腰枝不盈一握,被那如意缎绣五彩祥云宫服衬着,一走一动间,都显得柔软无比,灵俏无比。华南宏一瞬不瞬的看着走向殿门口的乌兰,看着那腰枝扭动时所产生的微妙的衣服地褶皱,不知不觉。^^ ^^便感觉到了一种无声地风情。心里像是有一股无名的火焰慢慢升腾起来,喉中有些干渴起来。 偏这吕芳林十分的没有眼色,只顾拉着华南宏的手,嗫嚅的说个没完,容德皇后和善的笑着应付几句,乌黑的凤眼,却若有所悟的看着华南宏,手。在繁冗的宫袍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漱香宫自然不会很快准备好。宫芳林自己地宫殿还需要好生的收拾,很多东西需要搬运。年轻的皇上自然是不会有这个时间和耐性等下去的。多亏泽海这有眼色的奴才,躬着身子笑着提醒年轻的君王约了某个臣子在御书房议事。 华南宏赞赏的看了泽海一眼,便起身走了。只把怀了他龙种的爱妃,径自交到了他最得力地贤内助手里。 “皇上,”刚走出广宁宫,泽海便诌媚地笑着提醒,“您不是为玉美人准备了一色胭脂的?” “可不!”经泽海一提醒,华南宏方才如梦方醒,急匆匆地走向“凝香阁”,边走,边祥装嗔怒的笑骂泽海,“你这猴崽子,朕想什么你都知道! “皇上英明!”泽海嬉皮笑脸的快步跟上华南宏,笑着拍马屁。 回到“琉璃殿”,乌兰便觉全身疲惫。^^ ^^由如月替她截了各色饰,整个人便歪在了美人塌上,连动也不想动。 如月深知主子的品性,亦不多言,只站在一边,轻轻的替乌兰散下一头青丝,纤细的手轻轻的为她揉着太阳穴。 香儿取来锦盒,又在熏香炉里填上了几块沉水香,默默的退下去了。 “如月,”乌兰轻合着眼睛,舒服的倚在塌上,轻轻问道,“那黛婉仪,似乎,果真是不寻常。” “这黛婉仪平常行事还是非常谨慎的,今儿的表现似乎有些过了头。想来,也是想给主子一个吓马威呢。”如月若有所思的说道。 “她的心机不浅,应该是个颇有背景的人。****”乌兰缓声道。 “奴婢会注意她的。”简短的回答,有如苍羽那苍劲简洁的字迹,让乌兰的心里产生一股子微妙的感觉,樱红的唇微微的扬了一扬。乌兰没有继续说话。 “那吕芳林的父亲吕源,在苏州怕是刮地三尺,捞了不少银子。这回给调回了京城,看那刘承安不将他口袋里的棺材本都刮个干净!”如月一边轻轻的揉着乌兰玫瑰花般的侧脸,一边笑道。 乌兰亦笑着没有说话。“总之,主子,奴婢瞧着这回吕芳林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而且,瞧那容德皇后看着您的眼神也总嫌有些怪,主子您可要小心了。****从来女人,都是多作怪的。” 如月的声音越放越轻,几乎是贴近了乌兰的耳畔在说。乌兰舒服的闭着眼睛,轻轻点头。 正在这个当儿口,秋水便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主子,皇上来了!” 乌兰没有睁眼,只是轻挑了挑樱唇,慢慢的挥了挥手。 如月和秋水会意,两人一并退下,走出了寝宫。 刚行至门口,便见华南宏走了进来。如月与秋水连忙行礼,却被华南宏示意免礼。 这华南宏手中握着一个精致的明黄色锦盒,将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又将脸转向了乌兰所在的位置。**** 如月与秋水含笑对视一眼,匆匆行了一礼,便红着脸退下去了。 海泽守在门外,年轻的君王便慢慢的,轻轻的走向正在小憩中的美人。 已然去除了华丽的宫装,眼前的女子身着一袭纯白中衣,宽大的衣领,露出纤细的颈子,晶莹如玉雕琢而成,精致的琐骨让人见之心怜。纯白质地的衣裳,衬着精致美丽的肌肤,一头青丝如瀑层层叠叠铺散开来,有如漆黑柔软的绸缎,散着微蓝的光泽。与纯白的衣裳形成了强烈而鲜明的反差。****这粉嫩的脸庞,像是正在盛开的粉色玫瑰花儿,沾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儿,让人见之心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那双令人为之着迷的琥珀色眼眸,还在轻轻的颤动着,精巧的鼻子下那有如樱花一般粉红的唇,形成那样充满了诱惑的弧度,每一个线条都足以令人怦然心动,并且想要疯狂拥有。 美丽的人儿啊…… 华南宏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沉沦,有着什么东西在折磨着他的**和他的内心。 他慢慢的走过去,伸出手,想要去碰触那张樱红的嘴唇。就在苍白的指尖快要触到它的时候,华南宏又忽的想起了什么,于是他看向自己手中的锦盒,微微的犹豫了一下,将锦盒轻轻打开,用指尖轻轻的醮了一下,再一次伸向那嘴唇。 面若芙蓉眉如柳,胭脂轻点玉娇容。 苍白的指尖上沾着淡淡的胭脂红,很微妙的色泽,触动那张温润的柔软,轻轻碰触。华南宏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强烈的跳动着。 再醮上指尖,前去晕染,本是粉嫩的唇瓣,被一层层一点点晕上娇艳的红,精致如玉的面颊衬着这鲜红欲滴的红唇,婉如一朵盛开在男人心头妖冶的火焰。 忽然,眼前的美人浓密的睫毛动了动,琥珀色的眼眸有如慢慢升起的璀璨朝阳,一点点映入眼中,红唇微扬,上扬成一抹充满了诱惑与妖媚的笑容。 妖瞳微眯,红唇上扬,纯白的衣裳微露玉体,漆黑的长,艳丽如妖,魅惑如魔,如此鲜明的色彩直逼人的眼。 无声的诱惑让华南宏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爆炸开来,将他全部的理智全部的优雅震得四处飞溅。 猛然站起身,手中的锦盒掉落在地上,摔碎了一地的胭脂红。 华南宏猛的冲过去,粗鲁的将乌兰压在身下,一张本是棱角分明的温和的唇,此刻却带着狂热的温度,疯狂的覆在那张柔软的红唇之上,辗转吮吸。 啊……这妖魅的颜色,这充满了**的颜色。 华南宏伸出舌,贪婪的舔食着这本是由自他手中的、秘制的胭脂。杏花儿辗成的粉末儿,用清泉之水蒸制而成的美妙物什儿,吃在嘴里,竟然是这样的香甜可口的。可是……为什么在别个女人的身上却没有尝出有如此的美味呢? 华南宏感觉到自己的脑中,有一个什么东西在渐渐的迷失。 支持本书请到 阅读最新章节 ------------ 第七十章 念奴娇 痴迷了心智的君王,只顾着辗转索求,全然的忘我,只留有唇齿间馨香的味道,甘甜似蜜,在舌缠绵。 攸的,华南宏感觉到唇上微微一疼,皱头轻皱,方才略略的向后退去。眼前的美人微露璨齿,笑得得意。却是自己一不留神被她咬了一口去。 “你这小妖精!”华南宏又爱又恨,胸中有如被点起熊熊火焰,燃烧得喉中一片干渴,只求眼前这有如清泉之水幻化而成的水妖能够缓解这股子强烈的渴求。 可是这美丽的妖精却忒的不解风情,只是娇笑着向后退去,伸出一只美丽的纤足,轻轻抵着年轻君王的胸膛,阻止他的前进。 晶莹如玉。 似是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的玉足,线条流畅,完美好看,足尖果真似玉一般的闪耀着点点微光。让人见之神迷。 华南宏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面前的玉足,触感温润而微凉,禁不住心生怜惜,便用双手握了,揽向怀里,却引得眼前美人的阵阵轻笑。\\\\\\ 淡淡幽香弥漫室间,撩拨着人的**。星星点点的胭脂红破碎散落地面,带着舒适斜度的美人塌,铺着华丽的锦垫。层层叠叠铺散开来的纯白中衣,衬托着有如妖子一般的美人,如玉似水。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帝王,单膝跪在床边,爱抚着美人的玉足,苍白的手,顺着精巧的脚踝慢慢向上移去,滑腻的手感,温纯的感觉,随着那起伏的线条,慢慢的移向裙中最隐秘的部位。 偏这调皮的小脚又开始作怪,像是怕痒似的,径直向华南宏地腋下袭去,穿过腋下,绕到背后。脚尖这么一勾,竟然将毫无防备的华南宏勾得一个趄趔向前。忙不迭地伸开双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却赫然现,这只美丽地妖精,与自己近在咫尺。 清新的沉水香气,与妖精身上所散出来的清冷之香混合在一起,令华南宏痴迷不已,他自认为平生对香料颇有研究,却偏只这种香气是他闻所未闻的,忒的迷人。而眼前的女子,琥珀色的金瞳有如朝阳。被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半边的光芒,樱唇上依旧带着点点地胭脂,那是没有被华南宏吃得干净的剩余,虽然色泽并不均匀的铺在那唇上,却像是一股子诱惑与邀请。 为了怕这小妖精再一次从自己的怀中溜走,华南宏伸出手来,扳住了她的肩膀,就要再次吻下去。谁想这小妖精却精得可以,只双肩这么一扭。便使他的手只捉住了她的衣裳。而华南宏则重心不稳的向下栽下去,那件纯白的衣裳,却被他捉着,跟着他向下滑去了。 再次支撑起自己,出现在视线中地,赫然是一个圆润地香肩,带着来自乌身上的淡淡体香,轰的炸碎了华南宏仅有的一丝冷静。^^ ^^本是清亮的黑眸里像是蒙上了一层血红。喉咙中出低沉的轻吼。双臂张开,猛的将乌兰搂进怀中。疯狂的亲吻着她地颈子,在香肩上啃咬。 “嗯……”乌兰微眯着双眸,双手拥着华南宏略显得单薄地后背,五指微张,自上而下,用指尖轻轻的划下去。 “啊!”华南宏地身体不禁战栗起来,片刻的停顿却使得他更加的疯狂,有如野兽一般,狂躁的撕裂了遮挡着妙曼玉体的中衣,露出这具令他疯狂令他梦寐以求的美丽**。 他是一株燃烧得几近成灰的火焰,却迫不及待的扑向一池春水,只求……求得救赎,求得解脱。 她是他的魔障,却也是他的救赦。^^ ^^她点燃了他,却也熄灭了他…… 美人塌,完美的弧度。 玉体仰俯于塌上,粉面含春,醉眼迷离,樱唇微张。年轻君王的苍白身体削瘦却亦充满了张力。 躯体相缠,抵死缠绵,青丝纠结,恨不能至死方休生死不离。 满室春光,娇吟不断,香汗淋淋,只求得宿命鸳鸯今朝一醉。 整夜的缠绵,晕晕然入睡,醒时竟然已然是清晨了。阳光洒进殿内,隔着层层叠叠的帷幔,透进浅浅的光亮。 乌兰看向身边,赫然现自己是枕在华南宏那单薄的肩膀之上的,略显得削瘦的年轻帝王还在恬静的睡着。他的睫毛并不很长,并且略显点稀松,鹰鼻薄唇,唇角上翘,看相貌,倒有几分是薄情之人。乌兰的唇边绽起一缕自嘲的笑意。\\\\\\ 古往今来,帝王之爱,又有几分是能够持久的? 莫说是这若大的中原,便是曾经自己的父皇,亦是娶了七个妃子的。整日里对着一个男人献媚,勾心斗角,虎视眈眈的盯着母后的位置。乌兰自幼,便懂得了如何在皇室里自处。或许,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从一个王朝走向了另一个王朝。 便是国不破,家不亡,人犹在。身为皇室公主的自己,会不会获得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还是如眼下一样,只是从一个王朝,步入下一个王朝,过着周而复始的日子。所谓的公主,难道不正是政治的筹码,用来为皇权铺路的棋子么? 正在兀自的想着心事,泽海却躬身从殿外走了进来。低着头行至床边,轻声唤道:“皇上。” 华南宏微微的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 = “皇上,该早朝了。”泽海再一次轻声唤道。华南宏不悦的皱着眉,翻了个身,将臂膀压在乌兰的身上,顺势一揽,将这具香软的身子搂在了怀里。 “皇上……”泽海有些为难了,只得抬起头来,用救助的眼光看向乌兰。 “皇上,您该起了。”乌兰轻柔的笑着,用有如宠爱的口气说道。 “朕不想离开琥珀。”华南宏孩子气的嘟嚷着,将头拱了拱,埋在乌兰的颈间。呼吸着她身上所散出来的美妙香气。 乌兰又劝了几句,依旧是劝说无果,只得无奈的对泽海摇了摇头。 泽海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施礼走向了门外。 华南宏的手。^^ ^^却探进了被子里,不安分起来。 华南翊前往丘陵国。其途中一定凶险异常。这宫中,自然是刘承安一手遮天。华南宏沉迷于美色之中。恰巧会给了他机会独揽专权。如此这般,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这苍羽目前还没有进一步地明示,自己进到宫里来,到底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呢? 华南宏的手在乌兰地身体上游走,竟然,使得乌兰的身体慢慢地了热。 这虽然才只是几次的合欢,但乌兰所感受到的痛苦却一次比一次的少了些。都说苏丹国女子天生体质特殊,妩媚迷人。是中原贵族不惜万两白银也要拥至怀中的尤物。这话,自然是不假的。 唇齿相依,香泽互融,耳鬓厮磨。 天生的尤物,带着如梦似幻的香气,令华南宏再一次陷入了无可自拨的热情与疯狂之中,不求救赎,只求沉沦。^^ ^^ 直到日上三竿,两人才起身。在如月等人地服侍下穿戴得好了。 华南宏破天荒的耐着性子坐在床塌之上。静静的凝望着乌兰。 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泄而下,垂在背后,由如月手持一柄青色的牛角云梳慢慢的替她梳理。 阳光洒进殿内,一片明亮,给乌兰秀美的身姿镀上了一层金边儿,华南宏心动不已,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走过去。接过了如月手上的梳子。动作轻柔的替乌兰梳起头来。 “皇上……”乌兰柔情地唤道,却被华南宏伸出手来示意她噤声。 “盈盈碧玉梳。为君理青丝。琥珀,朕愿日日为你梳头,从青丝,到白。” 粉嫩地樱唇微扬,琥珀色的金瞳轻轻垂下。^^ ^^从青丝,到白的誓言,多么美好。年轻的君王如此动情,带着他特有的阴柔的声音低沉却颇有些激动的诉说着他的爱恋与迷恋。可是,又果真能有几分地可信? 那些个曾经为他所宠幸地女人们,哪一个不是曾经在他的爱中迷失,幻想着能与他白头相携,却只不过是一场春梦,醒时,只见昔日花前月下地良人,携着别个女子的手,日日梳妆镜前描黛眉,夜夜芙蓉帐里暖**…… 华南宏从面前的铜镜里看着这张精美的容颜。金属特有的光泽令眼前的女子面容有些朦胧之感,有如雾里看花,如水中望月,却令人愈的想要看个清楚。 伸手扳过乌兰的肩膀,华南宏细细的看着她的眉眼。 都说陶可儿的眉若远山般清秀可人,他才御赐了个“黛”字,日日为她描画娥眉,曾以为国色天香不外如是。^^ ^^可眼前的女子,黛眉天成,容颜惊世,不需一丝多余的描画,优雅高贵婉若仙子,多一笔都嫌无处着手。 华南宏不禁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乌兰的脸颊,他的目光固定在她的额头之上,突然兴致大起,唤人取了胭脂与银簪。以银簪挑着胭脂,动作轻柔的在乌兰光洁的额头上,绘出了一朵精致的梅花。 正在精心的绘着梅花儿,泽海这奴才又不识趣的走了进来。 “皇上。”泽海大概也知道这个时候打扰到皇上的雅兴必会触怒龙颜,但仍是要硬着头皮打扰,只低着头,轻声说道,“宰相刘承安求见。” “怎么又是他!”华南宏皱着眉嗔道,“这老头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果真觉得自己是朕的外公,可以想怎样就怎样了?” “皇上息怒!”泽海惶恐的深施一礼,斟酌着词儿,沉吟道,“实在是今儿早朝之时,宰相大人与霍德生了几句口角……” “所以就巴巴的到朕这里来了?”华南宏冷哼一声,“一个宰相,莫非连这点胸襟都没有的?” “皇上英明。”泽海忙不失时机的拍着马屁。 华南宏停了手,看了看自己亲手绘成的梅花妆,心中颇为欣赏。便丢了簪子,柔声对乌兰说道:“琥珀,朕去去就回。这梅花妆倒真的配你。许是你初到中原,不晓得这梅花妆的来例,等朕回来可要讲给你听。” “是,皇上。”乌兰款款起身,施了一礼。 纯白的衣裳,倾泄而下的青丝,晶莹如玉的面颊点缀着一朵艳红的梅花,带着妩媚的笑意,这种如妖似魔而又高雅骄傲的气质,混然天成,亘古难求….. 华南宏依依不舍的离开“琉璃殿”,走向御书房。 乌兰静立在倾洒进殿内的阳光之中,淡淡的望着华南宏离去的背影,如月翩然立在乌兰的身边,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请出来吧。”乌兰淡淡的笑着说道。 “玉美人果然是个机敏之人。”伴着清朗的笑声,一个玄色的身影款款从暗影里闪了出来。 “琅轩先生真是谬赞了,”乌兰慢慢的回过身来,清冷的脸上带着清冷的笑容,淡然说道,“不知琅轩先生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乌兰的语气里带着点点的嘲讽。 莫不是这苍羽手下的人,都是这种喜欢藏在暗处见不得光的?方才室内的春光,他到底见了多少?实在是让人觉得不甚愉快。 “玉美人客气了。”琅轩狭长的眼睛含着点点的笑意,温文尔雅的气质,温和的声音,这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俨然如同一个温和的教书先生,任谁,看他的外表也绝不会联想到武林高手。 “主人命在下传达一些事情与玉美人知晓。”琅轩笑着说道。 ------------ 第七十一章 机关重重 琅轩出现在这里,既在乌兰的意料之中,亦在她的意料之外。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来得这样快而已。 一直以来,苍羽都对他的目的闭口不谈。只说要完成乌兰的梦想,助她完成复国大业。但是,乌兰知道,在这男人的内心深处,一定隐藏着更深的秘密。他的冰冷他的无情他的难以被任何情感所融化的冷漠,都源于那个秘密和那个他最终的目的。 而这个秘密与他的目的,或许……将会使风云为之色变…… “华南翊带兵攻打丘陵国,想必玉美人已经知道了。”琅轩简洁的说道。 乌兰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琅轩,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琅轩会意的笑笑,继续说道:“想来,这刘承安必是打算好想要将华南翊除之而后快了。****只可惜,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狼,这华南翊却未必会中了他的圈套。玉美人,须知这宫中的势力亦是朝中的势力,眼下刘承安想要独揽朝纲,就势必会将不利于他的因素全部铲除,在宫要亦要多加提防。” 乌兰淡淡的点头,笑道:“那么,琅轩先生,我除了提防,还需要做些什么?” 琅轩的眼中闪过一缕精光,含着笑意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轻轻点头道:“玉美人果然聪明伶俐,主人命在下转告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以保全自己为主。适时将华南宏拢为己用,伺机将刘后铲除。其他事宜,主人到时自会再打在下传达。” 乌兰点了点头。 琅轩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了一眼乌兰,然后笑着抱拳,说道:“玉美人如果有事,可以差如月如我联系。= =您可以直接差遣如月,如月定会尽全力而为。” 如月冲乌兰笑着点头。 “如此,多谢琅轩先生了。”乌兰笑着看了一眼如月。继续对琅轩笑道。 琅轩客套了几句,便告辞走向门外。 他是怎么进来的。又要怎么离开,似乎。并不是乌兰需要考虑的问题。 目送着他离开,乌兰的心里,却泛起了微微的寒意。 苍羽送自己进宫的目的,虽然自己曾经已经猜过千遍万遍,但这一次,却从琅轩的态度里真正的确认了。 这苍羽,果真存在着想要篡夺皇权地野心! 然而,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地商人,是绝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做这样地事情的……莫非,他的身世,又有着完全不能为外人所谓的秘密? 华南宏急匆匆的来到御书房。见刘承安已然候在那儿了,瞧着自己外公那副猥琐的样子,那佝偻的腰,那倒着的八字眉八字眼八字胡,让人见之便生厌恶之情。这样的副倒霉相,到底是如何爬上这宰相之职地? 华南宏实在是有些意想不到。幸好,自己的母亲没有哪里遗传自这位外公。 “老臣参见皇上!”刘承安急忙行礼。 “外公不必多礼。”华南宏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说道。“外公前来所为何事?” 刘承安微微的犹豫了一下,抬眼见华南宏的脸色不是十分的和善,心里料定自己的这个外孙,必是又与哪个宫妃胡闹了一夜,使得连早朝也不上,才使自己吃了个瘪亏的。^^ ^^想想他就觉得气愤,不禁眼珠直瞪,胡须乱颤的颤声说道:“皇上。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到底出了什么事。外公。”华南宏可是瞧不惯这老家伙又是哆嗦又是抖胡子地把戏,只是冷着一张脸。淡漠地问道,“您一个堂堂的一国之相,正一品大元,难道还敢有人为难外公么?” 这话里带着的刺儿,如何不为刘承安所感觉?但是眼下,他除了豁出了这张老脸,再没别的方法了,于是他上前一步,面色惨然的说道:“皇上您有所不知!那霍德好生的不识抬举!说什么边关战急,非要朝迁拨银五十万两,备车马粮草若干前往支援。****皇上,您评评这个理,那华南翊刚刚出,怎么会这么快就缺银两的?” “外公您纵横官场几十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难道连一个区区地霍德都对付不了吗?”华南宏笑着说道。 “皇上您有所不知呀!”刘承安急忙深施一礼,说道,“这霍德本就是一头出了名地倔驴。不知怎么就被华南翊收为了己用,一心一意的拥立起华南翊来。想这华南翊地兵马还没有到达丘陵国,他便在殿上进言,说华南翊粮草不足,我说了他几句,这头倔驴倒跟我来劲了!您是没看到他在殿上的那副样子,梗着脖子,瞪着眼珠子,出言不逊,简直要跟老臣拼命似的!” 刘承安口中的霍德,乃是兵部郎中。****官拜从三品。年轻时立马狂马,为朝廷立不下少汗马功劳。后来在在战场上受了伤,为了安抚,先皇便下旨封他为兵部郎中,以示皇恩浩荡。谁想这霍德得知自己不能上战场杀敌,竟好一顿悲戚,接旨当日痛饮了一夜的酒,引颈狂歌,挥剑狂舞,一时被京城的百姓传为美谈。 喝够了,闹够了的霍德,依旧到了兵部报道,只是行事作风犹如在战场,梗得可以,硬得可以,是头谁也管不住的倔驴,谁也不愿与之交往。这霍德也是个硬骨头,谁也不搭理,就知道埋头做事。只是今儿怎么就搭错了弦,跑到殿上去闹了? “那外公您就任由他这么闹?”华南宏的眉毛皱在了一起。 “皇上!那倔驴武将出身,性子又像个爆竹,扎着膀子冲着老臣就冲过来了,老臣这把老骨头哪里敢跟他硬碰……只得……只得……暂时避其锋芒……” “哈哈!”年轻君王的笑声,带着特有的阴柔味道在御书房响起,华南宏倒被自己的外公逗得笑了出来,他简直可以想象得出,在朝堂之上的这场闹居是何等的热闹。= =自己的外公虽然颇有城府善用奸计却到底还是个没种的文官,见了寻虎视眈眈冲过来的武将,依旧会吓得屁滚尿流地。 看来自己没有去早朝。倒是错过了一场好戏。不过话又说回来,想来这场戏。也许是自己的二皇兄华南翊故意安排地。虽然身在边关,但其势力依旧在朝中影响甚深。 “皇上!”刘承安见华南宏不说话。本就恼羞成怒的他更加地难堪,不由得急得跺着脚叫道:“皇上您难道看不出来,这华南翊是在给我们吓马威呢!人马还未到目的地,便来伸手要东西了,若是这仗一旦打起来,这国库里的银子,还不得被他华南翊借此借口揽个净光!” “外公,”华南宏沉声喝道,削瘦的俊面微微的阴沉了下来。^^ ^^“当初到底是谁建议派二皇兄去讨伐丘陵国的?不是说会在途中派人设下埋伏,先除之而后快的?” “这……”刘承安语顿。 “莫不是,在途中安排的埋伏出了什么差池?”华南宏那双本是温和澄清的眼睛透出冰冷而阴沉地光芒,令刘承安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皇上英明!”刘承安只得老老实实的低下头,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老臣在途中安排的埋伏果然如皇上所料的,失败了。= =老臣本是派人在华南翊的饭里下了毒的,又在夜里偷袭大军,可是谁想这些竟都被他识破了。那原本安插在军中的暗哨亦被那华南翊揪了出来。就地处决了。” 华南宏依旧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御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刘承安地额头已然微微地渗出了几丝冷汗。端坐在龙座上的年轻皇上没有说话,自己也不敢随便的抬头,只是偷偷的用眼睛去瞄,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他一向认为自己的这个外孙,是个最不争气的东西,整天就知道沉迷在女人家喜欢的玩意儿里,自登基以来。亦是像是一个听话的傀儡。从来没有做过一丝反对意见。偏偏今儿,怎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地。\\\\\\谁想端坐在龙椅上地华南宏突然展颜一笑。依旧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气,语气也温和起来:“外公,你我虽然以君臣相称,但总归是一家人。想必外公这样急着来找朕,心里,也必然是有了主意地了,不妨对朕直说罢。” “是,是!”刘承安心下又一惊,方才自己做的戏,竟然被这小子一眼看穿了,看来,这小子果真是个精明的!自己怎么就忘了,便是再怎么怯懦怎么没出息,他的骨子里,终究还是流着华南家的血…… “老臣虽然受了霍德的气,但是为了皇上、为了朝廷的利益,老臣斟酌再三,还是认为,这粮草,不得不给…” 华南宏没说话,只是含着笑看着刘承安。 刘承安继续说道:“想来,我们都低估了这华南翊了,他此次去丘陵国,应当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失败,很可能让他对我们提高了警惕。据探子报,华南翊现在将兵马驻扎在淮南关一带,借口军响不足不再前进。如此一来便将了我们一军。想来,这军响若是不送去,他断然不会再前行,拖得久了,这头狼没准就会结集他的大军反扑回朝中,对我皇室不利。但是这军响若是给了,又显得我皇室的颜面有些……” 刘承安虽然猥琐,但到底是宰相,对形势的分析还是入木三分的,一席话说得小皇上心中又没了底,脸上亦阴沉起来。 “那依外公的意见,又当如何呢?” “皇上!依老臣之见,这军响可以给,但不可以白给!” “哦?” “皇上可派邓子超邓将军率一队人马押送军响,送与华南翊。并且封邓将军为副官,随华南翊一同前往。这邓子超乃是护国大将军洪远山的得意门生,最擅用兵,而且为人耿直,忠心无比,且听说他的养子邓隐云天资聪颖,颇有天赋,一年前随军出征,连立了不少战功,倒是一个相当难得的人材。皇上亦可借口培养此子使邓将军带他前往。相信有此两元猛将在华南翊身边,华南翊定不会轻举妄动!” 华南宏思量了半晌,然后连连点头,笑道:“如此以来,甚好!” “安抚了华南翊,对朝中拥立华南翊的一干党羽,我们亦不能再客气手软了!” “哦?”华南宏在心中暗笑,只怕,自己的外公,这一句才说到了重点上吧? “皇上您想!我们把华南翊调出京城,不就是为了铲除拥护他的朝中势力么?如此不趁此时下手,待到猛虎归山,则必成大患!” “如此……便都由外公做主罢!”华南宏站起身来,漫不经心的走向门口“皇上英明!”刘承安欣喜的深施一礼。 ------------ 第七十二章 步步为营 琅轩说,后宫中的势力,亦相当于朝中的势力。只是不知道,这几个妃子,到底与朝中的势力有着怎样的关联。 乌兰自然不能直接与如月有任何的商议,对于如月,她虽然颇为喜欢,但到底不能全然的相信。毕竟是苍羽派来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给自己致命的一击。 若大个宫殿里,四处都弥满着沉水香的气息,熟悉的味道像是一种折磨,睁眼闭眼间,都恍然有一种似是回到了从前的错觉。 若是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那么,是不是只要不睁开眼睛,不说话,不去思考,从前,便还是从前? 乌兰的心里有些酸涩。 曾经的欢颜不再,她没有了快乐下去的理由。****儿时的那般狂放,策马狂奔在林间,笑得淋漓。而今,为何她要在这里,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站在殿门口,抬起头,迎着太阳的炽热光芒,乌兰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的眯起,满院的白玉兰花,一朵朵缀在枝头,迎风摇曳,洁白如玉的花朵被阳光穿透,泛着点点透明的光泽,十分的讨喜。穿着纯白衣裳的女子,一头青丝随风而舞,樱红的唇瓣微启,额上绘着一朵鲜红的梅花,似是于此花丛中幻化而成的花之仙子,便是穷尽笔墨亦无法描绘出她的妩媚与婀娜,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公主殿下……”轻轻的一声呼唤,令乌兰攸地回过了神。 香儿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然后慢慢的走向乌兰。 “公主殿下,皇上刚下了旨,要邓将军与太子殿下一同前往华南翊所驻扎的地方。”香儿低声说道。 “什么?”乌兰大骇。 要乌吉去到华南翊那里?这简直是太危险了! “不是说,刘承安要设计除掉华南翊吗?”乌兰皱着眉问。 “公主。那华南翊岂是那么容易被刘承安算计地?刘承安倒是给华南翊下了套,可惜套住的不是华南翊,而是他自己!这下子被华南翊揪住了小辫子,借此机会大肆索要军响,怕是这一回。连皇上自己都要蚀了一大把米的。****”香儿笑着说道,语气波澜不惊,与平素里那个低眉顺眼的她完全不同。乌兰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母后已经知道了吗?”乌兰问。 “皇后的消息应该不比我们慢。”香儿点头说道。 乌兰沉默了半晌。 看来,母后亦一直在暗中行动着。但是如若母后已经知晓了消息。那么苍羽也应该会很快知晓地。接下来要怎么展呢? 乌吉随着邓子超前往华南翊之处,到底有几分凶险几分吉兆?乌兰实在没有把握。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但凡涉及自己最亲最爱的人,便是最冷静的人也会乱了几分方寸。^^ ^^ “公主殿下不必担忧,太子这两年随军出征,立下了不少战功,并且,太子殿下有着我苏丹国高贵优秀的血统,吉人天相。是不会有事地。那邓子超邓将军是中原难得的帅才。对太子殿下呵护有加,十分的喜爱,视为亲生儿子一般。如此,公主殿下便更不用烦恼了。” 香儿的一番话说得乌兰心里微微的宽敞了一些。但华南翊那张可恶的脸再一次浮现在眼前,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目光炯炯的黑亮眼眸定定的看着自己,仿佛燃烧着炽热地火焰,把眼前之人烧成灰烬。 在这样地人的身边,真的会平安无事吗? 乌兰的心里。\\\\\\又止不住的开始烦躁起来。 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令她烦躁不安的。到底是乌吉的前途未卜,还是华南翊的那张脸和那双黑亮灼人地眼眸。 “主子!”如月地声音适时的响起,衣袂翩翩,款款而来。 香儿立刻低下头,方才地爽朗与欢快眨眼之间被她收敛进身体的最深处,恢复了平日里的谦卑与恭敬。 如月用眼尾瞟了一眼香儿,乌兰便立刻笑着对如月说:“你这丫头去了哪里,怎么方才唤人,你也不应的?” “回主子,方才是皇后娘娘派人来送请贴了,听说主子在休息,也没有前去打扰,只说是今儿吕芳林搬了新殿,理应做东请请大家。= =又逢我朝喜添了龙脉,皇后娘娘高兴,便做主替吕芳林做东了。邀请主子你明儿去到漱香殿做客呢!”如月脆生生的说道。 去漱香殿做客? 乌兰的眉微微的皱了起来。 香儿见状,便识趣的退下了。 如月用余光注视着香儿离开,方才说道:“主子,依奴婢之见,这刘后,必然会在此次宴请时使些阴损手段。您是新得宠的美人,难够要多加提防才好些。” 乌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主子?”如月再一次轻声的唤道。 “嗯?”乌兰回过神,看向如月。^^ ^^却见如月一双澄清的眼睛里似乎含着一抹怜惜与同情,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主子,主人要我对主子说句话。” “什么话?” “主人说,他会安排一切,叫主子不必惦念。”如月低下头,唇角微扬,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浮现在脸上。 他会安排一切…… 乌兰的心,再一次的微微悸动起来。他会如何安排一切? 每一次,都用这样肯定的语气来说话,每一次,都令自己不由自主的心悸。 乱世之中。她颠沛流离了多久?再不敢再不愿相信任何人,一次又一次地置身于艰难险境,对于未来对于前途,完全是一片漆黑。= =摸不着边际,看不到希望。 这个男人对她说,必会救她,对她说,他会安排一切。 可是。就在她安下心来的时候,他却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推向更遥远的地方,陷入更加黑暗地无边的无助之中。 愈来愈烈的孤独与元助,愈来愈浓的徘徊与无望。于还是于这一句“他会安排一切”里,感受到了一丝安心的成分。 这是不是……有些讽刺? 乌兰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转过身,走进殿里。 如月站在乌兰的身后,看着地面上一点点消失的纤细秀美的影子,无声地叹息。\\\\\\ 如月其实很想说,我家主人……会对女子的事情如此上心,您怕是头一个的。可是身为属下,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是件很重要的守则。若是言语上稍有不慎。就会惹下天大的麻烦。 下午时分。内务府便将裁好的衣裳送来了。一共四件儿,均是朴素无华的,但手工倒是颇为不俗,又由于质地本就属于上乘,看上去,便愈的精致好看了。 第二天一早,乌兰便选了于是便拣了件水蓝色的白玉兰散花纱衣穿在身上,配同样颜色地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上乘地绣工。衬着乌兰婀娜有致的身姿,愈的显得婷婷袅袅。^^ ^^纤细秀美了。 既然是吕芳林遇了喜事,妆扮上自然不能太过朴素冷清。如月挑了又挑,方才选了两朵黄金珠花儿,一个金簪步摇,又为乌兰盘了一个涵烟芙蓉髻,将这些装饰物插在头上,步摇随着乌兰头部的摆动出叮咚的声响,煞是好听。 据说这“漱香殿”与“广宁宫”离得很近,乌兰在如月的搀扶下慢慢走向“漱香殿”。 中原的皇宫实在是又深又远,走到“漱香殿”怕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无奈宫中规定,正二品以下地嫔妃是不可以坐轿地,便更不用提车辇了。 乌兰慢慢的走着,犹记起昔日苏丹国宫内,自七岁起父皇便赐予了她一匹珍贵地异域矮种马,纯白毛色,乌黑的眼睛,任她在皇宫内怎样驰骋,绿茵草,芳香花,一路奔过去,草屑四溅,马蹄犹香。 而今,却已然是蹉跎往事,再难回忆了。 乌兰不禁低下头来看看自己,华服美饰,环佩叮咚,可是,这些难道就是她想要的么? 她宁愿拆盘髻,散青丝,纵横马上,驰骋沙场,抑或布衣钗裙,云淡风清。 无奈的摇头叹息,乌兰的脚步却不能停留。 每一步,都要走得平稳,走得扎实,走得小心翼翼,通往复国的道路,你到底还有多长? 这“漱香殿”的建筑倒是十分的精巧,虽然不及“广宁宫”宽敞大气,但是其间雕梁画栋,远远儿的便看到绿树如茵,花团锦簇,煞是奢华好看。只是,这“漱香殿”离“广宁宫”也忒近了些,看上去倒颇像是“广宁宫”的园中之园。 乌兰与如月相视而笑,交换了一抹了然的目光。 说是将吕婕妤的品级连升了两级,又御赐了这么大的一座精美宫殿,而且还是皇后曾经居住过的,简直是将吕芳林的身价一瞬间抬高到几乎与皇后娘娘同一个地位上了,享尽了圣宠,出尽了风头。可是实际上,却是被皇后娘娘整个囚禁了起来,日后,想要一睹龙颜,怕都不是那般的容易了。 款款的走进“漱香殿”,便早有两名宫女迎上来,行完礼,带着乌兰与如月向左边儿走去。 “皇后娘娘说,今年的湖里的莲花儿开得正艳,有心在湖边的观景亭招待各位主子,却又恐吕芳林受了风寒,便将地点设在了稍远一点的邀月阁。玉美人请随我们来罢。” 乌兰点点头,由如月挽着,跟上了那两名宫女的脚步。 ------------ 第七十三章 连环计(一) 所谓“邀月阁”,是在一个人工湖不远处的小阁楼。 这人工湖与乌兰“琉璃殿”中的那条湖泊几乎相差无几,只是更大些,湖中种着粉白两色莲花,有翩舟在湖边停靠。莲花随着微风的吹动缓缓而舞,果真有如凌波的仙子翩然舞动,那叶小舟在莲花中若隐若现,竟然让人凭生出泛舟于湖中弄连的**。 “到底还是漱香殿,连这莲花亦是出落得这样大方,比我们的琉璃殿不知美上多少倍!”如月脆生生的笑道。 “瞧这位妹妹的嘴巴甜的!莲花乃是皇后娘娘最喜爱的花儿,她常说唯爱这一池莲花儿凌波而开,出于淤泥而不染的情怀。这池中的花儿乃是天竺国进贡而来的希有品种,若是玉美人喜欢,向皇后娘娘讨要,皇后娘娘必会差人送去大批。^^ ^^皇后娘娘常说,最喜玉美人那温和的性子,与玉美人甚是投缘呢。”答话的便是走在左边儿的一个宫女,看上去十六岁左右的年纪,五官倒是平常,但言语十分的干脆,话儿说得也漂亮。 乌兰急忙谢过了,心里却无端的升起一股子莫名的不祥。 到底是物极必反的定律,还是莫名其妙的预感。乌兰自己也不知晓,只是转头看向如月,见如月亦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便知晓,今儿的这次坐客,必不平常。 小阁楼离这宫女先前所提到的小亭并不太远,但好在三面有所遮挡,大概这亦是容德皇后的巧心思罢,若是有兴致想要赏花的嫔妃,亦可信步走到亭子里,抑或行至湖边赏花的。^^ ^^ “邀月阁”里尚且还没有人来,只在中间儿摆了个圆桌儿。桌上摆了几样精巧的点心与水果。乌兰笑着说道:“瞧我倒是来得早了。” “玉美人敬请在此稍加休息罢,奴婢去通告皇后娘娘和吕芳林。”其中一个宫女行礼说道。 乌兰笑着点头。 环顾一下这“邀月阁”,装饰摆设无一不是精巧雅致的,乌兰看了看,又觉得自己独身一人留在这里不甚妥帖。便携了如月,两人行至外面,坐在凉亭上看起风景来。 还没有到半盏茶地工夫,便见吕芳林在两名宫女的陪伴下走了过来。= = “吕姐姐。”乌兰急忙站起行礼。 “玉妹妹莫要如此客气了。”似是心事重重,吕芳林一改往日里的嚣张跋扈,连语调都有些低沉。 乌兰颇为惊异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吕芳林。见她只挽了一个高髻,未插任何金银饰。朴朴素素的一张脸亦未施一丝粉黛。双眼浮肿,眼眸里泪光点点,面色也不甚很好,像是忧心重重一般。连穿着也随意起来,完全不是她一贯地作风。 能够怀上龙脉本应是一件喜事,都说母凭子贵,怎么这平素里高调的吕芳林,缘何会如此颓然? “姐姐身体可好?”乌兰礼貌性的问候了一句。\\\\\\ “何算好?何算不好?”吕芳林目光惨然的看着远处。似是有心,若是无意的轻叹了一声。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闷。 “哎呀。瞧瞧,我还以为我是头一个,不想已经有人比我早了呢!”甜腻腻的笑着夹着一股子香风,回看去,却是明妃秦如意娇笑着走来,依旧是亮银色的掐花儿缎子绸衫,曳地的百花长裙随着她款款地步伐生出万千地风情来。乌兰含着笑看过去,却为秦如意身边伴着的一个身影诧异了一下。 微显得有些丰腴的身子。穿着嫩粉色的对襟小袄。= =水蓝色的裙子--这是执事宫女方有资格穿戴的衣裙。有些眼熟的眉眼,带着些许恨意与居高临下的鄙夷……这个宫女。好像真地有些眼熟……莫不是,苍羽府坻里那个被自己痛打了一顿的珠 这样想着,乌兰地心里,便升出了几许狐疑来。这珠儿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出现在明妃的身边儿?难道她也是苍羽安排在皇宫里的内线和暗哨? 可是苍羽便是再不济,也不会派这种未经过任何调教的蠢物来罢?无端的,只会坏了好事。 “琥珀参见明妃娘娘。”乌兰垂下眼帘,深施了一礼。 “哎哟,妹妹真是太客气了!”明妃娇笑着拉住了乌兰。^^ ^^ 这边吕芳林亦躬身行礼,虽然她而今是连升了两品,但到底还是个正二品的芳林,比起正一品的明妃还是低了两品。 “哎哟,这我可担待不起!吕妹妹可休要跟我客气,眼下不同于往日,这礼可还是要免了的!”一边扶了吕芳林,一边又嚷道,“吕妹妹怎么还站在这里,这会子风大,仔细着了凉,回头叫我们怎么跟皇上交待去!” 吕芳林悻悻地笑了笑,点头道:“在屋子里闷了好久,觉得有些烦了,方才只是想看看风景,吹吹风地。那我们就回吧。” “走罢,许是皇后娘娘已经在邀月阁等着我们了,一会叫她瞧见了我和玉妹妹带你在这里吹风,还指不定怎么数落我们的!”明妃说着,又对着那两名宫女轻斥道:“还不快好生地扶了你们的主子?没眼色的东西!” 这明妃的脸色转化得太快,一会儿是晴朗的艳阳天,一会儿又突然的阴云密布起来。****使得那两名宫女骇了一跳,忙不迭的伸出手去扶吕芳林,慢慢的回过身,向亭下走去。 想这凉亭,乃是汉白玉雕成,精巧无比,六节台阶,均雕刻着云纹图案,以用便防滑。 “玉妹妹,请。”明妃伸出手来让了一下。 乌兰不过是区区正四品的美人而已,哪里敢走在明妃的前头,便稍加推辞,请明妃先走。**** 明妃也不让。径自下了台阶,与吕芳林有说有笑的一并走着。 乌兰走在明妃与吕芳林的后面,兀自欣赏着这一池的莲花。走向“邀月阁”还需绕过一小段莲花湖,脚下的路乃是一条光滑地雨花石铺成的,看上去起起伏伏。踩在脚底却甚是平稳。明妃与吕芳林聊着,见乌兰落下了她们一段距离,便很自然在站在那里等乌兰。 乌兰快走了两步,行至她们的身边,三人便一起前行。 吕芳林走在中间,明妃居左,乌兰居右,紧挨着莲花池。 一路上。乌兰几乎可以感觉得到珠儿那充满了憎恶与恨意的目光在时时盯着自己。^^ ^^想来。这珠儿必是对那日所遭受的那通毒打颇为地介怀。乌兰在心中暗笑,莫不是果真如书上所说的“冤家路窄”?在这皇宫里遇到了珠儿,或许,便会变得有趣起来了。 正想着,却冷不防身边的吕芳林突然倒向自己。 那吕芳林来势颇猛,重重的撞在乌兰的身上,没有防备的乌兰忙不迭的反手捉住了吕芳林,随着明妃的一声惊呼。乌兰重重地跌向湖边。 乌兰地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头脑里迅速的做出了第一个判断。那就是松开吕芳林,可是怎奈这吕芳林亦是在毫无准备之下跌倒的,手死死的攥着乌兰的衣襟。^^ ^^ 情急之下,乌兰只感觉到吕芳林轻叫了一声,手突然间松开了自己,还没有去想其他,便觉脚似是沾了一下地面,想要平衡身体站稳。却兀的扭了一下。 岸上的惊呼之声此起彼伏。身体却重重的跌进了清冷地湖水之中。 耳中的喧嚣全部被湖水所掩埋,乌兰地心里十分清楚到底生了什么。 碧绿的水中浮着鲜翠的荷叶。花影幢幢投在水中,粼粼阳光泛着点点金黄,耀目至极。 岸上的惊呼于此之后再一次响起。 “来人啊!救命啊!” “玉美人落水了!” “快来人啊!” 樱红的唇瓣微微上扬,水蓝色的衣裙随着水的波动轻轻飘浮。 玉美人落水,呵呵…… 缓缓的睁开眼睛,见岸上地人影纷乱,远不及湖水中清静安稳。 苍羽曾经说过,苏丹国地长公主擅长骑术与箭术,擅长歌舞乐器,但是,却不知,她乌兰还深谙凫水之术。 落水之前,她亲眼看见珠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毒地笑意。 琥珀色的眼睛再一次微阖,湖中的清静却被一阵阵跳水的“扑通”声扰乱。 乌兰微微的张了张嘴,喝下一口清冷的湖水,慢慢的让自己下沉…… 直到乌兰的身体被抬上水面,耳边的喧闹之声便不绝于耳。 “主子!主子!”她听到了如月焦急的呼唤声。心里不免暗笑。方才那吕芳林紧紧的抓着自己,险些就要被自己带到水中去,若不是在最后一刻放开了自己,那么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相信在最后一刻,肯定是如月使了什么手段,使吕芳林放开了自己的。从前自己真是太过低估了如月这丫头,没想到她还会武功的。想来苍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没少花心血,连个侍女都藏得如此之深。 这一回的意外,倒是让自己看到了很多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容德皇后那充满了威严的声音响起,来得倒甚是时候。“快扶吕芳林和玉美人进漱香殿” “皇后娘娘!请治臣妾的罪罢!”明妃带着哭腔说道,“都是臣妾的过错,都是臣妾不好!” “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容德皇后厉声喝道,语气里尽是不不耐与隐隐的愤怒。 ------------ 第七十四章 连环计(二) 乌兰只感觉到自己被人横抱着,急匆匆的向前走着,不多时,便被轻放在一个软塌之上。 耳衅是一片喧闹之声,有人跑来跑去的,亦有人替自己按着人中,如月不住的在身边轻唤自己的名字,听上去倒是颇为焦急的。 不知道那明妃与容德皇后说了些什么,亦不知道那吕芳林的情况到底如何了。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 乌兰其实心里一直在暗地的警惕着,提防着,可惜却依旧是防不胜防。而今最好的方式便是假装晕厥,看情况再做决定罢。 正在暗自思量着,便听得周围人呼啦啦的跪拜,口中高喝道:“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都快起来罢!”容德皇后不耐烦的喝道。 说罢又高声喝道:“刘御医,还不快点给玉美人瞧瞧!” 只听得一个畏畏缩缩的声音连声应着,夹着淡淡草药气味的人迈着急促琐碎的步子走得近了,自己的腕下被放置了一个柔软的锦垫,两根纤细温和的手指轻轻搭在自己的脉波之上,只过了一小会儿,便又感觉到人中处有些许微凉和轻痛。 胃里突然开始痉挛,乌兰感觉到喉咙一紧,嘴巴顺势张开,吐出些许水,又微微的颤抖着嘴唇,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方才乌兰只是暗藏了一口水,运用独道的气法含在喉中。乌兰自幼喜水。老国王便花贵金请了位异人教授乌兰凫水的技巧。又引了温泉水,在乌兰地小宫殿旁边修建了一处小小的碧水池子。竟然一年四季碧水莹莹,水温十分的适中,便是冬季,水面亦不结冰,水面上反而会冒出层层的热气来。那是乌兰的最爱。 “启禀皇后娘娘,明妃娘娘,玉美人并不大碍,只是由于沉溺在水中。\\\\\\又受了惊吓,所以会暂时的昏迷。微臣开一个药方,不到三日必会痊愈的。” “如此,有劳刘御医了。”容德皇后居高临下的说道。 “微臣不敢。”刘御医惶恐的应着,躬身下去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打些热水,为玉美人擦身!”容德皇后再一次恢复了她华南王朝地皇后气度,厉声吆喝着这些宫人们做事。 宫人们都低眉顺眼的离开了,容德皇后又转向如月说道:“你是玉美人的贴身宫女?” “是。”如月应道。 “那你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给你家主子取些干净的衣裳来?” 如月微微的迟疑了一下,用余光去看乌兰,恰逢乌兰的睫毛微启。于浓密的睫毛中透出一缕琥珀色的金光,虽然只是一瞬,却已然被如月捕捉到了。 于是她忙不迭应着,施了一礼转身快步离开。 殿内暂时只剩下了带着两名贴身宫女的容德皇后,还有明妃与她的贴身侍女珠儿。 “你怎么会搅到这种是非里去!”容德皇后见只剩下了自己人,便板起脸来数落起明妃,“说了多少次,那吕芳林便是再讨人嫌,也自会有本宫在日后收拾她!这怀上龙脉地事情才刚刚为大家所知晓,就上演了这一出。又是在本宫宴请的节骨眼儿上,岂不是在给本宫上眼药么!” “皇后娘娘明鉴!”明妃秦如意心里一惊,急忙跪倒在地,颤声说道,“臣妾与此事并无任何瓜葛,皇后娘娘您可要替臣妾做主呀!” “是呀。皇后娘娘!”珠儿见主子受了冤。亦急忙跪倒在地,嘴里不住的乞求,道,“皇后娘娘,奴婢是亲眼看见那吕芳林摔向玉美人的,奴婢还在纳闷儿,怎么好端端的就会突然跌倒呢……” “你说什么?”容德皇后是何等的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这小丫头的话里话外影射着什么? “奴婢说……”珠儿转动着眼珠儿。\\\\\\像是有些害怕了似的。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珠儿,你看到了什么?”明妃像是见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急急的抓住了珠儿地肩膀,目不转睛的盯着珠儿,问道,“你看到了什么,要据实说与皇后娘娘知晓!” “我……”珠儿迟疑着,看看明妃,又看看容德皇后,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躺在床塌之上的乌兰身上。 乌兰在心里暗自冷笑。 好一个珠儿!早就知道此事是断然与她有着脱不开的干系的,这会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巴巴地到容德皇后跟前献媚去了?还真是耐不住性子呢…… “你叫珠儿?”容德皇后自然知道这种事情地重要性,便立刻放软了声音,慈祥的笑道,“珠儿,此事事关重大,本宫知道你是有所担忧的。但是,既然本宫在这儿,就要禀公处理此事,你知道些什么,看到了些什么,都不妨与本宫直说,此事涉及到我华南王朝的子嗣,非同凡响,你若是告诉了本宫实情,本宫自然会重重的赏你。不然……你也看到了今儿的情形。吕芳林受了惊吓,又跌倒在地,动了胎气,只顾着哭个不住。玉美人又昏迷不醒,当时又只有你与你家主子两人在场,与情与理,都十分的不利于你主仆二人。今儿的事情,你若不坦白讲与本宫知道,怕是你和你家主子……” 容德皇后拉着长长地尾音,用眼角地余光看了一眼明妃。这么一来,明妃是彻底的慌了神了,她急忙摇着珠儿,急急地嚷道:“珠儿你到底看到什么了,你说呀!你快说呀!” 珠儿似是也被容德皇后的这番话和明妃这焦急的态度给唬住了,一张脸顿时白的没了血色,连连给容德皇后叩头,哭道:“皇后娘娘明鉴,此与断然与我家主子没有半分关系的!奴婢是亲眼瞧见那玉美人偷偷伸出脚来去绊吕芳林的!吕芳林当时走在我家主子和玉美人的中间,哪里那么容易就跌倒呢?” 一时之间,殿内顿时静了下来。 “珠儿,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空德皇后突然冷声问道。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奴婢愿受任何责罚!”珠儿恳切的说道。 容德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看向躺在床塌之上的乌兰,沉默下去。 此时宫人们也慌手慌脚的陆续走了进来,如月取来了衣裳,替乌兰用温热的水擦拭了一下身子,又将衣裳换下。旁边又有宫女端来了热姜汤,有人在乌兰的身后扶着,由如月一口口的喂了。 殿内又忽的一片混乱,这一次的问安,是连容德皇后的声音也包含在内了。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年轻帝王的声音,平素里第一次的包含了愤怒。“婉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生的跟朕解释解释,嗯?朕可是把雅儿交付与你的!怎么今天就出了这样的事?连琥珀都出了事?嗯?” “臣妾惶恐,望皇上恕罪!”容德皇后有些慌乱,再一次跪了下来,到底是后宫之,满室的宫人们便都跟着慌里慌张的跪了一地。 “皇上,此事与皇后娘娘无关,都是臣妾的过错!”明妃自知在劫难逃,便带着哭腔说道,“当时我见吕妹妹和玉妹妹在凉亭赏花,唯恐吕妹妹受了风寒,便提议回邀月阁休息,谁知途中就出这等差错。皇上!臣妾罪该万死!” 明妃一边说着,一边嘤嘤的哭个不住。 这一番哭泣,倒使得平素里一向懂得怜香怜玉的华南宏有些心软起来。 “都平身罢。”华南宏轻叹一声,说道,“好在雅儿吉人天相,腹中的胎儿无恙。” 容德皇后与明妃均沉默下去。 华南宏缓步走向软塌,看到乌兰的紧闭着双眼,娥眉微颦,一头青丝已然湿得透了,想是必然受了场惊吓,那湖水定是凉得可以!连樱唇都微微的透着苍白。难为了这可怜的小人儿!华南宏的心中陡然升起无限的怜惜,他伸出手来,轻轻拨开乌兰脸庞粘着的青丝,叹息不已。 可是,这憔悴的娇容,却透着一股子病态中的美丽,让人不忍将自己的视线移开。 容德皇后的心里却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 在自己的面前,疼惜别个女人,这是哪个女子可以容忍的? 她的眼睛里透出几许阴冷,慢慢的走到华南宏的身边,轻声说道:“皇上,臣妾有一事想要禀告。” “什么事?”华南宏显然对打扰自己欣赏美人的容德皇后十分的不悦,不禁皱着眉头冷声应道。 “皇上,请容臣妾单独禀报与皇上知晓。”容德皇后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华南宏颇有些不情愿的思量了一下,又细细的看了一眼乌兰,方才站起身,与容德皇后一并走出了寝殿。 “你是说,琥珀故意去绊倒雅儿?”华南宏诧异的问。 “这个……臣妾也不敢妄下推断。只是听明妃妹妹的贴身宫女所说……此事事关重大,臣妾不敢对皇上有丝毫隐瞒,所以只能告之皇上知晓。” 容德皇后斟酌着,思量着,慢慢的说道。 ------------ 第七十五章 连环计(三) 华南宏听了容德皇后所说,显得十分的诧异,清秀的眉亦皱在了一处。 “婉娘,身为六宫之,你要明白,很多事情,是不可以妄加揣测的。” 容德皇后的心攸的一紧,背后细细密密的渗出了些许的冷汗。华南宏的提醒与不悦已然很明显的传达给了自己。方才因一时的不冷静而说出的话,实在是有些唐突了。 “臣妾不敢。”容德皇后低头说了一句,但心底又随即的升上些许的不甘来。大概女人都是天生的好战生物,凡事都想分个高下,较出个真儿来。容德皇后使着性子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华南宏一眼,沉默下去。 华南宏自知自己方才的态度有些生硬了,见容德皇后不说话,心里颇有些怪自己的语气太过直接,便缓和了几分脸色,柔声说道:“朕相信琥珀不会做出这等卑劣之事,但朕也相信婉娘亦不是一个捕风捉影之人。不过婉娘说的对,此事关系到我华南王朝的子嗣,事关重大,雅儿的安危还要多加留意。这件事情,就交由婉娘来处理罢。” 这番话说的还算中听,容德皇后的心头微舒,急忙露出笑脸深施一礼,放柔了声音说道:“皇上,都怪臣妾太过担心吕妹妹的安危,还请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尽力保护好吕妹妹与她腹中胎儿。” “如此,便有劳婉娘了。”华南宏温和的笑着,牵起了容德皇后的手。 容德皇后深深地看着眼前的这张消瘦的年轻脸庞。清秀的眉眼。比之先皇,她的皇上是多么的年轻多么的英俊多么的出众!难得的是他地那份温柔沉静的心,总是体贴适时的安慰着自己。可是……都说自古以来,帝王之爱不会长久,他身边的女人太多太多,她要用尽怎样的方法能让他的眼睛里不会容进其他的女人?又要想尽怎样办法才能让那些围在他身边并且虎视眈眈的觊觎着凤位的女人们知难而退? 只怕是,人未老,便色已先衰,青丝成灰…… 落水的玉美人一直在晕迷着。^^ ^^皇上华南宏急宣了数名御医。诊了脉,有说是因为惊吓过度地,也有说是急火攻心的,更有说是被莲花仙子拘了魂魄的。 众多说法不一,却只是徒增华南宏的焦虑。 那边的吕芳林只是哭个不住,又恐她动了胎气,对腹中的胎儿不利,把个华南宏弄得团团直转,一个头涨得五个大小,脾气也颇有些焦躁起来。 如月识趣的向容德皇后跪求将乌兰送回“琉璃殿”照料。只怕是在这里也是陡增烦恼,人来人往的又多,不利于乌兰休养。 容德皇后也被此事闹得头疼不已,正巴不得这个令皇上倾注了大半注意力的女人赶快消失在眼前,便不耐烦的挥着袖子叫如月快些行动。 华南宏起先还是不放心,但又觉得如月地建议还是有些道理的。两个人处在一处实在是不方便照料,便也允了如月的请求了。 如月领了命,便使几个人抬了软榻抬了乌兰回往“琉璃殿”。 几个宫女见状都给唬了一跳,齐齐上前围在床边,七儿更是哭天抹泪。眼泪流个不住,被如月给吼了出去。 “主子。”见殿里没有了旁人,如月方才含着笑意,唤了一声。 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的睁开来,含着与如月相同地笑意。对视着。 “主子。您可真是吓坏奴婢了!”如月嗔道,“奴婢还真当你是被水呛着了!” “是呛了一口,”乌兰轻笑,“不过,总好过被人连累。^^ ^^” “主子,”如月地脸色微微的凝重起来,说道,“奴婢亲眼瞧见那吕芳林自行跌向您的。她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莫不是这里面会有什么古怪?” “我想。凭着明妃的心计。也不会蠢到在容德皇后的面前动这样的手脚。”乌兰沉思着,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记得那时候吕芳林是紧紧揪住我地,后来,是你这丫头替我解了围?” “是。”如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上飞过两朵红云,低下头说道,“奴婢曾经受过几位师父地指点,懂得一点拳脚工夫,对付吕芳林这样的弱女子,倒是不在话下地。” “这么说,若不是你及时出手,我很可能会带着吕芳林一同坠入水上了?” “这……主子您的意思是?”如月何等聪明,怎会不知乌兰的方外之意是什么! “看来,或许……这事情的真相,只有那吕芳林自己清楚了。”乌兰若有所思的说道。 “主子,吕芳林这边,奴婢会查个清楚的。”如月低声说,声音里所透出的坚定令乌兰不禁再次抬眼看了看她。 看上去年岁并不大,却如此的心思缜密,行事也大气妥帖,这样的少女,到底是如何调教得出来的呢? 苍羽这怪物,到底拢络了多少这样的异人在他的旗下?实在是令人费解。 “如月,我还是觉得身上有些冷,你去弄点热水来罢。”乌兰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靠在床塌之上。 “是。”如月应着,快步去了。 “主子……”香儿满目担忧的走进来,深施一礼,声音里有些哽咽,“若是给皇后娘娘知道您受了这番苦楚,必是会心疼得紧的。” “傻丫头休要胡说!”虽然心底涌上一股子酸涩,但是乌兰还是强装笑脸的轻斥着香儿,又陡然郑重其事的说道,“香儿,你去查一查华南王朝上一代有没有生过政变或是特别的事情。” “是!”香儿简洁而又干脆的应道。 优秀的属下都是如此的,不需要理由不需要解释,只要下达了命令,便会赴汤蹈火,倾其全力的为主子完成任务。 乌兰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几日,期间华南宏来过数次,每次都要握着乌兰的手长吁短叹,说尽世上最柔软的缠绵情话。 说得乌兰的心底都微微的泛起了柔和,恍惚间生成了些许的错觉,错以为真情或许会常在,鸳鸯或许会永世相伴…… 如月打探来消息,说吕芳林一连哭了三日,连饭也不愿去吃,弄得华南宏与容德皇后均是身心疲惫,华南宏虽然大度,但是思及毕竟是在容德皇后的管辖范围内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亦存起了介蒂,又被吕芳林哭得心烦,便只得答应了吕芳林搬出“漱香殿”,回到她原来的小宫殿里去。 好好儿的一桩美事,反倒成了如此令人懊恼的糗事。 容德皇后恨吕芳林恨到了骨子里,又懊恼着乌兰的昏迷,来了“琉璃殿”几次,目光狐疑的打量着乌兰,不断的询问乌兰的情况,问药有没有吃,有没有醒过来,又带了两三回御医来,诊了脉,都说是臆症,需要用药调理。便只得悻悻的去了,再没有来过。 看来,吕芳林这一跤实在是跌得蹊跷,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乌兰最好的方法便是假装昏迷。 只是可怜了这年轻的皇上华南宏,本是新宠幸的如玉美人,却只能是天天眼睁睁的看着,只能摸摸亲亲,不能宠幸。怀了龙脉的又动不得,又因为心里的不痛快不愿与容德皇后亲近。只宠幸了几名小小的宫人,只觉与乌兰相比甚是不解风情,床帏之上亦甚是兴趣寡然,可怜那几个被宠幸了的宫人,都以为这一朝沾了龙泽,可以一跃千里,青云直上,却只有一人记了档,封了个八品的奉仪,其他几个便都是不了了之了,只留下笑柄,成为其他宫人们的恶言讥讽的对象罢了。 第七日的时候,突然传出容德皇后亦怀了龙脉的喜讯,据说看脉象已经是一月有余了。 这下子,可是满朝欢腾,把个华南宏乐得连嘴也合不拢,皇宫里亦上上下下亦是一团喜气。这喜讯一旦传出来,可是令吕芳林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终于不是众妃子们唯一的眼中之钉了,忧的是,若自己与容德皇后都诞下皇儿,那容德皇后的孩子必会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子,而自己的血脉,或许就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思量再三,又觉得还是保全自己和胎儿的性命更为重要些,心下便也释然了。心情一释然,便想起了那个可怜的玉美人。若说这女人的心理果真是尤为奇妙的,当别人强于她的时候,她便了疯似的忌妒,而当别人劣于自己的时候,她却又泛滥了好心,无端的怜惜起人家来。 这吕芳林使宫女备了几样云南进贡而来的珍稀水果,乘着小轿,婷婷袅袅的来到了“琉璃殿”,见乌兰依旧静躺在床塌之上,人也消瘦了不少,自觉自己的境况要好出乌兰许多,不免鞠了两泪同情的眼泪。 “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想在这里静静。”到底是正二品的芳林,虽然容得皇后娘娘欺负,却容不得其他宫女小觊的,端起架子来,照样使人心生惧意。 如月等人应了,施了礼,躬身退下了。 乌兰微阖着双眼,呼吸均称,似是睡着了一般,由着身边的吕芳林细细打量。 ------------ 第七十六章 连环计(四) “有道是,红颜薄命,玉妹妹你如此美貌,却落得如此境地,果真是令人哀叹。”吕芳林幽幽的叹息着,轻轻摇头。 “其实,本宫并不想难为妹妹的,可惜当时本宫所处的境地太过尴尬,为了摆脱逆境,也只得利用妹妹你了……” 乌兰的心中暗笑。 这吕芳林也忒的沉不住气来,这才几日,她便坐不住了?容德皇后刚有了喜,她的处境才刚刚好些,便如此迫不及待的来向一个尚在昏迷中的人炫耀自己的身份地位与聪明才智来,这等经不起大事的品性,也难怪成不了容德皇后的心腹,被人置于此等境地来。 况且,她的目的,亦与自己先前所猜测的情况差不多,果真是她跌向自己,想要利用自己陷害她腹中胎儿的罪名摆脱众人对她的妒恨和容德皇后对她的掌控了。 这等阴狠的心思,也亏她能想象得出来! “如果不是那容德皇后逼本宫逼得太紧,本宫又如何会置我腹中的胎儿与不顾,冒险做这等危险的事情。这宫中之人,哪一个不是妒忌我的幸运与所得的盛宠!哈……” 吕芳林自顾自的说着,竟然越说越激动,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起来,笑得淋漓,只怕是这段时间她可怜的吕芳林闷了好久,憋了好久,好容易有机会在一个昏迷之人面前泄一下自己的情绪了。 “只是可惜了你这年轻的身子和如花的容颜。”笑够了,说累了,吕芳林方才叹息了一声,充满了同情的看着乌兰,随即,又摇头冷笑道,“可是要平步青云。又何尝不是要狠下心来?要怪。只怪你的命不好罢。” 说完,又细细端详了乌兰一番,咯咯的笑着,站起身来,一步三摇地走向门口。 乌兰地眼睛微微的张了张,只看到这吕芳林自扬着脑袋,扭着屁股,得意洋洋的扭向门口。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却可以完全想象她的脸上所浮现出的那种自以为是。.. :::: .. 啼笑皆非的阖上眼睛,乌兰的心中,却有了主意。 匆匆地送走吕芳林,如月快步的走到床边,紧张的唤了一声:“主子?” “嗯。”乌兰不紧不慢的应着,睁开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那吕芳林莫不是对主子做了什么吧?”如月不放心的问。 “没有什么要紧。”乌兰微笑着,伸出手来,如月接了。顺势扶乌兰坐起。 “一会去打探一下,皇上今儿晚上留在哪个宫里了。” “是。” 还未到黄昏,便听说华南宏留在了明妃秦如意的“揽星殿”。 “已经是连续三日留在秦如意的揽星殿了,”如月幸灾乐祸地笑着说。“据说容德皇后背地里恨那明妃恨得不行。” 中原人对于床帷之事,远比起苏丹国人要保守得多。一旦女子怀有身孕,男人便连碰也不敢碰。所以这段时间。想来是必是华南宏最难熬的时候了。 乌兰琥珀色的眸微微的眯着,斜倚在床塌之上,一头青丝散乱,唇角,上扬出带着邪魅与盅惑地笑意,漫不经心的说道:“如月,明儿早上就传话出去,说我醒了。“ “是。” 真是有趣。身为皇室的女人。都以为只要怀上了龙种,自己地位子便坐得稳了。却不知道这个时候,却正是要紧紧把握住自己男人的最重要的时候。如果稍有不慎,就算是再倾心于自己的男人也会因为内心深处的**无法被满足而投身于别个女人的怀抱。 夜深人静之时,香儿偷偷潜进了乌兰的寝宫。 “有消息吗?”乌兰轻声的问。 “有地,公主。”香儿地声音里难掩兴奋,说道,“打探到早在先皇华南宇泽登基之前,华南王朝的政权确实出现过一场动荡。\\\\\\” “哦?”乌兰地眼睛里金光大炽。 “听说,这华南宇泽乃是四皇子,那时候的太子是个颇有才干的人,很受朝廷上下的拥戴。偏偏这中原人都是善妒的,越是优秀得民心的人,就越是容易遭人妒恨。当时有人密报说那太子意欲谋反,还呈上了重要的证物。中原的皇帝生怕有人要了他的命,夺了他的江山,据说当时又有华南宇泽在一帝煽风点火,老皇上便华南宇泽带兵去搜那太子的府上,谁想果真搜出了几封与别国国君来往的书信。华南宇泽不晓得在上报的时候做了什么手脚,竟使得龙颜大怒,下了旨,太子府上下所有人等全部格杀勿论!便因此而酿成了一幕血淋淋的惨剧。” “那太子至今还为朝中一些老臣所仰慕,对于他的下场,有很多人都唏嘘不已,连连感慨天妒英才呢!” “那么说,华南宇泽便是这样登上了太子的宝座,然后顺理成章的当上了皇上?”乌兰问。 “是这样的。” “那么……那太子可有什么后人?” “据说有一个小皇子的,但是也已经全部斩了。” 小皇子…… 乌兰暗暗的皱起了眉头。 得知乌兰醒来的消息,最先奔来的,便是华南宏。 “琥珀,你果真醒来了!”这个在自己假装昏迷之时在耳衅诉说了千言万语的男人,苍白的脸上因为开心与兴奋而微微泛着红晕。低沉阴柔的声音因为他急速的行走而带着些许的颤音。 “你要把朕急死了!”华南宏紧紧的抓着乌兰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朕真怕你这个小妖精抛下朕不管了!” “皇上……”娇柔的声音里透着微嗔与宠溺,又带着点点的甜蜜,顿时令华南宏酥软了半截儿的身子。 “琥珀,你可知道,这几日。朕有多惦记你吧?朕恨不得地。天天跑来这里跟你说话,只盼你能快点醒过来!” 甜言蜜语总嫌不够多不够美不够表达心中地情愫,然而,又是谁夜夜笙歌,每日伴着不同的女人,芙蓉帐内暖鸳鸯,只让红烛落了清泪两行? 乌兰的心中,犹有冷笑。 “琥珀。朕……”华南宏愣愣的瞧着眼前的病若娇容,清冷素颜,樱红唇瓣,那双在中原人的眼中寻不到的散着异彩的眼眸里盛着浓浓地柔情,这几日来的相思与惦念让他顿时忘起情来。便突然伸出胳膊,揽了乌兰的身子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琥珀,琥珀,你这磨人的小东西!”华南宏喃喃的在乌兰的耳边轻喃。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地耳边,又轻又痒,令乌兰不免微微的蜷缩起身子,轻笑起来。 这声轻笑。却攸的激起了华南宏内心深处的渴望,像是一粒小石子,轻而易举地击碎了他的理智。**汹涌而来。 他真的不明白,就是这么一个纤细地小人儿,怎么就能够这样容易的激起他对她的渴望和索求,让他时时就好像是一团火,只有她这池水才能让他平复让他舒服给他解渴。 华南宏疯狂的亲吻着乌兰修长的颈子,粗暴的伸出手去揉搓乌兰坚挺的酥胸。、 滑腻而温润的手感让华南宏愈加地疯狂痴迷,一张带着火焰一般热度地嘴唇在那张樱红的唇瓣上辗转吮吸,然后慢慢下移。 修长地手。向两边用力一拉。连解开罗裳的情趣都没有的,径直将雪白的中衣扯开。滚烫的唇在那晶莹如玉的小山峰上游走了几翻,又猛的一张,几乎将半个酥胸含住,舌尖却在那鲜红的小樱桃上流连忘返。 本是有些微凉的身体,却被这滚烫的嘴含住,刹时间感觉到一股子战栗汹涌而来。 “啊……皇上……”乌兰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手紧紧的抓住了华南宏的肩膀。 华南宏攸的松开了乌兰,直起身子,手忙脚乱的去解自己身上的龙袍。 说来也颇有些好笑,这件衣裳,没有得到它的人穷尽一生的梦想与追求,恨不能血洗天下也要得到它。可是,得到它的人,却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开它,脱掉它,只为求与美人的**一刻。 乌兰在心中暗暗叹息。 依旧是那有如书生般的削瘦身姿,略显得苍白的肤色,虽然有些单薄,却也宽阔的肩膀,女子般纤细的蜂腰,均称的四肢。 虽然比不得苍羽的飘逸出尘和修长结实,也比不得华南翊的嚣张跋扈和魁梧有力,但却独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这个……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男人;这个,开启了自己生命的真正的属于她乌兰的男人;这个,第一个与她**相见的男人…… “哦,琥珀,琥珀!”华南宏再一次的扑了上来,**的躯体纠缠在一起,苍白的手稍嫌碍事似的拉扯着垂在背后的青丝,似是被折磨得痛苦至极的咬着牙皱眉叹息,“你这小妖精,你折磨死朕了,折磨死朕了!看朕今天怎么治你!” “嗯……皇上……”乌兰闭着眼配合着华南宏的疯狂,娇声道,“臣妾刚刚醒来呢,皇上可要怜惜臣妾……” 虽然是带着乞求意味的哀求,听在华南宏的耳中却分明就是一种邀请。惹得他咬着牙“咝”的倒吸一口凉气,灵魂深处的兽性渴望轰然爆,拉着乌兰的长的手稍一用力,便将乌兰拉得仰面倒在床上。 “皇上……”乌兰皱着眉轻嗔。 “啊!” 华南宏从喉咙里出一声低吼,猛扑上去,重重的将乌兰压在了身下。 ------------ 第七十七章 连环计(五) 月华如水。 乌兰却无心入睡。 内心中充斥着一片凄凉。 这种感觉,越到静处,就越是汹涌。激情的欢爱过后,就如同热闹上演的欢腾戏剧戛然而止,耳边似有余音的空响,眼前,却已然是空虚的一片了。 身边传来轻微的鼾声,转过头,却见方才与自己欢爱的男人正躺在那里酣然入睡,苍白削瘦的脸颊,清秀的五官,看了又看,却怎么也看不到内心深处的感动里。 思及祥装昏迷的那几日里耳边的喃喃细语,紧闭着双眼,耳边温和阴柔的情话有如细细的溪水,缓缓渗透进心灵的空隙里。然而睁开眼睛,面对着说话之人的脸庞之时,那些情话所激起的涟漪,却慢慢的消失殆尽了。 乌兰轻轻的叹息一声。 睡不着还依旧躺在床上,对于她而言,像是一种折磨。于是她坐起身子,走下床来。 “主子。”如月在床边迎上来,轻声唤道。 乌兰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如月不要出声,然后指了指搭在紫檀木雕花衣架上的外套。 如月替她取了,又为她披在身上。乌兰径直身门口走去。 轻轻的打开门,在如月欲言又止的目光里,走出了寝宫。 月的清辉倾洒在园内一朵朵婀娜多姿的白玉兰上,使得那一朵朵碗大的玉兰花儿有如被汉白玉雕琢而成点缀在枝头一般,徐徐散着光芒。 湛蓝色的夜空。星子在明亮地月光里黯然失色,披着水蓝色纱衣的美人缓缓行至花下,青丝随着夜风而舞。 “你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乌兰樱红的唇绽出一缕冷冷的笑意。 “我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淡漠的语调夹着寒冷的味道,天青色的长衫裹着修长而挺拔的身影,银色的面具在清冷地月光下隐隐闪耀着金属特有的光泽。=--=一双冷漠的黑瞳带着复杂的情感看着乌兰。 乌兰浅浅而笑,慢慢的走了过去。 仅仅是几个月未见而已,眼前的女子,便有如脱胎换骨一般,从一个青涩的少女。眨眼间蜕变成妩媚动人的女人。 较之在“苍竹苑”,她到底还是胖了一些的,但是,却愈的显得她珠圆玉润,丰满娇美。华美地宫廷服装自然也是民间的朴素服饰所不能比的,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的高贵与骄傲。 那双曾经闪耀着张狂与不羁的耀目的金瞳,此刻,竟如平静的湖水,看不出半点的锋芒。 看来,宫廷的生活已然让她懂得了如何隐藏自己地内心。让这样一个孤傲狂野的公主。蜕变成如此的内敛,到底,是不是一种成功? 夜风微凉,四目相对。时间在这一刻突然静止。 月光下花影幛幛,投下一片凄迷暗影,一望无际的黑夜,空旷寂静。 相对无言,纵使心头涌起千言万语。 “华南翊在朝中的势力,远远比我们估算得要大得多。”苍羽眼底汹涌起伏的情感突然间彻底平复下去,有如转眼间便平静下去地海洋。看不出一点地波澜,低沉的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刘皇暂时还不能动?”乌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苍羽深深的看了乌兰一眼,然后转过身,抬起头凝望天上的月亮。 月如银盆。她的唇却樱红如桃花般娇嫩。这张唇曾被哪张唇轻吻吮吸?又与谁的肌肤有过触碰? 自古美人配英雄。只有成就了霸业方有资格拥有这世上所有地美色。 只是……便是真正拥有了霸业,天下之美色,又果真能代替眼前之人么? “刘承安虽然有野心,便至少还没有由臣转君地胆量。|| - www.||但是华南翊不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成为他夺谋篡位的借口。所以,需要有一股力量与刘承安抗衡。”苍羽说道。 “难道就没有办法收拾那华南翊了么?”思及苏丹国地血海深仇,乌兰的胸口便是一股憋闷。有一种强烈的情况堵在那里。挣扎着寻找着出路,若是不能冲破这禁锢。她怕是要被这种情感折磨得疯狂。 “只能在丘陵国与他的这场对战里想办法置他于死地。”苍羽没有回头,那双如冰似雪的眼眸依旧凝望着天上的月亮,黑轻扬,天青色的衣衫显得他的背影飘逸俊美,“另外,刘承安目前正在想尽一切办法铲除华南翊在朝中的势力。虽然这并不容易,但是却是个很好的势头。我们只要静待佳音即可。” “那么,我便安心的藏在这里,等着看好戏便可了?”乌兰笑道。 “好好保全自己。”苍羽收回了目光,微侧过头,淡淡的看了一眼乌兰,“有特殊情况,就叫如月来找我。” 说罢,举步便要离开。 “你在担心我?”乌兰突然问了一句。 正在前行的脚步微微的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大步向前。 “你说过,有两种东西,是人们便是穷尽一生也要得到的--绝世的珍宝和绝世的美人。那你呢?你也想要得到我吗?”乌兰扬起玲珑精致的下颌,微眯着琥珀色的金瞳,对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笑着问道。 回答她的依旧是夜的沉寂,那抹天青色的身影已然被这夜色所吞噬,再也看不到踪迹。 第二天一早,龙颜大悦的华南宏,便下了旨,封玉美人为正三品的嫔,享从二品宫妃的待遇,配了七名宫女,又御赐丝绸若干,饰、珍玩若干。 一时之间,宫里的风向顿变。 本是盛宠在身的明妃秦如意,一时之间慌了手脚,坐立难安。 “娘娘,您叫我?”珠儿慢吞吞的走进来,却被明妃一把拉住。 “珠儿!我该怎么办!”秦如意慌乱的拉着珠儿,急急的说道,“那玉美人不仅醒过来了,还升了一品,被封了嫔!据说皇上还按从二品的待遇给配了七名宫女!这可是本朝从没有过的先例!” “娘娘,您慌什么!”珠儿在心里冷笑。虽然听说琥珀那妖精不旦没有在这次的事情里受到责罚,还因祸得福,升了一品的时候,心里颇为不爽,但是眼瞧着这明妃秦如意的架势,倒真是个沉不住气的,真是太不经事了! “娘娘,您想,甭管她是玉美人还是玉嫔,到底都是只能直接威胁到皇后娘娘的人。上一回她暗算吕芳林的这笔帐还没有算清呢!就算皇上忘记了,可是咱们大家伙儿可忘不了吧?”珠儿的脸上荡着阴毒的笑意,说道,“娘娘您与其有慌神的工夫,倒还不如暗地里动一动,把吕芳林那件事情给翻一翻来得痛快些!” 珠儿的一席话让明妃秦如意喜笑颜开,一个劲的摇着她的肩膀,本是白皙如玉的脸庞亦涨得微红。 “哎呀我的好珠儿,可叫本宫我怎么奖你!”明妃拉着珠儿的手,不住的说着,“不如,等珠儿出宫之时,本宫给你许一门好姻缘是真的!” “娘娘您说得哪里话来!”珠儿的脸微微的泛上红晕,有些扭捏的抽回了手。 好姻缘? 如何才算做是好姻缘?一年前,先皇驾崩之时,自己的愿望便是寻一门好姻缘,可是天不能遂人如愿,到底她还是没有能脱离这如海般深旷的深宫之内。 如果,她不是在那一天,见到那一缕阳光;如果,不是她深深憎恶着想要除之而后快的那只妖精闯进了宫里,她珠儿或许早就被这寂寞无趣的宫闱生活折磨得彻底狂掉了…… 明妃思量了再三,还是决定先去探探容德皇后的口风。 想起前些日子家里送进来的上等的燕窝还有几两,便唤人都包了,由两名宫女陪着,一同往“广宁宫”走去。 珠儿自是寻了个借口没有跟在明妃的身边。她自然知道最好不要自己出面去惹那只妖精,那女人是狠到骨子里的,让人有一种出自本能的害怕。如果不是必然,珠儿还是宁愿选择不要当面与她交锋。 上一回在莲花湖边,她临跌向湖中时,曾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睛里分明是带着些许笑意的!像是……洞悉了一切的笑意。兀的让人心生惧意。 且说这明妃,使人提了礼物,便慢慢悠悠的向着“广宁宫”的方向前进。 今儿明妃破天荒的没有乘轿,一来是由于自己离“广宁宫”本就不算太远,二来,是想在路上,慢慢的打算一下如何将矛头指向那新封的了嫔的玉美人,借容德皇后的刀去煞煞那玉美人的气焰。 想想真是令人气愤,日日留宿在自己宫中的皇上,在那天早上听到那玉美人醒来之时便匆匆的离开,连话都不与自己说一句的。而且当夜就留在了玉美人的“琉璃殿”,第二天一早就下旨封嫔,皇上到底有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你道是,这世间,什么滋味最难割舍? 情到浓时,爱到深处,本以为会白不相离,却不知良人无情,流水无意,昨日的激情温柔,今夜,突然人去楼空,只留冰冷冷的床塌锦铺,再无人问暖…… 这叫人怎么能甘心! ------------ 第七十八章 连环计(六) 明妃一边在脑子里飞速的盘算着,一边朝着“广宁宫”的方向走去。 远远儿的,却瞧见一个浅青色的身影,慢慢的走近。 浅青色的掐腰对襟小袄,百花裙子,惊鹄髻上只插着一枚小小的珠花儿--却是史才人! 只见这史才人低着头,似是在想着什么心事,步子亦迈得很慢,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这不是史妹妹吗。”明妃笑着招呼。 史才人被吓了一跳,慌忙抬起头来, “明妃娘娘?”史才人急忙躬身下拜,“臣妾没有看到明妃娘娘的大驾,实在是该罚,只求明妃娘娘莫怪。” “史妹妹说得是哪里话来!”明妃笑着扶她,“你这要去哪里的?” “臣妾……”史才人犹豫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瞧着明妃的脸色,红着脸怯生生的说道,“前儿黛婉仪跟我说,若是家里再捎东西来,帮她捎几只新鲜的河蟹。正巧昨儿家父便将河蟹送到了,我刚儿叫人蒸了,想要送过去呢。” 河蟹? 明妃的心头一动。这史才人的父亲,其实原本是个鄂州管水运的小官儿。皇上选秀之时,花了大把的银子将女儿送进宫来,上下打点,才封了个才人。鄂州最出名的便是那梁子湖的大河蟹,想来现如今亦正是蟹子成熟的季节,那黛婉仪倒甚是会利用人,偏偏就挑了史才人这么个软柿子来捏,而且,还惯会享受呢…… 这样想着,便仿佛闻到了那食盒儿里的河蟹的清香味儿。 若是带着这新鲜的河蟹一并去看容德皇后,相信一定会取悦于容德皇后,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倒是更好进行了。 史才人虽然是个胆小怕事的,但是到底是在宫里待久了的。^^..^^眉眼高低还能看出几分。见明妃眼巴巴的盯着那食盒看,也明白了明妃的意思,急忙将那食盒递过去,说道:“要么……明妃娘娘您先尝个鲜?” 明妃心里虽然是想将这盒河蟹据为己有,但被史才人这样一说,又有些觉得颜面上过意不去,装腔作势地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妹妹也是受了黛婉仪之托的……” “这本是无碍的,娘娘。”史才人连忙解释。“家父明儿还会送来的,臣妾本是打算明儿送来的那些再蒸了些送到娘娘宫里。因是答应了黛婉仪才先送予那边的。娘娘您若要是不收,倒显得臣妾是在哄骗娘娘了!叫臣妾日后怎么有颜面再见娘娘的!” 史才人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且看着她的模样。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思及平素里这史才人便是一个胆小怕事地,总是怕得罪了旁人而战战兢兢的,拿了她几只蟹子,亦算是成全她了。 于是便点头笑着说道:“既然妹妹如此说,那姐姐今儿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改日姐姐有了好东西,一定送到妹妹那里去!” 说着早有有眼色地宫女上前一步,接了那食盒来。 “娘娘真是客气了!”史才人见明妃终于肯收了食盒,脸上的紧张才稍稍和缓一些。轻了口气笑道,“娘娘能喜欢,才是臣妾的福气呢!” 明妃得了便宜。心里欢喜,便与史才人客套了几句,转身朝着“广宁宫”出了。 进到“广宁宫”,却赫然现早有两人已经先明妃一步来请安了。 “原来吕芳林和兰妃妹妹都在这儿地!”明妃心里虽然有些懊恼,但是表面上的工夫却还是得做足了,“你们今日倒是有口福了!” 容德皇后端坐在上,看到明妃神清气爽的走进来,蓝宝色的云纹绉纱袍。^^..^^七分长的袖子露出半截儿玉臂。被羊脂玉的镯子衬着愈的纤细好看。与皇上接连几日的雨露与**,让她地面色愈的娇美好看了。 一颗心顿时的低到谷底。 “刚儿还说。已经连续几日不见了明妃姐姐地影子,早就想你了呢。怎么偏巧这会子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到底还是兰妃会看些眼色,见容德皇后拉长了脸,立刻笑着打着圆场。 这句话说得还是蛮有水平,一方面数落了明妃,替容德皇后出了口恶气,另一方面,亦是替明妃找了一个台阶儿。毕竟,如果这话从容德皇后的嘴里说出来,那性质可就不同了。 明妃虽然是个沉不住气的,可是到底还不是一个傻子,自然明白兰月是在替她开脱,于是急忙就笑着拎起了自己的食盒,笑着对容德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您可得替臣妾做主!臣妾可是天天都在惦记着您哪!这不,刚得了这几样好吃的,就巴巴的给您送来了,正巧吕妹妹也在这儿,您两位肚子里的龙子呀,可要吃到好东西喽!” 一席话说得容德皇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瞧你这张嘴!”容德皇后伸出手指来点了点明妃,说道,“就你的好东西多!拿来让本宫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是最新鲜地河蟹!”明妃见自己地马屁生了效,喜不自禁,急忙打开了食盒。 河蟹特有的香气顿时飘了出来,钻进了所有人地鼻子。 怀有身孕的女子,通常都对食物有着特殊的敏感。容德皇后与吕芳林两人顿时感觉到了腹中的饥饿。 “多亏了明妃妹妹的巧心思!”兰妃心下有些不吃味儿,虽然这不是在皇上面前争宠,但是毕竟是在自己的面前讨好皇后娘娘,多少,还是会感到有些不快的。不过尽管这样,兰妃的脸上还是挂着明媚的笑意,拍手道,“那臣妾是不是也可以沾沾两位皇子的福气,跟着尝个鲜啊?” “你这馋嘴的丫头!怎么会没有你的份!”容德皇后笑着嗔道,又挥手唤来人拿来碟子,用专门的银针挑了,分给各位妃子食用。 大概是由于吕芳林有孕的天数比之容德皇后多些,食量便比容德皇后大,竟将那河蟹如数吃了,容德皇后的胃口不甚佳,只吃了几口便放在那儿了。见吕芳林吃得尽兴,虽然有些不待见,但碍着面子,便又拣了一只大些的,叫宫人挑开了,送与了吕芳林。 明妃又递上了燕窝,容德皇后差人分了一些与吕芳林。总之,颜面上的事情,容德皇后做得确实是滴水不露。 几人说说笑笑了一会子,明妃有心想要等吕芳林与兰妃离开之后,再与容德皇后好生的聊聊那玉美人之事,谁想吕芳林和兰妃却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眼见着容德皇后的脸上有了些许的疲惫之态,自知不能再多加久留,只得起身告辞。 悻悻的回了宫,明妃恼怒的将此事说了一遍与珠儿听。珠儿又笑她真是太过沉不住气,今日只是送些东西去与那容德皇后,关于玉美人封嫔的事情,下次请安的时候再提及岂不也是一样! 明妃歪着头兀自想了想,觉得蛮有些道理,当下又开开心心的盘算了起来。 谁想晚些时候,正当她解了辫,几欲休息之时,海泽却突然来了。 这可是皇上的近侍太监,有如皇上的影子一般,虽然太监这诡异的身份并不讨人喜欢,但正是因为他离皇上近了,便使得他的全身亦如镀了层金光,忒的讨喜起来。 “海泽公公?”明妃秦如意的眼睛亮了起来,笑着迎上去,“这么晚了,有事?” 海泽只是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明妃秦如意,沉吟了一下,说道:“明妃娘娘,皇上、皇后有请。” 皇上、皇后? 明妃一愣,什么时候皇上与皇后连在一起了?如果是皇上想要召自己前去侍寝,也不应该有容德皇后的存在才对呀。可若是容德皇后想要见自己,又为何非要在皇上在的时候? 这里面…… “海泽公公,请问皇上唤臣妾有什么事吗?”明妃秦如意试探性的问。 海泽却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明妃娘娘跟奴才去见了皇上就知道了。” 明妃的心头攸然袭上了一股子不安,她急忙向珠儿使了一个眼色,珠儿会意,忙从袖口摸出一锭银子,双手递与了海泽。 海泽只是瞧了瞧那锭银子,咧着嘴巴笑笑,转身向宫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明妃娘娘,请随奴才来罢。” 战战兢兢的跟在海泽身后,明妃的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了,她一遍遍的回忆起白天在“广宁宫”里自己的表现,实在是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皇上和皇后叫自己来,到底是所谓何事呢? 海泽并没有带明妃进入正殿,而是径直引着明妃走到了容德皇后的寝宫。 却见容德皇后的寝宫里灯火通明,人影幢幢,身着龙袍的华南宏端坐在八仙上,一脸的怒气。而容德皇后则躺在床塌之上,有御医站在床边,在对华南宏说着什么。 明妃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只凭着直觉就知道,定是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而皇上深夜叫自己来此,也证明了此事与自己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明妃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慢慢的泛上了一层凉气,连头皮,都跟着感觉到了阵阵的麻酥…… ------------ 第七十九章 连环计(七)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明妃下跪参拜。 “明妃!”华南宏一反平日里的温和,吓得明妃与周围的人均是一颤。 “皇上…..”明妃惊恐的抬起头,瞧见华南宏怒目圆睁,本是清秀的眉此时亦纠结在一起,脸,因为愤怒而微微的涨得红了。 “皇上……臣妾惶恐,臣妾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妃低下头,怯怯的说着,又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躺在凤塌之上的容德皇后。 明黄的帷幔放下了半边,遮住了容德皇后的身子,只看到她身上盖着的锦被。再将视线落在战战兢兢的候在旁边的孙御医身上,却见这小老儿已是满头大汗,神色紧张到几乎要抖的地步。 到底生了什么,难道…… 一股子强烈的不安牢牢抓住了明妃的心,让她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明妃,你今日可拿什么东西给婉娘和雅儿食用?”华南宏厉声喝道。 东西? 明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傻了,她错愕的愣在那里,随即便反应过来。 “臣妾今日,只是带了新鲜的梁子湖大河蟹献给皇后娘娘……”说着,明妃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皇上,您可是说那河蟹……” “明妃!你好大的胆子!”华南宏重重的拍着桌子,“你明知道有孕在身的女子不宜食用河蟹,还敢送河蟹给婉娘与雅儿?你……你居心何在!” 这一番话有如一记惊雷,轰隆隆响在明妃的耳边,令她顿时全身瘫软,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伏倒在地上。 “皇上!皇上!臣妾不知,臣妾不知呀!”明妃泪如雨下,不住的叩拜,“事事关系到我华南王朝的龙脉,臣妾如何会做这样的事情!” 华南宏还没等话。外面便急匆匆跑来一个太监,神色慌张的跪倒在华南宏的面前。 “皇上!吕芳林她……” “雅儿怎么了?”华南宏“唬”地一声站起。@@@@@@ “回皇上吕芳林她……”太监哆哆嗦嗦的说着,抬起头看了一眼华南宏,“吕芳林她……小产了……” 明妃顿时觉得跟前一黑,“扑通”一声栽倒下去。 华南宏喉中低吼一声,抬脚照着那太监就是一脚,怒气冲冲的走出去。 那太监挨了一脚,却仿佛得了天大的恩赐。急忙爬起来,对着华南宏的背影连连叩,口中犹“谢主隆恩”个不住。 吓死他了,他还以为龙颜大怒之下。自己的小命儿不保了! “雅香殿”里的忙乱自是与“广宁宫”不相上下,甚至可以说,尤甚于“广宁宫”。华南宏急急的赶到,殿上之人便呼拉拉跪倒了一地。 “都起来!现在还有什么工夫下跪!”华南宏确实是气到了极点,带着特有地阴柔语调此刻也提高了些。声色俱厉。 “皇上!皇上!”吕芳林凄切的声音在寝宫里响着,带着哭腔。格外的令人心痛。 “雅儿!”华南宏一边唤着,一边就要冲进去。 “皇上请留步!”一个身影突然横过来,拦住了华南宏的去路。 这个节骨眼儿上冲出来地人,果真得是个有胆量的。 华南宏微微后退了半向。心中不悦,刚想开口斥责,话到嘴边,却顿住了。 淡紫色的宫服,苍老的一张脸上,一双藏在肉褶里的眼睛闪着毫不畏惧地目光。 这赫然是宫里的教习嬷嬷-夏嬷嬷。 说起这夏嬷嬷,倒是个很有趣地人物。她本是先后的教习嬷嬷,据说当年也是个天仙似的人物。先皇华南宇泽对她万般的倾心。几次想要宠幸封妃。都被她断然拒绝。这夏嬷嬷只是全心全意地铺佐着刘后,自先皇驾崩。.. :::: ..先后仙逝以后,夏嬷嬷便成了宫中地位最高的教习嬷嬷,容德皇后在处理后宫之事时,多数都要与她商议,就连华南宏也要卖她半分面子的。 只是感慨岁月无情,当年的美人,怎么就变成眼前的这副样子。 “皇上,自古男人便不宜亲见女人的体血。这在民间便已有说法和忌讳,您乃一国之君,担负着苍生的安居乐业,老奴斗胆建议皇上不要进去。”夏嬷嬷目光烁烁的说道。 “皇上!皇上!”吕芳林还在里面哭个不住。 “皇上,这里有老奴在,既以成事实地事情是无法挽回地。皇上请回吧。”夏嬷嬷冷声说。 华南宏的脸上出现了些许地不忍。 “皇上,请回吧。”夏嬷嬷将“请回”这两个字又咬得重了一些,华南宏再一次看了看人影穿棱的寝宫,咬了咬牙,终于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启驾。”泽海扬声道。 “皇上!”吕芳林突然凄厉的大叫一声,晕厥过去。 “娘娘!娘娘!” “主子!主子!” 寝宫里立刻乱做一团。 夏嬷嬷只是微微的抬眼,冷冷的瞄了一眼华南宏的背影,转身走进寝宫。 这边闹得不可开交,乌兰却斜倚在塌上,伸出雪白纤细的手。 香儿见状急忙端着托盘迎过去,托盘上,是一盘红得紫的葡萄。摘了一枚葡萄,送进樱红的口中,琥珀色的金瞳里游走变幻着光彩。 “乌吉那边有消息吗?”乌兰问。 “只说是已然与华南翊会合了。”香儿沉声答道。 乌兰点了点头。 乌吉的处境应该是相对的安全了。但是就方才如月带来的消息来看,似乎朝中有势力已经将矛头指向了容德皇后。这意味着,虽然身在边关的华南翊,已经开始打算对刘承安下手了吗? 一个皇位,三个人在觊觎,这热闹怕是到最后还是有得看的。 “玉嫔娘娘。”秋水自外面儿走了进来,向乌兰深施一礼,摄政王派人求见。 什么? 摄政王?华南翊?乌兰的心里一紧,他现在人在边疆,派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无声的与香儿交换了一个眼神。乌兰点头道:“让他进来罢。” 秋水依言而退,不多时,便见一个身穿黑色短装的男人提着一个竹篮走了进来。 “未将,丛山见过玉嫔娘娘。”果然是这个人! 在华南翊府中被囚禁地不快经历从看到这男人的第一眼起便浮上心头,眼前的男人五官寻常,却带着一股子征战沙场的士兵的豪放与煞气,竟然令乌兰径直想起了华南翊的那张古桐色脸庞。那一双黑亮得灼人的眼眸,再一次在自己的眼前出现。带着邪魅霸道地笑意,定定的注视着乌兰。 乌兰又免不了一阵心烦意乱。 “王爷正值征战之时,琥珀何敢劳王爷探望,实在是愧不敢当。”听似客气的话。却带着冷冰冰的味道,令丛山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乌兰一眼。 相看两相厌。 丛山地眼睛里,也未见得对乌兰有多少好感。 “玉嫔娘娘客气了,”不等乌兰话。丛山就自顾自的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篮子递上来。硬生硬气的说道:“此乃土蕃国的特产,俗称玛奶葡萄。在临近成熟之时采下,王爷特命未将快马加鞭,一日更换一骑。赶了五日,终于赶在葡萄成熟之时送到了玉嫔娘娘地手中,只求娘娘一笑,唯愿娘娘能体恤王爷的一番苦心。” 明明是如此情深意切地话,却偏偏选了个木头一样的莽汉来传达,凭白的添了几许令人不快的感觉。 瞧着丛山别别扭扭地样子,和他眼睛里的那股子不屑。很明显的,这家伙对于自己被差遣的差事有着十二分的不满。 香儿禁不住要笑出声来了。 见乌兰没有回应。香儿便只得将手中的盘子交与了秋水。径直接过了丛山手里的竹篮,那竹篮上盖着一块方布。掀开来,却赫然是一簇簇浅绿色的葡萄,颜色晶莹剔透,上面还犹沾着水珠儿,清新地颜色令人见之便生欢喜之情。 可叹这身在边关即将与敌国展开殊死之战地华南翊,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摘葡萄,千里送美人。这份情谊……倒真的很有侠骨柔肠地味道。 香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窃笑,用目光偷偷的看了一眼乌兰。 察觉到香儿的笑意,乌兰的脸上竟然不由自主的红了一红。 思及那日在茶花下华南翊的一番话,乌兰却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玉嫔娘娘,可有什么话托我带给王爷?”丛山嗫嚅了半晌,方才问道。 传话? 乌兰顿时怒中从来,霍然坐直了身子,怒视着丛山,厉声道:“那就请丛将军回禀王爷,琥珀乃后宫妃子,自有皇上照顾,不劳王爷他惦念。还请王爷好自为之罢!” 丛山有些错愕的看着乌兰,随即便脸涨得通红,他咬了咬牙,怒气冲冲的瞪着乌兰。 “想我家王爷在沙杀运筹帷握,调兵遣将,带领将士以血卫国,操劳之余还惦记着玉嫔娘娘。谁想却是一番心意被当成了驴肝驴肺。玉嫔娘娘,你果真是个知恩图报的!”说罢,也不请安,愤然拂袖而去。 “哟……”香儿瞧着他的背影了一会子呆,无比惊叹的说道,“都说这华南翊的属下们个个牛皮哄哄,两角朝天。今儿见了,果然是与众不同。说什么驴肝驴肺,亏他想得出来!娘娘,这个人倒真是有趣呢!” 回过头来,却见乌兰似小女儿神态般的瞪着这蓝子珍贵的“玛奶葡萄”,恼怒不已。 ------------ 第八十章 惊变 怕是要下雨了。 天空几点星光,被狂风吹得忽明忽暗,树木的枝叶随风舞动,暗夜里,似在疯狂的张牙舞爪的妖魔。 “您受累了。”轻轻柔柔的女声,几乎要被这狂劲的风声吞没了似的,只有细细微微的音符传到眼前穿着黑色夜行衣之人的耳中。 “无妨。”那人的声音沙哑,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对精光四射的眼睛。“查出来是谁下的手没有?” 眼前的女子摇了摇头。狂风吹乱女子的长,衣袂翻飞。 “这吕芳林也着实可怜,成了刘婉娘的替死鬼不说,害得她爹吕源也丢了一个肥差。不能不说,刘婉娘的手段,比你要厉害出太多。” “是。”女子低眉顺眼的应着。“那么,苏州节度使那边……” “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刘承安不会将那肥差拱手相让的,这官位看似卑微,却关乎到全国运盐的重要枢纽,是人人都死盯着的美差。朝中的各派势利因此已经快要大打出手了。“蒙面人冷笑着说道。 “总之,你要尽快查出来到底是谁在暗中对刘婉娘下手的。竟然有不知名的势力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作怪,要小心提防,千万不能让这些没眼色的坏了我们的事!” “属下遵命!”蒙面人满意的看了一眼女子,转身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女子亦转身离开。 身后有轻微的响动,眸里寒光一闪,女子的头微侧过来。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身后。 不远处是一株大树,很粗,很壮,枝繁叶茂。只是偏巧露出了一角水纱质地地衣裳。 唇边绽出一抹冷笑,女子转回头来继续向前走去。 如月将吕芳林的消息带回给了乌兰。 轻轻的一声长叹,乌兰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自幼在宫中长大,这种事情,其实是屡见不鲜的。:: - :: 母后常常问乌兰,宫中地女人想要生存下去,最重要的是什么? 美貌?智慧?胆识?床帷之术? 都不是。身为女人,最重要的是要让自己强悍起来。从心理到头脑上的强悍。想要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爱情,保护自己的儿女,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强悍。就如同凶悍母狮,捍卫自己的爱情自己地地位自己的幼兽一样。 连自己和自己腹中的胎儿都保护不了的女人,还要同情她做什么? 如月将乌兰的一头长散下,以梳子理得顺了,又从梳妆盒里取了一条珍珠抹额,系在她的额上。 温润晶莹的珍珠。衬着如雪的容颜、琥珀色的金瞳,却是那般地妖冶迷人。 “皇上快要到了呢。娘娘。”如月轻声说着。 是呢,自这件事生以来,华南宏便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孩子,整日地窝在乌兰的“琉璃殿”里。每天乌兰都要用尽所有的温柔抚平他的忧虑和他地悲伤。华南宏对于乌兰的依恋,自是越来越深了。 宫中的女人们也没闲着,一方面对她们曾经忌妒得狂的吕芳林报以极大的同情,一方面对险些小产的容德皇后安慰探望,一方面又在心里暗暗遗憾,为什么不连容德皇后也一并受那河蟹的连累,另一方面,亦是对那倒霉的明妃叹息不已。 那明妃倒也是确实可怜。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触怒了龙颜,被降为四品良媛。打入了冷宫,再难一睹圣颜。 那些嫔妃们只顾得上忙活这些,等到回过神来才现,她们地皇上,已然日日留宿在“琉璃殿”,几乎连哪个宫也不再去一回地了。 夜夜欢娱,红烛摇曳,帷幔飘飞。年轻君王苍白的脸埋在乌兰如玉地胸前,嗅着如兰的清香,平抚自己内心的痛苦。( ) 自这河蟹之风波以后,华南宏几乎不敢再去吕芳林的“雅香殿”,那一夜吕芳林凄惨的叫声像是一场噩梦一样时时响在他的耳边。他开始庆幸自己听从了夏嬷嬷的告诫,没有走进去看吕芳林的惨状。这种痛苦让他夜夜难安,几乎想要逃得远远的。 其实,这君王,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乌兰幽幽的叹息。 夜已深沉。 思及曾经在苏丹国的快乐生活,乌兰第一次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回头审视曾经的这种所谓的单纯的快乐。 父皇亦是后宫佳丽无数,本国的、异国的,年轻的、美丽的,可是,哪一个都不曾威胁过母亲的后位。这到底,是父皇对于母后的深深的爱恋,还是母后的强悍手段?自己与乌吉的无忧无虑的生活背后,是不是母后所要付出的也就更多更多。 那么而今的母后,是不是远远要比当年更加的快乐?嫁给一个普通的将军,她所获得的平稳与幸福,或许,会更多些吧? “皇上!”泽海的声音在帷幔外面响起,华南宏动了动,却只是将头埋在乌兰怀中更深了。 “皇上……”泽海有些为难的唤着。 “你看不到朕在休息吗?”华南宏厉声喝道,“你们想要累死朕、害死朕吗?滚!滚出去!” “这……”泽海苦着脸站在外面。 “泽海公公,生了什么事?”乌兰缓声问道。 这无疑是在给泽海找个台阶儿了,泽海面色一喜,急忙躬身说道:“回玉嫔娘娘的话,方才禁军侍卫长来报。说在御书房擒住了一名刺客。还…….还是个女的。” 说着,抬眼瞟了一眼乌兰,眼神中有一抹古怪神色。 乌兰的心攸地一紧,心中升起了强烈的不安。 “有刺客。交给顺天府查办就好了,大半夜的闹朕做什么!”阴柔的声音,带着孩子气地语调,愤怒的吼着。 “这……”泽海皱着眉,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瞧了一眼乌兰,又低下头去。 “泽海公公,你有什么话。就直说罢。”尽管心底已然微颤,乌兰依旧沉稳的说着。 “是,玉嫔娘娘。据说,抓住的那个刺客……是玉嫔娘娘的贴身侍女--如月。” “什么!”华南宏霍然坐起了身子,从床塌之上跳下,狠狠的甩了泽海一个耳光,“你们这帮不经事的东西!朕才好了几天,你们就又开始作怪?朕才在琉璃殿住了几日,就有人也想打琥珀地主意?” “奴才不敢!”泽海挨了打。吓得全身都哆嗦起来,急忙跪下。不住的叩头,“皇上,奴才只是听禁军侍卫长来报,奴才自己也是吓了一跳。才慌忙进来启禀皇上的。还请皇上息怒呀!” “皇上……”乌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琥珀有个不情之请,若是皇上方便,请带臣妾一并去看看罢……” 华南宏本是恼怒不已的,这会子听了乌兰的话,又开始疼惜起乌兰来。想这如月跟在乌兰身边也有段时日了,理应有些感情的。便叹了口气,伸出手牵着乌兰的手。扶她下了床。两个人一并更衣。上了龙辇。 御书房门前一片通明,一小队身着玄色劲装的禁军举着火把。两个人架起一名身着夜行衣地纤细女子。 她脸上蒙着的黑布被挑下,露出清秀地面容,一双明亮的眼睛怒瞪着周围的禁军。 “皇上驾到!”泽海的声音高昂有力,却还是尖尖地,带着怪异的味道。 除了那两个架着刺客的禁军,其他人全部呼啦啦跪倒了一地。 明黄的帷幕轻挑,露出年轻帝王苍白削瘦的身姿,和玉嫔娘娘婉若天仙般的容貌。 “禁军侍卫长孔林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虎背熊腰的男人上前一步,对华南宏深施一礼。 “孔林,到底生什么事了?”一个小小的禁军侍卫长自然是不配直接与皇上说话地,所以这些话,便由泽海来代劳了。 “回泽海公公,属下巡查之时,听到御书房有打斗之声,带人前来一看,却是两个黑衣人打在一处。属下带人捉拿,谁想这两人地武功都极高,只捉住了一个,摘下面纱,赫然现是一名女子!经辨认,此女乃是我后宫之人。” 乌兰看过去,目光与如月相触。 乌兰眼中的担忧、忐忑与不安齐齐映入了如月地眼底。 在这一瞬间,如月眼中的愤怒与不甘却攸的平静下去了。 “如月,你到底是什么人?”华南宏厉声问她。 如月,却只是将目光慢慢的移到华南宏的脸上,轻飘飘的转了一圈,然后,棱形的辰瓣微微扬起。 “不好!”孔林大叫,“快扳住她的嘴!” 飞身扑上来,却已然是迟了,洁白的贝齿轻轻相错,眨眼的工夫,唇边便流出一抹血丝。 如月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轻轻抬眼,最后的目光,落在乌兰的身上,沾着血丝的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乌兰的心剧烈的颤动着,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全部砸在她的身上,让她连气也喘不过来。 “真是没用的东西!你们就只会瞪眼看着吗!”孔林喝斥那两个架着如月的禁军,大手抓住如月,探了探鼻息,然后恨恨的将如月扔向其中一个禁军,“带回去!” 说毕转身向华南宏深施一礼,朗声道:“请皇上放心,属下一定全力追查此事!” “罢了。”华南宏挥了挥手,恹恹的拉了乌兰,走上车辇。 ------------ 第八十一章 试探之始 回了“琉璃殿”,华南宏的心绪一直不佳,召来泽海下旨一定严查此事。 “这还得了吗?刺客都活动在朕的身边儿了!你们都是干什么的?真想朕快点死吗!” “奴才不敢!奴才惶恐!”泽海点头哈腰,额上的汗珠儿一个劲的往下滴。 “皇上……”乌兰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眼睛里泪光涌动。 华南宏这才霍然想起,这如月乃是他心爱的女子的贴身宫女,一时之间,又开始怪自己言语莽壮,说得太过激动了。 “皇上,臣妾也十分惶恐,这如月是内务府分给臣妾的,在臣妾宫里做了亦有几个月了。这件事情传出去,要臣妾如何有颜面在后宫行走……”乌兰凄凄切切的说着,以长袖掩面,晶莹的泪,从面上滑落。 “臣妾不远千里来到中原,身遇险境,吃了很多的苦,能够有幸伺候在皇上身边,已经是臣妾的福气了。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臣妾就请皇上赐罪与臣妾,便是死,臣妾亦甘心了……只求,只求皇上不要将臣妾打入冷宫。臣妾宁愿死,也不能忍受再也见不到皇上的痛苦!” 说着,泪已成双,泣不成声。 “宁愿死……也不能忍受再也见不到朕的痛苦……” 华南宏喃喃的重复着。 眼前的美人哭得梨花带雨。晶莹如玉地容颜,在泪水的映衬下,更有几分凄切的柔弱。兀地令人心怜。 “琥珀,我怎能忍心让你承受这永不见朕的痛苦?琥珀!”华南宏一把将乌兰揽进怀里,深深的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动情的说着,“琥珀,朕只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琥珀。朕会永远珍惜你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爱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皇上……”乌兰轻轻的哽咽着,泪水浸湿了华南宏地衣衫。( )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真是既动听,又可笑。 这么美的誓言,这么动听的情话,可惜,却是在这等场合。由这等身份的人说出的。如何,能使它原本的含义感动自己? 在乌兰的怀里,华南宏静静的睡着了。 乌兰却是彻夜难眠。 苍羽派出如月潜入御书房到底所为何事呢?为什么还会有第二个人在场,而且还与如月大打出手? 难不成,如月已经早就暴露了身份,被人盯上了?还是,在这宫中,还有着潜藏的第三种势力的存在? 如果真地是这样,以后自己在宫中的境地,可就变得很微妙很危险了。 思及如月那最后的回眸与微笑。乌兰的心,就像是针扎了一样的疼痛。 犹记那一夜,自己在承乾殿醒来的那一刻,走过来的俏丽身影。那个时时陪伴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整理妆容的灵秀女子,那个时不时的露出调皮的笑意,伶牙俐齿地女子,那个将一切心事都埋于心底,只偶尔方能露出纯真本性的女子。 却为何,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到底,她是为了什么给苍羽卖命的呢? 第二天一早,华南宏便去早朝。 香儿很自然地接了如月的职。替乌兰更衣。 “娘娘。如月的事情,在此时生。倒甚是蹊跷。”香儿将水蓝色的贴身高腰长裙系在乌兰的腰间,又以深蓝色宽幅腰带系牢。 “香儿,你与母后取得联系,让她多加小心。如若不是有非常紧要之事,暂时不要相互联系。$$$$这段时间,你在宫里行事也要小心些。多多打探容德皇后与其他各宫里主子的动静。只怕是,我们的处境都将不妙了。”乌兰面色担忧的说。 “娘娘放心,香儿会做好地!”香儿取来百合花儿纹地水这袖纱衣,罩在了乌兰的身上。 说放心,如何会放心? 只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一场即将到来地劫难,自己有几分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呢? 不多时,华南宏便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这刘承安简直是欺人太甚!”华南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案上的茶杯都跟着震了一震。 “皇上为何如此盛怒?”乌兰伸出纤纤玉手,替华南宏解了九龙珍珠冠,泽海接了,躬身退下。 “那老小子今儿在殿上跟朕说,此事定然是与琥珀有关。要朕下旨连琥珀一并查办。真是反了他了!朕的后妃也要归他刘承安管了么?他刘承安的手,还想要伸多长!”华南宏的脸,因为愤怒而微微的涨得红了,削瘦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指节泛白。 “皇上……”乌兰上前一步,紧张的抓住了华南宏的衣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华南宏,“皇上,宰相大人,要如何查办臣妾呢?” 华南宏低下头来,看着眼前这张怯生生的脸儿。 这么瘦弱,这么纤细,像是一棵弱不禁风的娇嫩的小花儿,想到昨夜所说的那番话,便是宁死也不能忍受不能相见的苦楚,华南宏不免心中大痛。 “琥珀,你放心,只要有朕在,就没有人可以对你不利!”华南宏紧紧的将乌兰揽在怀里。 “皇上,你对臣妾的情谊,要臣妾如何能够报答!”乌兰依偎在华南宏的怀里,感动的说。 “小傻瓜,朕最爱的,就是琥珀啊!” 最爱的? 乌兰心中冷笑。身为九五至尊,身边的女人无数,怎么会分得清哪一个是自己最爱的? 幸亏自己昨日便已经料得刘承安会顺着如月的事情将自己铲除,因而先一步为自己今日之事做好了铺垫。否则,自己岂不是会果真身陷险境之中了? “皇上,那如月,到底是何人,为何会潜伏在臣妾的身边?”乌兰问。 “昨日顺天府的人来报,说在如月的右肩,刺着一只青鸾。这是民间的秘密暗杀组织的图腾。只是连顺天府的人也不知道,为何一个民间的组织会潜入进宫里。”华南宏的眉头深锁,“她去到朕的御书房,又想要去偷什么呢?” “暗杀组织,”乌兰打了一个寒战,紧紧的将脸贴在华南宏的胸口,语气里是一片的担忧之情,“皇上,臣妾好怕!如月居然在我的身边潜伏了这么久,若是皇上果真出了什么意外,臣妾也不要苟活在这世上了!” 华南宏爱怜的摸了摸乌兰的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琥珀,都说身在高处不胜寒,朕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很寂寞,也很害怕。有多少人觊觎着这个龙位,恨不能用尽一切手段将朕至于死地。朕,其实也是每一日都过得忐忑心惊哪……略带着悲伤的语调,诉说着内心的悲凉,恰似乌兰心中的一般,竟使得乌兰的内心也攸的柔软起来。 “皇上……” “不过,朕现在不寂寞了,朕有了琥珀啊。”削瘦的脸上浮现也些许欣慰的笑容,松开了乌兰,伸手托起她精致的脸庞,然后慢慢的俯下身,将唇覆在这张柔软的唇上,辗转吮吸,吸取着甘甜的香泽。 “所以,依老臣之见,此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刘承安抖着八字胡,八字眉亦皱在了一处。 “您是说那玉嫔,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容德皇后也感觉到了一丝蹊跷。 “皇后娘娘,难道你不觉得那个女人很不简单?趁着后宫混乱之时,怕是连皇上的魂儿都勾去了。”刘承安说着,端起茶杯来,咝咝作响的喝了一口。 刘承安的话确实有道理,自从河蟹风波之后,皇上确实一直都有留在“琉璃殿”,没有再宠幸过任何一名宫妃。而且,先前吕芳林跌倒一事,自己也早已经暗示了皇上这琥珀是有着阴险用心的,他却连听也不听,还在那琥珀醒来之后的第二日便封了嫔。这女人的头脑与手段,可当真不是普通女人可以匹敌的。 而且,为何这接二连三生的事情,都与她有着说不出的关联?这里面,莫非果真如刘承安所分析的一样…… “那如月经查,乃是民间的暗杀组织--青鸾的成员之一。这青鸾素来以打探情报与暗杀为目的。很少与官府扯上关系,这回潜入宫中,本就不是一件寻常之事。况且,这如月听说又是那玉嫔身边的贴身宫女,若是能趁此机会顺着这线索查出幕后的势力来,对我们来说,亦是一件好事。”刘承安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便是与那玉嫔无关,但见他使的这些个手段,日后也必是大患。依老臣之见,还是尽早铲除的好。” “您说的是。”容德皇后赞同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据说,摄政王华南翊亦与这玉嫔有些关联,您怎么看?” “哦?”刘承安的眼睛顿时一亮,“皇后娘娘所说的,可是真的?” “是有人亲见了摄政王进过她的宫殿的。据说,这琥珀亦是从摄政王府逃出来的。” “如此说来……老臣倒是有主意了……”刘承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毒的微笑。 ------------ 第八十二章 遇刺 世人都道锦上添花好,却不知唯有雪中送炭最为难得。 自如月出了事以后,宫女各嫔妃都对乌兰敬而远之,生怕与乌兰扯上半分关系。宫中的女人都清楚,最可怕的,就是与刺客扯上瓜葛。 无论多忠诚的臣子,只要与“叛乱”与“谋反”沾上边儿,那便是轼九族的大罪。无论多受宠的妃子,只要有半分威胁到皇室的安危与尊严的行为,也会失尽恩宠,抑郁而终。 毕竟,这年头,忠君的臣子有得是,等待恩宠的女人也有得是,只要上面有一个空缺,下面的人会前仆后继的涌上来,脑袋削了一个尖也要挤进去。 谁会在乎谁的死活与悲欢? 这阵子,泽海的钱袋子倒是被填得满满的,后宫的嫔妃们,一个个儿的伸长了脖子,瞪圆了眼睛的,只盼望着皇上能赏光来自己的宫里一回。毕竟,皇宫三千佳丽,这小皇上便是转,也要转上个十天半月的,望穿秋水啊! 还有的,不住的在打听着顺天府那边的动静,偏偏这如月的案子,格外的扑朔迷离。“青鸾”这个暗杀组织,个个的神龙见不见尾,想要摸到他们的影踪,倒是让官府费尽了心思。上面又交待严查,所以这班酒襄饭袋们个个儿的头疼不已。宰相刘承安怒气冲冲,大笔一挥,调了刑部的几员得力干将前来查办。但是想来,若是想要有消息,亦还要需要些时日。 让所有宫妃都感觉到意料之外地。这玉嫔依旧是盛宠不衰,年轻的皇上除了偶尔去到“广宁宫”住住,大部分的时间依旧是留宿“琉璃殿”。“琉璃殿”,通火通明,笙歌不断,只是妒煞了这些女子地眼睛。 乌兰心里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境地,宫中的女人本就相互妒恨,自己的处境如此微妙。若是再占据了华南宏大部分的时间,更会遭人憎恶。@@@@@@此时只宜低调,不宜张扬。又知,欲留还拒方是令华南宏对自己更加思念的妙方。所以她心可能多的,劝华南宏走别个宫里走走。 “皇上,臣妾原本就属异族。在这宫里亦无人待见,唯有皇上对臣妾的一片真情聊以自慰。而今,臣妾本就已经处于如此尴尬之境地,如月地事情尚未查明,皇上夜夜留宿琉璃殿。恐会遭人非议,只求皇上多去探望一下皇后娘娘,抑或是去别个姐妹的宫中探望罢。就算是,为了臣妾着想。” 凄凄切切的哀容,琥珀色的美丽眼眸,婉若沾着露珠儿一般娇媚的脸庞,柔和温婉的声音有如泉水缓缓渗入华南宏的内心。他依依不舍的牵着美人的柔荑,来回摩挲,推拒了几次,见乌兰的态度坚决。又觉得她说地有道理。便只得点头同意。 乌兰尚松了一口气。唤来香儿。 “替本宫仔细留意,这段时间,皇上留宿在哪里,又有什么人进出容德皇后的广宁宫。” “是。”香儿应着。又顿了顿,问道:“娘娘,您是觉得此事与容德皇后有关?” “便是先前无关,这会子也定然是有关了。”乌兰的唇边绽出一抹冷笑,“从刘承安对如月一事如此上心来看,我的处境相当的不妙。无论是谁让如月暴露在华南宏的面前,此人的目的,恐怕都不单单只是如月而已。” “属下明白了。”香儿躬身而退。 不多时。秋水又来报。说燕昭仪派人求见。 “哦?”乌兰倒是有些意外,想来自那日一别。亦确实是有些时日没有见过洪梅了。在这个人人自危,恨不能敬自己而远之的时候,她还尚有心派人来见自己,倒是果真有其父洪远山刚正不阿的品性。 当下便欣然点头道:“请她进来罢。:: - ::” 粉色地对襟小袄,浅绿色百花裙子。来的人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宫女,手里提着一个红漆雕花儿的食盒。见了乌兰,急忙下拜。 “奴婢小芹儿见过玉嫔娘娘。” 乌兰细细看去,是个眉清目远地少女,看上去甚是爽朗明快。想来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婢,这燕昭仪的宫女,也应是个爽快的。 “起来罢。” “谢娘娘。”那小芹儿站起来,笑意盈盈的举起手中的食盒,对乌兰说道,“我家娘娘常说最欣赏玉嫔娘娘波澜不惊的品性。我家娘娘说,荣尚能不骄,辱尚能不惊,是乃为人中君子。只可惜自那日相聚分别之后,总是没机会再能相聚。我家娘娘是个不爱凑热闹的,虽然心里头挂念玉嫔娘娘,可到底还是不知如何表示。偏这会子,先头封在坛子里的茶花酒倒是酿得好了。娘娘欢喜不已,就差奴婢给玉嫔娘娘送来了。倒叫玉嫔娘娘尝个鲜才好。” “茶花酒?”乌兰亦来了兴致,秋水急忙将那食盒接过来,递予乌兰,打开盒子,却是两个小巧精致地青瓷瓶子,以红布封盖,瓶身绘着茶花儿图案,看上去甚为精妙。 举起瓶子,还未打开盖子,便已经有阵阵茶花儿地清香传递出来。 “都听说中原的酒多是以粮食酿地,这以花做酒的,倒是头一回听说。想是这酒香花香,瓶亦美,难得了你家娘娘的巧心思。”乌兰笑着将瓶子递给了秋水,香儿喜笑颜开的收了。 “你家娘娘,近日可好?”乌兰问小芹儿。 “我家娘娘可是个闲不住的人,这会儿正在园子里练剑呢。玉嫔娘娘您若是得了闲,倒是抽空去瞧瞧我们娘娘,她虽是不好意思到您这里来,却巴不得您去瞧她呢。” 脆生生的话儿说得乌兰心中也免不得欢喜,便唤来秋水给小芹儿打赏。 “娘娘,依我说,择日不如撞日,还不如就趁着今儿天色也早,我们去燕照仪那里瞧瞧?”秋水亦是惯会看个眉眼高低的,见乌兰对这小芹儿十分的喜爱,又似是有心想要去探望燕昭仪,便走上来笑着说道,“娘娘您亦在宫里憋了好几日了,怎么也该出去走动走动。外面天儿甚是好呢。” 乌兰被说中了心事,脸上荡出了几许笑意。 小芹儿亦是个机灵鬼儿,听了这话,又见眼前的玉嫔娘娘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自知这玉嫔与自家的主子一样,有心想要结交对方,却只是害羞。便急忙笑着说:“秋水姐姐说的是呢!玉嫔娘娘,不如您今日且随奴婢去走走,一来您活动活动筋骨,二来,也替我家娘娘解解闷儿了。兴许啊,我家娘娘见您去了,一高兴就重赏奴婢了呢!” “那好,本宫就去探望探望你家娘娘。”说着,乌兰便笑着对小芹儿说道,“你且先回去,待本宫收拾一下便去。” “是!”小芹儿笑眯眯的领了赏,退下了。 这边秋水替乌兰替了衣,梳了头。乌兰又思量了半晌,亦不知带些什么去见那燕昭仪好些。将军之女,眼里必容不得些俗物,胭脂水粉都嫌太过庸俗,忽又想起华南宏送予自己的几枚苏丹国特制的簪子,便选了两样带在身上。由秋水搀了,慢慢向燕昭仪的宫殿走去。 初夏的天气尚且不是很热,一路上绿树如茵,草舞莺飞,百花齐放,看上去甚是讨喜,乌兰连日以来的阴郁心情一扫而光,脸上亦露出了几许笑容。 “娘娘,我看您也应时常出来走走。眼下正是好时节呢。”秋水体贴的说。 “是啊,是该出来走走。”乌兰笑着点头。 正说着,乌兰突然感觉到一股子阴风自身后袭来。 这股子阴风来得又急又狠,直逼向乌兰的要害。 乌兰心中暗自一紧,纵使她不是如苍羽一般的武林高手,但自幼亦研习过箭术与武功,自然知道,这一招,如果她不躲,必然性命难保。 但是,若是一下子躲开,也必会将自己通晓武功之事暴露出来。 火光石电之间,乌兰轻轻转身,伸手指向树上停着的一只鹦哥儿叫秋水看。 恰在此时,寒风一闪,一柄飞镖“嗖”的一声,竟然从乌兰的肩膀划过去,斜斜扎入地中。 “呀!”乌兰全身一颤,整个人向秋水倒过去。 “娘娘!”秋水起初只是以为乌兰不慎跌倒,急忙抱住乌兰,以自己为肉垫,免得伤了自家主子的身子骨儿。 “秋水……”乌兰呻吟着,伸出手去捂左肩,汩汩的鲜血由肩膀处渗出,滴在了秋水的脸上。 “娘娘!”秋水吓得连魂儿都没了,大声叫嚷。 “来人!快来人哪!”秋水喊着,急忙扶着乌兰坐起身来,却赫然看到不远处有两名黑衣人正迅速的向这边飞奔而来。 “刺客!有刺客!”秋水一边尖声高喊,一边急中生智,将乌兰迅速的拉过来,压倒在地上,以自己的身体护住乌兰,惊恐的看向身后。 这无疑是两个训练有速的杀手,只在秋水将乌兰拉倒在地的工夫便已经抵达了两人的面前。 其中一人已然亮出长剑,直冲着乌兰便刺过来。 “救命啊!”秋水紧紧抱住身下的乌兰,闭上眼睛尖声的叫着,怕是连声音都走了调。 ------------ 第八十三章 洛枫 秋水死死的趴在乌兰的身上,以身体护住乌兰,一边不住的叫嚷。尖厉的声音响在乌兰的耳衅,震得乌兰两耳嗡嗡直响。 从秋水的身上看过去,其中一个黑衣人已经亮了剑,直冲着自己便刺过来。或许人到生死攸关之时,都会变得异于常人的敏锐,秋水像是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紧紧的闭着眼睛,将头埋在乌兰的颈间,哇哇大叫。 只怕是,自己还没有被刺客一剑挑死,就先被秋水的大嗓门震死了。 生死一线,琥珀色的眼眸定定的盯着这柄袭来的冷剑,黑衣人阴狠的目光里透着杀气--他们绝不是试探自己那么简单! 长剑已经近,却被攸的一道寒光挑开去。兵刃相错的刺耳声音传来,乌兰只见一个玄色的身影飞身前来,迎上了黑衣人。 明明是手到擒来的暗杀,却被半路杀出的人给搅了。黑衣人自然恼怒不已,他急忙后退一步,但见迎上来的,是一名身着禁军短装的白面小生。 “哼哼,小白脸,也敢坏爷爷的事!”黑衣人冷哼一声,挥剑便冲上来。 另一个黑衣人见状,知道此次行动要速战速决,皇宫本是是非之地,若是拖得久了,势必会对他们不利。于是亦亮出短刀,逼向乌兰。 “大胆毛贼,胆敢在皇宫行凶!”年轻男子厉声喝斥。旋身挡在乌兰与秋水地面前,挡飞短刀。施展身法,与这两人战在一处。 只见眼前寒光乱舞。人影相错,足以见得这年轻的男子身手与都两个黑衣人都已属不凡。且那年轻男人以一敌二,竟然将那两名黑衣人逼得步步后退。 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重,乌兰有种透不过气地感觉。转头望向身上的秋水,竟然现这丫头已经晕了过去。 肩头的伤口阵阵疼,血还在汩汩的流着,乌兰轻轻的颦了颦眉。 眼见渐渐落了下风,那两名黑衣人相互对视一眼。xxxx虚晃一招,转身便撤。 “小贼,岂容你们逃跑!”年轻男子冷哼一声,便要去追。此时又有四名禁军打扮之人从远处赶来,将两名黑衣人团团围住。 年轻的男子见了,料定这两名黑衣人的身手也不过如此,便也没有急着赶上去,而是慢慢的回过身来,看着乌兰。 这是一个很年轻地男子。就男人而言,他的肤色倒显得有些白皙了。果真如那黑衣人所称,是个“小白脸”,且眉若远山,目若朗星,鼻直口阔,身材自是宽肩背挺,腰瘦体长。被黑色的劲装衬着,别有一番精悍英武之感。 初夏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明朗的笑容亦有如阳光一般。鲜活的直逼人的眼。 他的唇微微上扬,眼底浮上层层笑意,甚是温暖温和。 “现在,有好好吃饭吗?”温和的声音。透着阳光一般地温暖,“宫里的生活,可还习惯?” 乌兰的眉,微微的皱在了一处。 这男人,眉眼之间,有一种隐隐的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曾经见过呢?乌兰将脑海里的人搜索了一遍。却依旧觉得没有什么印象。况且。这男人的话问得古怪,眼下亦是多事之秋。还是应当谨慎一些。 见乌兰没有说话,男人只是淡淡一笑,双手抱拳,施了一礼,道:“禁军侍卫左司洛枫,参见玉嫔娘娘。” 禁军左司? 只听说禁军分为左中右三队,分别由左司、中司、右司三个小领班统领。这个洛枫,看上去年岁不大,便升为了左司,看样子,来历不浅。 看到乌兰眼中的警惕,洛枫只是笑笑。 偏巧孔林带领一阵禁军直冲了过来。 “给我抓活的!”孔林大着嗓门喝着,身后禁军一拥而上。 “禁军侍卫左司洛枫见过孔侍卫长。( )”洛枫施礼。 “嗯。”孔林似乎是不太稀罕这个眉清目秀的俊美左司,他板着一张脸看了看洛枫,问:“这是怎么回事?” “回孔侍卫长,属下带人例行巡查,听到有人呼救,便赶过来,见两名刺客袭击这位娘娘。属下便带人围剿。” 孔林面色阴沉下去,举步走向乌兰。 乌兰心念一动,眼眸微阖,假装晕厥过去。 “是玉嫔娘娘!”孔林惊叫,脸上却阴晴不定。 “快点送玉嫔娘娘回宫!”孔林对洛枫吼道。 “这……”洛枫看了看晕倒在地地乌兰,有些迟疑,“孔侍卫长,属下乃是男人,如何送女眷回宫?恐怕多有不便……” “少废话!”孔林瞪起一双牛眼,“这位玉嫔娘娘乃是皇上的宠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仔细了你我的脑袋!速速护送玉嫔娘娘回宫!” “是!”洛枫应着,走了几步,又停下。 “又怎么?” “孔侍卫长,这名宫女怎么办?”洛枫指指不省人事的秋水。 “女人真他妈地不经事!”孔林啐了一口,走上前去,粗手粗脚的拉起秋水,扛在肩上,然后歪了一下头,示意洛枫去扶乌兰。 洛枫自然知道这孔林是不愿碰后妃,怕惹是非,但自己官微言轻,只得依着孔林的话做了。 这孔林,便扛了秋水走在前面。 见这两名黑衣人是奋死抵抗,身上已然挂了数彩,却还在肉搏,料想也是与如月一般。抱着必死之心了。索性也不理,大步走向“琉璃殿”。 “主人说,要你好好照顾自己。如月地事情。他自会处理得不留痕迹。”洛枫俯在乌兰的耳衅轻声说道。 主人? 乌兰心里一动。他提到了如月,难道他是苍羽派来的人? 长长地睫毛微动,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睁开,看了一眼将自己横在身前地洛枫。 离得近了,却见这张干净而英气十足地俊美脸上荡着欣喜的笑意,明亮地眼睛看着自己,真好似久别重逢一般的欢喜。 这男人到底是谁? 鼻子里嗅到来自他身上的味道,无端地令人心安。唯有这双眼睛,似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柔情……元端的令人心生烦乱。 “我已经点了你的穴位,血应该不会再流了。你不要怕,等到了宫里,再给你解开,没有人会知道。” 洛枫轻声的说。 乌兰没回答,只是将眼睛闭了上。 香儿见乌兰竟是这样回来的,不免吓得慌了神,宫里一行侍女都给唬了一跳。 “怎么就又这样了!先头是落了水回来,昏迷了好几日。这会子又受了伤。”小七的眼泪成双的落下来。心疼得无以复加。 孔林将秋水几乎是扔似的放在床上,秋水经这一折腾,竟然苏醒过来,“嗷”的大叫出声,跳着脚喊:“来人!来人!救命!” “你省省吧!”香儿喝了一句,“仔细吵着娘娘!” 秋水被香儿一喝,倒是冷静了下来,看了看周围,方才弄清楚了状况,见乌兰被放躺在床上。急忙扑过去,一脸惊恐地盯着乌兰瞧。 “玉嫔娘娘只是了伤,又受了些惊吓,暂时晕厥过去而已。“洛枫说道。 “小七。快去请御医!”香儿喝道。 “是!”小七应了,急火火的就往外跑。 “秋水你回回神,靠后点!”香儿又喝住了恨不能贴在乌兰身上的秋水,转头对孔林与洛枫说道,“多谢二位营救我家娘娘。只是,奴婢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孔林乃是个莽汉,但见了人如此客气的对自己说话,亦免不了心花怒放。瞧瞧人家盛宠的妃子。手下的宫女说话都是这般好听客气的。 “此事。事关重大,我等又都是些女眷。自是不方便告之皇上。只求这位将军帮个忙,告与皇上知晓……” 孔林心里一沉。 这小宫女所言甚是,出了这档子事情,不告诉皇上是绝无可能的,若是通告的迟了,自己必然是一项大过错。这样想着,又不由得额上渗出了汗珠儿。 “姑娘所言甚是。孔林这就去禀告皇上!”说罢递了个眼色给洛枫,两人一并走了出来。 香儿又将其他几人支走,一个人走到乌兰身边,关切与疼惜溢于言表。 “娘娘,这宫里实在太过阴暗。无怪皇后娘娘心里惦念不已。您这样,倒叫属下如何回禀皇后娘娘!” “傻丫头,哭个什么!”乌兰的眼睛攸然睁开,轻颦眉嗔道。 “娘娘!”香儿惊喜道,“您没事?” “我自然是没事地!偏叫你给哭得有事了!”乌兰展颜微笑,“不过,今日遇了刺,想来,我们的身份恐要暴露。有人开始试探我们了。日后的行动要千万小心。没有特殊的事情,不要与母后联络。” 香儿地面色亦凝重下去,连连点头。 正说话的工夫,小七急急火火的带着御医走了进来。 可怜这御医一把年纪,被小七拉着,气喘吁吁的快步跑了进来。 见了乌兰所受的伤,蛮被唬了一跳,急忙使香儿将乌兰的衣裳解了半边,露出半截受了伤的香肩,处理了伤口,又敷了草药。 “皇上驾道。” 真是越乱,就越是乱上加乱。才敷了药,便听得泽海的大嗓门在外面高喝。 ------------ 第八十四章 玉妃 “简直是无法无天!”华南宏怒气冲冲的奔了进来,他尚戴着那顶明晃晃的九龙珍珠冠,垂在眼前的珍珠剧烈的摇摆着,出声响。 苍白的手指烦躁的解了系在下颌上的明黄带子,一把将那尊贵的头冠解下来,扔给泽海。 泽海面色大骇,急忙诚惶诚恐的接了,紧紧的捧着,那股子紧张劲儿,就好似护着自己的命根子。虽然,他的命根子早就在他不知道多久以前就不知道被埋在哪儿了。 “琥珀,琥珀!”华南宏奔到床塌边儿上,焦急的看着乌兰,“琥珀!” 乌兰尚在晕厥之中,精致的面容向一边微侧着,樱红的唇微张,青丝有些散乱的半遮在脸侧。御医已然将肩口的伤势包扎得好了,但是衣裳却还没有来得及换,鲜红的血渍触目惊心,令华南宏心中大痛。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华南宏愤怒的转回头,看着尚站在门口的孔林与洛枫。 “你们这些禁军,都是做什么的?朕和朝廷这样养着你们,难道就是让你们整日这样无所事事的吗?由着这些刺客在皇宫里大摇大摆,三番五次的出事,连朕的爱妃你们都保护不了?明日,莫不是连朕的安全也要受刺客的威胁的?” “皇上息怒!”孔林吓得慌忙跪在地上,洛枫也急忙跪下。“是微臣办事不利。请皇上息怒。微臣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此今日起,微臣会加强巡查,保证皇上与娘娘们地安全!” 华南宏紧紧的咬着牙。怒视着跪倒在地的孔林。 “皇上……”轻轻一声娇吟,有如黄莺出谷,轻柔而动人。竟使得华南宏地心念一动,急忙回过头来。却见静躺在床塌之上的美人已然苏醒过来,琥珀色的美丽眼眸静静的看着自己,眼眸中波光潋滟,柔情百转,心中便已然软了半边。 “皇上。今日若不是孔侍卫长赶到,臣妾便已然是性命不保了。想来,生这样的事情,亦是孔侍卫长极不愿的,只是刺客太猖獗。.. :::: ..” “琥珀,你醒了!”华南宏见乌兰已然苏醒过来,心中大喜,急忙走过去,紧紧抓住乌兰纤细的小手,如获至宝的用双手握住。“琥珀。吓坏朕了!” 洛枫微微抬起头,明亮地眼睛看着这一幕,嘴唇,轻轻的抿了一抿。 “皇上,臣妾这不是没事的。都是托您的福呢。”乌兰柔声说着,眼波流转,看了一眼孔林,“您看……是不是让孔侍卫长先去调查刺客一事?” 心中所牵挂的女子已然苏醒过来,华南宏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别个,只是挥了挥手。连头也不回。孔林长出一口气,急忙拉着洛枫谢了恩,退下去。 洛枫被孔林拉着,却依旧是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些被华南宏拉着的乌兰。 正巧乌兰的视线与他相撞。 似是凝聚着耀目阳光的金色眼眸,映在一双有如年轻骏马一般聪慧而又充满了锐气的黑亮眼睛里,却是那样地令人心悸。 短暂的相视,却搅乱了一池春水。 “琥珀,琥珀,你可感觉好些?”华南宏柔声的问。 “回皇上,玉嫔娘娘只是伤了皮肉。老臣已然为玉嫔娘娘敷了草药,只要稍加调养便可复元。”在一边儿站了半天的老御医终于熬不住了。点头哈腰的说道。 “朕问你了吗?”虽然方才是和颜悦色的阴柔腔调。这会子却如翻书一般,立刻的凌厉了起来。 “你们这些老御医。也应当是知道些分寸的,怎么就乱说起话来了?想来也是老糊涂了!”泽海急忙跳了出来,点着那老小儿的鼻子痛骂。 “老臣不敢!”吓得这老小儿忙不迭哆哆嗦嗦的跪下来,额上冷汗直流,“请皇上饶命!” 华南宏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xxxx “还不快谢过皇上,退下去吧!”泽海拉着长音,拿腔拿调的说着。“谢主隆恩!谢主隆恩!”老御医连叩了好几个头,便擦着冷汗退下去了。 “皇上,臣妾没事的。让您惦念,倒是臣妾的罪过了。”乌兰地樱唇微微有些苍白,但还是展颜,露出了一个带着安慰意味的微笑。 “琥珀呀琥珀,朕的心都痛了!”华南宏深深的看着乌兰,眼睛有些微红。 “皇上,您看您!”乌兰佯装娇嗔。 “泽海!”华南宏亦是不想自己这般善感的一面被乌兰觉,急忙转过头来唤。 “皇上!”泽海急忙上前。 “传朕的旨意,封玉嫔琥珀为从一品皇妃,单字为玉。自即日起,般入承乾殿与朕同住。待伤势养好后再择宫坻佳处。” 乌兰当下心中一惊,急忙拉了华南宏,失声道:“皇上,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华南宏惊讶。 “皇上……臣妾不过是一异帮女子,何德何能受此恩宠?能够在皇上身边,陪伴着皇上,便已经是臣妾的福气了。哪里敢受封于皇妃的?宫里这么多姐妹都在看着,实在是恐有不妥!还求皇上收回承命,不然……不然琥珀就是死,也不敢受命。”乌兰哽咽着。 “琥珀!”华南宏握着乌兰地手又紧了一紧,“琥珀,朕这众多后宫地妃子里,只你一人拒绝受封。琥珀,难为你想着这宫里的其他人,想着朕地处境。琥珀。你这等心胸,果真有……” “皇上!”乌兰急忙伸手遮住了华南宏地嘴,却不小心牵动了自己肩头的伤口。不免吃疼的皱起了眉,微哼出声。 “你疼了吗,琥珀?都是朕不好!”华南宏扶住了乌兰,自责起来。 “没事地皇上,”乌兰轻轻笑着,放松了身子,将手轻轻抚在华南宏削瘦的脸庞上,“皇上。您有此番心意,琥珀便已经感激不尽了。皇上您的如此深情厚意,便是琥珀死,也甘愿了。” “胡说些什么!”华南宏气得一把抓住乌兰的手,“你若是死了,朕也不要活了!” “哎呀,皇上!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乌兰笑道,“都是臣妾不好,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臣妾和皇上都要活着,好好的活着。好不好?” “好。”华南宏深深的看着乌兰,微笑着,“我们好好活着,携子之手,与子白头。” 心中虽然微微有些颤抖,但是脸上却还是荡着平静笑意,乌兰又张口说道:“皇上,这封号,臣妾是断然不能受地,还请皇上三思。” “这……”华南宏沉吟着。兀自思量了一下,然后笑着朗声道,“那就封琥珀为正二品的玉妃,你看可好?” “谢皇上眷顾。”乌兰终于笑着点头。 “但是养伤的这段时间。要般来承乾殿。朕要天天跟琥珀在一起,保护琥珀,不要任何人来伤害琥珀!”华南宏像小孩子一样的撒娇。 “那……好吧。皇上您呀,真是……” 嘴上虽然无奈的叹息,但是乌兰的心中到底还是稍舒。 现在这个混乱是非之时,去到华南宏的身边,自然是最好的办法。便是这些刺客再胆大,也不会轻易去惊扰这个小皇帝的。 事不宜迟。年轻的皇上到底还是雷厉风行地。当下便命备了车辇,扶了乌兰来到承乾殿。 一时之间。后宫又是一片混乱。 最盛怒的,自然是容德皇后了。 “娘娘!娘娘!”容德皇后的贴身宫女怜星面色惊恐的张着双臂,远远儿的护着容德皇后,尖声叫道,“娘娘,您可行行好吧!再不济,也得顾及着这肚子里的,这可是我们华南王朝的命脉呀!” “什么命脉!”容德皇后咬着牙,用力的将手中硕大的彩绘玉瓶掷在地上,出重重的声响。 这一地,已然尽是些瓷器地碎片了,其他的几个宫女,虽然有心想要拦着这位盛怒之下的皇后娘娘,可是怎奈这容德皇后已然了疯,满室的东西都给她掷在了地上,若是走得近了,还不得被砸个好歹?况且,这可是个金贵得很地皇后娘娘,人家肚子里还怀着龙种呢!若是冒然接近了,有个什么意外,还不得把全家的性命都赔上? 只有这怜星,依仗着是皇后娘娘的什么表亲,才大着胆子离得近些。 “从一品的皇妃?他怎么不封了她做皇后去!”容德皇后越想越气,恨不能的,将自己满头的钗环全部抓下来,掷在地上,“我怀了这龙种有什么用?有什么用?谁体会我的苦处了?” “娘娘……” “哟,这是怎么了?”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浅蓝色地人影徐徐走了进来。 容德皇后抬眼看过去,却见兰妃笑意盈盈地走进来。 “我说怎么连个通报的都没有,赶情是都聚在这儿了。”活泼地语调,虽然带着调侃的味道,却不叫人心生厌恶。 容德皇后阴沉的脸色,稍稍的缓和了一些。 或许人在最压抑最沉闷的时候,都盼望着能有人前来与自己说句什么,无论什么,或许都能排解一下心中的沉闷吧? “你们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把这地面儿打扫了?”兰妃递眼色给这些宫女。宫女们急忙依言而做。 “奴婢刚儿还想呢,这时候若是兰妃娘娘在就好了,偏巧这就来了,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呢!”怜星见来了救星,急忙笑着招呼。 “就你这小蹄子多嘴!”容德皇后嗔道。 “皇后娘娘您还真莫要怪这丫头,合着我说呀,也只有我这及时雨能灭您心头的火气!”兰妃笑着打趣。 ------------ 第八十五章 夜探承乾殿 “皇后娘娘您这是何苦来的,气坏了身子,还影响到龙脉,可是不值当的!”兰妃扶着容德皇后,慢慢的坐在床边儿。 “这番帮的狐媚子!本宫千算万算,倒都是低估了她了!”容德皇后咬牙恨道。 “娘娘,臣妾听说……”兰月拖着长音,看上去似是有些犹豫。 “听说什么?”容德皇后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也没有什么,”兰妃掩嘴而笑,“臣妾也只是听说,妄加猜测而已。” “小妖精惯会藏着揶着,有什么话,快直说!” “臣妾哪里敢哟!”兰妃轻笑着,说道,“臣妾听说,这摄政王华南翊与苏丹国素有往来,几年前苏丹国的政变,臣妾好像有听说,被倾覆了皇权的先王,好像有一个公主和一个太子的……” 兰妃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睛却在悄悄的瞟着容德皇后。 如她所愿,容德皇后的面色,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慢慢的凝重起来。 记不得这以后兰妃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又是什么时候走的了,容德皇后只是陷在深思里,兀自想了许久。待到有了知觉,“广宁宫”里已然被宫女们打扫了个干净,兰妃亦不告而别了。 “怜星,”容德皇后唤道,“速召宰相大人进宫!”“你可看仔细了。是兰妃兰如月?”乌兰放下手中地茶盏,抬眼看着香儿。 “没错,就是兰妃兰如月。她走了之后,皇后娘娘便召了宰相大人进宫。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乌兰沉默下去,琥珀色的金瞳里游走变幻着各种复杂的光芒。 “我知道了,你且下去罢。”乌兰慢慢地说。 “是。” “等一下,”乌兰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香儿,“速送信与母后,告诉她千万小心。做好一切准备,必要之时,只求自保!” “娘娘……”香儿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惊慌,“您的意思是……” 乌兰挥了挥手,轻阖上眼眸,淡淡的说了句:“亦无大事,只是小心些好。== ==” 香儿慎重的点了点头,躬身而退。 掌灯时分,泽海来报,说华南宏今夜去“广宁宫”探望。留宿在那儿了。请乌兰自己早些入睡。 乌兰点头笑。 自搬入了承乾殿,乌兰便经常劝说华南宏探望容德皇后,好歹,这容德皇后的腹中,怀着华南王朝的命脉,怎能令她独守寂寞? 况且,自己亦是乐得清闲。 肩头地伤口并不重,所以,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乌兰便不用假装虚弱的躺在床上。 她披了外套。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了窗子。 一轮皎洁明月挂在天际,清辉四溢。照得人间一片升平。 乌兰轻轻的叹息一声,樱红的唇,却攸的轻轻上扬起来。 头颅轻转,整个身体亦向后转动,迅速的转向一边儿。 寒光一现,与乌兰擦肩而过。 “连皇上的承乾殿都敢闯,果然是艺高人胆大。”乌兰冷冷笑着,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黑衣人。 包裹在黑暗之中。只露出的两只眼睛闪耀着不屑与鄙夷。还带着点点地调侃之意。手中一柄匕,寒光凛凛。 站在殿内。墙边的烛火却不因这人的存在而有任何变化,足以说明了此人的武功绝非寻常。想来,如月必是与眼前这人起了冲突,遭了暗算的。 可是…… 按这人的身形来看,双肩略窄,身材玲珑,十有**,是个女子! 难道,是暗藏在宫中的女人么? 对方却没有心情与乌兰说话,只是一挥手中的匕,便迎了上来。 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xxxx 挑这个地方下手,果然不是一个普通地角色! 乌兰唇边荡起冷冷的笑意。中原有句俗话,士可忍,孰不可忍。如此三番五次的找上门来,莫不是以为我乌兰就真如那熊包一般,怕了你不成? 眼前寒光已经袭至眼前,乌兰的头迅速地低下,手抓住外套,用力一拧,一扬,径直袭向黑衣人,有如旋风般卷向她的手腕。殿内的红烛一阵猛烈跳跃,被这股子劲风袭得几乎熄灭。 黑衣人急忙收回招式,却还是迟了半步,精致的雪纺外套,与锋利的匕相互纠缠,却只听得一声轻微的绢帛破碎之声,匕竟然划破了霓裳。 与此同时,黑衣人后退了一步,站得稳了,又再一次的欺身上前。 寒光阵阵,直逼得乌兰连连后退。 苏丹国人擅长马术及箭术,自然亦擅长马上作战。中原人以轻功为所长,近身之战相对容易讨到便宜。再加上对方手中持着匕,所以纵使乌兰身手敏捷灵活,亦还是渐渐的落在了下风。只有躲闪之力,没有还手之能了。 对方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攻势越来越猛,大有想取乌兰性命之意。 突然,一股子劲风袭来,硬生生将两人逼得分开来。 同样身着黑衣地高大身影横身出现在乌兰地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袭击乌兰地人。 对方冷哼一声,眼眸微眯,与这人比划了两下,然后虚晃一招,跃窗而逃。 肩口地伤口。到底还是因为过度的运动而微微的疼痛起来,乌兰轻轻地颦着眉,后退着走到了椅子边儿上。坐了下来。 “你没事吧?”温和的问候,眼前的人转过身来,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乌兰,关切,满满的溢了出来。 “是你?”乌兰皱着眉问。 “是我。”眼睛弯了弯,语气里亦带着笑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真的忘记了?”黑色的布被拿去,露出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庞,月光地清辉不减他笑容的温暖。满室的烛火映衬着他面容的俊美。 --这不是那禁军左司洛枫是谁? “我不记得我曾见过你。”乌兰冷冷的说道。 “你果真是不记得的,”洛枫也不恼,只是呵呵的笑,“那一年,途经驿站,你手刃看守。便是去到哪里,都还记得带着我。你说过,或生或死,或生不如死。但只要我在一天,就会让你开心和快乐。” 途经驿站? 手刃看守? “你是……” 若大个承乾殿。烛火轻轻摇曳,空气中出现了片刻的宁静。 那一天,那一夜的记忆潮水般涌来。那个在看守的尸体里翻找馒头,把自己地嘴填得满满的少年;那个只顾着抓着盆中的点心,而无心沐浴的少年;那个被侍女们解下衣裳,露出身体却还不以为然的少年;那个有着瘦弱的四肢和如少女般容貌的少年,竟然,就是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眉目清朗的男人吗? “你……”乌兰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笑意,这笑意越扩越大。“哈……哈哈……” “你终于被那怪物当成男人,培养成禁军了?”乌兰笑得全身颤抖,几乎连眼泪都要流下来。 洛枫只是淡淡的看着乌兰地笑颜,唇角微微的扬着。用一种宽和与温柔的目光。 “如果你能经常这样的笑,我甘愿付出我地一切。”他亦用如此宽和与温柔的声音这样说着。 乌兰突然止了笑,目光烁烁的看着洛枫。 “爱上我了?”樱红的唇,绽着冰冷而残忍的笑,冷声说着。 “爱上了,早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洛枫亦目光烁烁的与乌兰对视,“此生,宁愿陪着你出生入死。” “滚!”乌兰的脸色陡然阴沉下去。厉声喝道。 洛枫低沉地轻笑出声。慢慢地转过身,走向窗口。又微侧过头来,对乌兰笑道:“我是不会滚的。我说过,此生此世,陪着你出生入死,甚至,是生不如死。” 说罢,又呵呵一笑,纵身跃出窗外,与这浓浓地夜色相融合在一处…… “都是怪物!”乌兰瞪着眼睛啐道。的野花。这野花并非有多么的珍贵,但却郁郁葱葱的格外讨人的喜欢。 乌兰常常漫不经心的将此花儿举在手里,淡然的看着,然后随手丢给香儿。 “那洛枫,可真是娘娘口中那怪物的人?”香儿瞧着花儿偷笑。 “不关你的事,休要插嘴!”乌兰瞪了香儿一眼,兀自走到窗边,看着窗外。 “好好好,不关奴婢的事。只是这花儿啊,瓶子里都快插不下了!若说这人啊,也是个实心眼儿的,这野花儿本就好养活,这么一大捧就能活上个十天半月的,偏偏还要天天送,又不是什么贵细的花儿,往哪儿放呢?”香儿一边说着,一边偷眼去瞧乌兰。 乌兰的脸上立刻便红了一红,却依旧冷声道:“那丢了便是,在这里聒噪个什么!” “是。”香儿嬉皮笑脸的应着。 “玉妃娘娘,”秋水自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燕昭仪求见。” 燕昭仪…… 乌兰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道,“请她进来罢。” “是。”秋水躬身而退。 “娘娘,这燕昭仪,似是有些古怪。”香儿皱眉道,“那日,娘娘不是就在去往她那里遇刺的么?这好端端的,为何会在去到她那里的时候遇刺?” 乌兰的心念一动。 香儿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自那日起,她便也有怀疑到这一点。宫内知晓武功之人,并不会很多,这燕昭仪…… 正在兀自思量着,便听得清朗朗一声笑,一个爽朗明快的声音笑道:“玉妹妹,我来了。你可好些了?” ------------ 第八十六章 意外 宫中之人,除侍卫外,均是不可佩截任何利器的。 在宫内行走,若是私藏了利器,原本就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若是被人现,那处境便会更加的不妙了。 况且,习武之人,走路与举止肯定会有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便是一朝一日有所隐藏,但是天常日久,肯定会被人现的。但是偏偏这燕昭仪是不同的。她原本就是将门虎女,自幼研习武艺,加之其父洪远山忠君护国,是个响当当的忠臣,所以华南宏是特许了这燕昭仪配剑的。 莫非,这一切果真与她有关? 乌兰暗自狐疑。 若是说有关,她真的不敢相信,那位声名赫赫的洪远山大将军之女会做如此卑劣之事。但若是说无关,却总好像……有些什么解释不通似的。 偏这洪梅言谈举止都落落大方,谈笑自如。对待乌兰的态度亦是挑不出半点不当之处,反而令人见之便生欢喜之心。 “我料定玉妹妹你前来承乾殿,必是没有带我送与你的茶花酒,这会子又带了一瓶过来,你闷的时候便尝个鲜!”燕昭仪笑着使小芹儿递上那瓶酒。 与先前燕昭仪送来的酒瓶一模一样,同样的质地同样的香气。乌兰欢喜的接了,笑道:“瞧燕姐姐客气的,琥珀想要回点什么都没的,这叫琥珀如何过意得去呢!” “玉妹妹这便是客气了。说到底,玉妹妹还是去到我宫里地途中出现了意外。说起来我真是羞愧呢。”燕昭仪脸上的神情没有半点扭捏。 燕昭仪没有久留,只略略的坐了坐便走了。只是叮嘱乌兰要好生地养伤。 送走了燕昭仪,乌兰静静的盯着手中的瓷瓶。细腻的纯白质地,绘着浓淡相衬的茶花,看上去甚是精致。信手打开盖子,一股子清香冷冽之气顿时飘香满室。乌兰摘下头上的银簪,探进了酒中。$$$$ 取出之时,见清冷冷的银辉微微闪耀,沾着清透的酒汁。散着清香。 原来是没有毒地。 “娘娘,您……”香儿轻声的唤道。 “香儿,”乌兰打断了她,蓦然抬起头来,琥珀色的眼眸里金光大炽,“速回琉璃殿,将那两瓶茶花酒取来。” “是!”香儿凭直觉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急忙应着,快步走向外面。 乌兰静坐在椅子上,柳眉轻颦。 不知为什么。她今天总是隐隐的有一种不安,觉得好像哪里出了问题。 这种不安感,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慢慢踱步走向窗边。窗外依旧是阳光明媚,草舞莺飞,乌兰的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一股子凉意在慢慢漫延。 香儿这一去,便是大半晌,回来的时候,满面都是惊恐之色。 “娘娘,”香儿的声音里略略的带着颤抖。“燕昭仪送您的茶花酒,不见了!” 乌兰地唇微微的抿了抿,一双澄清的双眸里暗潮涌动。 “我们的第一场劫难,怕是立刻便要来了。”乌兰冷笑。顿了顿,又问,“你去的时候,还有谁在那儿?” “萍香、紫儿、旋默。”香儿应道。 “小七呢?”乌兰的眉,微微的一皱。 “还真是没见着她。问了萍香她们,都说一整天都没见这小蹄子了。”香儿的脸色突然大变,“娘娘,该不会……” 正说着。忽听得殿内一片混乱的脚步之声。 蓦然回头。却见泽海带着几名禁军走了进来。 乌兰的目光静静地从泽海的身上慢慢的转移到那几名禁军的身上,然后又漫不经心地落回在了泽海的身上。xxxx “泽海公公。您这是……”樱红的唇角微扬,露出一个绝美的微笑,竟使得在场的几名禁军都刹时间愣在那里。泽海亦微微的迟疑了一下。 他心里很清楚,眼前的女子有如魔幻而生,小皇上对她千般疼爱万般疼惜,便是她有再大的过错,小皇上也终是会难忘他们之间地这份情谊,饶了她地。若是自己得罪了她,日后必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样想着,脸上本是板着的表情,便因此而显得有些滑稽起来。 “玉妃娘娘,请您与奴才走一趟罢,皇上在广宁宫里等着您罢。”泽海恭敬地说道。 在“广宁宫”等自己? 乌兰在心中暗自冷笑,带着这些禁军来,还非要贯上这个“请”字吗? “泽海公公客气了。本宫这就随泽海公公前往。”说着递眼色给香儿,香儿立刻将外套披在乌兰的身上,扶着乌兰走出了承乾殿。 感觉到香儿充满了警惕与担忧的视线,乌兰只是抬眼淡淡的笑看了一下香儿。 主仆二人的目光,在无声中交流着,相互,便都稍稍的安下了心来。 若说这“广宁宫”,到底是个是非之地,这若许时日以来,在“广宁宫”里生了多少事情! 这会子,华南宏与容德皇后正端坐在上,相对无言。 两个人的脸色都不甚好看。华南宏的脸因为恼怒而涨得通红,看上去似是有些坐立难安。而他身边的容德皇后,则是面色凝重,略带着怨毒之色。 两个人同时望见了走进来的乌兰。 “琥珀!”华南宏欣喜的唤道,连忙站了起来。 容德皇后却清咳一声,挑了挑眼睛。 华南宏微微的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来,迎上了乌兰。 “琥珀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乌兰俯身便拜。却被华南宏拦住。 “琥珀,你有伤在身,不用跪了。”苍白修长的手,扶着乌兰的香肩,一双清澈的眼睛溢满柔情,“觉得好些了吗?” “皇上,劳您惦念,琥珀还好。”乌兰的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端坐在那里的容德皇后。 这女人的面色愈的阴沉,目光恨恨的盯在乌兰的身上,让人见之心底凉。 在这殿内,还站着三名御医和禁军侍卫长孔林。 想来,定是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罢。 “皇上。”容德皇后终于忍不住轻唤出声。 华南宏的身形微微一顿,方才醒悟过来,面带谦意的松了乌兰,又唤泽海道:“看座!” 泽海应着,偷眼瞄了一眼容德皇后,便低着头去搬了一把椅子,放置在乌兰的身后。 乌兰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面带笑意的看着华南宏与容德皇后。 四目相对,容德皇后大怒不已, 想这后宫之中,有哪个宫妃胆敢有这胆量与自己对视? 女人之间的角逐,与男人不同。男人喜欢面对面,硬碰硬的方式。而女人则喜欢旁敲侧击,若是真让女人面对面之时,很少有女人喜欢相互对视,只有骄傲的一方可以盛气凌人的傲视对方。 然而这番帮的狐媚子倒是胆子不小,居然有这等胆量敢与自己对视。想来,果真当自己是天仙下凡了! “玉妃,本宫可要好好的谢谢你了。”容德皇后冷笑着说道。 “皇后娘娘您这话是从何说起的呢?”乌兰淡淡的笑。 容德皇后盯着乌兰的眼睛看了半晌,然后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乌兰,唤道:“孔林,拿上来罢。” 孔林应了一声,上前一步,呈上来一只纯白细腻的瓷瓶。 乌兰转头看了一眼,心头微微的一紧。 细腻的质地,精美的瓶身上绘着茶花儿--这赫然就是燕昭仪送与自己的茶花酒! “玉妃,你可认得这个瓶子?”容德皇后问。 “认得的,皇后娘娘,这是燕昭仪特酿的茶花酒。”乌兰不紧不慢的回答。 “既是燕昭仪特酿的,你又是如何认得的?” “回皇后娘娘,燕昭仪曾送了两瓶给臣妾的,所以臣妾自然就认得。” “哦?”容德皇后的眼底闪过一丝精芒,“那么,你这两瓶茶花酒,在哪里?” “回皇后娘娘,臣妾也不知道在哪里了。”乌兰笑道,“刚儿燕昭仪去到承乾殿里探望臣妾,带了一瓶茶花酒。臣妾想着前几日是收到了燕昭仪两瓶的,便唤人去取,谁知就说找不到了。臣妾还当是这些不经事的宫女们自己偷吃了的。” “玉妃!你好大的胆子!”容德皇后猛的一拍桌案,柳眉倒竖,愤怒的喝道,“你明明是买通了御厨房的厨子,用此酒做了茶花醉凤丸,想取了本宫的性命。难道还要装傻么!”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乌兰大惊失色,急忙起身,跪倒在地,“臣妾惶恐。” “惶恐?”容德皇后冷笑,“你倒果真会找说辞。前儿吕芳林跌倒在莲花湖边儿,有你参与;如月夜盗御书房,与你有关;这会子,又秘制了一道茶花醉凤丸与本宫,可见你的心机有多深,城府有多深,野心有多大!” 容德皇后的声调越来越高,随着她最后的高音,手重重的拍在桌案之上,震得案上的菜盏亦微微轻响出声。 ------------ 第八十七章 茶花之酒 盛怒之下的容德皇后,柳眉倒竖,双目圆睁,眼睛里迸射出来的愤怒与怨毒有如利刃,几乎想要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皇后娘娘,您言重了。”乌兰浅浅而笑,既不惊,也不慌,“上一回在莲花湖衅,臣妾实在不知会有如此意外的生。想是当初的情况,皇后娘娘亦是知道的,在湖边,臣妾是与明妃娘娘、吕芳林一并前行的。并且臣妾亦因此而昏迷了好几日,此后生的事情,皇后娘娘当是比臣妾要清楚的了。” 不急不缓的几句话,令容德皇后顿时愣在当场。 她在心中暗自的骂了一句,这小妖精看起来既柔且弱,可是心计却不浅,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着了她的道了! 乌兰的话说得很委婉,可是却已然不知不觉的将矛头指向了明妃秦如意。这个可怜的女人目前还尚被冷落在冷宫里,可是这秦如意被贬的原因却是人尽皆知的--因妒忌而意图谋害龙脉。 华南宏的心念一动,一丝喜色悄然溜上眉梢,不露声色的瞄了一眼容德皇后。 容德皇后自然亦有感觉,面上微微的呈现出几许尴尬之色。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声道:“那如月的事情,你又做何解?” “皇后娘娘,您这话又从何说起?”乌兰略带着惊讶神色的看着容德皇后。“如月地事情,似乎当问顺天府才对……” “你倒是聪明,”容德皇后冷哼一声。厉声道,“来人,传御膳房管事!” 泽海应声下去,退至殿门口,高声唤道:“传御厨房管事高大宝!” 不多时,便有一个脑肥肠满的大胖子低着脑袋走了进来。 好家伙,到底是御膳房的人,都到哪里身上都带着一股子葱花儿味儿。圆滚滚地大脸随手一模就几乎会渗出油来。 这胖子走进“广宁宫”,连头也不敢抬的,跪地就拜。|| - www.|| “御厨房管事高大宝,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高大宝,本宫且问你。昨儿的晚膳,那道茶花醉凤丸,可是你做的?”容德皇后居高临下的问。 高大宝浑身一震,然后偷偷的抬眼看了一眼容德皇后,犹豫了一下,终于咬了咬嘴唇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不是奴才做的。” “那是谁做地?” “是……”高大宝的头低的更低了,眨巴了两下小眼睛,嗡声嗡气的说道:“是奴才的一个小学徒,唤做小万子的。这小子平日里很喜欢研究菜谱,奴才见这几日皇后娘娘的胃口不佳,又恐皇后娘娘您不加进食会影响凤体,这几日奴才可是茶饭不思的,只想着有什么菜肴能激起皇后的娘娘的食欲。偏巧这会子小万子说他研究出来了一道菜,用茶花酒为佐料制作而成地茶花醉凤丸,奴才尝了尝。口感确实细腻滑嫩,便在昨儿晚膳的时候,呈了上来……” 到底是个管事,说话惯会拣些好听的说。这容德皇后的面色稍缓。轻轻舒了一口气,道:“本宫倒是念你一片忠心。高大宝,你可知,这小万子的茶花酒是哪里来的?” “回皇后娘娘,这茶花酿酒,奴才倒是头一回听说的,自然也是万分的好奇,所以当时奴才确实问过小万子。可是这小万子只说。是他的一个相好送予他的。奴才也就没有再多问。” “相好?”容德皇后冷笑一声,慢慢地坐了下来。“一个厨子,怎会在宫里有相好?他与谁相好?” 高大宝自知自己说漏了嘴,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叩,道:“奴才一时说话有欠考虑,还望皇后娘娘莫怪!这相好乃是下奴才们的一句浑话,是说宫人之间的老乡或是朋友的……” “那这小万子有个什么样地老乡,或是朋友啊?”容德皇后的眼睛,若有意,若无意的瞟了一眼乌兰。== == 乌兰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双目低垂,看不出她情感的波动,亦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只知道,这小万子有一个同乡,与他关系甚为要好。是某位娘娘的宫女儿,唤做小七的。” 乌兰地心,微微地一沉,但是头脑里方才还混沌成一片的思绪,却突然间被理得清楚了,豁然开朗。 “你地意思是,那位娘娘的宫女儿小七,拿了这茶花酒送予了小万子。而小万子,则用这茶花酒制作了这茶花醉凤丸?” “照奴才的推断,是这样的。”高大宝低头应道。 “那小万子现在身在何处?”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小万子……”高大宝一边说着,额上的冷汗直流,小眼睛偷偷的瞟了一眼华南宏和容德皇后,方才嗫嚅着说道,“今儿早上便没见他的人影,又听说出了事,奴才去寻他的时候,他便已经躲在房里……悬梁自尽了。” 殿内突然间出现了片刻的宁静,容德皇后的眼睛转了一转,然后冷声转向乌兰,说道:“玉妃,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皇后娘娘,臣妾糊涂了。”乌兰的脸上泛起一丝迷惑,“您想让臣妾说什么?这位御膳房的管事在说什么,臣妾也没有吸得太明白。” “你倒是会装傻!”容德皇后狠狠的一拍桌案,怒道,“这一切都是在你的策划之中的,你还胆敢跟本宫装傻?我且告诉你,你买通那小万子为本宫所做地那道菜。本宫并没有吃,而是被宫人们端下去分食了。谁想夜半便被人通禀这几名宫人竟然一一毙命。经御医检验,均是死于剧毒。而这最魁祸。便是那道茶花醉凤丸。玉妃,你还敢说你不明白不知道,还敢说你糊涂了?” “皇后娘娘。”乌兰的声音也略略的提高了一些,她慢慢地站起身,微眯着眼睛,语气里含着笑意,淡然说道,“您说的这些。臣妾确实不明白。臣妾方才也说了,这酒,乃是燕昭仪送予臣妾的,臣妾还没有来得及品尝,便遭刺客袭击,有没有毒,臣妾亦是不知道的。况且,刚儿臣妾唤了人回琉璃殿里取那茶花酒,竟现这酒没有了。臣妾也觉得奇怪呢。谁想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后娘娘,此事。还望您明查。” “你!”容德皇后恨恨的瞪着乌兰,半晌,方才冷笑道,“玉妃,本宫是拿你没有办法了,是吧?” “臣妾不敢。” “来人!”容德皇后高声喝道,“去给我把那小七绑来!” 孔林应声而去。 “婉娘……”在一边的华南宏终于忍不住的出了声,他微皱着眉头,轻声地唤了一句,拉长的尾音。充分的表达了他的劝解与警告。 “皇上!”容德皇后蓦然的转过头去,定定的盯着华南宏,“此事定要查个清楚!臣妾亦是为您,为整个华南王朝着想的。想这玉妃入宫以来。有多少事情生?便是无论如何,臣妾也要将此事调查个清楚,还我后宫一个清朗乾坤!” 好一个还我皇宫清朗乾坤。 乌兰在心中冷笑,于是她站起来,对着华南宏与容德皇后深深一拜,笑道:“皇上,皇后娘娘亦是一片苦心。身为六宫之,自然要替皇上分忧。依臣妾之见。此事确实如皇后娘妨所说。理应查个仔细。自臣妾入宫以来,诸多事情接二连三的生。臣妾亦吃了很多的苦头,如若不查个明白,不揪出这幕后的黑手,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事情生。所以,臣妾恳请皇上和皇后娘娘从严查办!” 这一句话,倒无疑是将子这容德皇后一军了。她愣愣地挂在那里,既不得火,又下不得台阶。 恰巧此时孔林带着几名禁军走了回来,施礼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琉璃殿里未现那宫女小七的影踪。据说,已然有一日不见了。” 一日不见? 容德皇后的脸色陡然阴沉下去。 “玉妃,你口口声声说此事与你无关,却为何你宫里的人不见了,你也不闻不问的?” “皇后娘娘,您是知道的,臣妾近日暂居在承乾殿,只带了一名侍女。” 不温不火的一句话,却有如火上浇油一般,让容德皇后的眼睛里燃了一把充满了怨毒与妒忌的火焰,恨恨的盯着乌兰。 承乾殿,承乾殿。 皇帝地寝宫,虽然历代的皇帝偶尔会心血来潮在承乾殿中宠幸宫妃,但是却从来都没有过一个妃子有这个荣幸在承乾殿留宿好几日的。这玉妃,果然是狐狸精转世,把个皇上迷得团团直转。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有胆子在自己的面前显示,果真是嫌活得久了! “婉娘,琥珀身上尚还有伤。依朕之见,还是先派人调查此事,再做定夺吧。”华南宏清咳了一声,慢慢站起身来,走向乌兰,阴柔地声音和略带着关切的目光,让乌兰没有来由的感觉到了一股子浅浅的温暖。“此事是否与琥珀有关,都还只是一个臆断。” “皇上,”容德皇后突然伸出手来,拦住了正要走近乌兰的华南翊,鲜红欲滴的唇边,绽出一抹冷笑,“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依臣妾之见,皇上不宜与玉妃同寝。为了皇上的安全起见,臣妾觉得,应将先玉妃送予琉璃殿,待事情查明之后再面见圣上。“婉娘你……”华南宏的耐性已经到达了底限,他地牙齿轻轻相错,眼睛里被一股子怒意慢慢笼罩,“你明知道琥珀地情况很危险,刺客到现在都没有查明身份。为何要说如此的话!” “皇上!”容德皇后打断了华南宏,目光烁烁地盯着华南宏,一字一句的说道,“禁军,自当严密把守,保护玉妃的安全的。” 华南宏愤怒的与容德皇后对视,场面一时之间倒呈了箭拨弩张之势了。 ------------ 第八十八章 吻 乌兰琥珀色的眼睛,慢慢的从华南宏的身上,转到容德皇后的身上,然后,又瞧了一眼尴尬的立在当的孔林,再掠过战战兢兢的站在那儿的三个御医,又转回到眼前的两个人身上。 “皇上,”乌兰轻轻柔柔的唤了一声,目光温柔的看着转向自己的华南宏,“皇上,皇后娘娘所言甚是,还请皇上恩准。请皇上体谅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相信皇后娘娘对皇上乃是一片真挚的爱恋之心,亦是保护皇上心切才会说这番话的。可见皇后娘娘是多么的深爱着皇上,爱到宁愿触怒龙颜也要保护皇上安全。皇上,请您念在皇后娘娘的这份情谊,听皇后娘娘的话吧。” 乌兰的这一番话,说得既动情,又婉转,就连容德皇后也不免心头一动,深深的看了乌兰一眼。 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在错怪乌兰了。可是她很快的将这丝念头赶走。 哼,小妖精,惯会使这些阴损的手段,害我差一点又着了你的道! 容德皇后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华南宏。 华南宏依依不舍的看着乌兰,心中柔肠百转,面色艰难。 乌兰则默默的对着华南宏点了点头。 “也罢……”华南宏缓缓长叹了一声,说道,“泽海,孔林,护送玉妃娘娘回琉璃殿。知今日起。派禁军严加守护琉璃殿,确保玉妃娘娘地安全。若是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准出入琉璃殿。” 最后一句话。是华南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收回了留在乌兰身上地视线,憎恶的看了一眼容德皇后,拂袖而去。 容德皇后的一颗心,瞬间又跌入了谷底。 她怔怔的看着华南宏离去的脚步,那样的绝情,那样的恼怒,似乎是从来没有想过对自己会有一丝怜惜。 容德皇后的手,不由自由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在那里,有一个还没有得到这世界的小小的生命在孕育。 这是……他的骨肉他的命脉他的后人啊…… 唇边绽出一抹凄凉的笑意,容德皇后慢慢的转过身,走向殿内,疲惫的挥了挥手,说道:“都下去罢……” 乌兰这便算是正式地被囚禁起来了。 一时之间,后宫的嫔妃们,又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所谓站得越高跌得越惨,谁让这玉妃受了这样的盛宠的?从一个死里逃生的番帮蛮子,径直就被封了个正三品的美人。又接连跳级,居然一下子蹦到了正二品的玉妃那里。瞧着她就不是什么好折腾,这会子可倒是巧了,想要攀龙附凤,却没有攀对地方,倒把自己给攀到这份儿上了。果真是番帮蛮子上不得台面儿的! 可是,乌兰虽然被囚禁在“琉璃殿”,所受到的盛宠却比别个只多不少。 虽然见不到华南宏地面儿,可是这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却一样都没有落过。 除了不能自由进出和朝圣。看不出乌兰有什么不安或是不妥。这些个等着看热闹地宫妃们一个个儿的伸长了脖子,却只是瞧见一些个太监们进进出出,只将些个稀罕物儿端进端出的。本是想要看笑话的人,却只看得满心的妒忌与恼怒。 容德皇后亦是没少忙活。这些日子,马不停蹄的召集人马调查此事。这若大个皇宫,几乎被禁军翻了个底朝上,弄得人心慌慌,人人惶恐。 “娘娘,这事情果真是蹊跷的,您说,会不会真的与燕妃有关?”香儿将手里地那捧野花插在了瓶子里。看着这郁郁葱葱满目生机勃勃地野花儿。却使得她方才的憋闷心情略略地轻松了些,“瞧这花儿真是个有心的。竟然随着娘娘的去留而来呢。” 说着,笑嘻嘻的看了一眼窗外。^^..^^ 敞开着的窗子,有轻纱在徐徐飘扬,窗外是一片明媚阳光,照得院中一片玉兰花树郁郁青青,鲜活得耀眼。乌兰抬眼,顺着香儿的话看过去。 门口有侍卫在把守。 而那静立在窗边的,却是一个挺拨而俊秀的背影。玄色的禁军短装,宽阔的肩膀,阳光洒在他的肩头,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心安感觉。 匆忙将视线移开,乌兰皱起了眉头,心中莫名的掠过了一丝焦躁,她伸出手来抚了抚鬃角的碎。 “现在,确实不好妄下断言。”乌兰深思着说道,“若是那洪梅真有心要害我,又何必特地送瓶茶花酒至承乾殿?这里面……定是有些蹊跷的……” “娘娘您的意思是,那燕昭仪,莫非是有意的在提醒娘娘什么?”香儿狐疑的问。 “总之……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依眼前的形势来看,是有很多因素在推着我们前进,亦是有人,想要取我的性命。” “那我们该怎么办?”香儿有点不安的问道。 “随遇而安吧。”乌兰的唇边绽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这场权斗本身,就是一场生死之战的角逐。” 或生,或死,或生不如死。 这过程所要承受的一切,岂是某个人那轻描淡写的一句“陪伴”所能体味得到的? 于此,过了三日。这三日里,对于乌兰而言,时间便像是静止了一般,虽然内心焦虑。但是她却无能为力。 洛枫是负责守卫“琉璃殿”地头头,别人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他却从天明守到天黑。像是既不累也不垮的木头人,脸上始终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不必担忧,我在这里。”洛枫看着漫步在玉兰花儿下地乌兰,温和的笑着说道,“不会有人会伤害到你。” 乌兰冷冷的看了洛枫一眼,然后缓缓回过头,说道,“苍羽亦没有进一步的指示么。” “没有。”很简短的回答。令乌兰不得不再一次的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洛枫,黑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那双眼睛里转动着地温情足以令冰雪融化。 乌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最终收回了视线,转身走向殿内。 静静的看着花瓶中的,有如草儿般郁郁葱葱的野花,这种旺盛的生命力和满目的鲜活像是一种召唤,令乌兰心中那股子对于自由的渴望有如被雨露滋润后的春草,疯狂肆意的滋长着。 她深深地吸气,然后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用尽最大的努力,将它平复下去。 “有了那宫女的消息了。” 第四日的时候,洛枫终于趁夜深之时,潜入了寝宫,在床边的帷幔后面低声说着。 乌兰“呼”的一声坐了起来,睁大眼睛问道:“真的?” “真的。”帷幔后面的人,低低地笑,“我想你也是睡不着的。” 这一声低低的声音,带着关切,响在这样一个寂静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深夜。没有来由地令人心底微颤,乌兰伸手挑开了帷幔,娥眉微皱,看着立在黑暗里的洛枫。 “琉璃殿”。只在长案上,燃着几盏荧荧烛火,微弱的火焰,跳跃着点点的光亮。 是谁说月下观美男,灯下观美人? 眼前的男子,玄色的短装衬着白皙肤色,烛火在他的脸上投下明暗交替的暗影,明明是夜里。他却还是带着夏日和煦地阳光地味道和温暖。 看到乌兰挑起帷幔。露出脸庞,洛枫微微的愣了一愣。 一头青丝在烛火下微微泛着幽蓝地微光。散落肩头,纠缠于脸际,精致的脸庞,妖冶的、游走着金色光芒的眼眸,像是不沾一抹尘埃的千年琥珀,世间难求。 她依旧美丽如昨,恰如那一年,那一天,那样的一个夜里,他的手里抓着糕点,嘴被塞得满满的,可是,眼前的少女精致美丽的**却令他有了一股子窒息般的感觉。 生平,送一回,他知道了原来世间还有些东西是比食物更重要的。 那就是她。 她看着他的身体时的笑声毫无遮掩,肆意而张扬,令自己在刹那间,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在那一刻,洛枫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女,便是他一生中,最不能割舍的人了。 而眼下,这女子就在自己的眼前,雪白的中衣露出修长的颈子,微松的领口半遮半掩的露出些许酥胸,有一种无言的魅惑。 洛枫突然感觉到内心涌起一股无名的热浪,这热浪汹涌而来,迅速的袭向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令他仿佛身陷无法自拨的泥潭之中,却浑然不觉。 眼眸里像是被点燃了一束火把,他突然伸出手来,微带着粗粝感觉的大手自脑后托起乌兰的头,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间,整个人托向他。 低垂眼帘,洛枫的唇,深深的印在了那张微张着的,樱红的唇上。 乌兰浑身颤了一颤,她想要后退,却被这只大手牢牢的拦住了退路,手心中传出的热度恰是能使自己感觉到最温暖舒适的温度,从间传递到身体里,无端的惹了心悸与迷惑。 而那张唇却是如此轻柔,如此小心翼翼的碰触着自己的,像是生怕弄疼了自己似的,轻轻的吻着。 就像是,儿时在苏丹国那片茂密的草丛中,仰面躺在阳光下,那轻轻落在唇上的蝴蝶,翅膀在轻轻的张合。 ------------ 第八十九章 小七之死 小七的尸体,是在御花园的碧水湖现的。据说,是一名内务府的小太监夜半之时,路过碧水湖边,借着月光与微弱的宫灯,看到湖水中飘浮着一缕黑。 中原人士到底是迷信的,这小太监给唬了个半死,还当是湖中的哪路妖仙娘娘显灵,当时便跪在那里,又是叩又是做揖,嘴里念念有词,只求这妖仙娘娘放过他尽快回到湖中去。 谁想这妖仙娘娘非但不放过他,反而越来越有浮出水面之意,眼瞧着那湖面已然浮出了大片的女人头,好像还有脑袋在慢慢上浮。 小太监吓得尿了裤子,屁滚尿流的,连爬带滚跑回了内务府。将此事告与内务府管事说了,将那管事也给唬了一跳,急忙带人来到碧水湖边。 火把照映之下,却是一名身着宫装的女子浮出了水面,面色苍白,整个人被水泡得浮肿的吓人,几乎看不清本来的样子。 在场之人都吓傻了,幸亏那管事大喝一声,差一个还算清醒些的,找来了禁军侍卫。将人捞了上来,细细辩认,才现,竟然就是最近一直在寻找的“琉璃殿”的宫女儿小七。 却见这小七的脖颈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已然呈现出黑紫色,看样子,应是被绳索勒到窒息身亡的。而在此女脚踝之上,还尚有一截粗粗的绳索,一直延伸到湖下,禁军侍卫将绳索拉上来,见绳索的那端,沾满了湖底的淤泥,而且弯曲成一个系成琐扣的形状。 据此推断,这名宫女应当是被人勒死之后,再经绳索系于脚踝。捆于湖底的石头之上。只是湖水浮力太大,日头多了,绳索在水的浮力下自然而然的松脱。人便浮了上来。 乌兰面色凝重,手中,不自觉地抽出一枝鲜活的小野花,放在两指之间揉捏,淡淡的青草般地香气钻进鼻孔。令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据顺天府仵作验尸,小七死去的时日。至少已经是十日以上了。 乌兰的一颗心顿时有如被浸在寒冰之中一般。\\\\\\ 十日以上! 如此说来,这段时间里,日日在自己眼皮底下行走说笑的那个可爱玲珑地少女,竟然不是真正的小七! 乌兰向来不信所谓地鬼怪一说,况且这件事情生的蹊跷莫名,定然是有人暗中扮成小七潜伏在自己的身边! 果真……是步步惊心呢! 心底的凉意慢慢的笼罩了周身。乌兰忽然觉得身边危机四伏,再没有什么是值得信任的了。 “夜已经凉了,不要再站在窗口。”身后一个温和地声音响起,乌兰感觉到有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淡淡的带着有如这野花般青草气息的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后,温暖的热度隐隐散。 “这件事情,怕是对我的影响,又大了几重。”乌兰的唇边绽出一缕冷笑,“刘承安定会抓住这个把柄不放的。” “不会有事地。有我在。” 有我在? 想当初,谁曾说过这样的话。搅动一池心湖春水? 又是谁在这句话之后,将她推向更远更冷更黑暗的地方,一个人独自忍受这种寂寞与荒凉? 身后之人,却在此时,又说了这样的一句,听在耳中,传进心里,还会有怎样的感动呢? 事情在容德皇后的眼里。也未见得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华南宏自乌兰被囚禁之后。就再没有来“广宁宫”看过自己一眼,对待刘承安。亦是一副冷冰冰的脸庞。 容德皇后乃是“皇后世家”--刘氏一族杰出地继承,如何不晓得玉妃这个女人是万万留不得地! 可是,表面上看起来柔弱无脑的华南宏,在乌兰这件事情地处理上,却并没有平素里的那种柔弱与怯懦了。\\\\\\ 便是容德皇后想要下手,却也又计可施。“琉璃殿”被禁军守卫得很严。所有的食物都是华南宏派人送去的,并且经禁军侍卫一一检验过了方才送得进去。 想要派刺客便更不容易,远远的一见便知华南宏的用心已然极深了,如若这时候这番帮的狐媚子真有个三长两短,怕是华南宏绝饶不了自己的。 这样想着,便只好从不七这件事情上着手。 然而,刘承安自然也有刘承安的打算,此事,定然是有人暗中与自己与容德皇后过不去。那个玉妃,若真是与她无关,那她便是个替死鬼,被人用来做个挡箭牌的。所以,在将此事查清之后,与此事有关之人,包括那个玉妃,都要一并消除,绝不能留有半分的后患! 华南宏在得知小七的事情之后,亦是消沉了好几日。 堂堂一国之君,有心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却还是不能如愿。这顺天府一向以公正执法著称,然而自刘承安调了两名官员前去,便有很多的事情是连皇上本人都无从知晓的了。 为此,华南宏相当的恼怒,却又无计可施。 生平第一次,华南宏感觉到了权利的重要。 不能去见心仪的女子,后宫的粉黛,在他的眼里都成了庸脂俗粉,哪个也是不想临幸的。 年轻的皇上没了**,倒是愁煞了宫内的妃子们,养肥了内务府的专员,泽海口袋里的钱袋子已经鼓鼓的了,这些宫妃们个个都眼巴巴,可怜兮兮的盼着皇上能够偶然路过自己的院子,然后,上演一出偶然相逢的惊艳。 不止是各宫各院儿的主子们,便是连冷宫里的明妃亦是坐不住了。 秦如意降为了四品良媛,虽然身陷冷宫。但是这冷宫却关不住她地心。 听说了乌兰的事情,这秦良媛倒是果真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这会子。亦在冷宫里走来走去,脸上因为激动而微微散着红晕。 素净地衣裳,简朴的髻,裙摆随着她来回快速的走动而飞扬着。 “珠儿,珠儿。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再见皇上一面?”秦良媛突然站在珠儿面前。目光烁烁的盯着她看。 珠儿正坐在桌儿边,百无聊赖的研究着自己地指甲。 自打进了这冷宫以来,这秦如意就像是弃妇一样的,整日以泪洗面,拉着自己絮絮叨叨地,尽是诉说着她的委屈。还反反复复的要自己帮她分析。这到底是谁的主意谁的诡计,她应该怎么办才能让皇上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艰难,自己有多无辜。这冷宫里地日子,她一天也不想呆。 不想呆? 她倒是聪明!珠儿在心中冷笑。她还当是谁愿意在这里呆呢?这么多个宫女儿里,就只挑了自己这一个在她身边陪着,还当自己有多喜欢与她同甘共苦么? 偏偏这会子,瞧见琥珀那只妖精失了势,便像是见了希望似的,开始激动了起来。她还真当是明晃晃的册封折子在眼前向她招手呢! 珠儿倦怠怠的看了秦如意一眼。便低头垂下眼帘,继续看着自己的指甲。 “珠儿,你说呀!”秦如意急火火的拉着珠儿问她。 “主子!”珠儿不耐烦的拉着长音,皱眉道,“您省省吧!这都什么状况了您自己还觉不出来哪?” 秦如意微怔的看着珠儿,脸上浮现着些许的迷茫。 “您看不出,便是那琥珀再失势,照着咱们眼下地处境。怕是连皇上的面儿也没见着就给人打回来了!您在宫里行走了那么多年。自然应该知道的,想见皇上一面该有多难。泽海那猴崽子胃口有多大您是知道的!我们自搬进了冷宫,一个月的月钱才几两银子?拿什么去买通他!”珠儿像是说给那秦如意听,亦像是在泄她自己心中的不满。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惯了日日锦衣玉食的生活,突然一下子要过这种紧衣缩食,并且事事连个答应的人都没有地日子,莫说是这秦如意,便是珠儿,也是有着大大地不满的。 秦如意微愣了一下,然后,又掩着嘴笑了出来。 “难为你这小丫头替主子我想得这样周到。你放心,我还存有一点点地私房钱,买通泽海,应该是够了。”说着,从袖口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 绛紫色绘镂金云纹图案,由秦如意这双白嫩的手轻轻打开,一颗硕大而明亮的夜明珠刹时间散出夺目的光彩。 珠儿倒吸了一口冷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这秦如意,果然还是藏有私货的! “只要你今儿晚上替我给皇上送封信,说说我在这儿的境况,说说我对他的思念。我自然会好好的赏你!”秦如意的眼里散着与这颗夜明珠一样的光芒。 是夜,珠儿怀揣着这颗宝贵的夜明珠,缓步来到了承乾殿外。 有心想要走进去,门口的侍卫却将她拦得住了。 “这位大哥,行行好,奴婢便是见一下泽海公公也成啊!”珠儿浅笑着,掏出几锭银子,递与了这两个侍卫。 两个侍卫相视一眼,掂了掂银子,嘿嘿一笑,对珠儿说道:“不是我们哥儿俩不为你通报,只是这泽海公公是果真不在承乾殿。今儿晚上没回这边。许是留宿在哪位娘娘的宫里了。你明儿再来吧。” 真是晦气! 珠儿心里暗自啐了一声,早知如此,为何要白白送两锭银子予这两人!果真是肉包子打了狗的! 这样想着,便打了个哈哈,转身走了。 心里盘算着这华南宏可能去的地方,珠儿的心里,略略的有了底。 ------------ 第九十章 临幸 从承乾殿,到琉璃殿这段路程并不远。 可是这一回,华南宏却觉得它格外的长。昔日为了到乌兰那里,他总是乘着车辇一路愉悦而去。今日,思及昔日在一起的欢愉与甜蜜,思念之人不得相见,心中有一种别样的苦涩。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他只愿手执玉梳将她那头青丝轻轻梳理,由青丝变白。可是,身为帝王,总是有着太多难以令自己左右的事情,包括无法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挡去一切的不利因素。 今儿顺天府来报,说那宫女小七的尸体被现了。竟然沉在湖底了十几日。想想便觉得寒气入骨。那碧水池本是他最喜荡舟其间的,谁想到竟然在湖底栓了个女人,思及那尸体在湖水中起起伏伏,泡了那么久,华南宏简直要恶心得做呕。 刘承安自然不会放过将这矛头指向乌兰的机会。先是如月潜入御书房意图不轨,后是小七意图谋害皇后及其腹中龙脉。为什么她们都是这玉妃的宫女?难道这只是一场巧合? 华南宏自然拉下脸来,冷冷给了刘承安几句,拂袖而去。 “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琥珀是这样的女人!” 这句话,既冷又硬,像是说给刘承安听,亦像是说给自己听。她曾经说“便是死,也不能忍受见不到自己的痛苦。”这若大个皇宫里,她是唯一说这句话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令自己心动心怜地女人。要他如何能够相信她会是害自己的人? 越想心就越闷,越想心就越痛。 华南宏令泽海为自己满满地斟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酒入柔肠,却依旧痛彻心菲。 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看到泽海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华南宏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自嘲的一笑。喃喃说道:“都说做皇上好,做皇上有什么好?自己最爱的女人,总是接二连三地身陷困境。越是珍贵的,就越是容易被人夺走……” 泽海躬着身子,脸上,亦是浮现出几许不忍。( '' ) 不知道何去何从,华南宏便举步朝着琉璃殿的方向走去。 泽海跟上来要去召唤人备好车辇,华南宏却摇了摇手,制止了他。 只是想要走一走,夜色如水。或许可以洗涤掉一身地哀愁吧? 远远的望着那座精巧的宫殿,灯依旧亮着。他心爱的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想着她美丽的脸庞和精致的眉眼,思及她在他的身下婉然承欢的娇羞,酒精作用下地华南宏不由得周身都被一股子热浪所笼罩,令他忽觉喉中干渴难耐。 华南宏咬了咬牙,大步向前迈去。 “皇上!万万不可!”泽海吓坏了,急忙上前一步,战战兢兢的拦住了华南宏。 “泽海。你好大的胆子,也敢来拦朕吗?”华南宏红着眼睛喝道。 “皇上,奴才是为了皇上您好。现在乃是非常时期,奴才我的命虽然有如草芥,但也要誓死保护好皇上的安危!”泽海大义凛然。 “你也觉得琥珀会害朕?”华南宏气愤的问。 “这……”泽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华南宏的脸色,然后犹犹豫豫的说道,“奴才是断然不会相信玉妃娘娘会做这种事地。只是,皇上您既然在宰相大人的面前做出了承诺。总该要做得到才是。不然……恐怕玟妃娘娘的处境。亦会尴尬起来。” 猴崽子到底是猴崽子,这泽海说一半留一半。边说还边瞄着华南宏的脸色。但是这猴崽子的意思,华南宏却听得明白了。 泽海说的有道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的宠幸,只会给容德皇后和刘承安以对付琥珀的理由。 在**与自己心爱地女人地安危之间,华南宏只好暗暗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慢慢地前行,却忽见前方缓缓出现一抹俏丽的身影。月华如水,照得那俏丽的身影愈的婷婷袅袅了。@@@@@@ 华南宏只觉头越来越晕,眼前的视线亦有些模糊起来。 “奴婢珠儿,参见皇上!”清脆脆的声音,听上去,倒也蛮是舒服。 “你叫珠儿?”华南宏醉眼惺忪的问。 “是。”珠儿轻声回答。微微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华南宏。 月下的年轻帝王,面如皎月,清瘦的身姿,被明黄的龙袍衬着,有一种说不出的飘逸俊秀。那双明亮的眼睛,迷离的看着自己,带着暧昧,带着**,令珠儿怦然心动。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在明妃的殿里,年轻的帝王曾不经意的对她浅然而笑。 那俊秀的面容,婉若一缕阳光,径直照得了她的心中。 这会子,如此尊贵的帝王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眼睛看着自己--是的,这回他只看着自己,没有别人。 珠儿的心怦怦的乱跳着,脸亦涨得红了。 华南宏视线模糊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只觉她神情羞赧,面容娇美,身姿丰腴,心里那股子火焰便烧得更炽热了。不由得上前几步,伸出手来端起她的脸,细细看过去。 珠儿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这一天,终于来了!有多少回,她都梦想着能有朝一日,上演如此的一出相遇。一朝欢愉,化成凤凰,插金戴银。 偏巧,这会子,这一天就这么来了。 袖口里还塞着秦如意交给自己的那颗夜明珠。珠儿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突然下定了决心。 管它什么秦如意不秦如意。与其替她传话儿送信,还不若为自己拼上一把! 主意刚刚打定。便觉自己地手一紧,竟是被华南宏牵了去! “随朕走罢。”华南宏那特有的阴柔嗓音让珠儿仿若踏入了梦境,头脑中攸地一片空白,就这样被这只苍白修长的手牵引着,向前走去。 她略带着慌乱的看了一眼泽海。却见泽海的眼中精芒一闪,然后微微的冲她点了点头。 珠儿知道,这一天。真地来了。 承乾殿。 如梦似幻。 生平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今儿果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个看似瘦弱地皇上,力气却是这样大的。珠儿只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他撕裂了一般的疼痛。疼得她忍不住哀叫出声,但这声哀叫,却使得身上的年轻帝王更加的兴奋,动作亦越加猛烈起来。 珠儿简直想要哀叫求饶,可是,想着明日的册封与显耀的地位。只得咬着牙强行地忍耐下来。 翌日清晨,华南宏清醒过来,头疼欲裂。看着身边尚在熟睡中的女子,突然有一种狐疑与陌生。 昨儿夜里,莫非,是自己宠幸了她么? 华南宏在泽海的服侍下穿上了衣裳。 “皇上……”珠儿在床塌之上怯生生的呼唤。 华南宏停下了即将离开的脚步,微微的侧过头来。 身后是一双满是期待与不安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 华南宏轻轻叹息了一声。 “皇上,您的意思?”泽海凑过来轻声地问了一句。 “封为八品采女罢,”华南宏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抬腿向前走去。 八品采女…… 珠儿或多或少是有些失望的,但是,好歹这是个有品级的位子了。至少,不用再去到冷宫,侍奉那讨人嫌的主子了。 “琉璃殿”玉妃的宫女小七一案,调查得并不是十分顺利。 “琉璃殿”里的几名宫女都说未现这小七有任何的不妥之处,更无怪异地举止,言谈举止都与平常一样。这小七什么时候失踪地。又是什么时候被人掉了包。她们干脆都不知道! 这下子,案情便变得怪异起来。 所以这矛头便自然而然的指向了玉妃娘娘。 如月地事情加上小七的离奇失踪与被害。都变成了一个不解之迷,愁煞了顺天府的一干人等,亦愁煞了容德皇后与刘承安,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得制造一切虚假的证据来拿这玉妃做替罪羊。 反正,先除去一个阻碍是一个。 但是这连番的不利指责,却只会让华南宏盛怒和焦虑。 不过,便是再惦念心头那张娇美的容颜,也敌不过这世俗的丑陋。索性连刘承安的面也不见,只一个人缓缓在宫里散起步来。 “皇上?”清朗朗一声浅笑传入耳中,蓦然回,却见燕昭仪洪梅笑呵呵的立在一株柳树下,目光烁烁的看着自己。 “梅儿?”华南宏惊讶的说道,心头的阴沉稍稍的减了几分,“你怎么会在这儿?” “回皇上,臣妾本是想去探望玉妹妹的,偏巧给那几名侍卫给拦住了。臣妾一时心里烦闷,便也出来走走。谁想就遇到皇上了。”燕昭仪笑着走到华南宏的身边。 提起这件事情,华南宏的心里便更加的愁怅起来,他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慢慢的走着。 “都道是相思最磨人,皇上,您瘦了呢。”燕昭仪由衷的叹息着,脸上是一片怜惜之情。 “只是不知道,琥珀瘦了没有。”华南宏苦涩的说道。 “皇上,此事……臣妾是有听说的,说起来,这件事情,也是臣妾不好。好端端的,却送玉妹妹什么茶花酒……”燕昭仪不无自责的说道。 华南宏疲惫的伸出手来,微微的摇了摇,倦倦的说道:“朕知道此事与梅儿无关,定是这宫里,有人想要妾加谋害琥珀的……” “皇上……”燕昭仪定定的望了华南宏半晌,方才幽幽的张口说道,“臣妾倒有一个方法,可以找出幕后之人……” ------------ 第九十一章 社鼠 (素衣今天有点累,呵呵,暂时先更两千字吧,对不住了亲们。明天争取双更,抱抱大家!) 闻听燕昭仪说可以找到幕后之人,华南宏的眼睛顿时一亮。 “梅儿,你说得可是真的?”他上前一步,紧紧的抓住了燕昭仪的肩膀。 “皇上,”燕昭仪微皱着眉,佯装嗔笑的说道,“瞧您!” 三日之后,内务府突然开始挨个儿宫的盘查,并且由早至晚,连夜盘查。众宫妃给唬了一跳,却见为的正是泽海,还提了一个笼子,笼中几只小老鼠困困倦倦,懒洋洋的趴在那里,内务府的人只是提着笼子四处绕着各宫各院儿游走一番,便进行到下一院儿去了,弄得这些个女人们个个狐疑不定。 偏偏泽海提着这些小老鼠查到西院史才人院子里的时候,这些个原本懒洋洋挤成一团的小老鼠,都突然立起耳朵,目露精光的兴奋起来,继而上窜下跳。 泽海的脸立刻阴沉下去,神色复杂的看了史才人一眼,竟然伸手,将笼子打开来。笼中的小老鼠一窝蜂似的窜出来,直奔史才人而去。 史才人本就胆小,见了这些小老鼠四处乱跑乱,吓得她顾不得应有的礼仪,跳着脚尖声大叫。( ) 谁想这些小老鼠窜过来,却绕开她,直奔后院而去。一行人追着小老鼠,来到后院,看到这些小东西径直奔到了假山下的一处,围在一起,用前爪拼命的扒着地上的土。 “来人!”泽海厉声唤道。 “在!” “给我挖!” 两名小太监走上前去,驱散了小老鼠,便去挖。不多时便挖了一只埋进土里深层的东西,使手擎着,递予了泽海。 泽海接过,用手扫了一扫上面的土,露出洁白的瓶身。瓶口地红布虽然被土浸得脏了,但是却依旧传出阵阵清香,瓶身,绘着精致的茶花图案。 先前被驱散的小老鼠闻了这花香,眼睛由黑转红,“吱吱”尖叫着就往泽海的身上扑。有几只竟然顺着泽海的腿“嗖嗖”地往上爬。 “哎呀,来人!来人!”泽海吓得哇哇大叫,一边挥着手中的瓶子,一边恨得去吼那些看得傻了的太监们。 “作死!还不快点把这些鬼东西给我弄走!都傻杵在那儿干什么!” 那些个太监回了神,立刻慌里慌张的奔过来。伸手去捉那些个老鼠,脸上却实实在在的憋着笑。^^..^^ 偏这史才人是笑不出来的。她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有些难以置信,却又忽的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 于是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来人!将史才人带往御书房!”泽海到底是泽海,虽然身处险境,但是照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用眼角的余光便看出史才人地动向了。 史才人经泽海这一吼。像是经受了心理暗示一般,慌忙掉头就跑,却只跑了几步,便给人捉了住,架起双臂,动弹不得。 “泽海公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史才人战战兢兢的问。 “史才人。洒家要做什么,你如何不会知道?”泽海亮了亮手里地这只白瓷质地的精致瓶子,冷笑,“跟洒家回承御书房你自然就知道了!” 说罢脸陡然一沉。挥手道:“带走!” “泽海公公,奴家是冤枉的呀!”史才人立刻惊叫,只可惜。凭她如何哀求。也没有人肯同情她半分。 想这史才人,本就是个可怜人。唯唯诺诺的在宫里过了这么久,也都还只是一介小小的才人,既不敢张扬也不敢露出锋芒,便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的。大家都当她是个窝囊角色,这会子却被泽海给带了去,倒令众人都疑惑不已。 “史玉,你真是好大地胆子!”坐在龙椅上的华南宏的眼睛几乎可以喷出火来,牢牢的盯着史才人,恨不能将她生撕了一般。 “皇上!”史才人怯怯的跪在那儿,哆哆嗦嗦的抬起头看着华南宏,“奴家不知到底身犯何事。” 未达到正四品级以上的嫔妃不得以“本宫”自称,可怜这史才人称了自己那么多年地“奴家”,怕是连叫都叫顺了口的。 “你不知?”华南宏冷笑,“这瓶子又怎么会在你那儿?你莫不是也要告诉朕你不知?” “皇上!奴家果真是不知呀!”史才人吓坏了,跪在地上向前挪动了几步,目光凄然的看着华南宏,“只是刚刚泽海公公领人去到我院里,泽海公公带去的小老鼠跑出来在后院里乱刨,才刨出了这些东西。皇上!奴家是冤枉的呀!” “史玉,朕又没有说你犯了什么错误,你何来冤枉之说?”华南宏那特有的阴柔声音含着笑,却攸地冷下来,猛地一拍长案,高声喝道:“可见你分明是心里有鬼!” 这声音竟然将史才人吓得全身一抖,“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刹时昏迷了过去。 “给我传顺天府的人来,今儿,就在我御书房里夜审此案!朕倒要看看,这些个平日里拿着朝廷俸禄地高官,都是怎么办案的!”华南宏厉声吼道。 这些个被深夜传来的顺天府官员,如何不能知道这华南宏的心思? 深夜传唤,并且还要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夜审此案,这些个儿人个个脑门上都冒了汗。他们知道,眼下,这一切的关键都在这昏迷过去的史才人身上了。 既然皇上让审,那就审吧! 于是乎,便使尽浑身解数,将个史才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华南宏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些个人的手段。 到底,这可怜的史才人没能熬得住百般的折磨,便招了自己的目的。 想来,这史才人竟然是先皇的第一位皇后--君集候之女张氏的故人之女。 华南宏恍然大悟。张氏与先后刘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想来亦是这史才人记恨当年刘氏与张氏争夺后位之仇,为了张氏报仇方才混入宫中的。为了复仇,自然将目光锁住在了正在受宠又毫无根基的玉妃身上。 此等用心何等险恶! 华南宏拍案而起。 ------------ 第九十二章 苍羽(一) *今日第一更* 刘承安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史才人已然在罪状上画了押,气息奄奄的连话也说不出一句。他气急败坏的盯着这几个官员瞧,可是谁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没有办法,这事情出现得太过突然,这班人也没有办法去通知他宰相大人。想来,这小皇上的铁了心的想要救这玉妃,眼下无论再做什么说什么,亦是无果了。 “刘爱卿,朕已经替你将案断好了!”华南宏伸手将史才人画了押的纸扔给刘承安,铁青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华南宏急匆匆的奔回了“琉璃殿”,唬得“琉璃殿”中的宫人们呼啦啦跪了一地。 “琥珀!”华南宏直奔殿中,却见乌兰一袭水蓝色流水长裙,静静坐在窗前,松松的挽着一个髻,脸颊两边垂下几缕青丝,衬着如玉般晶莹的脸庞,琥珀色的眼睛流光异彩,直映进华南宏的心湖深处。 “皇上?”乌兰有些诧异的唤道。她尚且不知到底生了什么,见到华南宏的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色,心中更起狐疑。 “琥珀!琥珀!”还未等乌兰起身施礼,华南宏便奔过去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口中喃喃有声,“苦了你了,苦了你了!朕终于将此案了结,还我的琥珀一个公道了!” “皇上?”了结?如何了结?乌兰心中愈的疑惑。:: - :: “想不到那君集候还记恨着母后,竟然派人潜入宫中暗害于朕,还将此事全部栽脏在琥珀的身上!多亏了梅儿提醒于朕,朕才想到用社鼠查出幕后之人!琥珀,原来那史才人才是幕后之人!此等险恶用心,简直令人指!可叹朕平日里养的那些个顺天府的饭桶,竟然连个案子都查不出!这一次。朕一定替琥珀好好的罚他们!” 燕昭仪?史才人? 乌兰的眉微微地皱了起来,如何会将她们牵扯在了一起? “此事容朕慢慢讲给琥珀听!”华南宏激动的松开乌兰,双手拉着乌兰的手,用带着眷恋与欣赏的目光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了一遍。叹息道,“琥珀,你瘦了,但是,却更美了!” 说着,再次将乌兰揽进怀里,紧紧的扔着,叹息道:“朕好想你!” “皇上,臣妾也好想你。”乌兰将脸埋在华南宏的颈间。轻轻的说道,“臣妾真是害怕,会从此见不到皇上了……” 说着。|| - www.||便呜咽起来。 “胡说!”华南宏喝斥了一句,“朕说过,会永远保护琥珀的!” 然后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对泽海说道:“传朕的旨意,封琥珀为正一品皇妃,移居清宁殿。日后,诸人都以皇妃相称。” 皇妃…… 自古华南王朝的皇宫之内,都只设一个正宫皇后,及一名皇妃。皇妃的品级,乃是仅次于正宫皇后地地位,铺佐皇后处理后宫之事,甚至可以说,是皇后的备选之人。 但是不知从哪一朝开始。大概是一朝不容二凤的原故,后宫中便绝了皇妃这一品级。只是今不晓得这华南宏是如何想地,竟然将这玉妃径直封为了皇妃,虽然品级与别个妃子一致,但到底还是贯着这个“皇”字做为前缀的….. 泽海的面色一凛,他知道,这个“皇”字意味着什么,不由得抬起头来。瞧了一眼华南宏地脸色。看在眼里的是一脸的坚决。这小皇上……怕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想与这宰相刘承安一较高低了…… 华南宏传了旨。便又重新回过头来,紧握住乌兰的手,眼中,尽是脉脉的柔情与浓浓的**。 “都散了罢!”泽海自然看得出这眉眼的高低,便急忙回过头来冲着殿内还傻愣在那里的一行人挥手。 **一刻值千金,谁敢耽误了皇上的**? 人们都识趣的慢慢退下了,唯有洛枫,还站在窗外,默默地看着在烛火中相拥的两个人。明亮温和的眼眸深处,有一种叫做伤痛与失望的神情一闪而过。一夜的缱绻。 乌兰睁开眼睛时,华南宏已然去早朝了。 这华南宏一向体贴,乌兰睡着的时候,他总是轻手轻脚的离开,不忍吵醒她半分。 许久未沾雨露,乌兰的腰身未免有些酸软。倦倦地坐起了身子,香儿便急忙挽起帷幔,伸出手扶了乌兰起床,又取了衣裳替她披好。 窗子尚且关着。 乌兰地唇边绽出一抹浅笑,推开,便见一个玄色的身影立在窗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事。 “花呢?”乌兰问。 “没……没摘。”洛枫迅速地抬起头看了乌兰一眼,再次低下。 “哦?”乌兰伸出手来,挽了挽垂落在肩头的一缕青丝。 美人的脸上尚且泛着微微的红晕,便是个傻子也应该知道昨夜这里生了什么。洛枫痛苦的瞄了一眼殿内,又再次抬起头来艰难的看了一眼乌兰,然后转身离开。 唇边的笑容慢慢的凝结,那双原本是盛着金色笑意的眼眸,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君集候因居心叵测,试图谋害龙脉一事,惹得龙颜大怒。皇上下旨将张家满门抄斩,诛连九族。 刘承安借着这个机会,将此事扩大了一圈,涉及了几个有意投靠华南翊的臣子,并且借机会大大的填满了自己的腰包。 华南宏为了安抚受了惊吓与委屈的皇妃娘娘,特下令携皇妃娘娘前往“青山避暑山庄”游玩,顺路查看百姓生活,体查民情,以表皇上的一片爱民之心。 刘承安万般阻拦,容德皇后亦是十分的愤怒与妒忌,语气未免有些莽撞。惹得华南宏万分的不悦,一门心思的就是要出行游玩。 此次前往“青山避暑山庄”,因容德皇后身怀有孕不宜远行,华南宏便携了玉妃一人前往,朝中的事宜,到底还是交于了宰相刘承安。出的时间,便定于下月的初八。 ------------ 第九十三章 苍羽(二) 4.30日第一更 有幸与帝王出行,共乘一辇,足以见得这车辇中女子所受的恩宠与地位的显赫。 气候炎热。 华南宏斜倚在乌兰的膝上,嗅着美人身上淡淡的体香,又有宫女在车辇中轻轻的扇着扇子,华南宏有些昏昏欲睡。 乌兰则伸出手来,挑了明黄的帷幔向外望去。 先头一路行来,京城的百姓都围在车辇旁边,虽然是恭恭敬敬的跪地行礼,但终究有几个是偷偷的抬眼盯着这车辇的。大家似乎都对一个蕃帮的女子能够得到这样的宠幸而好奇不已,百姓都有猎奇心理,越是有起有落有波折的人,他们就越是关注。乌兰无奈的笑了笑。 偏这沿途的风光甚是迷人,目光可及之处,是一片郁郁青青的草地,远处有远山连绵不绝,或青或黛,被绿树掩映。 虽然天气有些热度,但是对于乌兰而言,能够走出皇宫,将周身所笼罩的烦恼全部抛之九霄云外之上,倒果真是一件难得的事情。 这样想着,心中便对华南宏,又有了多一分的感激。 车辇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下慢慢前行,乌兰低下头来,伸出纤手轻轻的在华南宏的脸庞上轻拂。 突然,前方轰然响起一声巨响,整个地面似乎都跟着震了一震,使得车辇亦跟着剧烈的震动起来。\\\\\\华南宏与乌兰都被震得几乎要跌倒在车上,而那方才还扇着房子的宫女径直跌撞在车辇边上。 “护驾!护驾!”前方已然有侍卫在高声喝着,乌兰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全部都朝着车辇的方向聚笼过来。 “到底生了什么事?”华南宏皱着眉头高声喝道。 没有人回这位高高在上的真龙天子的话,车辇之外响起的,只有兵器相撞地尖锐声音,以及低声地怒吼。 “保护皇上!”这是禁军侍卫长孔林的大嗓门。 有刺客! 华南宏的神色一凛。想要伸出手去挑开帷幔。却不料突然一柄钢刀插进了车辇之中,吓得他“哇”地一声大叫,收了手。慌忙朝着乌兰这边挤过来。 原本刚刚升起的好感这会子一下子都消失殆尽了。 “皇上莫急,禁军侍卫会保护我们的。”乌兰柔声劝慰着华南宏,将他拉过来,两人挪到车辇的最边儿上。 那柄钢刀又迅速地抽回去了。乌兰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哀号。 明黄的帷幔被人突然打开,孔林那张带着浓浓杀气的脸映入了眼帘。 “皇上,皇妃娘娘快速速随未将来!前方有刺客埋伏!” 华南宏当时便傻在那里,乌兰则一把拉过他。.. :::: ..快速的钻出车辇。 外面已然是混乱一片。 一大片身穿黑衣地蒙面之人手持兵器与几队禁军交战在一处,前方的地面有深深的一个塌陷。看到华南宏与乌兰从车辇里钻出,立刻便有几个黑衣人飞身冲过来。然而那些侍卫哪里肯让这些人得逞?忙不迭的飞身前去应战。 “皇上、皇妃娘娘请上马!”孔林趁机使华南宏与乌兰共骑在了一匹马上,由一小队禁军保护着,朝着京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皇上、皇妃娘娘莫要惊慌,未将已然点燃了信号之火,相信不远处的地方官兵应该会很快派人前来接应。只要跑过了前面这道树林,就会看到边城的驿站了!”孔林快马安慰着慌张的华南宏。 乌兰飞奔而前,不由得回身相望正在交战着的双方。 很显然,对方根本没有追击的意思。这足以证明前方已然被安排好了足够地埋伏,刚才没有袭击,只不过是为了不想打草惊蛇而已。 可叹这帮中原的狗屁禁军,竟然连这点脑子都没有的! 果然不出所料,刚刚进入那片树林,便突然从树间倒挂着窜出几十个蒙面的黑衣人。这些人目露凶光,眼神冷冽,虎视眈眈的冲向这队保护着华南宏的人马。 “护驾!护驾!”还不等那孔林张口。华南宏便大呼小叫的跳着脚嚷。并且一夹马肚子。整个人紧紧的贴在了马身上。 乌兰哭笑不得。 只是这队人到底是谁派来地? 莫非果真是苍羽那怪物终于有所行动了吗? “护驾!护驾!”孔林也跟着华南宏一起嚷着,与几名禁军侍卫将华南宏与乌兰团团围在中间。神色紧张地应站。 那些黑衣人并不急于要华南宏的命,只是与这些禁军战在一处。 “我们走,皇上!”孔林见状急忙催促华南宏与乌兰一并朝着树木深处奔跑而去。 眼看着就要穿过这片树林,突然听得一声响哨,奔跑在前方地孔林和另外两匹马竟然齐齐摔倒,将几个摔到了马下。 “皇上小心!”孔林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看着华南宏大叫。 一个人影高举着长剑,纵身飞向华南宏。 眼看着长剑便要刺入华南宏的后心,孔林的瞳孔都要几乎放大了开去。 “皇上!”孔林飞身便要去扑,却不料这皇妃娘娘却先他一步俯身在了华南宏的身上,看样子是想要以性命保护华南宏。 那黑衣人没有想到会突然扑上来一个女人,有心想要去收长剑,却已然是来不及了,睁睁看着剑尖就要触到了乌兰的身上。 正在这火光电石之际,突然听得一声有如清弦破音之声,身上的剑身微微一颤,竟然兀自向一边倾斜而去。方才来势凶猛的这一剑,顿时化解了大半的气势与力道,只轻轻的划破了乌兰背后的长衣,轻微的凉意传来,紧接着的便是隐隐的痛楚。 乌兰不由得微侧过头来,却见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悄然立在身后不远的地方。 衣袂飞扬,黑色的面罩随着他脸部轮廓分明的线条起起伏伏,那双眼睛…… 那双有若寒星一般的双眼冷冷的看着这里,他在……看着谁? 被击偏开了剑的黑衣人似乎十分的不甘,他突然伸出手来,五指如勾,再一次的冲着华南宏扑上来想。 “住手!”熟悉的声音响在乌兰的身边,修长而欣秀的身影飞快而至,只轻轻一扫,便将那袭向华南害的手架到了一边儿。 “你忘记我说过什么了吗?”他冷冷的低喝,“不要坏了大事!” 对方恨恨的收了手,抬眼看向乌兰。 乌兰的心底顿时微微的一颤。 ------------ 第九十四章 苍羽(三) 漆黑柔软的长随意系在脑后,微风轻拂下微扬着。宽阔的肩膀,熟悉的背影,却在这一刻恍若隔世般令乌兰感觉到陌生和遥远。 而刚才想要对华南宏出手的那个人就站在那里,一双黑亮的眼眸牢牢盯着自己。这双本该如此熟悉的眼睛与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同样令乌兰感觉到遥远与陌生,那是一双本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睛,却为何在此时有一种刻骨的痛苦与愤怒? 乌兰的樱唇轻颤,那人却将视线收了回去,愤然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黑衣人们与孔林率领的那队侍卫正打得不可开交。孔林被两名黑衣人夹在中间,有心想要奔来救驾,却只能是有心无力。他的肩膀与各处都挂了彩,血染红了大片的衣衫。看样子,已经是自顾不暇了。 眼前的黑色背影淡然而立,静静的看着正在生的血战,不一言。 “你这怪物终于动手了?”乌兰扬起眉,笑道,清冷的语调全无平日里的娇媚,那是与生俱来的高傲。 苍羽慢慢的转过身来,漆黑深邃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将全部的心绪冰封。 只看到他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然后手一扬,一道劲风直袭向乌兰跨下的坐骑。皇家的马匹虽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上等好马,但终究禁不住苍羽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却见这匹坐骑扬头嘶鸣一声,撒腿就跑。:: - :: 想这华南宏的承受能力到底还是有限,毕竟不似他老子一般经历过南征北战,他自幼便养尊处优,白拣来的一个江山成就了个胆小如鼠的皇上。方才见有人举剑刺向自己。怕是他的心里便已然觉得自己已然死了,任这匹马如何奔跑如飞,华南宏只是软软的趴那马背上,昏死过去。 幸而乌兰自幼深谙驭马之术。慌忙之中双手紧握住缰绳。拉住了狂地马儿,将身体前倾。了狂的马儿不可强加克制,乌兰只努力的平稳马儿的情绪,随着它地性子奔跑而去。 苍羽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精芒,轻提一口气,身形如鬼魅般跟随在乌兰的马后。 三人一马,就这样一路飞奔着跑向树林的最深处。 乌兰忽觉身后的衣衫一紧,似被苍羽紧紧的抓住,整个人腾空而起。紧接着便跌入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背部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揽着,那掌心传递而来的冰冷感觉兀地让乌兰感觉到由内心而外的寒冷,彻骨。 快速的一个旋身,紧拥着的两个人在苍羽的主导下,稳稳的站在了一片青草之上。( )着狂的马儿载着昏乎乎软叭叭地华南宏一路狂奔向前,乌兰则与苍羽静静的站在原地相互凝望。 这大概是第二次,她离他这么近。 犹记当初。于“苍竹苑”,十四岁的她俏皮的将冰凉的鼻尖抵在他地下颚之上。他那冰冷的眼神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像是冰山一样几乎可以把她吞噬。 转眼之间,流年如斯,他和她百转千回,依旧相见咫尺。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有如群星璀璨。转动着心中的涟漪。 她柔软的身体紧紧的挨着他的,她可以听得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平稳。 “你不杀他?” “我为何要杀他?” “那你又为何制造出一出行刺地闹剧?” “我喜欢热闹。” 没有比这更不像笑话的笑话了,眼前的冰块怪物似乎有了温度有了心情有了正常人应有的情感。 “你很得意?”乌兰突然冷冷的笑着问道。 “你觉得我很得意?”斜飞入鬃的眉挑起,眼底有一闪而过的讽刺,苍羽的声音里亦含着笑意。 “你到底想怎么样?” “让小皇帝归朝,好好地当他地真龙天子。不要四处乱跑,外面很危险。”漫不经心的语调,揶揄地口吻,却令人忍不住遍体生寒。 “我知道你是谁。你想要什么!”乌兰直视着苍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要什么对你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什么。” 明明是相拥的两个人,却用如此云淡风清的语气谈着完全与风月不相及的话,四目相对,到底难掩心底的悸动。 “乌吉那边怎么样了?” “放心,我完全可以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危。” “放心?”乌兰的唇边再一次绽放讽刺的笑意,“你要我放心。是不是证明着你目前还没有去扳倒华南翊的打算。抑或是,扳倒华南翊的时机还尚未成熟?” “你很在乎他的安危?”苍羽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显而易见的恼怒在黑眸里闪耀。 “你吃醋了?”樱唇上扬,露出如玉的璨齿,有一种无声的诱惑。 苍羽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乌兰。 “后悔把我送出去了?”乌兰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方才还紧的身子攸的放得柔软,紧挺的酥胸,特有的质感,暗香浮动,一双玉臂揽住了苍羽的脖子。 “想要我吗?”琥珀色的眼眸,如此特别的颜色,纯净而又耀目,令人目眩神迷的魅惑有如一根诱惑的羽毛撩拨着男人心底潜伏的冲动与**。 苍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揽着乌兰的手一紧,忽然整个人压在乌兰的身上,两人同时倒在了草地之上。 背后传来隐隐的痛楚,乌兰的眉微微皱起,似是方才那一剑,虽然被削弱了大部分的力气,但到底还是划伤了自己的。 隔着那层薄薄的蒙面的黑布,可以感觉到苍羽略显得急促的呼吸。 对襟双飞蝴蝶绣金霓裳,只轻轻一拉,便露出大片雪白的脖颈,精致的琐骨均匀而可爱,细滑的皮肤,柔嫩的触感,足以令每一个男人血脉贲张。 修长的手微微再一用力,鲜红的抹胸包着滚圆坚挺的酥胸呼之欲出,那抹胸之上尚有一枚调皮的小樱桃随着美人的呼吸一起一伏。 鼻息渐近,苍羽低垂下眼帘,慢慢的凑近那粒可爱的小樱桃。 “你要吻我吗?”乌兰仰着头,看着头上绿树掩映间露出的蔚蓝天空,声音缥缈而遥远,“就隔着你脸上的那层黑布?” ------------ 第九十五章 苍羽(四)一更有肉吃哦! “你要吻我吗?”乌兰仰着头,看着头上绿树掩映间露出的蔚蓝天空,声音缥缈而遥远,“就隔着你脸上的那层黑布?” 苍羽微微的顿了顿,黑眸流转,冷冽的目光慢慢移到乌兰的脸上。却见夏日的阳光穿过树与树的间隙,洒在乌兰的脸上。 精美绝奂的脸庞,闪耀着夺目的光彩,樱红的唇微微张合,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婉若一只黑色的蝴蝶,而那金光涌动的眼眸,却是这蝶翼上最美的点缀了。 苍羽黑色的眼眸中,没有来由的蒙上了一层迷离,大手用力一扯,鲜红欲滴的抹胸划落,那对洁白如玉的饱满弹跳出来,殷红的蓓蕾点缀在耀目的洁白之上,鲜活的逼入了他的眼中。 俯下身,张开嘴,隔着这层轻薄的黑布,带着炽热温度的口含住了那座小山峰的顶端,有一种怪异的快感。 乌兰的全身微微的一颤。 而今,她已然谙通风月,男女之情,于她而言,早已经有如歌舞技能一般来得平常自如。人生若只如初见,犹记当初,她的初夜有多么的艰难多么的痛苦,那种巨痛深深的,深深的印进她的脑海,曾经她以为自己会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可是没有想到,在一次一次的痛苦过后,随之而来的,是阵阵的快感,令她神迷。( '' )到最后也不愿揭开你的面具么?”乌兰紧闭着眼睛,轻声的叹息着,隔着布料特有质感的温热和湿度,感觉到苍羽在轻轻的咬着自己,乌兰不禁全身一阵轻颤。 苍羽没有回答,只是有如一只精悍的豹子。躬起身子,然后由下而上,紧紧地贴合着乌兰。这种由于身体相互摩擦而引起的快感再一次将乌兰笼罩。 那具身体,真好似灵蛇幻化而成。那样的冰冷,相比较之下,乌兰柔软身体上的热度却又传进了苍羽地体内。 苍羽垂下眼帘,将脸埋在乌兰的颈间。冰冷的手轻揉玉峰,然后慢慢下移。 情不自禁的呻吟声传出来,乌兰伸出双臂自背后抱住了苍羽的腰身。背后的伤口由于行动的牵扯而剧烈的疼痛起来,与身体上的快感相互融合,有一种说不出地磨人感觉。 手一路探寻,苍羽的另一只手绕到了乌兰的背上。蓦的,手上有种粘湿的感觉,苍羽微愣,将手收回举至眼前,却见手指上沾着鲜红的血液。 “你受伤了?”苍羽问。 乌兰淡淡的笑,身下地青草地传来阵阵青草的香气,眼前的男子看不到全貌。.. :::: ..只有一双黑眸,深邃得有如深渊,却于这深渊之中,闪过一抹关切。 天空蔚蓝,阳光明媚。鲜活得耀眼,令人目眩神迷。 曾几何时,她是自由之身,这青草的香气,这蔚蓝的天空,那自由地畅快,都是她随心所欲拥有的一切。 而今,才现它们竟然是这样的珍贵,这样的遥远,这样的令人心痛…… 苍羽将乌兰扶了起来。将她背部的衣裳褪下,自怀中取出一个青色的瓷瓶,在伤口上轻轻洒上些许药剂。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从来没有过的亲密。 乌兰默默的坐在青草地之上,眼前地绿树如茵高耸入云。 “此药会略为止血,你的伤口不深,所以亦不会伤及性命。若是替你医治完毕,恐你回宫会遭人怀疑。所以你要吃些疼痛和苦头了。”苍羽的声音。慢慢的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 “你打算什么时候真正动手?”乌兰的眼中,亦然柔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冷。 “此事你无须过问,我自会安排你离开中原。”说到这里,苍羽的手,微微地顿了顿,然后再次说道,“回到苏丹国,届时,乌吉必已夺回了他地江山,成为苏丹国新一代的君 乌兰沉默下去,不一言。任由苍羽替她整理好了衣裙,慢慢地站起身来。 苍羽低下头,看着乌兰,看着眼前这位高傲的公主。 她的眼睛望着遥远的前方,或说,是比遥远的前方还要遥远的某个地方,目光迷离而神圣。她的脸庞微扬,清冷的面容带着令人不敢直逼的高傲神色,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万物都为之逊色。 归国之日,指日可待。 然而,她又付出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援兵半个时辰之后方才赶到,那群刺客因刺杀皇上无望,并不想恋战。见来了大队的人马而纷纷撤离。 那些官兵本打算捉个活的,却怎奈那些人个个身手了得,眨眼的工夫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一行禁军侍卫,到最后只剩下了三个,个个满身是血,受伤无数。 “救……皇上!”孔林伸出手来,指着树林深处,艰难的说着,便昏厥过去。 为的武官大骇,慌忙率众官兵一路搜寻过去,却见在草地之上躺着一位盛装女子,走过去,却见已经昏迷着。看其妆扮及娇好的面容,可以断定,此女乃随皇上共同出游的皇妃娘娘。 “快扶皇妃娘娘回府!”为的武官高喝。 立刻便有几员官员跑过来,几个大男人瞧着一个精美的有如瓷器一般的女人,既不敢摸,也不敢碰,更何况又是皇上的女人,哪里是他们这几个庸兵可以轻易碰的。左右衡量了半晌,方才伸出手去,七手八脚的将美人扶了起来。 但觉这美人身体如杨柳一般轻盈柔软,手碰在上面,身子便已然酥了半边儿。这几个官兵的魂儿差点都要飞了出去,而那官员却赫然看到了这位皇妃娘娘背后的衣裳被利刃划破了一道,鲜血已然将背后的霓掌染得红了大片。 “速速扶皇妃娘娘回府,速召郎中!快!”武官额头的汗已然冒了下来,勒紧了缰绳策马前向狂奔,嘴里嚷道,“其余人等随我来!” 见主官如此着急,官兵们自然不敢怠慢,急匆匆跟在主官身后,向前跑去。 令众人啼笑皆非的是,在一处相对宽敞的地方,一匹马,载着华南王朝的年轻君王,优哉游哉的啃食着地上的青草。 而他们高高在上的、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皇上,却趴在马背上,蹶着他高贵的屁股,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厥着…… ------------ 第九十六章 归朝(二更) 我们的年轻的君王与美丽的皇妃娘娘就这样回到了皇宫。 此番经历举朝震惊。 刘承安惊得冷汗直流。可怜这老小儿,虽然总是妄想一手遮天,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轼君篡位的胆量。 大概还算是念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念着这年轻的皇上终究是自己的外孙,刘承安将一腔怒火转移到了乌兰的身上。 苏丹国,苏丹国。 容德皇后先前对这琥珀所做出的猜测一直响在刘承安的耳边,响在他的脑子里。 这琥珀果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虽然上一次,自己借着铲除君集候的机会将几名欲投靠华南翊的臣子一并消除,并且顺便架空了几个忠于华南翊的臣子。但是偏偏这会子小皇上与这琥珀出游又遇了危险。 这女人就是个祸水! 偏偏自己这个不经事的外孙还对这女人如此的一往情深!简直气得他胡须乱颤,几乎想要亲手将这女人捏死。 华南宏可不知道自己的外公脑子里存的想法,他自回了宫以后便卧病在床,大病了整整三天。唬得这后宫的嫔妃们一个个儿的连魂儿都吓飞了。团团转的围在承乾殿。 那令人深恶痛绝的狐媚子皇妃,亦受了剑伤,在床上静养了好几日。( )都说这大家惦记着这位不懂事的小皇上,偏偏这皇上睁开了眼睛的第一句,唤得依旧是那狐媚子的名字。 “皇上!”容德皇后又目尽赤,这三日。她不顾腹中胎儿地安危,连夜守在华南宏的床边照顾于他,谁想华南宏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那女人的名字! “婉娘?”华南宏有些迷惑地看着容德皇后。“我这是在哪儿啊?” “皇上,您怕是受了惊,有些糊涂了。”容德皇后见华南宏那苍白的脸似乎削瘦了几分。一颗心便攸的软了下来,坐在床塌之上。拉了华南宏地手,柔声说道,“您这是在承乾殿,皇上您吉人天相,有惊无险呢!” “那琥珀呢?”华南宏惊声道,慌里慌张的四下张望,“琥珀如何了?” “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容德皇后地脸再一次冷了下来。略为恼怒的说道。 “真的没有大碍?”华南宏面露喜色。 “臣妾如何会骗皇上?”容德皇后不满的看了华南宏一眼。 “那就好,那就好!”华南宏说着,便要起身。^^..^^ “皇上您这是要做什么!”容德皇后急忙拦住了华南宏,“您刚刚才醒来,怎么就要起床的?仔细了您的龙体!” “朕要去见琥珀!”华南宏急切的说着,便想要挣脱容德皇后的阻拦。 “皇上!”容德皇后终于忍无可忍,尖声叫了起来,“皇上!臣妾为了照顾您,不顾怀中龙脉地安危守了您几夜,难道您如此着急。醒了便要去见那琥珀么!” 华南宏微微的愣了愣,他看了看容德皇后,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了一抹柔情与感动。 “婉娘……”他拉了容德皇后的手,柔声说道,“真是辛苦你了。只是,琥珀她身上的伤,乃是为了救朕的命,才被人暗伤的。朕差一点就被人以剑从手心扎入了!若不是琥珀……若不是琥珀。那朕如何会活着回到承乾殿!” 一席话说得容德皇后又是唬了一大跳,惊声道:“皇上您说得可是真的?” “朕如何会骗你!” 自此。皇妃琥珀的身份地位在宫里自然又被抬得高了。 但站得越高的人往往跌得越惨,容德皇后已然红了双眼,咬着牙攥着手地想要置这皇妃于死地。 只是差了时机而已。 七日之后,为了给皇上华南宏压惊,亦是为了感谢天恩保佑华南宏平安归朝。便于这一天在一坛举行谢天仪式。晚间,又于养心殿设宴,安抚受了惊吓的这些个嫔妃们。 容德皇后的小腹已然微微的隆起,走到哪里都受尽了人的关注与恭贺。她而今的脸色是愈来愈浮肿难看了,都说怀中是男嗣,女人才会变丑。宫妃们个个儿都猜这容德皇后的肚子里怀的,断然是一个龙子! 容德皇后得意洋洋。 昔日地仇敌吕芳林和明妃已然再没有资格踏入与自己有关地任何场合,唯有那个琥珀,居然越爬越高,已然站在几乎快与自己平行的地位上了。 容德皇后冷眼看了一眼坐在华南宏右边地乌兰。 却见这狐媚子一袭水月白的掐腰对襟轻纱长裙,九分袖长,露出半截儿光滑的玉臂,在月光下,几乎分不清到底是这玉臂白,还是那水月白的衣裳更为白些。偏偏月光如泓,照得这人与衣裳相得益彰,再加上连日以来的**恩泽,滋润得一张小脸儿愈的明艳动人起来。 又瞧见这华南宏满座的嫔妃也不看一眼,只是含情脉脉的盯着身边的乌兰,容德皇后的心里,像是被毒汁浸过了一般,“滋滋”作响,疼痛到心也跟着颤抖。 酒过了三巡,菜过了五味,殿前的歌伎亦舞累了双眼,华南宏有些嫌吵,便挥手叫他们退下。 “皇上!”内务府的执事喜笑颜开的躬身走了过来,对着满座之人深施一礼,说道,“皇上、皇后,各位娘娘们,兹有来自苏丹国的三位美人,愿为皇上献舞一曲。” 阴阳怪气的嗓音,说着漫不经心的话,听在乌兰的耳中,却好似一声惊雷在耳边轰然作响。 她抬眼看了一眼那内务府的执事,见那执事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里,连头也不抬一下。 “哦?来自苏丹国的?”华南宏立刻来了兴致,兴奋的看了看乌兰,说道,“琥珀,你有多久没有回过家乡了,这回有你的族人前来,倒可以一解乡愁了!” 容德皇后慢慢的将头转向乌兰,唇边荡出一抹略含着讽刺的冷笑。 满座的嫔妃全部将视线投在了乌兰的身上,眼神里无一不含着讥讽。 众人都知道,这位地位显赫的皇妃娘娘,当亦不过是一个来自蕃帮的献舞的舞伎罢了,与这即将献舞的苏丹国女子们有何区别? 乌兰的心底,浮上了一抹愤怒与不安。 ------------ 第九十七章 惊现故人之女(上) “琥珀?”华南宏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乌兰放在膝上,紧攥在一起的手。 乌兰蓦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急忙轻轻牵动唇角,笑道:“多谢皇上体恤臣妾的思乡之情。臣妾感动于心。” 华南宏这才欣慰的笑笑,将这只小手紧紧的攥在手里,又转回头冲着那内务府的执事道:“宣!” “是,皇上!”那执事得了令,躬身而退。 熟悉的音乐缓缓响起,那是苏丹国特有的乐器--九弦琴。形状酷似中原的琵琶,只是两边的弧度略为的多些弯角,水泽木质地,九根琴弦有如银丝,随意一拨便有如泓清响,有如行云流水。 乌兰曾受名师指点,对九弦琴十分了解,只听得此人运指如飞,音符有各玉落珠盘,十分的悦耳,令人欢喜。便免不了抬眼凝神看去。 却见由殿外快步跑来两名苏丹国少女,白裙如飞,赤足而行,一头青丝如瀑在脑后翻飞,白纱蒙面,臂上挽着盛满了花瓣的竹篮,扬手,一片粉红花雨扬扬洒洒,洒出漫天的馨香。 琴声不断,却见一个秀美欣丽的人影抱琴而来,玫瑰般粉中透紫的妖娆颜色,蒙着面纱,低垂着眼帘,腰枝柔软到不盈一握。 只觉心在微微颤抖,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苏丹国皇宫,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 www.||闭上了双眼。 满座的宫妃们,均是带着又妒忌又鄙夷的神色盯着台下的。这三名女子的身影在她们的眼睛里都像是美丽花丛中的杂草,令人恨不得一把揪出来,辗成碎沫。而那优美清丽的琴音,在她们地耳中,亦不过是哗众取宠,轻贱的向男人传递她们的狐媚而已了。 乌兰淡淡的扫了一眼座位上带着讥讽神色的女人们,心中那抹痛楚愈的深了。 虽然父皇的皇权已然倾覆。但她终究还流着苏丹国最尊贵的血液,身为苏依氏皇室最后的血脉之一,若不能使自己地臣民拥有可以傲然于别国的资本。那么,苏丹国人就会永远的受制于中原,永远的无法抬起自己高贵地头颅。 就连……就连她这个长公主都要寄人篱下,受尽如此的辛酸之苦。 这样想着,乌兰的心中,又禁不住的蒙上了一层恨意,紧攥着的双手。指甲深深陷入,痛,却远不及心。 华南宏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女子,那抹且弹且舞的灵动身影。像是一股子妖魅的火焰,燃烧在他的心底。.. :::: .. 容德皇后的唇角绽出冷笑。 待乐曲结束,一行三人静静的立在殿上,等候中原帝王的落。“好!弹的好!”华南宏拍案叫好。 “皇上,臣妾听说。苏丹国女子个个能歌善舞。便是这样地曲乐歌舞,也未见得就是好的。”容德皇后眼波流转,轻笑道。 “哦?”华南宏好奇的收回了视线,转向容德皇后。 容德皇后却只是微微一笑,再没了言语。 “皇上,臣妾也听说,当年皇妃娘娘一曲雀翎舞艳惊朝野,连先皇都为之神失呢!”这黛婉仪八成是那容德皇后的应声虫子来的,这容德皇后只说了一句话。她便知道了下文应该接什么。 乌兰抬眼冷冷的看了一眼黛婉仪。却见那女人媚眼如丝,含笑望着自己,眼神里亦是一股子不屑。 “这可是真的?”华南宏这痴儿,竟没有意识到这黛婉仪是在暗讽乌兰曾侍奉过先皇,只是方才见识了那苏丹国女子的妙曼舞姿,心中甚为感慨,又听说乌兰也会跳舞,愈的好奇起来,忙转过头,目光烁烁的看着乌兰。 黛婉仪地话。不止传进了在座之人的耳中,更传到了殿上那三位苏丹国女人的耳中。 “雀翎舞”三个字,像是一道闪电在这三人的眼前划过,令她们齐齐抬起头来,看向乌兰。 感觉到了那几人的目光,乌兰亦转头,看向她们。 目光相对,四双阳光般炽热的眼眸。金光涌动。婉若有火光自这几双眼眸之中窜出,愈烧愈炽。 那身着玫瑰紫色衣裙的女子。攸的瞪圆了双眼,那眼睛里,充满了惊诧与难以置信,呆呆地看着乌兰,恍若失神。 苏丹国女子地眼眸,是最无法掩盖其纯正血统与高贵出身的,那澄明地色泽,那有如雪山之颤圣湖湖水般纯净的耀目,与双眼中所透出的骄傲,却令这三名苏丹国女子几欲下拜。 “皇上,黛姐姐是在笑话臣妾呢,难道您听不出来?”乌兰冷笑道。 包括容德皇后在内的宫妃们,无一不是大惊失色。 这狐媚子果然是觉得自己已然坐稳了这皇妃的椅子了?竟然胆敢当面直接指责容德皇后,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哦?”华南宏亦是一愣。 “皇上,都道是黛姐姐的才华为这后宫中的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一回的诗会,可叫她拨了头筹,这会子偏偏在这里夸臣妾,岂不是在笑话臣妾的?”乌兰眯起眼睛,掩嘴而笑。 “哈,你这调皮的琥珀!”华南宏哈哈大笑,不过,亦显然明了了乌兰的暗中所指,再一次紧紧的握了乌兰的手,凑近乌兰的耳边轻声笑道,“赶明儿空了,也跳只舞给朕看看。就跳给朕自己看!” “皇上……”乌兰用带着微嗔的语气笑着嗔道。 “朕且问你,你都叫什么名字?”华南宏转过头去看那名手执九弦琴的女子。 “回皇上,民女唤做赤珠。” 赤珠。 乌兰诧异的看向台下的女子。 偏偏这女子亦微微的抬了抬头,看向乌兰。 乌兰的心忽的一动,一股强烈的不安袭上她的心头。 “过来,让朕看看你。”华南宏向她招手。 自古男人皆薄性,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喜新厌旧,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座的女人们,看着那赤珠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的憎恶。 “是。”赤珠柔声应着,慢慢的走过去。 “过来。”华南宏显然对这个距离并不满意,他再一次的招手,示意赤珠走得再近些。 ------------ 第九十八章 惊现故人之女(下) 有如柳叶一般的眼睛,眼角微挑,琥珀色的眼睛里流光异彩。 华南宏颇为好奇的看了看赤珠的眼睛,又看了看乌兰的眼睛,叹道:“果真还是琥珀的眼睛,更为美丽、透明些!” 容德皇后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 赤珠则再一次的看了一眼乌兰,突然将怀中所抱的九弦琴交于左手,由右手袖中抖出一柄短剑,寒光一闪,直逼向华南宏的咽喉。 “不好!”容德皇后大叫一声,迅速的起身将华南宏推向一边儿,“护驾!护驾!” 赤珠的短剑擦着华南宏的肩膀滑了过去,容德皇后亦重心不稳滑落在地上。 另外两名身着白衣的苏丹国女子亦是纷纷亮出暗藏在袖中的兵器,纵身扑向华南宏。 “护驾!护驾!”侍卫们一边大呼小叫着,一边朝着这几名女子飞扑过来。 这些个嫔妃们一个个儿的高声尖叫,纷纷躲藏。 华南宏被容德皇后推的倒向了坐在他左边儿的乌兰,两个人顿时跌倒在地上。赤珠一见自己失了手,便一转腕,对准了倒在地上的华南宏便刺。 却听得一声金属相错的宏鸣,乌兰的耳衅嗡嗡作响,看过去,竟是一柄长剑挡住了赤珠的剑。|| - www.|| 而持剑之人,竟然是一直坐在旁边,悄然无声的燕昭仪--洪梅! 自那次的茶花酒事件以后,对于这个洪梅,乌兰的心里,便存了一丝古怪的感觉。且不说那史才人到底有没有这个胆量用这种手段来害自己、害容德皇后,但是洪梅从中扮演的这种角色倒果真有些微妙。 说她有心来害自己,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自己、搭救自己。 听华南宏说。查出藏在幕后地史才人,亦是多亏了这燕昭仪想出的方法。那些装在笼中的小老鼠,唤做社鼠,喜食茶花,平素里就住在茶花树上,性与形都如松鼠。在燕昭仪的园子里的茶花树上。身手好些的侍卫捉了几只,装进笼子。或昭仪又命他们饿了这几只小社鼠三日,才由泽海提了,各宫搜查。 那茶花酒本是茶花酿制,其味浓郁,那几只小社鼠又饿得奄奄一息,闻到了此味如何不能兴奋?如此,才令史才人露出了马脚。 然而这会子。就在赤珠想要行刺华南宏之时,这燕昭仪洪梅却又冲了出来。 “大胆妖女,胆敢行刺皇上!”洪梅冷哼一声,将赤珠手中地剑架开,又挥剑刺得赤珠。== == 赤珠没有料到会突然出现人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而且。又是一位身着宫装的女子。于是她急忙倒退一步,举剑应战。“皇上!”乌兰扶住了华南宏,华南宏则面无血色的跪在那里,双臂支起上身,转头看向正在混战在一起的洪梅与赤珠。 “莫非是……天要亡我?”华南宏喃喃的说道,目光呆滞。 “皇上,您不要说这种话!”乌兰轻轻的嗔着,却听得身边有轻轻的呻吟之声。 转头看去,却见容德皇后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按着自己的小腹。 “皇后娘娘!”乌兰惊呼,旁边的宫人们亦飞快的奔了过来,围在容德皇后地身边。 “快扶皇上和皇后娘娘回宫!”乌兰厉声喝道,众人七手八脚的扶了这两位往回走,华南宏却死死的拉住了乌兰,“琥珀,琥珀!我们快走!” 乌兰回望了一眼被洪梅与众侍卫团团围住的赤珠等人。 这洪梅果然不愧为名将之后,身手敏捷,招式凌厉。赤珠已然将琴扔向一边儿。可惜手中的短剑不及洪梅的长剑占有优势。但是从她从容不迫的态度与招招致命的身手来看,赤珠……亦果然不愧为名将之后。 若干年前,苏丹国与丘陵国一战,洪远山率一队人马前去支援丘陵国,令本来明朗化的战势突然间艰难起来。苏丹国大将军哲别为了营救苏丹国溃败的士兵,与洪远山一对一地决战,以生命,捍卫了苏丹国最后的尊严。 而今。岁月流逝。时光荏苒,这一场对决。又延续到了他们的血脉和后人的身上。 赤珠,苏丹国大将军哲别的独女。 赶来的侍卫越来越多,眼看着赤珠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身上亦挂了几处刀伤。其余两名苏丹国女子奋力的、保护着赤珠,却依旧无力回天。 所有的人都很清楚,赤珠的行为,乃如飞蛾扑火一般,便是再做挣扎,到最后也难免失败。 乌兰的心底,有如被一把利刃狠狠地剜着,血色漫延,双目尽赤。 “少主!”只听得一个白衣女子一声惊呼,两名侍卫同时袭向赤珠,看样子,他们是想要捉活的,赤珠将手中短剑一晃,奋力向身后挥去,但听得哀号声顿起,赤珠纵身跳出了几名侍卫的包围。 “妖女!”洪梅怒叱一声,提前紧随而上,“是什么人派你前来刺杀皇上的?你若是交待了,今日倒可放你一条生路!” “呸!”赤珠啐道,“我堂堂苏丹国人,岂能长久受制于你中原之下!告诉尔等,我苏丹国人的骨子里流着的都是骄傲的血液,永远不会屈服在中原的淫威之下!” 洪梅微微地愣了愣,随即点头朗声笑道:“好!好!好!本宫念在你如此傲骨,就不与你痴缠。你自行了断吧!” “少主!”那两名白衣女子地武功显然都不是弱,但在一群侍卫的围攻下,却是渐渐地不支起来,她们焦急的看向赤珠。 赤珠的身上,亦满是鲜血,面纱遮着她美丽的容颜,只从这双燃烧着灼人金光的眼眸之中,迸射出决绝与傲然。 “哈哈哈哈!”赤珠仰天大笑,“我赤珠今日没能杀了那中原的狗皇帝,自然还会有人继续!总有一天,我苏丹国将重立皇权,再不受你中原的鱼肉!” 说罢,举起短剑自刎亡。 “少主!”两名白衣女子悲恸的唤着,相视了一下,然后亦齐齐举剑。 “想死?没那么容易!”侍卫中有人大声嚷着,便立刻有人上来想要阻止她们。 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眨眼之间,这三个美丽的女子,便已然倒在地上,再不会翩翩起舞了。那绝代的芳容还藏在面纱的后面,还没有人来得及去欣赏。 就这样,香消玉殒…… ------------ 第九十九章 飞使传书 再有七日,便可抵达丘陵国的边境了。 华南翊从摊着地图的长案上抬起头来,信步走出了帐外。 “王爷!”丛山快步而来,轻声唤道,“有从京城来的信了。” “哦?”华南翊剑眉一挑,伸出手来,“拿来我看。” “是!”丛山急忙递上一纸信笺。 华南翊迅速的打开,黑亮得眼睛顺着那行字迹游走。 “如此说来,是有人煽动苏丹国人去刺杀皇上了。”华南翊冷笑一声,“但是想来,这计策的主要目的,可不是单单为了刺杀那个傻小子。” 抬起头,黑亮的眼睛目光烁烁的凝望着前方,棱角分明的唇上扬成一个讽刺的弧度。 “依本王看,这等把戏,不是那刘承安的小技俩,便是那云南王的诡计!” “王爷,您说,此事亦与那云南王有关?”丛山不解的问。 “那老小儿想要自立门户多少年了,本王如何不知!”华南翊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张口,说道,“传本王的令,给那云南王这老小儿一点颜色看看。” “是!”丛山应道。 “等一下。( )”华南翊迟疑了一下,说道,“飞鸽传书,令人好生照顾她的安危。” 本是转身离去的丛山的身形突然顿住,咬了咬牙,脸上的不悦实在是无法掩盖。丛山愤然回过头来,不快的看着华南翊,嘀咕道:“王爷您何苦到如今还要惦念于她?终归是别人的女人,哪里不是一抓一大把?” “少废话!”华南翊瞪起眼珠子,低吼了一声。 丛山张了张嘴,似是又有不满的情绪想要泄出来,但见这华南翊一张古桐色的脸已然板了起来,便也只得作罢。转过身悻悻而去。 华南翊望着丛山远去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然后,慢慢抬起头来,凝望着天上的明 塞外边关。冷风扑面。就连天空亦显得异常的广阔,一轮明月有如银盆。洒下万道清辉。 华南翊地一头黑随风狂舞。他地脸因为整日的行军而变得黝黑,嘴唇因为马不停蹄的赶路而干裂,可是黑眸中那一抹柔情却始终都会出现在他想起那张美丽地容颜地时候。 值得与不值得,要他如何分得清楚呢? 自见到她的一刻,他便已然全部迷失了自己,忘记了所有地值得与不值得。=--= 他曾以为自己是天生地帝王,手中握着的,是号令天下的玉玺。然而现实却一次次的挫伤了他的骄傲。为了泄他的不满他的愤怒,他不惜血洗天下。成就威名。 然而。命运却让他遇见了她。 自此,他的骄傲他的不满他地愤怒和他地野心。全部都有了另一个方向。然而她却一次次的从他地身边逃离。他的一片苦心她完全不曾理会,甚至于不屑理会。在她的眼里和她的心里,他知道,是永远恨着他的。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你还是那样倔强么?”华南翊微微的笑着,语气里,依旧是浓浓的宠溺与眷恋。 “王爷果真是好兴致,如此风大之夜,尚有心情赏月。” 清清朗朗的声音响起,月光下一个银色的人影慢慢走近。 这是一名十**岁的少年,既年轻,又英俊。 一身银袍有如浸了月华一般荧荧散着光彩,轮廓分明的脸上两道剑眉斜飞入鬃,有种飞扬的年轻和气宇轩昂,狭长的眼睛,明亮而炽热,有如一匹年轻的骏马,目光烁烁。直挺的鼻子下,那微张着笑容的嘴,唇红齿白,被银冠束得高高的黑猎风而舞。 华南翊转过头来,轻轻牵动了嘴角。 “邓小将,深夜不睡,莫非也是在学本王赏月?” “隐云只是一介粗人,学不会王爷您的风流雅致。”邓隐云笑着自身后抬起手,举到了华南翊的面前。手中,是一只已然被利箭穿透了胸膛的信鸽。 “最近频繁现有鸟往来于我军营之中,隐云只随便射了一只,竟然是一只信鸽。”邓隐云漫不经心的说着,眼底却有一丝精芒闪过,看向华南翊。 “哦?”华南翊不以为然的笑笑,说道,“邓小将果然箭法如神,这既是信鸽,可曾现过书信?” “这信鸽被我射下来之后,毫无逃跑的力气,显然已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体力不支所致。可见……”邓隐云的唇边含着笑,说道,“想来,却是归来的信鸽罢。” 说罢,哈哈一笑,将手中的鸽子抖了抖,转身走向前方的士兵休憩之地。 朗声道:“偏偏连日以来也未见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我且唤人将这鸽子烤了下酒,王爷可愿意一同前来与未将小酌一番?” “本王今日有些累了,就不奉陪了,改日再与邓小将畅饮!” 邓隐云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晃了一下这只鸽子,哈哈大笑道:“那隐云就独享喽!” “请便。” 华南翊望着这个银色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黑眸中游走着复杂的情感。 “到底是一奶同胞,连这股子傲慢都一模一样。”终于,他摇着头无奈的笑道。容德皇后的腹部受了重创,令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御医开了保胎丸,又叮嘱了容德皇后需要静养,千万不可动气,以免再动胎气。 华南宏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容德皇后,许久,才喃喃的说道:“婉娘,都怪朕。朕简直太没用了……” “皇上,您龙体无恙,臣妾便已然放心了。”容德皇后的心头如何没有苦涩?然而眼前的男人却如此纤细如此敏感如此像是一个孩子,让她想要悲伤想要哭泣,都全部化成了苦水,被她咽进了腹中。 “婉娘……”华南宏俯身,将头埋在了容德皇后的胸前,“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保住我们的龙儿……” “臣妾会的,皇上!臣妾会的!”容德皇后的唇轻轻的颤抖着,紧紧的闭上了双眼,眼角有泪不断的滑落。 至少,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了自己这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 第一百章 云淡风清?(一) “你在做什么?” 清冷冷的声音响起,令眼前的高大身影微微的一震,然后,慢慢的回过身来。 温和的、黑亮的眼睛,却被浓浓的痛苦所笼罩。那是一种犹豫不决与煎熬。 “我知道是你,”乌兰浅笑着,伸出手来,纤细如玉的手指,插入间,自上而下的,在那头倾泄而下的青丝中游走。微蓝的青丝在夜风中微扬,雪白的中衣轻轻舞动,妖冶的琥珀色眼眸含着略带嘲讽的笑意,淡淡看着自己。 洛枫没有说话,只是回过头去,看着身边的玉兰树。 “你想杀了他?”乌兰再一次问。 “是!我是想杀了!”洛枫突然转过头来,愤愤的看着乌兰,他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怒火,使得这张本是白皙的脸庞有些涨得红了。他一步步的逼近乌兰,燃烧着的怒火几乎可以将乌兰吞噬,“你是故意来笑话我的吗?是吗?你就是喜欢这么一步步的紧逼我,逼得我狂!是吧?” 说着,伸出双臂,大手紧紧的捏住乌兰的肩膀,猛烈的摇了一摇。 那一夜,他吻了她。 他的吻是青涩而认真的,像是捧着自己的珍宝,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弄碎了弄化了。他曾认为这是他此生最幸福的一刻。 而且,她却一次一次,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这叫他如何不能狂! “我如何笑话你?”乌兰被洛枫摇着,却并不气恼,只是浅浅的笑着,一如平素里的高傲与冷酷。.. :::: ..却美到令人窒息。“分明就是你自己不甘!你说你要杀他,可你为何却不杀?你如何不去动手去?” “我……”洛枫愣住了。 “你分明是个心软而又怯懦之人,又缘何要卷入这场纷争?”乌兰略带着怜惜地叹息。 “我为何要卷入这场纷争?为何要卷入这场纷争?”洛枫苦涩的笑着,喃喃的重复着,既而大力的将乌兰拉至自己的身前,双目直逼着她的眼睛,咬牙道。“我为何会卷这场纷争。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在装傻?嗯?” 乌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洛枫。 “因为……因为我爱你,因为我爱你!”洛枫像是了狂一样地吼道。 “可是,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你的眼睛里,只有那个男人,只有荣华富贵么?”洛枫痛苦的看着乌兰,问道,“跟我离开这里。好吗?我们一同离开,去过那种云淡风清的日子!好不好?” 云淡风清。 云淡风清。 这四个字在乌兰的耳边响着。令她几乎将近眩晕。 她如何不想云淡风清?她如何不想离开这些纷纷扰扰?只是。她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吗? 她真的可以放下一切,随他而去吗? 父皇临终前圆瞪的双眼,皇权倾覆地命运,那些为了保护自己而死去的忠于苏依氏地将士们,那些为了恢复皇权而正在做着努力地人们。( && )还有那……赤珠望着自己时,那充满了惊诧与渴望的眼睛,无一不在传递着他们--她的族人们、她的臣民们想要重获自由的心声。 要她如何能够做得到? “你放不下?”洛枫苦涩的问。 乌兰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好。”洛枫松了乌兰。转过身去,长叹一声。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半晌,才缓缓说道,“那么,我等你。等你可以放下的那一天。” 说罢,转身离开。 乌兰望着他地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真地会等么?等到可以放下一切的那一天?等到可以云淡风轻地那一天? 华南宏这几日,就喜欢泡到乌兰这里,哪里也不愿意去。他像是一个受了惊的孩子,除了去到容德皇后那里,就是乌兰这里。 宫里的采选与内选,已然到了应该进行的时候,却还是迟迟没有动静泽海举了名贴,走到华南宏这里几次,都给他不耐烦的赶了出去。 便是不选,也是好的。 容德皇后与刘承安连连点头,说皇上体恤万民之苦,这一届的采选暂且搁置。这一道令,使得民间苦乐之情掺半。 没过几日,又传来云南王遇刺的消息。说是有刺客闯进云南王府,杀了几个云南王的爱妾,窃走了几样云南王最爱的珍玩。云南王率人去追,却被人打个七零八落,连他的那副老身子骨儿都硬生生的挨了一剑,险些丢了命去。 这等消息搅得华南宏头大,索性也不去理会,只打刘承安去应对,自己钻回了“凝香阁”,摆弄他那些香料去了。 乌兰料想这华南宏又是想当缩头乌龟,无奈之余,便唤香儿拣了两样点心,举步朝着“凝香阁”的方向走去。 刚刚行走至一条迂回长廊,便见一个艳红的人影静立在一丛芍药花儿前。 芍药花儿开得正艳,红彤彤的连绵了一片,个个身姿娇媚,清香扑鼻。而那人影亦丰韵窈窕,远远看去,仿若是花中仙子显灵了一般。 乌兰的脚步微微的一顿。 那人显然亦是感觉到了乌兰的走近,便从凝望着的花儿中抬起头,看着乌兰。 “燕姐姐。”乌兰娇柔的笑着,走了过去。 “玉妹妹。”洪梅的脸上,也洋溢着客气的微笑。 “燕姐姐今儿怎么有空在这里赏花?”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洪梅直言不讳的看着乌兰。 她的直接倒让乌兰有着些许的意外,不由得抬眼看着她。 洪梅淡淡的扫了一眼离得远远的香儿,又将视线落在了乌兰的脸上。一双英目烁烁生辉,看着乌兰一字一句的说道:“无论你是谁,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 “燕姐姐在说什么,琥珀听不懂呢。”乌兰笑道。 “你自然是懂得的,因为你是苏丹国人。” “燕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你的眼睛里,与那赤珠一样,闪着不甘于命的光芒。你的眼睛里,根本没有这些所谓的荣华富贵,这一点,你瞒不到我。”洪梅笑着说道。 好一股大将风范! 乌兰在心底不由得对这洪梅升起了几许敬佩。 “我敬佩苏丹国人的傲骨,可是,身为中原皇室一族,我依旧不会放任你们在此兴风作浪!”洪梅冷冷的看了一眼乌兰。 “燕姐姐这是在提醒我吗?” “你倒不妨可以将它看成是一种警告。”洪梅的脸上绽出了笑意,转身欲走。 “燕姐姐,”乌兰唤了一句,含笑道,“燕姐姐入宫,到底是为了侍奉圣上,还是为了履行洪氏一族的忠君之职?” 洪梅的身影微微的震了一震,她回过头,匆匆的看了乌兰一眼,方才转过头缓步而去。 我和你,又有何区别? 乌兰看着离去的洪梅,唇角上扬出几许自嘲。 ------------ 第一百零一章 云淡风清?(二) “凝香阁”。 华南宏正站在香雾缭绕的一具香炉边儿上,双手执着两个不同的香料,眉头微皱,左右衡量。 一会儿闻闻这个,一会儿又嗅嗅那个,似乎是不知道应该放哪一味在香炉里。 “皇上。”乌兰轻轻笑道,“瞧您,也该休息一下才是。” 闻听自己熟悉的声音,华南宏方才回过神来,看到乌兰自笑意盈盈的提了一个精巧的食盒,他的脸上方才露出了笑容,将手里的香料一丢,便走上前来,一把将乌兰揽在怀里。 “琥珀,朕的好琥珀!就知道你最好了,朕正巧就饿了!” 偏这华南宏像孩子一样撒娇的工夫,泽海不识实务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这情形,脸上亦有几分的尴尬,想要退下去,又恐有些不妥,只得杵在那里,低着头轻唤了一声:“皇上。” “什么事?”华南宏不悦的看着泽海,这猴崽子惯会搅人好事!真是屡试不爽。 “回皇上,容德皇后派人来请皇上过去。说是御膳房新呈上来了一道菜,味道不错,想等皇上一同品尝。” “哦?”华南宏来了兴致,松开了乌兰,又携着她的手说道,“那琥珀随朕一同前往吧。( && )” “皇上,”乌兰急忙笑道,“这可万万使不得。臣妾哪里敢与皇上与皇后一同用膳。这岂不是折煞臣妾了!” “胡说!琥珀现在乃是朕的皇妃,如何不能与朕一同用膳!”说罢,拉了乌兰就走。任乌兰如何呼唤亦是不予理睬。 容德皇后静躺了几日,便已然觉得自己稍稍的好了些。加之这几日华南宏亦经常来探望自己,便更觉得内心充实起来。身子骨一日比一日的强了一些,也能在“广宁宫”里走动走动了。 桌上的菜肴还在冒着热气,容德皇后地脸上亦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这几日她的胃口不错,心情亦很好,她盘算着一会华南宏来了,要与他商量一下将院中的湖扩大一些。前儿天竺进贡来一些紫色的睡莲种子,种进湖里。待到皇儿出生之时。必会满湖的莲花,令人心驰神往。 不一会儿,便听得怜香说皇上来了。容德皇后喜得急忙站了起来,却见华南宏牵着乌兰的手,快步走了进来。 容德皇后地脸,立刻便阴沉了下来。 “婉娘,你果真深知朕地心思,刚巧朕这会子就饿了!”华南宏笑着走到上。:: - ::坐了下来,又招呼乌兰坐在他的左边。“偏偏琥珀也去凝香阁给朕送吃的。朕就拉她一同来了。你可不要恼哦!” “皇上说的是哪儿的话,”事已至此,容德皇后只得牵强的笑笑,吩咐宫女们拿来碗箸,说道,“人多了岂不更热闹些!” “皇后娘娘,转眼,您这广宁宫就会更热闹了呢!”乌兰笑着恭维,“怕是您想清静都没得!” 容德皇后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腹中的皇儿一直是她骄傲地资本。于是她笑着对乌兰道。“妹妹若是喜欢热闹,就经常来些。” 两个客气了几句。便有宫女恭敬的上前端上了碗箸。 蓦地,乌兰地视线停留在了为自己酎上汤碗的小宫的头上。 一头青丝盘着如意双髻,间插着的,是一簇散着青草香气的小野花,星星点点,甚为可爱。 这野花….. 乌兰的心念一动,慢慢的抬眼,留神看了一眼那小宫女。 平淡无奇的五官,平凡的眉眼,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眉目间流露出地温和性格令人觉得别致。 “这花儿倒开得精巧可爱,”乌兰轻轻地笑着,却将那小宫女唬了一跳,错愕的抬起头来看着乌兰。乌兰伸出手去,将那花儿从小宫女地间摘下,举到眼前,看了一看,又抬眼问那小宫女,道:“这叫什么花?” “回……回皇妃娘娘的话,这花儿的名字,奴婢也不知道。”那小宫女吓得连脸也变了颜色,毕竟,乌兰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妃娘娘,能够这样屈尊与自己说话,是她连想也不敢想的。 “怎么琥珀喜欢这野花吗?”华南宏也好奇的停下筷子,凑过来看了看,却怎么也看不出这花的特别之处,但又碍着乌兰喜欢,便也抬头去看那小宫女,问道,“朕好像也从来没有看过这种花,你是在哪儿采到的?” “回皇上的话,奴婢也不知。只是别人采来,奴婢觉得好看,便插在了上……”小宫女的头低得更低了。 “哦……”华南宏拖着长音,又看了看这簇小野花,道,“回头问问那人,这花是哪里采到的,朕叫内务府的人为皇妃采来大把的。” “谢皇上。”乌兰感激的笑着,将这簇小花儿交还了那个小宫女。 精致的菜肴吃在口中,却已然素然无味。 容德皇后看着华南宏只因这乌兰对一簇野花起了关注而兴致大起,却又不免吃起醋来,心下更对那个不识好歹的小宫女憎恶起来。 眼波流转,乌兰将容德皇后的表情全都看在了眼里。而那名小宫女就站在乌兰的身边侍奉,心里亦是忐忑不安,一张脸涨得通红,似是手足无措般不晓得应该做些什么。 站在华南宏旁边的,是一位年纪稍大些的宫女,应是个见过些世面的。见这小宫女乱了方寸,便递了个眼色给她,示意皇妃娘娘的汤碗空了。 小宫女反应过来,慌忙端起那汤碗,手忙脚乱的就去盛汤,然后恭恭敬敬的端至乌兰的面前。 乌兰微微的笑了笑,伸手去接,谁知手指轻触至碗身,还未等拿稳之时,那小宫女便松了手,眼看着汤碗就要倾斜着落下,小宫女急忙伸手去抓。 可是,她抓住了碗身,却没有拦得住那碗中的汤汁溅向乌兰。 但觉身上及半个脸庞都有了一种炽热的感觉,乌兰惊叫了一声。吓得那小宫女顿时傻在那里,手里捧着那个汤碗,呆呆的看着乌兰。 ------------ 第一百零二章 云淡风清?(三) “琥珀!”华南宏急忙扶住了乌兰,又转回头恼怒的喝道:“御医!快传御医!” “你好大的胆子!”容德皇后心里虽然有些幸灾乐祸,但毕竟是在她“广宁宫”里出了事,她自然无法推卸责任,又恐华南宏会因此而责怪自己,便沉下一张脸拍案怒斥道,“来人,将这个没眼色的东西给我拖下去,重责五十!” 直到自己被两个年长的嬷嬷拖下去,小宫女方才回过神来,惊慌失措的求饶。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并非存心加害于皇妃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任这小宫女哭得有多伤心,叫得有多大声,这殿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曾将她放在眼里。对于这些人而言,小宫女卑微的生命远不及皇妃娘娘的一根头丝 只有乌兰微挑眼眸,淡淡的看了那小宫女一眼。 惊慌失措的卑微的眼眸,在看到那双琥珀色的妖冶金眸中所投射出的冷酷与残忍时,浑身,都微微的颤了一颤。 殿外传来小宫女的阵阵哀号之声,乌兰被扶到了容德皇后的内殿。 为了保证高高在上的主子们喝到嘴里的汤汁是新鲜的、热气腾腾的,御膳房的厨子们可是没少下工夫去研究保温的措施。|| - www.||后来便采取了运用紫砂之坛盛装,所以无论御宴进行的时间有多久,汤汁都不会冷掉。 偏偏这会子,如此滚烫的汤汁都迎面洒在了这位皇妃娘娘的身上,那本是洁白如玉的肌肤被烫红了大片。唬得御医都不敢用手去碰。 华南宏盛怒不已,急得在内殿之中团团直转。 “那个宫女。把那个宫女打上一顿,逐出宫去!”华南宏厉声吼道。 “皇上,臣妾已经惩罚过她了。”容德皇后涩涩地说道,“这会子,怕是那宫女已然奄奄一息了。” “那就给朕赶出宫去!”华南宏恼怒的一甩袖子,愤然坐在椅子上。 “皇上,您不必着急。臣妾无碍的。”乌兰微笑着说了一句。轻柔的语调令华南宏微微动容。 “唉,我的好琥珀,真是苦了你了……” 皮肤敷上了些许的草药。有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 && ) “这作死地丫头片子!”香儿心疼得咬牙恨道,“好端端地,盛汤都可以将人伤成这样!活该她被打个半死!” “她也是不小心……”乌兰垂下眼帘,轻声叹道,“你下去吧香儿。我想休息一下。” “是。”香儿应着。走了出去。 “你为何还要躲在那里?想这样畏畏尾的一辈子下去?”乌兰冷冷的笑道。 窗前一颗毛茸茸地脑袋动了动,紧接着黑影一闪,一个修长而魁梧的身影稳稳的落在了乌兰的面前。 “是你,是你,对不对?”洛枫的眼底燃烧着怒意,恨恨地盯着乌兰。 “是我?什么是我?”乌兰对他地愤怒抱以淡淡的笑意,“在我的寝殿里,自然便是我,难不成还会有别人?” “你在转移话题!”洛枫打断了乌兰。 “那你又想说什么?”乌兰扬着眉。问道。 “是你用计将她打成那样的。是不是?”洛枫上前一步,紧紧盯着乌兰。 “她?”乌兰唇边的冷笑再一次扩大。“她是谁?” “她是……”洛枫顿了顿,随即恼怒的说道,“你在明知故问。” “她是你想跟着一同去云淡风清的人?”乌兰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因为这克制不住的浓浓笑意而有些颤抖起来。 “不是地!”洛枫急急地说道,“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只是……比较仰慕我……而已。” “而已?”乌兰地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所以你就摘了花给她?” “我……”洛枫嗫嚅着,低下头去。 乌兰轻轻的从鼻翼中呼出胸膛中的淤气,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你又如何这样对她!”洛枫再一次的抬起头来,眼睛里有着受伤的神态。“她并没有得罪于你!” “我本就是一个残忍的女人,”乌兰的樱唇微微上扬,重新睁开眼眸,含着笑意看着洛枫,“你说过,会陪着我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又原何会让你有这样一个仰慕之人?” “你!”洛枫忿忿的看着乌兰,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怎么,想现在就去继续你的云淡风清?”乌兰攸的收了自己脸上的笑意,金光大炽的眼眸定定的直视着洛枫那双带着痛苦与愤怒的眼睛,“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只能注定是火,陪着我一同燃成灰烬,再去继续你的云淡风清!” 洛枫愣愣的站在那里,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素里的平静。 纵然,至少是暂时的。 沾着露珠儿的野花依旧每早都盛开在窗前,散着淡淡的青草气息。 乌兰看着香儿将这一束束的野花插在瓶中,朵朵都是生机昂然的鲜活,脸上的笑容,亦有如这野花般自然而甜美。 却是那可怜的小宫女,挨了打,被送出了宫。临行前夜,她的窗前亦静静的躺着一束清新的野花,兀自散着清香。 容德皇后虽然罚了一个自己宫里的宫女,但到底是替她解了气,将琥珀那小贱人的脸毁了半片。 纵然,那只是轻微的烫伤,御医说,敷了草药再几日便可痊愈,但在容德皇后的心里,她便闭着眼睛的执意认为那是足以毁了这狐媚子容貌的伤痕。 ------------ 第一百零三章 兵变 再往前走三十里,便是丘陵国的边境。 冷风扑面而来,华南翊勒紧了缰绳,抬头看了看高耸在两边的陡峭悬崖。 “王爷!”丛山自身后策马而来,朗声道,“此地两面环山,地势险要,恐有埋伏,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华南翊点了点头。 丛山便回身命令大军前少后多,呈箭形前进。 “王爷果然是一代袅雄,就连手下的将士,亦是如此有勇有谋,邓某真是佩服!”身边响起洪钟一样的声音,华南翊转头,却见大将军邓子超骑在马上,澄明的铠甲,大红披风迎风而舞,几缕墨冉垂在胸前,轻轻飘扬。常年的军旅生涯让这年愈四十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散着一股子震摄人心的气势,英武不凡。 “邓将军真是说笑了,”华南翊抱拳笑道,“在下愧不敢当。哪里及得上邓将军教子有方,邓小将如此年轻便有此惊世才华,可称得上是将门名后,一代帅才!” 邓子超捻着胡子哈哈大笑,反倒是那银袍小将邓隐云骑在一匹栗红色的战马之上,淡淡的看了一眼华南翊。 两人正在说笑间,忽听得耳衅一阵轰隆作响,地动山摇。两边之悬崖亦随着这股子巨响摇晃起来,轰隆隆落下无数块大石。 “果真有埋伏!”丛山高喝着,抽出腰间的宝剑,“向中间靠拢!” 到底是训练有速的士兵,听了令,队形立刻朝着中间聚拢。|| - www.|| 正在这时,数道银光射过来,却是成百的箭翎。站在前方的士兵顿时倒了一片。 “盾!”邓隐云长剑出鞘,高声喝道。 华南翊的大军,突然间没了消息。 一时之间,上至年轻的皇上华南翊。下至宰相刘承安,全都坐立难安了。 “莫非果真是存了异心,想要造反不成?”华南宏拍案怒道。 “依老臣之见。也不尽然。有大将军邓子超和其子邓隐云坐镇。那华南翊应该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的。”刘承安虽然额角已然微微渗出了汗珠儿,但嘴上却还是在安慰着华南宏。 “难道他就不会谋害邓将军么?”华南宏阴恻的抬眼看着刘承安,“这个人一惯心狠手辣,外公你不是不知道。” “这……”刘承安深吟着。思量了半晌,又摇头道,“依老臣之见,邓将军谋略有佳,应该不会连这点提防之心都没有。” “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华南宏拍案喝道。\\\\\\ 到底是龙颜大怒。虽然是自己地外孙。刘承安还是被唬得连胡须都跟着颤了一颤。 “老臣……老臣已经派探子去探了,很快便会知晓。” “很快?很快到底有多快?”华南宏依旧怒气冲冲,“等到我华南王朝的江山,都被他华南翊抢了去?” “皇上息怒!”刘承安汗如雨下,“老臣已经在军中安插好了暗哨,如若那华南翊果真有谋反之心的话,老臣一定会知晓地。” 华南宏忿忿地坐在那里,也懒得与这獐头鼠目的老小儿多说一句。只是倦倦的挥了挥手,示意刘承安退下。 刘承安巴不得早早离开。便躬身退下去了。 到底是翅膀硬了。与自己这外公说话,都是这样的不耐烦了。刘承安无奈地摇着头。叹息了一声,然后举起手,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腰。 只是在那御书房站了一会子,便觉腰酸背痛了,莫非自己果真是老了? 身前的小太监亦步亦趋的走着,宫灯在他地手里来回轻摇,照得眼前地路仿佛一明一暗似的。 “哎哎,我说你这猴崽子,有你这么走路这么照亮儿的么?”刘承安的小胡子一乍一乍的,数落着身前那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突然站住了脚,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干什么?啊?你个猴崽子跟我耍脾气,是吧?”刘承安抬脚就去踢他。 谁想这小太监的身形只是微微的动了动,便已然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刘承安的一腿。 刘承安心里大骇,急忙向后退去,警惕地看着那小太监,厉声问道:“你是谁?” “宰相大人,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地是……”那小太监冷冷的笑着,突然转过身来,一柄长剑直抵刘承安地咽喉,“重要的是,你的死期到了!” “大胆!”剑身上所传来的阵阵寒气令刘承安全身都有如置身在冰冷的冰窖之中,连腿也打起了哆嗦,“你这毛贼,竟敢在皇宫大内行凶!简直无法无天!” 说着,小眼珠一转,就要喊人。可是那小太监手上的长剑却只是向前递了一递,刘承安脖子上便被那利剑划出了浅浅一道血痕,微微渗出血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刘承安急忙闭住了嘴巴。 “宰相大人很识时务嘛。”那小太监笑眯眯的说道。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刘承安颤抖着声音问,“你,你又到底是谁?” “两个问题……”小太监似乎是在思量着,然后缓缓说道,“我应该先回答你哪一个呢?” 刘承安的嘴唇哆嗦着,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小太监。 细眉细眼,身材削瘦,是个混在人群里亦挑不出的普通人。刘承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这样的一个无名小卒手里! “据说,华南宇泽曾经秘藏了一份诏书,你可知道藏在哪儿了?”那小太监挑眉问,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唬出了刘承安一身冷汗。 “你……你怎么知道召书的事情?” “我来寻它,自然就是知道!”小太监的剑又紧了紧,刘承安吓得几乎要尿了裤子。 “那……那诏书,我实在是不知道。” “放屁!”小太监怒喝,“这天下还有你不知道的事?那诏书就是你怂恿华南宇泽盗取的,休要骗我,仔细了你的老命!” “不敢!不敢!”刘承安哆哆嗦嗦的向一侧歪着脖子,企图离那剑锋稍远一些,“我只是……只是听说,皇上最爱去的凝香阁中,有一鼎大香炉,是先皇赐予的…..” 小太监的嘴角扬了一扬,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刘承安,笑道:“如此,多谢宰相大人了。” 说罢,剑身一扬,寒光所及之处,一片血红。 ------------ 第一百零四章 乱世 明月当空。 清冷的月光照得这片翠绿的竹林一片光影交错。夜风微起,吹起立在竹林中一个年轻男人的淡青衣衫,黑微扬。 “主人!”一个身着淡蓝色太监衣服的人踏着夜色急匆匆的奔向那男人,手里,是一个金黄的卷轴。 “属下找到了!”奔至那男人的面前,小太监伸手递过那幅卷轴。 人影动了动,慢慢的侧过头来,银制的面具在月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寒光。一双黑眸里,暗潮涌动,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小太监手里的卷轴。 “辛苦你了。”他说着,慢慢的伸出手,拿过了卷轴。 “属下恭喜主人寻得密诏!”小太监有些激动的抱住双拳,目光烁烁的看着那个男人。 那男人,却只是轻轻的牵动了一下薄唇,没有说话。 “刘毅,做得好!”一个带着笑的声音,从竹林中传出。玄色的长衫,儒雅的风度,琅轩倒背着双手款步而来。 “主人,事不宜迟。我们应该尽快行动了。” 男人沉默的看着手中的卷轴,眼睛里变幻莫测着各种光芒,半晌,方才点了点头。 “传令下去,各路人马立刻动手!”琅轩伸手一挥,眼睛里露出一抹阴狠之光。^^..^^ “是!”刘毅的声音里,有着一股子难掩地兴奋。 华南宏静静的躺在乌兰的身边。鼾然入睡。 乌兰,却睁大了眼睛,静静的看着床塌之上的雕刻。帷幔轻垂,殿内的烛火轻轻地燃烧着自身,落下一滴滴的红泪。 光影之间,赤珠的身影又在眼前晃动。她说过的话就响在耳畔。乌兰知道,她的臣民们是多么地盼望着自由与皇权的恢复。她不知道,苍羽到底会什么时候动手,而据香儿的情报来看,似乎华南翊与乌吉亦暂时断了与朝廷的联系。到底他们情况如何?乌吉的处境会不会是安全地呢? 如此纷乱的念头搅得乌兰不得安宁,睡亦睡不着的,索性坐起身来,伸手挑开帷幔,静静的看着外面。 月光透过窗棱。投下斑驳的影子,似是随着夜风在轻轻舞动。 为何今日会如此的心绪不宁?莫非果真是乌吉出了什么事么? 正在思量着,便忽听得殿外有吵嚷之声。 寝殿的门被“砰”地推开,泽海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泽海的声音都走了调,直冲着床塌冲过来。^^. ^^ “作死!”华南宏暴跳如雷,“你这猴崽子看不到朕已经睡了吗?” “皇上,外面有大队的人马。已经将皇宫包围了!他们。他们快要闯进来了!”泽海失声痛哭。 “什么?”华南宏顿时蔫在那里,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完全丧失了语言和思考的能力。 “皇上!快随我走罢!”泽海急了,顾不得君臣之礼,便上来拉华南宏。 “泽海公公,到底生了什么事?”乌兰心底微颤,先头的不安已经十分的强烈,她已经隐隐的在心里知道生了什么。 --苍羽终于动手了! “皇妃娘娘先随奴才走吧!”泽海急火火的扶了华南宏,又冲着乌兰招手。 乌兰心念一动。急忙跳起。与泽海一起扶了华南宏朝着外面走去。 孔林与十几名侍卫正候在院中,乌兰看到洛枫亦手持宝剑神色紧张地站在那里。见乌兰与华南宏走出来。孔林立刻上前,将手中地玄色侍卫服装举至华南宏的面前,说道:“皇上,已然有大队人马围住了皇宫,想来定是叛军无疑,还请皇上委屈一下,将此衣服披在身上,以防不测。” “叛军,叛军……”华南宏喃喃说道,“莫非是那华南翊真地杀回宫里来了?” “皇上!得罪了!”孔林见这小皇上神情呆滞,便也不去理他,只尽了臣子应尽的义务,将那件侍卫的衣裳披在华南宏身上,抱拳道,“皇上、皇妃娘娘,请随未将来!” 说罢,一行人将乌兰与华南宏夹在中间,迅速向殿外冲去。 绕过主门,从侧面的一条小路潜向宫外。 耳衅有喊杀之声不绝于耳,远远看去,但见承乾殿的方向有火光四起,素来宁静庄严的皇宫,突然出现这等的景象,倒果真让人有一种末日来临的恐慌感。 那一天,这等的景象,又如何不是出现在苏丹国的皇宫里。 皇权倾覆,这便是历史的宿命,皇族的宿命。 “走小路!”孔林一挥手,又对华南宏和乌兰说道,“皇上,皇妃娘娘,我们只要出了宫,便可先到宰相府稍加休息。介时与外面取得联络,再收服叛党不迟!” 华南宏却呆呆的,目若死鱼一般看了一眼孔林,突然像想起什么来似的,猛然回身,看向燃烧着熊熊火光的承乾殿,慌乱的叫道:“婉娘!婉娘!” 边喊,连要往回冲。 “皇上!”泽海急忙拉住了几欲冲出去的华南宏,惊呼道,“您要去干什么!” “我要去救婉娘,婉娘,还有她腹中的孩子!”华南宏失了神一样的挣扎着。 “皇上!”泽海跺着脚叹息,“不是奴才无情,都这个节骨眼儿了,您还是自求多福吧!皇后娘娘吉人天相,会平安无事的!” 孔林也无奈的叹息,唤洛枫帮着泽海扶了华南宏,一并向前走去。 洛枫黑亮的眼睛默默的与乌兰对视,乌兰眼中的问询与洛枫眼中的担忧相撞,双方都很自然的体会了彼此的心绪。 乌兰的心有些微沉。 到底苍羽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对自己所做出的承诺,到底能不能兑现? 乌兰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惊慌…… 华南宏由洛枫与泽海夹着,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的朝前赶着,远远的已然望见了宫墙。 “走这边,从暗道出去!”孔林挥手低声命令道。 一行人迅速朝着孔林指的方向奔去,眼前,却突然间灯火通明。 ------------ 第一百零五章 养心殿 “走这边,从暗道出去!”孔林挥手低声命令道。 一行人迅速朝着孔林指的方向奔去,眼前,却突然间灯火通明。 却见一列举着火把的人出现在暗道入口处,为的一个,身着玄色长袍,中等身材,狭长的眼睛含着笑意,夜风中绰然而立,似乎是早就料到孔林一行人会来此地。 “什么人!”孔林横刀在身前,怒喝道。 “自然是来请三皇子的人。”那人温和的笑道。 “呸!大胆贼子,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瞧瞧,当今圣上在此!哪里来的三皇子!”孔林到底是条汉子,刀架在脖子上也没有一丝退缩。他瞪着眼珠子,正气凛然的喝道,“尔等若是还不想死,就速速退下,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哈……”那人仰天大笑,一双狭长的眼睛,烁烁生辉,瞧了一眼被人扶着的华南宏,但见这年轻的小皇上身材瘦弱,头凌乱,一双眼睛呆滞无神,有些木然和慌乱的看着出现在他眼前的自己。 “这哪里是一国之君的样子?”那人奚落道。 果真是那怪物的手下,一样的狂妄和高傲。 乌兰在心里暗暗冷笑,琅轩这老家伙,果真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温和亲近,是只笑面的狐狸! 琅轩的一席话倒让孔林更加地盛怒。^^^^^^^^吼道:“休得对皇上无礼!” “我再告诉你一次,孔侍卫长,这是三皇子,不是皇上。”琅轩慢条斯里的说道,语气里,尽是不屑与讽刺。 “放肆!”孔林也大喝。他看着眼前的这队人马。心里在暗自的盘算着如若冲过去,会有多大的胜算。 “孔侍卫长可是想见真正的皇上?”琅轩也不恼,依旧乐呵呵地说道,“那就请随我来。”说着,伸出手指向不远处地养心殿。 “我为何要与你前去!”孔林警惕的看了一眼那个养心殿,冷哼道:“识相的速速的把路让开,我便不予追究你这滔天大罪!” “孔侍卫长真是会说笑,”琅轩淡淡笑道,“在下只是替皇上收回皇权。何罪之有?” “皇上?”孔林哈哈大笑。“皇上在此,你还说哪门子的胡话!” “孔侍卫长。你不是皇族中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内幕,不只是这位三皇子,便是你所谓的先皇--华南宇泽,也只不过是一个夺谋篡位乱臣贼子。( '' )这江山,原本也不是属于他的。”琅轩冷冷笑着,指了指养心殿的方向,“全部地答案都在那里,孔侍卫长。到底是你带三皇子去。还是我等请你们去?” 说着,琅轩身后地那伙人。竟齐齐上前一步,亮出了兵器。 孔林打量着那些人,这些人竟然全部穿着天青色的先朝禁军衣裳。这身打扮,孔林亦是知道地。在宫内,禁军侍卫的服饰也是会有所变化的。 据说,在先皇华南宇泽继承大统之前,禁军的服饰无一不是天青色。后来,因为先朝太子,亦是华南宇泽之兄长意图谋反被诛。据说,禁军中衣裳左下角处绣青鸾图腾的隐密标识便是叛军的记号,便由此原因废弃了天青色,而统一改换为现在所穿着的玄色劲装。 先皇之事,孔林也略有耳闻。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野史在下人们之间是流传的最快,也是最为人所津津乐道地。 私底下,亦是有人说,先皇地皇位,亦是篡夺而来的…… 孔林衡量了一下眼前地形势,自知自己寡不敌众,硬拼起来,十有**亦是会被打个落花流水,到最后难免还是会被人擒住。届时,处境将更为不利。 这样想着,他便回过头来,却看华南宏。 这小皇上确实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经历而今这一遭。皇权倾覆在他的小脑袋瓜儿里一直是个从不会被思及的问题,所以先头那会子的突然,让他完全呆住了。方才欲寻容德皇后不成,情绪还尚且处在波动里,见这会子大家都在瞧着自己,又听得那男人唤自己做三皇子,自然有些气愤。 到底,他还是九五至尊吧? “你这大胆狂徒,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华南宏咬了咬牙,终于勉强自己吼出声来,苍白的脸这会子因为气愤终于缓回了些血色,“你把朕的皇后如何了?” “三皇妃已然怀有身孕,在下自然不会如何。她就在养心殿内,三皇子若是想要见她,进了养心殿,自然就知道了。”琅轩微笑着,不卑不亢的说道,“还有您应该知道的一切,也都在养心殿内。三皇子不妨一去。” 华南宏迟疑着,看了看琅轩,又看了看琅轩身后的这些个穿着天青色禁军服饰的士兵。最后将视线怯怯的落在了乌兰的身上。一只手,默默的握住了乌兰的。 乌兰暗自叹息。说到底,这华南宏……还是一个孩子的心性,让他来承担这一切,亦实属不忍。 这样想着,便反手握住了华南宏的,轻声说道:“皇上,我们且听了他的,去看看容德皇后吧。” 华南宏点了点头,对琅轩说道:“告诉你,休想耍什么花样!朕虽然现在受缚于你们,但是朕的援兵马上就会到了!” 琅轩狭长的眼睛瞟了一眼乌兰,嗤笑一声,伸手道:“请!” 一行人随着琅轩,来到了养心殿。 养心殿里一片灯火通明,墙边的几排烛台全部被点燃了蜡烛,跳跃的烛火使得这满殿的人影顿时又变得拥挤了几分。 华南宏紧紧的攥着乌兰的手,手心满是汗水,踏上这几层台阶,华南宏被眼前的一切惊得完全呆住了。 “皇上!皇上!”容德皇后火红的身影直扑到华南宏的面前,她的一头青丝散乱,眼睛里满是血丝,形容惨淡。紧紧的揽着华南宏的脖子,凄凄切切的哭道,“皇上,您没事吧?臣妾,臣妾惦念您哪!” 说着,嘤嘤的哭个不住。 华南宏,却呆呆的看着殿上,再也无法错开自己的视线。 ------------ 第一百零六章 苍羽 华南宏任容德皇后紧紧的揽着自己,哭个不住,眼睛却牢牢的盯着殿上的一行人,完全愣在那里。 “……皇叔?” 华南宏喃喃的唤道。 “宏儿。”清清朗朗的笑意,肥硕的身子腆着一个大肚子,大刺刺的站在那儿,花白的胡子上尚还沾着酒星儿--玉岭王华南跃文乐呵呵的看着华南宏。 “皇叔,你为何在这里?”听得华南跃文称自己为“宏儿”而不是皇上,华南宏便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怒意,虽然先头见到的都是些手持明晃晃兵器的莽夫,这让他有点胆寒,但这会子见到的却是平素里对自己点头哈腰的皇叔华南跃文,华南宏自然亦就习惯性的重拾了他身为九五至尊的骄傲与底气。 “我在这里,是为了主持公道。”华南跃文捻着胡子乐呵呵的说道。 “主持公道?” “没错,宏儿,你看这是谁。”华南跃文伸出手来,指了指站静立在大殿正中,被一群人围绕着的,天青色人影。 那人背对着华南宏,修长挺拨的身姿,一头漆随意的束在脑后,烛光下如此的飘逸出尘。( ) 乌兰的心,猛烈的一颤。 果真是他…… “他是谁?”华南宏年轻的声音上扬着,极其不悦的扬声问道。那人影闻听华南宏地问话。微微的动了动,然后,慢慢的转过身来。 乌兰的眼睛,亦攸的睁得大了。 修长的脸部线条,高挑地剑眉斜飞入鬓,一双黑眸婉若寒星。高挺的鼻子下,一张薄唇轻轻的抿着。 跳跃的光线在他地脸上投下明与亮的对比,俊美出尘的面容令人无法转移视线。 从前,她只是隔着那层面具看他。她曾以为即便不用看清他地面容,单凭着他的眼睛他的唇便可以于人群中一眼认出。 可是,那深深的刻在她地记忆深处的面孔。此刻,以真实地面容相见于眼前,她却果真认不出了他来。 天青色的长衫,如此随意的飘逸。却给了他一种优雅的清冷。与平素里那充满了异域的神秘与不真实感相比,眼前的苍羽却是这样的真实俊美。@@@@@@ 并且……于那不经意间流露的淡然与从容。都是无法掩盖的高贵。 “宏儿,这位,说起来,才是真正有资格继承大统之人。亦是我华南王朝真正地王。”华南跃文笑着说道,“他乃是先皇太子地嫡子--华南灼。” 华南灼? 先皇太子的嫡子? 华南宏地心脏猛烈的收缩了一下,惊恐的倒退了一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苍羽。 那一年,华南宏无意间听到了父皇与刘承安的密谈。似乎是在说民间有个什么传说,说华南灼还活着。不能留活口之类…… 而宫中的传闻。华南宏亦是有所知晓的,这个华南灼和他的父亲。一直是宫中的禁忌与传奇。 先皇太子,似是集天地的全部才华于一身的完美男人。朝中上上下下的典范和最为敬仰的对象。他的诗句他的墨迹他的故事,至今都是为世间人所津津乐道的。 世人都说,是先皇华南宇泽陷害了他,将其一家全部诛杀,然后夺了太子之位,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太子,继续了大统。 而眼前之人,竟然,是那男人的后人? “皇叔,你在搞什么名堂?”华南宏尽量去掩盖心里的惊慌,眼神慌乱的看了一眼华南跃文,却赫然现,朝中的几元元老亦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心中的惊慌便愈的甚了。脚也不自由主的倒退了一步。 “这个人,到底是哪来的?快点赶他出去!”华南宏吼道。 “宏儿,在先皇登基之前,确实有先皇太子的部下呈上了先皇太子当年遭受不白之冤的铁证。老皇上十分的懊悔,又听说先皇太子的遗孤尚在人世,所以,曾下了遗诏,若是寻回了先皇太子的遗孤--华南灼,那么,此皇位便是传与灼儿。”华南跃文用一种颇为怜惜的目光看了一眼华南宏,叹息道,“而今,灼儿已然归朝。这天下,自然是要还给他的。” “你说什么!”华南宏勃然大怒,“此乃我华南家族的天下,什么时候论得到你说让就让的?你说的那个什么遗诏,简直太过荒唐!” “三皇子!”嘶哑的声音带着几许轻颤,站起来的,是一个须皆是银白的老,大红的官服穿在他的身上,像是被架空了一般晃来晃去,这老低眉顺眼的向华南宏作了一揖,说道:“此事老臣可以做证,确有其事!” 这老爷子乃是三朝元老,两朝太子太傅,其人最是忠君爱国,先皇在世时,封其一等伯爵--“忠孝候”。这会子,他站出来说这番话,倒使得这遗诏之事,又加重了几分真实性。 “你们……”华南宏看着华南跃文身后的几个苍老而又熟悉的面孔,果真感觉到了末日的来临,可是,这又让他怎么能够甘心?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生活在为坐上这个龙位做准备,而今,却突然冒出个华南灼,不仅带人闯进了皇宫,还请出了这几个老不死,当他是傻子吗?把自己坐稳了的江山拱手让给他? “你们口口声声说的所谓遗诏在哪里?哈,我看你们根本就是在把朕当三岁的小孩子耍!”华南宏歇斯底里的狂笑。 “宏儿,遗诏在此。”华南跃文冷笑着,举起了一卷金黄的卷轴。 ------------ 第一百零七章 受禁的天子 一夜之间,朝代就变了。 虽然还是那个华南王朝,但是皇上,却由华南宏变成了华南灼。 而这华南灼,却是先皇太子的嫡子。对于老百姓而言,先皇太子,是一个神话。他的墨宝至今是文人墨客争相收藏的宝贝,任太太子期间,据说建议减徭役,免赋税,少征收,老百姓安居乐业,非常的快乐。 这年轻的皇上继了位以后,在摄政亲王的铺佐下,也曾经让老百姓过了几天的好日子。可惜边关战急,摄政王被调往边疆,天下到底还是落在了刘承安一流的手里。这百姓所受的苦处,又有谁知道? 所幸,先皇太子的后人归朝,将天下又夺了回去。那个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治理国家的小皇上被赶下了台,那些人妄图一手遮天的文官儿们也跟着下了台,这天下的老百姓们,只求这位新皇上能如他父亲一样,对老百姓好一点,让大家都不要再过整日愁没米下锅的日子。 那份密诏被证明确实是真的。华南宏坐在养心殿里,面色更加苍白,全身都没了力气。 不是皇上,自然便没有了资格再待在承乾殿,身上的龙袍,也被迫换下去了。 这样的落差,华南宏委实难以接受。 容德皇后在一旁轻声的哽咽个不住,而今的他们,大势已去,被完全的与外界隔离了。 “尚不知,黛儿和梅儿他们如何了。( )”许久,华南宏才喃喃的说了一句,目光呆滞。 “三皇子,请放心,您的女眷们个个安好。”殿门外传来温和的笑,琅轩款步走了进来,狭长的眼睛,淡淡的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乌兰。 “皇上的登基大典。按着惯例,定在下月初八。三皇子这边。皇上已经于洛阳为您安置了一处行宫。明日,三皇子可携众女眷一同出。” “什么?”华南宏“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激动地握紧了拳头,“你们想要把朕赶到洛阳去?难道你们真的认为这天下就是你们地了吗?” “三皇子,妄称皇上,可是欺君之罪。”琅轩冷笑,“您还请多加休息。明日尽早赶路吧。” “你们……欺人太甚!”华南宏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琅轩却不急不愠的转过身,走了出去,压根儿就没把华南宏放在眼里。 “婉娘,你就别再哭了!”华南宏一腔怒火泄不出去。又被刘婉娘搅得心烦乱不已,将袖子一甩,跌坐在床塌之上。 刘婉娘立刻抹了抹眼泪,然后走过来,柔声道:“皇上,相信洪将军和宰相大人是不会放下我们不管的。忠于朝廷之臣,大有人在。” “可是,明天。我们就要出去洛阳了……”华南宏叹息。( && ) 洛阳? 乌兰心念一动。 对于中原,乌兰还是不甚了解。洛阳的地理位置到底在哪里。距离苏丹国,远不远? 苍羽已经达成了他的目的,乌吉地状况又如何了呢?这个怪物,他会兑现自己的誓言么? 前往洛阳。 是生途,还是死途? 站在养心殿上的他,长衫而立,俊美如月,卸去了那银色的冰冷面具,他飘然自得地像是蟾宫秋月里走出的仙子。不带一抹尘埃。 那时候的他。没有看自己一眼。 乌兰的心里,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被一种悲凉所取代。对他来说,自己,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棋子罢了。 这一夜,无眠。 于宫中的哪一个人都是如此。 清晨,便有太监来唤,说车已然备好,诸多女眷也都在外面候着了。 华南宏携着刘婉娘与乌兰走出殿外,见甬道上一小队人马簇拥着一宽棚辆马车,而所谓的诸多女眷,却只是黛婉仪、珠儿和被贬了的秦如意三人。 “三皇子,原后宫中地女眷,大多都已经自愿出宫了,唯有这三位,是自愿留下来的,肯陪着三皇子去往洛阳之人。”小太监执手而立,华南宏却满心凄凉。 果真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皇……”秦如意地嘴巴动了动,却赫然想起自己而今是不可以乱说话的了,便咬着唇忍住了,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华南宏。 “走,上车罢。”他走过去,拉了秦如意的手,又搀着刘婉娘,一并上了车。 几个人乘这样大的一车马车,倒也是十分的宽畅。马车平稳的前行,珠儿轻轻的挑起了车帘,看着这若大的皇宫景致,一点一点地朝着后方跑过。 “拉下来罢。”华南宏长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珠儿应了一声,放下了帘子。 乌兰地心里,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地方,明明是一个牢笼,却为何在此时,自己也会有所不舍与担忧? 到底,这里藏了什么东西,是自己不舍地呢? 一路上,马车里都是沉闷的。 所有的人都各怀着心事,任凭马车在路上疾行。 乌兰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事突然,不知道香儿现在又身在何处。母后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那洪梅乃大将军洪远山之子,果真就只顾着自己的逃了? 事情,果真会是这样简单么? 一路上,马不停蹄。用餐与饮水,都是在车中。 临近傍晚之时,马车方才驶出了京城。 出了城,前进的速度便渐渐的慢了下来。兀的,突然听到一声哨响,周围的空气立刻便像是凝结了似的,布满了杀气。 “什么人!”随车的侍卫高喝。 “索命人!”阴森森的声音响起,车外响起一阵混乱的兵器相撞之声与喊杀之声。 “皇上!”刘婉娘吓坏了,紧紧的去抓华南宏。这华南宏如何不比这刘婉娘更紧张?这一下子给抓住了,心里便更加的慌乱,如今的他已经是阶下之囚,难道还有人不肯放过他么? 车帘被猛然挑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映入眼帘。 “哈,找到了!”那人哈哈一笑,举手中手的刀,对着华南宏便刺过去。 “皇上!”马车里的女人们异口同声的惊叫道。 (推荐两本好友新书。 书名;《贵族与夜》 书号(10006576) 讲述吸血鬼的华丽丽的故事哦! 书名:《子邪》 简介:纠缠千年的爱恋,只为她深情的一眼。 都是值得一看的好作品哦!大家请赏光:) ------------ 第一百零八章 毁灭 (请大家支持素衣的好友,妤笑十九的新文:《贵族与夜》哦!) 眼看着黑衣人已然纵身跃起,手中的钢刀对准华南宏刺去。 “皇上!”马车内的女人们均是惊呼出声。 寒风一现之间,只觉一股子鲜血喷涌而出,华南宏愣愣的看着眼前突然横身于自己面前的秦如意。 “皇上……”秦如意轻哼一声,眼睛里,含着脉脉的柔情。 “如意,你……”华南宏既感动,又略带着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如意。 “娘们儿***就是麻烦!”那黑衣人不耐烦的,一把拉过秦如意,举刀再一次朝华南宏刺来。 但听“嗖”的一声,黑衣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径自软软的扑倒在华南宏的脚边。 “皇上!臣妾来救你了!”清朗朗一声娇喝,抬眼望去,却是洪梅率领一队人马赶到。马上的洪梅,一袭火红短装打扮,红色披风,腰佩宝剑,手持长弓,背上背着箭襄。剑眉英目,唇红齿白,说不出的英气逼人。 “皇上请下车!”洪梅策马上前,伸出了手。 “梅儿!”华南宏慌忙朝着马车外面爬去。 “皇后娘娘,皇妃娘娘,还有黛婉仪和那位妹妹,也都请下车罢。.. :::: ..”洪梅朗声笑道。“燕妹妹,多亏了你!果然不愧是洪将军之女,真是虎父无犬女啊!刘婉娘连声的称赞。 “皇后娘娘谬赞了。”洪梅笑着说道,“臣妾已然飞鸽传书与家父,家父应会率兵火速回京。还请皇上暂时与臣妾去往安全的地方,暂时避过危险。” “如此。甚好。”华南宏连连点头又转回头,看了一眼倒在马车之上的秦如意,幽幽的长叹一声。 于是便有士兵扶华南宏一行人等上了马。 苍羽--此时,或许应当称为是华南灼,我们地新皇殿下了。这新皇所派给华南宏的人本就不多,十几人左右。均被这伙黑衣人击溃。而洪梅所率领的,乃是先皇特许的洪家自行训练的“洪家军”。先皇遗训,洪家世代皆应习武,并且可佩剑行走于皇宫之内,洪家军本就是皇室暗用于在最后关头支援皇室。保护皇上的军队。 华南宏看着这些穿着铠甲的士兵,心里顿觉温暖,好像夺回江山的日子,指日可待。 “洪家军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这样地一个场合里听到,竟然让人有一种脊背生凉的感觉。== == 一行人看过去。却见琅轩翩然站在那里,身后,是几队兵马,手持利刃,严阵以待的看着被他们完全包围在圈中的华南宏一行人。 洪梅看了倒了一地地尸体。冷笑道:“既然都是自己的兵,又何必上演这样一出苦肉计?连自己人的人命都不在乎。这样地人,如何能够担当得起社稷大任?” “如此说来,在下倒要问问夫人,洪将军一家堪称忠君之典范,洪家一门英烈,在战乱之时,为国捐躯了多少男儿?先皇华南宇泽却依旧因生怕洪将军重兵在握而造反,逼他将自己的爱女送入宫中为妃,又派洪将军驻守边关。将洪家军的数量减少为十几人。这样的皇上。便可以担当得起社稷大任了?”琅轩淡淡的笑着说道。 洪梅地脸色微微的变了一变。 “夫人,身为洪氏之女。理应知道先皇太子之事,自然也应该知道,皇上夺回天下是理所应当之事。在下不想与夫人为敌,还请夫人三思。”琅轩地语气倒是十分的客气与恭敬。 “哈哈……”洪梅仰天大笑,手中长剑出鞘,指向琅轩,“既知我洪氏满门英烈,就应该知道,我洪梅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在我洪家眼里,没有先皇太子,只有皇上!忠于皇上,便是我洪氏一族的责任。万死不辞。” 空气出突然出现了片刻的沉默与凝重,乌兰在背后,看着洪梅那红色的衣袂翻飞,将门虎女,巾帼英雄,气势逼人。 心中,不由得万分的叹息。 若是赤珠不是因行刺而亡,定然也会有如此的英气,争战沙场,号令三军。 我苏丹国的女子,哪一个能在她洪梅之下? “梅儿……”华南宏的嘴唇哆嗦着,他已然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且死期将至。在这个时刻,他地心,却深深地为洪梅所震撼。 “皇上……”刘婉娘慢慢的走过来,拉着华南宏地手,眼睛里挂着清泪,另一只手,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凄然的笑着说道,“皇上,而今,我与腹中的胎儿,一并陪着您。” “婉娘。”华南宏的声音里,透着微微的哽咽。 乌兰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 皇权倾覆。或许,本身就是身为皇族的宿命与结局。 不变的是江山,变的,只是执政江山之人吧。 而这些所谓的爱恨情仇,又如何能比得上江山二字来得更重? “皇上,皇后娘娘,现在说别离还为时尚早。有我洪家军在此,岂容这等小人猖獗?”洪梅朗声大笑,说道,“您几位且随侍卫退后,待臣妾杀他个片甲不留!” 琅轩看着洪梅,眼神里有微微的敬佩。 “既然夫人执意如此,那么,就休怪在下无情了!”说罢嘴角一扬,冷冷说道,“皇上的口谕,杀无赦!” 杀无赦? 杀无赦! 乌兰的心顿时有如掉落于冰窟之中。 这……难道就是你苍羽所下的令所要达到的目的么? 杀无赦…… 乌兰慢慢的抬起眼,去看琅轩。 但见琅轩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冷笑,阴狠而恶毒。 “给我杀!” 身后的士兵们吃喝着冲了上来。 “皇上,请随我来!”一簇洪家军簇拥着华南宏一行人等策马朝着一条小路狂奔而去。 乌兰回过头去,看到洪梅指挥着洪家军,已经与琅轩率领的士兵战在了一处。 她的身影火红而又明艳。 与皇宫之内枝头的茶花和御花园里的芍药花儿相比,还是傲雪绽放的梅花更衬你…… ------------ 第一百零九章 逃 (请众亲支持素衣好友新书《子邪》--“纠缠千年,只为她深情的一眼......:) 这一小队人马保护着华南宏等一行人,前往一条小路逃去。 洪梅率洪家军在身后抵挡。 乌兰回头,自知洪梅这一回,乃是寡不敌众,便是撑,也终究撑不了多久。 此行,恰如那年于苏丹国逃生之时,众将士为自己所做的一 用生命,替自己的主人赢利生的希望。哪怕只有一丝。 顺着小路,穿入一片树林之中,却听得领路的将士大喊一声:“皇上小心!” 华南宏猛然看到一支冷箭朝着自己的方向飞来,他忙不迭低下头,紧紧的贴在马上,冷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 “皇上!”刘婉娘倒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人!”那将士厉声喝着,横身于华南宏马前,挡住了他。 “自然是要押你们去往黄泉之人。”阴冷的声音,树林里突然出现一行穿着天青色衣裳之人。个个青布遮面,于那青布上,有一只绣着的青鸾。 “青鸾!”士兵中已经有人惊叫出声。 青鸾…… 这不是如月隶属的暗杀组织么…… 原来,这暗杀组织果真与华南灼有关,并且,想来如月潜入御书房。( '' )也定然是受了华南灼地指使,前去寻找密诏。 一行人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万般挣扎,难道最后都逃不出个“死”字? “保护皇上!”身前的将士长剑出鞘。双眼血红,“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洪家军跟我上!” “哈!好一个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为的青衣人大笑。“洪家军果然一身虎胆!今日我青鸾一行人,就破个先例,给各位留个全尸!” 听不出这“留个全尸”算是何种地破例。但是,在民间,确实有“青鸾”人行事,皆不留全尸的行事惯例。 “如此,多谢了!”将士将手中长剑一晃,吩咐道:“留五人保护皇上继续前行,其他人随我来!”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青衣人长啸一声,纵身冲了过来。手中亮出一柄怪异的兵器,直取那将士的咽喉。“这里的活物,都是我青鸾地了,哪个都不能走!”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青衣人也个个飞身前来,手起刀落,将士们尽管奋力抵抗,也不是他们的对手。眨眼之间,尸横遍野。 华南宏一行人吓得连连惊叫,珠儿已经吓得哭了出来。她本是抱着能与华南宏去到洛阳行宫,就算是被囚禁,至少也比自己出宫嫁个寻常百姓好些。可是万万都没有想到,出了皇宫。却屡遭横祸。步步都是要人命的险局。xxxx 最可怜的是那刘婉娘,好容易怀上了龙脉。原指望着能够凤位永驻,将来依傍着子嗣享尽荣华富贵。到头来,却也是只换来个颠沛流离之苦。 一柄蛇形怪剑突然以迅雷掩耳之势向着慌乱中逃命的华南宏袭来。 “完了,完了!我命休矣!”华南宏感受到了背后袭来的冷风,也不敢回头,只是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当”的一声,是利器相撞的声音,却见黛婉仪纵身上前,手中,是一柄软剑,澄黄耀眼,一见便知绝非凡品。 “黛儿?”华南宏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苗疆龙涎?你是苗疆人?”被击退了的青衣人惊道,收了蛇形剑,上下打量了一下黛婉仪,哈哈大笑,“你是云南王地人?” “想不到一个区区的民间暗杀组织都有这等眼力。果然不可小觎。”黛婉仪冷笑一声,“云南王的人马应该就在附近。你们若是识相地,就速速退下!不然,今日此地,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云南王?”华南宏微愣。什么时候她的后妃,会与云南王有关联了? “皇上,”黛婉仪浅笑嫣然,看了一眼华南宏,娇笑道,“云南王可是一直惦记着皇上,密切注意着朝中这些古怪势力的动静呢!” “哈哈,真是殆笑大方!”那青衣人怪笑道,“云南王那老小儿无非也是想要趁乱分一杯羹吃吃,他想要自立蕃号,脱离皇朝的掌控已经很久了。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又何必这样藏着揶着?” 黛婉仪的脸微微的红了红,随即笑道:“那又如何?” 说话间,便听得几声哨响,林间突然窜出几名身着苗疆服饰的男子,扬手间,几道黑影直飞向那几名青衣人。 “蛇盅!”有人惊叫着,挥兵器去斩。 “皇上随臣妾来!”黛婉仪招呼着华南宏一行,绕往左边一条小路。 虽然不知前方到底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但是,能有一线生机,就不能放弃。华南宏便与几名女眷跟随着黛婉仪而逃。 乌兰地唇边绽着冷笑。 想来,与如月在御书房所起了争执之人,必是这黛婉仪了。将自己隐藏得如此之深,想必,这云南王可是没少动心思于此。 几名青衣人哪里肯放得过华南宏,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放虎归山地道理,谁都知道,虽然这华南宏算不上是一只真正令人恐惧的老虎,但是,却足以让人狐假虎威了。 青衣人地身手个个不俗,苗疆男子们的招式却阴毒老辣,所到之处均是一场恶斗。 正在飞奔的马匹突然齐齐跌倒,华南宏来不及惊叫便被摔下了马。 但见这些马的前蹄都被斩断,血流了一地,还在哀鸣个不住,用后腿不住的挣扎着。 “皇上随我来!”黛婉仪一把拉起华南宏,朝着林间飞奔。 “婉娘!”华南宏在这个当口,倒是真心的想着那刘婉娘了。但见刘婉娘扑倒在地上,双手捧着腹部,正在呻吟个不住。 “婉娘!”华南宏大声的呼唤。 乌兰虽然也因此而摔倒,但是好在她有多年的马上工夫,便是摔,也是由着那股子力道,不至于受伤。见到刘婉娘如此,心念尤动,便奔上去扶起刘婉娘,回头看着华南宏,说道:“皇上先走,这里有臣妾在!” “琥珀……”华南宏眼中泪光涌动。到底,还是你最好! 乌兰看着这个被黛婉仪拖走的少年,心中由有叹息。 刘婉娘轻轻呻吟,被乌兰扶起,却指着与华南宏相反的方向说道:“琥珀,我们且不与皇上一并逃走,免得给皇上造成负担。” 刘婉娘一边呻吟一边借助乌兰的力量前行。 乌兰心中颇有些感动。无论在宫中,这刘婉娘扮演着何种角色,有何等的用心,终究,也是一个深爱着自己丈夫的女人。 珠儿亦步亦趋的跟在乌兰与刘婉娘的身后。那班青衣人的主要目标还是华南宏,自然也没有将这三名女眷放在心上,任由她们逃生去了。 蓦的,乌兰突然感觉到有股子冷风从背后袭来。 ------------ 第一百一十章 杀戮 乌兰突然旋身,探手,快速的抓住了偷袭之人的胳膊。 “就凭你,也想要取我的性命?”乌兰哈哈大笑。 “你这只妖精!”珠儿手中持着一枚短小的匕,恨恨的看着乌兰,“我要杀了你!” “杀我?”乌兰啼笑皆非,“什么人派你来杀我?” 这实在是一出闹剧,一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傻女人,以为手里多了一杯刀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 珠儿看到乌兰眼里的不屑,不由得恼羞成怒,气愤的收回了胳膊,扑向乌兰,手中的锋利匕呼呼生风,对着乌兰一通乱刺。 刘婉娘看到这一幕,顿时傻在那里,腹部的疼痛微微传来,眼前的一幕却让她蒙。 乌兰避过珠儿的势头,无奈的摇了摇头,即便是她再不济,又如何会被这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伤了自己? 身后尚有追兵,自己哪有时间搭理这么个没脑子的女人。乌兰**一扫,正踢在珠儿的背上,珠儿站个不稳,踉跄几步,差点扑倒在地上。乌兰却顺势夺了她手中的匕,脚尖轻踮,让她扑了个跟头。 “若是想要活命,就乖乖跟在后面。要不然,就自寻一条生路!”乌兰冷冷的说着,转身便走到刘婉娘的身边。== ==伸手去扶她。 珠儿扑倒在地上。 这一咬,跌碎了她全部的骄傲与希望。 这只妖精…… 珠儿抬起头,恨恨的看着乌兰纤细窈窕的背影。那一年,只因失手打碎了一个杯子,她便下那样的重手打伤自己。琅轩送自己入宫,说得好听。有朝一日,见了皇上,定然会攀龙附凤。一步登天。可是,她却总是事与意违,先是入宫,给先皇的妃子兰婕妤做宫女,受尽了打骂与刁难。好容易熬到那先皇驾崩,可以出宫之时,又被那明妃秦如意挑了去。百般地忍受着漫长孤寂的宫中生活。这妖精被宠幸一夜,径直被封了美人,正三品的级。自己苦苦寻来地机会,却只是一个八品的采女。 便是。刚刚有了希望,可以一点点熬出头来,却被这突然的巨变打碎了一地的清梦。 都怪这个女人,这只妖精! 珠儿的手,慢慢的伸到头上。于间抽出一枝银簪,迅速的爬起身,紧攥着簪子。直冲着乌兰扑过去。 “小心!”刘婉娘惊呼一声,乌兰急忙躲闪开来,珠儿却扑到了刘婉娘地身上。两个人一起扑倒在地上。 “珠儿你……”刘婉娘方才本就在跌倒时受了惊吓,这会子再一次跌倒,整个人都被珠儿压住,更觉得腹中疼痛难忍,再加上连日以来的担惊受怕,一时之间便觉头晕目眩,只说了半句。\\\\\\便晕厥过去。 珠儿哪里还顾得上这刘婉娘。一咕噜爬起,挥着簪子直冲乌兰扑过去。 “珠儿。身后的追兵很快会来,你到底要不要命了?”乌兰喝道。 “我这一生,尽数已毁,活着又有何用?当年,若不是琅轩送我入宫,我也不会尝遍人间冷暖。左右是你横在我前面,事事碍着我,琅轩大人早就传令与我,若是我能要了你的命,就保皇上地安全,让我们一同居住在洛阳!今日,你一定要死!” 说着,又扑了过来。 这天底下,凡所有人都有道理可讲,偏偏只有这疯子不能。乌兰虽然身手较珠儿高出很多,怎奈珠儿的眼睛已然血红,像是疯了一样,一心想要夺了乌兰的性命。 乌兰深知,此处不宜久留。便叹了一声:“珠儿,既是你一心求死,我也帮不得你了!” 说着,迅速的弯下腰来,躲地珠儿刺过来的簪子,手探出去抓住珠儿地腰带,用力一带,便将她甩了出去。 可是,谁料这珠儿似处在狂的状态里,反应也异于平素里的敏捷,被甩出去地同时,也伸出手来抓住了乌兰的衣襟,将乌兰一并带倒在地上。并且,反身压在了乌兰的身上。 珠儿红着眼睛,举着簪子对准乌兰便要刺下去。乌兰则紧紧的捉住了珠儿的手,两个人就这么着僵持着。 “珠儿,你何苦要听那琅轩的话?他根本就是让你来皇宫送死,对他来说,你不过是一粒棋子!”乌兰扳着珠儿的手。 “因为我恨你!你凭什么就永远在我之上!我要杀了你!”珠儿的声音尖厉,透着阴狠与怨毒,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乌兰无奈,双手突然狠,扭着珠儿地手腕。 珠儿尖叫一声,手便一松,乌兰借夺下银簪,抓住珠儿地衣领,挥手,对准珠儿的咽喉便是一下。 寒光骤起,殷红地血喷溅出来,珠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愚蠢的女人。 轻风拂过,吹起乌兰的衣袂飞扬。手中的银簪上沾着血迹,沾落在草地之上。 空气里有血的气息在慢慢漫延,看着身前倒着的,被自己手刃了的尸体,乌兰的内心,突然涌起一股子说不出的轻松与快意。 野外的风带来更远处的血的味道,乌兰突然没有来由的感觉到了一股子由内而外的轻松感觉。 “呵……”乌兰舒展了身体,九天凤鸣一般的笑声响起,在林间回荡。 “你……你到底是谁?” 带着迟疑的温和声音响起,乌兰慢慢的回过头去。 方才的逃生让乌兰的长凌乱,几缕青丝垂下,被风吹起,撩拨着晶莹如雪的肌肤。玫瑰花般的脸颊,澄清而耀目的妖冶眼眸在此刻微眯,有一种说不出的,勾魂摄魄的感觉。周身,竟然被一股子逼人的气势所笼罩,令人不敢直视。 乌兰的唇,微微的挑了挑。 洛枫站在风中,一袭蓝色短衫,迎风而立,他的手中持着一把长剑,站在距离乌兰不远的地方,怔怔的看着乌兰。他的浓眉微颦,眼睛里带着疑惑与迷茫,惊诧与难以置信。想来,是方才看到了自己弑杀珠儿的一幕。 “你到底是谁?”洛枫看着乌兰的眼神开始变得陌生,语气里也透出了冰冷,“为什么人的性命在你的眼中如此有如草芥?难道你杀了人之后,连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吗?” 樱红的唇慢慢的上扬,上扬成一抹魅惑弧度。她没有回答洛枫的话,只将手中的银簪扔在草地之上。然后,抽出怀中,方才珠儿使用的那柄匕,慢慢举臂,指向苍穹。 “过往之昔,皆如尘矣。清泪无痕,剑葬倾城!”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情劫 玉手紧紧的攥着匕,乌兰慢慢举臂,指向苍穹。 “过往之昔,皆如尘矣。清泪无痕,剑葬倾城!” “好一个清泪无痕,剑葬倾城”琅轩的声音突然响起,“果然是金枝玉叶,好一派大气之风!” 乌兰转过脸,看到琅轩一袭长衫凭风而立,狭长的眼睛带着深藏不露的笑意,倒背着双手看着乌兰。三名“青鸾”的杀手站在他的身后。 “洛枫,你为何还不动手?”琅轩对洛枫说道。 “琅轩大人,我……”洛枫痛苦的看了一眼乌兰,低下头去。 “果然是个性情中人,做不得大事。”琅轩冷哼一声。 “琅轩,”乌兰淡淡的笑着,任风吹起青丝纠缠于脸颊,“你安排了这么多的棋子在我身边,就是为了想让我死?” “公主很聪明。”琅轩大大方方的承认。 “琅轩大人很坦白。”乌兰笑道,“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我么?那些所谓的助我苏依氏归朝,全部,都是编造的谎话?” “这倒也不是。”琅轩轻描淡写的说道,“苏丹国的黄金宝藏乃是人人觊觎的,可叹那索利王只当是依傍了华翊这个大靠山,对皇上的扶持完全不与理会。当年,皇上确有帮助公主归朝的打算。== ==只可惜,后来华南翊带兵攻打丘陵国,慌张的索利以为会奂及池鱼,再加上已经有苏丹国的百姓在暗中流传前朝公主与太子都尚在人世。此次,华南翊是带着太子杀回来夺江山的。这索利已经连续两年在进贡的时候耍些手段滥竽充数,听到这个消息。吓坏了。立即答应与皇上结盟。公主用皇族中人,自然知道,这天底下,是没有永远地敌人的。” “也没有永远的盟友。”乌兰的唇边,绽着嘲讽的笑容。“所以,对于一个已经毫无利用价值地异国公主,你们便打算将她杀之灭口了?” “并非如此。皇上金口玉言,如何能做儿戏?只是公主殿下你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琅轩慢条斯理的说道,“这天下的男人,尽可拜倒在公主的裙下,唯有一个人不行。” “哈哈……”乌兰仰头大笑,“所以你就要杀了我,以除后患?” “公主果然冰雪聪明。琅轩佩服。”琅轩抱了抱拳。 “琅轩,你是想把他揉碎了捏合成一个你理想中的神话,还是把这神话揉碎了捏合出来一个他?”乌兰笑得张扬,目光烁烁的看着琅轩。 琅轩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下去,眼睛微眯,透出寒光逼人,一瞬不瞬的盯着乌兰半晌,便举起手来,说道:“既然公主殿下早有如此地觉悟。\\\\\\在下就送公主上路了!” 说着,手一挥,喝道:“杀!” 身后的青衣人立刻应声窜出,直冲着乌兰袭去。 为的,是一名手执长刀之人,身如闪电,眼看着长刀斩向乌兰。 却听得“当”的一声,洛枫举剑横身在乌兰身前,档住了那柄袭来的刀。 “洛枫,你疯了么?难道你果真要为了这女人背叛组织。背叛皇上?”那青衣人皱着眉头喝斥。“你难道不知道背叛的下场吗?” “我……”洛枫痛苦的顿了顿,咬牙道。“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我过誓的,我会陪她生,陪她死。哪怕是……生不如死。” “呸!”那青衣人啐了洛枫一口,“你还当你是个情种?这女人天生的狐媚,她地眼睛里怎么可能会有你这种小人物?你若是识点好歹,就速速给我退后,否则,别怪我刀剑无眼!” “别说了!”洛枫的眼睛里透着倔强与坚持。“我当初入青鸾也不过是为了想再见到她一面。多说无益!” “你这混球,合该是个冤死鬼!”青衣人用力向前一推。然后纵身飞起。挥刀冲着乌兰袭来。 看得出,这些青衣人并不想伤害洛枫。但无奈洛枫保护乌兰心切,怎肯任由这些青衣人袭击乌兰?只将这三个青衣人逼得急了,对洛枫下了狠手。 “快逃!”洛枫虽然武功不弱,但到底是被三人夹袭,渐渐力不从心,他高声对乌兰喝道。 乌兰的心中微颤。 “洛枫,有朝一日,若你我还能相遇,我定会随你云淡风清!”乌兰琥珀色的眸光潋滟,深深的看了洛枫一眼,“此话,生生世世永不会变!” 说罢,转身朝着小路奔去。 “休想逃走!”青衣人大喝一声,飞身就要去追。 洛枫却挥剑挡住了他的去路。 “逃!”洛枫大叫。 乌兰加快了速度飞奔,身后的打斗之声却愈加的激烈。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匹黑骑有如闪龟,由远而近。 乌兰回过头去,但见一人端坐于马上,天青色的长衫飞扬,银色地面具遮住了大半个脸孔,一头黑猎风而舞,黑眸烁烁。 乌兰微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称他做苍羽,还是华南灼。正在失神间,马已然行至身前,衣裳一紧,整个人已经被凌空抓起,然后跌入一个清冷的胸膛。 乌兰抬起头,只看到华南灼修条优雅而又修长地下颌,和高挺的鼻子。他的眼神清冷无绪,定定的望着前方。 “你到底还是来了?”乌兰苦涩的笑。 “我来接你。” 很简洁的一句话,清冷而又平淡的语气,听不出有一丝暧昧与温情。像是冬日里轻轻呼出的一团呵气。 却如此的,令人心悸。 乌兰地唇微微地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马匹一路飞奔,眼看就要穿过这片丛林,琅轩玄色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前方。 “皇上,”琅轩看着渐行渐近地马匹,淡淡笑道,“皇上,微臣斗胆进言,还请皇上对所做之事三思。” 华南灼慢慢的勒了马,由着马匹在原地踏了几圈。 “琅轩,你管的太多了。”他冷冷的说。 “皇上,微臣受太子殿下临终所托,不得不管!”琅轩的语气,也沉了起来。 “琅轩……你在挑战我的耐性?” “皇上!此女乃华南宏之妃,且不说她已然不是处子之身,更是前朝叛臣之妃,带回宫去,必遭人耻笑!皇上要如何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归国之路 华南灼端坐于马上,一双黑眸冷冷望着站在身前的琅轩。他的手,环在乌兰的腰间,没有温度。 “琅轩,我说过,你应该记住你的本份。” “皇上!”琅轩的眼睛毫无畏惧瞪着华南灼,“微臣也说过,微臣受先皇太子殿下临终所托,要尽心照顾于皇上。微臣不能看着皇上因为一个女人而毁了一世的清誉!此女先后侍奉了华南宇泽与华南宏,又与华南翊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这样一个狐媚之女,我华南王朝绝不能容!更不可能使她殆害后宫!” “哈……”乌兰突然轻笑出声,“琅轩大人,你这话说得果真有些殆笑大方了。” 素手轻轻拢了拢鬓边的青丝,乌兰抬起下颌。 “说我先后侍奉了两位君主,说我已然不是处子之身?赶问琅轩大人,是谁以我苏丹国公主之身份对我加以威胁,又是谁口口声声做了保证打了包票要送我苏依氏三人归朝,帮我夺回皇权?想我苏丹国虽小,可我乌兰亦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的血脉,哪一点比你中原人低贱?以我清白之躬所换得的,竟是琅轩先生如此的评价么?” 琅轩瞪着乌兰,一时之间,竟然无力反驳。 华南灼伸手捉住缰绳,用力一甩,然后调转马头就要闪开琅轩前进。( ) “皇上不可!”琅轩移动身形。再次横身档住华南灼地去路。“微臣完全是为了皇上着想,若是皇上一意孤行,微臣可就要得罪了!” 说着,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银光乍现之间,那软剑却由于倾注了琅轩的内力而攸的绷直了剑身。 “琅轩,到底是谁给了你胆子,对朕如此放肆!” 朕…… 乌兰本是靠着华南灼的身子,在听到这个字的时候,微微的震了一震。 她曾听多少人在自己的面前称过这个字? 华南宇泽。 华南宏。 眼下又是华南灼…… 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他们都为了她的美貌倾心不已,他们……他们或许都是一样的,视自己地美貌为玩物罢了…… 华南灼却突然甩了一下缰绳,马匹自然深谱主人心意,嘶鸣一声,挥蹄便向前奔去。 “逃!”华南灼紧紧的拥了乌兰一下,冰冷的身体睡意带走了乌兰全部的体温。:: - ::他低喝一声,纵身下马。立于琅轩身前。 “皇上。你好糊涂!”琅轩挥剑便要去追,却被华南灼挥来的一拳拦住了去路,“此女的城府之深,远非你我可以揣测。放她归国无异于放虎归山,他日。此女定会血洗中原!” “琅轩!”华南灼的黑眸并射出逼人寒光,声音亦透着冰冷,“朕说过。不要再用看父亲的眼神看朕。他已经死了。” 琅轩微愣,怔怔地看着眼前地华南灼。 乌兰紧握手中的缰绳,任马匹跳跃奔驰。挽成髻的青丝由于颠簸而渐渐撒落。乌兰索性伸手一把扯落云髻,任一头青丝飞扬于身后,妖冶的眸中金光大炽,好似乘风而来的妖仙。樱唇微扬,带着魅惑与张狂地笑意。扑面而来的风吹得她深藏在灵魂深处的自由与狂野一点点复苏。 索利,待我乌兰取下你地项上人头,以鲜血为祭。奠我苏依氏皇权之灵! 老百姓们对于新皇的拥护与爱戴远远超过了历代的任何一位皇上。虽然真正的登基大典定于下月初八,但各项利民政策已然立刻颁布实施。 华南灼广施仁政。先前被刘承安拢络了的臣子。但凡忠心于国的,均被安抚继任。心有异向的,亦没有斩尽杀绝,只配了边疆。 摄政王华南翊与大将军邓子超及小将邓隐云为平定边关战乱,身中敌军埋伏,以身殉国。华南灼特派精兵一万前往丘陵国讨伐。且追封摄政亲王为“孝远王”,大将军邓子超为一品“忠国候”,小将邓隐云为“威虎将军”。且,封邓将军之妻为一品诰命夫人,御赐宅院一座。 说得好听,派兵前往丘陵国讨伐。其实不过是一方面想给丘陵国和苏丹国等周边小国一个吓马威,并且顺路寻找华南翊与乌吉的尸。以防后患。 乌兰身着一身黑衣,男子打扮,草帽上垂下黑纱遮面。隐在远处集市上的一个小摊国,隔着来往地人潮,看向“邓府”。华南灼倒也大方,新赐地宅院又大又气派,门口还有层层官兵把守,完全是已然将母后软禁于此。如此巧立名目,果真是一派良苦用心! 蓦的,身后有人拍了乌兰一下。 乌兰神色一凛,猛然回头,却见一个青衣小童站在自己身边。素净面容,眉目清秀。 这不正是扮身男装地香儿是谁? 却见香儿拉了乌兰,急匆匆的奔往一个偏僻的小巷。 “公主,总算见到你安然无恙了!”香儿压低了声音,紧紧的抓住了乌兰的手。 忽见故人,乌兰的心底微颤。这段时日以来,步步惊心,每一步都似是走在刀刃之上。弟弟不知生死,母亲又遭人囚禁,乌兰的一颗心,惶恐而迷茫。幸得今日见了香儿,心内所聚集的悲伤与牵挂,一时之间汹涌而来,竟然,连话也说不出。 “公主放心,皇后的情况尚还安好。”香儿抹了抹眼角,说道,“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在府外等候公主好几日了。苍羽虽然将皇后娘娘囚禁,但是却不会轻易取皇后娘娘的性命,太子殿下现在生还的希望尚存,所以皇后娘娘希望公主出关寻找。被囚禁之前,皇后娘娘已国中诸多大臣秘密取得了联系,公主若能寻得太子殿下,便请一同回国恢复皇权。若是……” 香儿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若是太子殿下不幸遇难……皇后娘娘有命,命公主接替太子,手刃索利,夺回我苏依氏王朝。自立为王!” “什么?”乌兰顿时愣在那里,“自立为王。” “不错,”香儿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说,我苏依氏的女儿与男儿一样,都有可以成为一代明君的才干,唯愿公主平安回国,铲除乱党,收复河山!”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又遇莫非 “公主,此地不宜久留,你速速离开罢!” 香儿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一下,轻轻推开了乌兰。 乌兰点点头,看了一眼周围,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公主!”香儿在背后呼唤了一声,乌兰顿住了脚步。 “公主……保重……”香儿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哽咽,眼睛定定的望着乌兰,眼神里,满是担忧与牵挂。 乌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回头的举步离开。 京城里的确加强了兵力,四处都可见一簇簇的官急匆匆的在集市兵巡走。 乌兰将头低得更低了。 她不能像香儿一样女扮男装。苏丹国的女子眼眸本就有异于常人,乌兰的身份高贵,眸色自然更加的惹人注目。她只能依靠帽子与面纱遮挡,步履匆匆,腰佩宝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赶路的侠客。只是身形稍瘦弱些。 想要混出城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乌兰一边走,一边思量着。却见前方有一群人围在一面前墙前,议论纷纷。 “原来那个先朝的皇妃就是苏丹国的公主,怪不得人那么漂亮。” “嘘,你小声点,不怕掉脑袋!” “怕什么!” “她现在可是通缉的要犯!” 通缉的要犯。这几个字飘进乌兰的耳中,她心里暗暗一惊,快步走过去,从人群里挤到前面。 两名官兵站在墙边,墙上贴着一张画像,画像乃是一名女子。丰姿娇容,不是乌兰又是谁来?在画像上提着“通缉”两个大字。注意乌兰乃是朝中要犯,乃苏丹国潜入中原想要刺杀皇上的刺客。若有缉拿。赏黄金百两。 黄金百两。 乌兰的唇角微微上扬,自己的身价,就只这黄金百两而已么? 忽觉腰间的宝剑轻轻一沉。乌兰的心里陡然一惊,手立刻接在宝剑上,低头看去。 却赫然是一个小小的孩童,站在那里,抬起头看着乌兰。想来,是对自己地宝剑好奇罢了。 乌兰松了一口气,拍了拍那孩子的脑袋。刚要转身离开,却听得身边有人大喝一声。 “呔!站住!” 乌兰的身形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走。 “站住!说你呢!”一阵凌乱脚步,两名官兵向乌兰,“站住!” 乌兰站住了,那两名官兵跑到乌兰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乌兰一下。 “是个娘儿们!”其中一个哈哈大笑,拍拍另一个,“就说是个娘儿们!” 乌兰的手暗地里紧紧的攥住,感觉到掌心已然微微的渗出了汗珠。 “大白天的穿成这样。还把脸遮住,我说,你这小娘子莫非是有什么冤情?”另一个指着乌兰,走过来就想要去摘乌兰地面纱。 乌兰轻轻侧过头,躲过了那人,打算避两这两人,朝另一个方向走。 “别走呀!”那人挡在乌兰的身前,猥琐的笑,“把帽子摘下来,给你兵爷爷瞧瞧。” 说着。竟然伸出手来拉乌兰。 乌兰素手轻扬。伸手就是一巴掌。这巴掌正打在那人的脸上,脆生生的耳光,让他顿时傻在那里。 “好哇!好大的胆子!”另一个大声吼,“我看你根本就是个乱党!” 乌兰冷哼一声。继续前进。 “别想跑!”被打的官兵方才回过了神,从腰间抽出刀来,对着乌兰就扑过去。 乌兰躲闪开来,抬脚踢在那人的侧身,竟将他踢出好远。 “反了,反了!”另一个人跳着脚喊,“抓要犯,抓要犯!” 这下可不妙了。 乌兰后退了半步,看了看周围。然后迅速的挤进不远处的人群。 “快来人!别让她跑了!”那人指着乌兰大喊大叫。 集市上来回巡逻地官兵确实不少。经那官兵一叫,顿时呼啦啦涌来两队官兵。 “在那!那个穿着黑衣服的!” “追!” 乌兰快步的跑着。心里微微有些慌乱。 她不知道应该去往哪里。京城之大,超出了她的想像,可是,这若大个京城,哪里也不是她的容身之所。这身黑衣,便是再惹是非,也总好过自己的那张脸所带来的灾难。 身后的官兵已然快要追来了,乌兰慌乱之下,钻进了一条小巷。 “在这边!”有人已然现了乌兰,杂乱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乌兰只得沿着这条小巷继续朝前走。 一道白影突然在眼前出现,还没等有所反应之际,乌兰的整个人便被拦腰抱起。 是谁? 乌兰伸手便要拨剑,对方却紧紧地揽住了乌兰。 熟悉地心跳,温暖的感觉,熟悉的、淡淡的香气。 乌兰地心猛然跳动,抬起头看去。 一头青丝,由于疾走,飞扬在身后。纤细修长的脸庞,有如远山般的黛眉斜飞入鬓,一双琥珀色澄清的眼眸清澈见底,直挺的鼻下是一张有若樱花般棱角分明的唇。额前火焰的图腾纹异常的妖冶。 熟悉的眉眼,美如妖孽,艳若桃花。 “莫非……”乌兰喃喃地念着他地名字,这一刻,竟然恍若隔世。 莫非的脸上带着淡淡笑意,那样地慵懒,却是那样的温暖。 “瘦了。”棱形的唇微张,却只吐出了这两个字。 乌兰的眼睛,慢慢的溢上了一层迷雾。 官兵沿着这条小巷跑个不住。却根本不见那黑衣人的影子。 “是不是给逃了?”一个为的小头头问。 “不应该吧!就是鸟飞走了,也得见个影儿啊!”一个官兵应道。 “继续搜!”小头头命令。 “前面有个轿子!”一个官兵指着前面说道。 小头头看过去,在小巷的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儿。院中种着几株垂杨柳,婷婷袅袅,垂下几缕青绿丝绦,院边儿几簇小花,不知名姓,只是开得正艳。后面两道月亮门儿,一边儿连着另一条巷子,另一边儿,则连着外面的甬道。 而这顶轿子,绵缎花纹,垂着紫色流苏,轿前四名轿夫均是一等一相貌俊美的小后生,站在轿前的,又是一个唇红齿白,穿着小厮衣装的青衣小童,负手而立,浅笑盈盈的看着跑过来的官兵们。 ------------ 第一百一十章 温情(上)一更 (先放上一章给大家看,下午给肉吃) 这些官兵看到院里所停的小轿,均是十分的奇怪。平庸无奇的小院儿里,单单出现了这么一顶奢华小轿,围绕着轿前的,又都是这样的一群美少年。看得这些人面面相觎,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古怪。 “去,问问!”小头头向一个黑脸膛的官兵使了个眼色。 那黑脸膛官兵迟疑了一下,不敢拒绝,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呔!你们是什么人?”黑脸膛离得远远的指着那小童喝道。 京城之地,天子脚下,随便揪出来一个人都是皇亲国戚,这些官兵们也不敢轻易造次。 “回这位官老爷,我们是普通人。”青衣小童谦和的笑着。 “废话!我是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打哪儿来,要到哪儿去!”黑脸膛见这小童也是客气,径直就当他是个软柿子,口气也硬了起来。 “回官老爷,我们是打来处来,要往去处去的。”青衣小童依旧笑。 “哟,我这火爆脾气的,你这小子还跟我来这弯弯绕!”黑脸膛啐了一口,“说,这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人!” “是我家公子。” “你家公子?”黑脸膛的眼珠子转了转,转身走到小头头跟前,道,“刘爷,我瞧着,怎么好像是那个。” 说着,翘起了一根小手指。 “哦?”小头头眯起了眼睛,看过去,见那青衣小童笑眯眯的站在那儿,身材清瘦,眉目如画,忒的看得人心痒。那几名轿夫,虽然都是些莽夫,可是身强力壮,相貌清秀得很。 他吞了吞口水,横着膀子走过去。 “呔,你说这轿子里坐的是你们家公子?” “是。” “叫他出来,你军爷爷要搜查!”小头头拍着自己的大胖肚子,咂着嘴巴上上下下的瞄着这个小童。 一个小童都俊成这样,轿子里的人,又是何等的风流人物呢? “回这位军爷,我家公子,是出来不得的。”小童轻轻摇手。 “如何出不得?”小头头瞪起一双牛眼,“我可是要搜查朝廷要犯的!你阻我巡查,这轿中,怕是藏了什么猫腻吧!” 说着,便一挥手,喝道:“来人!给我搜!” 身后立刻有官兵应着,就要往前冲。 “不成,不成,这位军爷,我们家公子,是冲撞不得的!”小童又摇手。 “哎哟,难不成你们家公子是哪家的皇亲国戚,是我们看不得,碰不得的!”小头头捋起袖子。 “回军爷,确实是您看不得的。这,可是我们莫非,莫公子的轿子。” “莫……”小头头顿了顿,然后哈哈大笑,“什么莫非不莫非的,你军爷爷可没听说过!来人,给我把轿子里的人揪出来!” 话音刚落,便见轿帘微动,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探了出来,指上缠着明黄的缨络,垂下一枚腰牌。 小童急忙接过,对着小头头亮出。 巴掌大小的腰牌,黄金质地,上面一条巨龙几欲腾空而起,被明黄的缨络系着,垂下珍珠坠着的丝绦。阳光下明晃晃的直逼人的眼。 这小头头的脸刹时变了颜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惊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的小兵们虽然不知生了什么,但听得“吾皇”这两个字,也给唬了一跳,纷纷跪倒在地,嘴里跟着小头头喊着“万岁”。 “在下不知公子在此,惊扰了公子,实在是罪该万死!”小头头额上冷汗直流。 “让他们散了罢。”轿中幽幽响起一个温和而慵懒的声音,让人听之便觉周身的关节都在一节一节变得舒服起来。 “各位,回吧。”青衣小童笑眯眯的冲着这些官兵摆手。 “是!”一班人马呼啦啦的撤退。 黑脸膛还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小轿。 待到这些官兵全部撤出了视线,轿中之人才懒懒吩咐道:“回府罢。” 小轿稳稳的被抬起,朝着月亮门儿走去。 乌兰倚在莫非的肩上,淡淡的清香气钻进鼻孔,连日以来的逃生让她疲惫不已。 莫非轻轻的拥着乌兰,琥珀色的双眸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狭小的空间让两人相依相偎。 “你本不该如此奔波。”刚刚沐浴过后的长湿着垂落下来,使得背部的雪白中衣微湿着,紧紧贴合着背部的优美线条。 莫非以木梳轻轻梳理着乌兰的一头长。 “莫非,我别无选择。”乌兰垂下眼帘。 “果真要归国么?” “是。” 莫非轻轻叹息,自背后,轻轻拥住了乌兰。 明明是很温暖的怀抱,却因为隔着微湿的长而感觉到冰冷。有人依靠的感觉固然平安踏实,但是,远方的呼唤却又如此真实的响在耳畔,想要听不到,看不到,却又怎么可能? 乌兰的眼睛里,金色的眸光潋滟。 “明日一早,我送你出城。”莫非低下头,轻轻吻着乌兰的长。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温情(下) 满室弥漫着淡淡的沉水香香气,天外暮色渐渐昏暗下去,只留几许落日的余晖轻洒进来。 乌兰与莫非静静相对,空气中只有香气在漫延,彼此的呼吸浅浅的均匀的,却又是如此的默契相和。 “莫非,我美么?”乌兰伸出双臂,张开,脸上的笑容微涩。 莫非却没有说话,雪白的雪纺宽袖长袍,曳地生姿,额前的火焰图腾跳跃着妖娆,他慢慢的走向乌兰,伸出手轻轻托住她的脸庞。 “你很美,我的公主殿下……” “有多美?”樱红的唇扬起,绝代的芳容带着张扬与魅惑的笑容,看着莫非。 “就像是,天上的启明星一样,散着耀目的光彩。就像是,清晨沾着朝露盛开的鲜花一样,令人不愿转移自己的视线。就像是,世上最璀璨的宝石,让世间所有的美丽都因你而失去颜色……”莫非的声音低沉而柔和。 “再说一遍。”乌兰抬起眼睛看他。 “就像是,天上的启明星一样,散着耀目的光彩。就像是,清晨沾着朝露盛开的鲜花一样,令人不愿转移自己的视线。就像是,世上最璀璨的宝石,让世间所有的美丽都因你而失去颜色……”莫非的手,绕着乌兰的颈子,在颈后十指相扣,脸庞轻轻凑近乌兰,直挺的鼻,轻抵着乌兰的,垂下眼帘,轻声呢喃。 “再说。” “就像是,天上的启明星,散着耀目的光彩……”莫非的唇,轻轻触碰乌兰那柔软的芬芳,修长的手慢慢下移,顺着背部优美的曲线向下。 唇瓣相抵,相互辗转吮吸,香舌互缠,许久,莫非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这朵樱花唇朵。温热的气息慢慢移到乌兰的耳畔,舌尖轻舔那珍珠般的耳垂。 炽热的温度伴着阵阵快感袭来,乌兰轻轻闭上了眼睛,浓密而卷翘的睫毛轻颤,却于其中泛点晶莹。 “莫非……”乌兰的声音轻轻飘飘,带着悲伤,“而今,已非昨日了……” 莫非棱形的唇微微上扬,嘴唇向下移去,落在精致的锁骨上来回摩挲。 “不,你的美丽,你的圣洁,只有永恒两个字可以形容。” “莫非。”乌兰的双臂自背后环抱着莫非。 如妖似魔的男人,腰如细蜂,体香如花,白皙的手撩拨着**慢慢升腾。 莫非轻轻褪去乌兰的中衣,纯白的衣裳滑落在脚下,均匀纤细秀美的风姿有如被月光捏合而成,在眼前如此鲜活耀眼。 轻轻跪倒在地上,粉色的舌尖在玉峰上殷红的蓓蕾上旋转着挑逗。 乌兰纤细如玉的手插入莫非的长之中,托起他的后颈。 玫瑰花般粉嫩的脸庞上扬着,一声吟唱轻轻响起。 “我的公主,我骄傲的公主呵……”莫非慢慢站起身来,将乌兰揽进怀里,紧紧相拥。 乌兰将头轻靠在莫非的颈前,听着莫非温暖的心跳。 “我只能,在我力量所及的范围内,让你平安……”莫非轻叹。 “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何时才能再次相逢,许是他年金戈铁马,血流成河……”乌兰淡淡的说道…… ------------ 第一百一十六章 驰骋 一匹黑色烈马,四肢修长有力,身材矫健,鬃毛飞扬。乌兰端坐在马上,一袭黑衣,草帽上垂下黑色的面纱,遮住容颜。腰间一柄长剑,剑鞘镶嵌着名贵翡翠,镂金图腾。 莫非缓缓递上一块腰牌,澄明黄金质地,腾龙的巨龙几欲呼啸而出,气势逼人。 “这块腰牌,定可保你平安。”风吹起一头青丝纠缠在脸际,那双本不应该属于男子的琥珀色眼眸,带着几许留恋与担忧脉脉看着乌兰,“请一定要,保重!” 风动,面纱亦微动,露出樱红的唇微扬。 “多谢。”收了腰牌,乌兰甩动缰绳,大喝一声“驾!” 烈马撒开四蹄飞奔而去,纤细的人影虽是男装打扮,却依旧有如弱柳拂风。莫非凝望着这人影渐行渐远,只能幽幽一声长叹。 何年能相见?但使问佳人,不教胭脂轻点,朱颜改。 已经出了城,过了驿站,便可一路向前,通往边关。 莫非想得很周到,把所有需要之物全部都配备了整齐。乌兰将手中绘在羊皮纸上的地图塞在怀里,又取出水囊喝了一口。 前方的地势有些险要,山林四起,看看天色还早,若是能快马加鞭,倒是可以在黄昏之前冲出这坐小山。乌兰想着,便挥动缰绳向前飞奔。 跨下之马,乃是西域良驹,名为“战奴”,极有灵性。大概是因为乌兰的骑术高明,“战奴”很快的与乌兰达成了心神的一致,这会子只是昂向前奔跑。乌兰将身子俯下,贴在了“战奴”的背上。 “啊!” 蓦然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在丛林深处想起,惊得“战奴”的耳朵扑棱一动。乌兰看过去,声音好像是从丛林的右边传出的。紧接着,便有女子地叫喊声响起。 “放开我!求求你们!啊!救命啊!” “少嗦!快给本大爷们乐一乐。大爷我早听说苏丹国的妞味儿美,今儿我们可要尝尝!” “苏丹国”三个字。像是轰隆隆的雷声一样,径直响在乌兰地耳畔,让她的内心深处突然升腾起一股子怒意。 调转马头。乌兰策马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树木地掩映下,便见几匹马停在一片空地之上,有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人架着一名苏丹国女子。那女子的衣裳已然被撕开了大半,露出雪白地胸膛。香肩与玉胸裸露均在外面,惹得对面的一个大汉淫笑不已。 “放开我!”女子挣扎着,声音哽咽,泪流不止。身体,却因为她地扭动而玉峰轻颤。使那大汉的低吼一声,饿虎一样的扑过去,脏手紧握住那团坚挺,另一只手拉扯女子的裙摆。 “你这小贱人!急死爷爷了。”大汉对着那女人的脖颈啃咬。 “大哥,你慢着点,一会还得给小弟几个尝尝呢!”旁边架着女子地男人嘿嘿的笑道。 大汉也不理,只是用力的撕扯着女子的衣裳。 “畜牲!畜牲!”苏丹国的女人流泪大骂。 “住口!”大汉甩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那女人全身向一边倾斜过去。 “记着!你们苏丹国的蛮子,就是给男人睡的!哈哈!”他仰头大笑。再一次的扑上去。 身后突然响起马蹄声。架着女子的男人们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只感觉到一股子冷风袭来。紧搂着苏丹国女子地大汉“嗷”地惨叫出声,疼得蹦起老高,恶狠狠的转过身,看向身后。 先看到地是修长的马腿,再向上,哧哧的喷着热气的马上,是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黑色草帽之人,垂下的面纱看不清这人的容貌,但是身材倒是削瘦得有如女人。这人手执一条马鞭,方才,想是他就用这马鞭抽打的自己。 “妈的,你是什么人!”大汉哇哇大叫,“敢打老子!“ “放了她。”黑衣人缓缓说道。“我呸!你他们的,声音也跟个娘们儿似的,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大汉一把抓住那苏丹国女子,对着两个男人喝道:“给我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两个男人应声松了那女子,乍着膀子冲乌兰扑过来。 乌兰冷哼一声,轻夹马肚,“战奴”知晓主人心意,四蹄轻轻跳跃,在地上来回兜着圈子,乌兰扬起马鞭,对着这两个男人挥舞起来。 两个男人虽然力大如牛,但是却奈何乌兰的马鞭劈头盖脸的抽过来,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本是想要收拾这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却被这通鞭子打得连连伸出手来遮挡。 “废物!”抓着苏丹国女子的大汗骂了一句,突然伸手抓住了乌兰挥过去的鞭子,然后用力一带,竟然将乌兰带下马来。 乌兰没有料到这大汉竟然有如此身手,心里未免一惊,但却没能及时收回势头,被径直带下马来。松了鞭子,乌兰就地翻了个身,然后轻跃而起。 “小子,身手不错嘛。”大汉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乌兰,然后哈哈大笑,“我看你也是个娘儿们!” “放屁!”乌兰喝斥。 “爷爷我睡过多少个女人?莫说是不是黄花大闺女,便是相貌的美丑,爷爷我只要用鼻子闻一闻就知道!”他搓着手,嘿嘿淫笑道,“你准是个国色天香的主儿,不然不会这副打扮!若是听话的,便随了爷爷,抱你夜夜**……” 话音未落,眼前的女人便突然快速冲上了身前,大汉忙不迭向后退去。但见寒光一现,胸口便凉了一片。 大汉低头,却见胸前绽开一道血刃,鲜血突然喷涌而出,染红了大片不整的衣衫。 “好大的胆子!”大哇哇大叫,“都给我上!弄死这个臭女人,爷爷我要跟她的命!” 两个男人瞧见自己的老大吃了亏,便将那苏丹国女子推向一边儿,冲着乌兰扑上来。 “呵……”九天凤鸣一般的声音响起,乌兰仰天而笑。 “果然是个娘儿们!***!”大汉抽出腰间的刀,刺向乌兰。 乌兰却只是躲了这大刀的势头,迅速旋身到这大汉的身后,一脚踢过去,三个人便撞在了一起。 “饭桶!”乌兰大笑,剑起剑落,只听得轻微的“扑”声,血花溅向四周,眼前的三人,已然尸各异。 面纱轻扬,露出半截娇美容颜,小巧的鼻下,樱红的唇上扬出张扬的笑意畅快淋漓。 “伤我苏丹国子民……死。” ------------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丛山(上) 风起,将血腥之气吹得在空气中弥漫。跌坐在地上的苏丹国女子,怔怔的抬起头看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方才明明听到她的笑声,是一个女子,身材瘦弱,行动却敏捷。素手白皙,却执着一柄长剑,剑身寒风凛凛,有殷红的血汩汩流下,滴落。 她的周身都笼着一层令人窒息的压迫气势,风吹起面纱,却只看到上扬的唇,是那么的嘲讽和漫不经心。 “起来罢。”她淡淡的说了一句。 “请问……”苏丹国女子怯生生的看着她,方才听到了她说“伤我苏丹国子民死”…… “难道,您也是苏丹国人?” 乌兰持剑,在眼前的尸上轻轻擦了擦,收起宝剑。 “你为何会流落在中原?” 女子慢慢的站起身来面色悲凄的将被扯碎的衣服拉扯在胸前,遮住裸露在外的胸部。 “我叫依莲,本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婢女,后来因国中政变,主人遭受连累,家中的奴婢们都被贩卖,我因有些姿色,几经周转,卖到了中原。人贩子原是想将我卖到青楼,我实在不想在那种地方忍受折磨,便逃了出来。谁想,到底还是身陷如此害境,险些遭受恶人欺凌……” “你说国中政变致使你家主人遭受连累,你家主人又是何人?” “是……上书大夫,左安达。” 左安达…… 左安达是苏丹国的上书大夫,为人耿直忠厚。想来,亦定是不满索利的篡位,遭致了横祸。 乌兰的心底微疼,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锭白银,抛向依莲。 “拿着,寻个安生之地。暂且好生休养。”说罢,转过身去。 “等一下!”依莲接了银子,急忙上前一步,双臂抱在胸前。恳求,“姑娘。请带着我走吧!” 乌兰微侧过头来,“你要与我一起走?” “是。”依莲含泪点头,“漂泊在外,何处可做安生之地?依莲愿做牛做马,追随姑娘!” “追随我……”乌兰的唇扬了扬,“你可知我要去哪里?” “姑娘!依莲便是在此地。他日又知自己要去哪里么?只求姑娘带依莲一起走罢!便是再不济,依莲也可服侍姑娘……”说着,便已泣不成声。 乌兰看向依莲,但见此女身材修长,体态丰莹。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浅浅的棕色,乌黑的长凌乱不已。此时衣不遮体地站在那里痛哭,这些……都是她流离失所的臣民们呵…… “你可还有衣裳?”乌兰淡淡的问。 “有的!”依莲连连点头。 “换上罢……” “是!”依莲喜得急忙四下里寻找自己地随身包袱,瞧见已经落在了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中,便奔过去,三下两下地换上衣裳,又将头粗略的挽了一个髻,挎着小包袄奔向乌兰。 “你跟着我,定会前途有诸多风险。我不想你冒这个险。待到找到安全之地。我便将你许个好人家吧。” “不!”依莲紧紧地抱着包袱,惊恐的连连摇头。“姑娘,我已经在中原受尽了凌辱委屈,如若姑娘一心不想让我跟在你的身边,我宁愿一死!” 朴素的打扮,苏丹国女子特有的脸型与眉眼,烈性如火。乌兰轻叹一声,跨上马去,又伸手将依莲扶上马来,用力地一挥缰绳,“战奴”嘶鸣,奋向前飞奔而去。 依莲坐于马上,自前方女子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钻入鼻孔,思及方才她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难言的高贵,依莲有些好奇的问道:“请问,姑娘应如何称呼?” 乌兰顿了顿,沉声说道:“日后,你就唤我做主人。我不喜在人前出声露面,你便替我多打点。” “是。”依莲点头。曾经是大户人家地婢女,自然可以分辨得出哪些人是与生俱来的高贵。眼前的路,乃是通往边疆之路,这女子……莫不是要回苏丹国的…… 太阳已然缓缓落向西方,穿过这座小山,便远远可见一个小小的村落。 赶了一日的路,少不得腹中的饥饿,乌兰与依莲便在一家小客栈前下了马。 “哟,客官,您这是打间儿,还是住店哪?”搭着白手巾的小二急忙迎了出来。 “都要。”依莲甚为体恤的上前一步挡在乌兰地身前,接过缰绳,交与了店小二,“小二哥,把马好生给我们喂着罢。” “好咧!”店小二接了马,向里头吆喝,“有贵客到!” 这间小客栈不大,甚为简陋,但是堂间飘着菜香,收拾得也算蛮干净。 “我们要一间房。”依莲说道。 “哟,可是苏丹国地美人?”掌柜新奇的看着依莲,“都说苏丹国女子美貌如花,今儿老小儿我才算亲见了!” 依莲轻笑一声,说道:“我们要在你店里住一夜,明儿一早离开。” “成!那两位楼上请。”掌柜说着,瞄了一眼依莲身后地乌兰,“恕我多嘴,姑娘,这位可是你家相公么?” 依莲回身看了一眼乌兰,忍住笑意,连连点头。 “那两位请随我来!”掌柜瞄见了乌兰腰间的长剑,硬生生的唬了一跳,急忙让着。 “有劳。”依莲笑道。 所谓的雅间儿,也不过是简陋的床铺与桌椅而已。小二打了洗脸水,又端了几盘小菜与米饭,便兀自退下去了。 “主人,请洗洗脸罢。”依莲体贴的端过脸盘递予乌兰。 乌兰淡淡的挥了挥手,起身走到桌前,从怀中取出银针探入饭菜之中,银针未变色。 依莲看在眼里,心中有些恍然,便将脸盆放在架上,转身走向门口,笑道:“主人请先洗漱罢,我在门外候着。” 这依莲,倒是甚为体己。乌兰摘下草帽,捧起清水,撩于面部。 水中浅浅映着乌兰的琥珀色眼眸。明亮耀眼的金色光芒,容颜清瘦。这双眼睛,这张容颜,是要深深藏起的呵…… 用毕了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噪杂,乌兰立刻站起身来,侧耳倾听。 但听得楼下正堂之上一片混乱,有男人的大嗓门在叫嚷。 “你这老匹夫,我问你,今天可看到过奇怪的人?” “没有,没有哇!”那掌柜可怜巴巴的回答。 “我看你外面分明停着一匹马,那匹马可瞒不到爷爷的眼睛……说!有什么人在你店里住下了!” ------------ 第百一十八章 丛山(下) “你若是不说,爷爷我可就要搜了!”随着那大嗓门的一声厉喝,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好像是桌椅轰塌的声音。 “主人……”依莲有点慌,拉住了乌兰的衣角。 乌兰摆了摆手,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子。 楼下又是一片混乱,有脚步声轰轰的走上楼来。 “大爷,使不得,使不得呀,大爷!楼上的都是些个贵客,我这店小,若是给惊扰了,还做什么买卖来?”掌柜带着哭腔去拉冲上楼去的几个人。 “滚边去!”为的,是个光头,一脸的刀疤,扬起一脚便把掌柜踢下楼去。 “告诉你,这是我们东风寨的大当家!今儿我们二当家在离你们不远的林子里遇了害,这穷乡僻壤的有使兵器的可不多。你家门前的马可不是普通的马,瞒不过我们大当家的眼睛!老匹夫,若还想留条命抱孙子,就老实点!”走在最下面的,是个削刀脸,手里扛着一把大刀与他的脸相映成趣。 老掌柜听到死了人,吓得一张脸瞬间苍白起来,哆嗦着蹰连话也说不出。 一行人上了楼,把楼梯踏得嘎吱直响。这间小客栈并不大,只有几个小小的房间,一行人连踢带踹,把里面的男男女妇吓得“哇哇”乱叫。刀疤只是探了探头,不屑的啐了一口,又继续往前走,在最靠近墙边儿一个小房间,门却被栓得死死的。 “妈的,肯定有猫腻!”刀疤用力的踹开门,只觉室内呼的有风吹过,对着门的窗子大开着,刀疤急忙冲过去,看到窗下的一条小径直通向荒郊,树林遮掩着。根本不见一个人影。 “妈的!快给老子追回来!”刀疤跺脚。 乌兰一手持剑,一手拖了依莲快速的奔跑。 苏丹国人擅长骑马狩猎,更善于奔跑,道路两边地树枝刮着衣袂,两个人朝着树木深处跑去。 蓦然,身后有冷风袭来,乌兰心念一动,迅速的抓过依莲,一支冷箭呼啸着扎在地上。 “好身手!”身后响起阴恻的笑声,紧接着。又有冷风袭向乌兰,乌兰将依莲推至一边儿。就地向旁边滚去。 冷箭落地。紧接着,一个硕大的身体扑向乌兰。 乌兰敏捷的转身。手中长剑出鞘。 “当”! 金属特有的撞击声音震撼着乌兰的耳膜,双臂被震得一阵麻,乌兰用力的硌开横在自己剑上的大刀,向后跳开一步。 “身手不错。”眼前的,是一张满是刀疤地大脸。光溜溜的脑袋,一双鹰目透着凶狠地光,“就是力气小得像个娘儿们!”说着,一摆手中大刀,又朝着乌兰冲过来。 乌兰自那一击便知道这男人的力量不可小觎。便调整身姿,尽量不与他正面交锋。 “哟,那儿还一个小妞儿呢!”扛着大刀地瘦脸瞧见了依莲,乐得两眼放光,“兄弟们,我们把这妞捉回去,晚上可有乐子了!” 依莲惊恐的后退,将怀里的包袱紧紧揽在胸前。 “快逃!”乌兰低声喝着,随即舞出一片剑花。趁那刀疤慌忙应战之际。纵身跃到依莲的身边,拉着她向前跑去。 “这小子使的是剑。依我看,二当家地十有**就是他害的!先追回来再说!”刀疤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朝着乌兰追过来。 身后一行七人,都是身高体壮的大汉,乌兰有依莲在身边,碍住了手脚。 “主人,你别管我,先走吧!”依莲气喘吁吁的说道,“你求了依莲一命,依莲不能再拖累你下去!” 说着,就要推开乌兰。 “你当你回去,他们就会放过我了?”乌兰冷哼一声,手探进怀里,取出一颗银色小球,甩手向身后抛去。 银光一现间,刀疤等人便觉眼前突然升起一片白色雾气,一股子辛辣之气扑面而来,急忙掩住了口鼻,向后退去。但已然退得迟了,辛辣气息全部被吸进肺里,眼泪鼻涕一起流个不住。 雾气慢慢散去,几个剧烈地咳着,却赫然现眼前的两个人已经没了影踪。 “***!回去!把他们的马宰了!”刀疤抹了一把眼泪,恨恨的啐道。 一行人跑回去,现那匹黑色的战马却也没了影儿,恨得那刀疤冲进小客栈,砸了一通桌椅,抢了些银两,又号令手下的小喽一路追踪,誓要把这两人抓住不可。 村边,却已然有两匹快马飞奔着出了城。 乌兰被横在马上,马匹的颠簸让她的胸口憋闷,愤怒地抬起头,她恨恨地瞪着端坐在马上的人。 这人一身黑色短衫,劲装打扮,因长久在野外风吹日晒而形成地黝黑肤色,眼睛里带着久经沙战、见惯生死的粗粝与煞气,微微有些干裂的嘴唇紧紧的抿着。大概是察觉到乌兰憎恶的目光,这男人低下头来,匆匆的看了乌兰一眼。 这一眼里,亦带着些许的厌恶与不屑。 “这位壮士,能不能请您放下我家主人?”依莲骑在“战奴”上,一脸担忧的看着被横在马上的乌兰。 乌兰依旧恨恨的瞪着马上的人,由于躬着身子,疾走的风吹起她脸上的面纱,露出了大半个脸庞。依莲瞧着这被风吹起的半个脸颊,看不清整个面容,只有那挺翘的鼻和樱红的唇,还有尖俏的下巴,这些,都无疑不说明了自己的主人是个拥有着倾国之姿的美丽女子。 那么,身边的这位壮士,又是何人呢? 方才在扔出去莫非为自己准备的逃生暗器,急急的与依莲逃生之时,身后突然传来阵阵马蹄之声。乌兰回头,赫然看到两匹快马疾驰而来,一匹是“战奴“,而另一个端坐在马上的人,却赫然是华南翊的贴身随从--丛山。 丛山眨眼间疾驰到乌兰面前,探手便将乌兰抓在马上,又对依莲喝道:“上马!” 乌兰厌恶的挡开丛山的手,丛山却快速的点了乌兰的穴道,迅速的将她横在马上,策马飞奔。 可恶的中原人,惯会使这些阴损手段,点了自己的哑穴,连话也说不出!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寻找华南翊(一) 一路行至村外三里,马匹才渐渐慢了下来。 丛山揪住乌兰的衣裳,将她拎起放在地上,信手点开她的穴道。 “混帐!”长时间在马上的颠簸让乌兰脑中一片晕眩,险些站个不稳。 “早知如此,还不如多封住你穴道一会。”丛山冷冷说道。 “主人!”依莲立刻下了马,奔过去扶乌兰。 “落难至此,还带着婢女,果然是一派金枝玉叶之风。” “少在这里冷嘲热讽,”乌兰瞪着丛山,“他可还活着?” “你是在问王爷,还是在问令弟?” 乌兰没有说话,隔着那层面纱,丛山仍能感觉到她的目光有如火焰,热的灼人。 “不知道。”丛山老老实实的回答。 “不知道?”乌兰愣了半晌,“身为他的贴身侍卫,你竟然不知道?” 丛山冷哼一声,垂下眼帘,颇为不满的看了一眼乌兰,又别别扭扭的将视线落在旁边的空地上。 “那日王爷遭受埋伏,生死一线,王爷却差我回去救你。”说着,用带着恼怒的目光再次瞪了乌兰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块碎布,递给乌兰,“这是王爷留给你的。” 乌兰狐疑的接过,展开来,赫然是两行血书。 “但使相逢,莫负桃花盛开时。” 生死一线,还要写情诗。这华南翊果真是个疯子! “他们,果真是中了埋伏,生死不明了么?” “王爷突然遇袭。料定必是朝中出了大事,唯恐皇权倾覆,叫我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救你。好在,公主吉人天相,平安无事。” “你这是在庆幸我平安无事的态度?”乌兰瞪丛山,“你的牙都要咬碎了。” 丛山冷哼一声。 三番两次差一个脾气又臭又硬的莽夫前来送信,也多亏只有华南翊能想得出来。 “朝中地事情。你都听说了?”乌兰问。 丛山微微的点了点头,面色一片凝重。 “华南灼……没想到他还活在这世上。” “华南灼派出了精兵讨伐丘陵国,名义上是为了惩治丘陵国,实则,应该是为了寻找华南翊与乌吉。想要铲草除根吧。”乌兰的唇边挂着冷笑。 “事不宜迟,我们速往边关前进罢。以王爷的身手,那些埋伏,应该不在话下。”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很显然,丛山也很是担忧。 “好。”乌兰点头。又将视线落在依莲的身上。 “依莲。前方多苦多难,实在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可以揣测的。我这里有百两纹银,你带在身上,寻一个好人家,嫁了罢。” “不……”依莲摇着头,慢慢的后退。她的眼睛泛着晶莹地泪水,一瞬不瞬的看着乌兰。刚才乌兰与丛山的对话,她早就听出了一二,心里的疑惑顿然开朗,依莲激动得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 “您是……您是公主,您是乌兰公主吗?”依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伸手抓住乌兰地衣角,“您真的是乌兰公主吗?” 乌兰没有说话。 “果真是您,对不对?苏丹国举国上下都在传说公主和太子殿下都没有死。他们迟早要回来的!对吗?对吗?” 依莲泣不成声。 乌兰慢慢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摸着依莲的长,轻轻叹息。 “公主殿下。依莲不走!苏丹国才是依莲地家,在这个陌生地中原,依莲的命运,除了颠沛流离,还有什么?公主殿下,请让依莲追随您吧!天堂地狱,以死相随。就算是死,依莲也要死在回家的路上!” 樱唇微颤,乌兰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而一股子辛酸之气却直冲向鼻翼,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丛山的心念微动,本是带着不屑表情的脸上,也微微活现了几许动容。 “公主殿下,能不能……让依莲看看您地眼睛?只一眼……”依莲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充满了乞求的看着乌兰。 乌兰慢慢的伸出手,挑起遮挡于脸上的面纱。 倾国之姿,绝代芳容。琥珀色的眼眸,仿若雪山之颠的圣湖,被傲视一切的太阳普照,泛起粼粼的金色波光,那样地纯净,那样地圣洁,那样的不可亵渎。 “公主殿下……我高贵地公主殿下!”依莲拜倒在地,失声痛哭。 “上马吧。”乌兰叹息着,再一次遮上了面纱,走向“战奴”。 “是!”依莲擦干了眼泪,快步走在乌兰的身后。 有了目标,有了希望的人,便是再柔弱,也会坚强起来,不是吗?身份也不能随意出现在城镇之中,所以,我们只得绕道,单走些偏僻之所。”丛山说道。 “好。”乌兰点头。 身上的粮食应该还够应付一些时日,三人两骑,朝着远处的丛林疾驰而去。 一路风餐露宿,渴饮山泉,饿打野兔,偶尔兴起,乌兰便跳到水里抓些鱼扔到岸上。丛山总是别过脸,远远的站到一边,表情甚为别扭得紧。 乌兰却大大方方的走到被灌木丛遮挡得严实的空地上,脱下一身黑衣,支起篝火烘烤衣服。烘干了衣服,又唤来依莲,将鱼开膛破腹,以树枝插入腹中,放在火上烧烤。 烧烤的鱼肉香气顿时弥漫了林间,乌兰从怀里掏出了装着盐巴的小瓶,洒在上面,听着火焰在“咔吱”作响,乌兰得意的拿起一条穿在树枝上的鱼站起来。 “喂!”她唤丛山,“吃饭。” 丛山回过头来,看了乌兰一眼,又把头别过去,像根木头一样的杵在那里。 “哈哈,不吃饭,可是要饿死的。饿死了,怎么找你家王爷去?”乌兰哈哈大笑。 丛山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他从怀里摸出了干粮,放在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哈哈哈哈……”乌兰被丛山逗得忍俊不禁。 “喏,给他送去!”乌兰将烤鱼递给依莲,“一起同甘共苦的,都是兄弟,不分贵贱,也不分男女。这是苏丹国的习俗。” 乌兰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丛山的耳朵里,让他的脸,不自觉的红了红。 “是,公主。”依莲忍着笑意,将烤鱼拿到丛山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丛将军,请用吧,莫负了我家公主的一片好心意。” 丛山回过头来,看了看依莲,然后犹豫着拿起了烤鱼。 烧烤味道,香气扑鼻,引得丛山腹中饥饿感顿起。他拿起鱼来,放在嘴边,大大的咬了一 外焦里嫩,好吃! ------------ 第一百二十章 寻找华南翊(二) 太阳快要落下了。 “战奴”慢慢的走着,蹄子踏在青草之上,辗碎青草的气息,传来芬芳。乌兰隔着面纱,看落日的余晖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点点金黄。 四周都传来自由的气息。 纵使弟弟生死未卦,纵使母亲仍被囚禁,但这山野的自由之风,驰骋于马上的奔放与快乐,比之在中原皇宫里所受的压抑,不知道要轻松过多少倍。 依莲坐在乌兰的身后,脸上也浮现出轻松与惬意的笑容。生平第一次,她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不用再四处逃生,也不用再担心一觉醒来面对的是不知名的噩运。 两匹马一前一后的走着。 “有人来了!”丛山突然沉声说道。 乌兰的神色一凛,抓着缰绳的手也紧了一紧。 “无碍,是些不会功夫的毛贼而已。”丛山的长剑出鞘,调转马头,看向身后,冷笑道:“躲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快滚出来?” “呵,小子,耳朵还挺灵!”阴恻恻的一声冷笑,从树木里窜出了几条人影。为的,是那个“东风褰”所谓的大当家,满是刀疤的脸在光线的照映下别有一番阴森之感,他嘿嘿的冷笑着,手中的大刀直指向丛山。 “爷爷我就说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帮这两个妞!怎么样,果真给我料着了罢?”刀疤洋洋得意。 “还是大当家您英明!”瘦刀脸立刻拍上马屁。 “小子。你有种,在爷爷眼皮子底下就把人带走了!这事,你今儿可得给爷爷一个交待!”刀疤沉下脸。对丛山道。 “就凭你?”丛山冷笑一声。转载自 看了看冲过来地人。一共八个。胖瘦都有。歪瓜劣枣。穿着粗布衣裳。松松垮垮。看上去倒是有些引人笑。 “你们一起上。”丛山说。 “哎哟。这小子还挺横!”刀疤啐了一口。“好,爷爷我就看看你有多横。有多硬!” 说着。将手中地大刀一摆。喝道:“兄弟们。给我上!” 几个小喽逻应声,呼啦啦朝着丛山奔过去。 “你们且在远处等我!”丛山对乌兰说了一句,便纵身从马上跃下,朝着那些毛贼奔去。 乌兰自然知道丛山在沙场征战多年。这几个毛贼自然不会是丛山的对手。便牵了丛山的马,与依莲朝着远处走去。 谁知刚刚走出不远,便听到一声轻微的哨声。 乌兰立刻警惕的看向四周,蓦然,眼前一道寒光直冲着自己射来,乌兰反手抓住依莲,两人一起从马身上扑倒在地。 “战奴”本就具有着优良地血统,最能知晓主人心意,这会感觉到气氛的异样,便低头调转身体。欲用身体挡住主人。 “战奴走!”乌兰轻声喝着。伸手拖住了马腹部垂下的脚蹬,“战奴”明了,便嘶鸣一声,率先朝着树林深去飞奔。丛山的马虽然血统不如“战奴”优良,但是却也是历经沙场,身经百战的。两匹马一前一后飞奔而去。 乌兰抱住依莲躺在地上,抓住马蹬被“战奴”拖着,在两匹马的保护之下逃生。 旁边的树上突然倒挂着滑下几名穿着天青色衣裳的蒙面人,乌兰从马身下看到他们的装束,心里微微一凛。 天青色地衣裳,衣襟处绣着青鸾--是青鸾的人! 只见其中一人的眼睛微眯,亮出一个怪异的银管,放在嘴前,吹了一下。一枚银光迅速的闪过。直袭向“战奴”。 乌兰在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但是却已然来不及了。 只听得“战奴”突然引颈嘶鸣,前腿受惊般翘起。然后突然力向前疾奔。地面地剧烈摩擦带来炽热的温度,“战奴”奔跑的速度很快,草木与枯枝划着乌兰的背,乌兰咬着牙,却如何也支撑不下去,只得松开了抓着马蹬的手。 “依莲,跑!”乌兰轻喝一声,松开依莲,就地滚向旁边,然后纵身跃起,手中长剑横在身前。 “公主殿下,身手不错。”一个长着一双笑眼的男人慢慢的走到乌兰的身前,“公主人中龙凤,又有勇有谋,在下很是佩服。可惜,在下有命在身,不得不送公主殿下赶赴黄泉了。” 说着,慢慢扬起手中兵刃,扑向乌兰。 “依莲,退后!”乌兰举剑相迎。 火光电石之间,兵器相碰,火花四溅。 乌兰算不上是什么高手,只能勉强应付“青鸾”暗杀高手的招式,却不能主动进攻。 “公主殿下能接在下几十招,果真是个习武的奇才。只是在下恐怕没有时间陪公主玩了。”尾音重重地咬着,青衣人突然狠,招式变得毒辣,攻势猛烈地袭向乌兰。 竟然将乌兰逼得步步后退。 其他几人,都站在那里,根本不急着动手。 “你都不问问洛枫那小子的生死么?”青衣人冷笑。 乌兰心念微动。 “他怎么样了?”乌兰沉声问。 “背叛组织的下场只有一个。”青衣人的眼睛里透出阴森的冷光,“他死了。” 乌兰的心顿时颤抖起来,她用力地挡开青衣人的剑,颤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真假假,对于你这种女人,又有何重要?” 乌兰心中大痛,分神之际,手中长剑被击得飞了出去,斜斜**地上。冷光一现,冰凉的兵刃抵在了颈间。 乌兰的头上扬,玉手轻垂,袖间滑落一枚精巧匕,骤然甩出。青衣人没有料到乌兰会突然使出暗器,一惊之下,躲闪不及,被匕刺进左肋,闷哼一声,后退了几步。 身后的其他几个青衣人见状均是大骇,其中一名立刻持刀向乌兰刺来。 “公主!”依莲惊叫,急忙扑上来,以自己的身体护住乌兰,将乌兰扑倒。 乌兰只觉依莲的身体猛烈地一颤,轻轻呻吟出声。 “光天化日,一群男人欺负两个女流之辈。你们青鸾竟然也沦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好笑!”丛山朗声大笑,飞身持剑迎来,朵朵剑花竟然使得那名欲继续刺杀乌兰地青衣人倒退了数步。 “你们先走!”丛山说道。 “这位壮士身带煞气,想是边关将士?”青衣人的眼睛里精芒一闪。 “哈,既然你们知道了,我就不会留一个活口!”丛山哈哈大笑,他地身上沾满了血迹,双眸烁烁生辉,婉若沐血的修罗,大开杀戒,青衣人方寸微乱。 “依莲,我们走!”乌兰扶起依莲,朝着远处走去。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寻找华南翊(三) “公主,你不要管我了……”依莲的背被利刃刺伤,血染红了大片的衣衫。纵然依莲身体较中原女子更为结实,但终究是受了外伤,体力一点点的变得虚弱起来。 “别说傻话!”乌兰自知依莲的伤势很重,身后丛山紧紧缠住想要赶来追杀的青衣人。纵然丛山身经百战,但“青鸾”的人毕竟都是暗杀高手,出手毒辣,招招致命。丛山又是单枪匹马,想要确保依莲的性命,只能快些带她到安全的地方。 乌兰咬牙,转身将依莲背起。 “公主,不可以……” “少废话!”乌兰喝斥依莲,快步奔走。 丛山的马就在前方,乌兰打了一个响哨,马儿嘶鸣,奔到乌兰面前。乌兰将依莲放下,迅速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青色药瓶,将背后的衣裳扒开,在伤口上倒上一层药末。 “能上马吗?”乌兰问。 依莲的唇色有些苍白,虚弱的点了点头,在乌兰的扶持下勉强跨上马去。乌兰重重拍了下马臀,马匹驮着依莲向前飞奔。 依莲将上身紧紧贴在马上,回过头来,看着驻立在身后的乌兰,眼睛里盛着浓浓的不舍,泪水不断的滑落。 乌兰转身,奔向树林深处。 兵器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期间传来丛山的阵阵怒喝。 “青鸾”地人以暗杀见长。自然出手也是无声无息。乌兰看到。地上。已然躺了两具青鸾人地尸体。其他三人。也身负了重伤。天青色地衣服上血迹斑斑。眼睛已然变得血红。 丛山地身上也多处受伤。却依旧沉稳抵抗。 乌兰地长剑还插在地上,她顺手拾起,摆剑冲入圈中。几名青衣人体力已然不支。在做困兽之斗了。乌兰地突然闯入,倒叫他们有些应接不暇。 “不能留下活口!”丛山大喝一声,奋力挥剑。将身前地一名青衣人胸口刺穿。 还有两个! 乌兰虚晃一剑。然后迅速旋身。剑起剑落。血光四溅。 最后一名青衣人自知已然无力抵抗,但亦深知情报的重要,不可全部丧生在此,便匆匆纵身欲逃。 “休想!”丛山拼尽全身力气。将手中利剑掷向那逃跑的青衣人,青衣人虽然也受了伤,但武功依旧不弱,察觉到身后有冷风袭来,慌忙转身躲闪,却把背部的弱点暴露出来。 乌兰立刻飞身向前,举剑便刺。温热的血液喷涌出来,溅在乌兰的身上,浓重的血腥之气弥漫在林间,被风吹得愈的刺鼻。 回身。却赫然看到丛山已然轰然倒地。身上的伤口,汩汩地流出鲜血。 想来,方才也是在硬撑着没有倒地而已。 乌兰慢慢走向丛山。 这木头自然是唯恐这些青鸾的人回京泄露了他的行踪。若给华南灼得知华南翊的得力干将还活着,那无异于等于华南翊还尚在人世一样。华南灼势必会加强兵力,搜寻华南翊的下落,将其除之而后快。这对于生死不明地华南翊而言。可是一种巨大的危险。 “那疯子竟然有这样忠心的部下,真是想不到。”乌兰冷笑着,用身在地上的青衣人的衣裳,擦拭了剑身的血渍,收剑归鞘。又在丛山的伤口处洒上止血药粉。 所幸,伤势倒都不至于伤及性命。乌兰吃力的想要把丛山扶起,却现自己根本扶不起这个男人。 原来男人竟然是这样重的! 乌兰无奈,只得架起丛山的双腋处,用力地将他拖走。 很腥地味道。咸中带着淡淡的甜。从唇齿之间。滑落咽喉,丛山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血腥之气却充斥了鼻腔。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身上传来阵阵巨痛,丛山睁开眼,看到一双流金溢彩的妖冶眼眸,恍惚间,璀若两颗琉璃宝石,让人目眩神迷。 然而浓重的血腥之气令人几欲作呕,丛山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他皱着眉,看到眼前那双诡异双眸地主人正手抓着一只野兔,野兔的喉咙处被刀划破,鲜血染红了毛皮,而自己的嘴里亦是腥甜无比,艰难的伸出手去摸,看到一手的鲜血,触目惊心。 “你在干什么?”丛山喝斥眼前的女子,一袭黑衣,绝美的容颜,手持满身鲜血的野兔,就像是丛林间幻化而出的妖,带着魅惑地血腥之气,妖艳入骨。 “你看不出我是在救你吗?”乌兰冷笑,“你就这么跟你地救命恩人说话?” “呸!”丛山厌恶的吐出满嘴地血,虽然他征战沙场多年,但是这种茹毛饮血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做过,甚是觉得恶心。可是这一吐之下,又牵扯到胸前的伤痛,疼得他的眉都皱在了一起。 “们苏丹国的人,都是野人吗?”丛山哼哼着奚落。他看到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软的青草地上。不远处有河水的淙淙之声,两匹马儿在草地上悠闲的吃草。而依莲则斜倚在一棵大树上,闭目养神。 乌兰慢慢站起来,“丛将军莫不是想要在这荒郊野外,买米煮粥不成?” 丛山给乌兰呛白了一句,想要挣扎,却根本动弹不得,只得躺在那里,干瞪着眼睛瞧乌兰。 乌兰冷哼一声,转身走到依莲的面前,将手中的野兔丢在依莲身前,面色方才稍缓和些。 “公主。”依莲睁开眼睛。所幸受刺之时,乌兰拉着她向前倾倒,才不至于伤及筋骨,又有药及时止了血,缓了两日,竟然略略的好了些。 “剥了罢,一会烤来吃。”乌兰指了指不远处的山泉,“我去去便回。” 依莲了然的点头笑。背靠着那棵树,从腰间掏出匕,利落的将野兔剥去了皮。 “你们苏丹国的女人,是不是杀起人和动物来,都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丛山躺在那里问依莲。一个受了伤的女人,看上去那般的柔弱,但拿起刀来,手起刀落,却是那般的痛快,连血溅在身上都不在意。 “丛将军您觉得呢?”依莲弯起笑眼看丛山,“苏丹国的女子,性如烈火,柔情似水。若有机会丛将军来我们苏丹国,好好见识一下苏丹国的女人。” 乌兰慢慢走向山泉,连日以来的奔波令她疲惫。逃生的日子,她甚至都没有好好的洗过一次澡。 回顾四周,只有淙淙的流水之声和轻轻蝉鸣,乌兰慢慢的褪下外衣,解下辫,走向泉水。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寻找华南翊(四)肉肉,肉肉 乌兰一直认为,中原所谓的温泉,是根本不适宜洗浴的地方。{虽然那温和的温度令人全身放松,然而,却极易由内心升起安逸与倦怠来。 苏丹国没有温泉,临海的国度,男女都擅长凫水,就连国间的山泉都是冷冽温度。全身浸泡在其中,便觉一股子寒冷深入骨髓的寒冷侵入体内,令人神清气爽,豪气顿起。 在中原的皇宫里,每每沐浴,都在温泉。久而久之竟然骨子里都被那种安逸慢慢的浸透,变得渴望被别人保护,变得倦怠了。而眼下的泉水却是清冷无比,令乌兰身体微微的战栗,全身的毛孔全部收缩,然后迅速的张开,她闭上眼睛,惬意的将整个身体沉浸在水中。乌黑的,像是水藻一样在水中漂浮。晶莹如玉的肌肤,在如碧的泉水中若隐若现。 她有多久没有看过自己的身体了? 这具,被多少男人欣赏惊叹的身体,莫非果真如此玄妙? 乌兰猛的从水中凫起,长带着水向后挥洒,紧紧的贴合在背后。玲珑精致的背部,被黑如亮缎的长遮盖,清水在身体上形成细流慢慢滑下,挺翘的臀没入水中一半,只留半晌暇思倒映在水中。 水珠沾在清冷的容颜之上,映得琥珀色的眼眸烁烁生辉,乌兰满意的长叹一声,眼睛微眯。 蓦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毫无防备的乌兰向一侧跌去,她立刻调整重心,想要旋身挥出一掌。可是腰上却又被另一只手揽住,整个人跌向水面上突然窜出来的人怀里。{ 乌兰心中大惊,恐是刺客现身,想要挣扎,却已经来不及,还没等看清对方的脸,便跌入那人地怀抱,两个人一并倒在水中。 清冷的泉水中,乌兰的唇被紧紧的吻住,一双有力的臂膀将自己完全的的抱住。粗糙的大手扶住背部--这是一种太过亲密的举动。 是谁? 乌兰愤怒地看向对方。 笑意盈盈地眼睛。黑亮而又灼人。古桐色地皮肤在水色地照映下显出几许异样地光彩。他地唇吻着自己地。点点气泡在自两人地口鼻中跳跃而出。 混帐! 乌兰用力地咬向那嘴唇。趁他分神之际踢向他。借着水力浮出水面。在水面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乌兰回头怒视着水面。 “哗啦”地一声。水花四溅。方才那人自水中站起。已然湿透地藏青色地长袍紧紧贴在魁梧地身上。明显削瘦下去地脸庞愈地轮廓分明。熟悉地眉眼含着点点笑意。咧开嘴大笑着-这张令乌兰深恶痛绝地脸鲜活地出现在乌兰地面前。让她一时之间。只觉难以置信。 “瘦了。” “华南翊……”乌兰低吼一声,愤然扑上去,拳头紧握。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华南翊并未躲闪,脸被结结实实的打中,手却顺势揽住了乌兰的腰,两个人再次一同跌入水中。 华南翊却在落水地同时,突然旋身将乌兰压在身下,再一次紧紧的吻上她的唇。在乌兰躲闪不及之时。滑腻的舌霸道的探入口中,一路翻搅索取,辗转吮吸。 “唔……”乌兰想要怒斥的话,统统都被华南翊吞了进去,只觉身体坠落清凉的泉水之中,体内却被激起阵阵热流,乌兰的身体轻颤,伸出手去推华南翊。 可是,水流却冲走了乌兰的全部力气。华南翊地唇依依不舍地离开乌兰的唇。一路下滑。在高耸地酥胸上疯狂亲吻,那傲然挺立的粉色蓓蕾被他含在口中。舌尖来回萦绕轻舔。乌兰感觉到体内汹涌而来的阵阵快感袭向自己的意识,瞬间模糊了一半。 华南翊看着身下美丽的**。在水中的美丽身体像是被徐徐光一般,洁白中透着泉水的碧澄,让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占有的念头。他九死一生,有如从无间地狱的死人堆里爬出的魔鬼,周身带着肃杀与死亡之气,返回人间。 到底,为的是一种不甘心,还是内心中的这股子缠绵? 直到感觉到自己的腿间有硬物在抵撞之时,乌兰才猛然恢复了意识。她急速的推开华南翊,迅速向远处游去,然后猛然站起身来,飞奔向岸上,拾起衣服,挡在胸前。 华南翊却不恼,也从水中站起,好整以暇的看着惊惶失措的乌兰。 “无耻!”乌兰怒道。 华南翊耸了耸肩,他结实的肌肉全部通过紧贴在身上的湿漉漉的衣服显现出来,有一种充满了力量的男子气息,而傲然昂起的雄壮却在诉说着他强烈的**和对乌兰的渴望。 乌兰又羞又怒,顺手拿起宝剑,用力一挥,激起层层水花袭向华南翊。华南翊下意识的挥臂遮挡,乌兰则立即将手中衣物轻甩,穿在身上。 待华南翊回过神来看向乌兰之时,却赫然现乌兰已然快速奔向丛林深处,婀娜的身影,飞扬的头微湿,愈得引得他开怀大笑。 脚尖轻踮,轻轻运气,华南翊身如鬼魅般眨眼便掠到乌兰身后,长臂一伸,径自将乌兰横抱而起。 “放开我,你这混帐!”乌兰奋力挣扎着,手中的长剑便要出鞘。 “本王在外九死一生,你果真都不曾牵挂本王么?”华南翊低头看着怀中的小野猫,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令他有一种想要深深吻下去的冲动。 乌兰愣了一愣,看着华南翊。 身陷重围,九死一生…… “乌吉怎么样了?”乌兰厉声问。 “你若叫本王满意,本王就告之你他的下落。”华南翊哈哈大笑。 “卑鄙!”乌兰啐着,挣扎个不住。 “但使相逢时,莫负桃花盛开时。”华南翊突然柔声说着,用力将乌兰贴近自己,俯身在她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 乌兰被华南翊突然紧拥,动弹不得,看着这疯子再次凑近自己,心里不免一阵慌乱,却不想,他的唇,只是轻轻的印在了自己的额上,那吻里,既有思念,也有爱恋与珍惜。 乌兰的心,竟然在这一刻,微微的一动。 ------------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野餐 “王爷!”丛山看到华南翊的激动,才真正可以算得上是可以回应了华南翊这份久别重逢的热情。 乌兰跟在华南翊的后面,脸上的表情别别扭扭的,双颊微红。 依莲由于还没有恢复体力,剥好的野兔便只放在一边,等着乌兰回来烤。看到华南翊的身上湿漉漉的,又见乌兰的神色害羞,脸上便现也了了然神彩。 但见这位丛山口中称呼的“王爷”,身材魁梧,一张脸轮廓分明,浓重的眉毛下,黑亮的眼睛像是燃烧着灼人的火焰,格外的逼人。这人的身上,与丛山一样,周身笼罩着肃杀之气,举手投足,都是十足的男人本色。 果然是人中龙凤。 依莲暗暗点头。 “王爷!”丛山欲动,却被华南翊制止了。 “之前便见林中有青鸾一行人的尸体,猜到你们应该就在附近。果然很快就找到你们了。”华南翊笑着说道。 “王爷!属下还以为,这一回,撑不到见您了……”丛山的鼻子有点酸。 “丛将军还真是性情中人。”乌兰走到依莲身边,拣起那野兔,穿在树枝上,脸上的表情是一派冷嘲热讽。 丛山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可惜他现在身受重伤,动弹不得,但还是梗着脖子,抬起脑袋,恼羞成怒的瞪向乌兰。 “哈哈……”华南翊仰天大笑。指了指乌兰手中地野兔。“你们就吃这个?” “是啊。”乌兰转动了一下树枝。“没你地份。” “哈哈。我自然会带我地份来。”华南翊地心情大好。除了略有些削瘦地脸庞。看不出他有旅途地疲惫与艰辛。“你只要准备好篝火就好。” 说罢。将手指放在唇边。打了一个响哨。 远处立刻传来一声嘶鸣。一匹黑色战马呼啸而至。这是一匹罕见地异国品种。马鬃较长。亮如绸缎。四蹄如雪。颈长腿健。奔跑起来地姿势十分地强健优美。 华南翊翻跃于马上。乌兰看到于这马上。还挂箭囊与弓箭。 “等我回来。”华南翊抓着缰绳。微侧过脸,眯着眼睛笑道。 乌兰的心悠然一动。急匆匆的抬眼看了一眼华南翊,然后迅速的转向一边。 华南翊哈哈大笑,挥动缰绳。轻夹马腹,奔驰而去。 “公主,这位,可就是那位带兵攻打丘陵国的王爷?”依莲靠着树抬起头问乌兰,脸颊微红,眼睛里闪烁着仰慕的光芒,“果然是一派豪爽地大将之风。” “大将之风?”乌兰嗤之以鼻,“那分明就是一个土匪和疯子。” 依莲行动不便,乌兰只得亲自起身寻找可做干柴之用的树枝。所幸这个荒郊树木很多,只一盏茶的工夫便拣来很多。 抱着一捆树枝往回走,赫然现华南翊已然回来了,正把栓在马上的一头鹿和两只野鸭解下来。 这么一盏茶地工夫便能猎得一头鹿,这疯子的身手果然了得! 乌兰瞄了瞄,这头鹿是被一箭穿颈身亡的。血都没有溅出很多。这种猎法,鹿不会有挣扎的痛苦,肉也会保持着鲜美地味道。乌兰的背上忽觉凉意。 如果这样的一个男人果真成了自己的对手和整个苏丹国的敌人,那么,那种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华南翊。”乌兰面色凝重的盯着华南翊问道,“乌吉到底在哪里?” 华南翊停下动作,回过头来看着乌兰,脸上闪过捉黠的笑:“这个问题,最好是吃过饭再回答。本王饿了。” 乌兰怒气冲冲的走到他面前。抡起手中的树枝去砸他。 “告诉我。他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隔着树枝,华南翊紧紧地抱住了乌兰。哈哈笑着,说道:“自然是活着的。我华南翊想要活的人,就一个都不会死。但我华南翊想要死的人,也一个都不会让他活!这样的话,在任何人的耳中,不免都会感觉到寒冷。如此傲慢且自负地人,带着血流成河的狂妄,如此鲜活的站在乌兰的面前。 在华南灼与华南翊之间,将会有一场迟早面临的对决么? “你还会记挂着他吗?”华南翊垂下眼睛,将眼中的精光敛住一半,看着乌兰。 乌兰没有说话,她的心在微颤。 这两个男人,一个如火,一个似冰,一个是她的恨,一个是她的痛,却都是她地仇人。 “乌吉现在在哪里?”乌兰抬眼,琥珀色地金瞳看着华南翊。 华南翊又乐呵呵的笑着,接过乌兰手中地树枝,走向空地。 “先填饱了肚子,待丛山与这位姑娘伤势好些了,我们就去寻找乌吉。” 熊熊的篝火燃起,噼叭作响,鹿肉的香气和烤鸭的香气在林间飘香。丛山已然苏醒过来,可以进食了,依莲更是欢欣雀跃。 乌兰坐在远一些的地方,看着华南翊熟练的将鹿肉翻转烧烤,又撒上盐巴。腹中的饥饿感阵阵袭来,有一种头晕的感觉。 她已经一天都没有进食了。这几日,为了救丛山,她几乎耗尽了自己的力气,早上才猎到了一只野兔。 那只野兔就放在鹿肉的旁边,也被烤得好了。 “我的公主殿下,这块最好的鹿脯,是给你享用的。”火光映着华南翊俊美的、轮廓分明的脸,邪魅的嘴唇上扬着。乌兰很自然的想起了初次见他的那一天,他的脸也是被这火光这样照映着的。那时候的他一样狂妄、自大,毫无同情心可言,那个美丽而可怜的苏丹国的少女,被他的手下强行带走,她苏丹国的子民因为他的野心陷入了一场浩劫之中。 乌兰的眼睛里,又渐渐的被一层仇恨所弥漫。 乌兰伸出手,拨开华南翊递给她的鹿肉,站起身来,“王爷,乌兰自有猎物可以吃。不劳王爷费心。” “哦?”华南翊微微的愣了一下,“你不吃?” “不吃你的东西。”乌兰厌恶的说道。 “恐怕,还由不得你不吃。”华南翊笑着,伸出手,去拉乌兰。 “滚开!”乌兰迅速的转身,以手为掌,劈向华南翊。 华南翊微微侧身,笑得开怀,粗粝的大手,径直握住了乌兰精致如玉的小手。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调教 “滚开!”乌兰迅速的转身,以手为掌,劈向华南翊。转载 自 华南翊微微侧身,笑得开怀,粗粝的大手,径直握住了乌兰精致如玉的小手。 “放开我!”乌兰迅速抽回手,抬起**,向华南翊的胸口踢去。 华南翊却闪电一般旋身,绕至乌兰的身后,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贴在自己的身上,另一只手将手中的鹿肉塞在乌兰的口中。 乌兰别过脸,以肘去撞华南翊。华南翊呵呵低笑,在乌兰出手的同时,竟然一闪没有了踪迹。错愕之间,眼前黑影一闪,脸庞被人捏住,散着香气的烤鹿肉毫不客气的被塞进了嘴里。 “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华南翊含着笑说道,“你瘦了,本王会心疼的。” 乌兰被华南翊捏着脸,想要挣扎,却赫然现自己的几处**道又被他点了,浑身无力,想要举起胳膊都已是不能。然而口中的烤鹿肉却果真是如此的美味,刚刚烤好的油汁融入口中,使得乌兰的肚子,不争气的叫出了声。 华南翊脸上的笑容愈的扩大了,他扬扬手,只解开了乌兰一半的**道--只有一只胳膊可以动,却依旧没有多大的力气。 乌兰心中虽然赌气,但是这种饥饿感确实使她眩晕,鹿脯,是鹿全身最美味的地方,乌兰别别扭扭的吃着,恨恨的瞪了一眼华南翊。 一头青丝被束在脑后,只有几缕碎垂于额前,夜晚里,琥珀色的流光映着篝火。好似是火焰落入了这澄明的眼中,燃烧着他地心。 看着像小兽一样啃咬着烤鹿肉的乌兰,华南翊的心里,好像被什么点燃了一样的在融化,融化成涓涓的细流,温暖了每一处。转载 自 依莲看着火焰将两人地影子长得很长。纠缠在一起。一个是貌美如花。一个是威风如虎。果真是璧人一对!又见原本是那样清冷孤傲地乌兰。这会子神情别扭地像是一个小女孩。又愈地感觉到有趣了。 丛山躺在那里。嚼着一条鹿腿。挑着眉斜睨地看着乌兰。 方才被王爷教训了一通地乌兰。让丛山觉得十分地痛快。 痛快! 露宿野外。自然是席地而卧。 华南翊寻了一块平整之地将丛山挪过去。然后走到篝火旁边。席而坐。 乌兰与依莲相偎在离篝火不远的地方。那里有一颗大树枝繁叶茂,底部却像是双树相缠一般,有一个空隙。两个人就在那空隙里,靠着两边的树士休息。 乌兰抬起眼眸,看向华南翊。 正逢华南翊也坐在那里,静静的朝着乌兰投来目光。 刚才的狂妄与嚣张全部消失不见。现在地华南翊,像是慢慢收敛了身上所有羽翼的鹰,犀利的眼眸被黑夜所感染,蒙上了一层温柔与沉静。像是在打量一幅世上最美的画。华南翊仔仔细细的看着乌兰,看她的眉眼,看她的一切。这个女人。是他自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下定了决心想要拥有的。即使是,以这天下做注定,也要得到;即使是,屠尽天下的苍生,也要得到;即使是。背尽所有不义地罪名也要得到。 抑或是,如果她想他成为一个圣人,他也愿意去做。 那双黑亮的眼睛里,像是有火焰在燃烧一样,灼热得令乌兰心头微颤。 她垂下眼帘,将身体侧转,背对着华南翊,俯在树身,静静的睡去。 但背部地灼热。却一直的存在着。久久不去。 这一夜,是乌兰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丛林深处传来的野兽的轻吠。和阵阵猫头鹰的低鸣,夹杂着虫蝉声阵阵,一切,都像是喃喃地细语,轻哄着乌兰沉沉睡去。 清晨,乌兰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依莲已经扶着树干慢慢的站了起来,抬起头来,看着远处相互追逐嬉戏的一对彩蝶。 “公主,您醒了?”依莲笑着问乌兰。 “嗯。”乌兰点点头,站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睡得这样沉,好像失去了一直以来的警觉与机敏。她的双颊有些微红。 “公主,那位华南王爷,对您可真是一往情深啊!” “我去泉边洗脸。”乌兰不去看依莲充满了暧昧笑容的眼神,站起身,走到泉边。 淙淙的流水声响起,清冷的水气仿佛扑面而来,缓解了乌兰脸上地炽热红晕。 乌兰解下辫,拨开遮住了视野地低矮灌木,脚步却硬生生的顿住了。 流水之间,一个健硕地身体站在那里,背对着乌兰。他古桐色的皮肤肌肉结实有力,腰身修长,结实的臀没于水中一半,一头黑束在脑后,湿漉漉的垂下。 这……这是华南翊! 大概是感觉到身后有人走过来,华南翊猛然回过头来。 四目相撞,一边是错愕与羞赧,一边是惊讶与微笑。 乌兰立刻转身,往回走。 华南翊却抬起长腿,纵身,运气,以一股掌力将乌兰抓起,扔向水中。 乌兰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吸引着,凌空飞起,“扑通”一声掉在水中,突如其来的寒冷让乌兰全身一颤,下意识的从水里跳起。 却听得华南翊一阵哈哈大笑,双臂环抱在胸前,好玩的看着浑身湿透的乌兰。流水遮住了他的下身,可是如此近的距离却使得眼前这个**着上身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散着一股子摄人心魄的男人气息,忽的令人心悸。 “华南翊,你无耻!”乌兰啐道。 “我的公主殿下,似乎是你在本王洗澡的时候,闯进来的吧?”华南翊哈哈的笑着,上前一步。 “滚开!”乌兰后退。 “要本王滚?”华南翊比划了一下,“那本王就上岸了?” 说着,便往岸边走。 乌兰站在离岸边更近一些的地方,这华南翊若是要上岸,必将经过自己,越到岸边,水就越浅。 乌兰的脸顿时涨得更加的红了。 “站住!”乌兰喝道,“你这疯子!” 说罢,自己转身走向岸边。 黑色的衣裳,因为被水浸透,而紧紧的贴合在身上,随着背部的线条起起伏伏,形成一种令人心荡神驰的向往。 华南翊感觉到喉中突然一阵干渴,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乌兰,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 乌兰本是想要快步离开,却突然被华南翊拉进怀里,这具带着点点清冷水珠,却炽热如火的身体,带着他特有的味道,紧紧的抱围了乌兰。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爱你 湿透的衣服,带着冷冰的温度,从身边这具紧抱着自己的身体上,却源源不断的传来那烫人的炽热。 乌兰的心里,突然害怕起来。 “放开我!”乌兰挣扎,去推华南翊。 她的手微凉,带着泉水的清冷,触在自己的胸前,没有来由的令华南翊感觉到一股子舒服的快意。 低头,看到她白皙的皮肤与黑色的衣裳所形成的强烈的对比,鲜明的几乎对自己的忍耐是一种折磨。 乌兰忿然抬头,怒视着华南翊。这双妖冶的金瞳像是异世的珍宝,璀璨耀眼,让华南翊脑中暂存的最后一丝理智轰然倒塌。 华南翊自喉中出一声低吼,揽住乌兰纤细腰枝的手猛的一紧,俯下身吻住了那双樱红的唇。 “唔!”乌兰惊呼,自己的整个身体全部贴在了华南翊的身上。泉水带给她冰冷,华南翊却像是一团火,带着肉欲的狂热,紧紧拥住自己。 乌兰感觉到一阵战栗,她有一种非逃不可的惊恐。她知道,如果不尽快逃开,那么自己面临的,恐怕就会是一场沦陷。 然而华南翊又如何能让怀中的她逃走? 他的唇紧紧贴着她的,带着灼人的热度的坚定的唇辗转揉搓着她柔嫩的唇瓣,她越是想要别开脸,他就越是索取,追随着她的方向,像是一个尝到了蜜的孩子,不肯轻易放开。 乌兰挣扎不脱。也摆脱不掉这张霸道地嘴唇。他地大手却托住了她地脸。不容她再次逃开。他地舌翘开她紧闭地唇。一路翻搅、挑逗。与她地舌相互纠缠。香泽互沾。 体内涌上层层汹涌地热流。乌兰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沾上了毒汁地猎物。越挣扎越困难。只等待着敌人一点点地走近自己。吞噬自己。 华南翊地手开始下滑。顺着她洁白修长地颈子。粗鲁地撕开乌兰地衣衫。帛布撕裂地声音让乌兰顿时惊醒。胸前骤然间裸露在空气里地感觉让她更加地惊慌。乌兰张口。狠狠地去咬华南翊地舌。 这条舌。却狡猾地迅速收回。 华南翊已经吃了这只小野猫地很多次亏。早就料到她会来这一招。这一回。却使得乌兰地计划落了空。 可是。好歹她是逃开他地唇了。这对于乌兰来说。是一种鼓励。乌兰推着华南翊。往后退。然而华南翊哪里又会让她逃离自己? 他的双臂用力,攸的将乌兰托起,埋于她的胸间,张口。含住了她的高耸。 “啊……”有如汹涌地激流,那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乌兰全身颤抖。被他撕开了的衣裳裸露出了前胸,又被他地炽热包围。乌兰的双手紧紧的抓住华南翊的肩膀,指甲深深刺入他的皮肉。 这种轻微的痛楚却让华南翊兴奋起来,他地舌尖轻旋着那殷红的蓓蕾,感受着心爱女子的战栗。 乌兰紧紧的咬着下唇,嘴唇传来的痛楚让她几近模糊的意识微微复苏。 “华南翊,你这混蛋!疯子!你放开我!”乌兰捶打着华南翊。 华南翊微微的顿了顿。松了口,抬起头看着乌兰。 黑亮的眼睛,有清晨的阳光落在其中,迸射出灼人地光亮,使人心悸,又觉惊恐。那是带着几乎可以焚烧一切地**与占有的眼睛,古桐色地脸庞因为**而散着异彩,这个周身充满了矛盾的狂野与高贵气质的男人,此刻有如一头猛兽。脸上带着港人笑意。看着乌兰。 “我是疯子。”华南翊挑着眉笑道,此时。他是以手臂托起乌兰,高于自己的前胸,是以仰着头才能将她的脸瞧个仔细,湿透的粘在脸侧,玫瑰般的脸颊蒙着淡淡的红晕,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带着明明被**点燃,却仍在挣扎的怒气,让人更觉多出了几分对她的爱怜。 “我是疯子,我就是要你,怎么样?”说着,华南翊哈哈大笑,手一松,乌兰来不及惊呼便滑了下去她下意识的抓住了华南翊的肩膀,却惹得华南翊愈觉得她的可爱。 脚刚刚没入水中,还未来得及落地,便又听得帛布的撕裂之声,乌兰的衣衫,竟然被华南翊一撕两半,浸入水中,而自己的身体,却完全的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无耻!”她怒骂,抡起胳膊,狠狠的打向华南翊。 华南翊,却长臂一伸,抓住了乌兰的手腕,拉向一边,目光烁烁的看着乌兰。 “你逃不掉的。”华南翊的唇上扬成一抹邪魅的笑,然后突然收手,再一次将乌兰揽入怀中。 乌兰的心莫名的颤抖着。 她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她是无法推开他了。 华南翊的吻像是暴风骤雨,疯狂的洒在乌兰的颈上、身上,粗粝的大手揉搓着她坚挺的酥胸,啃咬着她柔嫩的皮肤。 他对于她的渴望,全部在他略显得粗暴的行动中显露出来。华南翊的吻,与华南宏的完全不同,华南宏虽然行动有些生硬,但总是懂得怜香惜玉的。而华南翊,则是完全有如野兽一般,骄傲的,向她宣布他对她的占有,在她的身上一个又一个的爱的印记。 乌兰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天青色的身影。 那一双清冷而不带一丝情绪的眼眸,冰冷的看着自己,飘逸出尘的五官,一头飞扬的黑猎风而舞。 他曾说过,他是来接自己的,不是么? 却又原何,再一次的,将自己推向更远的地方? 本是悸动着的心,此刻竟然被浓浓的悲伤所包围。乌兰记得他的吻也曾经落在自己的身上,却如他的人一样,冷静而有条不紊,从容而收放自如。 他的眼睛里,他的心里,果真有自己的影子吗? 华南翊感觉到怀中女人的身体微微的一僵,停下来,黑眸向上挑起,见自己心爱的女人眼眸微闭,长长的睫毛下有清泪慢慢滑下。 野兽的感应是最为灵敏的,华南翊的心里立刻袭了一股子愤怒。 他猛然直起身体,一只手箍住乌兰的腰,长腿在水下贴近那条纤细而匀称的**,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臀,挺身刺入。 乌兰方才是沉浸在一股悲伤的情感之中,完全没有想到华南翊当真会如此放肆。只见自己的臀被突然托起,身体里突然入侵了一种饱满,有一种胀而疼痛的感觉。 她骤然睁开双眼,却被眼前的黑眸惊骇得恍若失神。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易容术 那是一双带着强烈的占有**与浓浓的爱恋的眼睛,这双眼睛里,燃烧着**,却带着愤怒,像是熊熊的烈火,几乎要把乌兰吞噬下去,燃成灰烬。转 载 自 这样的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乌兰,它所有诉说的一切都强烈的传递到了乌兰的心中,让她震撼。 “我要你!”华南翊低吼一声,因**而沙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身体用力的一挺,乌兰顿觉体内的饱胀感又增加了几分。痛楚剧烈的传来,她挣扎着拼命挣扎。 “放开!你这疯子!”乌兰分不清是打还是捶,她用尽一切可以挣扎的方法想要推开眼前可怕的男人,可是,她扭动的腰枝和四肢,却使得华南翊愈的亢奋起来。 乌兰身体的扭动令华南翊感觉到阵阵紧绷的快感,他紧闭上眼睛,呻吟出声,猛然用力拥紧乌兰的纤腰,拖向自己。自己的身体,也迎合着她玲珑的玉体拼命的向前。 “啊!”乌兰惊呼,全身颤抖,这种疼痛已然带给了乌兰一种令她惊骇的感觉,而华南翊身上炽热的胸膛却紧紧的贴着自己清冷的身体,令她胸前最敏感的部位攸的挺立起来。 “你今生注定是我的。我的!”华南翊在乌兰的耳边呢喃,张开嘴唇轻咬着她小巧的耳垂,大手在她的背部游走,紧致的腰身快速向前挺进。 乌兰的力气在一点点的消失,那最初的痛苦慢慢的在体内形成一种快感,折磨着她的意识和她的理智。 “滚开!”她咬着唇低喝。 华南翊却已然忘记了一切,他的脑子里只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不说话,只是快速的要她。从她地耳,慢慢的吻到她地颈子,轻咬着她精致的锁骨。 流动的水,骤然增温,激荡出层层水花。向远处扩大。 这种强烈地猛烈地索取。让乌兰感觉到从未有过地热情。仿佛置身于一场火海。连自己也慢慢地逼近燃烧。 “啊!”乌兰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乌兰地长被她甩动。 华南翊。你这个魔鬼!你这从地狱里爬出地邪恶地魔鬼。想要把我引诱至万劫不复地深渊! 乌兰恨恨地张口。咬在华南翊结实地肩膀上。 华南翊浑身一颤。肩头地剧烈疼痛却使得他更加地疯狂动作。 直到口中传来一阵咸腥。乌兰方才松口。可是身体传来地阵阵快意却让她紧闭着眼睛。扬起头来。完全沦陷于其中。 乌兰恨恨的瞪着站在岸边地华南翊,他已然穿戴整齐,并且带回了依莲的一套衣裙,站在岸边等待自己。“天色也不早了,若是不尽快上岸,恐有人路过,春色满池……”华南翊眯起眼睛笑得邪恶。 “你这混帐!”乌兰突然站起身来,旋风一样冲向华南翊。挥拳打向他的脸。 华南翊出乎意料地没有反抗,这一拳打在脸上,竟带着乌兰整个人与他一并摔倒在了地上。 乌兰压着华南翊。带着红晕的脸庞,充满了愤怒的金色双眸,素手紧紧扼住华南翊的咽喉。 “这么恨我?”华南翊黑亮的眼睛盛满了笑意。 “恨你!我恨死你!”乌兰的手上加重了力道,“若不是你,如何能让血色漫延于苏丹国?为何会有如此之多地苏丹国子民流离失所?为何……会使我父皇惨死在贼人之手?为何会使我遭受如此之多的痛苦折磨!我要杀了你!” 乌兰的视线慢慢模糊,清冷的泪水在脸侧滑落。滴在华南翊的脸上。 华南翊心中大痛,小女人手上的力度如何能够伤得了他这样一个在战场上死过千百回的男人?他的手,揽住乌兰,让她紧紧的贴在自己地身上,重重地叹息一声。 乌兰已然力气全无,连日以来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突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渲泄出来,她扼不住他的脖子,便张口去咬。 她恨他,恨他!恨到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才能够解开心头令人窒息的恨意的地步。可是。为什么刚才他如此粗鲁的对待自己,自己却不能将他手刃?这样的一个男人。这样的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罪人! “我这一生,戎马生涯,杀人无数。在我的世界里,早已经没有了黑白与对错……”华南翊身上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来,传递到乌兰的体内,他闭上了眼睛,声音里带着低沉的痛苦。 “这些罪孽,我愿意去背。然而那些让你受过的苦,我一一为你讨回来。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为你夺回,以后,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背,我愿意为你下到地狱,万劫不复。” 像是一股激流冲进乌兰的心头,所有曾经高高竖起的围墙全部轰然倒塌,浑身忽觉一阵轻松。 “呜……” 乌兰突然哭出声来,连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她原以为,自己的泪,已然枯竭,却没有想到在这一刻,全部汹涌而出。 华南翊轻声叹息,轻轻的、温柔的拍着乌兰的背,像是在哄一个柔弱可爱的孩子。乌兰第一次没有抑制心头的悲伤,大声的哭出声来,双肩抖动,泪水浸湿了华南翊的衣衫,也渗透了他的心。 这一颗曾经冰冷如硬石的心,被她的泪点点滴滴融化,融成柔和的一片芳草地。 华南翊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一轮太阳高挂于天空,万道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乌兰方才听到耳边有轻轻的虫鸣,微风拂过,吹起脸侧的碎,细细痒痒。 她微微的动了动,睁开眼睛。 “醒了?”上方传来含着笑的低沉声音,抬起头,却看到华南翊的脸含着宠溺的微笑。 乌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趴在华南翊的膝头睡着了。她猛然坐起身来,看到自己穿着一件玫色的衣裙。中原女子普遍喜穿的对襟长裙,束着宽宽的腰带,里面,是雪白的中衣。 “你……你给我穿了衣服?”乌兰的脸再一次涨得红了。 “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穿衣服,有什么奇怪?”华南翊轻笑,举起手,乌兰赫然现,他的手中,竟然是一支用树枝削成的木钗! 华南翊站起身来,走到乌兰的身后,弯身下去,将她一头青丝挽起。粗粝的手,有些笨拙的理着她的长,由根,到梢,再向上挽成一个髻,以木钗轻轻别住。 这……便是她的仇人,她的恨吗? 乌兰的眼睛,再一次轻轻闭合……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游戏 丛山的伤势,恢复得很快。 华南翊再一次为丛山敷上草药,结实的背部,疤痕交错,仿佛是一层新疤,盖着一层旧疤。 看着华南翊那淡然的脸,仿佛对这些伤势已然司空见惯的表情,乌兰甚至怀疑,这些在战场上撕杀征战的男人们,都是以这些伤疤堆砌起来的。 依莲也已然可以慢慢行走了,看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走出这片树林,向乌吉的方向前进了! 还好,他还活着。 想到苏丹国的最后一丝希望尚在,乌兰的心中倍感欣慰。想来,若是母后知道,一定会欣喜不已的吧? 只是尚不知母后现在如何了。华南灼……是应该不会为难她的罢? 想到那双黑如深潭的眼,乌兰的心,再一次的痛起来。 突然,一道冷风袭向乌兰,乌兰忙不迭的侧过身,寒光一现间,一柄长剑贴产丰乌兰的脸颊,深深的刺入身后的树干,剑身微微颤动。 乌兰愤然转过脸去,看到华南翊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站在了自己面前的不远处,手持着剑鞘,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 “你在干什么!”乌兰恼怒的站起,怒视着华南翊。 华南翊。却手持剑鞘。在身前舞了一朵剑花。做了一个以剑相迎地姿势。 “你在挑衅?”乌兰伸手去拨剑。剑身。却牢牢地嵌进树干里。一拨之下。纹丝未动。 “哈哈!”丛山在一边哈哈大笑。他此时正斜倚在树干上。咧着嘴看着乌兰。眼神里尽是嘲讽。 乌兰地脸立刻飞上了两朵红晕。暗自运气。纤手用力。方才将剑拨了出来。 丛山地脸上依旧忍着笑。斜睨着乌兰。华南翊地姿势未变。似是在等着乌兰。 “华南翊。是你自寻死路!”乌兰轻斥一声。纵身挥剑便迎了上去。冲着华南翊直刺过去。 华南翊的脸上含着淡淡微笑,像是在等着看乌兰的表现。眨眼之间。剑已近身前,寒光乍起之间,华南翊却攸的不见了踪影。 乌兰大骇,挥出去地剑势便减弱了半分。 正在失神之间,腰间却被轻点了一下,她迅速的回身,却见华南翊手握剑鞘轻抵在自己的腰间。黑亮地眼睛含着宠溺的微笑,看在乌兰的眼睛里,却化成了讽刺。 “混账!”乌兰轻喝一声,侧身一闪。挥剑挡开剑鞘,剑身随着剑鞘向上滑动,袭向华南翊的咽喉。 华南翊却笑嘻嘻的以手腕稍加用力。便拨开了乌兰的剑身,剑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抵住了乌兰的下巴,向上一抬,剑鞘再一次狡猾地消失不见。 依莲看得出来,这位王爷是在逗着乌兰玩,不由得轻笑出声。 此时的乌兰已然面红耳赤。自然知道依莲和丛山都在笑看着这里,又见华南翊如此的轻佻,心中大怒,招势便愈的凌厉起来,琥珀色的金瞳烁烁生辉,步步紧逼华南翊。 华南翊左躲右闪,轻松的躲避着乌兰的招势,时不时的伸出手来,轻揽一下乌兰的纤腰。轻挑一下乌兰的脸庞。得意之处,不免哈哈大笑。 乌兰愤怒不已。 从前都只当这个疯子是一介莽夫。谁想今日见了他地武功,竟然如此精妙,与华南灼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躲闪之间,有如鬼魅,便是连行动的风声都是听不到的。 “这点能耐,怕是无力担当复国大任。”华南翊摇头叹息。 “华南翊,我要你地命!”乌兰的骄傲被挫败,她七岁时便随父皇学习箭术,以马术与箭术著称与苏丹国,而今,却在这个疯子面前失尽了颜面! 乌兰长剑一挥,舞出朵朵剑花,招招均是死势,逼向华南翊。 华南翊自然知道眼前的小野猫准是急了,亦是轻视不得,手中的剑鞘亦迎上乌兰的长剑。运气于剑鞘之上,竟然有金属相互撞击的声音,使得乌兰感觉到手臂麻。 突然,华南翊地手上微微加重了力道,用力一挡,竟然将乌兰中手的长剑击得飞了出去。 乌兰诧异的看那柄剑凌空飞跃,最后斜斜**草地之上。 而华南翊的剑鞘,则轻轻的抵在了乌兰的颈间。 乌兰心头虽然盛怒,却也不得不脊背凉,她抬起头,金色的眼眸怒视着华南翊。她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终究还是技不如人。 “自今日起,本王天天陪你玩这个游戏。”华南翊慢慢悠悠的说道,“直到你可以伤到本王为止。” 丛山在一旁乐得开怀,乌兰却只感觉到满心的悲愤与耻辱。 “华南翊!” 乌兰几乎是咬着牙,吼出这个名字。就是与华南翊比武。丛山与依莲都看得出来,华南翊只不过是在应付乌兰而已,但是乌兰却倒是次次欲痛下杀手,却依旧没有讨得半分地便宜。 华南翊逗得够了,便举剑,教授乌兰剑法,与简单的轻功与步法。 乌兰自幼学习武功,对这些自然并不陌生,虽然是中原地心法,但是进步很快,不出几日,华南翊便得多加留心于乌兰了。 丛山的伤势已然好转得差不多了,经常在林间奔跑,赤手掰断树枝,或是将小树连根拨起。 依莲见到,惊恐不已,只说丛将军与山熊无异了。 丛山则是哈哈大笑,高举起连根拨起的小树,砸向远处,小树轰隆隆的滚走,树叶扫着地面,扬起尘埃。 “哈!哈!哈!”丛山举臂,冲着天空大笑不已。 一股子恢宏气势呼啸而来,乌兰转过头,看着丛山。丛山身上所传递出来的将士的豪迈与气魄让她突然有一种金戈铁马的豪情。 乌兰“呼”的一声站起身来,手中长剑出鞘,阳光下寒光凛凛,指向华南翊。 “我要杀了你!” ------------ 第一百二十八章 乔装 乌兰到底还是没有能够杀了华南翊。转载 自 她骑在马上,恨恨的瞪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华南翊。昨日的一番争斗,虽然没能取了他的性命,但到底还是伤了他的手腕。 他说过的,直到她可以伤到他,他便带她去寻找乌吉。 可是,找到乌吉之后呢? 乌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佩剑,,镶嵌着名贵翡翠的剑鞘,镂金图腾,垂下碧绿的丝绦。似是那美如妖孽的莫非的眼眸与关切。 她的路,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别离与相聚,有多少沉重的情,就有多少沉痛的苦。 走在前面的男人,他说过,她的一切都由他来背。这样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为了达到自己的野心不惜血流成河的男人,到底有几分可信? 况且,他是轼杀自己父皇,把苏丹国推向苦难深渊的罪人!要她如何相信于他? 曾经,她也曾经信任过一个人。那个说“一切有我”的男人,却伤她到最深。曾经所有在痛苦里成为紧接活下去的理由的希望,在他摘下面具的时候全部幻灭。乌兰不知道自己还可以信任谁。 或许,她可以依赖的,只有自己。 前方不远处可以看到一处村落,华南翊在前面率先止住马匹。 “你们两人。先在此等候。我与丛山前去筹备一些东西。”华南翊笑着对乌兰说。 乌兰别过脸。没有说话。 自那日在泉水中地**之后。乌兰在面对他地时候。总是有一种别扭感。从前地恨之入骨。到现在。到底演变成了一种什么? 华南翊地唇角微微地上扬。亮明地眼睛眯着。与丛山快马加鞭地奔向村落。 “公主。我倒觉得。那个华南王爷。可是称得上是我们苏丹国地那哈伊了!”依莲在乌兰地身后笑着说。 那哈伊。在苏丹国地传说中。是一个为了庇佑苏丹国人民。手持宝剑屠杀作恶人间地凶猛恶人地英雄。 “你竟然用那哈伊来比喻他?”乌兰怒气冲冲的瞪着依莲,“这是我们苏丹国的罪人!若不是他在索利背后撑腰,索利如何会有力量叛乱?” “公主,此言差矣。”依莲轻笑,“莫不是。没有王爷,索利王就不会叛乱了么?” 乌兰微微的一愣。 “公主呵……”依莲轻轻叹息,“依莲虽然是一介下人,但自幼在左上书府长大,也是知道一点道理的。公主,索利王早已存叛乱之心,即便没有王爷,他又如何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依莲的话,有如惊雷,轰隆隆炸响在乌兰地耳畔。她说的没错。 所谓皇权。如何不是在血腥中争来夺去?历朝历代,无论哪一个国度,无一不在上演着这样的一幕。在这个问题上。或许根本没有对,或错。 可是,这些道理,这些理由,都可以解释得通吗? 乌兰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华南翊真的可恶。还是她自己把这种被倾覆了皇权的命运和颠沛流离的苦楚,还有那与亲人生死离别的悲伤,全部都倾倒在了华南翊的身上?将这种恨意,狠狠的泄在他的身上,以便,让自己积压在心中地痛苦得以渲泄…… 看着沉默下去的乌兰,依莲只能无奈的摇头。 华南翊与丛山一前一后地奔回,乌兰抬头看去,目光却攸的顿住。脸上。显出惊愕的神色。 一匹黑骑,绸缎一股的马鬃飞扬。马上端坐着的。中身着蓝色苏丹国服装的华南翊。 自古,在鸟儿地世界里,有着华丽的羽毛和婉转的歌喉的,都是雄性的鸟儿。所以在苏丹国,四十岁以下的男人,都会穿着颜色鲜艳的服装,尤其以蓝、绿色为主。这种衣服是圆领,偏襟的,领口很宽,用五彩锦绣彩色云纹图案为主,缝着几枚彩石。腰间束七色琉璃彩带,短襟长靴,头束起,戴着五色抹额。眼前的华南翊,古桐色地皮肤,黑亮地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乌兰,阳光洒在他地身上,恍然间,竟然让乌兰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那一年,父皇曾说过,只有苏丹国的英雄,才能资格娶走身为公主的自己。 曾几何时,在她少女的梦中,一匹黑骑,带来她的英雄她的王她的情人。梦里的他,是否也曾有着这样的一双明亮的眼? “此处已经是处于中原边境,不远便可见苏丹国与丘陵国了。所以我们自然可以以苏丹国的打扮前往。”华南翊目光烁烁的看着乌兰。 丛山从华南翊的身后闪出来,脸上的表情尚有些不自然。他穿的是一件浅灰色衣衫,领口与腰带尽是兽皮,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猎户。长年的征战让他的身上充满了粗犷的气息,所以这身打扮,对他而言,倒也适合。 他的手中提着一个包袱,里面是一些女人的衣服,提着这东西让他觉得很是难堪。所以他虎着一张脸,来到乌兰和依莲的面前,伸出手,将包袱递给她们,别过脸去不看这两名女人。 “多谢丛将军。”依莲强忍着笑,接过了包袱。 丛山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依莲,一张脸涨得更红了。整齐,乌兰方才与依莲走出了树林。 苏丹国的风俗,未出嫁的女子只能蒙面前行。 乌兰的衣裳,是淡淡的水粉,裙摆处缀以点点淡绿,像是迎风盛开的水莲花。水粉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澄清的琥珀色眼眸。 而今的她,还可以以未出阁的女子自居么? 华南翊,又原何会选这样的衣裳与自己? 依莲的衣裳,是浅青色的衣裙,衬得她的身材愈的窈窕可人。 两人款步自林间走出,轻风拂过,绿草飘香。裙摆飞扬,款款轻曳出令人神迷的风姿来。 华南翊,静静的站在阳光下,笑意盈盈的看着乌兰。 她不知道,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是当站骄傲的站在黄金车辇之上的,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那一日,轻风拂过,吹落她的面纱。绝代的芳姿,美丽的娇容,深深的,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便是岁月,也无法将她的身影磨平……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客栈 “再往前方,还有一个镇子,天黑前可以到达。”丛山重重的夹了一下马腹,马匹嘶鸣,飞奔向前。 华南翊与乌兰一行亦策马跟在后面。 裙角飞扬,两旁的树木向身后跑去,乌兰的心中有一种抵制不住的冲动。 这是,归国之路呵,马上就要抵达自己的故乡,马上就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国度了! 这一切,真的不是一场梦么? 大概是由于地处边远,镇口并没有重兵把守,况且此处是几国的边境之地,来自苏丹国与丘陵国,甚至其他几处小国的商贾百姓来来往往,所以乌兰一行人的打扮亦并没有过多的引人注目。 只是那华南翊与丛山两人,均是英姿勃,俊美挺拔,使得过往的女子们无一不侧目多看两眼。而乌兰与依莲虽然蒙着面,却身姿窈窕秀美,走在路上,四个人便真好似璧人如玉,令人惊叹。 一行人在一家客栈前下了马。丛山将马儿托付给跑堂的小二,吩咐他好生照顾。别看这是个小镇,但是过往留宿的商贾不少,那小二自然也是个有眼色的。见这四人穿戴不比平常,并且气质高贵,举手投足都是一股子别样气派,当下便殷勤的接了马,对着堂内高喝:“掌柜的,有客来啦!” 堂里有人应着,一个有着圆圆的光头的矮胖男人从柜台里探出大半个身子,招呼着华南翊一行。 “您几位住店?”这掌柜青灰色衣衫。满面油光,左耳戴着一只金环,一双小眼笑眯眯地弯成月牙儿,打量着几人。 “上好的雅间儿两间,要里外间。”丛山扔了一锭银子在柜上。 掌柜地眼睛里顿时闪过一缕精光。欣喜地抓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 “晓得。晓得!”说着。乐颤颤地从柜台里跑出来。一边点头哈腰。一边高声唤着:“小黑。快点来送几位贵客上楼!” 一个十二三岁地半大小子应声跑过来。青色短袄。藏蓝色裤子。脑袋上梳着木梳背儿。黑黑地胸膛儿。一双大眼睛便是甚为明亮。 “死小子。死哪去了!”掌柜照着小黑地脑袋上狠狠一记。“快送几位贵客上楼!” “是。是!”小黑捂着脑袋。连连点头。伸手指向楼梯地方向。“您几位请!” 华南翊微微点了一下头。走向楼梯。 乌兰低着头,她的额上缀着繁琐饰,垂下点点的流苏。低下头,可以遮住一半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将那澄明的眸色遮挡个严实。 依莲走在乌兰的身边,用身子挡着乌兰。却还是使得这掌柜的眼睛落在乌兰地身上,打了一个圈。 华南翊走在前向,轻垂眼帘,眸里精光一闪,看向身后地掌柜。 这个雅间儿,比之从前乌兰在那个小村落里的。可要好上万倍。雪白的墙面。淡雅的摆设,房间里都透着一股子淡雅清香。 这雅间儿是里外间连着的。里间还摆着文房四宝,细瓷质地的双耳青花瓶子摆在案上,兀的可喜。 “我说小黑,你们这雅间儿的清新淡雅,果真倒跟住家儿一样了。都是你们掌柜的主意?”依莲好奇地问小黑。 “姑娘有所不知,”小黑乐哈哈的,露出嘴里豁着的两颗门牙,“这南来的,北往的,路过的商贾可不少。到我们这儿住客的,还是以常客居多,喜欢舞文弄墨的自然也有些。所以我家掌柜就吩咐我们这些下人们多下些心思。姑娘和两位爷需要什么就跟我讲,包管马上就送到!” “这孩子嘴可真甜!”依莲笑着摸了摸小黑的脑袋。 “嘿嘿,”小黑地脸上飞过两朵红晕,嘿嘿地笑着,“那您几位先歇着,一会儿我给您送洗脸水来?” “有劳。”丛山抱拳。 “您请!”小黑也回以抱拳,转身走了。 华南翊看着小黑的背影,唇角微微地向上扬了扬。此处没有山泉,只能与先前中原人的习惯一样,在一个大大的木桶里沐浴。 乌兰在依莲的服侍下沐浴完毕,坐在窗边,待青丝晾干。 穿外已经是繁星点点,空气里,似乎都带着苏丹国青草地的芬芳。 越来越近了,不是么? 门,却在这个时候,被轻轻的敲响了三下。 “叩,叩,叩”。 乌兰的心中一动,立刻警觉起来。 依莲本是在铺床褥,听到动静,便立刻停下动作,回头看向乌兰。 乌兰轻轻点了点头,依莲便走向门口,轻轻的将门打开一条小缝。 丛山站在门外,递给依莲两条手帕,又冲着依莲做了一个手势,依莲顺着他的指引看向外间的门。 门下可见一道黑影迅速的跃过。没有脚步声,只是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丛山比划了一下,以问询的眼神看着依莲。 依莲是何等精明的女子,当下便含笑点头,回身走到乌兰的面前,递给乌兰一条手帕,俯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 乌兰点了点头,伸手,将窗子关上。 依莲吹熄了烛火,屋子里一时之间陷入了黑暗的静谧之中。 等眼睛真正适应了黑暗,乌兰方才走到桌边儿,拿起了宝剑。两人将手帕系住了口鼻。 暗夜无声。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工夫,方才从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门上的纸被沾湿,戮破,一只眼睛俯在那窟窿上转来转去,看着室内的情况。然后,一根细细的竹管探了进来,有甜腻的香气婷婷袅袅的在室内漫延开来。 丛山所给乌兰和依莲系在脸上的,是一块白色的帕子。上面有清凉的味道,遮住口鼻,便觉神清气爽。这种味道有淡淡的刺鼻清凉,想来,也应该是一种用以对抗迷药之类的药物了。 那被喷进来的淡淡甜香在室内漫延了好一阵子,方才有一柄匕伸了进来,自下而上,轻轻挑起门栓。 门栓被挑开,门却没有马上开,只是静待了一会儿,似乎外面的人也在静听室内人的声音。 隐隐的,自屋里传来轻微的鼾声,门,方才“吱呀”的一声开了。 ------------ 第一百三十章 金环鲁笑 几个人影摸进来,虽然用黑布蒙着面,但是很明显就可以看出前头的两个,一胖一瘦。胖子有着光秃秃的脑袋,小瘦子,则梳着木梳背儿,另外三个,则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胖子走进来,左右看了看,瞧见床塌的帘子垂下来,里面似是微微传出鼾声。一双精光四射的笑眼弯了弯,冲着身后的两个人打了个手势,然后自己朝着里间走去。 木梳背儿一把拉过那胖子,眼睛里含着警告,瞪着他。 胖子哈哈一笑,示意木梳背儿跟他一起去里间。木梳背儿才笑着点头。 另外三个自然是知道这两位爷要做什么,心里虽然不甘,但是也只得硬着头皮走向外间的床塌。 亮出兵器,轻轻的挑向床塌的帷幔,三人却觉身后有冷风袭来。 “不好!”有一个暗叫一声,立刻回过头来。 走进里屋的两个,听了叫声,骇得急忙回过头去,却见一个黑影正挥剑朝着他的弟兄刺过去,当下拉了那小木梳背儿就往门外跑。 可笑这胖子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雅间儿,此时还由得他来便来,走便走的? 早有一股子冷风袭向胖子。他一惊之下,急忙松了木梳背儿,抽出佩在腰间的短刀迎过去。 火光电石之间,胖子骇然看到一双琥珀色的眼。在暗夜里,像是璀璨的琉璃宝石一样散着耀目光芒,乍一看去,有如魔似妖,甚是骇人。 胖子给这双眼睛唬了一跳。恍惚分神之际。肩头被骤然袭来地冷风划伤。 外间早已经响起了兵器相撞地声音。低喝声此起彼伏。 胖子后退了几步。稳定了身形才看到袭击自己地正是那名穿着粉色衣裙地女子。 “竟然是这样地一双眼睛。”胖子眯着笑眼看乌兰。突然哈哈大笑。“爷爷知道你是谁了!哈哈!” 乌兰心中暗惊。眼前地男人貌似平常。但这双眼睛却透着一股子犀利。甚是令人恐慌。左耳戴着金环。这却并不像是中原人地打扮。 夜里偷袭。到底有什么目地? 这样想着。乌兰的招式便凌厉起来,逼得胖子应接不暇。 小木梳背儿站在那里有点慌神,瞧瞧这边,又瞧瞧那边,最后一咬牙,与胖子一起攻向乌兰。 乌兰已经华南翊多方指点。虽然不能日行千里,但身法已然较之寻常之人高明出许多,所以应付这两个人倒也能够支撑一阵。 “哎呀!”小木梳背儿突然惊叫一声,朝着一侧飞去,却是丛山突然飞起了一脚。踢得一个蒙面之人踢得飞向小木梳背儿,与他相撞着,直撞到墙边。 乌兰见了机会,立刻挥剑逼近胖子。 “呀!”乌兰却听得在身后响起一声惊叫,转头看去,赫然是那撞落在地上的蒙面人,一把抓住了躲在门后的依莲的脚。 依莲! 乌兰心中一惊,摆剑就要扑过去救乌兰。 那胖子眼见了机会,哪里能放过?自然趁此机会逼向乌兰。乌兰不得以。只得招架那胖子的攻击,担忧地看着依莲。 却见暗中的依莲用力地挣扎着,连连后退。那蒙面人却已然抓着依莲,眼看就要站了起来,伊莲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突然从案上拿起一只花瓶,猛的砸向那蒙面人的脑袋。 来不及躲闪,只听得“哗啦”一声,蒙面人闷哼着趴倒在地上。 “好样的。依莲!”乌兰哈哈一笑。回过身愤然刺出三剑。 胖子被乌兰的一剑刺到前胸,衣襟划开了大片。 外间。华南翊早与丛山早就已经将那另外两人摞倒,抱着肩,笑呵呵地站在那里,看着乌兰与胖子的争斗。 胖子身上连挂两彩,还都是被一介女子所伤,颜面上自然说不过去,他的一个兄弟又被女人所杀,气愤得目露凶光,恨不能捏死眼前的这小妞。可是,奈何她身手敏捷,自己便是再想近身,却也还是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乌兰虚晃一剑,脚下一伸一勾,那胖子只顾得上抵抗上面,当下脚下一滑,摔了个结实。想要起身,咽喉处却被剑尖抵住,只得抬了一半的脖子,看向上面。 “鲁笑,你终究还是败在女人手里,哈哈。”丛山点燃了案上地红烛,大笑不已。 “呸!”胖子啐了一口,翻着白眼瞪丛山。“小白脸懂什么!爷爷我这叫有女人缘!” 乌兰愣了一下。 “你们认识?” “认识,也不认识。”鲁笑呵呵的笑着,伸手摘下遮着面孔的布,露出一张圆圆的脸,“我与这小白脸这辈子只打过一次交道,还是在十五年前。哈哈,那时候爷爷可是个美男子!” 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丛山也不过是个孩子…… 乌兰将目光转向丛山。 “鲁笑,十五年前,你不也是败在一个女人手里?”丛山揶揄道。 鲁笑的脸红白一阵。 乌兰想想也甚是觉得可笑,废了这么大一番周章,竟然都是他们认识的。 “死誓鲁笑参见王爷!”鲁笑恭敬的跪倒在华南翊面前,“迎接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死誓?乌兰微微的一愣。 “无碍。”华南翊朗声笑,“鲁笑,只是你的色心依旧不改啊。” “属下不敢!”鲁笑讪笑着抱拳。 “舅舅,这位就是王爷?”小木梳背儿扯下蒙面地黑布,跑过来,黑亮黑亮的眼睛充满了期待和好奇的目光看着华南翊,“这就是舅舅常提起的王爷吗?” “小黑,快来参见王爷!”鲁笑招呼小黑,又对华南翊道,“王爷,这是属下的外甥,名唤小黑,自幼随我学习一些拳脚,倒是十分的喜欢。整日里想着参军报国呢。” “王爷!”小黑跪倒在华南翊面前,叩了一个头,“王爷,小黑想从军,求王爷栽培。” 乌兰看向华南翊,烛光里的华南翊,高挺的鼻在脸上投下轮廓分明的暗影。低垂下去地眼帘,浑然天成地王气度,霸道的张扬着他地高贵。 与那个飘逸出尘的他,是那么的不同。 “小黑,从军是很苦的。”华南翊笑道。 “王爷,我听舅舅提起王爷的好多故事。王爷!你带我走吧!我要跟着你,争战沙场,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小黑煞有介事的比划着。 “好,”华南翊拍了拍小黑的头,“但不是现在。你好好跟随你舅舅学习武功,总有一天,本王会用得到你。” “是!”小黑激动的叩了一个头。 “鲁笑,三日之内,与全城所有死誓取得联系。告诉他们,三日后子时,到你这里集合。”华南翊的眼中,闪过一缕寒芒。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死誓 “这个,我可是无可奉告。” 丛山冷哼一声,用力的削着木剑,垂着眼帘,一副牛皮哄哄的样子。 乌兰气得瞪着眼睛,半晌也说不出句话来。 “赶情,我那些在树林里捞上来的鱼,打开的野兔都喂了狗了。”乌兰冷笑,“还救了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嘿嘿。”丛山咧着嘴嘿嘿的笑,气得乌兰顺手抓起桌上的一把筷子,运足了气,丢向丛山。 丛山的耳朵动了动,手中的木剑一扬,竟然将这些筷子悉数击落在地上。 “哇,丛将军,你好厉害!”小黑拍着手,从外面跑进来,“日后,丛将军也教教我,好不好?” “好。”丛山简洁的答着,把木剑递给小黑。 “给我的?”小黑的眼睛一亮。 丛山点头。 “哇!”小黑奔过来,欣喜的抢过来,在手里把玩,“真好!真好!” 丛山微微牵动了嘴角。 乌兰看着这一幕。本来满肚子地气。竟然攸地没了影子。 “丛将军。我也要做死誓。好不好?王爷会答应吗?”小黑地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丛山微微地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小黑地脑袋。没有说话。 这个死誓。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乌兰想了一想。然后终于放弃了想要逼丛山回答地念头。丛山这块茅坑里地石头。不仅又臭又硬。还惯会气人。八成都是学了那华南翊地阴损。专门来气人地! 她愤愤的瞪了丛山一眼,转身走出厅堂。 后院里种着很多的梧桐树,宽大的叶子,在风的轻拂下出沙沙的声响。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投射出斑驳的影子,照得地面一片星星点点的金黄。 “自古梧桐栖凤凰,只教美人怜英雄。”华南翊站在树下,仰头眯起眼睛看着天上炽热地太阳,唇角微扬。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给他的脸凭添了一股子异样的神采。 “没有人傻到去盯着太阳看地。你想做瞎子吗?”乌兰奚落道。 “可是我回过头,也一样可以看到跟太阳一样炽热的光芒。”华南翊转过脸来,笑着看乌兰。 黑亮的眼眸,与游走着金色流光的眼睛对视。眼底,立刻像是被这金光点燃的火焰,亮得灼人。 乌兰别过脸,不去看他。 “你大可以直接问我。”华南翊笑嘻嘻的说,“不用去为难丛山。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乌兰地脸微微的红了一红,眼尾轻扫了一下华南翊,“想来。这死誓也不是什么能见得了光的,这样遮遮掩掩。” 华南翊被乌兰小女人式的扭捏逗得哈哈大笑,半晌,方才抬起头来,目光烁烁的看着乌兰。 “你说的没错,这死誓,确实不是能见得了光的。”华南翊慢慢的转过身去,望向远方。 “早在我出生之前,华南王朝便有死誓这一说。与华南灼所培养的青鸾一样。华南王朝地死誓都是从小培养,并且散布在中原及周边小国各地的。在没有接到朝廷的命令之前,他们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甚至平凡到终老,但是一旦接到朝廷的命令……他们就要抛家弃子,只为朝廷效命。” 乌兰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了一股子寒意。 “其实,说白了,华南灼的那个暗杀组织--青鸾,就是朝廷死誓的一股子分支。朝廷的死誓,自古都是由太子经手,并且操控的。那华南灼的父亲虽然被华南宇泽谋害致死,但死誓的组织里,不乏对他的忠心之士。所以在琅轩的号召下,很快形成了一个暗杀组织。这。也是我近段时间派人调查得知地。” 原来。这中原各派势利地纵横交错下,还有着这么多的黑暗内幕。暗潮涌动。 “既然,死誓自古都是为朝廷与皇帝卖命地,又为何会受命于你?”乌兰疑惑的问道。 “很简单。”华南翊的唇边绽出一缕笑容,这笑容慢慢扩大,他突然仰头狂笑起来,由低沉,到高亢。他紧握着双拳,指节泛白,笑得全身都在颤抖,胸膛在剧烈的起伏。 “因为,我就是一名死誓。”华南翊猛然止了笑,回过头来看着乌兰。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一股子熊熊的怒火,那是带着深深的憎恨与嗜血的疯狂的眼神,让人心惊,令人害怕。仿佛被囚禁虐待了许久的骄傲猛兽,终于嗅到了自由的空气,野性勃,誓要血染河山,以泄心头之愤的狂怒。 “我三岁时,便被选做死誓。以往的皇子中,从来没有过一人被选为死誓。这便是我至今没有夺取皇位的原因。”眼前的华南翊,变得完全令乌兰陌生。 “我的骄傲,在那一刻被摔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华南翊苦涩的笑。 她见过他数面,每一次都有不同。在前往中原途中的狂傲,在承乾殿上的大胆,在北静王府的骄傲,在泉水边的狂野。可是,眼前的他,却是那么的令人心寒又心疼。像是一个受尽了伤害的孩子。 “文景皇后,以当日救我母子之恩,诱我娘与我双双服下巫盅。被选为死誓的人,但凡心有不甘,或是有亲近之人的,都要经过这场劫难与考验。在自己和至亲的体内种植巫盅,若有反叛之心,则会亲眼看着至亲暴毙身亡。多么好笑,每到十五月圆之时,所种巫盅之人便会身如蝼蚁穿心,万般痛苦。我自是可以咬牙忍受,然而可怜我娘一介柔弱女子,就是在这样的折磨下,日益消瘦,最后撤手人寰的。” 华南翊伸出手来,拨开自己的衣襟,指着右胸口。 在那胸口上,有一道古怪的疤痕,形如被蛇咬过的痕迹,十分的骇人。 “我自幼经历了非人的折磨与痛苦。数百位武林高手教授我武功,最后,都一一丧生在我的手下。这是死誓的规矩,合格的死誓,最后都要打败自己的师傅,方才能获得活的资格。我九死一生,最后,被华南宇泽送去了边疆。他不过是给自己的江山培养了一个杀人机器而已。呵呵……我在边疆征战沙场多年,终于寻到了一位世外高人,能够解得我体内的巫盅。只是需要服尽百种毒药,尝尽百日穿心之痛。是生是死,尽听天命。” “我就是这样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所以人间的是非对错,早就与我无关,直到我遇上了你。”华南翊定定的看着乌兰,黑亮的眼睛里,刹时间涌上了一缕柔情。 “我早已经历经地狱之苦,怎在乎再多背多少负重?”他笑着,恰如那炽热的太阳,眼中的火焰,如九阳烈火尽可焚尽天下。 “我送你归国,还你江山。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为你夺回。” ------------ 第一百三十二章 风起云涌 三日后的一夜,风起云涌。{ 乌兰静躺在床上,只觉外面风声大起,似是各路神妖皆聚集来此,整个客栈,似是都被一种异样的空气所笼罩。连室内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 不晓得过了多久,乌兰方才沉沉睡去,直到阳光照进帷幔,乌兰方才轻眨眼眸,慢慢的起了身。 “公主,您醒了?”依莲端着银盆放置在架上,“王爷说,待你醒来,用毕早餐,我们就准备出。” “准备出?”乌兰一时之间有些错愕,“去哪里?” “王爷说,是去与太子殿下汇合。” 与乌吉汇合…… 这一天,终于来了吗? 乌兰的心头,突然涌起千般滋味。 回分别时,乌吉都还只是一个孩子,若干年不见,彼此再相逢时,曾经的容颜,是否还会依稀记起? 最亲最爱的人,却因种种原因而不能相见。乌吉呵……我苏依氏最后的希望,苏丹国最尊贵的血脉,最后的王。 便是荆棘满途。我也要送你回到属于我们地国度。用我沾满鲜血地手。送你登上王位。一统我苏丹氏地江山! 待乌兰与依莲走出去地时候。早有一行人在客栈门前等候了。 华南翊与丛山依旧是苏丹国男子打扮未变。鲁笑在肩上扛了一柄金环大刀。骑在一匹栗色白鬃地高头大马之上。中等地个子被这高头大马一衬。看上去颇有些滑稽。 而在这几人中间。却有一位白衣少年。如雪一般地白骑。漆黑地长如瀑。纤细地脸庞。细致地眉眼。眼角向上挑着。眼睛里几乎只可见黑色地眼眸。就连唇。也是轻轻淡淡地一抹桔色。好像是细腻地陶瓷炼制出来地一般。不带一抹温度。雪纺地宽大袍子衬着他白瓷质地地肌肤。愈地令人觉得他是一个造型逼真地瓷人儿了。 他困困倦倦地端坐在马上。低垂着眼帘。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们可以出了。”华南翊淡淡地笑。 乌兰轻轻点头。格外留意地看了这少年一眼。 在他的眉眼之间,总觉得,有一股子熟悉。可是,到底在哪里见过呢?乌兰想了又想,却实在是想不起来。 “鲁哥哥。”依莲凑近鲁笑,甜甜的笑着说。 “什么事?”鲁笑的脸上立刻飞上两朵红晕。 “那位少年,是谁呀?”到底是伶俐可人的依莲。最能识得主人心思。乌兰的唇轻轻的抿了抿。 “你说他呀。”鲁笑看了一眼白衣少年,不屑地耸肩,“他可是个邪性的主儿,依莲妹妹你可休要惹他!” 正说着,忽然“哇”的一声大叫,用力的拍了一把自己的脸。 “***,莫邪,你跟老子玩阴的?”在鲁笑摊开的手掌上,有一只被拍扁了的虫子。虫子地尸体上,尽是鲜红的血液。而在鲁笑的脸上,亦有一抹鲜红的血点。 莫邪? 怎么会是这种古怪的名字? 乌兰看向那白衣少年,却见他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眼帘低垂,似睡非睡。风轻拂起长。露出尖俏地脸庞。 “鲁笑,若是本尊存心想要阴你,怕是你而今就根本没有说话的力气了。”清冷而低沉的嗓音,像是轻轻挑动九弦琴的低音,煞是温和好听。那双眼睛微微的张了张,一缕寒光冷冷扫了一眼鲁笑。 “嗬呀!”鲁笑气得哇哇大叫,挥舞着手里的怪虫,对华南翊叫道:“王爷!王爷!您瞧瞧,他这是想吓唬我呢!” 华南翊哈哈大笑。只是自顾自的骑着马朝前走。 “那你们就真刀真枪的打一场。给王爷瞧瞧你们的本事。”丛山笑着揶揄道。 莫邪扫了一眼鲁笑,脸上闪过一抹讥笑。转过头去,继续前行。 而鲁笑,则脸上红白一阵,忿忿地瞪了莫邪半晌,才把手里地虫子拍在地上,摸着自己的脸嘀咕着。 “不就是会点邪门歪道地诡异工夫,就如此目中无人,哼,迟早爷爷要教训教训你!”说着,鲁笑粗鲁的吐了一口口水。 邪门歪道? 乌兰的心念微微一动。 再向前走,便离边境越来越近了。一行人继续绕过城镇,改走偏僻之境。 “华南灼此刻一定会广派耳目,在各个地方巡查,我们还是小心为妙。”丛山说道。 “嗯,不错,有道理,我赞成。”鲁笑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说道。 莫邪轻哼一声,惹得鲁笑恼怒的瞪他。 “乌吉他,现在身在何处?”乌兰终于耐不住性子问华南翊。 “不出三日便可汇合了,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华南翊狡黠的眨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前方。 乌兰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这对主仆惯会装傻充愣,把人支使得团团直转,干干的着急! 单说这乌吉的下落,这疯子便已经转弯抹角的绕开过了好几回。 乌兰气咻咻的把脸转向一边,不再言语了。 正在前进,走在中间的莫邪突然止了马,眼睛骤然睁开,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球的黑色瞳孔顿时迸射出凛凛寒光。 “有埋伏!”莫邪惊叫。 与此同时,丛林里突然响起阵阵口哨声,自身边的树林里突然窜出数道黑影,直冲向华南翊等人。 华南翊迅速抽剑出鞘,左右挥舞。 乌兰自知此番途中一定会凶险异常,所以时时刻刻都在提高警惕,这会子见莫邪脸色骤然大变,知道必是会有险情,谁想果然话音刚落,便有数道黑光袭来,更不敢轻心,挥剑去挡。 只听得“扑”的声响,袭至身前的黑光均被剑截断,散落一地。 低下头,却赫然现是一团团相互纠结在一起的黑蛇,被截成数段,还要相互纠缠在一起,扭动着,甚是恶心。 “是苗疆蛇盅!”鲁笑惊声道,“云南王的人!” “呵呵呵呵……”丛林里突然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声肆意张扬。 乌兰抬眼望去,周围均是一片树林,郁郁青青,看不见半分人影,这笑声却像是从这些相互交错的树间传出的。 莫非是,这树本身在笑一般?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花容 “王爷,您且带人先行离开,这里,留给属下处理。”马上的莫邪不急不愠,双手在袖中交错,微微的施礼。 “好。”华南翊点头,示意乌兰随他离开。 “呵呵呵呵……本郡主不许你们走,你们如何能走?”似是珍珠滚落玉盘一般的声音响起,丛林里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笛声,地上的黑蛇突然急速的扭动着、挣扎着,地上的野草也像是被一阵疾风吹起般疯狂的颤动。眨眼间,便像长高了数倍,蛇一样攻向众人。 乌兰大骇,仔细看去,却赫然是成百的绿蛇,张着嘴,吐着信子的冲过来。 好恶毒的手法! 怪不得在与华南宏逃生之时,见到云南王的那些苗疆人,连“青鸾”的人也要忌惮上三分。却原来,真的是如此的阴险恶毒! “雕虫小技!”莫邪冷哼,突然纵身而起,雪白的衣袂飘飞,长袖翻飞之处,有一股子白烟升起,却是白色的粉末洒在地上。 那些绿蛇的身形竟然齐齐顿住,然后径直掉落在了地上,痛苦的扭动、翻滚,令人头皮麻。 “呵呵,真不愧是鬼眼莫邪,本郡主今日算是得见了。”清脆的笛声戛然而止,于众人之前,轻轻飘落一个红色的人影。 戴满银饰的头冠随着行动轻轻颤动,反射着阳光耀目。大红的短袖宽襟小袄,上绣五色锦绣花卉,颈上戴着一圈圈的银色项圈。圆圆的脸儿,一双杏眼含着笑意,这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手中一只玉笛,晶莹剔透,像是游走着莹莹的水汽。一看,便是绝非俗物。 鬼眼莫邪。 这又是什么称呼? “郡主真是好见识。连小人地名讳您也知道。倒让在下惭愧了。”莫邪轻轻牵动了嘴角。 “华南王爷。”这苗疆少女冲着华南翊一抱拳。“小女奉家父之命。请王爷前往紫云轩议事。” “原来是花容郡主。”华南翊端坐在马上。低垂着双眼。淡淡地看着花容。“看来云南王对此次地局势是志在必得啊。连本王都快要成为他老爷子地阶下囚了?” “王爷说地这是哪里话来。”花容嘻嘻一笑。又将视线落在了乌兰地身上。“这位便是皇妃娘娘了罢。果然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虽未见全貌便已被娘娘地绝美容华所倾倒。娘娘。云南王之女。玉妍郡主--花容这厢有礼了。” 华南翊地眼睛里顿时寒光骤起。 乌兰的心念一动,淡淡看向花容。这小女子不卑不亢,倒似是有几分沉稳。“家父在离此不远的溧阳镇紫云轩静候皇妃娘娘。请皇妃娘娘与华南王爷。与花容一同前往。” “嘿嘿,你这小丫头好不讲道理,”鲁笑将手中的大刀用力的在肩上一搭。出清脆的声响。“你方才又是黑蛇又是绿蛇的,哪里是请?分明是想用我们生祭了那些蛇呢!这会子又恬不知耻的说这些做甚!” “你!”花容愤然抬起头来,怒视着鲁笑,“你是个什么东西?” “哈哈,我是什么东西?”鲁笑哈哈大笑,指了指自己,又指指莫邪,“你知道他是东西,就不知道爷爷是什么了?” 莫邪轻轻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挑眼看了看鲁笑。 “无名小卒。”花容翻了一记白眼给鲁笑,又继续向华南翊笑道,“不知王爷与皇妃娘娘意下如何?” “郡主地意思,是皇上与云南王在一处?”华南翊不答反问道。 “王爷去去便知。”花容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而且,皇妃娘娘身体柔弱,不宜长久奔波。还是与小女去往紫云轩休养为好。” “郡主,你看清楚,这不是你要找的皇妃娘娘。”丛山虽然是个木头,可是。自家王爷地心思他还是知道的,见这花容一口一个“皇妃娘娘”,已经把华南翊惹的眼睛里几近冰封。自己自然也就忍不住要站出来说句话。 “原来是丛将军,”花容杏眼一挑,反背着双手巧笑道,“这位如何不是皇妃娘娘?花容虽然是一介女子,但是也听说过皇妃娘娘的美名,单凭这双清澄透明的眼,花容就绝不会认错!” “小丫头。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做什么,你直说。少在这里跟爷爷们卖关子!”鲁笑不耐烦的打断花容。 “我说了,请各位跟我去紫云轩见家父。” “本王若是不去呢?” “王爷,您还是华南王朝的王爷,不是么?”含着浅浅笑意的一句话,却含着层层的深意,令华南翊地眉,微微的轻颦起来。 “好一个聪明伶俐的玉妍郡主!”华南翊哈哈大笑。 “王爷何事如此笑?”花容的面色有些阴沉下去,“莫非王爷想要弃当年自己的誓言于不顾么?” “玉妍郡主,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华南翊黑亮的眼睛里含着点点笑意,朗声道,“只可惜,本王当年的誓言只是为了铺佐太子成为皇上。而今任务已经完成,还要本王遵守哪门子的誓言?” “王爷你……”花容地眼睛里透出阴狠的光芒,盯了华南翊半晌,然后突然阴恻的一笑,“看来,家父果然所料不错,王爷果然已经产生了忤逆之心了。” “小丫头,你这话又错了。产生了忤逆之心的,不是我家王爷,而是现在金鸾殿里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你在这里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处?还不快快叫你家老子带兵打到京城去!”鲁笑乐哈哈的提醒。 “攻打京城,夺回江山,家父自有安排。只看王爷的选择了。”花容的目光烁烁的盯着华南翊。 “本王若是选择不去呢?”华南翊笑道。 “那就由不得王爷了。”花容说着,玉手微扬,林间便突然出现了数道人影,均是苗疆人打扮地少年,只是黑衣黑裤,头全部由黑色布巾包住。这些少年几乎是双腿盘在树上,手中持一枚绿色地叶子,放在唇边,轻轻吹起。 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的声音,有如魔音传耳,令人头疼欲裂,不堪忍受。 ------------ 第一百三十四章 身陷重围 这些少年将绿叶放置唇边,嘴唇轻抿,蓦然间响起阵阵尖锐的哨声,刺耳而又难听,令人不堪忍受。 “啊--”依莲突然大声尖叫起来,双手捂住耳朵,疯似的摇着头。乌兰也感觉到头疼欲裂。 “捂住耳朵!”丛山大喊着,与鲁笑两人立刻挥舞兵器,一左一右纵身朝着那些苗疆少年奔去。 手起,剑落,却是片片树叶被两人的兵器击得四处纷飞。 “幻术!”丛山失声惊叫。 “你这妖女!”鲁笑抡起大刀便朝着花容暂斩去。 “呵呵呵呵……”花容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突然没了影踪。 周围立刻变得寂静起来,仿佛连风都静止了一般。 乌兰这才方觉头疼得好些了,然而身后的依莲却已然虚弱的靠在了自己的背上,喘息着。 “依莲,你没事吧?”乌兰轻声问。 “公主,我没事。”依莲轻哼。 “她不会武功。更没有内力护体。很容易受到这种声音地影响。”莫邪淡然说着。挥手扔过来一样东西。乌兰迅速地伸手接了。现是一颗白色地药丸。这药丸晶莹剔透。似是含着淡淡地香气。 “给她吃下去。” 乌兰回身将药丸送到依莲地口中。依莲含了。便又靠在乌兰地背上。微微地喘息。 “王爷。花容再给您考虑地时间。您若是不去。可就莫怪花容得罪了。”花容地声音又自四面八方专来。明明是清脆甜美地嗓音。这会子听起来。却难免有些阴森。 “本王长这么大。还就是喜欢被人得罪。哈哈……”华南翊笑哈哈地。蓝色地五彩锦绣短袍衬着他俊美地脸庞。令他好似一只骄傲地雄孔雀。在林间傲然而立。 “呵……依花容之见。王爷不是不想见家父。而是不想送皇妃娘娘去到紫云轩吧。” “小丫头在胡说什么!”鲁笑喝道。 “我说什么。王爷心里清楚。不爱江山爱美人,王爷,您果真是侠骨柔肠。” “郡主也休要开本王的玩笑,云南王素来觊觎江山已久,只是迟迟没有机会罢了。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本王还不至于去做。”华南翊笑道。 “啧啧,王爷,那花容就失礼了!” 话音刚落,四周便有疾风骤起。刮起地上的草屑与灰尘,令人睁不开眼睛。 乌兰立刻伸手遮住了眼睛,草地上突然凭空出现了数道绳索。袭向乌兰。身后地依莲依然靠在乌兰的身上,乌兰无法剧烈的动作,只得抽出剑来斩断这些绳索。但是,这绳索倒是韧性十足,乌兰的剑砍在上面,力量却像是被这些绳索吞进去了似的,软绵绵的。 道道绳索朝着乌兰包围聚拢,眼看着就要把乌兰紧紧包裹在其中。不断斩去的力道都被消褪,乌兰心里开始结慌乱起来。 突然。乌兰的眼前一片火红,一阵烧灼感袭来,令身下的“战奴”也被唬得连连倒退。包围而来地绳索都被点燃,熊熊燃烧着掉落在地上。 “呵……”低沉的笑声,带着一股子妖冶,乌兰看过去,见那白衣少年莫邪正站在自己的面前,雪白地衣袂飘飞,双手平伸。掌心似是有簇火焰在跳动。一头黑被疾风吹得飞舞,露出尖俏的脸庞,两道清秀的眉斜飞向上,眼睛骤然睁开。那几乎占了整个眼球的黑色瞳孔里有如星辰在转动,让所有看到它的人都无端的升起一股子惊悚。 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令人心悸的邪魅。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鬼眼”不成? 乌兰疑惑的看着莫邪,这种妖冶地美感,为什么,自己总是觉得有几分熟悉? 正在这时。忽然又有几条黑影窜至华南翊的身前。恰是先前所见的几名黑衣少年。只不过,均是以五彩布巾包住了额头。耳上戴着硕大的银环,手持形状怪异的兵器,全部刺向华南翊。 “王爷!”丛山惊叫,急忙挥剑欲纵身奔去。华南翊却不紧不慢的拨出腰间所佩长剑,只听得“铮”的一声,似有流水余音绕耳,寒光凛冽,划一道长虹,竟然将那些苗疆少年的兵器斩断。 然后纵身而起,手起剑落,那几名少年只来得及抵挡几个回合,便被这剑芒所伤,一时之间,鲜血四溅,肢体断落掉在地上。 “华南王爷好工夫!”甜腻腻的女声响起,带着万种风情,突然漫天飞舞出许多殷红花瓣,随花瓣飞出一道红色人影,手中长鞭凌厉地直袭向华南翊。 华南翊侧身躲过,挥剑相迎。明明是一条鞭子,与剑身相撞,却有金属撞击的铿锵声响。乌兰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子与华南翊交战在一处。 这女子穿着对襟短袖小袄,领口开得很大,露出半截高耸的酥胸,随着剧烈的动作微颤。娥眉重重描画,眼睛狐媚的上挑,双唇红艳,裙下裸露着雪白的,打斗之间,尽是无限的风情外露。 华志翊的浓眉紧皱,十分地厌恶。 这女子却像是糖稀一样粘在华南翊地身上,动辙便以酥胸贴向华南翊,高抬,裙底刚才尽露无疑。 “想不到云南王亦喜欢用这些令人不耻的手段,实在令本王大开眼界。”华南翊黑亮地眼睛里尽是不屑,棱角分明的嘴唇带着嘲讽,神情淡然的冷哼。 “王爷好生的绝情,奴家亦是真心想要依附王爷,难道王爷就如此的狠心么?”女子娇笑着,缠住华南翊。 鲁笑哈哈大笑,“王爷果然是艳福不浅!” “呵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花容突然现身,玉手一扬,竟然有数道银光袭向莫邪。莫邪猛然抬头,有如浅浅涂抹在白瓷质地脸庞上的胭脂唇微微一抿,举手相迎。 丛山与鲁笑策马上前,围在乌兰的身前。 身后的依莲尚在昏睡,乌兰警惕的望向四周,在这丛林里,到底还隐藏着什么? “呵呵……”紧靠在乌兰背后的依莲,突然轻笑出声,手,慢慢的扶住了乌兰的背,手心冰冷,凉意瞬间袭上了乌兰的全身。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被挟 依莲突然摸上乌兰的背,手心冰凉,让乌兰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子寒意。 乌兰警惕的回过头,赫然现依莲紧贴着自己,眼睛里似是蒙上了一层白雾,嘴向两边咧着,似乎是在笑,又像是在哭,表情十分的诡异。 “杀了她!”鲁笑的眉头紧锁,举起金环大刀便冲了过来,“她中了蛊!” “好啊,呵呵呵呵,那就动手杀了她。她不死,蛊就会种植在她的身体里,永远是我的奴才!”花容哈哈大笑。 “妖女!”莫邪衣袂翻飞,白色的身影耀目,与花容鲜红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我是妖,你是鬼,我们有何区别?”花容笑得张狂。 正在这时,依莲的手竟突然扼在了自己的咽喉上,乌兰心下一凛,急忙用肘猛的向后顶去。依莲闷哼出声,乌兰立刻旋身,从马上跃下。 “依莲!”乌兰呼唤着依莲的名字。 “嘿嘿……”依莲依旧露出诡异的笑容,双臂张开,十指如钩,跳起来抓向乌兰。 乌兰闪身,衣服却被依莲抓破,露出洁白的臂膀来。 “看我来!”鲁笑举刀砍向依莲。 “住手!”乌兰挥剑挡开鲁笑地大刀。兵器相撞。一阵铮鸣之声震得双耳嗡嗡直响。 “你疯了?她中了蛊。已经不是从前地她了!”鲁笑怒叱乌兰。 “你们不要争。”与华南翊打斗在一起地红衣女子妖媚地笑着。甜腻腻地说道。“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那可不一定。”华南翊黑亮地眼皮微眯。刺出一剑。运足了掌力。猛地挥拳。红衣女子来不及惊呼。便直飞出去。撞向鲁笑。 “哎哟!”鲁笑闪到一边儿。女子急忙调整重心。身体迅速旋转。眼尖轻点地面。鲁笑地大刀却已然近到了身前。 但听得“扑”地一声。殷红地鲜血四溅。女子哀号一声。倒在草地之上。 “呸!”鲁笑厌恶的抹了一把沾了粘红血液的脸,“王爷,怜香惜玉的事都是你做,这种事就都让我做了?” “嘿嘿……”依莲嘿嘿地笑着,再一次抓向乌兰。 被这种所谓的蛊控制了的人,果然会变得与平常完全不同。这依莲。本是一介柔弱女子,根本不会武功,却于此时身手敏捷的似是武林高手一般。甚是让人不敢轻心。 丛山怒喝一声,想要纵身前往,却忽觉身后有劲风袭来。 “暗器!”丛山低喝,迅速的旋身。赫然看到有大片的黑色蝴蝶扑天盖地的袭来。 这些蝴蝶全部都有碗口大小,扑扇着翅膀,翅膀上似有墨绿色的流光,雀翎一般艳丽。这样大小的蝴蝶形成了群,看上去甚是令人惊恐。 鲁笑被这片蝴蝶雨吓得呆了呆。不觉中已经有一只蝴蝶落在了他地脑门上。 “哎呀!咬人!”鲁笑大叫着用手拍飞那只蝴蝶,疼得跳着脚的揉脑袋。只感觉到手心一阵粘热,举到眼前,赫然看到满手是血。 “***,是吃人地玩意!” “呵呵……” “嘿嘿……” 花容清脆的笑声与依莲诡异的笑融合在一起,使得那些蝴蝶仿若极其兴奋似的扑向华南翊等人。 “哼哼,这种雕虫小技……”莫邪嘴角轻抿,黑瞳攸然睁得大了,掌心莫名的升起一团火焰,花容给唬了一跳。急速后退。莫邪婉若一只白鹭,飞向众人,手起,洒下雪白晶莹的粉末,被轻风拂着,轻飘飘全部融入空气里,沾在那些黑色蝴蝶的身上。 漫天的蝴蝶刹时燃烧起来,像是一片火云,瞬间照亮了所有人的面容。 莫邪轻轻落在地上。表情淡漠地看着落了一地的黑色蝴蝶的残骸。 “华南王爷。您还是不答应与花容一同前往紫云轩么?”花容的声音清脆响亮,众人赫然现。依莲已经站在了乌兰的背后,手紧紧的扼住了乌兰的脖子,而花容则立在乌兰身边,杏眼眯成月牙儿,笑意盈盈的看着华南翊。 蝶骸纷飞,华南翊一袭蓝衣,五彩抹额,英气逼人的眼睛,像是燃烧了熊熊地火焰,一瞬不瞬的看着乌兰。 乌兰琥珀色的眼眸与华南翊对视。 “看来,云南王对此事,是志在必得了。”华南翊的脸上尽是嘲讽。 “王爷是聪明人,自然不用花容多言。”花容笑着说道。 “可惜,”华南翊轻轻摇头,“本王不但不想与郡主前往紫云轩,还想带公主到一个地方。” “哦?去哪里?” “苏丹国。“ 花容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呵呵的笑个不停,“王爷真会说笑,难道王爷要视皇妃的性命于不顾?” 华南翊不说话,只是浅浅的笑。 花容的脸,却攸的变了颜色。她地身形微微地晃了晃,表情错愕,突然身体一震,“扑”的吐出一口鲜血。 “你们……”殷红地血挂在她的嘴角,花容顿时感觉到一阵天眩地转,软软倒在地上。 “到底还是个小丫头。”鲁笑摇头,用手捂着被蝴蝶咬了一口的脑袋瓜儿叹息。 “小丫头也能把你鲁笑的脑袋咬个窟窿。”丛山笑道。鲁笑嘿嘿的笑着,看向依莲:“依莲姑娘可还好?” 只见依莲神情迷惑的站在那里,看看乌兰,又看看四周。生自己的手竟然放在乌兰的咽喉处,吓得急忙缩回了手。 “公主,我这是怎么了?” “没有什么。”乌兰淡淡的笑,“一场虚惊而已。” 依莲迷惑的看着乌兰,忽觉胃中一阵恶心,她伸手遮住嘴巴,剧烈的干呕着,吐出了一滩污血。 “依莲!”乌兰扶住依莲,“你怎么样?” 依莲摇摇头,只感觉浑身无力,昏昏沉沉的,连站也站不稳。眼前一切都慢慢模糊,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上一觉。 “依莲只是中了玉妍郡主的蛊,方才莫非让她服下的白色药丸里,便有着趋蛊的功效。想那苗疆的蛊毒,都是与主体有着生死相连的关系。方才药效作,依莲体内的蛊物已死,花容的内力,应已损耗了大半。” 华南翊含着笑,向乌兰解释。 乌兰似懂非懂。 对于中原的这些古怪事情,她虽然已接纳了不少,但是终究还是不堪了解这其中的奥秘。这些华南翊的死誓们,个个诡异可怕,所遇之事也都蹊跷古怪,索性不却深究了便是。 “鲁笑。”爷!” “玉妍郡主就交给你了。”华南翊转身上马。 丛山走过来,横抱起依莲,跨上了马去。 “莫邪,这女人给你了!”鲁笑指着花容对莫邪道。 莫邪面无表情的合上了眼睛,恢复了先前的懒懒洋洋,倦倦怠怠。 “真***倒霉!”嘟嚷着,一把举起花容,扛在肩上。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旖旎春光(上) 天色渐暗,一行人快速的穿过树林,走过一片平川,眼前便是一座青山。\\\\ “王爷,左边。”鲁笑策马走在前面,肩膀上的花容依旧昏迷着,繁琐的银饰相互撞击,出清脆的声响。 顺着一条小路左转,远远便可见绿树掩映间的茅草小屋。有炊烟在淼淼升起,小路两旁杂乱的树木也逐渐规整起来。眼前慢慢的闪出一丛低短的篱笆,一个有着花白头的老妇人立在门前,面带微笑的静候着。 “王爷。”见到华南翊一行人,老妇人急忙上前一步,俯身便拜,“属下平姑,见过王爷。” “平姑,起来罢。”华南翊淡然笑道。 乌兰端坐在马上,看着站在门前的老妇,她的头已然花白,脸已然有了褶皱,青衣灰裙,只是一双眼睛依旧精光四射,精神矍铄、腰直背挺,完全不像是一介老妇应有的混沌与老态。 华南翊率先跨下马来,然后回头看着乌兰。 “下来罢,今晚我们就在此歇息。” 老妇人看向乌兰。见马上端坐的这位少女身着粉色衣裙,身材窈窕,虽然隔着面纱看不到容貌,但露在外面的眉眼却着实令人惊艳,偏偏那一双眼睛又是澄清耀目……此处虽是深山,但却也是地处边境,一些异国人也会途经这里。她平姑见过的苏丹人亦有不少,能拥有这种眼睛的少女…… 乌兰轻轻颌,下了马。 “平姑,您老还硬实着哪!”鲁笑哈哈大笑,轻轻一跃,稳稳落在地上。 “托王爷地福。”平姑笑着说。又对丛山点头道。“丛将军别来无恙。” 丛山只是点头。 “莫掌门亦别来无恙?” “他呀。哈哈”鲁笑扛着花容。哈哈大笑。“他总是这副鬼样。哪有恙敢惹他?” 鲁笑地话使得大家都笑出了声。 “王爷。先请休息一下罢。”平姑引着华南翊走向茅草屋。 那日,华南翊说过,身为死誓,就是注定要将生命交付与朝廷的。待到朝廷下令需要召回死誓的那天。所有的死誓都要放弃自己的生活为朝廷效命。那么,眼前的老妇,又过着怎样地生活呢? 茅草屋共有四间,中间主室,两个耳房,虽然不大,但干净整洁,床塌上铺着崭新的锦被。 “这个妖女怎么处置?”鲁笑指着肩膀上的花容,“扔柴房锁起来?” “她应当是伤及了五脏。先放在耳房罢。”华南翊道。 “一共三间耳房,放她了,我们睡哪?”鲁笑不满。 “那不如放在属下的房里。都是女眷,也有个照应。”平姑急忙说。 “也好。”华南翊点头,“平姑擅长用药,就将花容与依莲交与平姑罢。” 乌兰亲见平姑为依莲诊了脉,只说幸而那蛊毒的淤血已经及时吐出,不会伤及经脉。只需服些草药,休养半日便可。而花容却是被自身所施的蛊毒所伤,虽然苗疆人自幼便与蛊为伍,并不怕这些蛊毒。但是伤了些许内力,可不是一日半日可以恢复地。便是要好好调养,武功在半月之内也是几乎与常人无异的了。 “这苗疆的蛊毒,倒甚是奇特。”乌兰啧啧称奇。 “这位姑娘不是中原人士,自然会对此种蛊物好奇。”平姑和蔼的笑,将手中的银针收起,“苗疆的蛊,是很邪性的。使蛊之人,是施毒。亦是受害。实在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武功。” 乌兰点头。 “姑娘的血统高贵,举手投足均非平民之态,在此陋居小憩,实在是委屈姑娘了。”平姑叹息。 乌兰地心念犹动,抬眼看了看平姑。 灯火下,可见平姑的娇好面容轮廓,可见几十年前亦是一个美人。这样美丽的女人,是如何熬得住这年华地寂寞,紧守着一份信仰与誓言的? 她实在是不敢想象。 乌兰没有想到平姑的这所看似简朴的茅屋里还会有浴房。 虽然丛林里也有山泉。但平姑坚持要乌兰在浴房沐浴。 “女子本就属阴。最怕寒气。切不可过多的沾上寒气,水中犹甚。还是以温热水为宜!” 乌兰无奈。只得走进了浴房。 浴房内有木质圆桶,淼淼冒着温热的水蒸汽,扑在面上,兀的令人感觉舒服。 乌兰解开衣裙,放下辫。 连续的奔波,近日里的确没有好好地沐浴,仿佛连头也打了结。 她一边用五指理着长,一边走向木桶。均匀细致的雪白轻轻迈进水中,乌兰闭上眼,轻声的叹息。 适宜的温度,水面上浮着几朵白花小花,花中的香气仿佛因这水的浸泡而愈的清香。乌兰将整个身子浸入水中,全身放松,享受着花的清香与水的温和,连日以来地疲惫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浴房的门轻轻响了一声,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好像有人走到了身后,轻轻的为乌兰撩起长,轻轻梳理。 是平姑? 乌兰的眼皮掀动了一下,想要睁开眼,却懒洋洋的,连动也不想动。长被人轻轻攥着,有木梳从根,梳到梢,很是舒服顺畅的感觉。乌兰轻哼出声,惬意的将身体微微向后仰去。 修长的颈子,圆润地肩膀,洁白如玉地纤手扶在木桶的边缘。由于后仰地身体使得高耸的酥胸裸露在水面,殷红的蓓蕾婉若绽放在水面的海棠花儿,格外的艳丽迷人。光洁的背,被几缕青丝贴合纠缠,似是一幅妖冶的画面,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与诱惑。 长被慢慢的梳理着,一张滚烫的唇,突然落在那洁白的背上,深深的,铬下一吻。 “谁?”乌兰浑身一颤,身体立刻向前,然后迅速的转身,看着身后。 黑亮的眼睛璨若星子,目光烁烁的看着浸在水中的自己。古桐色的皮肤,额前系着五彩抹额,宝蓝色的五色宽襟衣裳令这个本就具有了霸道的王气息的男子,多了一分野性的狂野与华丽的俊美。 “华南翊?”乌兰愣了愣,“滚出去!”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旖旎春光(下) “滚出去!”乌怒喝,将身体放低,以水掩住裸露的身躯。 华南翊微微一笑:“本王不会滚。” “无耻!” “本王是在亲近自己心爱的女子,如何称得上无耻一说?”华南翊故做无奈的摇摇头。 “谁是你心爱的女子!”乌兰的脸微微的涨得红了。 “削木为钗,挽为髻,你便永远都是我的女人。”华南翊举起手中的那枚木钗。这是在丛山受伤之时,在山泉边他为她削的钗。因为地处偏远,乌兰一直没有去买饰钗环的机会,所以便一直用这支木钗挽起一头青丝。乌兰知道,在中原,自古便有男子为心爱的女子梳理青丝和描眉的习俗,只是她没有想到,像华南翊这样一个征战沙场,杀人无数的男人,竟然会为自己削木为钗。 她的心微微悸动,眼前的华南翊一双黑眸明亮有神,如星似火。俊美的五官被苏丹国特有的衣饰衬得愈的出众,而轮廓分明的脸上,则因这股子浓浓的爱意而散着光彩。 “你出去。”乌兰喝斥华南翊,然后迅速的转过身,背对着他。 玲珑起伏的曲线呈现在眼前,这是一种欲留还拒的美丽诱惑。他伸出双手,轻轻的抚上了眼前那光洁的背,然后慢慢的将她已然湿透的长挽起,以木钗别得住了。挽起长,便自然露出了乌兰纤细美丽的颈子,这是秀美而修长的颈子,让人见之便生欢喜之情。华南翊用手摩挲着眼前婉若玉雕一般的颈子,粗粝的大手,慢慢的向乌兰的肩膀滑去,双手,握住了乌兰的双肩。 与华南宏那柔软的双手不同,华南翊的手更加地宽厚修长,也更加的粗糙有力。掌心上带着炽热的温度。一阵阵传递着他内心澎湃的**与渴望。乌兰在心中感知,婉若投在湖中的石子,激起一层层的涟漪。 华南翊地手慢慢用力,将乌兰拉近自己,唇,落在乌兰那修长的颈子上。洒下深情的吻。 乌兰闭着眼睛。双臂在水中紧紧地环抱在胸前。散着淡淡清香地水。用温暖与热气包围着自己。而那双手地温度和那张唇所带来地炽热。让她地意识渐渐地迷失。 华南翊一路亲吻下去。洁白如玉地背部因他地深吻而绽放了点点粉红地花朵。他地手。伸进水手。自背后抱住了乌兰。 古桐色地手臂。包住了乌兰地。一起环抱在胸前。华南翊将头轻轻地搭在了她地颈前。他地脸贴着她地。这是一种很亲密地碰触。男性特有地皮肤贴着着细腻地女性肌肤。令乌兰地身体微颤。华南翊感觉到了乌兰身体地反应。这像是一种鼓励与暗示。让他不由得侧过脸来。张开嘴。轻轻含住了她小巧玲珑地耳垂。 “啊……”娇弱地呻吟。像是瞬间点燃了华南翊心中熊熊地火焰。瞬间已呈燎原之势。 他扳过乌兰地身体。使得她面对自己。然后。托起她精致地脸庞。吻住了那樱红花瓣般地嘴唇。 这一回地吻。没有专横地霸道。也没有狂暴地占有。而是温柔而又充满了**地。辗转反侧。轻柔地吮吸。滑腻地舌翘开乌兰地唇。一路探寻下去。索取她地芬芳。 乌兰微颌着眼帘,感受着来自于面前男人的**,自己地身体里,竟然也慢慢涌上了一股子热流,在血液里驰骋。 攸地,华南翊猛的松开了乌兰,他站在桶边,目光烁烁地看着乌兰。 此时的乌兰,双颊微红。琥珀色的眸光迷离闪耀。樱红的唇因华南翊的揉搓而微微胀得红肿。 华南翊自喉中出一声低吼,突然伸手将乌兰从水中抱起。探手将挂在衣架上的衣物拿起,遮在了乌兰的身上。 那一瞬间,乌兰的意识有了些许的清醒,她知道即将要来临的是什么,也知道正在抱着自己的,是自己的仇人。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华南翊的衣领,湿透的长滴下点点水珠,浸湿了华南翊的衣衫。粉色的衣裳,半遮着晶莹如玉的,蒙着层层的水汽。金色的迷瞳,樱红的唇微张,婉若梦境中的仙子,令人迷失。 “放开我……”乌兰的手再一次的紧了紧,声音却柔弱无力。她看着华南翊,眼前的男人近在咫尺,燃烧着灼人的眼睛,定定的望着自己。他呼出的热气扑打在自己的身上,对于他,乌兰其实并不陌生,她的身体已然与他生过更加亲密的举动了。虽然她痛恨他强要的方式,但是每一次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热情与炽热的情感,却让她感觉到震撼与错愕。但是,他对于自己的渴望与爱恋,却是那样强烈的传递而来…… 华南翊将乌兰放置在床上,粉色的衣裙滑落,满目的春光,一览无余,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这是他毕生的渴望呵……从什么时候开始,江山已经不再重要,成就已经不再重要?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她了呢? 炽热的唇,在她的身上印下他的铬印,由浅入深,由温柔,到疯狂。他的热情被她肌肤滑腻的触感而慢慢点燃,华南翊的唇慢慢的向下,含住了那对饱满上的殷红花蕾。清凉的胸,被热烈的包含,乌兰忍不住战栗,十指**华南翊的中,紧紧的抓着他的。 轻声的呻吟,是来自于身体深处的共鸣。 华南翊突然抽身而退,目光烁烁的,在乌兰的面前,褪去了他全部的遮挡。 宽阔的肩膀,紧致的腰身,肌肉结实而有力,臂膀修长,身下的雄起令乌兰羞怯的别过脸去。 这是一个,天神一样的男子,褪去了衣服的繁琐,周身的压迫感更令人不敢直视。 华南翊再一次的俯下身来,四目相对,游离不定如她,坚定不移如他。他重重的吻下去,蹂躏着她的双唇,轻轻咬着,吮吸着。粗粝的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抚过她平坦的小腹,触及到柔软的花儿。 “唔……”乌兰战栗着。 华南翊突然托起她纤细的腰,身体的炽热,径直刺入她柔软的温暖。 “啊……”突然的入侵让乌兰有些微疼,她抓住华南翊的肩膀,指甲深深的嵌进去,疼痛却使得华南翊更加的亢奋。 他迅速的动作腰身,俯下身来,看着心爱的女人美丽的在自己的身下微颤。 这一刻,国仇与家恨不在,只有他与她的**,迸着耀目的火花,惹得满室尽是旖旎春光,温暖如春。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恍如相识 乡间的炊烟淼淼升起。晨光已然透过窗棂洒进房里,鸟儿的低语此起彼伏。 浓密的睫毛微颤,金色的流光自眸间溢出,乌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一夜的缠绵,只觉四肢无力。低下头,青丝滑落于洁白的**前,半遮半掩着那朵朵绽放的粉红的花--那是他热烈索取的印记。思及昨夜华南翊动作时的**与炽热,和**过后的温柔与眷恋,乌兰的双颊微红。 天还未亮之时,他便起身吻着她的青丝离开。满室,似乎都有他的气息霸道的萦绕不去,乌兰的心里,有一种很怪的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又似乎多了些什么。 她略带着迷茫的看向窗子,隔着窗纸,只看到外面朦胧的晨光与树影。 慢慢的站起身来,乌兰穿戴好,走出房门。 林间弥漫着一层薄雾,阳光透过云层与薄雾,洒下几缕光芒,却令这林间的小院,多了几分笔墨丹青的写意。 经过了许久的逃亡与奔波,此时的宁静却令乌兰由衷的感觉到了愉悦。 她漫步走出了院子,在树木间徜徉。远远的可见林边有一条小溪,传来叮咚声响。乌兰信步走了过去,却于那溪水边的大石上,斜坐着一个人。 一袭白衣胜雪,黑随着微风轻轻舞动,尖俏的脸庞向上扬起,仿佛承接着晨光与露水的滋润而晶晶光一般。 莫邪? 乌兰微微地愣了一愣。 莫邪似乎也感觉到了乌兰地脚步。徒然睁开眼睛。看向乌兰。 这双黑得几乎看不到眼白地眼睛。不似常人般有聚焦地瞳孔。那眼睛里似乎是有着星星点点地光芒在转动着。让人看了。便生一丝忐忑。 乌兰轻轻地冲他颌。 先前。英姑唤他做“莫掌门”。也不知道他掌管地是哪一门。哪一派。不过。看他地身手和如此邪性地武功。也应该不是什么正派罢。 莫邪地唇角微微地扬了扬。突然纵身跳至乌兰地身前。 乌兰被他的突然离近而吓了一跳,抬起头。现这莫邪虽然只是一介少年,但终究高出自己很多,他低下头,垂下眼帘看着乌兰。 从莫邪的身上,传来一股淡淡地花香,这是中原的香料罢?乌兰叫不出名字,但这股子香气,却隐隐约约,似曾相识。兀的令乌兰产生了几许迷惑来。 “果真要开始杀戮,血流成河?”莫邪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果真要登上权利顶峰,生灵涂炭?” “莫邪?你在说什么?”乌兰皱起眉头,看着莫邪,“你到底是谁?”“你果然还是不记得了。”削瘦的少年后退了一步,侧着脸,眯起一双诡异的瞳,淡淡的笑着,“不过,也无碍。世事变幻。沧海桑田,而今早已是物是人非。你不记得,也是理所当然的。” 少年特有的带着青春气息地嗓音低沉而和缓,莫非那有如在白瓷上淡淡一抹胭脂红的唇瓣浮上浅浅的自嘲笑容,漠然转身离去。 飞扬而起地衣袂,习扬而起的黑,却无端的令乌兰的内心涌上一层悲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少年,又到底是谁呢? 曾经真的在哪里见过他吗?怒瞪着站在他对面的鲁笑,用力的挣扎着。她被鲁笑用绳子紧紧的缠了几圈。想要挣开,绳子却越系越紧。 “仔细我父王来了,扒了你的皮,抽了你地筋!”花容啐道。 “哎哟哟,这小妞还挺狠的?”鲁笑笑嘻嘻的在花容对面蹲下来,手摸着下巴,看着花容,“小妞,你知道什么叫做识实务吗?这荒郊野岭的。我又是一个血性汉子……啧啧。你还是不要惹恼我的好。” 花容的小脸儿立刻变了颜色,她惊慌失措的看了看鲁笑。然后把视线投在斜倚在床边的依莲的身上。 “鲁大哥,你就不要再吓她了。好歹,人家也是位姑娘家。”依莲好心地说了一句。 “呸!姑娘家?有这么阴毒的姑娘家?”鲁笑指着花容嚷道,“依莲姑娘,你可休要同情她,这女人阴险得很!当初可是给你下了蛊的,不然如何会害你成这样?” “呵,你怎么不说是你们技不如人?”花容冷笑一声,“想来你必是十分的怜惜这位姑娘,可惜,你这副模样,人家可未见得看得上人!” “你这妖女!”鲁笑的脸“腾”的红了,霍然站起身来,抢起巴掌就要打向花容。 “鲁笑。”华南翊的声音远远传来,鲁笑的巴掌硬生生的顿住了。 “何苦要与一个女娃娃家一般见识。”华南翊与莫邪走进了这间耳房。依莲慢慢站起身来,施了礼,在平姑地搀扶下走了出去。 “你们想干什么?”花容警惕地看着这几个人。“告诉你们,我父王是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玉妍郡主,本王想你是误会了。若不是你来惹本王,又如何会沦落至此?云南王又原何要牵怒与本王?”华南翊黑亮地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花容。 花容一时语塞。 “依在下看,云南王似乎并不知道玉妍郡主会突袭我们呢。”莫邪突然淡淡的说了一句。 “哈哈,可不是!”鲁笑立刻哈哈大笑着说道,“我说呢!云南王那老狐狸为何只会派了那么一个三脚猫武功的郡主来袭击我们?那些所带之人,也都是些不堪一击之辈。” “你们放屁!”花容的脸立刻涨得红了,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鲁笑系的绳子牵制住。“本郡主只是一不小心中了你们的奸计罢了!” “哦?”华南翊笑着眨了眨眼,“这么说,云南王那老爷子,很快就会派人来救你了?” “那是自然!”花容得意洋洋的说。 “很好。”华南翊点头,“莫邪,给玉妍郡主服下去罢。” 花容闻听华南翊所说,心下立刻一紧,慌乱的抬头看向莫邪,却只觉眼前一花,嘴里被塞进个什么东西,然后有人迅速的在自己的喉间一点,下巴被托起,下意识的便将那东西咽了下去。 “唔!”花容惊叫着,瞪大了眼睛。却赫然现莫邪站在自己身前,低着头淡然含笑的看着自己。 “你们给我吃了什么?”花容惊叫着问。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莫邪的唇上扬着。 “我们给我下了盅?”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云南王花凌夜 花容吓得一张小脸都变了颜色,弯着腰,用力的呕着,可是那东西又滑又腻,落入喉中,竟然攸的没了影踪。 “哈哈,我说小丫头,你最擅长用盅,难道还不知道盅这东西是呕不出来的?”鲁笑拍手哈哈大笑,“怎么样?你这回是阴沟里翻船,栽倒家了了吧?” “卑鄙!”花容愤慨的抬起头来,怒瞪着鲁笑。 “玉妍郡主,在下已经说了,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心而已。”莫邪淡淡的抿嘴而笑,“如若郡主果真认为这是一种卑鄙行径,那就还要看郡主日后还是否用这种卑鄙行径行事了。” “好你个鬼眼莫邪,你好大的胆子!”花容恨得牙根痒痒。 “玉妍郡主既然知道在下是谁,就也该知道在下的胆子。”莫邪不以为然的说道。 花容一时语塞,急忙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华南翊。 “王爷!好歹我们也是有着血脉亲情的,你怎么能看着你的手下如此欺负于我?” “哈哈……”华南翊仰头哈哈大笑,“玉妍郡主,你且稍安勿躁,莫邪不会轻易伤害郡主。只要郡主告诉本王,宏儿是否与云南王在一处,本王便不会再为难于你。” “我……我不知道。”花容将脸扭向一边儿。 “好啊,那就请玉妍郡主您与我们一起回苏丹国吧。”华南翊笑着,转过身去。 “王爷!华南王爷!华南翊!”花容跳着脚挣扎。“你给我把那东西弄出去!你快放了我!” “玉妍郡主。这是两件事。你也未免太贪心了点。”华南翊摇头轻叹。率先走出了屋子。 “等……等等。那你放了我吧!” 乌兰在溪水边洗了脸。又将一头青丝挽起高高地一个髻。再以木钗束住。方才站起身。准往回走。 蓦然现。自己地身后。正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乌兰骇了一跳。慌乱之中后退了半步。 不对! 如果这个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为何方才自己在溪水边洗脸却并不曾亲见这人的影子? 她惊讶着转头去看溪水。果然,水中根本没有这人的倒影!一袭凉意,慢慢爬上了乌兰的脊背。 “皇妃娘娘果然聪慧过人。”那人淡淡的笑着说道。 “你是谁?”乌兰警惕的握住了腰间地宝剑。厉声问道。 一头黑色的长高高束在脑后,额头光洁而宽阔,浓重的眉有如墨染,向鬓角渲染而去。黑如墨玉般的眼睛散着淡淡的、隐隐的光芒。藏青色地琉璃亚光缎云纹长袍,雪白的领子衬着修长的脖子,整个人就这样安静儒雅的站在那里,好像与空气结二为一了一般,双手在宽大的袖子下交错着,淡淡的看着乌兰。 “在下云南王花凌夜。参见皇妃娘娘。”问候。 “你就是云南王花凌夜?”乌兰心中暗惊。先前听花容称他为父王,她只当是这云南王应是一位年逾花甲的老翁,却不想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极其年轻的男人! 只是。这花凌夜为何会连影子都没有? “本王要请皇妃娘娘一同前往紫云轩,不知皇妃娘娘意下如何。”花凌轩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很平淡无奇地事情。 “我为什么要和去往紫云轩?”乌兰反问,手,却已经握紧了剑柄。 “因为,有人想要见皇妃娘娘。” “花凌夜,我叫乌兰,不是你所谓的皇妃娘娘。那个将本公主束缚住的华南王朝,已经不覆在了。”“铮”地一声,似行云流水的破空之声。乌兰突然长剑出鞘,寒冷的光芒直指云南王花凌夜。 “皇妃娘娘错了,”花凌夜的眼眸里有光芒一现,“皇上还在,华南王朝就还在!” “你错了,”乌兰冷笑着摇头,“你掳了他也是无用的,华南灼在,华南翊在。你掳了个傀儡华南宏又有何用?” “娘娘已经说了,他是个傀儡皇上,”花凌夜轻轻牵动了唇角,墨玉一般的眼睛微眯,“本王要一个能够自己掌权的皇上又有何用?” “花凌夜,你野心倒是不小。”乌兰冷哼一声,“可惜,本公主与你的计划不感兴趣。你可以走了。” “皇妃娘娘又错了,”花凌月叹息。“娘娘你不旦需要感兴趣。而且,还必需好好的配合本王。” “哦?”乌兰挑挑眉。“可本公主却并不这么觉得。” 花凌月深深地看着乌兰,清风拂过,吹得他的丝微扬。 乌兰身后的溪水突然间出巨大的“哗啦”声响,似是有人从水中窜出,乌兰来不及回头,便被人抓住了臂膀,径直跌入了溪水里。 “放……”话才说一半,便觉整个身体浸在清冷的水中,突如其来的寒冷感让她浑身一颤。转头,却赫然现水中抓着自己的人,竟然是花凌夜! 花凌夜眯着笑眼,一只手紧紧抓住乌兰,带向自己,另一只手,则托住了乌兰的下颌,冰冷的指尖轻触了一下乌兰地唇。 唇上突然传来一阵麻酥之感,乌兰感觉到两眼一黑,立刻失去了全部的知觉。 “乌兰去了哪里?”华南翊站在院中,浓重的眉纠结在一起,黑亮的眼睛抬起,望向院外。空气里似乎弥漫着隐隐异样的味道,华南翊像是一匹狼,捕捉到了一股子不祥。 “禀王爷,屋子里都没有那位姑娘的影踪。”平姑从屋内走出。 “那能去哪儿啊?”鲁笑挠头。 “莫不是出去赏风景了?”丛山从自己主子的更加城,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 莫邪雪白的身影由远而近,运气施展轻功,纵身来到华南翊地身前,摇头道:“外面也没有。” 华南翊地心,便徒然沉了下去。 “妈的,不会是云南王那老小子……”鲁笑怒气冲冲地挽起了袖子。 “稍安勿躁……”华南翊举起手,示意鲁笑不要再出声,黑亮的眼睛望着周围的绿树,半晌,攸的笑了出来。 “无论是不是他云南王做的事,我想,他会迫不及待的让我们知道答案的。” ------------ 第一百四十章 谁是云南王(上) “明明是东风,树却向西南方向摇摆,这本就是一件奇事。再加之,空气里都是咸腥之气,想来,又是那些苗疆蛮子来放盅了。”莫邪的黑瞳微启,笑着说道。 “王爷,丛将军,你们且退至属下的身后。” 说着,走到院前,长袖一抖,洒下一片暗红的粉末,静静站在原地,任风吹起一袭白衣胜雪。 已是黄昏,夕阳西下,天空却忽的被风吹来一片阴云,慢慢的布满了整个天空,一时之间,阴风大起。 攸的,丛林里响起一阵箫声,只有短短的几个音节,却带着诡异的神秘。 “来了!”莫邪的黑瞳骤然睁开,绿色如茵的草地上突然出现了许许多多黑色的怪虫,密密麻麻,黑黑压压,都在快速的朝着小院前进,数量多的竟然让草地都变了颜色。 “是五毒?”鲁笑在莫邪身后问道。 “很识货嘛。”莫邪浅淡的胭脂红微微上扬,“如此邪性的手法,倒让我怀疑,这云南王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性格居然变得这样迥异。” 五毒虫在离小院十米左右的地方,竟然齐齐停了下来,在原地不安的转着圈,后面的五母虫冲过来,前面的却不动,所以一堆都挤在那里,令人见之头麻。 “或,这根本不是真正的云南王。”华南翊黑亮的眼眸微眯,机警的看着周围。 “王爷的意思是?”丛山好奇的问。 不待华南翊回答。周围便又突然响起了一阵女子空灵地歌唱。 这声音先是清清浅浅。紧接着便你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隐约可以感觉到。是由多个女子在一同歌唱。 “把玉妍郡主带过来。”华南翊笑道。 鲁笑点头。返早走进茅屋。将花容拎了出来。 听到这歌声。花容地眼睛立刻瞪得圆了。脸上也露出欣喜地表情。 “父王!父王!我父王来救我了!” “玉妍郡主。你先看看这是不是你父王罢。”华南哈哈大笑。 话音未落,便有数道红光由远而近,袭向众人。凝神一看,那竟然是道道红绸,有如被铺平了一路延伸。又有几个红衣女子踩在布上,着双足飞奔而来。在离几个人不远的地方,又蓦然停了下来,于那红绸上跳起舞来。 这几名女子均是穿着暴露的服饰,红布缠胸,短裙绕膝,随着歌声跳起邪魅盅惑地舞蹈,动作火辣煽情,兀的让人看得血脉贲张。 “鲁笑,回来!”丛山大喝一声。 却见鲁笑似是痴迷了心智般两眼放光的朝着那几个女人前进。眼看就要走近,却被丛山扬起手,剑鞘重重的拍在他的大脑袋上。 “哎哟!”这一下可把鲁笑砸得不轻。他大叫着,捂着脑袋蹲下身来。回头,却见是丛山站在自己的身后,“丛山,你他妈地想打死我啊!” “看看你自己都走到哪了?”丛山斥责。 鲁笑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竟然已经走了莫邪所站的位置的边缘,眼看着就要走近那些苗疆女子和虫子的领域了! “莫邪,你小子眼看着我跑出去也不叫我!”鲁笑冲着莫邪嚷。 莫邪却像没有听见似的。只是闭着眼睛,杵在那里。 “还不快回来!” 鲁笑虽然不甘心,但是毕竟待在莫邪这只“鬼”的后面才安全些,只得跑了回去。脚刚刚踏入莫邪所圈的范围,便觉胸口一闷,张口便吐出一口血来,并轰然倒地,人事不省。 “鲁笑!”丛山惊叫着去扶鲁笑,但刚弯下腰。也觉自己头疼欲裂,胸口沉闷。 身后的平姑也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 “花凌月!”花容惊叫,整张脸都变了颜色,“是花凌月!快窒息凝气,闭上眼睛,捂上耳朵,不要去看!也不要听!”说着。率先紧紧的闭了眼睛。只是她地手脚都被绑着,没法子去捂耳朵了。 华南翊淡淡一笑。慢慢的颌上双眼。 只有莫邪站在最前面,衣袂翻飞,黑舞动。他抬起头来,像是在静静的聆听,又似乎是在风中捕捉着什么,半晌,唇边方才绽出一抹笑意。 他地唇微微拢成一个圆形,然后轻轻张合,自他口中竟然传出了阵阵鸟鸣,婉若黄莺。丛林里渐渐的开始有鸟鸣在和,先是隐隐约约的,紧接着便是一片鸟鸣,划破了这女子的歌唱,竟然使这歌声走了调,出一个颤音来。 这颤音一出,红绸上的女子们的舞蹈骤然顿了一下,又忽的浑身颤抖,惨叫声此起彼浮,有的面色苍白,勉强立于红绸之上,有的口吐鲜血,有地已然跌落至草地之上,将五毒虫压死了一片。 “呵呵……”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随之便是一声冷哼。 “没用的东西,留你们何用。”说罢,那几匹红绸竟然齐齐折断,那些女子全部掉落在地上,然而这一次的五毒虫却没有老实实的给她们压,而是突然向后靠拢,躲过了这几人,然后迅速的冲着这几个女子爬过来,爬上她们的身子,疯狂的噬咬。 女子们的尖叫声格外地凄惨刺耳,那些五毒虫已然将女子们包裹了个严实,令人不忍再去看一眼。 “花凌月,你好残忍!连自己的同族都要戕害!”花容睁开眼睛,悲愤的怒吼。 “我是谁的同族?”沉稳而带着不屑的声音,花凌月的身影出现在这混乱的场景里,藏青色的琉璃亚光缎云纹长袍迎风而舞,墨玉一般的眼睛,看似温和,却透出道道冷光。 “原来是云南王地长公子。”华南翊笑着招呼道。 “华南王爷,请了。”花凌月冲着华南翊抱拳。 “花凌月!”花容冲着花凌月怒喊,“你这恶人!把我父王怎么了?” “容儿,你叫我什么?”花凌月地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你这恶人,我云南王府的妖孽,你到底把我父王怎么了?” “他很好。”花凌月突然轻扯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残忍无比,“他在王府地寝宫里睡着,睡的很好。” “你!”花容的脸涨得通红,愤怒的向前冲去,“你这混蛋!你这畜牲!我杀了你,杀了你!”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紫云轩 “呵……”阴云密布,遮住了天空的晴朗,风吹得树影摇曳,吹起花凌月的长袍肆意翻飞,“想杀我?凭你么,容儿?简直是一个很可爱的笑话。” “你!”花容双目尽赤。 “我不妨告诉你,云南王的王位本就是世袭的,父王日渐老迈,已然上报了皇上,将王位传承给了我。所以,现在,云南王府,是我的府坻。”说罢,眯起双眼,仰天而笑。 “长公子好手段。”华南翊凭风而立,骄傲的面容,浓艳的蓝色衣裳,五彩抹额衬托着他从容不迫的王之风。 “华南王爷,你我彼此彼此。”花凌月笑着对华南翊道,“小王通禀王爷,皇妃娘娘亦在去往溧阳紫云轩的途中,还请王爷尽快上路,与皇妃娘娘一起到往紫云轩面圣。” “还有,容儿,若是等我了结了紫云轩一事,就可以带你回云南,或许你还有机会见父王最后一面。呵呵……呵呵呵呵…..” 说罢,蓦然转身,扬长而去。 “妈的,你给老子滚回来!”鲁笑怒骂,“挟持女人算什么好汉!” “看来,这一趟紫云轩,本王是非去不可了。”华南翊看着花凌月的背影笑道。 “玉妍郡主,难道你不知道花凌月来中原的事情?”丛山转过头来问花容。 花容还在恨恨的瞪着花凌月的背影,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听了丛山的问话,愤然转过头来。 “不知道。”花容咬牙道。“谁会知道这妖孽地算盘!” “不知道?那你叫我们去紫云轩干嘛?”鲁笑瞪着眼睛问花容。“赶情你是个笨妞。连老子地位子被人夺了都不知道?” “那妖孽本就是个怪胎。平素里神出鬼没。使人避之唯恐不及。哪料到会突然做出这种事!” “郡主。依本王之见。你那位口中地妖孽。非但不是神出鬼没。而是早就借用你父王云南王之名。把手伸到中原来了。” 花容咬着嘴唇。仰着脸。用力地眨着眼睛。 “郡主你莫不是根本就是从苗疆偷跑出来地罢。”莫邪攸然睁开了眼睛。黑瞳有一道流光闪耀出来。“不然。你如何会带那些草包般不堪一击地人物来?” “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花容跳着脚吼。 “准备一下,我们尽早动身罢。”华南翊淡淡地说道。香味。 乌兰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令她迷惑。 风,轻吹起绛红色轻纱帷幔。徐徐飞扬,于轻纱拂起地空隙里,可见外面湛蓝的夜空。夜空? 可是自己明明是伏在床塌之上的吧?身下有柔软的锦被质感。乌兰低下头,看到果然自己是伏在铺柔软舒适的锦被上,而这锦被均是上等的绸缎,一见便知绝非俗物!虽说是床塌,但却有轻微的颠簸之感, “你醒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柔和的男声。 回过头,见自己的身边斜倚着一个人。 淡淡夜色,让他地轮廓格外的修长优雅,宽大的袍子层层叠叠铺展在他地身边。更显出了一派华贵。 “掌灯。”他吩咐了一句。 这床塌外的四角,攸然亮起了几盏宫灯,照得夜色一片昏黄,也照亮了那人的脸庞。有如墨染般的长眉,墨玉般的眼睛映着灯光,淡淡的看着乌兰。 “花凌月?”乌兰惊讶的唤了一声,方才想起,自己便是被他所挟持了的。 “你打算带我去溧阳?” “没错。皇妃娘娘果然聪明过人,怪不得连皇后娘娘都要败在皇妃娘娘的手里。”花凌月地眼眸微眯。笑着说道。 “本公主说过,我的名字叫乌兰。”乌兰冷冷说道。 “呵呵呵,我倒可以叫你乌兰。不过,与华南王朝一样,公主的皇朝,岂不是也同样不复在了?哪里还有公主这一说来?”花凌月笑得可恶。 乌兰心头一顿,随即摇头轻笑。 “云南王此言差矣,虽说同样是皇权倾覆,然而我苏依氏的尊贵血脉却是无可磨灭的。正如这华南王朝的皇位。便是争来夺去。也都是华南氏的江山。便是王爷您,也要坐在那龙椅之后呢……” 花凌月的眼眸攸的一沉。 “皇妃娘娘倒是好伶俐地口才!” “不敢当。”乌兰琥珀色的瞳流光溢彩。淡淡一笑,转而看向外面。方才醒来之时恍惚不已,到现在才看清,原来这移动着的床塌,乃是有四名年轻力壮的轿夫在四角扛起,运足飞奔。 这四名轿夫均是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这床塌迅速的前进,却并不感觉到摇晃,这四人的脚程很快,气息均匀,想来,亦是武林高手。 “王爷倒是别具心思。”乌兰轻笑一声,亦是舒服的寻了个位置,坐得好了。 既来之,则安之罢。 “溧阳离此地不远,相信马上就会见到皇上。”花凌月说道。 “哪个皇上?”乌兰樱红的唇微挑,漫不经心地看向外面,“我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你们中原地皇上了。” “皇妃娘娘会分得清的。” 夜空湛蓝,四周都是静谧地,乌兰也倦了说话,只是淡淡的合上了双眼,似睡非睡。 花凌月借着朦胧的灯光看着乌兰的脸,淡淡的昏黄在她的脸上踱上一层柔和的温暖颜色,这如玉的晶莹肌肤,却忒的令人见之心怜。 长夜漫漫,清风徐徐。 淡淡的香气钻进乌兰的鼻孔,倒令她昏昏入睡,很快的陷入了睡眠之中。 直到感觉到光亮,乌兰才攸然睁开了眼睛,耳边传来阵阵鸟鸣,空气里尽是花香扑面。乌兰赫然现,自己已然来到了一个绿树如茵、花团锦簇的世外桃源。远处有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在绿树掩映间显得格外的华美,而自己所在的这个床塌,则迅速的朝着那个地方飞奔。 赶了一夜的路,这几个人不累的么? 转眼之间,已经行至近前,却见眼前是一个朱漆大门,门口有两个身穿花色的衣裳的苗疆少年持手而立。 “王爷,您回来了。”其中一个少年走上前来,恭敬的施了一礼,说道,“皇上等了您半天了。” 花凌月点头。 “去禀告皇上,就说,本王把皇妃娘娘带回来了。”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苏依氏长公主 这尊车辇,便停在了朱漆的大门前。身前花色苗疆服饰的少年恭敬的走上前来,双手高举过头,等候着迎接乌兰。 “皇妃娘娘,请罢。”花凌月缓声示意乌兰。 乌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掠了掠耳边的碎,从这车辇之中,伸出手来。 苗疆少年稳稳的接了这只婉若玉琢般纤细秀美的手,只觉心中一荡,面色微微的红了一红。紧接着,一个玲珑之身,从车辇中走了下来。 娇美芳容,国色天成,举手投足,洒下漫天风情万种。 花凌月自乌兰的身后走出,墨玉般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粉色罗裙轻轻随风而扬。 “皇妃娘娘这边请。”另一位少年急忙打开大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这座庭院。 两旁自是绿草如茵,有各色花朵开得繁盛,在中原这几年,乌兰依旧不识得这些中原的花卉。虽说是在宫内的女人们,整日吟风弄月,拈花成赋,乌兰只是嫌无端的悲伤,不甚有趣。 真正的悲伤,哪里是说得出的? 正如有母不能尽孝,有弟不能扶持,有心爱的男人,却是天各一方,连思念,都端的无力。 慢慢地向前走。但见有一个湖出现在不远中。湖中大片碧绿地荷叶托着粉、白两色荷花于水中轻摇。形态各异地假山在湖边驻立。一座汉白玉地凉亭在绿树掩映间渐行渐近。 那亭中端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位身着明黄色衣衫地男子正在焦躁地眺望着。 慢慢地走得近了。方才看到。那穿着明黄色衣衫地男人身材清瘦。略显得苍白地脸上五官清秀而稍带忧愁。这不是那位年轻地小皇上华南宏又是谁来? “琥珀!琥珀!”华南宏见了乌兰。兴奋地跑了过来。 眼前地女子依旧风韵绰约。乌黑地青丝挽成高髻。愈地显得她地颈子修长。气质高贵。这双琥珀色地金瞳呵……这双闪着魅惑人心地光芒地眼眸。是那样地令他沉迷。越是见不到。就越是想念。就如同深深地铬在他地心里、灵魂里一样。 而这个。令他魂牵梦萦地女子。却并没有与他地热情产生共鸣。反而是神色冷淡地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自己。 “琥珀?”华南宏怔怔的看着乌兰。一样地容貌,一样的身姿,一样的妖冶双瞳,却为何,在眨眼之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地,离自己那么远。那么远了? 这张脸上没有了平素里的温柔可人,而是那样的高高在上,不可亲近。可难以走近。 “她不是琥珀。”花凌月淡淡的说道,“她是苏丹国国王苏依•罗斯查之女,苏丹国的长公主--乌兰。” 华南宏被花凌月的话给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他后退一步,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乌兰,然后又去看花凌月。 “云南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这位确实是皇妃娘娘,也确实是苏丹国的公主。她地名字,也并不叫做琥珀,而叫乌兰。”花凌月微微施礼。 “乌兰?”这名字太过陌生,让华南宏难以接受。 “皇上,”汉白玉的亭子里响起刘婉娘的声音,此时的她腹部已然隆起了很高,走路都要用力的腆着了,此时的记婉娘,逃生时的惊慌失措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从前的娇傲与得意。“臣妾早就对您说过,这女人并不简单,不是你我可以衡量地。” “琥珀,你果真是苏丹国人?这么多年,朕一直对你呵护有加,一直对你爱恋无比,你却一直在欺骗朕么?” 乌兰没有说话,依旧淡然的站在那里,任风吹拂起衣袂飞扬。 “你……”华南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了。这个他想了千回百遍温顺可人、性媚如猫一样的女人。突然间变得如雪似冰,让他惊惶失措。 “你到底混进皇宫有何目的!”刘婉娘终于逮了机会泄她终日以来对这女人的妒忌与恨意。却全然忘记了自己在逃生之时,是谁曾经保护了她的性命。 乌兰扫了一眼刘婉娘,淡淡一笑,转身慢慢的走到湖边,看着湖中盛开了大片的莲花,曾经在皇宫里的一幕一幕浮上眼帘,都是痛苦,都是耻辱。 乌兰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皇后娘娘,小王认为,此时不宜在此事上多做纠缠。摄政王华南翊对此女感情颇深,定会追踪而来,到时我们还需对摄政王多加劝说,请他助皇上回到京城。看在在江山社稷和皇后娘娘腹中地龙子的份上,还请娘娘息怒。” 花凌月这一番话说得恰到好处,既给了刘婉娘面子,又使得刘婉娘不再拘泥于此问题上了。偏偏听在华南宏地耳中,有如五雷轰顶。 “琥珀!朕不信!”他冲过来,扳过乌兰的身子,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要他如何能够相信,这个在自己身下婉言承欢的女子,此时,竟然是别的男人的心中所爱?“你何时与那华南翊……” “我没有与任何人如何。”乌兰虽然厌恶那宫中生活,但这华南宏,终究对自己是一片痴情,懦弱的性子,恰如书生般的偏执,让人倒也是恨不起来……也爱不起来。她轻轻的挣脱了华南宏,退到了一边,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一半潋滟的眸光。 华南宏痛苦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襟,突然间剧烈的喘息起来。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刘婉娘急忙跑过来扶住了华南宏,又有几名穿着苗疆特有服饰的少女也奔过来帮忙。 “你这妖精,你存心是想害死皇上!”刘婉娘腆着肚子抱住华南宏,恨恨的瞪着乌兰,“妄废皇后待你不薄,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乌兰在心中冷冷的笑。 是谁将她推入深渊?是谁让她国破家亡?是谁毁了她一世的骄傲与清白? 你们的良心,在哪里? “快将皇上扶进房里,召泽木为皇上诊脉!”花凌月厉声喝道。苗疆少女们急忙扶着这两位尊贵的主子朝着不远处的正堂走去。 “乌兰,跟我走罢。”花凌月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乌兰,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乌兰慢慢睁开眼睛,樱红的唇边,绽出一抹笑容,艳若桃花,明如朝霞。 ------------ 第一百四十四章 花祭(一)争取明日起每日三千字 都市文终于交稿了,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明天起努力写皇妃,么个大家!久等素衣了 “为何我要穿这种衣服。”乌兰拿起放在案长的衣裳,问道。 “回娘娘的话,这是我家王爷的吩咐。今儿晚上是九月初十,府上有花祭盛事。”一个苗疆少女躬身回答。 “花祭?”乌兰好奇的看着那少女。 “娘娘,王爷吩咐,您去了就知道了。” 乌兰淡然一笑,“入乡随俗,也好。” 立刻便有两名苗疆少女走上前来,将乌兰披在身上的浴袍褪下了。 刚刚沐浴过后的**,似是还带着莹莹的水汽,周身笼罩着朦胧的迷离,均匀的肩膀,纤细的腰枝,挺翘的臀部,秀美的四肢,漆黑如瀑的长虽然被挽成髻,却还是有几缕贴在这玉体之上,无端的显出一派令人窒息的妖魅美感。 手持玉梳的苗疆少女被眼前这具美丽的**震惊得连话也说不出,只是呆呆的立在那里,手中的玉梳竟然滑落在地上,“啪”的跌了个粉碎。 “哎呀,罪过,罪过!请皇妃娘娘恕罪!”那少女吓得脸都变了色,急忙跪倒在地。 “没用的东西,”门口传来一声清灵灵的娇叱,一个穿着亮银色长袍的女子款步走了进来。虽然寻常的五官,却因一双远山似的娥眉而显得清秀可人,黑亮的眼眸在跳动的烛火中笑意盈盈,看着乌兰。 这赫然是黛婉仪! “皇妃娘娘。好久不见了。”黛婉仪上上下下打量着乌兰。 乌兰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说话。 “你们都下去罢。”黛婉仪用眼尾扫了一下沐房中地苗疆少女。命令道。 “这……”一名少女犹豫了一下。“王爷有令……” “我叫你们下去。”黛婉仪看向那个少女。眼睛里有冷光一闪。 其他几个,稍加犹豫。便也只得躬身而退。 “无怪人都说皇妃娘娘玉脂凝肤,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黛婉仪慢慢的走近乌兰,看着乌兰的身体赞叹。 乌兰伸手拿起浴袍,披在身上,抬眼看向黛婉仪。琥珀色地眼眸里流光溢彩,金光炽人。 四目相对,黛婉仪却将视线转移到了乌兰挽起的黑上。 “想当年,在皇宫之时,就很好奇皇妃娘娘的身份。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却与这么多男人有着说不清的瓜葛,娘娘您还真是游刃有余啊。” “黛婉仪,你到底想说什么?”乌兰冷冷的看着黛婉仪。 “没有什么,只是想感慨一下皇妃娘娘地心机与城府。”黛婉仪在乌兰面前站定了。目不转睛的看着乌兰。 “你是来奚落我的?”乌兰眯起眼睛,拉了拉浴袍,将身体裹得严实。“你在妒忌?” “皇妃娘娘这时候也能够问得出这种话,真是贻笑大方。”黛婉仪的眼睛从乌兰的脸上,转到她的身上,“而今在这里,你不过是个国破家亡的葬家犬而已,想要去到中原寻得庇佑,却到底还是被人像是一颗石子一样的踢开,说来说去,你不过是在各个男人的身子底下转来转去罢了。” “哦?”乌兰不怒而笑。“你是这样想地?” “难道不是这样的?” “黛婉仪,而今华南王朝已然倾覆,你我都不再有任何的瓜葛。你这会子巴巴地跑到这里说这番话给我听,我只能理解为你是在警告我。”乌兰慢慢的凑近黛婉仪的耳边,樱红的唇瓣上扬,轻声说道,“你是在警告我,不要我动你的花王爷?” 黛婉仪的脸色骤变。 “呵……”乌兰清冷的笑声响起,身体微颤。“黛婉仪,我乌兰从来就没有自认为有多清高,今儿既然你来了,我倒真要成全了你的这份心思,也好对得起你。” 黛婉仪恨恨的瞪着乌兰,咬牙道:“你敢……” “我有何不敢?”乌兰笑着伸出纤纤玉手,托起黛婉仪地下巴,笑道,“我之一个阶下之囚。葬家之犬。还有什么好怕?生无可恋,死无所依……” 黛婉仪终于忍无可忍。一手拨开乌兰的手,另一只手攸的从袖口滑出匕,寒光一闪,朝着乌兰刺去。 乌兰早料到这黛婉仪绝非善类,必定不会只是来逞口舌之快的,这会子只觉一股子寒风直冲向自己,便急忙后退了几步。 黛婉仪微微的一愣。 她没有想到乌兰竟然会有如此身法,先前,她还当她不过是一介狐媚子,只知道勾引男人呢! “看来你隐藏得很深嘛。”黛婉仪冷笑一声,“那就让我来试试你到底有几斤几两!”说罢,朝着乌兰接连刺去。 乌兰左闪右躲。自从在赶赴苏丹国途中,华南翊教授了自己武功与身法后,她就再没有与别人交过手,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功于那段时间进步了很多。尽管黛婉仪步步紧逼,都可以轻松应对。 黛婉仪的额上已然渗出了点点汗珠儿。 “黛姬,你闹够了没有。”屋子里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的斥责,黛婉仪的身形突然顿住了,乌兰抬眼,朝着声音地源地看去。但见这沐房与房间相隔的汉白玉雕花屏风前,静静的立着一个人。 漆黑的长披散下来,有如被浓墨晕染的眉,墨玉一般的眼,貌似沉静的冷漠,优雅的骄傲。 云南王花凌月正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黛婉仪。 “小王爷……”黛婉仪地声音立刻变得又软又甜,“我……” “黛姬,记住你地本分。”花凌月淡淡的说。 黛婉仪愣在那里,嘴唇颤抖了半天,才悻悻地低下头来,应了声“是”。 花凌月漠然看着黛婉仪走出沐房,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抬眼,看向乌兰。 烛光摇曳,眼前的女子温润如玉,湿透的黑高挽成髻,却有几缕垂在肩头,浸湿了宽大的浴袍。她身材的玲珑曲线随在烛光下突显出来,露出的脚踝纤细而秀美,那双赤着的脚,好似白玉雕琢而成,忒的令人心痒…… 花凌月的眼睛,慢慢的从乌兰的双足,向上移动,最后,落在那双琥珀色的金瞳之上。 乌兰轻轻牵动唇角,花瓣一般的唇,上扬成魅惑的弧度。纤细秀美的身子,慢慢的转了过去,背对着花凌月。 “王爷,我该更衣了。您请自便吧……” ------------ 第一百四十五章 花祭(二) 花凌月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乌兰。 乌兰,亦是背对着花凌月,微侧过身子,眼眸微挑,看着花凌月。烛光映着她的浴袍,似透明般包裹着玲珑的玉体,静谧的空气里似乎还有着末及散去的温暖水汽,更增加了几分暧昧的情丝。 乌兰慢慢的转过脸,不再去看花凌月。花凌月的唇抿了抿,慢慢的转过身,消失在那块汉白玉的屏风后面。 辗转于男人的身下? 伸手,将一头青丝散下,微凉的感觉刹时自背后传来,令乌兰轻轻的打了一个冷颤。 很有趣的话,不是么? 所苗疆服饰,乌兰还是第一次穿着,关于它的种种,在苏丹国是闻所末闻的,在中原见了,也只觉是繁琐厚重,不甚讨喜。服侍乌兰的苗疆少女替她挽了髻,换上大红色的短襟小袄,小领盘口,衣襟绣着彩花图案,袖口宽大,露出里面的紧袖小衫,腰间系着绣花长袖,多色八宝绣鞋。这样的打扮,在乌兰看起来,多少都有些怪异。 “娘娘,请束冠。”少女捧上来一个头冠,恭敬的对乌兰说。 “要戴这个?”乌兰看着这个又高又重的头冠,银质的头冠,上面雕着纷繁的花卉与鸟兽,随着少女的举动而微微的颤动着。 “是。”少女回答,“这是我们苗疆的习俗。” 乌兰探手举起,拿在手里便觉沉甸甸的,更甭提是戴在头上了。 “你们苗疆。就都戴这种又厚又重地劳什子?” “凡遇上盛大地场合。都要戴地。” “除了这个。别没地?”乌兰斜睨着她。这少女头上有一个弯月型地银色装饰。髻缠在上面。倒也有几分精致。 “这……”少女显然已经感受到了乌兰地目光。她后退了一步。摸了摸自己头上地髻。“娘娘。只有民间地女子或是婢女才梳这样地髻地。” “民间女子又如何。婢女又如何?”乌兰望向铜镜里地自己。“民间女子。总好过阶下之囚吧?”苗疆习俗。但是云南王府却一直在这一天。在满园盛开地茶花下赏月畅饮。一同欣赏歌舞。但为何云南王府会有些习俗。却是不得而知了。 乌兰来到紫云轩地正园之时。便已然是皓月当空了。 茶花乃是云南王最喜爱的花,满园的茶花,被月光的清辉淡淡蒙上一层晶莹。花间有数盏圆形的灯盏,散着昏黄的灯晕,婉若树间长出了一个个月亮。映着朵朵摇曳在枝头的花与天上的明月相映成辉,令人分不清月在天上,还是在地上。 想当年,于皇宫里,似乎也有此一幕,茶花盛开,华南宏率领众妃于花间吟诗对月,把酒言欢。而今。却是物是人非。 于后园中,有一棵粗壮异常地茶树,树身围系着红布,而这棵茶树的枝叶亦十分的繁茂,朵朵明艳地茶花几乎都有碗口大小,被挂在枝头的灯火一衬,朵朵花瓣竟似透明的一般,让人见之便生欢喜之心。 在离树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凉亭。花凌月倚在凉亭的长柱上。远远的望着乌兰。花容骂这男人做妖孽。妖孽妖孽,美极便是妖,艳绝方为孽,先前在浴房,他将一头黑披散而下,只觉出几分飘逸之感,却并未觉得有什么妖孽之处。而眼下,他站在一片茶花之下,月光花影。他的黑迎风而舞。倒令人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有几分妖魅之感。 花凌月眸色淡然的看着乌兰走近,然后站直了身子。走进凉亭,对坐在凉亭上地华南宏微施一礼,道:“皇上,皇妃娘娘来了。” 华南宏本是斜倚在一个软塌之上的,由刘婉娘伴着,看着这幕花月与灯火交相辉映的景象,正无限感慨这区区一个紫云轩,竟然把皇宫里的花景比了下去,这会儿听花凌月说乌兰来了,便立刻朝着乌兰走来的方向张望。 如玉的肌肤衬着大红的衣裳,愈的显得乌兰气色娇美,此情此景,令华南宏再一次想起了以往的种种,心中涌上千般滋味,竟觉鼻子微酸,话也说不出。 不过是一恍几月而已,他与她,竟然就是这般陌生了吗? 乌兰看着华南宏地神色,心头亦浮上一缕苦涩。本是无爱无欲无求,为何在那时相逢相遇? 在一旁的刘婉娘的脸,攸的拉了下来。 “皇妃娘娘真是有趣,”黛婉仪娇笑着,从座位上站起,身上的环佩随着她的动作而叮咚作响,“皇妃娘娘难道不知,只有那些乡下的粗鄙女子和粗使的丫头们,才梳这种明月髻么?” 乌兰淡淡的牵动嘴角,黛婉仪与刘婉娘一样,都戴着那种明晃晃地头冠,而华南宏与花凌月则是平常地打扮。 “听说这花祭,乃是云南王府自定的风俗,只是不知道,这风俗是由何而来?”乌兰对黛婉仪地问题置之不理,转而去问花凌月。 黛婉仪讨了个没趣,气得瞪着眼睛,恨恨的看着乌兰。 花凌月的唇角微微的扬了扬,慢慢的走到院中,抬起头,凝望天上的一轮明月。 见花凌月没有答话,黛婉仪便又生出几许的得意来,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戴在臂上的一串银镯,笑道,“皇妃娘娘一会便知道了。只是,要仔细了有巫鬼上身,招了娘娘的魂儿去。” “招魂?”刘婉娘率先打了个哆嗦,“怎么还有招魂这一说的?” 黛婉仪看了看站在月色里的花凌月,眼底慢慢的漫上一层柔情。然后,她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掠过乌兰,又掠过华南宏,飘向天空。 “苗疆有一种巫术,唤作赶尸。死在他乡的人,若是不将尸体运回本土,灵魂便会无处可去。那一年,云南有叛党以巫术傍身,大肆作乱。老王爷奉了朝廷的命率兵出征,途中不幸遇险,几乎命丧拉开黄泉,只剩了半口气在。人在命悬一线之时,灵魂最易受鬼怪与巫灵侵蚀,叛党自不会善罢干休,便派了巫师作盅,趁夜半之时潜入老王爷的房里。当时众家丁及王府巫师虽然都竭力的保护老王爷,但是怎奈对方的灵力着实不似普通人所能敌,眼看着老王爷就要被巫盅取了性命,突然有一位女子出现,救了老王爷。” “那女子美若天仙,灵力高超,击退了巫盅,又救了老王爷的性命。老王爷清醒过来,问她的姓名和身世,她都闭不口提,只在王爷身边默默的服侍,直到老王爷痊愈。两年后,老王爷痊愈,女子却不见了影踪。只是院中那株茶树突然开满了明艳的茶花,女子的腰带,就挂在枝头。自古苗疆便有女子将腰带送与心爱的男子的习俗,老王爷睹物思人,悲伤异常,便将每年的这一天,也就是九月初十,定为花祭,请巫师于茶花前召唤女子的灵魂,盼望着与她相见。” 这明明是一个很美的故事,可是,站在院中的花凌月,却笑得有几分嘲讽。 是嘲讽没有错,乌兰的眼睛,默默的看着他。这种微笑,她只在一个人的脸上看到过,那个在深渊里熊熊燃烧着的、烈火一般的男人,那个承受了无尽痛苦却仍能够仰天长笑的疯子一般的男人--华南翊。 这里面,是不是,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这个所谓的妖孽的身上,是不是也承受着像华南翊那般的沉痛的故事? 花凌月蓦然回过头来,视线与乌兰相撞,眼底的嘲讽,便攸的增加了几分。 “想这云南王,便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华南宏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刘婉娘亦是摇头叹息。 几人正说着话,便突然吹过一袭冷风,天空有淡淡的浮云慢慢飘过,轻纱一般,遮住了月亮的半个脸孔,然后渐渐的,连整个月亮都被遮住了。 少了月的清辉,地上的灯光便仿佛突然间明亮了几分,盛开的茶花于这突如其来的阴暗中,更增添了几许迷离。 梆、梆、梆。 一阵鼓点突然响起,由缓到急,突然有十名穿着古怪服饰的少年手持手敲跑入园内。他们的脸上都涂着墨彩,头上戴着白色的头巾,赤足跑跳,在地面上跟着敲点踩出铿锵有力的节奏。紧接着,又有几名壮汉抬了一只玉盆,放在那茶树前。玉盆碧绿,在灯火下有几分透明,盆中有水跟随着他们放下的动作而微微颤动,反射着灯火,波光潋滟。 “哦!”十名打扮古怪的少年,突然振臂高呼,呼喊之声,一声高过一声。 “哎呀,皇上,我怕……”刘婉娘走向华南宏,满面的惊骇之色。 “婉娘,有朕在。”华南宏揽过刘婉娘,抬眼,看到乌兰站在凉亭前,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华南宏的心,莫名的一痛。 原来,这样的她,才她么?那个曾经对自己说过的,宁愿死,也不愿承受见不到自己的痛苦的女子,却原来,是有着这样的不为自己所知的一面的吗? “呼,哈--”那几名苗疆少年突然重重的敲击了一下鼓面,然后站定。 刚才还被这诡异的气氛包围的园子里,刹时间又被一股寂静与肃杀所笼罩。 ------------ 第一百四十六章 花祭(三) 空气里出现了片刻的宁静,与方才的喧闹相比,这突如其来的静谧倒更令人感觉到诡异和可怕。 华南宏略有些紧张的看着这幕景象,天空的浮云慢慢散去,明月露出脸庞,皎洁的清辉洒下大地。 那玉盆中的水轻轻荡漾,映着天上的月亮,天上之月与水中之月,似乎成了一条直线。 “铃、铃、铃”,有清脆的铜铃声由远而近,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念起神秘的古怪咒语,这声音呢呢喃喃,深远而连绵,好似在耳边反反复复的低语,像是暗夜的梦魇,令人无端的感觉到惊恐。 “皇上,我们回去吧。”刘婉娘的脸有些变了颜色,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了她的心头,她转向华南宏,想要去拉他,可是华南宏的眼睛却突然灼亮起来,愣愣的望着远处。 “皇上?”刘婉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于那茶花树之下出现了一个火红的身影。 确切的说,这是一个被黑色与火红色相间的长这袍包裹着的、戴着面具的男人。这男人穿着硕大的黑色长袍,袖口宽大,衣襟上绣着火红的火焰,长袍外披着火红的披风。他的一头黑随风而舞,金色的面具遮住了全部的脸庞,脖子上戴着串串的金铃与古怪的饰品,一只手举着硕大的铜铃,另一只手举着白色的招魂幡。 想来,这必是负责招鬼魂的巫师无疑了。 那招魂幡上白色的流苏相互碰撞,出“哗哗”的声响,与铃声混合在一起,似是可以撞击到灵魂的最深处。 “哦!”少年们再一次震臂高呼,敲起手中的鼓,围着这个男人转起圈来,男人走向那棵巨大的茶树,在那玉盆之前站定了,摇晃着手中的招魂幡。拿着铃的手直指向月亮。 他突然大声的念着什么,招魂幡猛地一摇,飞向一边儿,由一个少年接了,紧接着又将铜铃剧烈的摇晃,手指向那玉盆。 玉盆地水。像是被风吹起一般。剧烈地起着波澜。然后。“呼”地一下。跳起一簇火焰-于那水面上。燃烧起来。 “哎呀。简直是奇了!”华南宏拍手。 “皇上。我们回吧。臣妾有点怕。”刘婉娘还在柔声地撒着娇。 “急什么。婉娘。我们再看看也不迟。”南南宏目不转晴地看着园中。 巫师扬起头。双臂高举过头。剧烈地摇着铃。大声地说着什么。周围地少年们好像特别地激动。不断地打着敲点。跳着舞。 园中攸地响起了悠扬地笛声和琴声。十几个苗疆少女欢呼着跑过来。围着茶树唱起歌来。她们连唱边舞。笑得十分地欢畅。不一会儿。便手与手相牵起来。绕着茶树跳舞。 在身边服侍地侍女和下人们,都相视而笑,携手走下去,与那些少女一起欢唱起来。场面突然变得既热闹又愉快了。 黛婉仪娇声笑着,奔入园中,拉起花凌月混入了人群里。苗疆女子的服饰本就饰品繁多,随着起舞,银器相撞,出清脆声响。连成一片,甚是悦耳。 “婉娘,瞧你这大惊小怪,不过是一场欢歌笑语,你怎会这样紧张。”华南宏笑着数落刘婉娘。 刘婉娘看看这突然间出现的歌舞升平,心下也有些奇怪起来。想来,这云南王府地所谓“招魂”竟是这样的。先前所感受到的古怪,也不过是一时的错觉罢? 有两个服侍乌兰的苗疆少女,走过来邀请乌兰与她们一同跳舞。原来苗疆女子亦是热情如火的。乌兰欣然拉住了她们的手。与她们一同走向正在载歌载舞的人群。 苏丹国人生来便喜歌舞且生性豪放,乌兰随着她们的节拍迈着步子。抬眼,看到花凌月于重重人影之中,双目含笑地注视着自己。 所谓妖孽,便是有如此的一双墨玉般的眼睛? “喜欢跳舞?”耳边攸的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乌兰惊诧的回头,赫然现自己正被众多的少女簇拥着走近了那个巫师,而那巫师,虽然戴着面具,一双黑亮的眼睛,却含着笑意看着自己。 熟悉的声音,亮得灼人地眼眸--这不是华南翊又是谁来? 乌兰心下一惊,匆忙的转过头去看花凌月,见那黛婉仪正缠着花凌月说笑着,没有朝这边看过来。 “你好大的胆子。”乌兰轻声说道。 华南翊只是弯了弯眼睛,笑眯眯的没有言语。 又有两位少女,走到那凉亭之中,去请华南宏。刘婉娘当下便立起眼睛,喝斥这两名女子:“没规矩的东西,还知不知道一点分寸?” “婉娘,你这是何苦。”华南宏到底是懂得怜香惜玉的,看着眼前的两名少女,都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脸颊圆润可爱,令人观之生喜。 “苗疆女子自古便热情好客,邀人跳舞亦是她们的风俗,你休要不快。”华南宏说着,便站了起来,看到乌兰已经与那些苗疆少女相携着起舞,月光灯光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别有一番风情之感。 “皇上……”其中一名少女,径自拉起华南宏地手,巧笑嫣然,引她往园中走,华南宏只觉拉着自己地手儿又轻又柔,心便酥了半边,一时之间神魂颠倒的跟着这两名少女走下去了。“皇上!”刘婉娘跺着脚,恨得牙根痒痒。 都说男人心不可靠,这离了京城,寄人篱下,可还是禁不住总有女人来勾。防了这个防不了那个,个个都是狐狸精托生地,连个粗使的丫头也胆敢上来勾引皇上!真是无孔不入,无孔不入! 刘婉娘恨恨的跌坐在椅子上,看着热闹的园子,手,抚着肚子。 “你们要动手?”乌兰悄声问华南翊。 华南翊却打了个哈哈,道,“急什么。” 说罢,又被这些苗疆女子簇拥着,走向茶树。 刘婉娘兀自打了个呵欠,她有点困了。 身边伸过来两只手,扶起了她。 “扶本宫去休息罢。”她困倦倦的站起身来,随着那两只手的力道。然而,这手,却忒的有力,不似女子的轻柔,刘婉娘站了起来,这两只手,却攸的将她架了起来。 刘婉娘的心下一沉,警醒的看向自己的身边--在自己的身边站着的,哪里是什么苗疆的少女,分明是先前的几个与巫师一同举行招魂仪式的苗疆少年! “你们,你们干什么?”刘婉娘挣扎着,想要挣脱这两名少年,但是,怎奈他们的手劲之大,却根本容不得她挣扎。只是架了她,往前走。 人群突然不知何时静了下来,那些苗疆的少年和少女,竟然全都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而华南宏与乌兰,却都同时被点了**位,跌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皇上!皇上!”刘婉娘被架着走向茶树,惊惧的向华南宏求助。 华南宏想要动,却根本动弹不得,只是愤怒的看向花凌月,怒道:“云南王,你到底要干什么!” 花凌月的眸色一沉,唇边泛起阴冷的笑意,负手走向茶树,抬头,看着满树的茶花与明灯,淡然的说道:“刚才黛姬不是告诉你了,本王要招魂么……” “招魂……”华南宏打了个哆嗦,“你想用婉娘招魂?” “你错了,皇上。”花凌月含笑,扫了一眼华南宏,“确切的说,本王是要用皇后娘娘腹中的胎儿招魂。” “你敢!”华南宏勃然大怒,“你好大的胆子,花凌 “胆子么……”花凌月仰天大笑,“本王已经很有耐性能够等到你今天了,莫不是你还真当你是皇上?呵呵……我倒不妨告诉你,这皇上啊,本王说你是,你就是,说你不是,你就不是。” “花凌月!”华南宏咬牙道,“你好阴毒!” “阴毒?”花凌月的双手在宽大的袖子里交错,眯起眼睛笑着看华南宏,“若不是我这阴毒之人,想必你早就死在那华南灼的手中了。你的性命,也不过是拖一日算是一日而已。难道不是?” 华南宏顿时为之语塞。 乌兰轻声叹息,身为皇族,你的生命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高高在上,心狠手辣,铲除一切不利于己的因素,要么,你就永远的被人踩在脚下,抑或是有如虫蝥般任意拎捏。 “皇上!不要啊!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龙儿,我华南一族的命脉啊!”刘婉娘泪如雨下,但见华南宏只是垂着脑袋坐在那里,心中的悲戚顿时变成了绝望。 “云南王,我求求你,放了我们罢,我们不要皇位,我们什么都不要。我们只求远走他乡,平平安安,一家人相守在一起。吃糠咽菜,哪怕是讨饭,我们都愿意!” 看着刘婉娘泣泪相错的脸,花凌月的眼睛里寒光大炽。 “太迟了,我的皇后娘娘,太迟了……怪只怪这孩子生在帝王家。怪就怪他的身上流着华南一族的血,生来,就是要遭受诅咒的。呵呵……”风吹着这妖孽的长乱舞,他笑得张狂而又残忍,“帝王之子,要么飞黄腾达,万人之上;要么横死街头,弃尸荒野。我说的对吗,英明的摄政王殿下--华南王爷?” ------------ 第一百四十七章 花祭(四) “我说的对吗,英明的摄政王--华南王爷?”花凌月笑着,转头看向华南翊。 华南翊哈哈大笑,伸手,摘下脸上的黄金面具,火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被这色彩鲜明的红黑色长袍衬着,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之感,令人不敢直视。 “小王爷很有眼力,想必早就知道了本王混进了紫云轩,只是配合着本王把这场戏唱完吧?” “华南王爷也很有眼力,我们彼此彼此,都是相互配合着唱一出戏。”花凌月也打着哈哈。 “皇兄!”华南宏的眼睛一亮,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急切的看着华南翊,“皇兄,你可来了!” 华南翊淡淡的垂下眼帘,看了一眼华南宏。 “呵呵……皇上,摄政王即便是来了,也未见得就是要救你的。自古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天下安能有两个真龙天子?”花凌月慢慢悠悠的说,“更何况,现在京城里还坐着第三个。哈……” 花凌月的话听在华南宏的耳中,像是丢进湖中的石块,激起千层的波涛。 “此时正是吉时,来人,举行魂祭!”花凌月高喝。 “不要,不要啊!”刘婉娘凄厉的高喊,架着她的两名少年却陡然力,纵身而起,直奔向那正在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玉盆。华南翊冷笑一声,飞身而去,将这两名少年打伤,拎了刘婉娘稳稳的落在地上。 “皇兄……”华南宏的声音里都带了哽咽。 “我说摄政王。您还真是仁慈。小王是在替你除去心头之患。难道王爷您不知道?”花凌月像是看好戏似地瞧着华南翊。“您为何还要劳神救这对母子。” 华南翊微侧过头。轻挑眼帘。“哦?那么说。我要谢谢小王爷你了?” “不敢。不敢。”花凌月拱手。“小王愿送王爷一个人情。王爷既然远道而来。自是不能让王爷空手而归。这几个人。王爷随便挑一个带走罢。” “小互王爷很大方嘛。”华南翊赞叹。 “好说。好说。” “如果我都想要。怎么办?” “华南王爷,您未免太贪心点吧……” “哈哈,我既然来了,就是有十足的把握,一个都不落。”华南翊猛然转身,目光烁烁的看着花凌月。 “华南王爷,您这是何苦,”花凌月摇头叹息。“何苦救这些与您不相干的人。您想要皇妃娘娘,带他走便是了……” “花凌月,你休要与本王玩这种游戏。难道你真的觉得能够赢得了本王?”华南翊黑亮的眼睛里。游走着深深的嘲讽与不屑。 “华南王爷,您莫不是在看不起小王吧?”花凌月地脸上,亦绽出含着讽刺的笑意,“王爷,小王若是起脾气,这几个人,恐怕您是一个也带不走的。非但带不走,连王爷恐怕也会永远的留在小王这紫云轩的。” “哈哈,好!本王就陪你玩一玩。”华南翊松了刘婉娘。刘婉娘立刻奔向华南宏的身边,紧紧地靠在他的身上,惊恐的看着这面对面的两个人。 风骤起,衣袂翻风,长猎风而舞,四目相对,一个如火,一个似玉。 “华南王爷请了。”花凌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突然飞身。十指如勾,抓向华南翊。 华南翊长袖一挥,转身躲开花凌月的一击,旋身一掌拍出,打向花凌月。 乌兰抬头,看着在茶花树下争斗的两个人,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明月当空,花影摇曳,昏黄的灯火映着跳跃的火焰。黑红色地身影有如鲛龙。矫健敏捷。却凌厉无比,藏青色的身影有如一条狡猾的蛇。亦守亦攻,招招毒辣致命。 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只见衣袂翻飞,便是出手,亦是风度翩翩,得心应手,只于优雅中见于杀机。 这便是所谓地王之争、高手之争? 乌兰竟然有几分的欣赏与叹息。 猛的,她肩头的**道一松,整个人轻松起来。回头,瞧见一个苗疆少年对自己招手。虽然脸上亦涂着墨彩,但是那双有着迷离星芒的黑眸却让乌兰一眼认出了他--莫邪。 此时华南宏的**道业已解开,与刘婉娘和乌兰站起身,朝着莫邪奔去。 “哦、哦、哦!”园中又突然响起古怪的呐喊声,周围突然出现了十几名苗疆少年,均是与先前举行仪式起击敲的少年装扮相同,脸上涂着墨彩,手里,却都举着弯月刀,慢慢朝着华南宏等人靠拢。 “他们是走不掉的!”花凌月哈哈大笑,猛地伸手抓向华南翊的面门,这一招来得既快又狠,华南翊急忙侧身,花凌月的手却又忽的改了方向,抓向华南翊的衣胸。华南翊举臂去档,然后快速的转身避让,长袖却被花凌月撕破。 “小王爷好身手。”华南翊笑着称赞。 “呵呵……华南王爷,彼此彼此。” 乌兰这边,早已经与那班苗疆少年斗在一处。 刚刚交手,乌兰便已经知道,这些少年都绝非善辈。从他们出手的招势便可看出他们心肠的毒辣,而他们的眼神,亦都与蛇一般无二,闪烁着贪婪与嗜血地光芒。那不是有血有肉的人应有的眼神,这种眼神过于冰冷过于麻木,看着你的时候,让你害怕。 “哎呀!”华南宏惊叫一声,躲闪之时,肩膀被一个苗疆少年划破,鲜血直流。血的气息立刻被这些少年所捕捉到,他们的脸上散出异常兴奋的神采,攻势也愈的凌厉起来。他们形成了一个半圆,将乌兰等人团团围住。乌兰知道,若是不突破一个缺口,那么将会很难冲出去。 于是她趁自己身前的少年不备,**一伸。扫向他地下盘,然后挥拳打在他地太阳**上,夺下弯刀,“扑”的一声,血光四溅,少年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然而其他地几个人闻了血腥之气,便好像更加地兴奋了,他们瞪圆了眼睛看向乌兰,眼神里的诡异令人害怕。 “小心!”莫邪伸手打晕了两个少年,力量回过头来看向乌兰,“他们是自幼以血喂养的盅血人,见血就会狂!” 这些“盅血人”慢慢的朝着乌兰靠拢,竟然又不知从哪里走出了更多。 乌兰被这些人的眼神看得头皮麻。 突然,乌兰身边的地面突然“轰”地一声。像是炸开来般,尘土飞扬。 “爷爷的,老子来啦!”清亮亮的大嗓门。鲁笑“忽”的从地底钻出,一脸的黑土,手里的金环大刀,横扫向那些“盅血人”。 “好大的灰!”丛山也从里面跳出来,长剑一挥,眼前立刻血肉横飞。 “你们来迟了。”莫邪的唇角微扬,淡淡而笑,飞身,扬手。又是一阵亮着点点璀璨微光的白烟袭向那慢慢涌上来地“血盅人”。 “嗷……” 凄厉的叫声此起彼伏,竟似兽鸣般令人听之生厌。 “是老七带错了路!”鲁笑一边对付那些“盅血人”,一边说道。 “这紫云轩机关众多,我老七已经是够快了!”尖厉的声音响起,地下又窜出三个人,说话地这个又矮又小,头小身子圆,活脱脱的一个梭型,两条手臂倒是很长。也不用兵器,只是伸长了手,去抓那些“盅血人”。手到之处,“盅血人”的肢体几乎都被抓得骨碎成粉,哀叫声四起。 其他的两个人,一胖一瘦,穿着黑衣,脸上带着黑色的面罩,连话也不多说一句。只顾着拼杀。 “你们带这两个劳什子走罢。”莫邪淡然瞟了一眼被眼前血腥的场面吓破了胆的华南宏和刘婉娘。一把拉起乌兰,朝着东方快速奔走。 “嘿。小子,你真是会拣便宜!”鲁笑大骂,只得与丛山跑去拉华南宏。 “呵……你们真的以为我这紫云轩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花凌月突然一声长啸,于园中地花树中,突然窜出几十个身着白衣的苗疆男子,手中兵器各异,逼向乌兰等人。 华南翊见花凌月分神,突然虚晃一招,转身,扬腿,踢向那硕大的玉盆。 花凌月反应过来时,已然迟了。那玉盆被华南翊踢得直飞向那棵硕大的茶树,重重的砸在那树身之上,正在燃烧着的火焰扑在树上,树,竟然“呼”的一下,燃烧起来。 “啊!” 似是女子的尖叫之声响起,尖锐而凄厉的声音震耳欲聋,让人地心神都为之一窒。 苗疆人亦突然齐齐跌落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耳朵,或跪或站或躺,好似了狂一般痛苦的挣扎着。 花凌月的脸色大变。 树枝燃烧,引得枝头所挂的灯盏尽燃,这树,竟然也似真人一般出痛苦的尖叫。 乌兰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诧异,树会尖叫,莫不是,连这树也成精了一般? “鲁笑!”华南翊大喝一声,鲁笑立刻飞身,举起手中的金环大刀,劈向茶树。 “住手!”花凌月大乱,慌忙扑向鲁笑。 华南翊探手抓住了花凌月的肩膀,花凌月也不躲,全部地注意力都在阻止鲁笑上,他地双目透出疯狂的愤怒,袖间“嗖”地窜出两道黑光冲向鲁笑。 “鲁笑!”丛山大喝一声。 ------------ 第一百四十八章 花祭(五) 眼看着自花凌月袖口窜出的两道黑光直扑向鲁笑,丛山急忙大喝,飞身扑去。 华南翊却轻笑一声,宽大的袍子一拂,将那两道黑光卷在了袖子里,而后甩出。 鲁笑的刀,带着破石之势,劈向那株硕大的茶树。 花凌月暗伤鲁笑不成,心下更加的惊恐,连忙扑向那株茶树,然而,那树,却像是被触动了机关一般,慢慢的,从中间裂开来。突然气中突然被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笼罩,浓烈得令人作呕,而那树中,却一汩汩的流出了鲜血。 包括乌兰在内的所有人,虽然见惯了血液与杀戮场面,但这种场面却还是令人感觉到头皮有些麻。 “呀呀个呸的!这些苗疆蛮子果然邪性得很!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老七在一旁啐了一 而鲁笑,则掩住了口鼻,愣愣的看着那大树。 于那树中,有一个铜铸的柱子,柱子上,绑着一个女子。确切的说,是一个身着大红色长袍的美丽女子。 这女子的头微侧向一边,似是睡着了一般,恬静而妩媚。她的脸很白,却如雪般晶莹剔透,在火光与血色的映衬下,反而显出愈夺目的清透,清秀的眉眼和鲜红欲滴的红唇,一头青丝凌乱的垂落肩头。这女子在此情此景之中,竟是那样摄人心魄的娇冶与邪魅的美丽,令人既害怕,又不忍别开视线。 “娘……”花凌月喃喃的,目不转晴的看着这女子。 “啪”,一截树枝几乎燃尽,从树梢上掉落下来,眼看就要落在这女子的身上。 “娘!”花凌月大喊一声。纵身而起。击落那树枝。迅速地抓向那女子。 女子微颌地眼。突然攸地睁开。凌厉地瞪向花凌月。手起。一柄寒光凛凛地匕。直插进花凌月地左肋。 “娘。你!”花凌月地身形一顿。////错愕地看着这女子。然后墨玉般地黑眸猛然沉下去。唇角微扬。一抹凄苦地微笑出现在他地脸上。“容儿?你要杀我?” 说罢。身体回旋。一个踉呛。跌坐在地上。 抬起头。花凌月目光迷离地看着那穿着红衣地花容。 “花凌月。我杀了你!”花容怒叱着。一抖手中地匕。从那铜柱上跃下。刺向花凌 “郡主!”华南翊伸手捉住了花容的手腕,“兄妹本是手足,郡主不必如此。” 花容,却只是瞪着眼前的花凌月,眼中泪光点点,尽是恨意。 “盅血人”受那株茶树里血腥的味道刺激而格外的兴奋颠狂,一窝疯似的冲向茶树,拥挤着去饮食树中的血水。“花凌月,你想不到吧?你费尽心思以尽少女之血养成地血茶花里。其实早就没有她的尸体了。早在很多年前,父王就把她的尸体运走了。”花容冷笑着说道。 “她现在在哪儿?”花凌月坐在地上,手捂着左肋地伤口,鲜血在汩汩的流下,染得他那藏青色袍子的颜色看上去忒的古怪。 “烧了。”花容轻描淡写的说道,“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我下的手。” “容儿!你……”花凌月的脸陡然阴下来,手,慢慢的攥紧。 “想杀我?”花容突然哈哈大笑。“好啊,你杀吧,杀呀!像当年你杀我娘那样杀了我,来呀!” 火光映着花容的脸庞,衬着她如血地衣裳,衬着她凄厉的笑声,衬着她花般的美丽容颜,在此刻,有一种悲伤的神采。 “你知道的。她不是你娘。”花凌月沉声说道。 “她是!她是!”花容怒视着花凌月。抓紧匕,再一次朝着花凌月刺下去。然而这一下。她却没有得手。花凌月的手,抓住了她的。 “容儿,你果真以为任你的身手可以杀得了我吗?” “那你杀我,你杀我呀!总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花容愤恨的嚷。 “容儿,你就这么恨我吗,宁愿要与我生死相隔?”花凌月痛苦地看着花容。 “我恨你!恨死你!”花容用尽全力挣开花凌月的钳制。 蓦的,花容的身体微微的一震,突然整个人瘫软下去,跌倒在地。 “女人果然麻烦。”莫邪垂着眼帘,淡然说了一句。 花凌月看着跌倒在地的花容,她显然是已经被点了**位晕过去了。花凌月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小王爷,你处心积虑的设计了这一切,实在是煞废苦心,我家王爷若是不来此一趟,确实对不住你这若干年来所受的折磨。”丛山将手中的长剑在一个“盅血人”地尸体上抹了抹,笑着说道。 花凌月没说话。 “事隔多年,很多人都忘记了云妃了。”华南翊轻叹了一声,慢慢走到花容地身边,低下头,看着她,“那个曾经先皇最爱的一位妃子,专享独宠近四年地云妃,云南王的妹妹,突然因怪病撒手人寰,令先皇痛不欲生。特许云妃回归故里,风光大葬。却不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死,非但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 “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几月以后,还诞下了一个男婴。那就是你,小王爷,花凌 花凌月冷冷的扫了一眼华南翊,“你早就知道了?” “我家王爷自然早就知道你!”鲁笑哈哈大笑,“只是我家王爷根本没把你你这种跳梁小丑放在眼里!” “小王爷,本王知道你是想用我们所有华南一族人的血,来祭云妃的亡灵,但是很可惜,就算是我们华南王族的血都流尽了,你也一样坐不上王位。”华南翊顿了顿,“因为你的身体里,流的根本就不是华南王族的血。” “哦?”花凌月饶有兴趣的看着华南翊,“你又如何知道,我身上流着的血。不是华南王族的?” 华南翊淡淡一笑,转身,看着那株怪异地茶树,说道:“云南王府在很久以前,也不过一个普通的宅坻。花姓是很古老的姓氏。据说花族的祖先曾经出过一桩很令花族蒙羞的事情,那就是。有一对兄妹,违背了世俗的伦理相恋了,并且产下了一个婴儿。” 花凌月地身子微微的震了一下。 “族人们自然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的生,更不会接纳这个孩子。那对可怜的兄妹被执以火刑,活活烧死,而那个孩子也被丢在深山里。多年以后,突然闹起了狼灾,而据人说,这群狼之。是一个狼人,面貌竟如多年前兄妹**的那个兄长。这对于村民们来说,自然是一桩祸事。所以就有请村里的壮年男子联合上山对狼群围猎,一时之间,人与狼都死了无数。哈哈,小王爷,这故事很有趣,有趣就有在,狼人率领众狼偷袭村庄之时,却意外的与一名女子产生了肌肤之亲。这女子,恰恰也是花族的一位姑娘。” “这传说由来已久。有多少真实的成分,已经无法考究,不过,这花族倒果真似中了诅咒一般,每一代地男子,几乎都会爱上自己的同胞姐妹。云南王如此,小王爷你更是如此。我说的没错吧?” 花凌月抬眼,冷冷地看着华南翊。 “当年皇上来云南游玩,遇上了云妃。一时惊为天人,召至宫中宠幸。云南王深深的爱着自己的妹妹,却无奈皇命难违,只得送自己的妹妹入宫。然而却又实在忍受不住相思的折磨,制造了云妃死亡的假象,又上书皇上对妹妹的哀痛之情,想要按着习俗将妹妹的尸体运回云南。这云南王屡立战功,又有兵权在握,先皇只得准奏。让云南王带走了云妃的尸体。可怜这云妃清醒地来之时。却赫然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云南王府。并且,遭到了云南王地囚禁与强行的占有。” “云南王妃听说了此事。十分盛怒,以上书皇上为名,逼云南王送走云妃。云南王便只得在离云南不远之处,建立了一处宅院--紫云轩,将云妃藏匿在这里。在诞下男婴之后的第五年,云妃又诞下了一名女婴。云妃已然被云南王这段畸形的恋情折磨得痛不欲生,她抱着女婴求云南王妃收养,而后自杀了。这女婴,便是玉妍郡主罢?” “玉妍郡主之所以离开云南跑来中原,想必,也是想要躲开你这个令她心烦意乱的兄长了。小王爷,本王说的没错吧?” 花凌月看了华南翊半晌,慢慢的站起身来。 “华南王爷,小王早知道你对这龙位觊觎已久,想必,对所有华南一族人的底细,你也都会查得一清二楚。”花凌月的眼中精芒一闪,“你很清楚,我并不姓花,我身体里流地血与你一样尊贵。” “哦,是这样的?”华南翊黑亮的眼睛眯了起来,“何以见得?” 花凌月的眼眸微转,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乌兰。 明月当空,映着她上所挽的明月银饰,玫瑰花般的脸庞,妖冶的琥珀色金眸散着魅惑神采,令人怦然心动。 “呵呵…….呵呵呵呵……”花凌月突然大笑起来,双臂骤然张开,身形有如鬼魅般迅速旋转起来。 “王爷小心!”莫邪大叫,急忙纵身飞奔而来,而花凌月,却急速的转向那株茶树,消失不见了。 “奶奶地,让他给跑了!”鲁笑一拍大腿,懊悔不迭。 “无碍,”华南翊眯起一双黑眸,微笑着持手而立,“本王喜欢这游戏,很有趣……” ------------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知何处是相逢 若大的紫云轩,自云南王年轻之时起便花尽了心思,为了他心爱的女子,所建成的几乎可以与皇帝的行宫媲美的宅院,却在这一刻,燃成熊熊的大火,映得眼前火红一片,致使黑夜亦如在燃烧一般。 “烧吧,烧吧!”花容一双泪眼,朦胧的看着正在燃烧着的紫云轩,“这里面藏了太多的丑陋,藏了太多的邪恶,烧了好,烧了好!” 乌兰看着花容,这个清秀而又古灵精怪的少女,却原来背负着这么多的悲伤与心痛。或许,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一样,在欢乐的笑容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与悲伤。 她轻轻的拍了拍花容的肩膀,花容转过头,看了乌兰一眼,然后又倔强的扭过头去看着天,拼命的眨着眼睛。 “我说小妖儿,你接下来要去哪儿?”鲁笑把手中的金环大刀扛在肩上,出“哗啦”一声脆响。 “你才是小妖儿呢!”花容急忙擦了一眼眼睛,狠狠的瞪了鲁笑一眼,“我要回云南去,看看我父王的病情如何了。那妖孽行事古怪,手段毒辣,只怕我父王凶多吉少。” 鲁笑张了张嘴,却瞟见莫邪的一双黑瞳微睁,带着制止的意味瞄了他一眼,便只得住了口,不说话了。 “如此,玉妍郡主倒要保重了。”华南翊拱手。 “多谢你,华南王爷。”花容此时的语气倒也客气起来了,她浅浅的笑笑,施了一礼,“多谢王爷非但没有与我计较,反倒使莫邪解了我腹中的毒盅。只是没有想到那花凌月如此恶毒,会对我下这样的毒手!” “玉妍郡主,”莫邪淡淡的笑着说道,“玉妍郡主忘记了,这种毒盅。在苗疆,只有女人擅长使用。给郡主下毒的,并不一定就是花凌月。” 花容当即愣住了。 “此事郡主回云南后可以慢慢去查。相信很容易就会查得清楚。”华南翊笑道。 花容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向众人抱拳。真诚地说道:“感谢各位对花容地照顾。//  //此番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聚。不过。若是有缘相逢。或是有任何用得着花容地地方。请各位放心地来找花容。花容一定在所不辞地帮助各位!” “好说!好说!”鲁笑率先打着哈哈还礼。 花容笑着点头。然后奔向远处。亮出手中地玉笛。放在唇边吹起。 夜风骤起。远处地丛林里突然出现了两条人影。看样子好像是身强体壮地大汉。快速地朝着花容奔来。然后两人地胳膊相互搭成一条直线。让花容坐在上面。飞似地消失在黑夜里。 “以人为坐骑。这些苗疆蛮子还真是古怪得紧!”老七摇头。 “幸好莫邪这小子聪明,先把这玉妍郡主给打晕过去,不然,给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和这里面的真相,不痛苦死才怪哟。”鲁笑也跟着摇头叹息。 哥哥爱上了自己的妹妹,这是那云南王府世世代代的诅咒? 乌兰有些狐疑的颦起娥媚,兀自思量起来。花凌月消失前看着自己的目光里。有几分古怪和深藏不露地了然,那到底代表着一种什么? 初听华南翊对于云南王府事情的讲叙,乌兰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她疑惑地抬起头,视线却与华南翊相遇,那双黑亮的眼睛里,带着狡黠和了然,含着笑看着自己。 被火焰衬得妖娆诡异的夜色给了华南翊一种格外令人心悸的俊美,那种王身上特有的阳刚与霸气,似有君临天下的气魄。 这……又是错觉吗? 何姑被花凌月所派去的苗疆歌女所伤。需要些时间调养,自然不便去打扰,老七引着花南翊等人来到一处小客栈休息。依莲早就等在那里,见了乌兰回来,喜极而泣,哭得像个泪人 乌兰好生的安抚了依莲,又由依莲服侍着沐浴了,方才睡下。 空气里好像若有若无的游走着淡淡地香气,丝丝缕缕钻进鼻孔。 像是神秘的情丝。牵引着乌兰心头的情愫,隐隐而动。 乌兰的心。仿佛在悸动。 “乌兰……”轻声的呼唤,带着冰冷的气息,拂过耳畔,却激起乌兰心底的一股热流。 “嗯……”乌兰闭着眼睛,舒舒服服的调整了一个位置,继续睡着。 “乌兰……”熟悉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地梦境,一双冰冷的唇,含住了她的耳垂。 “啊……”乌兰的身体微微的一颤,睁开了眼睛。 一缕黑垂在她的眼前,这股淡淡的清冷的味道,好像,曾经是自己特别的熟悉地。她迷惑地伸出手来,把那缕黑抓在手里,然后慢慢的转过头去,看它地主人--这个,正在吻着自己耳畔的……男人。 “怎么会是你?”乌兰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此刻她的感觉甚至完全称得上是“震惊”。 “我来接你。” 又是那句话,又是那句话! 乌兰的心底猛烈的一动。 “我是来接你的。”他再一次的重复着,冰冷的双手,抚上了乌兰的颈子。 “苍羽,真的是你。”乌兰难以置信的看着苍羽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柔软的唇,压在了自己的唇瓣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乌兰含糊不清的问着,却不妨他的舌一下子钻进自己的口中,一路探寻、翻转,挑逗着纠缠,激起乌兰身体深处的炽热与渴望。 冰冷的手,抚着曲线玲珑的背,上下滑动,然后慢慢的绕到身前,由那纤细如柳的腰,上移,握住了高耸的饱满。 乌兰的身体轻轻颤抖。头脑一片空白,连思考的能力都已然消失。 辗转吮吸着自己的唇突然抽离,吻上自己地脖子,一路向下。身上渐凉,雪白的中衣慢慢滑落,露出如玉般细腻香滑的。一股炽热,包裹住了玉峰上殷红的蓓蕾,舌尖辗转挑逗,撩拨着乌兰的,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啊……”乌兰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了苍羽地黑。 苍羽突然低吼一声,布帛的破裂声传来,乌兰修长而匀称的裸露出来。苍羽的吻,慢慢的印在这条之上。朝着最隐秘的地方前进。 乌兰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直到那坚挺刺入身体,痛胀的感觉令乌兰的意识清醒了一半。 “苍羽?” 乌兰骤然睁开了双眼,映在眼里地。却是一张清瘦的脸庞。白瓷质地的皮肤,像是有璀璨星辰在旋转着转动着地神秘眼眸低垂着,淡淡的看着自己。“莫邪?”乌兰立刻坐起身来,然后低头打量自己。 雪白的中衣,青丝垂下,几乎铺了半张床铺,锦被也好好的盖在自己的身上。--一切都没有改变,难道,刚才的完全是一场梦?可是。却又为何这梦是如此的真实?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里?”乌兰皱起眉,警惕的看着莫邪,“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做。”莫邪站起身来,有如白瓷上地一笔胭脂红的嘴唇微微向上一扬,“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来看看你。” “看我?”乌兰冷笑,“好端端的为何到女子的卧房探望?莫邪,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莫邪歪着头,看了看乌兰的脸。然后再次笑了起来,“我想要做的事情很多,包括想要你。” 说罢,一把托起乌兰的脸庞,深深的吻下去。 放肆! 乌兰扬手便要打,但是手却被莫邪捉住了。她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不脱。乌兰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瘦弱无比地少年的力气竟然是这样大的! 她重重的咬在了那张唇上,莫邪的嘴唇离开了自己的。但是身体。却奇怪的动弹不得了。 那张薄唇上,已然渗出了点点的血丝。 “你竟然咬破了我的嘴唇。”莫邪无奈地摇头叹息,“你难道不知道,我地血是有毒的么?” 有毒? 乌兰心里愈地感觉到了慌乱。 “莫邪,你到底是谁?” “你果真记不起了么?”莫邪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的遥远和可怕,“你连自己的承诺也不记得了么?” 承诺? “我对你有什么承诺?”乌兰问。 “不是我,是我们。”莫邪突然露出一抹异样的笑容,这笑容,带着乌兰极其熟悉的感觉。 这笑容,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的呢? “不用急,慢慢想,”莫邪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温和,“我不急,我会等着你慢慢的想起来。” 乌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依莲将崭新的衣裳放在架上,静候着乌兰醒来。 头有点沉,乌兰抚着额头坐起身。 “公主,您昨夜睡得可是真香甜呢!”依莲笑着举过脸盆。 “昨夜?”乌兰愣了一下,抬起头,“你是说昨夜?” “是呀。”依莲有些奇怪的点头。 “昨夜你在我房里?” “是呀,我怕公主您在紫云轩受了惊吓,就在您身边守着,谁想您呀,睡得好生的香甜,倒是我,天快亮了才睡着!”依莲笑着说。“你一直守在这里?”乌兰心底愈的不安起来。 “是的,公主,怎么了?” “没什么。”乌兰在盆里洗了脸,又拿过手帕擦了擦。 这个莫邪,他到底是什么人呢?而苍羽,不,华南灼,又为何出现在自己的楚里,他与自己的肌肤相亲,为何是这样的真实呢?想到苍羽,乌兰的心底就轻轻的一痛,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依莲,吩咐道:“依莲,替我更衣,我要出去转转。” ------------ 第一百五十章 情盅 “公主,您才刚醒,便要出去么?”依莲一边服侍乌兰更衣,一边问,“刚儿才叫小二弄些吃的过来呢。” 乌兰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任由依莲替她穿上水蓝色罗裙,束上宽宽的腰带,又将一头青丝挽成高髻,佩上简洁的珍珠簪。 因为不是在外面,所以便也用不着以面纱蒙面,乌兰匆匆走出了房间。 入住之时,没有看得仔细,只当这是一间普通的客栈,眼下走出去,才赫然现,这间客栈倒是有几分别致的。下了楼,便是正堂,向左有一道小门,穿过去,竟然是一间小院儿,不大,却种植着各色的花草,草舞莺飞,墙边有一处以草木搭成的凉亭,一个小小的石桌,几个精巧石椅,虽然看似普通,却也令人感觉到质朴。 而那凉亭里,却有一个人伏在石桌上,手支撑着头,好似正在小憩,一头黑垂在肩头,铺散在桌面上,一袭白衣胜雪,阳光从凉亭顶部铺着的草的缝隙里洒下来,照得那白衣有如在徐徐光一般。 莫邪! 乌兰心念一动,便迈步迎上前去。 莫邪的眼睛闭着,完全是昏然入睡的模样。 乌兰看着这张脸,消瘦而尖俏,虽然美极,却总还是一个少年罢?这样的一个少年,难道真的会做出那样诡异之事么?可是,又思及见到莫邪以后的一幕一幕,无论是花容还是花凌月的诡异招数在他的面前都被他化解得开了,又狐疑这虽是一介少年,却为何年纪轻轻就有此高超的身手,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 乌兰正在看着,莫邪的眼,突然攸的睁开了。黑色的眸子,像是浩瀚的星空。转动着耀目地光芒,看着乌兰。 “有话要对我说?”莫邪的唇微微上扬,笑着问乌兰,仿佛刚才他根本就没有睡着,而是一直在观察乌兰似的。 “你到底是谁?”乌兰后退了一步。 “你想起了什么吗?”莫邪站起身来。淡淡地笑着。 .hu 这莫邪虽是一介少年。但是终归是要高出乌兰很多地。站在那里。倒给了乌兰几分地压迫之感。 “你想让我想起什么?”乌兰一双澄黄地眸子。盯住了莫邪地脸。 莫邪。却微微地挑了一下眉。 “你……”他上前一步。伸手。抓起乌兰地手。 “放肆!”梦中的情形顿时浮现在眼前,乌兰用力的甩开莫邪的手,然后另一只手迅速的甩向他的脸。 没有见莫邪动。但是自己地手却攸的落了空,那只已然挣脱了的手,再一次被莫邪抓住了。 “放开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乌兰怒叱。 莫邪也不说话,只是扼着乌兰地手腕,眉头微皱,眼睛里精光四射,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莫邪,果真有么?” 华南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乌兰诧异的回过头,瞧见华南翊穿着一件白色长衫,外罩宝蓝色的宽袖长袍。一头漆黑的长随意的系在脑后。这与平素里的华南翊完全不同,平时的他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精悍有力的样子,而这会子,却更具一派慵懒中地华贵。 “有什么?”乌兰甩开莫邪的手,有些恼怒的看了一眼华南翊,又看了看莫邪,“你们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回王爷,如果属下没有看错的话,乌兰公主。确实是中了那花凌月所下的盅。”莫邪没有回答乌兰的话,只是朝着华南翊施了一礼,回答道。 中盅? 乌兰心中一紧。什么时候,自己也中了盅了吗?这种东西,虽然乌兰不甚了解,但从这几日所经历的种种,苗疆人的古怪和盅物的可怕,她还是见识了不少地。 “莫邪,你在说什么。花凌月给我下了盅?” “难道公主最近都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莫邪意味深长的看了乌兰一眼。//..  // 不对劲的地方。 是呵。昨夜,何以会做如此旖旎之梦? 乌兰的脸上。微微的泛起了红晕。 “你可知是什么盅么,莫邪?”华南翊问道。 “情盅。”莫邪答道。 “情盅?”乌兰有些错愕。 “这情盅,乃是苗疆人为了得到心爱之人的心,所下的盅。”莫邪垂下眼帘,不急不缓的说道,“苗疆人,无论男女,都视男女之情比天还要重。若是有了心爱之人,而对方却对自己并不中意,苗疆之人便会使些不择手段地方法企图掳获对方,把对方栓在自己地身边。即使不能得到对方的心,也要得到对方地人,这便是苗疆人对于男女之情的信仰。” “情盅,便是这种毒辣的手段中的一种。” 华南翊的唇,微微的抿在了一处。 “这种盅可有所解?” “回王爷,在中原,实无药可解,只能任由此盅在公主体内慢慢成长。” “那长成以后呢?”乌兰逼近莫邪一步,“长成以后我会怎样?” 莫邪看了乌兰一眼,然后低下头去,“就会日日夜夜为**所迷,除非与下盅之人结合。” 一抹冷光,在华南翊的眼中闪耀而过。 “如果不与其结合会怎样?” “就会吸取任何一个与此女结合之男子……使其精血全失。” 乌兰惊骇的倒退了一步,然后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男女之情,男女之情,这苗疆人果然好生的痴情,痴情到要以这样的手段来栓住女人么?” 莫邪没有说话,华南翊的一双黑眸却深沉下去,静静的看着乌兰。 “无论如何,用尽一切方法,也要解开此毒。”华南冷冷的说着,转身拂袖而去。 “是。”莫邪轻施了一礼。 乌兰止了笑。看着华南翊愤然离开的身影,心中,却是一股子连自己也说不出的苦涩。那样的一个梦,梦到自己魂牵梦绕地那个人,那样真实的碰触,那样的悸动。令人伤痛欲绝,醒来时,不过是南柯一梦。然而,却要这种**与心痛一直延续下去么?直到与那个下盅之人结合? 苗疆人所谓的男女之情,便是如此的残忍,如此的痛苦么? 然而,莫邪却又为何出现在自己地梦里? 乌兰看向莫邪,莫邪却只是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自己。唇边,绽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莫邪,到底曾经生过什么。是我没有想起,而且,又是你不愿意向我提及的?” 莫邪,慢慢的转过身子,看着院中的一片恰然景色。“我不是说了么,你可以慢慢的想,我不急。我会等你,直到你想起来为止。” 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梦外。听到过这番话的? 乌兰实在是记不起。 而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则是令人迷失和迷惘的可怕。乌兰醒来地时间越来越短,沉浸在梦境里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华南灼的脸,在她地眼前越来越清晰。他的眉,他的眼,他那张薄唇上含着的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低沉的声音一遍一遍响在耳畔,竟然,让乌兰不再想要醒来。只是。每一次的激情与爱抚之后,那突然抽离的空洞感让乌兰感觉到痛苦万分。她轻声的呻吟,双颊微红,柳眉微皱。 “公主!”依莲轻摇着乌兰,却只换来乌兰地一声轻哼,不见她醒来,也不见她有任何的反应。 “这可如何是好!”依莲跺脚,“这个煞千刀的花凌月,怎么就使出这么阴毒的招数来!若是给我遇见了。非千刀万刮他不成!” 华南翊静坐在乌兰的床边。黑亮的眸,静静的看着她。 那张樱红的唇。张张合合,仿佛圈成一个音符的角度,出地,却都是些含糊的音节。 在你的梦境里,到底是在与谁缠绵? 他伸出手来,拨去粘在乌兰唇边的丝,“莫邪。” “属下在。”莫邪应道。 “那解药,果真难寻么?” “倒也不难,”莫邪垂下眼帘,说道,“只是这药引非中原所有。而且,即便得了,也是极难得才能配成的。” “哦?”华南翊挑眉看了一眼莫邪,“有多难得?说与本王听听。” “回王爷,这药引,名曰天蝉,乃是产在云南的一种蝉的变异,通体呈纯白之色。有养盅之人捉之每日喂以甘露及花蜜,养至七七四十九天,方才养成通体透明之成色。若想要解此盅,需要以男子之血每日喂养天蝉七日,这天蝉的胃口一日比一日大,七日之后,胃口更甚,若是身体不强健,很可能就被天蝉反噬,全身血脉尽失。而若是养此了天蝉,便可以以天蝉引出情盅。” “怎地如此邪性!”依莲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这简直是一桩以人性命做赌注的险事!” “依莲姑娘,苗疆所谓地盅,完全是以毒攻毒而来地。想这情盅最喜血味的盅物,唯爱天蝉地一身血气。那天蝉引了情盅出来,也不过是一口吞噬下去而已,只是自身也会中了情盅的毒,到头来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 依莲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摇头,站在那里,面带忧郁的看着乌兰。 “寻找天蝉需要几日?”华南翊淡然问道。 “若是快马加鞭赶赴云南,只消三日便可寻得。”莫邪答道,“属下可唤门中弟子火速前往,只需一日半便可寻得送到此地。只是……” 华南翊伸出手来,制止了莫邪的话,他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触到乌兰的唇瓣之上。一声轻轻的呢喃自乌兰的口中,落入华南翊的心中。 “尽快去办吧。” ------------ 第一百五十一章 若问情重重几分 身体的炽热,慢慢的平息下去,仿佛有股清冷的风,在轻轻的吹拂着身体,乌兰感觉到了真正的放松与舒适。 这竟然是第一次,梦里没有再次出现他的身影。那个表青色的身影呵……曾经是怎样走进她的世界的?又与她有着怎样抵死的缠绵,竟然说离开,就离开了么?真的,不会再次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 身心得到了真正的放松,心,却为何还有着隐隐的疼痛?这漫无边际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为何它还在一点点的扩大,蔓延了整个世界,恨不能,一口将自己吞噬,陷入不着边际的殒落…… 幽幽的长叹一声,乌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公主,您可醒了!”依莲急忙奔过来,“我可要担心死了!” “我这是怎么了?”乌兰扶着额头,头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有些难受。 “您呀,您中了那花凌月的暗算啦!”依莲扶着乌兰坐起身来,“花凌月的招数好生的阴毒,给公主您所下的这盅,却是要用人血饲养的虫子来解的!” “用人血饲养的虫子?”乌兰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是莫邪说,有一种蝉,要用人血来喂七日,华南王爷差他去寻了一只来,果真喂了七日,才救下了公主。只是那华南王爷也因此元气大伤,想必,要休养上一阵子呢。” 以自己的血喂养蝉?喂了七日…… 华南翊…… “依莲。你说地可是真地?” “当然是真地!”依莲点头。“听莫邪说。这蝉地胃口。是一日比一日大地。若能炼成它。又不被它反噬。可是真真儿地不容易。公主……那华南王爷。倒是对您一片痴心地。” 乌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由依莲扶着。乌兰慢慢地走进华南翊地房间。 华南翊正斜倚在床上。乌黑地垂下。铺散在床塌之上。浓重地眉微颦。紧紧地闭着眼睛。似是已经睡着了。 乌兰静静地看着他。”鲁笑策马跟在后面,咂着嘴巴摇头。 莫邪只是轻轻牵动嘴角。并不答话。 “莫公子。那对虫子,就这么死了?”依莲好奇的问莫邪。 莫邪只是点头。 乌兰。转过头,看向莫邪。阳光从树与树的缝隙里倾斜下来,照在他那白瓷一般的脸上,竟然有一种毫无温度的冰冷质感。 “绕过这道山,再有不出五日,便可与邓将军汇合。”丛山指着眼前的一座大山说道。 绕过这道山,便可见到乌吉了么。 乌兰抬起头,心头有一种欢喜的雀跃,这一回,终是要重逢了么? 所谓邓将军地藏身之处,实在是一个很险峻地地方。 华南翊在前方引领着众人,绕过一道又一道崎岖山路。乌兰看着脚下的羊肠小道,心里都有些捏把汗,但好在“战奴”很是通晓灵性,跟在华南翊地战马身后,灵巧的走着。 刚刚走到一片平地之上,便忽的有几枝冷箭朝着几人飞来。 乌兰忙不迭旋身,长剑出鞘击飞冷箭,华南翊等人亦是出剑还击。 “呔!”鲁笑高喝,“哪里藏的不懂事的娃娃,不看清来人就箭!” 从前方的树上探出了几颗脑袋,归接着便有几个士兵从树上跃下来。 “属下不知华南王爷驾道,得罪得罪!”说着,便跪下来。 “起来罢。”华南翊收了剑,笑道,“你们邓将军在做什么?” “邓将军……”两名士兵对视了一眼,却都没有回答。 “哈!”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吼,引起阵阵回音,这几个士兵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哈哈。”华南翊大笑,策马快速的朝着前方奔去。 “跟我来罢。”丛山笑着对乌兰等人说道。 那几个士兵方才看到了骑在马上的乌兰与依莲。 端坐在马上的乌兰蒙着面纱,婀娜多姿的身材被水蓝色的罗裙衬托得格外的高挑飘逸。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地显得流光溢彩,美得令人窒息。 “跟邓夫人一样的眼睛……” “一定也是个美丽的女人。” 乌兰在骑马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听到他们这样议论着。 听到他们提及自己的母后,乌兰的心里升起一股子温情,她感觉到地,自己离亲人们。更近一步了。 再往前,便可见一片树林,一位身着银色铠甲,身披大红色披风的男人正在挥舞着手中的大斧,在树林间穿棱,随着他嘴里喊出的“嗬荷”声,他周围的三棵大树树身均是木屑翻飞,并且慢慢的倾斜,高耸入云的枝叶压着旁边的小树。出断裂的声响。 轰! 那三棵树竟然先后砸倒在地上。 “邓将军好身手!”华南翊笑着鼓掌。 那男人回过头来,看到了华南翊一行人,忽地哈哈大笑。 “原来是王爷回来了!”说罢。朝着华南翊走来。这人声如洪钟,气宇轩昂。 渐渐的走得近了,乌兰才看清,这是一个年约五十的男人,身材魁梧,狮鼻虎目,几缕墨髯垂在胸前,一身正气,不怒而威。一看便知其气度非凡。 这。便是收容了母后和乌吉,与洪远山大将军齐名于朝野之中地邓子超邓将军么? “华南王爷请了,赶问,你要带的人,也都带回来了?”邓子超乐哈哈的问道。 “带回来了。”华南翊侧了侧身,让出了端坐在马上的乌兰。 邓子超看向乌兰。 四目相对。 乌兰的眼里,是对这元大将的欣赏与敬仰,但是思及与自己的父王恩爱的母后与眼前的男人携手,乌兰地心中。还是颇有些微酸的。然而,说到底,眼前的男人,才是给了母后以温暖与真诚的爱意的男人罢?况且,乌吉能够有今日,亦多亏了他的照顾,乌兰对于这位邓将军,到底还是多了几分感激的。 于是,便跨下马来。拱手对邓子超说道:“邓将军。” 邓子超哈哈一笑。点头说道:“果然不愧是金枝玉叶,到底还是有大家风范。公主还请去看看你那顽皮的混小子去罢。” 乌兰露出会心的笑容。 大气、豪爽。却又不失体贴。乌兰点头,朝着邓子超所指地方向奔去。 穿过这片树林,前方有一片帐篷,最中间的,很明显是主帐,乌兰一挑门帘,走了进去。 帐中,一员小将惊讶的从长案上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这是一名十**岁的少年,既年轻,又英俊。 一身银袍衬着有如满月的脸庞,剑眉下,一双狭长的眼睛,明亮得有如年轻的骏马,目光烁烁的盯住了乌兰。 “乌吉?”乌兰轻唤着,伸出手来,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皇姐?”乌吉有些难以置信,“真地是你,皇姐?” “是我,是我!”乌兰连连点头,声音里,有一点点哽咽。多年未见,当年,他还是一个毛头小子,而今站在自己面前地,却是个高大健壮的少年了。 “皇姐!”乌吉喜不自禁,连忙站起身来奔向乌兰。眼角眉梢,与年轻时地父王是那般的相像!只是更加的意气风,英俊挺拨。 乌兰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了许多的小伙子奔向自己,手中的剑却突然出鞘,刺向乌吉。 乌吉迅速的闪身躲过,诧异道:“皇姐,你要干什么?” “小子,”乌兰提着长剑,再一次挥向乌吉,“给我露两手,让我看看你长了多少能耐?” “哈哈,”乌吉旋身,朗声笑着,将腰中的佩剑拨出,迎上乌兰的剑,“皇姐,那就休怪皇弟不客气了!” ------------ 第一百五十二章 赶赴苏丹国(一更) ***晚上会有第二更哦!**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其实最是久别重逢的欢喜,最是令人愉悦。 虽然身处深山之中,但久别了多年的亲人相聚在一起,乌兰捧着乌吉的脸看了又看,杯中的酒,斟了又斟。 “王爷,这朝中的事情如何了?”邓子超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问华南翊。 “现在民心所向,对新皇倒很是拥护。”华南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洪远山那老小子怎样了?” “据说,”丛山沉吟着,说道,“洪远山将军率兵奋力抵抗,拒不拥护新皇,被新军围攻一举攻破,洪老将军拨剑自刎了,其家中老小亦均被查抄,斩的斩,杀的杀,配边疆的配边疆了。” 一时之间,原本热闹的气氛顿时沉默下来。 乌兰想起了洪梅那爽朗的笑脸,想着她忠君忠国的风姿,想着无论是敌是友,洪远山洪老将军终究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好将领。  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在是让人心有不忍。 邓子超牙关紧咬,端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随后猛然甩出,霍然站起身来。 “好!好!好!”他突然哈哈大笑,声若洪钟,震耳欲聋,“好你个老匹夫,竟然先走了一步!我邓子超与你做了一辈子的死对手,竟然到底还是不如你能做得到如此气节!哈哈哈!” 笑罢。又一拎举起酒瓶。仰头喝下去。酒水顺着嘴边流淌下来。溅得衣襟湿了大片。 “好你个华南灼。好小子。跟你老子一样心狠手辣!这华南王朝若是由着你们。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邓将军。自古江山。都是如此争来夺去罢了。”华南翊笑道。 “话虽如此。但这等窝囊之事。我邓子超还是头一回遇到!为夺江山不惜牺牲朝中老臣地性命。这等以人为棋地君王又会做成何等大事?”邓子超冷笑着说道。“他华南灼小儿莫不是也想凭着他老子当年地名号坐拥江山不成?哈。他骗得了天下地百姓。可骗不了我!当年地真相。我可是一桩桩一件件。记得清楚着呢。 .shu想要落井下石。哼哼。他还嫩着呢!” “父帅。”乌吉站起身来。年轻地脸庞在酒力地作用下愈地显得神采奕奕。他举起酒杯。朗声说道。“我定当与父帅一起。夺回江山!” “好!”邓子超欣赏地拍了拍乌吉地肩膀。“好样地!” 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华南翊说道:“王爷,赶问小皇帝如何了?” “宏儿他在云南王所建的紫云轩里吃尽了苦头,担惊受怕,一再向本王说不再做皇帝了。并且,”华南翊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澄黄的布包,递与了邓子超,“他交与了本王这样东西。” 邓子超接过,还没有打开布包,脸上,便显出了惊讶,但随即,又慢慢的转成了释然。 “也罢。”洪远山走向帐外,看着天空。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天空像是被浓烈的重彩涂抹,目光可及之处,均是一片血红,连云彩也披上了瑰色显出了几分厚重。 旷野之风,潇洒而不羁。 “所谓得天下,亦是注定的真龙天子,强求不来,强求不来!” 邓子超仰天大笑,将手中的酒喝个干净,然后“哗”的一声砸到地上,笑着看它碎成千片万片。 “王爷,凭着老夫的直觉,那华南灼小儿势必不会放弃寻找我等的影踪。不见我们的尸,他不会干休的。” “没错。这小子的手是又狠又快,连本王都自叹弗如啊,哈哈。”华南翊笑道,“我们要兵分几路,广结盟军,以众家之力把那小子赶下来!” “现在先要做的,就是先回苏丹国,会一会索利那老小儿。”华南翊黑亮的眼睛,看向乌兰。 “多谢王爷!”乌兰站起身来,对着华南翊举起杯来,“乌兰替苏丹国的臣民谢过王爷。” 乌吉的嘴唇紧紧的抿着,狭长的眼睛里隐隐有精芒在隐现。 华南翊看看乌兰,又看看乌吉,脸上露出了然笑意。 此番去苏丹国,所带人手不宜太多,华南翊依旧带了丛山、莫邪和鲁笑,乌兰与乌吉两人是势必要去的,依莲却无论如何也不要呆在军中,誓死追随乌兰。 乌兰无奈,只得同意依莲一同前往。 邓子超亦派了几员精干的属下,悄悄潜回中原,联络朝中的部分忠实于华南翊和旧朝的部下。 走出营地,乌兰与乌吉相视而笑。 终于要踏上归国之路了! “此番归国,定是凶险万分,但我苏依氏的江山一定要夺回!”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容笃笃(二更) 快马加鞭,马上的几人,均是商贾打扮,已经走出了中原的范畴,再往前,虽有些边关小镇,但都是些以贩卖为生计的小镇,既无争执,也无人问津。 “王爷,”丛山说道,“我们暂且寻一处地方稍加休息罢,左斯那边,应该会尽快赶到,与我们联络的。” 华南翊点头。 走进一家酒楼,乌兰才方觉腹中的饥饿,想来亦赶了大半天时间的路了,于是她回头轻轻拉了拉乌吉的袖子,说道:“乌吉,你可饿了?” “皇姐,”乌吉的脸微微的红了红,挣脱乌兰的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男子汉大丈夫,随军出征了好多年,早就锻炼了一身铁骨,这点饿算什么!” 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纱,乌兰的脸上,浮现出宠溺的笑容。是呵,这小子而今已然是个铁铮铮的少年郎了,又岂是那个经常围在自己身边撒娇的孩子? “客官,您几位?”店小二远远儿的便见所来的一行人等个个气宇不凡,自知必是贵客,脸上便堆满的笑容迎上来。.hu “你瞎了眼睛,不会数?”鲁笑白了那小二一眼,大刺刺的走进来,看了一圈,说道,“带爷去雅间儿!” “哎哟,几位客官,真是对不住,小店儿只一个雅间儿,您几位来得迟了,早给人包下来了。”这年头,银子越多,脾气就越大,这等道理,再没有比做店小二的人更明白了。 “嗯?”鲁笑瞪起了眼珠子。 “鲁笑!”丛山轻斥一声,然后对小二点了点头,“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儿便可。” “哟。那您几位这边请!”店小二急忙点头哈腰地将这几位贵客请至墙边稍安静地地方。 “随便来些好酒好菜。小二自己掂量罢。”华南翊伸手抛出去一锭银子。“不用找。” 那店小二急忙接了。掂了掂。一张脸立刻乐得像是开了花。连连应着跑下去张罗了。 “华南王爷果然出手不凡。”乌吉笑着瞟了华南翊一眼。 “邓小将谬赞了。”华南翊打了个哈哈。 刚说着话。小二便端上来了一碟儿菜。层层地菜叶儿围着一只浇汁儿地禽类。看上去。像是鸡。又有几分似鸭。但香气扑鼻。倒是格外令人垂涎欲滴。 “这……”莫邪的眉,微微的皱了起来。 “这是个什么东西?闻起来倒是很香!”鲁笑好奇的瞧着这碟菜。 乌吉的脸,却骤然变了颜色,眼睛里尽是怒意,手,亦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乌兰的心里一紧,急忙拉住了乌吉。 “是谁叫你上这个的!”乌兰问那店小二。 “这是楼上雅间儿的客人叫送的,说是和您几位认识,她替您叫了菜。”店小二指指楼上。 乌兰抬起头来,却不见二楼有什么人影。 “这道啼鸪香,可曾有使得故人回味到了从前没有?”清朗朗的一声娇笑传来,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这女子穿着葱心儿绿的罗裙,年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明明是不未出阁的少女,却没有戴面纱,露出一张可人的小脸儿。她额前一排齐齐的刘海,一头青丝高挽成双髻盘在耳侧,笑意盈盈的一双眼睛,却是有如质地纯粹的澄琥珀,明亮得逼人。 这是一个苏丹国的贵族少女! 乌兰急忙垂下眼帘。 “你又何需错开视线?”少女笑着对乌兰说道,“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乌兰心中暗惊,乌吉却霍然站起身来,愤愤的瞪着这少女,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我吗?”少女笑嘻嘻的打量了一下乌吉。此时的乌吉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衣裳,朴素无华,但却衬出了他满月般的英俊。 “我是你的妻。”少女指着自己说道。 此言一出,满座之人皆诧异起来。 “你!”乌吉的脸立刻涨得红了,“你真是好生的没羞!” “我是你的妻,你却不认我,没羞的人是你吧?”少女也不气,只是继续笑眯眯的说道,“你瞧,我连你最爱吃的啼鸪香都知道的哦!” “这位姑娘,你确定这位是你家相公?”华南翊忍俊不禁,却遭到乌吉恶狠狠的怒视。 “那是自然!”少女干脆的回答,头也点得痛快,“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乌兰慢慢的站起身来,有些狐疑的打量着这个少女。 “你是……” 正在说话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 第一百五十四章 风波起 门口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乌兰看向门外,却赫然是一队苏丹国的士兵。 “郡主!”为的,是一个穿着绯色衣裳的大胡子男人。他的头上戴着头盔,膀大腰圆,腰间佩着一柄短刀。看装扮,应该是左翼军的一支分队。 乌兰立刻垂下眼帘,侧过了身子,依莲急忙走上前来,以自己之身挡住了乌兰。 “郡主!属下可找到你了!”那大胡子并没有注重到乌兰,只是冲着少女奔过来,“大人都要担心坏了!郡主快随我回去罢!” 乌兰用眼角瞄了一眼那少女和大胡子男人。 他叫她郡主,以这少女澄明的眼睛来看,她也确实是一个贵族无疑,左翼军曾经是左鄂图的旗下分队,而今,竟又是归哪个人统领了呢?想当年,左鄂图可是一位忠臣,现今的近况又如何,实在是不得而知。 “要你多事?”少女冷冷的瞪了这大胡子一眼,“你快点给我滚!” “郡主!”大胡子心里虽急,却又不敢造次,只得压下怒意,低声说道,“大人为了寻找郡主您,茶饭不思,日日盼您回去!” “哈,他做出这等令人不耻之事,还晓得如何茶饭不思?”少女哧笑。 大胡子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郡主!不可如此无礼……” 话音末落,便听得脆生生一声响,大胡子的脸上印了一个鲜红小巧的五指印。 “就凭你。也敢跟我说这种话?”少女啐了一口。转身朝门外走去。 门口地士兵立刻涌上来。堵住了门口。 华南翊与丛山对视了一眼。都沉默着。没有理会这一幕。 乌吉地眉。却皱在了一处。用问询地目光与乌兰对视。 “郡主。属下奉劝郡主一句。那个人早就死了。不会再回来了!”大胡子看上去倒是有几分苦口婆心地由衷。 “哦?是么?”少女愣在那里。慢慢地回过头来。 “确实如此,如果他没死,早就回来了!”大胡子以为自己劝住了少女。连忙点头。 “那我就换一个。”少女的脸上绽出调皮的笑意,突然伸出手来指着乌吉说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众人皆是一惊,乌吉地惊讶更甚。他错愕的抬起头来,看了那少女一眼,又看向这大胡子。 大胡子上下打量了一下乌吉,眉毛纠结在一起。 “郡主,这小白脸太单薄了,大人恐不会喜欢。” “管他做什么。本郡主喜欢就成了!”少女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是货物?任由你们推来让去的?”乌吉冷冷的说道。乌吉的一句话,倒使得那少女笑出了声。 那大汉沉下脸,再次打量了这一行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藏在依莲身后的乌兰身上。 “呔!那女人躲在别人身后做甚?转过身来!” 华南翊地眉,微微的挑了起来,黑亮的眸无声的递了一个眼色给丛山。 丛山会意,迅速的将桌上的筷子抓在手里,然后轻轻一扬,只听得那大胡子“嗷”的一声喊,肩膀上立刻扎进一只筷子,疼得他捂着肩膀大叫连连。 一行人迅速朝着门口冲去。 少女拍手笑着。跟在几人的身后,就要往外冲。 守在门口的士兵顿时亮出兵器迎上来,酒楼里地食客们吓得尖叫声连连,迅速的朝着墙边靠拢。 一时之间,兵器相撞的声音、哀叫声、杯盘落地地声音混合在一处,以这些士兵之力,想要拦住华南翊等人自然是螳臂挡车,即便是人数众多亦是无力。几人很快便冲出酒楼,跃上马奔了出来。 “你为何要跟着我们!”乌吉端坐在马上。回头恼怒的看着骑在一匹白马之上的少女。 “我好容易等了你回来,自然要跟着你的。”少女笑嘻嘻的说道。 乌兰在马上回,看着这少女娇笑的脸庞,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着问道,“你可是朵图之女,容笃笃?” 少女惊讶的看着乌兰,然后哈哈大笑,道:“公主果然好眼力。倒是认出我了!” 乌吉的脑袋立刻“嗡”地一声响。 “如此说来。乌吉,容笃笃倒果真是你的妻了。”乌兰笑着对乌吉说。 “哎哟。早知道,咱爷几个还跑什么,跟着你们家的军队去吃香的喝辣的!”鲁笑急忙接住话柄,笑着揶揄乌吉。 “叛臣之女,还有何颜面站在这里与本王说话!”乌吉的脸立刻沉了下去,愤怒的瞪向容笃笃,攸的举起手,冲着容笃笃的马比划了一下,一道劲风袭向那匹自在飞奔地白马。白马的身子一震,立刻翘起前蹄,大声嘶鸣,马上的容笃笃也顿时花容失色,紧紧的抓住了马的缰绳。 就在容笃笃安抚受惊的马儿之时,众人已然奔出了很远。 “你等着,我迟早会找到你的!”容笃笃恼怒的大喊。 “邓小将,那女子倒是十分的有趣,”丛山在马上笑着对乌吉说道。 乌吉却只是铁青着一张脸不说话。 “那啼鸪香,又有何曲故来着?”华南翊策马走在乌兰地身边,轻声地问,虽说是轻声,却亦使得这声音很清楚的被乌吉听到。乌吉地脸立刻又由青转红。 依莲捂着嘴,强忍着笑意。她是苏丹国人,自然知道,太子殿下不吃“啼鸪香”的来由。 时光倒退十年,太子殿下乌吉八岁。那时候,“啼鸪香”是太子殿下最爱吃的一道菜,在老国王宴请众臣之时,六岁的贵族朵图之女--容笃笃,亦是国王为太子指腹为婚的未来太子妃与太子打赌,若太子敢当众臣之面。一口气吃完这道新端上来的“啼鸪香”,容笃笃就在殿堂上扮小狗。若是太子殿下不敢,那就要由太子殿下扮小狗。乌吉平素里最爱吃的就是“啼鸪香”,哪里把容笃笃放在眼里,自然豪爽的答应了。 谁想那容笃笃人虽小,鬼却大。早就暗地里在那道“啼鸪香”里做了手脚。乌吉夹起肉大吃特吃之时,却赫然从里面爬出了无数的蜘蛛和蟾蜍等邪毒物什。乌吉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呕吐起来,这道菜,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的了。不仅吃不下去,一个堂堂地太子殿下,还哭起了鼻子。 皇后与老国王有意包庇,但无奈容笃笃年纪尚幼,无论如何也要乌吉实现诺言扮小狗。苏丹国长公主乌兰当着众臣之面喝令乌吉扮小狗。既是一国之君,自然要实现自己的诺言,愿赌服输。无奈的太子殿下。只得站在朝堂之上,当着众臣之面,流着眼泪扮小狗。这段历史,虽然被百姓们传为笑谈,但到底太子殿下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只当是孩子们的游戏,一笑便罢了。只是对于乌吉而言,却是一生中的奇耻大辱,从此再不吃那道他最爱的“啼鸪香”。百姓们体恤他们地小太子。亦自的不再食用“啼鸪香”。自此,这道本是名菜的“啼鸪香”,渐渐退出了苏丹国的餐桌。 事隔多年,索利王叛变,贵族大臣朵图率先率兵迎合索利王,将苏依氏皇权彻底倾覆。乌吉对于朵图家族的恨意更甚,谁想刚刚归国,便遇上了这阴魂不散的容笃笃,一颗心顿时跌入了谷底。 众人见乌吉一言不。自知不应再深究下去,便也都含笑摇头赶路。 前方出现了一座小山谷,这是去往苏丹国的必经之路,亦是当年与丘陵国起了争执之地。眼下,这块地方依旧隶属于苏丹国,只是要入城,还需要穿过这片小山谷。 “有埋伏!”刚刚踏入这山谷,莫邪突然说道。这一路上,莫邪都很安静。无论是站是坐还是骑在马上。都是乌兰最初见到他时昏昏欲睡的样子,垂着眼帘。看不见他眼中的半点星芒。这会子,攸地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里光芒转动,看上去倒是有几分骇人。 乌吉被莫邪的这双眼睛唬了一跳,但觉这山谷里空空荡荡,隐隐有阴风吹过,倒是有几分诡异。 “不会是朵图这叛臣派了埋伏在这里罢?” “不会。”莫邪警惕地说道,“有盅的味道……” “不愧是鬼眼莫邪!”空旷的山谷里突然传出低沉的笑声,翩翩然自一丛树木里,走出一个红色的身影。 漆黑的长在风中翻飞,火红的衣裳随风而微动。饱满的额头,有如墨染的浓眉,含着隐隐笑意地眼眸,脸庞在火红的衣裳的映衬下竟然显出了几分的妖冶。 --这不正是那云南王花凌月又是何人? “华南王爷,我们又见面了。”花凌月抬起头,看着端坐在马上的华南翊。 华南南一袭孔雀蓝的亮缎衣袍,七彩锦绣宽襟,腰间束黑色缀宝石的腰带,五彩抹额,衬着一张古铜色脸庞,华丽骄傲得有如一只居高临下的雄孔雀,淡然而又高傲的看着花凌月。 “小王爷地伤势恢复得倒是很快,令本王佩服。”华南翊的眼睛眯了起来,棱角分明的唇微微上扬。 “华南王爷恢复的也出乎小王的意料,”花凌月迎上华南翊的眼睛,笑道,“以血炼成了天蝉,已属罕见,又在区区几日复元的,王爷恐怕还是第一个!” “好说好说,”华南翊哈哈大笑,“小王爷你此行,定然不是来与本王叙旧的罢?”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归国归国 华南翊看着花凌月,笑道:“小王爷今日来,定然不是与本王叙旧的罢?” “王爷果然英明,小王是来向王爷要人的。” “哦?要什么人?”华南翊眯起眼睛。 “王爷又何必明知故问?”花凌月亦笑着,答道,“自然就是小王下了情盅,许了终身之人。” “花凌月,你所谓的许终身,便是用那下三滥的手法折磨于本公主么?”思及那日日夜夜所受的折磨,那撕心裂肺的痛苦,那令人心伤的相思,乌兰便愤怒不已,“这手段,简直就是邪术!” 花凌月淡淡的看着乌兰,墨玉般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半晌,才轻轻牵动唇角,笑道:“苗疆人的感情,本来就是如火一样,既然自己都被焚烧,自然也要拉上对方,天堂地狱,理应在一起才好。” “哈哈,”华南翊大笑不已,“小王爷,可惜,你这把火燃烧得再烈,也终究烧不到她的身上。” “哦?何见得?” “你可以试试看。” “好!” 话音刚落,山谷里便突然凭空窜出几十条人影,竟无一不是红衣银饰,明晃晃的打扮,唇红齿白,身材均等,请一色的美丽少年,左耳边戴着若大的耳饰,手持各色兵器。 “小王爷。您这是把云南秘训多年地红衣候都派遣出来了。恐怕。不是想要夺走美人这么简单吧?”莫邪慢慢地驱马走到前面。看了一眼那些红衣少年。“都说云南王是个喜好美色地王爷。用尽毕生精力训练了一队美男军团。今日方才见了。果然名不虚传。” “莫掌门过奖了。”花凌月说着。突然双臂平伸。一阵剧风猛地袭来。吹得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花凌月地身影便突然地消失了。 “呸!妈地。这妖人又他妈地玩这一套。跟鬼一样!”鲁笑啐骂。 莫邪冷冷地瞟了一眼鲁笑。鲁笑立刻捂了嘴。 谁都知道。“鬼”这个字。一直是“鬼眼”莫邪最厌恶听到地。 那几十名少年。突然力。不约而同地纵身袭身众人。 “呸,这些个花瓶子能有什么厉害!”鲁笑挥大刀便迎了上去。 “小心!”丛山急唤,急忙策马去追鲁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鲁笑已经与其中的一个红衣少年战在了一处。 还不到十个回合,便听得鲁笑“哇”的一声大叫,倒退了好几步,肩膀到前胸被对方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血立刻涌了出来。 丛山慌忙点了鲁笑的穴道。为他止血。 “都退后!”莫邪高喝,跃下马来,迎上前方涌上来地一队少年。雪白的长袖翻飞,道道凌厉劲风袭去,袖中似是有粉尘扑向他们的面门,呛得那些少年立刻捂住了口鼻。 丛山长剑出鞘,高声喝道,“这些人不与常人等同,不可碰硬,速速退后!” 乌吉皱着眉,扫了一眼这些少年。见这些少年虽然个个貌美如花,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子邪气,他与邓子超随军征战多年,自然懂得亦攻亦守的道理,便顺从着丛山的话,与乌兰等人朝着后方退去。 “呀!”在乌兰身后的依莲突然大声叫起来,乌兰回头,却看到依莲像是被什么拉扯着,突然跌下马去。 “依莲!”乌兰急忙伸手去拉。乌吉却立刻抽出剑来,斩向依莲。 寒光骤起,只听得帛绢断裂之声传来,依莲轻叫一声,跌落在地上。 一道红色长绫迅速的收回,抬眼,方才一个身着红色抹胸长裙红衣的女子站在不远处,一张脸上用红色绘着妖冶的图案,地臂上缠着红绫。笑意盈盈的看着众人。 “花凌月。你选在此地阻碍我家王爷,想必是很清楚的。若是今日王爷进了这苏丹国,你花凌月可就连半分机会都没有!”丛山冷笑道,“你又如何代些无聊借口?偏偏,还要藏头缩尾,不敢露脸于人前!”“丛将军,您这激将法用得倒甚是精妙,”花凌月地声音在山谷间响起,“只是我花凌月要的不止是江山,还有美人。” 说罢,那穿着红色衣裙的女人凌空而起,手中的红绫陡然间伸长了几米,直袭向华南翊。丛山低吼一声,挥剑相迎。 随着丛山的离开,一道火红的身影不知从何处窜出,攻向华南翊。 “小王爷很是喜欢突然袭击啊。”华南翊跃下马来,两条人影,恰似骄傲的孔雀与妖冶的蛇斗在一处。 “皇姐,我们走!”乌吉从地上一把拉起依莲,与乌兰一并策马奔向山谷,“只要过了山谷,便应该有人来接应了!” 可是,那几个苗疆的红衣少年,却又立刻围了上来,堵住了乌兰与乌吉地去路。 乌吉拨出剑来,狭长的眼睛迸射出腾腾杀机。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远处传来轰轰的马声,几支箭翎“嗖嗖”的射向那些红衣少年。 少年迅速的回身击向那些箭翎,乌吉趁此时机长剑一挑,便将那少年的肩膀处刺穿。 乌兰亦举剑应战。 眨眼前,便有一队身着宝蓝色苏丹国兵服的骑兵,轰隆隆的奔来,为的是一个削瘦地男子,三十多岁年纪,一双大眼却是棕褐色的,手中长刀呼呼生风“太子!公主!犹利前来迎驾!”右翼军侍卫长犹利,乌兰扬起了唇角,此人是个牛脾气,曾经追随大将军赫哲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只是后来赫哲战死,犹利因不满新将领而愤然辞官,这是一条铁汉! 犹利率众骑兵赶到,将这些少年团团围住。 这些少年本是武林中人,何曾将这些士兵放在眼里,只是长啸一声。便朝着这些士兵迎上去。 “都退后!”莫邪大喝,“这些人等有如鬼魅,你等士兵不是他们的对手!” 犹利哪里受得了被人喝斥为不是对手!瞪着一双大眼,指挥士兵就要上前。 “犹利!后退!”乌兰奋力的击飞袭向自己的一柄怪刀,高声喝道。犹利稍一犹豫,便听得“哎呀”的哀号声响起。前排的一列士兵被几名红衣少年削断了头颅与肢体,鲜血喷涌。 “后退!”乌吉也大声喝道。 犹利心下一沉,急忙指挥士兵后退,然而到底还是被这些红衣少年又杀了几名士兵。 乌兰稍加失神,便有一少年的弯刀凌厉的袭向面门,乌兰大骇,急忙将身体后仰,后背几乎贴在马上,手中长剑向上挥舞。少年虽然也想迅速地收回手臂,但到底迟了一些,被乌兰地剑削去了半臂。烫人地血液溅在乌兰地身上,而那半截手臂飞出去之时,亦勾住了乌兰的头饰,将头饰及面纱勾得破了。 乌兰坐直身子,举剑重重刺进那少年的心口。然后伸手,将自己的头饰扯下。 一头青丝猎风而舞,有如雪山之颠的圣湖般澄清而耀目地琥珀色眼眸在阳光下流光溢彩,美得令人目眩神迷,玫瑰花般的脸庞。樱红的唇瓣,一身煞气英气逼人,令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眼前的几个红衣少年见了乌兰的脸庞都不禁微微的一愣。 “公主!乌兰公主!”士兵们欢呼雀跃,举剑高呼。 “杀!”犹利像是受到了鼓舞,高高举起大刀咬牙喊道。 “杀!”士兵们早就被自己同伴的血液激红了眼睛,策马奔向那些红衣少年。 莫邪自知与这些当兵的废话根本派不上用处,只得纵身而起。 却见人群中的莫邪一袭白衣,好似一只巨大地蝴蝶,张开双臂。衣袂翻飞。 他将手放在唇边,吹起一阵阵响哨。 空气里顿时慢慢飘来淡淡花香气息,将先前弥漫在山谷间的血腥之气减淡。好像有一层隐隐的白色烟雾飘在空气里。 “掌门,您终于不再躲着我们了?”清冷冷地一声女子轻笑传来,不知何时,在周围呈半圆状的出现了数名白衣女子。 这些白衣女子无一不是穿着白色的曳地长裙,蓄着黑色的长,长可及地,清冷的素颜。几乎连嘴唇都没有血色。 “哈哈。果然不愧是圣莲掌门,教众果然都个个都是绝色。”花凌月向华南翊袭出一掌。旋身立于红衣少年之中。 这些白衣女子中为的一个,却陡的抬起头来,一双黑色眼眸凌厉的看向花凌月。乌兰赫然看到,那双眼睛,与莫邪的眼睛一样,几乎没有眼白,而完全是黑色地深邃。只不过,却并没有莫邪那般璀璨之光。 “侮辱我圣莲教,死。”淡淡的一句话,空气里却顿时弥漫了杀机,苏丹国的士兵们已然冲到红衣少年的近前,白衣女子们亦是凌空而起,围向那些红衣少年。 “乌兰,我们走。”华南翊飞身上马,招呼乌兰与乌吉。 “华南王爷,我们的帐,还没有算完呢,何必如此着急?”花凌月笑着招呼华南翊,又纵身拦住了华南翊的去路。 “小王爷,本王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再次奉陪了。”华南翊笑着抱拳。 “小王爷,莫邪愿意陪小王爷叙叙旧。”莫邪笑着,飞身站花凌月面前。 花凌月一双墨玉般的眼睛转动,深小便宜的看了一眼乌兰。 端坐在马上的乌兰,青丝在微风地吹动下,纠缠在脸际,而那双澄黄的眸子,却闪烁着坚毅的光芒,那样的骄傲,那样的高高在上……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新王 丛山与莫邪等人带领“圣莲”各教众与花凌月痴缠在一处,华南翊与乌兰姐弟在犹利的护送下策马疾驰向山谷深处。 鲁笑因一时大意被那红衣少年划伤了肩膀,恨得牙根痒痒,一边跟随华南翊离开,一边恼怒的趁机偷袭几下正与“对莲”教教众交战的红衣少年。 “太子、公主,现在朝中局面十分混乱,拥护索利王的人寥寥无几,只是那索利王与中原勾搭成奸,对朝中反对他的势利大加讨伐。”犹利策马在乌兰身边,说道,“太子和公主尚且在城外暂时小住下来,我家大人晚些时候会来拜见。” 乌兰与乌吉双双点头。 在离苏丹国城门不远的一处宅院前停下,华南翊等人被请进了一个宽敞的大厅。犹利安顿好了三个人,便带派一小队骑兵转回头去迎接丛山等人,自己则朝着苏丹国奔去。 这处别院,乃是御亲王左斯的狩猎别院。苏丹国的宅院与中原不同,更注重实用,而非奢华。正中的正堂装饰简单,几处耳房精巧玲珑,前院种植着一簇簇乌兰最喜爱的“桔梗香”,星星点点的盛开着,散着青草般的气息。后院便是连着树林,用是想象不到的深远,甚至有山在连绵。 乌兰站在院中,遥遥望着自己的国土。苏丹国人是马上的民族,一向喜欢狩猎。自己的父王就一直说,狩猎可以让苏丹国的子弟们清醒,知道危机的存在,知道这个世界上还生活着比我们还要凶残的动物,而做为一个民族,就应该团结在一起,由最警醒的领袖领导,才能一代代繁衍生息下去。 所以,别人睡着的时候。领袖,是要永远的清醒着的。 华南翊从窗口看着乌兰,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与她水蓝色地裙装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颜色变化,琥珀色的眼眸,却与那金黄的骄阳相映成辉。令人分不清到底是不是阳光散落入了那双澄清的眼眸里。 这个时候的她,与在中原时所见到地她,是那样的不同。人说江南的竹,植入北方,便少了几分妩媚,而北方的梅植入南方,便少了几分烈。 像她这样的女子,是不是只有呼吸到了这样的空气,才会挥出她最令人心动的美?到底能拥有她多少。能不能把她拥在自己的身边,有多少把握,华南翊自己也说不清楚。 “皇姐。”乌吉在身后轻唤。 乌兰转过身。朝着乌吉伸出手臂。露出了微笑。 乌吉走过来。乌兰轻轻地拥住了他。姐弟二人。朝着苏丹国地方向看去。 “乌吉。我们终于回来了。”乌兰深深地吸了一口属于家乡才有地芬芳空气。由衷地说道。 “只有几步地距离了。只差几步便可以回到国土。收复河山!索利。索利。洗净了你地脖子。等着我地剑!” 乌吉狭长地眼里寒光骤起。杀气腾腾。等人回到别院。几个人地身上均是鲜血淋淋。丛山地背部受了些伤。虽然见了血。但都只是些皮肉之伤。莫邪那纯白地衣裳倒是被鲜血衬托得有几分触目惊心。他依旧是一副困倦倦地样子。看不出他是受了伤。还是没受。更不知道那些血是他自己地。还是花凌月地。 “花凌月如何了?”华南翊站在堂上问。 “回王爷,那花凌月到底是个狡猾的狐狸,眼见阻拦王爷不成,与莫邪交战几百回合,便又跑个没影。”丛山有些气愤的说道。“果真像个娘儿们!” “那是因为他知道。这还远不是我们正面交锋的时候。”华南翊的唇微微上扬,“他不过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惹怒本王罢了。” “王爷英明。”丛山点头。 “莫邪,你那班教众又如何了?” “回王爷,劳王爷记挂,她们在门外不远处休整。”莫邪恭敬的回答“回王爷,她们不喜与人交往,使她们在外面歇息也好的。” 华南翊点头。 乌兰看着莫邪离开,十分好奇那些所谓地“圣莲”教女子为何都是一般模样,莫非中原的的这些所谓的门派都是这般如此的么? “你想问什么?”华南翊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衅,乌兰给吓了一跳,急忙回过神来,却赫然现正堂之上,竟然只剩下了自己与华南翊了。而华南翊则就站在自己的身边,他呼出的热气扑在耳畔,令乌兰的心咚咚直跳。 她后退一步,拉开与华南翊地距离,然后别过脸去。又突然想起刚才华南翊在问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问,便转过头来,说道:“那莫邪,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中原地武林门派都是那般的怪模样?” 华南翊却哈哈大笑。 “莫邪,其实是我偶然间巧遇到地。那时候他才不过七岁……” 正说着,门外突然有人来报,御亲王左斯大人来了。 左斯。 在老国王在世之时,是一位温和的长,从来不喜朝中的争斗,一向明哲保身又温文而雅,是一个很懂得处事哲学之人。 他能与华南翊达成联盟,实在是令乌兰感觉到惊奇的事情。 左斯一袭玄色长袍,腰间墨绿色彩绦腰带,有些灰白的头挽在头冠里,几缕墨髯垂于胸前。当年,在众多苏丹国的群臣里,左斯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美男子,而今,竟然也已是有些老迈了。 “公主殿下!”左斯在看到乌兰时,一脸的惊喜,“果然是乌兰公主!” 他欣喜的奔过来,深深的施了一礼,然后抬起头。用带着欣慰与怜惜的眼睛,将乌兰上上下下打量了个仔细。 “公主,您已然出落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了……真是上天的庇佑!” “左斯王叔!”乌吉自后堂走出,含着笑意,招呼道。 “太子殿下!”左斯激动的拉住乌吉,“太子殿下。您果然出落成了一个挺拨的少年了!”说罢,又对华南翊施礼,道:“多谢王爷将太子殿下和公主平安带回,这是苏丹国民之幸,亦是我左斯之幸啊!” “御亲王不必客气,本王还要谢你,为我这亡了国地王爷提供一处休栖之地。”华南翊朗笑道。 “王爷何出此言!当年左斯领兵前去皇宫求援,险些被索利的走狗拿去性命,若不是王爷相救。左斯恐怕早就命丧于那过利的剑下了。今日又逢王爷将我苏依氏最尊贵的血脉护送回国,左斯定当鼎力相互王爷回国夺回皇权!” “御亲王实在是太客气了。”华南翊眯起一双黑亮的眼眸。 乌兰的心底,却隐隐泛起一股凉意。 遥想当年。苏依氏地皇权倾覆,在皇宫里,完全与外界隔绝,乌兰根本不知道什么人会来救助自己母子三人。父王已然被索利暗害,只剩下宫中忠心的侍卫保护着母子三人匆匆逃亡。 这灾难来得太过猝不及防,也太过令人震惊,就像是突然间降临的大雨,浇灭了一切的幸福与快乐。 那时候,索利的盟军与后台。不正是这华南翊么? 而在那个时候,华南翊非旦不帮索利铲除异党,反而帮助要救援先朝皇族的大臣左斯,使其度过危机,并潜伏在索利的身边。他到底,在策划着什么? 如果说,这个人总是在做事的同时,早就把自己的退路面罩得漂漂亮亮,那么这个人会不会就过于可怕了? 乌兰看向华南翊。正对上他那黑亮地眸子,这双眼睛此刻完全没有平素里看着自己时那有如燃烧着火焰般的炽热,而是深邃的,毫不见底地深远。 这双眼睛,这种眼神,乌兰曾经见过的。 跟那个人一样的眼神,有如深渊一般深不见底,让看着它的人,一不小心就会失足跌入其中。万劫不复。 流着华南一族血液的男人呵……注定是她的一场劫难。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左斯将一卷地图展开,指给乌兰和乌吉看。“现在朝中的势利分化,反对索利的势力均自成一派,在各处续集。索利与中原结盟,借助中原的势力镇压起义军,但是其实索利早就因不得民心地位摇摇欲坠了。” “在这里、这里,和这里,有三处最成火候地义军。依老臣之见,这些义军并非真的想要称王称霸,实在也是不满索利近几年的专断。自索利登基以来,各种苛捐杂税均压得百姓透不过气来,除此之外,还要缴向中原所进贡的银两和女子,如此,更加使得家中有女儿的人家怨声载道,苦不堪言。其实,百姓心中都明白,这些说是进贡给中原的东西,大部分都由索利自己享用了。唉……” 乌兰看着这几处标注着的地点,相隔的都不堪很近,但是地理位置却都十分的重要,可以说是可守可攻,如若能将这三方势利收拢于自己地旗下,那么收复河山,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太子、公主,相信在山谷与那中原人的一战,已经会有人传与索利知晓了。不出半日,城中的百姓应该都会听得到太子与公主归国的流言,这对于百姓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希望!” 乌兰点头:“左斯,我要你从即刻起在国中散布消息。苏依氏王朝的真正王已然归国,太子殿下早已不再是太子殿下,而是我苏丹国的新王--乌吉国王!” ------------ 第一百五十七章 长公主(上) 只三天的工夫,苏丹国前朝太子苏依•乌吉已然归国的消息便在整个苏丹国的百姓间流传。 老百姓们雀跃不已,一些苦役频频闹事,更有传言称,前朝太子即将以新王身份收回皇权,惹得这些个当年倒戈向索利的大臣无一不坐立难安。为了压制百姓,官兵们不由得连连运用武力,企图迫老百姓们明白,这到底还是他索利王的天下。 “照眼前的局势来看,一切都对我们有利。”华南翊笑道,“相信乌吉归国的事情,早已经传到那几处起义军的耳中了。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兵分两路。一队由乌吉带人前往这三处起义军谈和,招安。无论对方是何等人物,提什么样的条件,都最好满足他们,与他们达成结盟,然后一举归朝消灭索利。另一队,则由乌兰潜入国中,让百姓知道,他们敬重的长公主随国王一同归来,拉拢民心,进一步动摇索利的民心,让他慌,让他乱。” 乌吉深思着点头。 “华南王爷,您果然英明!”左斯由衷的赞叹,“早听说华南王爷用兵如神,有孔明之谋,云长之勇,今日见了,果然不愧是一代袅雄!” “御亲王过奖了,本王如今不过是一阶流亡之徒,哪里敢称得上是袅雄二字!”华南翊打着哈哈,又转过脸,郑重其事的对乌吉说道,“而今,称呼你为邓小将似有不敬之嫌了,不过,此去义军处招安,需斗智斗勇,原则处寸步不让,通融处还需多加谦和。此种尺度甚难拿捏。还望新王能够以国君的气度与睿智处理得当。” 乌吉看着华南翊,微微点了点头。 看着乌吉年轻而充满了朝气的脸庞,乌兰的心底微颤。 在乌兰的眼里仍然晃动着他呀呀学语时的样子;晃动着当年他在大殿上。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学小狗叫的不服气的脸庞;晃动着皇权倾覆时,他那稚气的眼睛里渐渐蒙上的一层仇恨地血红…… 而今,他仿佛瞬间便长大了似的,就要肩负起收复河山的责任了么? 就用这尚且年轻的肩膀,挑起复国的大任。前往深不可知的未来,却面对那些不知是凶险还是吉祥地一切。 乌吉地目光与乌兰相遇。彼此地眼神里。都是期然而遇地担忧与牵挂。可是。他们都知道。他们别无选择。 有些人。天生便注定要与别人不同。所以。便要承受更多地悲喜与痛苦。 乌兰睡不着。 她推开窗子。看着院中地明月。家乡地天空总是那样地澄清。风也刮得清远。 明天。又是相聚后地分离。但每一次地分离。都是为了相聚得更久吧? 她披上外套。漫步走了出来。 明净如水的月光下,立着一个修长的人影,微风拂起他地黑,也是同样的无眠么? 华南翊慢慢的转过身来,一双黑亮的眼眸盛着笑意。 “担心乌吉?”华南翊笑着问乌兰。 夜是宁静的,心中对华南翊复杂的情感。便也似乎被这宁静的夜所感染,平复成了温和。 乌兰点了点头。 “身为王,他应该学会自己去面对一切。”华南翊走过来,伸出长臂,拥住了乌兰。“他的身体里流着苏依氏的血,一定会做得好地。” 温暖的感觉从这个拥住了自己的男人身上股股传来,那颗焦虑的心,竟然渐渐的安静下来。这种感觉是什么,乌兰自己也说不清。只是这一刻的平静令人感觉到像是奢侈的珍品,乌兰闭上了眼睛,轻轻靠在华南翊的身体上。 从华南翊的身上,传来阵阵强而有力地心跳声。华南翊伸出手,轻轻的抚着乌兰的长,的长,带着清冷的感觉,绸缎一样从上至下。 这一刻,月光亦是温柔的。 第二天清晨。乌吉便在丛山与莫邪的陪伴下。带着一小队骑兵,轻装上阵。朝着远处的深山奔去。 乌兰站在院口,一直凝望着乌吉离去的背影。 用不了多久,这背影便会出现在苏丹国地朝堂之上了! 回到房里,依莲拿来乌兰地一套行装,那是最普通的村民地衣裳。将一头的青丝挽成髻,美丽的容颜藏在面纱之中,乌兰佩带着一把精巧的匕,带上包裹便欲走出门。 “公主!”依莲叫住乌兰。 “怎么?” “公主,带上我罢,我不放心公主。”依莲担忧的说。 “傻丫头,此去回国,少则几日,多则要月半的。你既不会武功,杀人又嫌手软,带你去做什么。”乌兰笑道,“何况有华南翊,又有左斯和朝中几位拥护乌吉的大臣相助,不会有事的。” “公主……”依莲咬了咬嘴唇,终于叹息一声,“那公主千万要多加保重!” “好!”乌兰拍了拍依莲的肩膀,“待到皇权收复之时,定当给你许门好亲事!以公主的待遇出嫁。” “公主!”依莲羞红了脸,眼睛却因感动而模糊起来。 “依莲,你是我的姐妹,陪着我出生入死。我乌兰不会忘记你的。”乌兰轻轻的拥了拥依莲,转身走出门。 华南翊早已经站在门外等候乌兰了,他亦是一身粗布衣掌,俊朗的五官却并不因这简朴的衣裳而有丝毫的损减,反而更令人感觉到亲切与踏实。 “公主。”左斯从正堂走过来,“公主一定要多加保重,老臣会派人在公主左右保护公主的。” 乌兰笑着点头。 就这样,乌兰与华南翊,混在左斯安排的商贾队伍里,混进了苏丹国。 乌兰遮着面,在华南翊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四处张望。 心,却微凉。 这还是当年繁华热闹的苏丹国么? 虽然人来人往。可是百姓们的脸上却看不到有半分安居乐业的快乐。小商小贩的摊车摆在路边,男男女女穿梭在集市,可是怎么看,都有一种萧瑟之感。 “各位大姐大爷,哪位行行好,把这孩子买了去罢。”苍老的声音传到乌兰地耳中。乌兰看过去,却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翁与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跪在地上,抬起头对着来往走过的路人乞求。 乌兰拉了拉华南翊的衣角,两人朝着老翁的方向走过来。 “哎呀,你这老头,跑这里来卖什么孩子!”路过地一位大妈数落这老翁,“仔细一会给官府的人看了,把你这孩子抢走!” “我卖我孙女,关他官府什么事!”老翁梗着脖子嚷“你这老头好糊涂!”又一位妇人走来过。说道,“而今官府大肆收抢少女献进中原,人躲都来不及。你却把孩子摆在大街上!” “唉,”老翁叹息一声,伸出干枯的抹了抹眼睛,“家里闹了灾荒,家里老少都死的死,亡的亡。我一把老骨头,活也是活不下去了,只这一个孙女,若是谁收了去。都比跟着我饿死强。偏偏又遇不上好人家。” “老爷子,就算是饿死,也比流落到中原,被人糟蹋强呀!”那大妈说。 老翁苦涩的叹息,艰难的站起来,那小姑娘急忙去扶爷爷。 “唉……”大妈和少妇也都叹息一声,摇着头走了。 乌兰与华南翊对视一眼。 “谁说就没有好人家了?”阴恻恻的声音,带着令人惊悚的笑意,一个肥硕地身影慢慢出现在人群之中。 这个人穿着紫色宫服。看品级,应该是司内务的小掌事。一张大脸肥嘟嘟的卡在衣领里,几乎要淌出来,一双小眼睛眨巴着,贼兮兮地看着那老翁和他怀里的小姑娘。 在他的身后,跟着二几个官兵。 “跟了我去,保管你家小娃娃吃香的喝辣的。”那宫人嘿嘿的笑道。 老翁打量了一下这宫人,相必也是猜到,这是索利王派来搜罗民间女子的。他低着头。拉了自己的孙女便走。 “哟。这老人家,不是说要卖孙女儿吗。这会子又不卖了?”那宫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官兵冲过去,拦住了老翁的去路。 “不卖了。”老翁紧紧地牵住孙女儿的手,想要绕过那官兵。 “晚了。”宫人的脸陡然一沉,手一摆,那官兵便要来抢小姑娘。 小姑娘人虽小,倒还算机灵,急忙躲到了老翁的身后。 “你们想干什么!”老翁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孙女儿,惊慌的看着这些人。 “不干什么,带你的小孙女儿去享福。”宫人笑着,一挥手,顿时涌上来几个官兵,去抢那小姑娘。 “你们还讲不讲理!”老翁把孩子紧紧的搂在怀里。 “可是你自己要卖孙女儿地,我要买,怎么就不行了?”那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哎哟”叫出声来。 却是一个烂掉的西红柿砸在了他肥硕的脸上,惹得周围的人都哄笑出声。 宫人晦气的抹了把脸,厌恶的把那西红柿扔在地上,恼羞成怒瞪过去。一个小乞丐,豁着两颗门牙坐在地上冲着这宫人乐。 “妈的,不想活啦!给我拿下!”宫人气急败坏的指着那小乞丐吼。 便有士兵冲过去,抬手就去甩那小乞丐耳光。 “你们敢!”一只大手抓住了那士兵伸过来地手。 ------------ 第一百五十八章 长公主(下) “你们敢!”一只大手抓住了那士兵伸过来的手。 “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我们百姓就是任由你们这么欺负的吗?”一个有着络腮胡子的大汉,瞪着双牛眼,咋咋呼呼的嚷。 “就是!你们太过份了!”旁边又有百姓聚过来,气愤的喊,“凭什么我们苏丹国的女娃娃都要送到中原给那些中原人糟蹋!” “你们!”宫人后退了一步,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些渐渐聚过来的百姓,随即一咬牙,指着百姓吼,“你们好大的胆子!” 说罢挥手招呼那些士兵,“都给我拿下!” 士兵们纷纷亮出了兵刃。 “我就不信,你们这些王八蛋,能把我们这些平头百姓都杀光!”络腮胡子的大汉挽起袖子,叉起腰,站在那里怒视着这些士兵。 “好,好啊。”宫人嘿嘿一笑,“就以你为先!” 话音刚落,一个士兵的刀便冲着那大汉砍过去了。大汉的身子一闪,大手抓住那士兵的手腕,用力一攥,只听得士兵“嗷嗷”大叫,似是有骨头断裂的声音。那大汉夺下钢刀,顺手便将那士兵抹了脖子。 “好!杀得好!”百姓里有人在叫好。 “反了反了!”宫人跳着叫,大喊大叫:“来人!快来人哪!百姓造反啦!” 其他地士兵也都呼啸着举刀冲向大汉。 大汉哈哈大笑。举刀相迎。十几个士兵呈一字线站在大汉与那些百姓前面。 “这位小哥。我们爷儿俩连累你了!”老翁叹气。 “老爷子。都是苏丹国地百姓。有啥连累不连累地!”大汉笑道。 “杀!”宫人地眼睛里透出阴狠地光。 士兵们呼啸而去。 大汉恐士兵会伤到百姓,只得拼命向前去冲。但以他一人之力,难以抵挡这此之多的士兵,一个不留神,便被刺伤了肩膀。失神之际,被人再次刺伤。立刻又有士兵奔过来,扳住他的肩膀,动弹不得。 百姓们个个义愤填膺,想要冲上来。 “都别动!”宫人高喝,“谁动就以谋反之罪治死!”说着,走向那老翁。想要去抢那小姑娘。 “你干什么!”老翁抱着小孙女,去推那宫人。 “老不死!”宫人扬手狠狠甩向老翁,还没落下,却撞在一个硬物上。 “哎哟。”他捧着手叫,抬眼去看,竟然是一根棍子横在那老翁的身前,而那持棍之人,却是一个穿着粗而衣裳的女子。 这女子蒙着面纱,垂着眼帘。虽然看不清她地容貌,但身材婀娜多姿,曲线玲珑秀美。一见便知是个人间尤物。 “呔!你是什么人,也敢出来多管闲事么?”宫人立着眼睛吼。 “我是什么人?”清冷的声音,含着冷冷的笑意,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骄傲,“我是苏丹国长公主--苏依•乌兰。” “什么!”那宫人给骇了一跳,空气里立刻出现了片刻的沉寂。 “哈哈,我还说我是中原的皇帝呢!”宫人转了转眼珠,不屑地笑。 “我苏依氏皇朝,什么时候沦落到连一介宫人都敢欺压百姓了?”乌兰冷笑着。慢慢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清冷的容颜,绝代芳华。那有如太阳一般高贵澄明的琥珀色眼眸,有如穿透云层的晨曦,惊艳了大地。 苏丹国女子的眼睛,是她高贵血统的唯一证明。高傲的气质,纯粹得不带一抹尘埃的眼眸,那几乎与皇后如出一辙地绝美容貌,令所有看到它的苏丹国人忍不住对她膜拜。 “公主……” “乌兰公主!” “乌兰公主!” “公主果然回来了!公主回来了!” 百姓们激动的叫起来,欢呼雀跃。 宫人地脸立刻变了颜色。他骇得倒退了一步,然后挥手命令道:“此乃朝中要犯,杀无赦!” “你们敢!”百姓们,连同街边的小贩都纷纷拿起手中的物什,往士兵这边扔,还有的,举起手里的棍棒、镰刀冲了上去。 士兵们立刻被百姓围住。 华南翊与乌兰并肩,与这些士兵战在一处。 “你们听着!我苏依氏新王乌吉已然归朝,索利的脑袋。终究是要被割下来祭奠先皇的!”乌兰的棍子在士兵中穿梭。有如游龙般呼呼生风,眨眼间。竟然击晕了几个。 “我无意伤你们性命,只愿你们早早脱离索利的管辖!不要再做这等伤害百姓之事!” “休要在这里动摇军心!”宫人跳着脚嚷,“来人,速速把这要犯拿下!” 正嚷着,便有一个大胖婶双手举着个东瓜狠狠地砸在他的脑袋上,硕大个东瓜,竟然打得碎成了块。 宫人顿时感觉到一阵眩晕。 华南翊剑未出鞘,却已然打得那十几个士兵晕头转向,拥上来的百姓更是连踢带打,打得他们哀号声不断。 伸手迅速的点了那大汉的穴位,华南翊扶住了他。 “你们!你们!”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乌兰的长棍,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回去告诉索利,”乌兰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宫人,樱唇微挑,琥珀色地眸微眯,“叫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本公主的剑。这是苏依氏的江山,新王乌吉即将收回皇权!” “何人闹事!”远远传来嘈杂的脚步之声,乌兰眼见一队人马轰隆而来。 为的是一个穿着红袍的武官,浓眉大眼,一身煞气。见了手持长棍的乌兰,那武官顿时愣在了那里。 原来是丘吉。 乌兰看着由远渐近的武官丘吉微笑。 “快走!”华南翊扶着络腮胡子的大汉,转身招呼乌兰。乌兰会意,亦不多做停留,只将手中地长棍一甩,重重砸了下那宫人地大胖脑袋,迅速离开。 “这里!”身边的小巷子里探出一个少年。朝着乌兰与华南翊挥手。 虽然不晓得这少年地身份,但此时能出面相救的肯定不会是敌人。乌兰与华南翊扶着那大汉朝着小巷子跑去。 “走这里!”少年在前面快速的跑着,又闪身钻进另一条小巷子。身后的士兵蜂拥而至,呼啦啦的冲进小巷。 “这儿!这儿!”少年再转入一个很隐蔽的小胡同,然后弯腰去推一个压在井盖上地大石。 华南翊让乌兰扶了那大汉,自己与少年一起推开大石。几个人钻进井中,又重新推好了石头。 这井,竟然是一个秘密的地下通道。一条长长的楼梯向下延伸,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点得燃了,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公主、王爷,小人是珠查尔将军府的,得知公主回了国,珠查尔将军便受命于御亲王左斯前来接应公主。我们在城中各处都安排了人手。到底还是小人有这个荣幸,得以一睹公主的芳姿。” 这少年万分仰慕的看着乌兰,火光映着他年轻的脸庞。有几分羞涩。 “你这小子倒甚是会说话,这张嘴,怕是迷倒了无数个小姑娘了吧?”华南翊哈哈大笑。 那少年便立刻红着脸,低下头。 顺着通道一直走,走了半盏茶的工夫,便觉这楼梯在向上延伸。少年快走了几步,用力地拍打着头上的石块。 立刻有人搬动石块,刺目的光线令人有些睁不开眼,乌兰眯起了眼睛。 “我带回公主了!”少年兴奋地说。 于是头上的井口一眨眼间探进来无数个脑袋。背着光,乌兰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混帐东西!还不快把公主请上来!”一个洪亮的大嗓门在上面吼。这些脑袋便又立刻缩回去,少年笑着扶乌兰:“请王爷与公主上去罢。” 两人点头,顺着楼梯走上去,但见眼前围着十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无一不是带着惊艳的目光看着自己与华南翊。 “华南王爷、公主殿下!”为的是一个管家打扮的男人,冲着华南翊与乌兰深施一礼,“珠查尔将军府管家那礼迎接来迟,还望公主恕罪!” “那礼太客气了。能够得到珠查尔将军的帮助,乌兰很感动。”乌兰淡淡而笑。 那礼抬头,看了乌兰一眼,只觉眼前地乌兰有如神女下凡,婀娜动人,让他深深为之惊艳。于是那礼垂下眼帘,举起手指向正堂。 “将军因有要事在身,需明日后才能回府,还请公主与王爷小憩一下。” 乌兰点头。 “还请照顾一下这位壮士。方才为了救助百姓。他受了重伤。”华南翊说着,他肩上的大汉却微微的挣扎了一下。 “不需要你们的照顾。我自己可以走。” “你要去哪里?外面恐有官兵在搜寻。”乌兰制止他。 “那我也不希罕官府的人照顾!”大汉有些不悦的挣扎着朝府外走。 “站住!”管家喝了一声,立刻便有家丁冲上来将这大汉围住,“你若是出去,就会泄露公主的藏身之地,若是不想受照顾,就干脆杀了你!免得给公主添麻烦。” “好大的口气!”大汉冷笑,摆了架势就要去与这些家丁拼命。 “这位壮士,又何苦逞这匹夫之勇?”华南翊笑着摇头,拎着一块翡翠玉牌举向那大汉,“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那大汉地脸,立刻红了。 “所以,还请这位壮士暂时在此处休息,你想要做的事情,或许本公主可以帮得上忙。”乌兰笑着说道。 ------------ 第一百五十九章 相思却似无情剑(有肉吃喽!) 到底,还是故乡的夜空最美。 乌兰斜倚在窗边的美人塌之上,静静的看着穿外于树影中摇曳的明月。院中的水泽树沙沙作响,这是父王最爱的树。 而今,不过隔了短短几年而已,竟然人世沧桑,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无论怎样伤怀,怕是都再难回到从前了罢? 乌兰站起身,走到窗边。 这几年的遭遇,她丝毫不愿回忆,每一次的回忆都是伤痛,疼到最深。她慢慢的闭上眼睛,或许走过之后,最能获得平静的方式,就是遗忘罢…… “出来罢,何苦藏头藏尾?”眼波流转,乌兰浅笑着向身后。 轻轻浅浅的一声低笑,在暗影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黑色的长衫,一头黑随意的系在脑后,银色的面具,在暗夜里散着隐隐的清冷,深邃的眼眸带着点点的嘲讽与冰一般的沉寂。 乌兰唇角的微笑,瞬间冻结般的凝固了。 是梦? 是他再一次走入她地梦里。还是他终于从她地梦里走了出来? 乌兰慢慢地转过身。看着眼前地男人一点点走近。 他伸出手。托起了自己地脸颊。那双深邃地眼眸里。依旧波澜不惊。 唇。轻轻地吻在那修长白皙地颈子上。带着炽热地温度。带着足以燃起一切热情地温度。慢慢下滑。于那高耸地玉峰上辗转。神迷。 “你是谁?”乌兰袖中地精巧匕抵在他地腰间。脸上露出略带着讥讽地笑容。“莫不是。你以为你打扮成如此地样子。就可以随意取走本公主地性命?” 那男人地身形顿住。愣了愣。随即低笑一声。迅速地抽身而退。 “公主好眼力。”他轻笑,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却赫然是那在前方带路而来的少年! 在井下的黑暗之中,便早已经见这少年的身材有三分酷似华南灼。只是没有想到这少年竟然果真是华南灼的人! “我到底还是扮不出皇上地三分神似。”他摇头叹息。 “你当这是一场游戏?”乌兰举起匕,“好,那本公主就陪你玩玩。” 说着,突然身影一闪,突然临近了这少年,手中的匕直刺向他的咽喉。 “这不是游戏。”少年迅速的闪身,欺身至乌兰的身前,明亮的眼睛在月夜里闪耀,“在下只是想要借助皇上之力。亲近公主而已。” “笑话!”乌兰冷哼一声,匕凌厉刺向少年。 寒光闪现,少年被逼得步步后退。 “公主。琅轩先生早已经知道公主必会潜回苏丹国,却不想公主果然与华南翊结盟。琅轩先生托在下转告公主,如若公主愿意与我方结盟,琅轩先生即刻便会帮助公主夺回江山!” 少年连连躲闪。 “结盟?”乌兰冷笑,“如何结盟?” 眼前匕已然刺至身前,身后却赫然就是墙壁,少年躲闪不及,胸前的衣服被划破长长的一道。幸亏他躲闪及时,才没有伤至身体。 他一跃跳出窗外。站院中对乌兰说道:“公主,公主看在皇上情分上……” “哪儿来的皇上?”乌兰手扶着窗棂,跃出了屋子,月光下,一袭雪纺纱质罗裙,若隐若现着洁白如玉地玲珑玉体,澄明的眼眸在月光里更显出几分妖冶的魅惑。 “对于你们而言,结盟不外于一次次地背叛与出卖。但在我苏依氏族人的面前,绝不会用出卖来换得自身的利益。盟友。可不是用来出卖的。” 说着,再次纵身袭向那少年。 “公主果然好气魄!在下佩服!”少年自知久斗下去对自己无益,便虚晃一招,迅速抽身逃匿。 乌兰提起匕便要去追,那少年武功不甚精湛,逃跑的工夫倒是很高,眨眼间便弹出了很远。 乌兰心中暗自一紧,不知道现在琅轩对于自己的行踪掌握了多少,若是这少年逃了出去。便会连累珠查尔将军与左斯。这样想着。便有些急躁起来。 正在这时,只觉自身后有一股劲风呼啸而来。一只箭翎擦身而过,直刺入那少年的后心。来不及挣扎也来不及惊叫,少年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这个有着三分神似他的少年,竟是这样脆弱就失去了自己地性命么?在他倒下的一刻,乌兰的心莫名的一颤。刹那间的幻觉让她真的误以为果真是那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又以这样令她痛苦的方式离开。 “倒果真有几分神似。”低低的笑声,带着嘲讽与不屑。 乌兰迭回头,便见华南翊穿着雪白地中衣,手持长弓,站在不远处。一头黑随着清风缓缓而舞。月光下,婉若天神般绰约而立。 “你自不必担忧,想来,琅轩那老狐狸早就料到我与你来到了苏丹国。”华南翊笑道,“所以便会派这等无名小卒前来试探。以人为棋,随意弃之,是他的一向作风,前来送死的必然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对于他那多如牛毛的属下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乌兰缓缓点头,再一次瞟了那少年的尸体一眼。 “若琅轩果真知晓了我们的行踪,怕是很快便会采取行动了。”“所以,要尽快将皇权夺回,建立起足以与中原抗衡的势利。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华南翊依然笑着,收起了手中的长弓,慢慢走到乌兰地身前。 “总有一天会相见,”华南翊伸出手,拢起乌兰地一头青丝,他垂下眼帘,黑亮的眸看着近在眼前地美丽女子,“总有一天会拼出个你死我活,你,会为谁而牵挂流泪?” 乌兰抬眼。琥珀色的眸光转动着耀目的光芒,与华南翊的黑眸对视。深沉地眼眸深处,是汹涌而澎湃的情,澄黄的波光潋滟里,是犹豫与迷茫。 华南翊嘴唇,抿了一抿。突然伸手将乌兰拦腰抱起。 “呀!”乌不禁惊叫出声,“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如此良辰美景,又有美人当前,本王还能做什么?”华南翊哈哈大笑。 “你这疯子!你当本公主是什么,任你泄兽欲的对象么!”乌兰气极。 “兽欲?这个词用得倒是甚妙。”华南翊抱着乌兰的臂膀紧了又紧。 那具结实的胸膛上传来炽热地温度,乌兰立刻羞红了脸,她伸出手,重重的斩向华南翊的颈间。华南翊却突然松开双臂,乌兰猛觉自己的身体在迅速的下沉。惊得她急忙收了攻势,想要旋身稳住身形。可是,她的攻势一收。整个人却再一次被华南翊揽进了怀里。 还没等挣扎,便觉华南翊纵身一跃,自己,被放置在了软塌之上。 “放肆!”乌兰伸手便要去甩华南翊的耳光,手却被他的大手握住。 窗外月光皎洁如水,照在华南翊的脸上,那轮廓分明地脸庞带着男人特有的粗犷之气与俊美的复杂统一,黑亮眼睛燃烧着**与爱恋地眼眸像火一样,令乌兰心底悸动。 离的这样近。他呼出的气体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霸道的钻进乌兰的鼻孔,好像连周围的空气都被他霸道的占据。 华南翊低下头来,一头黑带着未被束缚的飘逸,垂在乌兰地脸侧,他深深的吻下去,霸道的覆上她的唇,吸吮着她的甜美和她的味道。 “唔……”乌兰明明想要挣扎,却这吻中软化。 温暖的大手在身上游走,自衣襟内探入。掳获了玉峰。那炽热的温度包含着清冷的玉肌,忒地令人战栗。 乌兰轻声的呻吟,却连这呻吟也被华南翊吸吮进口中。 “总有一天会拼出个你死我活,你,会为谁而牵挂流泪?” 这句话兀的响在脑海之中,乌兰的心疼痛无比。到底要怎样才能将这痛苦遗忘?到底要怎样才能忘记那张脸那双眼那张唇? 乌兰突然伸出**,自华南翊的身侧探出,勾住了他的腰身。 华南翊低吼一声,粗鲁的撕开乌兰的衣裙。大片的肌肤裸露出眼前。华南翊地唇突然离。深深地吻着眼前的雪白。 迷失地意识,阵阵袭来的快感。乌兰的脸庞已然绽出桃花般的红晕。她的手插入华南翊的间,感受着华南翊的激情与狂热。 他含住她的饱满,舌尖在殷红的蓓蕾上旋转,时而轻轻的啃咬,每一次都令乌兰战栗不已。 华南翊的吻还在慢慢的下移,衣裙在慢慢的褪下,空气中的清凉亦被慢慢的点燃成炽热。 “啊!”乌兰的身体禁不住一颤,**微蜷,整个人猛然坐起,紧紧的抓住了华南翊的肩膀。 “喜欢吗?”华南翊低低的笑。 乌兰不说话,只是轻声的喘息。 “要吗?”华南翊站起身,紧紧的与乌兰相拥,贴合着她清凉的身体,感受着她起伏的线条,令他血脉贲张。 乌兰张口,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肩膀。 刺痛与快感令华南翊低吼出声,他略有些粗鲁的将乌兰的身体转向床边,然后挺身进入。 “啊……”乌兰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扬起脸庞。你是我的,是我的……”华南翊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他激烈的动作和身体里的饱胀之感都在宣扬着他对她的占有与热望。 “你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世界,除非我死!” ------------ 第一百六十章 以血还血(上) 鼾声震天。 吉娜不耐烦的把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具肥硕的身体扳向一边。看着那张已然苍老的脸,吉娜感觉到一阵恶心。 年纪大了,工夫到底还是不行了,吉娜拢了拢自己的头,当年是谁夸耀自己能够大战一夜仍斗志昂扬的?说到底,也终究是耐不住时间的推移。 她哧笑着站起身,烛光下丰腴的**有一种无声的肉欲诱惑。吉娜低头看着自己,从来都没有生产过的她,胸部便保有了高耸的弹性。腰枝依旧与二十多年前一样,盈盈不堪一握,腿部丰腴性感。 做为一个三十六岁的宫妃,她还不算老,不是么? 吉娜探手拿起一件衣裳,随意穿了进去,胸前的高耸由于没有束缚在衣裙里轻颤,惹得门口的侍卫仔细的盯着她看了半晌。 她的心里有点得意。 今天在那东西的书房,她听到了最令她心烦意乱的消息--他们回来了。 那女人的孩子,她的噩梦。 索利向她再三保证,他一定会把那个恶魔般的两个孩子铲除。可是,他能做么? 抢来的幸福,是不是真的幸福?吉娜慢慢的走到御花园,天边已然升起了启明星--黑夜即将慢慢的被光明趋逐,天,快亮了。 这些年来。她真地幸福么?荣华富贵。万人之上。她已经得到了她真正想要地东西了么? 苏丹国地宫殿在月光下显出一派静谧来。那黄金地屋顶。曾经是她最喜爱地。可是。当她奋不顾身地投入其中地时候。竟然现。她不仅没有在这里得到她想要地东西。这深深地宫殿却吞噬了她全部地青春与快乐。尤其是那个女人。不。不。真正可怕地不是那个女人。而是她地那个女儿。让她恨。恨之入骨! 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地报复她们。让她们全都付出生命地代价!可是。她却听说她不仅没有死。反而回了国。那个像魔鬼一样地孩子。为什么那一把火没把她烧死! 吉娜愤愤地伸出手。折断了一根树枝。 一声轻轻地低笑。却不远不近地传来。 “谁?”吉娜吓了一跳。慌忙左顾右看。这是一片不及一人高地灌木丛。枝头开着朵朵花儿。飘着淡淡地香气。在月光下轻轻地摇曳。绿草如茵。远处是一丛丛地水泽树高耸入云。一切都是安静地。刚才地笑声。也怕是自己地幻觉罢。 吉娜松了口气,准备回去。 就在她转过身地一刹那,她又清清楚楚的听到身后有女子的浅笑声传来! 蓦然回过头,在那丛灌木丛中,在花与花地掩映里,赫然静坐着一个女子!这女子披着黑色的披风,低着头坐在那里,帽子遮住了大半个脸庞。只有尖俏的下巴和樱红的唇露在外面,微微的上扬着,露出一抹诡异笑容。 “你……你是谁!”吉娜的声音有一点颤抖,她后退了一步,心里开始恐慌起来。她觉得自己应该转身逃开,可是,脚却像被施了法似的,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呵呵……”从鼻子里出的低沉的笑声,带着磁性地沙哑。吉娜顿时有如遭遇了雷击一般,整个人傻在那里。 戴着帽子的头,慢慢的抬起,月光从树影间投下来,照在她慢慢显露出来的脸上,吉娜只看到了一双澄明得有如琥珀般耀目的眼睛,像是兀自会光一般,在这夜里令她感觉到惊悚。 是她!是她! 吉娜张大了嘴巴,想要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出来。摘下了披风的帽子,在黑色的披风与黑色的长映衬下。那张令自己深恶痛绝地脸庞显露在自己的面前--果然是她!化成了灰都会认得的她,深深的刻在她的骨子里的令人憎恨的她! “吉娜,看来你过得不错。”清冷的声音,冷冽的目光,乌兰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向吉娜。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吉娜慢慢地后退。 “这是我苏依氏的朝廷殿堂,我如何回来不得?”乌兰冷冷地笑。 吉娜忽然转身要逃,脖子却把一把抓住了。那冰凉的手,一如多年的感觉,冷到令她害怕。 被选入宫的那年,吉娜十四岁。十四岁,花样的年华,她像是一朵枝头稚嫩的花朵,羞羞怯怯的绽放。 那一年,苏丹国皇后身怀六甲,不能侍候国王尽享鱼水之欢。饥渴的国王,像是一头情的公牛,大概还没有看清她的脸,便急火火的压她在身下。 稚嫩的吉娜,虽然已然被传授过男女情事,但到底还是孱弱,在自己的衣服被撕裂的刹那,她吓坏了,大声的哭喊。但却越是哭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就越是兴奋,他像是一头野兽,没有抚摸也没有**,在没有润滑的情况下便进入了。 吉娜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疼到让她晕厥过去。她以为自己死了,可是剧烈的疼痛却把她从昏迷中唤了回来,这就像是一场酷刑,她流着泪乞盼快一点结束,然而当那男人大吼一声,把滚烫的液体喷溅在她体内之后。他却抚摸着她的身体,看着她的眼睛,笑了。 这样的一个男人,几乎与自己父亲的年纪一样,他却有一双犀利睿智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此刻只有自己,它们盛满了笑意,在她遭受了剧烈的痛苦之后,它们像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石,带给了她灵魂上的震荡与生命的劫难。 作为后宫的女人,她是第一个,一夜得宠便被封妃的。国王夜夜入住在她的宫里,尽享鱼水之欢,虽然每一次她都疼到几乎昏死过去,但是,看到他在自己的身上,挥汗如雨,他的陶醉,他对于她身体的渴望都让她感觉到幸福。 以至于后来慢慢的,她也产生了快感,她和他便更加的亲密无间。他常常下了朝就急匆匆的赶回宫里,将她扛起,扔在床上,他对的迷恋让她得意让她沉迷。他们变幻很多的体位,他说她是他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他用他的灵魂和他的血液来爱着她,他说他要为她生为她死,她激动得流泪。 这便是她的爱情与幸福了罢? 在这种幸福里,吉娜浑然忘记了,便是再幸福,她到底也是一个妃。 六月,皇后产下了一名漂亮的女婴,国王大喜,赐名为乌兰。 乌兰,在苏丹国的传说中,是孔雀女神的名字。拥有着世间最美的容貌,最骄傲的性格,最美丽的羽毛的神鸟幻化而成的女子,享尽世间一切的美好与宠爱。 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吉娜便开始深深的厌恶和妒忌她,虽然她是他的女儿,可是,她的体内,却流着另外一个女人的血--那个,据说,是他最爱最宠的女人,他真正的妻,他的后。 吉娜自入宫以来,尚没有见过她一面。苏丹国有个习俗,即将临产的女人是不得以见与丈夫的其他妻室的。在女婴产下后的第三天,她得以晋见这位传说中苏丹国最美的女子,在苏丹享有最尊贵身份的女人。 那一天,吉娜特别选了一件蓝绿色的裙装,孔雀一样的颜色,轻纱质地,既不奢华,又别有一番女子的灵秀之气。收拢的腰身,让她那盈盈水堪一握的腰身修长而纤细,行走间飘逸无比。 她挽着高髻,想用最美最骄傲的姿态向那女人宣扬她的幸福与宠爱。她比她年轻,比她更佩享有他的爱,不是么? 可是,当她款款的行入她的宫中之时,她的心,便慢慢的下沉着。 汉白玉的香鼎,红毯铺地,玉质的桌椅,无一处不在彰显着这里的奢华和国王对皇后的宠爱。在那张雕刻着精美图腾的珍贵香檀木的床塌上,斜倚着一个女人--一个,美到令人几乎窒息的女人。 依罗德•吉娜,三等贵族之女,眼眸微微有些浅浅的褐色混杂在琥珀色的眸里。虽然不仔细去辨认几乎看不出来,但到底说明了她的身份。虽然他总是说他喜欢她的眼睛,觉得它们是最美的。可是,在这个宫殿里,当她看到这双眼睛,她突然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愤怒。 这双眼睛,这个女人的眼睛,澄清得有如雪山之颠,炽热的太阳的万道金光普照在圣湖水上潋滟的波光,那么的耀目,那么的美丽,像是会光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那张脸庞上精致的五官,带着成熟女子风情的妩媚和慵懒的高贵,那丰腴的身姿,那纤细的腰枝,根本不像是一个刚刚生产过的女人! 而她就这么着斜倚在那里,唇角绽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虽然是躺在床上,却还是像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皇后娘娘。”吉娜,不由自主的,卑躬屈膝。 皇后,只是轻轻牵动了一下嘴角。 在她的身边,站着她--那个口口声声对自己诉说着爱恋的男人,那个在她眼里至高无上的王,那个把她压在身下,疯狂的泄着他对她的占有和爱欲的男人,那个无数个夜里与她夜夜不眠的抵死缠绵到流泪相拥的男人。 他正抱着他们的孩子,一脸宠爱的看着那孩子,眼神,片刻不离半分。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以血还血 (中) 经过了这么多年,那一幕仍旧如此鲜明的出现在吉娜的眼前,那平生第一次感觉到的憎恨与痛苦让她几近疯狂。 一连三日,他都没有来。那个对自己说爱,为自己疯狂的男人,竟然能够忍受得了三天不见自己么。 如果所谓的爱也可以这样说远就远,那为什么她做不到? 吉娜每一天每一夜都站在门口等他,望着正殿的方向。她托人打探国王的行踪,却被告之国王这三日都在皇后的宫殿里陪皇后与乌兰公主。这个女婴,从出生便开始与她做对,抢走她的爱! 她拒绝吃饭,终于换来了他的垂青。看着她的男人走近自己,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盛着深深的怜惜,已然瘦弱下去的她却是那么的满足。 “吉娜,你这是何苦。”他叹息着,抚摸着她消瘦下去的脸庞。她,却拉着他的手,慢慢的抚上自己虽然谈不上丰腴,却还算挺拔的前胸。 “王,我想你。”她的眼睛里盛着泪水,我见犹怜。 他的呼吸慢慢的急促起来,眼睛里慢慢的被**的火点燃,吉娜勾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 “吉娜,哦,吉娜,我的可人儿。”他还是她的王,她知道的,从他对自己的狂热和他炽热的吻完全可以感觉得到。吉娜一反常态的扑倒他,将他压在她的身下,这一天,他为她的疯狂而感觉到意外,却刺激无比。 他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 然而,就在国王第二天留宿在自己宫里的时候,有宫人来报,说公主乌兰染上了风寒,啼哭不止。刚刚宽衣解带的他,急忙穿上衣服。弃她而去。 “我也去。”吉娜跳起来。匆匆跟在他地身边。她要向那对母女宣布她地胜利!然而走到宫殿之外。却被太医拦住。称小公主患病之时。不宜见外人。外人?她冷笑。身为妃子。也算是外人么? 然而殿内传来地啼哭却让身边地男人顾不得一切。急匆匆走了进去。只留她在殿外。进也不是。退不是。 他地王。就这样再一次地离开了她地身边。 在那几年里。吉娜一直在与皇后与乌兰做着争来抢去地游戏。每一次她都败在她们漫不经心地微笑里。在她们高贵地眼眸里。她像是一只有着灰色羽毛地麻雀。根本闯不进她们地视线。生产过后地皇后更加地成熟迷人。曾经专属于他地男人。看着皇后地时候越来越多。来自己宫里地时间却越来越少了。 九月初八。吉娜地生日。 一转眼。她已然在宫里。度过了八个年头。 二十二岁的吉娜,已然摆脱了昔日地虼与稚嫩,转而变得既性感又妩媚了。苏丹国国王要在这一天,给她一个热闹的生辰。 皇宫里挂着各色的灯盏,处处张灯结彩,歌姬们来往穿梭,今夜她是主角。吉娜与国王相携。满意地看着这一切,他说,会送给她份厚礼。 吉娜与皇后分别坐于国王两旁,其他的嫔妃在下以羡慕的眼神看着她,吉娜的心里十分的得意。四个侍丛远远的抬来一个由金黄色丝绸蒙着的架子,架身上由黑色的檀木雕成的,看上去便已然是十分地珍贵,只是不知道,那被布蒙起的东西。会是什么。 她转过头,对上国王含着笑的眼,那眼睛里尽是温暖的宠爱。 皇后,却扬了扬唇边,低垂着眼帘,在长长的睫毛后面,金芒不露痕迹的闪现。 “猜,会是什么?”他凑在她的耳边问。 她摇头,娇笑着贴在他的身上。说猜不出。 他大笑。示意宫人将绸缎掀开,金黄的绸缎掀开地一刹那。她简直要惊叫出声了。 在那精致的架上,座落着一只美丽的孔雀,一只,由上等的玉石雕刻而成的孔雀。玉石是极罕见的羊脂美玉,千年难得的无瑕美玉,在月光与灯火的映衬下婉若透明一般。而那孔雀修长的颈子则微弯,好似低下头颅,恬静地休憩,在雕刻地精致的尾部,点缀着颗颗红、蓝宝石与珍贵地黑、白珍珠,还有各色玛瑙,美丽夺目,令在场的每一位都惊叹不已。 “你是我苏丹国最美的女人。”他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心里满是甜蜜,在这一刻,她果真觉得自己是世间最美最幸福的女人了! 正在她陶醉在这份美丽的心情中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哗”的一声脆响。 身边的人们都惊叫出声。 她转头看过去,脸却赫然的僵硬了。那孔雀,那美丽的孔雀,竟然眨眼间被砸得粉碎!只剩下精致的尾部,而地面上那破碎的玉石碎片中,却赫然有一块石头! “好大的胆子!”国王拍案怒吼,侍卫们与台下众妃都都惊惶失措的看向皇后。不,确切的说,是看向皇后身边的座位。 “呵呵,父王,是我。” 那个孩子,神女般美丽的脸庞,魔鬼一样邪恶的性情,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慢慢的站起身。就像是枝头初绽的娇嫩玫瑰,含着美丽的笑意看着国王。 “乌兰,怎么这样淘气!”这样的语气,也算是斥责吗? 吉娜愤怒的看着乌兰。乌兰,却不以为然的笑着跑过来,扑到国王的怀里。 本是板起脸的他,脸上却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 “乌兰,你怎么可以打碎那样珍贵的东西!” “父王,因为它错了。” “它错了?错在哪?” “它错就错在,误以为自己是最美的。苏丹国最美的,是我的母后,比花还美,比孔雀还美,比神女还美!” 吉娜的嘴唇在颤抖,寒意丝丝缕缕的袭向后背。 这是一个八岁女孩说出来的话么?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她的一双大眼睛,也毫不畏惧地瞪着自己。 澄清、耀目。灵气逼人,带着骄傲,带着鄙夷,带着嘲笑。 她是在警告自己么? “国王……”吉娜喃喃的声音,却被他爽朗的大笑淹没。 “所以你就砸了它?” 乌兰点头。 国王大笑着拥了乌兰入怀,皇后亦在一旁笑得幸福--幸福而又意味深长。 吉娜全部的骄傲就在这一天有如那美丽的白孔雀一样。被那块石头砸得粉碎。 “只是,乌兰打坏了吉娜妹妹的礼物,又如何是好呢?”虽然是客气地语气,在皇后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 “皇兄,臣弟有一件礼物,可代小乌兰赔给吉娜娘娘。”虽然听上去有些低沉,但到底还是很中听的嗓音,吉娜看到了一向驻守边关的索利。 十年前的索利。可以称得上是正当年,虎背熊腰,鹰鼻虎目。而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然深喑风月之情的吉娜完全可以读得懂,那是**裸的勾引与向往。 索利地礼物,是一对极难得的翡翠玉镯,鲜翠欲滴,十分的美丽。四目相对,尽是了然。 这一夜,她地王没有来。 吉娜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独自品味这种哀伤。 散席的时候。乌兰突然拉了国王的手,嚷着要父王陪着睡。原本在自己耳边含住了耳朵,轻语着“今晚折磨死你,小妖精”的男人,却只来得及递给自己一个抱歉的笑容,便被那小恶魔拉着跑掉了。 高高在上的皇后,胜利的起驾回宫。 吉娜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猜测着他会在她的宫里生什么。当然,他们是夫妻,他们早在自己进入皇宫之前。肯定就已经做过千次万次,可是,她仍摆脱不掉这种痛苦的猜测与折磨。 她想着他们会用什么样的姿势,会用怎样的体位,想到令自己的心痛到无以复加。 就在这寂寞的夜里,索利来了。 不必多言,亦不必多语,成年男女的眼睛里燃烧着的**可以化解一切地距离。他们没有一见钟情,而是一见纵情。 索利爱抚着她的身体。吻遍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与国王不同。索利并不急着步入主题,而是慢慢的。用各种方法去点燃她的热情。他用羽毛撩拨着她身体的各处,亲吻她最私秘的地带,以酒涂在她的背上,用舌一点点舔食。这些方式都让吉娜濒临崩溃的边缘,她呐喊、战栗,她流泪、哀求,都只会让那个男人愈地得意,愈地折磨着她。 “给我,给我!”吉娜喘息着乞求。 索利这才褪下自己的衣裤,进入了她地空虚。 “啊!”吉娜大叫,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 她像是久旱的田,终于迎来了雨水的滋润。 自此,索利几乎夜夜偷偷潜入吉娜的宫中,与她夜夜狂欢。这种偷情的快乐,让吉娜完全沉迷。 自从皇后的儿子出生,吉娜便知道,自己在宫里的地位,是永远都不会有所转机的了。那个孩子出生便被封为太子。而国王对皇后的爱,一天比一天加深,两个孩子与一个美丽的母亲,将他的心抓得牢牢的。 那个恶魔一样的孩子乌兰,常常横在他的身边,让吉娜便是想要将他抢回自己的身边,也无从下手。 当索利提出了谋反的建议的时候,吉娜完全愣住了。她问过自己一千次一万次要不要背叛他,背叛她最爱的那个男人,她徘徊在皇后的宫殿之外,听着殿内四个人幸福的笑声,吉娜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她知道,他是再不会回头来看自己的了。 那个口口声说会用自己全部的爱全部的性命来爱自己的男人,他连头也没有回的,就离开了她的世界。 一抹冷笑,出现在吉娜的唇边。 索利说过,会封自己为后。那么,她是不是也应该尝尝身为皇后的滋味了? ------------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以血还血 (下) 索利谋反。 那一夜,国王就在吉娜的宫中。 十几年过去,他愈的苍老了,她却正值成熟性感的最美年华。感受着他温暖的手慢慢的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吉娜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十几年的光阴,他老了,他竟然也会老么?这个她一度认为是天神般的男人,竟然,连勃起都这样吃力了。 “吉娜啊……”他喃喃的,用一种近似于痴迷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光洁的身体,手,在身体上游走,像是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珍宝,“我可爱的吉娜,你还是那么美,那么迷人。” “王,我的王呵……”吉娜拥着他的身体,颤抖着流泪,“你爱我吗?真真切切的爱过吗?” “当然爱,我的傻丫头。”他吻她的泪,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酒精的味道。 吉娜的心在微微的疼着,她吻住了他的唇,然后慢慢的吻下去,在他两腿间轻吻。 国王闭上眼睛,呻吟着,身体微颤。 来自女子口中的温暖感觉,炽热的包围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颤抖。年纪到底是大了,他的身体愈的不如从前,即便是看到美丽女子的身体,也终究是力不从心。可是,天可怜见,这个像是狐一样妩媚的女子,竟然用嘴给了他勃起。他无限爱怜的捧起她的脸,亲吻她的眼睛。当他的唇碰触到她的时候,她竟然不自觉的退缩了一下。 自从见到皇后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成了她心上的一道疤。 她后退一步。目光烁烁地看着他。 “王。你最爱我吗?” “最爱。”他还处在对她地身体地渴望与激情里。想也不想地回答。 “你骗我。”吉娜凄苦地笑。“王呵……你地爱。只有在你激情地想要占有我地时候。才会出现。你根本。爱地是我地身体。而不是我地人呵……” “吉娜。我地小美人。你在说什么?”国王地脸。阴沉了下来。 “王。如果你爱我。让我做你地后!”吉娜扑上来。抱住他。 “吉娜!”他一把推开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身为一介宫妃,你要好好守住你地本份!” 吉娜被突然推开,跌坐在地上,她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地脸上虽然出现了褶皱,但那双眼睛里迸射出来的凌厉光芒和他周身笼罩的怒气却令人不战而栗。 “王。你是爱她的对不对?”吉娜冷笑着站起来。 男人,怕是最能将灵与肉分得清楚的生物了。他们会在激情时口不择言的说出令你最感动最动情的话,却在泄了全部的**之后漠然离开。在他们的心里。始终都会有一个位置,是留给那个他们最宠最爱地女人的,即便年华逝去,即便激情不再,他们,也会守候在她的身边。虽然在与别个女人激情的时候,他们是颠狂的、痴迷的,但终究,这些激情。也都是会褪去的罢? 他们甚至,容不得其他的女子去玷污一点他们所爱的人地骄傲。 “王,这就是你对我所言的爱么?”吉娜的眼睛渐渐的模糊,“这就是你能够给我的爱?” “唉,吉娜,来。”他向她伸出手,揽她入怀,“我会多抽空陪你,不会再让你寂寞。” 不会再让我寂寞? 可这寂寞。已然深深的刻进了自己的骨髓,如何能够驱逐? 待到乌吉登基,谁还会在乎她这个人老珠黄的宫妃?许是那皇后与那乌兰早就拨到自己这个眼中之钉了! 罢,罢,罢,要做大事,又何需拘泥于小节? 吉娜轻叹一声,端起了案上的酒杯,送到了他地唇边。 眼前地美人艳若明霞。丰乳肥臀。目光含情的看着自己。她地小手在一下一下撩拨着自己的**,他的喉中亦突然干渴起来。 于是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王,你说过,你愿意为我而生,为我而死的。”吉娜抚着他的脸,唇边,绽出满足的笑意,是呵,他终于做到了,纵然他一次次的离开她的身边,但终究他还是为了她而死的。 “你……你做了什么?” 国王的腹中绞痛,痛苦的站起身来,震惊的看着吉娜。 “你……” “皇兄,你想不到吧?这辈子,居然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索利哈哈大笑着,从内室闪了进来。 “索利?”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索利,又看看乌兰,“你们……你们勾结起来害本王!” 说罢,他便要转身离开,可是腹中的绞痛却令他根本难以行动,这种满是烧灼感的痛苦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嘴里,有甜腥的液体在汩汩涌出。 “卓雅……乌兰……乌吉……”他嘴里念着,却“扑通”一声跌倒地。 “哈哈哈哈,老东西,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号称六宫粉黛睡尽也依旧威风不减吗?”索利哈哈大笑,“怎么这会子又站不起来了?” 索利走过去,踩在他的身上,“老东西,这苏丹国,这苏丹国所有的财富和女人,都是我索利一个人的!” 吉娜看着这一幕。 她曾经深爱和深深敬仰的男人此刻已然全身瘫软的倒在地上,他身上全部的光环似乎都随着他七窍里流出的血液在慢慢的消失,索利用他的脚踩着他,踩着这个曾经将她压在身下,对着她露出那有如和煦的阳光般微笑的天神般的男人。 吉娜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子汹涌而来的愤怒。 “滚!滚开!”她扑过去,一把推开索利,将国王扶起,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 索利愤恨的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江山……易主了。然而,他依旧是她地王。 她不后悔杀了他,能够死在自己的手上。她觉得是一种成就与幸福。 这样,他就永远与她同在了,不是么? 吉娜的脸上,露出了笑意。而那些喜欢与自己作对的人,就统统下到地狱里去罢……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孩子。却从地狱里爬了回来。不仅爬回来,而且还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是来索命的么? “吉娜,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不要忘记了自己地身份,”那冰冷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落入心里,产生无比彻骨的寒意,“你的错误就在于,误以为自己有资格获得与你的身份不符的东西。” “不符?”虽然脖子被这冰凉的手捏住。虽然梦里出现了千次百次的可怕地一幕终于出现在眼前,吉娜却反而不怕了。她冷笑了一声,“为何我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难道就是因为我的血统没有你们高贵。所以我就注定要被你们母女踩在脚底下?如果说是我误以为我会获得这种幸福,那也是你地父王给了我这种错觉!” 乌兰的唇,微微的上扬。 “所以你就用背叛来换得你想要的东西?” “那又怎么样?我得不到的,你们一个也别想得到!”吉娜歇斯底里的大叫。 “那么,就到地狱里去索要你应得的一切吧。” 随着这句话的尾音,吉娜只感觉到颈子上一凉,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血,喷溅出来。 乌兰的眼睛里像是有灼烈地火焰在燃烧,令人不敢直视。 她厌恶的丢了手里的这具尸体。看着她软软倒在自己的脚下,看着她眼睛里的惊恐。这双,三等贵族的、带着些许棕褐色的不纯净的眼睛,这个背叛了父王和整个苏丹国的女人,连血,也是肮脏地。 “谁!” 一声暴喝传来,乌兰猛然回过神来。 不远处有一小队侍卫高举着火把跑来,乌兰立刻将披风的帽子戴上,转身潜入这片灌木丛中。 “是吉娜皇后!”侍卫里有人惊叫。 皇后?乌兰冷笑着。加快了步伐。 “刺客一定还没有走远,快追!”随着高喝声,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乌兰闪身,潜入一条暗道,然后迅速的奔向宫外。 就在快要奔到宫墙口之时,赫然有一道冷风袭向自己。乌兰忙不迭抽出手中宝剑抵挡,只听得“铛”的一声,一只银翎掉落地上。 擅长使这种箭翎的,全苏丹国仅剩下一个了。 乌兰抬起头。看到了月光下站着的一个人影。 红色长袍。一头黑高挽成髻,被束在银冠里。浓重的眉。一双大眼里尽是不怒而威的煞气,手持银弓,在不远处站立。 “是你吧?”他张口。 乌兰只轻轻牵动了唇角。 “是你!我知道是你!”他上前一步。 “站住!”乌兰伸出手,长剑闪耀着凛凛寒光,指向他,“若再前进一步,定让你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他突然哈哈大笑,“我全家都死无全尸,难道我还怕这个?” 乌兰地手顿了顿。 “我就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回来。”他继续走上前来,目光烁烁地看着乌兰,“我等了你十年,每一天,都在痛苦中度过。所幸,我还能再见你一面。”“叛臣丘吉,有何颜面在此说这番话!”乌兰冷笑。 “我是叛臣?”丘吉指着自己苦笑,“我契柯丹氏一族,满门英烈,如何会落得个叛臣的骂名?这着实是一个天大地笑话!” “国有难,臣非但不护国,反而当起了叛臣的走狗,难道这也是满门英烈?” “你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丘吉怒吼。 “我只知道,你背叛了苏依氏的皇朝,你背叛了你家族永远效忠于苏依氏皇朝的誓言。”乌兰的身形一闪,长剑抵在他的颈间,“叛臣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丘吉的一双大眼里,满是痛苦与挣扎。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黑色的披风遮住了一半的容颜,然而那双澄明的眼眸却又如此熟悉,熟悉到令他心悸。 十年的光阴,为什么仍不能淹没她的美丽和她的影子?十年,他等了她十年,难道就是等着这一刻,等着她把剑架到他脖子上的这一刻吗? “在那!”身后的追兵现了乌兰,大呼小叫的挥剑奔向乌兰。 乌兰的眉挑了挑,长剑用力刺向丘吉。丘吉猛的后退,银弓挡开乌兰的长剑。 “你果真要杀我?” 乌兰淡然一笑,突然纵身跳上墙沿,衣袂翻飞,消失在丘吉的眼前。 “妈的,跑了!”士兵们奔过来,指着乌兰的身影大骂。 “这刺客胆子也忒大,连皇宫都敢闯!” “唉,头儿,我们怎么办,怕是国王会大怒的呀!” “我们哥儿几个的脑袋,还能保住吗?” “头儿?” 士兵们抬起头。困惑地看着丘吉。丘吉。他们地头儿。皇宫侍卫军总侍卫长。这是一个铁汉一样地人物。不爱笑。也不喜多言。宫里侍卫多地地方。男人们总是嬉笑着说些下流色情地笑话。哪个宫妃地屁股大。哪个宫妃跟国王在床上地叫声大。他们在巡逻地时候甚至看到有地宫妃不关窗户地沐浴。简直像在勾人一样。他们上司丘吉。总是不一言。从来不掺合到他们地荤段子里。他好像总是沉浸在自己地思想里。独自沉默。 从来没有看到过头儿关注过哪个女人。士兵们私底下猜测他是不是哪里有毛病。但是这个箭法如神。百步穿杨都如儿戏一般地总侍卫长。却让他们又敬又怕。 眼下。他们地头儿却只是紧锁眉头。望着那刺客消失地方向。不一言。 士兵们面面相觑。这里地气氛。似乎有种说不出地诡秘。 “扶皇后娘娘回宫罢。”丘吉淡淡地吩咐一句。转身走向皇宫地方向。 这都翘辫子的人了,还扶个球啊? 士兵们七手八脚的抬起吉娜的尸体。 “唉,皇后娘娘。您安息罢,我们会替您抓到那刺客地。”看着吉娜那圆睁的眼睛和不甘的表情,一个士兵终于忍不住念叨着,伸出手将她的眼睛抚得闭上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刺激着丘吉的嗅觉,他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乌兰公主。 花一样美丽的公主,匕一般锋芒毕露的性情,她像是世上最烈性地毒药,让他越痛,却越难放手。只能被她的毒性一点点的侵蚀了灵魂,十一年前,苏依氏皇权倾覆之前。 国王设宴。为乌兰公主庆祝十一岁地生日。 一身锐气的丘吉,在晚宴上一袭火红短装,银弓拉满,箭翎上挂着粉墨金砂,百步穿杨,银翎所到之处,洒下点点金砂,有如梦境一般美妙。 国王大悦,众人拍手叫好。乌兰。却娇笑着站起身来,指着自己头上所戴着一枝玉兰花儿叫丘吉看。 玉兰花儿晶莹剔透,上面却有一只彩蝶,张合着翅膀,似是贪恋那花的芬芳不愿离去。 “你若是能将这蝶射下,才算有本事。”她笑得美丽,笑得张狂。 众人皆惊,蝴蝶虽小,可是公主的脑袋是大!乌兰公主是国王最喜爱的公主。七岁便被封为长公主,苏丹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国王斥责乌兰,乌兰却不以为意,反而款款走入场中,笑看着丘吉。 月光如水,照在这张还带着少女般稚嫩的笑容的脸上,像是一只刚刚褪去灰色羽毛的天鹅,骄傲、秀美而高高在上。 丘吉不一言的拉满了弓。他是契柯丹氏一族唯一仅剩地男丁,家传的箭术。从来都没有为家族丢过脸!银光闪现。一道冷风从公主乌兰的头上掠过,那只蝶。被银翎带着,钉在了不远处的树枝上。惊叫之声不绝于耳,乌兰却弯起笑眼,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丘吉的心,却因这笑容而融化成千缕。 契柯丹氏一族,但凡族中的男丁,都注定是苏依氏皇族的守卫。在一次又一次的保护中,他们献出了自己地生命,几乎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活过三十岁。这就像是诅咒,一个悲惨的命运,让契柯丹氏一族里,都只剩下了一个个美丽的女子。 丘吉成了乌兰的贴身侍卫。然而,人是不是都是贪心的动物?他离她越近,看到的她越多,想要得到她的心情也就更加的迫切。 那一日,由于她的一时兴起,竟然在山泉边沐浴,却被水草缠住了脚踝。身为侍卫地他飞身跳入水中,抱出了她。洁白如玉地肌肤,虽谈不上丰满却也坚挺的胸部,漆黑地长纠缠于肌肤之上,丝丝缕缕都牵扯着他的**他的心。 尚无心机的乌兰勾着他的脖子,这种亲密的贴合让他更加的难以克制体内汹涌而来的占有**。 明明上了岸,他却不想放开她。来自于丘吉身体的滚烫让乌兰亦感觉到了不祥。她伸手去推他,他却越揽越紧。 “公主……”丘吉喃喃的,猛然低下头去掳获了她的芳唇。 “混帐!”乌兰机敏的躲过,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来人!来人!”乌兰挣脱丘吉,伸手拿过衣服披在身上,远处的侍卫在乌兰的召唤下奔来。 “给我拿下!”乌兰琥珀色的眼眸里迸射出逼人的金光,“给他五十鞭子,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扔下这一句,转身离开。 自那时天起,他便不再有资格成为她的贴身侍卫。 契柯丹氏一族的颜面尽失,他成了一个笑话,却成为了她至高无上的美丽的点缀。她依旧是美丽的,越来越美,甚至到了今天,她仍是美的,美的耀目,美得令人窒息,也美得让他再一次清醒的知道,他对她的渴望,还是那样的强烈。 “饭桶!都是饭桶!”索利王果然勃然大怒,他愤怒的指着丘吉的鼻子大骂,“竟然给刺客混进宫里来了,还谋害了皇后!你们都是饭桶吗?本王养你们有什么用!” 丘吉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相信包括索利王自己在内都清楚得很,他脾气绝不会仅仅因为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梦想登上这个位置的女人很多,任何一个都有资格也有美貌可以胜任。我们的王之所以愤怒,是因为他害怕,害怕这十年来他心头最大的隐患前来夺走他精心策划才抢来的一切。 如果这些抢来的东西迟早都要归还,这些--荣誉、地位、骄傲,那么,他又该何去何从? 乌兰在夜色里奔跑,她像是一尾潜入夜的妖,带着魅惑的笑意,沾着血的气息。 一匹黑骑立于前方,马上的男子在月光下俊美得有如天神。他牵动唇角,赶着马儿微微侧过身子,乌兰一跃,便跃于了马上。 “驾!”他轻叱一声,马匹撒开马蹄飞奔而去。 风拂着乌兰的脸,琥珀色的瞳微眯,她慢慢的靠在身结实的背上。那具身体的温度是温暖的,在这一刻,让她得以感觉到安稳。 越是走近那皇宫,她的心里就越是难过。曾经的记忆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仿佛跌入了一种痛苦之中,想要挣扎,越陷越深。 吉娜的话像是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 如若没有中原之旅,如若她没有在中原也做过皇上的妃子,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体会到吉娜的痛苦。 真的恨她吗?乌兰自己也不知道。 她将脸深深的埋在这结实的背上,叹息。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出城 苏丹国中,已然是一片混乱。 索利王在宫中坐立难安,下令在全国通缉乌兰与乌吉。这样做实在是一个很愚蠢的行为,无异于是在承认乌吉已然回国。 这等没有脑子的人,如何担当得起一国之君的重任?乌兰真是无奈之极。无怪乎我国中的百姓要过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了。 “我们的目的已然达成,是时候出城了。”华南翊笑着替乌兰将一头长挽起,用那枚木钗别于脑后。他的心头涌上一丝柔情,过了这么久,她依旧还是以这枚木钗做为唯一的装饰。这可是证明了她的心头还是有他的? 乌兰点头。“虽然眼下时局紧张,但是也必须要想尽方法出城与乌吉汇合。” 大将军珠查尔刚刚回来,只来得及与乌兰和华南翊打过招呼便被索利急匆匆的召唤回宫,想必就是为了吉娜被杀一事。果然不出乌兰所料,珠查尔再次回来时,便带回了索利王要加强兵力,在国中缉拿乌兰的消息。 “公主,这索利已然感受到了危机,这会已经派人送信到中原去了。”珠查尔说道,“臣已派人在途中将送信之人处决,封锁消息,但想必也拖延不了几日。公主,眼下朝中在索利自己手里的兵亦不在少数,想要推翻索利,势必需要外界的力量。事不宜迟,臣速速送公主出城,唯愿公主与左斯亲王有所商议,臣一定鼎力铺佐太子殿下登上皇位!” 乌兰笑着点头。 “珠查尔将军果然忠肝义胆,将军的功劳,乌兰定会记在心上!” “臣不敢,臣有愧!”珠查尔面色尴尬的低下头,“当年臣在边关驻守,实不知朝中所生的事情,待到臣归朝之后,方才知晓。若不是有左斯亲王拦着。臣或许早就逞得匹夫之勇……或许,臣就见不到公主您了。” “将军请不必自责,当时的情况实属突然,那索利是蓄意谋反,自然不会给任何人以机会救我们。眼下,收复皇权在望。就要依仗将军您了!” 果然不愧是国王最宠爱地长公主。到底是胸襟广阔。那索利王地狭隘与小气自是无法比拟。珠查尔连连点头。 在这样紧张地局势下混出城。可不是一件简单地事情。 乌兰与华南翊穿上巡查士兵地衣裳。混在一小簇去往城门口巡查地士兵里。骑着马。一路低着头前进着。 城门口地把守呼吆喝三地。把过往百姓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看了个清清楚楚。遇到长相稍周正些地女子。恨不得多生出两只手来摸捏一番。 乌兰厌恶地看着这些士兵。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连这些士兵都尽是一些龌龉之徒。可见索利地那些个爪牙们都是些什么货色!她低下头。与这队士兵慢慢地通过门口。 “放开我!”一个女子地声音响起。乌兰还没等回头。便听到了一声脆响。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轻纱蒙面,穿着粗布衣裳,刚刚从一个搜身的士兵手中挣脱,狠狠的甩了他一记耳光。 “妈的,你好大的胆子!”那士兵蛮横惯了,这会子被一个小女子甩了耳光。气得瞪着眼珠子大骂,“你胆敢防碍老子执行公务,纯粹是不想活了?” “执行公务是要在女人身上摸的?”少女啐了他一口,“告诉你,想摸,回家摸你奶奶去,我们些老百姓可不是给你们这些当兵地随便摸的!” “哈哈!”周围的士兵都哄开了。 “我说查干,你怎么连你奶奶也摸啊?” “查干,别说你连个小妞也摆不平!” “哎呀。我这火爆脾气地!”士兵恼羞成怒的挽起袖子,冲着少女走过来,吐了口唾沫,“我也告诉你,大爷我别说摸你,就是在这把你脱光了,你也得给我忍着!” “你敢!”少女气极,“这苏丹国就没有王法了么!” “你爷爷我就是王法!”士兵说着,就要扑过去。乌兰心中的怒火在剧烈的燃烧。她握住剑的手紧了紧。却被华南翊的大手轻拍了一下肩膀。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华南翊。看到他对自己递过了一个警示的眼神。 小不忍则乱大谋。 乌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眼睛却忍不住再次看向那个可怜地少女。 士兵们无一不哄笑出声,幸灾乐祸的等着看热闹。路过的百姓脸上都露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最近国内一片混乱,这些个士兵借由缉拿乱党已然在城中大开了杀戒,不少无辜百姓有时候甚至公公因为一句话而被害。 乱世之中,似乎只有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罢。 乌兰的手,再一次紧紧的攥了起来。 就在那士兵的脏手快要碰到少女的一刻,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地马蹄声。 “混账!”清清脆脆的一声怒喝,那士兵只觉眼前一花,“啪”的一声,从脸到肩膀的大半个身子都顿觉巨剧的一痛。 “哎哟!”他大叫一声,险些栽倒。 “妈的!谁这么大的胆子!”他吼着,转过头去,见了所来之人,却顿时傻在了那里。 却见一个绿衣少女骑在马上,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并未蒙纱。一双澄清的琥珀色眼眸向所有人宣扬着她地美丽与显赫地地位。 “郡,郡主!”不止是那士兵,就连周围的那些个士兵们也都傻了眼。 “没出息地东西,你们就只会在女人身上使能耐?”容笃笃在马上怒视着这些士兵,“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们,你们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个爷们儿了!” 说着,容笃笃甩开手中的长鞭,对着这些士兵抽去。 “妈呀!郡主饶命!” “郡主,都是他一个人干的好事,跟我们无关呀!” “郡主!冤枉!” 清脆的鞭声不断,士兵们抱头鼠窜。百姓们无不趁机溜走,边走,还边止不住的笑。 一抹微笑,亦慢慢的浮上乌兰的唇角。 柏吉拉•容笃笃,一等贵族伯吉拉•朵图之女。看来,这个容笃笃虽然性情有些乖张。但品性确实不坏,与她那墙头草般的父亲朵图相比,要可爱出许多。 乌兰与华南翊所混入地这小簇人马慢慢的走出了城,顺着护城河慢慢前进。这队人马几乎都是珠查尔的亲信,只要走过这一带,乌兰就可以与华南翊奔入树林,赶赴御亲王左斯的秘密营地了。 这一路还算平稳,离城门已然走出了很远,领头的小队长便赶到乌兰的身边。警惕地回头张望了一下,轻声道:“公主,属下只能送公主到这里了。还请公主尽快离开。” “有劳!”乌兰轻声说着,冲他拱了拱手,与华南翊迅速的潜入不远处的树林。 一边策马狂奔,乌兰一边将头盔摘下,这劳什子让她觉得又沉又闷。然而刚刚摘下头盔,便忽觉有一道冷风从身后袭来。 “小心!”乌兰惊叫,急忙趴下去,将身体紧紧的贴在马上。与此同时,华南翊也侧过身子紧贴在马上。 却见一支银翎贴着华南翊的身体直射进不远处的枝干上。没入三分。 是丘吉! 乌兰直起身子,迅速的转过身。 果然,在树林中,丘吉一袭红火劲装骑在马上,手里的银弓已然拉满,银色的箭翎对准了乌兰。 “怎么,想杀我?”乌兰哈哈大笑。 丘吉没有说话,只紧紧地抿着嘴,看了一眼华南翊。 “他是谁?”丘吉问乌兰。 “区区一介侍卫。有资格与本公主如此说话?”乌兰冷笑,纵身策马奔向丘吉。 华南翊,则驱马走到一边儿,抱起双肩,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两个人。 “公主!”丘吉将银箭对准了乌兰,“不要靠近!” “哦?”乌兰微侧过脑袋,樱红的唇上扬成一个妩媚地角度,“如果我想要靠近你呢?” “你……”丘吉顿了顿,拉满了弓的手。亦不由自主的松了下来。 乌兰唇边的笑意更甚。长剑陡然出鞘,寒光一现间。袭身丘吉的手腕。 丘吉立刻回过神来,急忙收了箭势以银弓来挡。 只听得兵器相撞的尖锐声音,火花闪现,两个人都倒退了半步。 “公主,你的剑术大有长进。”丘吉看着近在眼前的乌兰,竟然笑了。 无论是敌还是友,此生能有幸见你一面,亦是满足了。 乌兰不说话,依旧举剑,步步紧逼丘吉,招势凌厉。 “想不到一向以忠君之名著称的契柯丹氏一族,竟然也会对皇族出此杀手!”乌兰冷冷地说道。 “我本无意对你出杀手的。”此言一出,丘吉便觉得自己果真是好生的可笑。自那时起,他被贯以好色的罪名,整个苏丹国人都对他施以嘲笑和白眼,连家族都将他趋之门外,是索利收留了他,要给他一个显耀的地位与身份。他曾说了要誓死效忠索利的,也答应了索利要取乌兰的性命,却为何,只在她如此戏谑的一句话上,泄露了自己的心事? 乌兰轻笑出声,突然一个旋身,玉手拂向了丘吉。 丘吉原本也只是在防守而已,之前下了千次万次地决心要取她的性命,却总是在见到她的容颜以后心软。这会子见了乌兰向他伸出手,心中猛然悸动,竟有些失神。 谁想乌兰的手,狠狠的掴在他的脸上,脆生生的一记耳光,紧接着的,是架在他颈上的长剑。 如冰般寒冷。 “记得吗?”乌兰笑着说,“我地箭术是你教地。我七岁时便可百步穿杨,可是你当年却是十四岁方才练成!你说过的,我是世上最聪明地学生。可是你忘记了一点,我之所以聪明是因为我的冷静和冷酷,而你这个师父,败就败在永远的仁慈和犹豫不决上面。这个世界,不仅仅是一个情字构成的,你还要去坚持和守护很多东西。“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耀目到令人几近窒息。 ------------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乌吉失踪 乌兰到底还是没有杀了丘吉。 呆立那在那里,丘吉的头脑里一片空白。是寒意?还是恐惧?还是被她身上所散出的逼人气势所震憾?抑或是,被她所说的话所震憾了? 额前有冷汗慢慢的滑落,眼前的身影却早已然消失不见。 一路上,华南翊并没有问乌兰关于丘吉的任何事情。只是从他那含着讽刺的目光来看,似乎又根本没有把丘吉放在眼里。 华南翊挥舞缰绳,马儿撒开四蹄跑得飞快,乌兰在身后紧紧跟随。不多时,便见到了御亲王左斯的别院。 早有家丁迎上来,替乌兰牵了马,乌兰便与华南翊一起进了正堂。 “公主、华南王爷,你们回来了!”左斯迎上来,一脸的欣喜,“事情进展的很顺利,索利今日大雷霆,在朝上召集大臣在国内缉拿公主。百姓们得知了公主与新王归朝的消息,无不雀跃,期待着新王早日推翻索利。朝中的一些老臣亦纷纷与我方结盟,只待新王的消息,我们择日起义。” 乌兰微笑点头。 突然,一道劲风从窗外袭来。却是一柄匕斜飞入墙,匕上插着一页纸笺。 众人皆是一凛。 华南翊迅速的纵身至窗边,窗外蝉声阵阵,树影摇曳,却不见半个人影。 乌兰疑惑地走到那匕边。伸手拨出了匕。将那纸笺举至眼前。 “若救新王。西行山上流云洞。” 乌兰地心顿时一沉。 “公主?”左斯从乌兰地神色上感觉到了不祥。他走过来。看到了那行字。立刻大惊失色。 “怎么?”华南翊地眉。微微地皱了起来。 “乌吉……”乌兰被一种不安地感觉紧紧地抓住了。乌吉。她地弟弟。好容易从远远地相隔到相聚。却又使他身陷危机之中了么? “御亲王,这西行山地流云洞是个什么所在?”乌兰问御亲 “这西行山,原是那三个起义军的其中一脉。”左斯道,“西行山在三处中最为险要,而且地势奇特。三年前。索利曾经派人攻打过西行山,三万大军,进了西行山却有如行进了阎王洞,眨眼便不见了踪迹。” “哦?”乌兰惊讶道,“为何当初你却又不说与我听?” “回公主,乃是新王千般阻止臣告诉公主的。他不想公主您惦念。”左斯轻叹一声。 乌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底轻颤。这个混小子,真当他已然是个大人了么!苏丹国的全部希望都在他的身上,他怎可如此地任性! “公主。想新王吉人自有天相,且身边自有高人相伴,公主也不要太过惦念。臣会马上召集人马前走营救新王殿下。”嘴上虽然这么说。左斯的眼里也见了担忧。 “不必了。”华南翊淡淡的说了一句,乌兰回,却见华南翊的手里把玩着这把匕,脸上露出了淡然的笑意。 这个时候,这疯子还乐得出来! “你看。”华南翊举起手中的匕,那匕的血槽乃是很巧妙的云纹流水图腾,不仔细看绝看不出来的隐秘图腾,却精妙无比。 这图腾,似是在哪里见过。 乌兰地眉微微的皱起。 对。是看过的!那个大汉,那个自己与华南翊在初入苏丹国时救下地大汉,华南翊在他的身上现了一枚翡翠玉佩,上面的图腾就与这血槽上的一致!那莽夫虽然当时被华南翊挽留,却依旧于深夜偷偷的潜出了珠查尔的宅院。 “这个人,想必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样简单,想必也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孱弱。”华南翊的唇角上扬,笑道,“想来。是已然设好了局,要请我们过去呢。” “那么说,难道丛山与莫邪等人都被困于西行山之内了么?”乌兰有些担心起来。想那莫邪有如鬼魅般,少有人能敌,如果连他也被困在西行山中,只能证明乌吉亦凶多吉少。 “被困是很有可能,不过,情况却未见得有我们想像地那么糟。如果对方想要与我们为难,凭着刚才所来之高手的武功。完全可以刺杀我们任何一个人。”华南翊看了一眼窗外。 能在他华南翊的眼皮子底下掷出匕而不被他觉的。这恐怕还是第一个。他倒真有兴趣想要知道知道,这西行山的流云洞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和什么样的高人。 “不过,这西行山上的义军,倒少有下山。”左斯捻着一缕垂在胸前的墨髯,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偶尔会洗劫国库,或抢劫进贡往中原的贡品。至于他们的领头人,倒是至今也没有在任何地方露过面。很有神龙见不见尾的架势。” 这样的一个人,听上去很是神秘,他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左斯派了三人,跟着华南翊与乌兰奔赴西行山。 西行山距苏丹国五百里路,地势险要,周围尽是树林,高耸入云,反而为它凭添了几分阴森感。 “你们三人且回去吧,这里有我与公主便可。”华南翊吩咐那三人。 “这……”为的士兵迟疑了一下。这三人均是左斯精挑出来的精兵强将,对于阵势地形有着很深的造诣,华南翊这会子却又叫他们回去,这让他们如何复命呢? “此行势必凶险,想必公主亦不想你们受到连累,所以,三位还是请回罢。”华南翊地一席话让这三人顿觉感动莫名。 “王爷,我兄弟三人既然受命前来,就必然是抱了决心前来。既然在御亲王面前领了命,就没有空手回去地道理。请公主允许我们跟随!” 为的那人冲着乌兰抱拳。 乌兰心中虽然感动,但是瞧着华南翊地表情,却像是另有一番打算在其中,只得不一言。 “三位,实不相瞒,此山从地形上来看便知其中藏龙卧虎,以我与公主的身手,自可以抵抗,三位虽然擅长行军作战,但到底不是武林中人,跟随我与公主反而会令我们挂心分神。若三位果真有心,可在原地等候,接应我与公主。三位意下如何?” 华南翊淡笑着说道。 三人相视,眼中有些迟疑犹豫,但思量几番,觉得华南翊所说还是有几分道理。这三人虽然都是行军好手,但到底也知道自己的份量。中原人一向工夫诡异多端,他们与中原人打过交道对这一点深知。思量了再三,为的那人只得妥协。 “如此,我们便在此地静候王爷与公主的好消息!还请两位多加保重。” 华南翊点头,与乌兰走入树林。 乌兰想要开口询问,却见华南翊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身后。顺着华南翊的目光看过去,只觉身后有凉风习习,树木交错,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那双黑眸里所传递出的带着讽刺与不屑的笑意,却使得了解他的乌兰提高了警惕。 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响声能够瞒过这疯子的耳朵,乌兰便只暗自握住了剑柄,全神贯注的听着身后的动静。 微风轻拂,树叶轻摇,也沙沙的声响。 兀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急速的行走,朝着乌兰与华南翊的方向袭来。 还没等乌兰的长剑出鞘,华南翊早已人影一晃,挡在乌兰的身前,挥剑刺向前方。只听得“铛”的一声,震得乌兰两耳麻。 那赫然是一柄利剑自上而下的垂悬下来,被华南翊以剑挡飞。难道会有人要树上埋伏?乌兰抬头,上方的树木却只有树叶在轻轻摇动,露出蓝天及耀目的阳光。 华南翊纵身而起探手自树上拉下一具尸体。尸体轰然跌落在地上,竟然是刚刚分开的那三个士兵之一! 刚刚分手便横尸于林间,这是不是太诡异了?乌兰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这尸体的四肢却已然僵硬,胸前有一条长长的刀疤,血液已然有干涸之像,却又分明不是刚刚被害。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必再藏头藏尾,本王早就看出你们的身份了。”华南翊对着身后的树林哈哈大笑。“王爷果然英明!”树林传出笑声,三个人影慢慢出现在眼前。 不是那三个士兵又是何人? 乌兰看看地下躺着的那个,又看看站着的,两个人确实长得一模一样! “易容术如此上乘,可见是中原人士。”华南京翊漫不经心的说道,“可惜,本王先你们一步知道了身边有人在监视。昨天与御亲王左斯在书房议事之时,你们便已经潜入了书 房罢?自你们藏身在书房,本王便现了,哈哈。所以本王才会故意说与左斯听要侍卫之事。可惜你们只带了耳朵,却没有带眼睛,本王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下了先派他们出城打探的计划。自然,你们之前所猜测的,这西行山里的幕后指使就是左斯,亦是我与左斯故意安排出的破绽以诱你们三个上勾的。” “王爷果然睿智不凡。”为的那个人哈哈大笑,“仅一天的时候便可以将这些计划安排得天衣无缝,无怪乎大家都称王爷为小诸葛。在下实在佩服。可惜,本打算在西行山的疑阵中下手的,这会子,却是要提前了。” ------------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迷雾 三个人纷纷亮出了兵器,朝着华南翊与乌兰飞扑过来。 “不要动手,也不要退后,此处机关甚多,要紧紧跟在我左右!”华南翊对乌兰吩咐了一声,策马迎上那三人。 中原来的刺客吗? 乌兰看着打斗在一处的四个人,那三人很明显是武林高手,出手招招阴毒,专攻华南翊的要害。但华南翊却是十分的从容不迫,乌兰看不出他有任何的紧张和在意,自如的应对间,却使得那三人被逼得连连后退。 这华南翊,倒果真有如狼一般时时刻刻警醒着,似乎是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的耳朵,难道他难道果真就没有累的时候么? 跨下的战奴,突然没有来由不安起来,它扑棱着耳朵,在草地上踱了几步。 “战妈?”乌兰低下头来抚摸它的头,却现它的眼睛里分明写着一种惊恐,“你怎么了战奴?” “乌兰!过来!”华南翊大喝一声,乌兰抬起头,却赫然现眼前一片迷雾,根本看清华南翊的身影。 “乌兰!”华南翊的呼唤伴着兵器交错的声音,竟然渐渐的被这片迷雾吞噬了,在眼前消失不见。 乌兰心里突然升起了几分慌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没有走也没有动,为什么却有一种离华南翊越来越远的感觉?战奴不安的举起蹄子,刨着地面,仿佛在提醒主人即将来临的危险。乌兰警惕的看着周围被浓浓的迷雾掩盖了的树林,长剑出鞘,横在身前。 迷雾里,突然不知不觉的出现了三个人影,看样子,像是一个女子带着两个孩子,朝着乌兰慢慢的走过来。 “是什么人?”乌兰轻喝。 对方。却没有回应。 乌兰充满了戒备。握着剑地手。紧又紧。 待到那三个人影慢慢地走至身前。乌兰却雕像一般地愣在那里。 那赫然是相互扶持着地父皇和母后。还有慢慢慢慢走在他们身边地乌吉! “父皇。母后。乌吉!”乌兰失声惊叫。然而这三人却熟视无睹地走过乌兰地身边。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他们的脸上,都流露着幸福与惬意地笑容,那是一种自内心的笑容,不似乌兰在中原的皇宫里的那般强颜欢笑。 “父皇,母后!你们去哪儿?”看着他们渐渐的走向远方,乌兰禁不住喊道。 然而,他们却根本不予理睬乌兰,三个人,像是散步一样慢慢的走向前方。 乌兰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寒冷。 “不要……不要丢下我。”突然有一个声音在乌兰的心底呐喊。是呵。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那漫长的独自的等待,那对于未知命运地彷徨和恐惧。那只能将所有不安全部压于心底而强颜欢笑的日子,她不想再继续独自一人承受了! “等等我,父皇!”乌兰心里有些着急,她拉紧了缰绳,想要策马去追自己的家伙。可是无奈那战奴却是抵死不肯从命。任凭乌兰如何勒紧缰绳,**它地肚子,或是轻拍它的脖子,都不肯前进一步。 战妈的鼻子在“扑扑”的打着响鼻。 三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乌兰突然看到乌吉侧侧过头来。看了乌兰一眼,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乌吉?乌吉! 乌兰心里一喜,他看到我了! “驾!”乌兰拿起马鞭,用力的给了战奴一下。 战奴,却非旦没有顺从的前进,反而有如受惊一般的猛然立起前蹄,疯地跳跃着,将乌兰摔下马来。 仗着精湛的马术。乌兰只是就地一滚,轻盈的站了起来。战奴则撒开四蹄,眨眼间跑得无影无踪。 乌兰无暇顾及跑掉的战奴,她朝着自己亲人的方向飞奔而去,跑了很久,却还是只能看到围绕着自己的迷雾。 突然,有空灵的乐声响在耳边,轻轻柔柔,却又如此的清晰。这是苏丹国最美的舞蹈--雀翎舞。 一个纤细地身影在不远处舒展着四肢。柔软的腰枝弯着。玉臂上扬,形成一只迷人的孔雀。引颈高歌。 她是谁? 乌兰快步跑到前面去,这个身影她太熟悉了! 这是……. 这真是的她! “蝶衣……“乌兰喃喃的说出她的名字。这个……世上最骄傲的神鸟的化身呵,美丽的女子,纤细神圣得有如绿色地丛里深处才会深藏地神灵,使人见之,便忍不住想要跪地膜拜。 蝶衣,蝶衣。 苏丹国最美的舞,雀翎舞地传承。 她的身材纤细得有如拂柳,容貌有如挂在天空中最皎洁的明月,一双澄清的眼眸,含着讽刺的目光看着乌兰。 “你……你还活着?”乌兰惊声问。 蝶衣慢慢的走上前来,手放在胸前,将衣襟扯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坚挺的胸。在左胸上,有一个朱砂绘制的鲜红牡丹,层层叠叠的花瓣围绕着的,竟然是一个利器的疤痕! 这是……乌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疤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是她自己持剑刺入的痕迹呵…… 十几年过去,曾经的这一幕已然差不多完全在乌兰的记忆里抹除了。抑或是,她根本是故意想要忘却的一段悲伤记忆罢! 人道是,国色倾城,才艺双绝最为令人惊叹与骄傲。只没有人知道,那站在高处的绝色与英雄一样,都有着高处不胜寒的痛苦。能够走到那里,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而最大的代价,便是那磨人至深的炼心的过程。 “雀翎舞”,苏丹国的圣舞,在苏丹国想要找出一个绝世的“雀翎舞”舞,可谓凤毛麟角。而一个真正地“雀翎舞”舞,想要寻找到一个可以继承她衣钵的弟子,更是难上加难。 无论在民间,“雀翎舞”的传说有多么的美丽,多么的动人,说到底。它不过是贵族们消遣娱乐的一种方式。在若干年前,当苏丹国还是一个并不显眼地小国之时,供贵族们享乐的游戏并不是“雀翎舞”,而是一种近似于残酷的娱乐--“绝唱”。 所谓“绝唱”,便是将国中素有“孔雀之王”的雄性绿湖孔雀捉来,与毒蛇关在同一个笼子里。吉加拉毒蛇,苏丹国境内毒性最大的一种蛇,但凡被它咬到的人及鸟兽,均会即刻毙命。但是。这种吉加拉毒蛇,却有一个极为有趣的嗜好,就是喜欢绿湖孔雀的歌声与舞蹈。如若这只绿湖孔雀的歌声婉转。舞姿优美,吉加拉毒蛇便会晕晕然入睡,而如若绿湖孔雀地声音出现了一个颤音,吉加拉毒蛇便会一口咬在它的喉咙之上,可怜的绿湖孔雀,便会芳魂尽断。 所以绿湖孔雀,便是一代又一代进化而来地,最完美优秀的歌与舞。然而因为贵族们的这种嗜好,使得一些商贾亦纷纷效仿。更有甚,开始猎杀绿湖孔雀做以饪食,苏丹国的绿湖孔雀日益稀少,慢慢的过了几年,已然到达致函濒临绝种的边缘了。如此,在苏丹国境内,便再也难觅绿湖孔雀的影踪。 苏依氏的先皇继位第二年,有人传言,在拉斯达雪山脚下的深林中。曾有人听到过绿湖孔雀地歌声。有臣子为了取悦于国王,派人多方设计,将绿湖孔雀捉了来,准备再现昔日的“绝唱”。 当绿湖孔雀被抬进大殿之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愧为“孔雀之王”,绿湖孔雀的体形要比寻常孔雀大了一倍,有如传说中的青鸾神鸟,头冠高耸,尾部修长美丽。片片羽毛有如点缀着珍珠翡翠。神态高雅,宝贵逼人。然而。便是这或许是最后的一只绿湖孔雀也要在为贵族们一笑的娱乐中,即将面临着一场生死的角逐。 那是一场盛大的宴会,在所有人都兴奋的准备着看好戏地时候,有宫人来报,说有一位绝色的女子,在外面求见。 绝色的女子。 无论历史是展还是倒退,但凡沾上“绝色”二字的女子,都是令人怜爱,让人向往的。国王当即宣布有请。 自庭外,便缓缓走入了一个美丽妖娆的女子。 绿色的曳地长裙,初露在外的肌肤有如晶莹的羊脂美玉。绿色地面纱遮住了一半地脸庞,露出的那双澄清耀目地琥珀色眼眸却是那样的迷人,绿色的墨彩描绘,点缀着金粉,又使得那眼眸多了几分妖魅与勾魂摄魄的窒息之感。 女子盈盈下拜,说愿为国王献上一只舞,一只世上最美的舞蹈,世间无人能够跳得出。然而看到它却需要有等价的交换,那就是,以这只绿湖孔雀的自由来交换。 这个神秘的女人,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处,也没有人见过她的模样。但绝色的女子所说出来的话,向来都是有些分量的,或许说,是听到她话的人们,赋予了它分量。 国王立刻便同意了,只要这女子跳出世上最美的舞蹈,他便给那只绿湖孔雀以自由。 女子开始跳舞,她的舞姿如此优美,她的身体如此柔软,她的歌声如此婉转。 所有的人都为之倾倒,为之神迷,为之陶醉。 鸟儿的舞蹈,本跳给自己最爱的那一个看的呵……那是求爱的舞蹈,却为何要成为这世间丑陋的人用以娱乐的方式? 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 舞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泪,沾染上了墨绿的墨彩而变得鲜翠欲滴。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梦亦非梦 **妞们,本来想今天给肉吃,但是情节还真安排不过来,不过,小苍同志已经来了,明天会有一个小高..潮,让两只华南同学会个面,哇哈哈哈**** 舞的舞蹈,令所有人震惊,更令所有人动容。 在座的贵族们已然分辨不清,正在翩翩起舞的,是人,还是孔雀。或许,正是那孔雀幻化而成的美丽女子,在这里且歌且舞,让观为之倾倒。 一曲舞毕,舞静静站在当场,那双眼睛所传递出的,是已经了然的胜利。 然而,苏依氏的先皇,却并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给那最后的绿湖孔雀以自由。而是持剑刺穿那最后的美丽生物的胸膛,让它死在自己的眼前。 “一山不容二虎,苏丹国只能有一个最美的舞蹈。”国王慢慢的转过身,微笑着看着那舞,“现在,你成了独一无二的了。” 舞愤然与国王对视。 这就是苏依氏一族的先皇,就是这个王,引了一场场战争,用他大半生的时间带领苏丹国强悍的勇士们将苏丹国周边的其他小国一一吞并,苏丹国迅速的展成为一个颇具规模与实力的国度。在位的几年里,先皇大力扶持冶金、制银和手工业,并且修建了很多重要枢纽路桥,大开国门,使得苏丹国能够与其他国家有所往来,带动了整个苏丹国与别国的文化交流,更使得苏丹国的特产可以贩卖出国,更与别国有了商贸往来,国力日益强大。 而就是这样一个苏依氏的先皇,猎杀了苏丹国最后一只美丽的绿湖孔雀,使得至今亦无人再见到绿湖孔雀的踪影。不仅如此,他囚禁了那位美丽的舞,令她将自己的舞蹈教与适合学习的人,使这舞蹈可以流传下来。以便后代的皇室得以欣赏把玩。并且,他将这舞蹈定为皇室之舞,也就是说,只有拥有着真正地皇室血统的人,才可以观赏。 舞沉默着,到底还是依照着先皇的意思去做了。她在全国里寻找能够承传她衣钵的女孩子。却频频的失望。 能够舞出这舞蹈的孩子,需要天生便拥有绝美地容貌、高贵的气质和极柔软纤细的身姿。先皇从不问这舞的来处,亦不问她的归处,但是舞明白,“一山不容二虎”,一曲绝美的舞蹈容不下两代的“孔雀之王”,新的“孔雀之王”的诞生之时,便是老地“孔雀之王”的死期。 用了三年地时间。舞找出了三个女孩子来学习这个舞蹈。能够将这舞蹈跳得美到极至。需要舞吃遍很多地苦头。将身体练得柔软至极。这三个女孩子每一个。都可以立起脚尖在水面地浮萍上起舞而不落入水中。连莲花也为之倾倒。 五年地时间过去。三个女孩方才学完了这支舞蹈地全部动作。而就在某一个清晨。舞失踪了。 守在她房门口地士兵完全没有看到她出门。也没有听到她地任何声音。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有人猜测她是上天派来地神女。是孔雀变成地美丽舞。留给人间最美地舞蹈。却依然没能救了那只美丽地绿湖孔雀。 先皇为那只舞取了名字。叫做“雀翎舞”。三个女孩子慢慢长成美丽地少女。他要她们用尽毕生地精力去练这支舞。他把她们关在一个小院子里。冷酷地看着她们地青春一点点地流逝。她们没有爱情没有欢乐没有交流。她们地世界里只有这一曲舞蹈。从出生便注定了要与这只舞联系在一起。直到她们生命地终结。 最后。只有一个女子练成了这支舞蹈。她成了整个苏丹国最美地舞。于是这支神圣美丽而又残忍无比地“雀翎舞”便流传在了世间。 而今的苏依氏一族便是流着那样一位祖先的血。既狂放热情,又冷酷无情,他们永远都站在最高处,带着犀利睿智如鹰一般的眼睛,傲然的俯瞰世间的万物。那血液里奔涌的是激情,对于世间所谓的道德世俗的条框完全视若无睹。 乌兰五岁那一年,在宴会上见了“雀翎舞”,便立刻萌了要学习地**。那位舞。便是十七岁地蝶衣。 晚宴结束以后。乌兰来到蝶衣的面前,伸手。翘成兰花儿,模仿了一段蝶衣地舞姿。竟然--惟妙惟肖! 用了四年才练成“雀翎舞”最难的那一套动作的蝶衣,立刻被乌兰的舞姿所震惊。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乌兰,天之骄女,倾城国色,虽然只是一个孩童,却拥有如此令人惊艳的美貌与灵秀之气,只看了一遍便可自行领悟到这段美丽的舞蹈,这怕是上天的旨诣,下一位能够传承“雀翎舞”衣钵的女子,被她找到了。 当然,这也预示着,蝶衣能够跳“雀翎舞”的次数,已然快要到了尽头了。 果然不出蝶衣所料,乌兰很有天赋,对于“雀翎舞”的领悟简直有如曾经学习过一般,快得令人害怕。 后来,乌兰常常问自己,对于蝶衣,她真的只拿她当师父一样的看待么。虽然贵为公主,但是她身边能够与自己站在平等的地位上交谈的人却并不多。只有蝶衣例外,她带着她身为舞的骄傲,用她的优雅凌驾于乌兰的骄傲之上,是身为女子的妒忌心是么?那时候的乌兰既向往,又有些不快。万人之上的长公主殿下呵,竟然在这个舞面前丢下了自己的架子,真实得让她无所适从。而就在乌兰终于学成了“雀翎舞”的时候,蝶衣却突然间不想墨守成规的等待着被人屠杀的命运。 看着自己的年华一点点逝去,用尽毕生练成的“雀翎舞”却因一个小小的孩子只用了三年的时间便学会了,并且她起舞的神韵与美感虽然尚有些稚嫩,但只要稍加时日期,便会完全在自己之上! 凭什么,要自己承受这样的命运! 蝶衣突然想要打破被屠杀地命运,在一天夜里,想要出逃出宫,却意外被乌兰看到。已然走入了极端的蝶衣。竟然抽出匕要索取乌兰的性命。乌兰,却在争执中误将匕刺入了蝶衣的心脏。 她死了。 纵然乌兰在以后的岁月中,双手上沾满了鲜血,眼睛也一次次的见证了一条条鲜活生命地终结,但是却都远不及那一次所带给她的震憾与惊恐。那是第一次,她杀了人。而且,是她的唯一的,可以与自己好好的说上几句话的女人--她的师父。 “你……恨我么?”乌兰轻声的问。 蝶衣,却说话,只是慢慢的走近乌兰,澄清地眼睛里,带着冰冷,如冰似雪。 再没有翠绿的墨彩妆点那那美丽的眼睛之上了,r新“雀翎舞”舞自跳了这绝美地舞蹈开始。老的舞失去了妆扮自己的资格,这是残酷的美丽。 乌兰静静的看着慢慢走近的蝶衣,她还是曾经的样子。鲜活有如她记忆中的那抹最痛苦的碰触。蝶衣,却突然伸出手来,紧紧地抓住了乌兰的脖子,那只手,冰凉而决绝。 樱红的唇,微微上扬,乌兰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所谓的西行山上瞬间令千军万马倾覆的秘密么?”乌兰冷笑,手中的长剑攸的竖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蝶衣。 却是像刺入了水中。乌兰听到轻微的“扑”的一声,眼前蝶衣地身影突然间模糊起来,转尔变成一团水花四溅,落于脚下。 “就用这种,深藏在人内心深处的痛苦的记忆为诱饵,杀人于无形。这实在是很拙劣的一种方式。”乌兰漠然看着脚下的这滩清水,眼睛里,波澜不惊。 一切都已经过去的,逝去的。永远不可能再回头,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抑或是幸福,都全部走过去了,便是再不甘再愧疚,有时候我们能选择的,只有遗忘。 低沉的一声笑,自前方传来。 这笑声,很熟悉。熟悉到曾经一次次地侵入她地梦境。缠绵她的心痛乌兰猛然抬起头。却赫然现周围地迷雾,正在淡淡的散去。眼前慢慢的清晰起来。这竟然是一处宅院!而自己则站在一个装饰得高雅的房间里。雪白的墙壁,挂着水墨写意的画轴,看其笔墨,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黑色香檀木的书架与桌案,案上摆着一盏香鼎,徐徐的升起淼淼轻烟。窗子高敞,看得见窗外翠绿的苍竹。 苍竹…… 乌兰的视线,落在了那窗边。 窗边驻立着一个天青色的身影。身材修长,长衫飘逸,一头黑柔顺的垂在脑后,挺拨的背影让乌兰的心再一次的微颤。 又是一次的幻像么? 乌兰的眉微皱。总是一次一次利用这个身影来欺骗我,诱我入杀机,莫非,真当我乌兰被这身影所迷惑了么?她举剑袭向那个身影,剑已然快至身前,对方才微微的动了动,衣袂微扬,修长的手指稳稳夹住了剑身。 是那张脸! 清雅的眉,深邃的眼,直挺的鼻,棱角分明的唇。 那双眼有如深渊,让看到它的人顿觉寒冷彻骨,却又无法转移视线,只能追随着它迷失。 “你的身手,大有长进。” 含着淡淡笑意的低沉声音,略带着沙哑,令乌兰刹时愣在那里。没有带面具的他,是真的他吗? “华南灼?”乌兰轻轻的念出他的名字。 唇,慢慢的上扬,华南灼伸出手,抚上乌兰的脸颊。 是冰冷的寒意,没有温度,果然是他!乌兰的唇在轻轻的颤抖。 “你……竟然是你!” 乌兰猛的抽出剑来,刺向华南灼。 “为何你要出现在这里?为何在一次出现我的眼前?你是来嘲笑我的吗?是来奚落我的吗?”每一招都凌厉的攻向华南灼,带着她的恨,也带着她的痛。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二龙之争(上) 这天青色的人影,像是冬日的寒风,带着冰冷的温度,一直袭向乌兰的内心深处。 犹记起她第一次见他,是他,用那样的一种残忍的方式,将她的骄傲踩在脚下。习惯了那个戴着面具的他,眼前的他,反而令乌兰有着这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利用着自己的他,完全把自己的美貌当成是一种工具的他,从来不会体会到她的悲伤她的痛苦她的不甘的他,只会将自己一次次的推入险境和绝望之地的他,却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横在她头的一抹伤?一碰,便痛到极至。 是谁让她由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成为了皇宫里任人把玩的宫妃?又是谁在利用到自己毫无价值之后,要置自己于地死? 罢罢罢,今日就让这宝剑刺穿你的胸膛,以你的血,浸没。方解我心头的恨意! 乌兰手持宝剑逼向华南灼,舞出朵朵剑花,凌厉。华南灼却只是不紧不慢的后退和躲闪,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快与不快,只是这样清冷无绪的注视着乌兰。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金光大炽。 而今,她已然不是曾经的她了。那个既张扬又青涩,既古灵精怪又狂放不羁。她已然被苦难打磨成了一个性感迷人而又坚强**的女人了,她的眼睛里闪烁的,是比之从前还要耀目的光芒。 这是……出自于自己的手中,塑就的女子么?他的“苍竹苑”,以培养送与达官显贵们的美丽女人而闻名。在京城,戴着面具的他一直以商人的身份被人所知晓,他贩卖包括美人在内一切的商品。大部分京城的黄金饰品、丝绸、盐运和陶瓷,都经由他的产业贩卖出去,先从经济上渗透,再慢慢培养自己地政治势利,他已然将京城的整个命脉牢牢的把握在了手中。对于他而言,她不过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不是么? “想不到,你竟在这西行山隐匿了这么多年。华南灼,华南灼,你奔波与各处,不嫌分不过身来么?”乌兰冷笑,“苍羽、华南灼、青鸾的头目。流云洞的头人。到底哪一个才是你?” “你觉得哪一个是我?”还是那冰冷地声音,带着讽刺的味道,华南灼迅速的收回手,五指微拢,突然凌厉的攻向乌兰。 这是乌兰第一次与华南灼正面交锋。在乌兰地记忆里。他从来都是冷冷地站在高处。用带着完全不屑一顾地目光打量着自己。而今。她已然不用再做他地棋子。听他地摆布。更不用被他当成蝼蚁一样地小虫。随意决定她地生死了。 一抹微笑。慢慢地浮现地乌兰地唇边。 “华南灼。我今日且要看看。你地血。到底是冷地还是热地。” 乌兰以剑迎上华南灼攻来地手。却不料那只是虚晃地一招。乌兰地眼睛一花。眨眼间华南灼便已然到达了她地身后。长臂一伸。扣在她地腕上。轻轻一捏。 乌兰只觉手臂一麻。剑有如若千斤般。“铛”地一声落在地上。 身后传来那毫无体温地温度。带着一点点地寒意。华南灼平稳地呼吸轻轻扑在乌兰地后颈之上。是微痒地暧昧。 他身上的气息,再一次被乌兰饱满的吸进了肺部。 心,仍会悸动。 他给地感觉,完全与华南翊不同。他和他,一个是冰,一个是火,对于乌兰而言,她已然分不清到底是哪个才是最适合她的温度。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乌兰的心也微微的颤动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在那里。 他的身体紧贴着她的,他的臂包容着她的,他地脸。轻轻地靠近了她的。 华南灼地手。拥住了乌兰。 乌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恨他吗?恨他吗? 她不知道,也没有答案。 那双冰冷的唇。轻轻的印在她的脸颊,一路向下,这微湿的冰冷触觉却慢慢的撩拨起乌兰体内深藏的热情。以冰取火,是诡异的刺激与快感。 看似有些削瘦却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的环抱住了乌兰,华南灼的唇,隔着轻薄的纱裙,吻着她光滑的背。 那修长的手慢慢的抚上了乌兰高耸的胸,轻轻的包容着她的饱满。 乌兰忍不住扬起头,轻声的呻吟。 这不是梦,不是。她可以感受得到他的存在,无论是恨还是怨,此刻悸动的心和燃烧起的热情却只传达着一个信息。 她要他! 乌兰转过身,捧住了他的脸,她的目光有如炽热的太阳闪耀着耀目的金光,她的脸颊带着点点的红晕,樱唇微张,气吐如兰。 他的唇,吻住了她的。 曾忆最初的相识,这张唇,也是如此的清凉,却不若这般带着强烈的占有**罢? 一丝精芒闪现在乌兰的眼底。 她伸出灵巧的舌,带着热烈的温度在他的唇间挑逗。他轻哼一声,想要将这调皮的舌吸进口中,却无奈它太过灵巧,像是嘲笑他的愚痴,躲躲闪闪的戏弄着他。 华南灼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将乌兰紧紧的拥在他的身前。她的柔软她温暖的感觉,都让他如冰的冷静淡淡的迷失,华南灼的手在乌兰的背上反复游走,托起她的颈子,深深的吻住她,长舌抵住那个小调皮,与它缠绵、翻搅,在她的口中一路探寻,慢慢的燃起两个共同的渴望。 乌兰,却突然间有他的吻中抽离,在华南灼恍然失神之时,用鼻尖轻触他的脸颊,然后慢慢的游移向他的耳畔,轻轻的含住了他的耳垂。 温暖的炽热,刹时间让华南灼的神智再一次迷失。 “我们地新皇,可曾纳了妃没有?”乌兰眯起眼,像一只妩媚的猫。 华南灼闭上了眼,轻哼着笑出声。 “妒忌吗?” 乌兰不答。只是含着笑,罗裙上扬,露出如玉的腿,自背后,勾住了他的腿。柔软的胸贴合着他结实的身体,那勃然而起地**与她身体的芬芳在轻轻磨擦。 华南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而今的她。的确不是曾经的她了。那时的她不通风月,连挑逗都带着几许的生涩,而眼下,她这些若有似无的轻抚与不经意地碰触,都会令他血脉贲张。 华南灼用力的托起乌兰的腰,让她地前胸更加的高耸,至眼前,形成一个令人目眩的弧度。他弯下身来,轻吻它们。慢慢的感受它们因为感受到了自己的激情而耸立起来的回应。 他突然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渴求。 于是华南灼横抱起乌兰,将她放于桌上,修长的**垂下。罗裙层层叠叠,遮住了那眩目的白皙。他地气息有些微乱,将这罗裙褪至膝上,轻轻的爱抚着这种细腻,然后俯下身来,洒下一路轻吻。 上移,舌尖轻抵她的花蕊,感受着乌兰身体的轻颤。 他早就想要拥有她的,不是么? 自古帝王。有谁人不想拥有世上最美的女人?笑拥江山美人,笑看春风入玉帘,风光无限,不如满室旖旎。是的,他要她,无论这天下这人是否会置疑这段爱情! 乌兰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轻声地呻吟。 身体的**在膨胀,意识眼看就要迷失。 是沉沦,还是清醒?是毁灭。还拥有?琥珀色的金瞳里满是挣扎。 攸的,她的唇边,绽放了残酷的笑容。 “我这被你调教出来的女人,终于令你这冷血的怪物动了情?” 华南灼的身形微微地一顿,抬眼,却见那双美丽地眼眸里盛满了嘲讽的笑意,那张有如深刻在他心头地容颜,微侧着脑袋,笑看自己。 华南灼眼底涌起的波澜。瞬间的平息下去。 “很有成就感?”唇角上扬起冷漠的笑意。华南灼站直了身体,黑眸与乌兰对视。 “很乐在其中?”乌兰的一条**踩在桌上。手臂弯成性感的弧度,托起脸庞,一根葱心儿似的手指被樱红的唇含着,那是一种无声的妖娆。 华南灼的唇,紧紧的抿在了一处。 “不想竟在这里遇见。”爽朗的笑声自华南灼的身后传来,这张飘逸出尘的俊面猛然一沉,慢慢的回过头去。 就在那门口,斜倚着一个人。 古桐色的皮肤,轮廓分明的脸庞,出众的五官,一双黑眸明亮而炽热,一头黑高高束起,五彩抹额令这张脸愈的神采奕奕。孔雀蓝的衣裳,如同他的张扬,令人厌恶。 “又见面了。”华南灼冷冷的说道。 又见面? 乌兰的心头袭上一丝疑惑。 犹记曾经华南翊说过,那个被他一箭射穿心脏的少年有着三分神似华南灼。当时她并未深思这其中的微妙,而今,竟因华南灼的这句话而感觉到了蹊跷。 他们,是曾经见过的么? “几年不见,你过得不错。手段亦高明了不少。”华南翊抱着肩,笑着看华南灼。 “都是拜你所赐。”华南灼长衫而立,脸上的表情有如寒冰,冷到极点,“我还活着。” 两个人,有着血亲的兄弟,流着同样血脉的两个人,一个脸上洋溢着春日般的清爽笑容,一个眼中静寂着冬日般的寒冷阴霾。 这素来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冷血动物,眼中,竟隐隐的浮现了恨意。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二龙之争(下) 华南翊哈哈大笑,眼角眉梢,尽是笑意,丝毫没有对华南灼的憎恶与敌意。 他的笑容有如阳光洒进这个房间,令人顿觉清爽。 华南灼只是紧紧的抿着唇,不一言。他扬起下颌,冷冷的注视着华南翊,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藐视。 “果然不愧是宫人之子,到底精于算计。”华南灼冷笑,“你不过是无法推翻你的誓言,所以想置自己死地而后生,借用中原周围小国的势利送你上龙椅罢了。朕说得可对?” 华南翊依旧哈哈大笑,“龙位在谁手中,尚未可知,如何自称以朕?在那龙椅上只坐了几个月的大有人在,江山能不能坐得稳,最后还是要看你有几分能耐!有着华南血统的人,可不止你一个,有资格登上龙位的人,也不止你一个!” 华南灼的眸,慢慢的深邃下去,深邃成一种阴冷,一种带着笑的冷酷。“铲除异己,江山自然就坐得稳固。” 说着,身影一闪,已然欺身至华南翊的近前。手里,不知不觉中多了一柄金色的软剑,运气之间,剑身竟然铮铮作响。 “你忘了,前有宏儿,后有花凌月,你的眼前,还有一个我。哈哈!”华南翊朗声笑着,长剑出鞘相迎,“被人赶下龙椅的滋味,可不好受!“ “成为王,败为!” 火光闪石间,两条人影缠在一处。 乌兰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曾经。她一次一次地问过自己。这两个人真正面对地时候。所起地争斗。所痛下地杀手。她到底会以怎样地心态来面对。会不会痛苦。会不会无所适从。会不会无法面对那无法预知地结果。 然而。她听着他们地对话。终于知道。这两个男人其实早就知道对方地存在。这个龙位之争。在于他们而言。是一场游戏。一场用尽所有身家性命。自出生地那一天便注定了要进行着地一场游戏。为了这场游戏地进行。他们肯为之生。为之死。因为他们很清楚。这场游戏本身。就是一个你死我亡地过程。 而他们--这些贯着华南姓氏地男人们。他们体内地血便注定了他们这样地互相残杀地命运。 正如华南灼所说地。成为王。败为。失败了地人。永远没有资格活下去。强地世界里。容不得弱地存在。而所有他们周围地人。都是他们成王地棋子与垫脚之石。每走一步。都可以弃之。甚至包括于他们自己和他地对手之间。都是这种类似于棋子地关系。在关键地时刻。是不是连自己也可以舍弃? 乌兰突然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地事情在他们地背后。在自己看不到地真相地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更令人感觉到悲哀和无奈地故事?她不知道。 刺耳地金属撞击地声音响起。两柄剑。交错在一处。交叉着互抵。 两双黑眸对视。 华南灼的眼中寒光骤起,有如寒冷的匕直逼华南翊,华南翊,却稳稳的接住了他地,含着笑的黑眸里。深邃的藏着所有,令人看不穿,看不透。 乌兰的眉,亦微微的皱了起来。 曾经她一直以为像华南灼这样的男人,才会是一个把自己深深隐藏起来,不带一丝情绪与波澜的男人,却为何,在这有如火一般的华南翊面前,她反而更觉这华南翊的城府之深。远不是甚至包括华南灼在内地所有人所能揣测的呢? 脸上总是挂着狂放的笑意的男人呵……你的脑海中。到底盘算着什么?是不是这所有正在生,或即将生的事情。都在他的计划之中的? 那么,对自己所谓的爱与占有,又有几分地可信? 到底是不是在利用自己呢? 她不知道。 两柄剑交错着分开,华南灼举剑再一次迎上华南翊,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却又显得如此游刃有余。华南灼地身手飘逸而玄妙,长衫飞扬,黑轻动。华南翊的身法强劲而敏捷,浓眉微皱,黑眸闪耀。 难分高下,难解难分。 “武功又较从前长进了不少。”华南翊目光烁烁地笑看着华南灼。 “都说了拜你所赐。”华南灼冷哼一声,“而今想要再暗算我,已然是不可能了。” 说罢,手腕突然虚晃出数道诡异光影,眼花缭乱间,只听得一声帛绢撕裂的声音,华南翊的肩膀被华南灼的长剑刺伤,衣物被划出一道长口,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乌兰的心,莫名的一紧。 “有趣,有趣!”华南翊迅速的旋身至墙边,然后一摆长剑,再次纵身袭向华南灼。 华南灼一招得手,招式便愈的凌厉起来。华南翊肩膀处的衣衫已然被鲜血浸湿了大片,他却不以为然,脸上含着笑意,骤然间挡开华南灼的剑,左手扣向他的脉门,在华南灼抽回手之时,剑身上挑,竟将华南灼胸前的长衫挑破。 华南灼立刻抽身后退,两条人影分开,两人,均是身上沾满了鲜血。 然而他们的脸上,却都没有显露出半分的感情波动。 交手之时,有如两军作战,如有一方的军心不稳,那必将是落败的一方! 只是片刻之际,两个再一次的扑向对方。大胆!”门外传来一声怒喝,却是莫邪出现在门外! 尖俏的脸有如白瓷,虽然阔别了多日,如雪的白衣上却仍未沾上一抹尘埃。美若女子般的容貌,含着怒意看向华南灼,黑瞳中众星旋转,像是星河在转动一般。 他扬手,运气,猛的袭向华南灼。 华南灼自觉有冷风袭向自己,立刻挡开华南翊的长剑,整个人身体向一旁侧去。单手支地,长腿一弯一伸之间,人已然以支在地上的手为轴心,旋转向一边,令莫邪的掌风击了个空。 “莫邪,此事不需你插手。”华南翊沉声道。 “是。”莫邪低头。垂下了眼帘。 “带乌兰先走!”华南翊将视线转到华南灼的身上,唇边的笑容慢慢扩大,“我随后会与你们集合。” “怕是你们中地任何一个,都不可能离开我的流云洞了。”华南灼冷冷说道。 “那倒未必。”华南翊笑着,刺出一剑,华南灼接下,将这股子力道送了出去,剑身横扫案上,将案上的古董花瓶一路扫在地上。出清脆的声响。 “你不妨试试看。”华南灼黑眸一转,淡漠的看了一眼乌兰。 这一眼,平静无绪。 然而乌兰却知道。她与他的距离,在这一刻,在她推开他地那一刻,突然远到了天边。远不止苏丹国与中原那般的远近了罢? 心,依旧止不住的痛。 “走!”莫邪上前,抓住了乌兰的胳膊,冲向门外。 乌兰的视线与华南灼相离,却与华南翊相遇。 那双黑眸里,却燃烧着热烈的情感。它们在说,让她一定平安走出去,它们在说,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 乌兰被莫邪拖出了这个房间,才赫然现门外有一条长廊,通往一片翠绿的竹林。 她其实很想回头,回头看看华南灼那张修长而略显得削瘦的脸庞,看看那双黑眸里。是否会再起波澜。那为了她而涌起地激情,是不是,已然再也无法重新点燃? 可是,她很清楚,她是不能回头的,很多事情走过去,便再难回头了,哪怕你只是想看一眼,一眼而已…… 便是心头有再多的不甘不舍与留恋。终究还是要闭起眼睛。忍着心痛,渐行渐远。 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似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地。 乌兰地身形一顿,忙不迭的回头,却只瞟见在门边两个人影一闪而过。想来,是自己已然离开,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再无顾及,痛下了杀手。 “快走!莫邪拉着乌兰迅速的奔出长廊,步入竹林中。 突然,莫邪止了脚步,静静的站在原地,黑瞳扫了一眼竹林。正在这里,突然从竹林里窜出十几个身着青衣的人影,举着各色兵刃,尖啸着袭向莫邪与乌兰。 “退后!”莫邪纵身,宽大的衣袖飞扬,五指张长,掌心似有火焰在燃烧,飞速的攻向那些青衣人。 这些青衣人只是躲闪着莫邪掌心上的火焰,招式便减弱了几分。 更有青衣人舍弃莫邪,而转攻向乌兰。 莫邪猛然回头,衣袖带起一股劲风,袭向攻向乌兰地青衣人,掌心的火焰似是腾空飞起一般,直取那人的后心。 未见那火焰对他有任何的碰触,那人却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乌兰,然后……攸的消失不见。 周围的人亦纷纷消失,若成清水般飞溅了四处。 “出来罢,何苦玩这小儿的伎俩。”莫邪冷声说道。 “你这孩子,真是越大真不可爱。”慵懒的声音,含着宠溺地笑意,又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妩媚柔软,听在耳中,便觉周身舒爽,甚是中听。 这声音,在乌兰的耳中,却有着说不出的熟悉与亲切。 这声音! 乌兰望向声音的来处,却见于这重重叠叠的翠绿竹影摇曳中,缓缓出现一个身影。 长长的黑随着行走而微微向后飞扬着,华丽的雪纺外套,绣着精致的图案,雪白地衣领衬着白皙地肤色,眉如远山,琥珀色的眼眸有如秋水,额上地一簇妖冶的火焰图腾为他增加了几许的性感与魅惑。眼角眉梢,尽是慵懒的笑意,却是一种骨子里荡漾的妩媚。 ------------ 第一百七十章 莫氏一族 为何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他? 乌兰迷惑的看着这个渐渐离近了的人影,翠绿的竹林渐渐蒙上了一层迷雾,却使得他的双眼更加的明亮妖娆,与额前的那簇火焰图腾相映成辉。 “莫非?”乌兰轻声唤道。 莫非含着笑看着乌兰,琥珀色的眸光相对,乌兰的唇角微扬。是呵,他原本也是华南灼的属下,出现在这里,又有什么奇怪? “你的气色很好。”莫非伸出手,想要走近乌兰。 可是眼前白影一闪,莫邪却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横在他与乌兰之间。 “走开。”莫邪的瞳迸出耀目的光芒,声音低沉里透着不悦。 莫非的手,却很自然的抚在了莫邪的脸上。 “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 莫邪的眉毛顿时立了起来,他举起手迅速的将莫非的手打向一边,厌恶的后退一步,又暗自抓着乌兰的腰带,眨眼间,竟然已带着乌兰后退了几步之遥。 乌兰看着莫邪明显带有着不快的脸,心底突然产生一股好奇。这是莫邪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这样别扭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孩子,这种表情,乌兰只在乌吉的脸上看到过,那是只有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才会流露出的少年特有的别扭感。 就如同。素来都以阳风地形象出现。却突然在人前被当成了孩子般地尴尬。 莫邪。莫非……. “你就这样对待你地哥哥么。”莫非微侧过身子。长袖遮住了正在微笑着地棱角地唇瓣。眸光潋滟。妩媚地看着莫邪。 果然!他们是兄弟! 乌兰恍然大悟。怪不得在莫邪地脸上。总有着她看着眼熟地地方。原来。却是这张美若女子般地容貌。却是有几分与莫非相似地!可是……她地心头又犹有一丝狐疑。若果真是兄弟。为何会有不同眸色地眼睛?难道。莫邪亦是苏丹国人?但兄弟二人又怎会各侍不同地主人? “哼。”莫邪冷哼一声。抓着乌兰腰带地手却紧了紧。身形一晃。有如闪电般朝着竹林深处弹出去。 谁知莫非。却衣袂一扬,眨眼前便已然横身于两人之前。脸上含着慵懒的笑意,笑看着莫邪。 “让开!”莫邪冷声说道。 “几年不见,脾气却一点都没改。”莫非轻叹着摇头。 “我没有时间与你叙旧。”莫邪突然出手,袭向莫非面门。 莫非呵呵一笑,整个上身后倾,长袖自下而上地画了一个半圆,将莫邪的手扫向一边。 “不要走远!”莫邪以掌力将乌兰送到一边,然后身体借势旋转。长腿踢向莫非。莫非伸开双臂,有如凌空飞起一般纵身而退,让莫邪的攻击落了空。 莫非的眼微微的弯了弯。眨眼间出现在了乌兰的身边,适时的扶住了尚未稳住重心的乌兰。 “可曾对我也有几分思念?”熟悉的味道,柔软地、令人心安的声音,近在咫尺的脸依旧是昔日不变地美,然而,却似是有几分的陌生了。还记得那段被囚禁的日子,这个美丽的人曾经以他的体温温暖过自己,然而她却从来都没有想到他也有如此之高的武功。以莫邪之力都未曾伤了他半分。 修长而温暖的手,轻托着乌兰的脸颊。莫非由衷的感慨:“竟是隔了如此之久才见上这一面了……果然是沧海桑田……” “别碰她!”莫邪再一次纵身而起,扬手,竟是一道火焰直扑向莫非。 “呵……”莫非轻笑,足尖轻踮草地,转眼飞身潜入竹林,看着他仿佛站在竹叶之上般翩翩然随风轻飘地衣袂及黑,被这鲜明耀眼的竹色衬托得有如水墨画上的俊美男子,若是于人群中出现,许会迷倒无数少女罢? 活脱脱的妖孽。乌兰轻笑着摇头。 “而今已非从前,你我们侍其主,这件事情你早已经心知肚明,又何苦在这里假扮好人?”莫邪冷笑。 “如此说来,我应是对你痛下杀手了?”莫非的声音里依旧透着慵懒,即便是如此阴冷之语,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亦丝毫不带一丝杀机,反而多了几分调笑的意味。 “莫不是。你真若多年前所许下的誓言一般。选择了守护么?” “我的事,不用你管!” 莫邪说话间。下颌微低,眼神冷冽。他以食指弯曲,送到唇边,吹起响哨。 骤然间狂风大起,树林里竟然闪出五名白衣少女,有如苏丹国地装扮,黑全部被束进一枚银冠之中,白色的轻纱从银冠垂下,几乎曳地,面容亦被轻纱所遮住。这五名少女手均是长纱挽臂,眸光清亮的看向莫非,几乎同时飞身,长纱有如白练袭向莫非。 “走!”莫邪抓住乌兰的胳膊,朝着竹林飞奔而去。 “你走不掉的。”莫非不慌不忙的看着这五名少女的白纱迅速的袭向自己,唇边绽出若有似无的笑意,待到那五名少女已然近前,莫非却不见了踪影。 翠竹林里,只有隐约地笑场回荡。 乌兰惊诧地回,却见那五名少女亦忽然没了踪影。 “这……” “都是幻像,不需在意。”莫邪的薄唇轻抿,淡淡说了一句。“包括莫非,也是幻像?” 莫邪看了一眼乌兰,长由于快速地奔跑而向后飞扬,露出了莫非的尖俏脸庞,这样的眉眼,这样的一双诡异的瞳……不,绝不会是这样简单的!乌兰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莫邪,一定是! “你们……是莫氏一族的后人?”乌兰轻声的问。 莫非的身体微微一震,眼眸慢慢了深沉下去。 “你终于还是记起来了。”那抹有如轻轻一笔涂抹在白瓷上地胭脂红的唇微微上扬,他笑了。 “我早该记起的,只不过。太久了…..”乌兰的眼眸,亦慢慢的迷离起来。 “是呵,对于你而言,的确太久了。物已非物,人亦非人,很多事情都变了太多。”莫邪地笑容里多了一丝苦涩。 只是。他还记得自己的誓言,不是么? 在中原与苏丹国的边界,有一脉古老的姓氏--“莫”,传说“莫”氏一族是古代神兽“貘”的后代。 “貘”,传说中以人类的梦境为食的神兽,喜爱在月色朦胧的夜里偷偷潜入人间,吸食人间的梦。所以“莫”氏一族,都天生拥有着可以操纵幻术地能力,这种能力。在中原,有人称之为“妖术”,也有人称之为“阵法”。它们与五行八卦相似,却又大有不同。 莫氏一族擅长的幻术,可将自然中的五行,包括金、木、水、火、土之灵气吸取,然后操控自如,令人产生耳、目、触觉上地幻觉。若有深悟此道,则轻可杀人于无形,重则可令千军万马倾刻间覆没。 为了不使这种能力被世人所滥用,莫氏一族。一度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深深的藏在深山里。直到有一天夜里,突然有一队人马闯进林中深处,,将莫氏一族的大批族人抓获,以此威胁族长前往丘陵国,为丘陵国国王效命。 族长顾及到族人的性命,只好前往丘陵国。那时正值苏丹国与丘陵国与苏丹国因争夺领地之时,两国交战,受苦的自然是百姓。边关的百姓经常无辜惨死。走出丛林深处,目光可及之处,简直有如人间炼狱,尽是扑鼻的血腥之气,尸体的断臂残肢。种种惨状,令莫氏一族地族长心痛不已。 丘陵国国王恭敬的迎接族长,允诺只要族长肯协助丘陵国打赢这场战事,便可全部释放莫氏一族的族人。 “能够尽早解决战事,亦是百姓的福分。”丘陵国国王的一句话。让莫氏族长默许了与丘陵国国王的协定。 战事再起。族长大用幻术,致使苏丹国将士几近全军覆没。迷雾散去之时。族长看到遍地尸体横陈,双手颤抖。 这些都曾是鲜活的生命呵……一时之间,族长愧疚之心大起。然而丘陵国既亲见了那族长的能力,心中更为雀跃。又见莫氏一族无论男女均是貌美非常,不免心生淫意。又恐成年的男女会使幻术加以报复,便使人暗中将莫氏一族地所有年长男人及女子全部惨害,只留下部分相貌俊美的孩童,以备供丘陵国之人亵玩及承传族长的能力为丘陵国效命。 只可惜消息不胫而走,有莫氏一族的小童趁乱潜入丘陵国告与了族长知晓。族长愤怒不已,使幻术逃出皇宫,截住了押送这些孩童送往丘陵国的囚车。 可叹族长虽有幻术之能,却没有抵挡锋利兵刃的武器。施展幻术之时,却被一支冷箭射穿了胸膛。 虽然死了族长,却保住了一车的囚童。皇陵国的士兵们料想国王也不会怪罪,便驮了族长的尸体,一并回国。 却不想半路杀出了苏丹国地一小支军队,两兵交战,丘陵国地押解士兵人数远不敌苏丹国,不多时便被屠杀个干净。 见这一车的孩童尽是貌美如花地孩童,最大的超不过十四岁,最小的也才几岁而已。苏丹国将领便知,许是这以花名闻名于世的丘陵国国王将要茶害的孩童。于是便差人砸了锁,救出了孩童。 谁想正待此时,追踪莫氏一族而来的丘陵国士兵赶到,两军,又起杀戮。 杀红了眼睛的丘陵国士兵,索性连这些无辜孩童一并砍杀,一时之间,血流成河,无辜孩子的哭喊之声痛彻心扉。 “撤退!”突然一声浑厚的男音高喝,伴着铜罗的鸣叫,苏丹国士兵们立刻迅速撤退出去。 “火弩箭!”清脆的声音,带着笑意与顽皮,像是小女孩即兴而起的游戏,一支支带着火焰的箭“嗖嗖”的射向那些马上的丘陵国士兵,黑夜,婉若盛开了一簇簇妖冶的花。 ------------ 第一百七十一章 乌兰公主 燃烧着火焰的弩箭朝着丘陵国的士兵袭来,这些士兵立刻阵脚大乱。 “那是苏丹国长公主乌兰,捉住她,国王会有重赏!”丘陵国的将领一边奋力的用剑挡开射过来的火弩箭,一边大喊。 立刻便有几个工夫稍好些的士兵击飞箭弩,想要涌向苏丹国的军队。 “哈哈,哈哈哈哈……”明明是有些稚嫩的声音,却带着狂放与张扬。娥黄色的衣裙,繁琐的饰点缀在纤细的脖颈之上,暗夜里被火光衬托得愈明艳动人。由于面纱隔着脸,看不清全貌,但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童,端坐在马上,澄明的琥珀色眼眸里流光溢彩,虽未成年,却已然拥有了令人感觉到窒息的美艳。在她的身后,有一个红袍的年轻男子与她共乘一骑,手持银弓,浓眉大眼,不怒而威。 “杀了他们!”乌兰的小手指着这些欲上前来的丘陵国士兵,娇笑着,说道。 与她共骑一骑的男子的眉,立刻纽结在一起,手中的银弓拉满,几道银光一闪,那几人立刻翻身下马。 莫氏一族的孩童本就所剩无几,方才因为害怕,有些胆小的孩子已然哭了出来,惹得那些皇陵国的士兵大开杀戒,使得而今,只剩下了寥寥的十几个。 这十几个孩子看着漫地的尸体,血流成河,个个吓得不敢多一言。 好在那些丘陵国的士兵多是骑在马上,自比那些孩童高些,火弩箭均刺穿他们的身体,或是肢体吓得他们翻身下来,鬼嚎着在地上打滚。 那苏丹国的公主便在马上放声大笑,清脆的童音,却如此的残忍冷酷。 “小妖女,休得意!”丘陵国的武将怒冲冠,策马冲向乌兰。 红袍男子持弓。连续三箭都末曾伤得着他。周围地苏丹国士兵亦以火弯箭对准了这武将。武将却纵身腾空而起。手中之剑刺向乌兰。 这年纪尚幼地苏丹国公主。却并不害怕。只是抬起头来。一又金光璀璨地眼眸饶有兴趣地看着那武将。 众矢齐。丘陵国地武将身上顿时燃起火来。长箭没入身体半截。他终是条汉子。咬牙奋力地斩向乌兰。可惜。终于还是不敌那熊熊燃起地火焰。还有那守护着公主地红袍男子向他射出地致命地一剑。丘陵国武将地长剑只来得及在那苏丹国公主地脸侧一晃。便软软地垂了下去。 长剑挑落面纱。火光映出一张精巧脸庞。美若朝霞。点亮了这血色浸透地残忍战场。 在场之人。无不因这绝美地容貌而恍然失神。 虽然。只是一个孩童。但那高高在上地贵族之气却令人感觉到一种无声地压迫之感。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她脆生生的问这些莫氏一族地孩童们。这些孩童。全部将视线落在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身上。 “我们,是居住在丛林深处的,莫氏一族地后人。”那孩子低垂着眼帘,轻声说道。 “哦?”乌兰好奇的策马走过来,她趴在马上,双手托着腮,歪着头打量着这个孩子。一头黑束在脑后,眉眼间似是有股缠绵慵懒,为这张脸凭添了一丝妩媚。“想不到深山之中。竟然也有你这样漂亮的姑娘。” “我大哥不是姑娘!”清亮亮的一声轻叱,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跑过来,横在那少年的身前。 “小邪,不要胡闹!”那少年的脸微微的红了一红,拉住了那孩童。 乌兰看向那孩童,水灵灵的一张圆脸,苹果一样,一双大眼忽闪着灵气,梳着又月髻。一身白衣,十分地可爱。 “那么,你是女娃娃,这可对了?” “呸!”小童气得哇哇大叫。“我也是男的,男的!” “小邪,不要胡闹!”少年轻喝这小童,然后抬起头来,与乌兰对视。 “承蒙公主您相救,我莫氏一族。只有这几个小童。算是最后的血脉了。”说着,他便拉那小童跪在地上。朝乌兰重重的叩头。 旁边的那些孩童们,也纷纷跪下,跟着叩头。 “你是莫氏一族的什么人?”乌兰眯起琥珀色的眼眸,看着这个俊美的少年。 “我们是莫氏一族族长地儿子!”小童傲然抬起头来,瞪着乌兰。 “莫氏一族……”乌兰噘起嘴巴,“本公主听都没听说过。” “你!”小童愤然而起。 “小邪,跪下!”少年喝斥,小童只得乖乖跪了下来。 “既是我莫氏一族的救命恩人,我莫氏一族就欠下了你的情,这份情,便是穷尽一生,都会有人来还!”少年说着,又抬起头对乌兰说道,“只是,那丘陵国若知道我莫氏一族仍有人幸存,必然会将我们斩尽杀绝,只求公主能救这些仅存的孩子们一命。将他们隐姓埋名,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罢!” “那,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乌兰歪着头,笑。 “我莫氏一族,一定会有人奉行承诺,永远守护在你的身边!”少年的眼底精芒一闪,是坚决,也是绝决。 他站起身来,唇角微微的上扬,拉起小童,对乌兰说道:“公主,我与弟弟要将父亲安葬在丛林深处才好。世代拥有头目族长血脉的人,是不允许葬在丛林以外地地方地。公主的这份恩情我们定会牢于心地!” “放心,这些孩子的事情,我会安排。”乌兰身后的红袍男子点头说道。 少年感激的冲着男子点了点头,然后拉起小童,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的黑眸中似是转动着一圈异样的光晕。那光晕明明是在他的眼中闪现,却为何好像落入了乌兰自己的眼中? “丘吉,回去了,头疼。”乌兰抬起美丽的脸庞,看着丘吉。 “好。”丘吉点头,线条生硬的脸庞上出现了一抹难得的温柔。 “你们分别抱这些活着的孩子上马!”丘吉命令士兵,士兵们纷纷点头,抱起了其他的孩子。 而那少年,则拉起小童的手,走向那乱尸之中寻找他们的父亲。 少年的唇边,绽出了一抹笑意。 “怪不得我见你时会有熟悉之感,”乌兰微笑,“想来,是你们兄弟二人给我施了什么法,使我一点也记不起莫氏一族的事情了。” 莫邪只是轻轻的抿了抿嘴。 然而,这里面仍有些令人疑惑之处。 为何自己见到莫邪会有熟悉的感觉,见莫非却没有?如果莫非果真是那俊美的少年,他的眼睛又为何是那般的颜色?“莫非,可是你的亲生哥哥?”乌兰看着身边正在抓着自己急驰的莫邪,问道。 “我可以告诉你。”含着笑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乌兰抬头,却赫然看到莫非的身影出现在翠绿的竹影之间。 “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少年。你一定是在奇怪为何我与莫邪的眼睛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那是因为,这双眼睛,是我和莫邪从人间地狱里爬回来的见证!” “不要说了!”莫邪抬起头,愤怒的冲着莫非大喊。 “为何不能说?”莫非呵呵而笑,竹林里,慵懒妩媚的笑声缓缓回荡,“你到现在还在逃避么?莫邪,所谓心魔,便是所有人都不愿直视的回忆与痛苦,身为拥有着莫氏一族最珍贵的血脉的你,竟然不知道么?” 莫邪皱着眉,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睛的黑色瞳孔里寒光大炽,他抓着乌兰的手紧了又紧。 “我们走!”他运气,带着乌兰继续向前奔去,可是莫非的声音却从竹林的四面八方传来,不急不躁,轻轻缓缓,却清晰无比。 “我确实做了些小手脚让你忘记我们的样子,可惜我那时并未掌握太多的技巧,对于已知的一些东西也无法运用自如,所以,我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确实有些担心会被你认出。不过,还好,你没有认出我。” 乌兰的眼中,慢慢的浮上一丝笑意。虽然是在急速的奔跑,但其实都是在借助莫邪的力量,她自己本身并没有消耗多少体能,以至于她可以抬起头去看在竹林里若隐若现的莫非的身影。 这个妖艳如花的男人,有着如此魅惑的眼睛,在自己的上方妩媚的笑着,黑有如海藻一般纠缠于脸际,华美的长袍翻飞-只是不知这是真正的他,还是他的影子。 在这一刻,曾经他所给予她的一切,包括他的温柔他的温暖他的关心和他眼底曾一闪而过的柔情,全部的慢慢的变成了一种隐隐的酸楚。 到了最后,连这最后的一份温情,都是所谓的利用么?原来在所有的真相背后,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看不清事情的脉落,为所谓的真情所感动。 这,难道不可笑么? “如果你也如我一般,从人间的炼狱里爬出来,你也许我跟我一样,浑身都沾满了腐烂的味道。”莫非看着乌兰,额着的那簇火焰图腾跳跃着。 是了,如果莫非是那个少年的话,那个时候,他的额前是没有这个火焰图腾的。难道,他的眼睛和这簇火焰,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么? ------------ 第一百七十二章 炼狱 莫邪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乌兰现,他们的四周,突然升起了淡淡的烟雾,将翠绿的竹林萦绕,慢慢的,掩盖了它的翠色鲜活,渐渐的令人辩不清方向。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身为莫氏一族的人,天生就注定了要背负着灾难生活。”莫非的声音响起,似是除了莫邪与乌兰之外的唯一真实存在。 “突如其来的劫难,几乎让莫氏一族的所有人全部毁灭。我是莫氏一族族长世家的长男,也就是下一代的族长,我恨我自己学艺不精,在劫难降临的时候,不能用自己的手段来保护自己的族人,眼见着他们被那些士兵残害。看着一地的尸体,看着他们不甘与惊恐的表情,在那一刻我明白,在任何人的眼里,我们的能力,不过是被那些权势所利用的罢了,而我们这些被利用的人本身,也不过是有如草芥一般,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我们的感受与生死。尤其是那些人,连可怜的孩子也不放过。所以在那个时候,便知道,这种莫氏一族天生的能力,对于我们来说,连同这个姓氏一样,能让你上天堂,也能让你下到地狱里去。” “我以为遇到你之后,会是我莫氏一族人的天堂。为了不连累那些孩子,我与莫邪两个人离开,在丛林深处埋葬了先父,便相互扶持着,踏上了流浪之路。我们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也不知道将来是在什么地方,除了我通晓的一点点幻术,没有技艺可以傍身。人在绝境的时候,不是遇到仙子,就会遇到魔鬼。在我与莫邪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有魔鬼来接我们了……” “住口!”莫邪怒吼出来,松了乌兰,双手的火焰迅速的燃烧起来,他纵身而起。挥舞着双手,宽大的袍子带起阵阵冷风,与火焰一并袭向浓雾,似是想要将这浓雾撕裂一般。 但是莫非的声音却并不理会莫邪的愤怒,他依旧自顾自的说着,既真实又残忍。 “我与莫邪。在一片荒地里,相互依靠着,饿得几乎连站起来地力气都没有。然而此时,却有一支奇怪的队伍路过,那是由几个美貌的少年抬着的一个精美的花辇,花辇由轻纱遮着,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它停了下来,一个女人走花辇里走下来。问我们愿意不愿意跟她走,她会给我们好吃地,也会很好的照顾我们。在死亡与活下去的选择下。恐怕不会有人会选择死亡,我们点头,却不想自此,陷入了生不如死的地狱里。” “那个女人,叫做南城郡主。是一个专门收集美貌的少年以供自己虐待、狎玩的江湖人士。她的武功诡异,心肠恶毒,在她的秘密行宫里,一共关着二十个少年,每一个都被她折磨的痛苦不堪。起初。我与莫邪抵死不从,她就派人把莫邪吊起来,在我地确眼前用力的鞭笞,那一年,莫邪才七岁而已。” 乌兰的心,剧烈地颤抖起来。 原本狂怒的莫邪,竟然也意外的平静了下来,他静静的站在那里,背对着乌兰。头,深深的低了下去,漆黑的长垂下,遮住了一半的脸颊,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那背影里传出的静寞让人心痛。他地双臂还在微伸着,手心向上,两簇火焰微弱的跳动。 “为了能够保住莫邪地性命。我这个莫氏一族地长男。或说。我这个再已经不是莫氏一族地长男地人。扔掉了自己地全部骄傲。在生存面前。任何人都是卑微地。很有趣地是。在南城郡主地高教下。我地**之术日益见长。甚至到了后来。南城郡主越来越无法离开我了。那一段时间。我协助南城君主做了很多残忍地事情。包括在她地面前装做吃醋地样子残害那些与我一样无辜地少年。甚至与她一起观赏那些可怜地少年在众人面前交合、相互猎杀。” “那是一个充满了罪恶地地方。而我更是招致了所有人地憎恨。终于有一天。他们沉不住气了。把我和莫邪捆起来。堵了嘴。用尽一切方法殴打我们。为地一个。是从前十分得宠地少年。他用一种药物。滴进了我跟莫邪地眼睛里。要让我们忍受世界上最痛苦地事情--眼睛被毒药浸透。然后渗入心脉。全身烧灼而死。我知道这种毒药。这是南城郡主最喜欢折磨那些不肯服从她地少年地一种方式。” “我不怕死。也不怕被折磨地痛苦。这些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我习惯所能承受地事情了。可是。我却不愿莫邪与我一同承受这样地痛苦。就在我们濒临死亡地时候。南城郡主赶到了。她救下了我们。所幸时间不长。我与莫邪得以拣回了一条命。在她地治疗下。我与莫邪休养了整整三个月。才算是走出了阎王殿。然而。如你现在地所见。我们地眼睛。却变得与常人完全不同了。这种变化让南城郡主愈地喜爱和迷恋我。她用一种诡异地方法。在我地额头刺了这火焰。并且折断了那些残害我与莫邪地少年地胳膊。挖掉落了他们地眼球。并且剪断舌头。将他们扔进了荒山。任其生死自灭。” “我却借这个机会要求南城郡主教我们一点技艺傍身。她早已经被我迷得神魂颠倒。自然应允。虽然没有教给我们她全部地武艺精髓。但是她地武功却与莫氏一族所擅长地幻术大有相似之处。我被这种武功深深吸引。也传授了一些给莫邪。大概是看到我地进步太过迅速。城南郡主感觉到了一丝危机。便不再传授我武功。但是我知道。时机来了。“ “一天晚上。迷情之后。我灌醉了南城郡主。然后在她醉乱之际。给她下了剧毒。这毒是她新配置出来地。尚没有完全研究出解药。人实在是很有趣地动物。即便是那种女人。也仍未能做到完全地阴毒。她不应该完全信任我地。连没有研究出解药地毒就告诉我。实在是很愚蠢。我与莫邪逃出了她地行宫。她却披头散地追了出来。可惜我计划地还并不周全。我低估了那女人地武功。她虽然已然中毒很深。但深厚地功力却也足以让她追杀我与莫邪了。” “我地武功虽然可以应付她地手下。但却仍不是她地对手。于是我只得让莫邪先逃。自己引她至别处。自此。我与莫邪。竟然生死两茫茫。在又一次濒临死亡地边缘地时候。我遇到了华南灼殿下。那一段日子果真有如在死亡地边缘挣扎。在殿下地照顾下。我才慢慢地恢复。经过了三年地时间。我才终于有活下去地勇气。他是唯一地一个对我平等看待地人。因为背负了太多地苦难。承受了太多地痛苦。他地这种温和。反而让我感觉到了不真实。但是三年地时间。痛苦慢慢远离。殿下给了我尊重与新生。为了这一份温暖。我决定追随殿下。却不想再次与莫邪相逢之时。竟然是为了各自地主公而不得不相互残杀之时。” “这实在是一种讽刺。”莫非的声音里,慢慢的涌上了一丝苦涩。 原来,有这么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乌兰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她从前不会理会他人的痛苦,高高在上的公主,她从来都是意气用事。华美的珠宝、美丽的衣物、众人的赞美,这些都来得太容易,让她感觉不到重要。无论是己国还是他国人的性命,她从来不会顾及,视杀人为儿戏。直到有一天,皇权倾覆,她自此过上了颠沛流离的日子,从前的一切都离她远去,她不得不为了生存而让自己变得扑卑微而渺小。那个时候,她的恨,她的怨,她的不甘,都恨不能杀尽一切仇敌,饮尽一切仇敌的血方能消除。 而今,却现,还有着很多人,是在承受着比自己还要巨大的痛苦的。生离与死别,悲欢与离合,是这世上每一个人都在承受的事情,并不是只有你才更痛苦更无助。 “那些莫氏一族的孩子们……果真被丘吉安置了么?他们……还活着么?”乌兰轻声的问。 “死了。”莫邪垂着头,低声说道,“都死了。我回过头来找过他们,他们都被丘陵国派出的暗杀找到,并且逐一杀光了。” 他的手猛的攥紧,火焰在他的中瞬间熄灭。 一股悲伤,涌上了乌兰的心头。 他们的族人都已然失去了生命,但,至少她要为之而解救为之而努力的苏丹国人臣民们还在,不是么? 他们还热爱着她,爱戴着她,他们还没有忘记她。她又有什么理由这样为难自己,让自己痛苦呢? 可是…… 乌兰抬起头,面对着那浓浓的迷雾,叹息道:“为何非要这样的进行下去?为何偏偏要手足相残?为何非要血流成河才算完结?难道这种权势的争斗就非要以葬送一切才算为止吗?” ------------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止无境 乌兰对着这层层的迷雾,手慢慢的攥紧。 “公主……”迷雾里,莫非轻轻的笑出了声,“呵呵……呵呵呵呵,我的乌兰公主呵,你贵为公主,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规则?想要停止这场杀戮,只两个方法。要么,尽快决以胜负,成为王,败为寇。但是这新王的诞生,就必是他人的死期。要么,就是毁灭一切。但即便是旧王朝毁灭,亦会建立新的王朝,这种权势的争斗,是永不会停止的。除非……这世上只有一个真正强悍的王,既能安内乱,又能定外乱。但或许就正是因为大家都想成为一个真正强悍的王,才会引起这番争斗来。我的公主……血,终要流成河,你明白吗?” 乌兰静默下去。 莫非说的没有错。无论是华南王朝,还苏依氏皇权的收复,都注定了这将是一个血流成河的过程。除非能够早一天收复失去的皇权,否则,这一切就永远没有结束之时。 既然一只脚已然踏进了河里,就再没有抽身而退的可能。 “既然如此,便证明你早已经有了选择。”莫邪慢慢的抬起头来,黑瞳里的,是冷漠的淡然,“你又何必在刚才做出那份虚情假意的态度?” 好一阵,莫非都没有说话。 看着莫邪的脸,乌兰的心微微的一疼。若论年纪,莫邪与乌吉相仿,可是,莫邪却远不及乌吉幸运,最起码,乌吉不会面临这种决择的苦涩,不是么? “莫邪,你可以选择跟我走。”莫非说道。 “我为何要选择跟你走?”莫邪的唇边挂着一抹冷笑,“你以为我还是一个小孩子吗?任你挥一挥手,我就放下所有的一切跟在你后面?放下我所许下的誓言。放下我背负的道义和一切,跟在你的身边,去替那华南灼卖命么?” “我也有我要守护的东西。”莫邪缓声说道,“这十年里,我经历了什么,我承受了什么。你不会知道的。” 说罢。眼中寒光大炽。探手捉住乌兰。另外一只手捉住自己宽大地袖子。用力地一扇。眼前地迷雾。竟然被这袖子扇起地风吹得淡了。 “我们走!”莫邪拉着乌兰朝着前方跑去。 “莫邪。莫氏一族只剩下你我二人了。你莫不是真地想要你我自相残杀?”莫非地声音依旧不远不近地响在耳边。 “莫氏一族早就亡了。我和你。不过是做自己要做地事情罢了。你做不到地事情。我也依旧做不到!” 两个人飞奔。竟然慢慢地冲出了迷雾。眼前。却还是那片翠绿地竹林。好像曾经走过地那个地方丝毫没有前行。 而且。不知道走入这个“流云洞”有多久了。天色一直都没有变化。乌兰甚至不知道时间是不是在这里也变得静止了。 “不过是一些障眼法而已,不足为奇。”莫邪不屑的说着,伸手探向衣襟。从怀中取出一条软软的青色小蛇,将它放在地上。 小蛇卷曲着身子,在草地上蜿蜒了一会,突然像离了弦的箭,直冲向右边。 “跟着它!”莫邪与乌兰一并向前奔去。 小蛇在草地上呈曲线状飞速的向前疾行,已经有淡淡地夕阳的余晖从竹叶间透过来,空气里隐约透着些许清新。这是是意味着马上就要走出这片莫非所掌控的范围了? 乌兰心中一喜。 然而就在光线越来越耀眼之时,眼前突然闪出一抹人影。微风轻拂,长袍飘飞。黑舞动,琥珀色地眼中含着笑意,绰然而立。 “我既见了你,自不会让你回去。”莫非微笑着纵身袭向莫邪。 “除非我死!”莫邪的手一紧,将乌兰拦腰抱起,迎向莫非。 乌兰紧靠在莫邪的胸前,这个看似纤细而瘦弱的少年,竟然如此的有力,他的胸膛结实而充满了力量。但是……她却丝毫听不到他的心跳! 为何会没有心跳? 乌兰心中一沉。不免将耳朵凑近了他的左胸。 “在做什么?”莫邪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乌兰才意识到自己未免有些失态。然而就在莫邪分神之际。莫非地掌,已然袭向了莫邪。莫邪急忙将重心向左,迅速的旋身,却不想莫非突然将掌化为勾,莫邪的右袖被撕裂了大片,出刺耳的声响。 莫邪怀抱着乌兰旋转落地,黑飞舞,眼眸里尽是警惕。 与华南灼和华南翊的那场充满了血腥与骄傲的王之争相比,这无疑是一场华美的对绝。 翠绿的竹林间有落日金黄的余晖在闪耀,莫非一袭华美长袍,优雅妩媚地驻立在林中,面带微笑,莫邪则一袭白衣,纤瘦而冷漠。美丽的男子与冷漠的少年,在这鲜活的色彩下,让人不免疑惑这场对绝的真实。 “我猜不透你如何要这样倔强。”莫非摇头,轻声叹息。 “正如我猜不透你如何愿意那样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一样!”莫邪冷冷说道,“勿宁死,也不愿被如此侮辱!日日在那女人的淫威之下,你竟不觉羞耻!” “勿宁死?”莫非妖冶的眼里眸光一闪,“早知你勿宁死,我又缘何要救你?若不是为了你,我何苦要不顾羞耻?” 说罢,仰头哈哈大笑,再次望向莫邪之时,眼中尽是星星点点的异样之光。 “也罢,为兄就成全你好了。” 纵身而起,莫非地手中突然多了一柄袖剑,剑身碧绿,婉若这竹林地鲜翠,几欲滴下水珠。 “如此甚好!”莫邪亦一抖长袖,自袖中滑出一支金色的手杖,这手杖十分地精巧,杖端是一支荷花,杖身曲折,婉若花茎,澄明耀眼。 两柄兵器相撞,铮铮之声不绝于耳,却不似普通兵刃那般刺耳,反而有如琴瑟之声,铿锵有力。 一招而过,莫邪再次紧握手杖袭向莫非,莫非却将身影一晃,手中的利刃转而刺向乌兰的脸。 莫邪大惊,立刻将乌兰揽向怀中,以手杖去挡,但莫非的袖剑却狡猾的躲过莫邪,如影随形的追随乌兰而来。情急之下,莫邪急速的转身,让乌兰藏入自己的怀中,自己的肩头,却被莫非的剑划伤。 殷红的血飞溅,如雪的白衣上绽出朵朵红艳的花,倍感妖艳。 莫非趁势重重的拍出一掌,正中莫邪的后心,莫邪拥着乌兰落地,重心却已然不稳,只觉喉中一阵翻涌,不禁咳出声来,唇边,竟有些许鲜红血液。 “莫邪!”乌兰惊呼。 莫邪却只是垂下眼帘,看着乌兰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流血的滋味如何?”莫非静立在草地之上,手中的袖剑碧色中带着一抹血红,他的眼眸微眯,笑意盈盈,额前的火焰图腾跳跃着魅惑。“既然勿宁死,那就这样让你流尽鲜血而亡好了,让你尝尝,为了保护你的,我这个不知羞耻的兄长所受的痛苦与折磨。可惜,这才万分之一而已。” 说着,再一次纵身袭身莫邪。 “住手!”乌兰愤然从莫邪的怀中挣扎而出,将莫邪挡在身后,琥珀色的金眸有如万道金光的骄阳,带着愤怒直视着莫非。 莫非的剑已然近了,剑势未收,却轻轻的落在乌兰的颈间,剑气将乌兰额前的碎拂起,令乌兰感觉到寒冷。 长长的睫毛垂下,在那琥珀色的眸中投下一圈淡影。那与自己的眼眸有着同样耀目的色彩的眼眸,虽然很好奇为何他会有这样的眼眸,但乌兰却误以为他与自己一样,是一个苏丹国人,所以在那个时候,她才会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觉罢? “都是假的,是么?”乌兰的唇,微微的上扬,“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吧?从十几年前,你见我的第一面起,你所说的话,便是假的,是不是?” 莫非的眼中,有一丝光芒不易察觉的闪过。 “是不是与你的主公一样,对于你来说,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利用的?包括誓言,包括温暖,包括信任?” 乌兰的笑容,被这琥珀色的眼眸映着,空气,似乎也静默下去。 “救你,本是我的无心。整个莫氏一族孩童的性命,我原本只当做儿戏,在这个战乱的年代,没有人愿意失去生命,你却为了保护你族人的生命而利用我,暗地施予迷幻之术,使我忘记你与莫邪。若干年后的相逢,你明明认出了我,却丝毫没有显露出半分。莫非呵莫非,若是我记得起你,是不是在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对我痛下杀手?在你对华南灼的忠诚与你族人的安全里,你会选择哪一个?又或,你根本不需要选择,因为一个已经对你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对你是丝毫没有威胁的,是不是?”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何在我逃亡之时,你还要救我?以剑相赠,以马相赠,恐怕并不是出于对我的关心,而是你早就料到,莫邪会比你更能遵守莫氏一族的誓言,想要像用我而引出莫邪,与他相遇?莫非,你真的是料事如神,每走一步,都预料到了以后呵。做为你的棋子,我倒是很荣幸的。” “可是,你又想利用莫邪做什么呢?”乌兰笑着,眼眸微挑,“是不是想他带你去一举剿灭华南翊的老巢,助你家主公以得天下?” ------------ 第一百七十四章 点燃战火(一) ***妞们,这几天工作有些忙了,今天的字数有点少,大家将就一下吧,真抱歉,亲亲! 乌兰的话,一字一句的传进莫非的耳中,他低着头,与乌兰对视。黑被清风吹拂在脸际,这张有如猫一样慵懒妩媚的脸庞上,游离着变幻不定的神色。 不知你心是否也如我心般微痛,曾经最寒冷的时候所带给自己的温暖的源泉,竟然在此刻形同陌路人,乌兰自嘲的微笑。 高贵的血脉给了她尊贵的身份也给了她万人之上的高傲,然而,却残忍的剥夺了她所有的情感感受。千帆过尽,始终却只是她一个人站在原地,凝望一望无垠的海洋。 “你所流露出的一切,都是假的么?”乌兰慢慢的伸出手,抚上莫非的脸。 一次次的背叛,一次次的离别,一次次从最初的感动慢慢的演化成心痛,乌兰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这只灵巧的手,手心有微微的硬茧,那是使久了兵刃所致,不似从前那般柔软无力。这双眼睛,也不似从前那般迷茫清透,令人心怜,而有着一种坚定一种骄傲一种洒脱。 她是蜕变的蝶,挣脱从前的柔弱,脱颖而出的耀目。 四目相对,同样的色泽,却游离着不同的心情。 若说温暖,何尝不是相互而来的?若说无情,又缘何会在此时没有让剑更近一步? 在无声间流逝的,是时间,还是曾经的过往?那些记忆,那些曾经他使她忘记,自己却不曾忘记的一切。真的都已经过去了么? 就在莫非恍然失神之时。蓦地从身侧袭来一支冷箭。莫非感受到冷风来袭。立刻抽回手中地袖剑击飞那只箭。与此同时。整个人迅速地向后方退去。衣袂扬起时。人已经翩然落地。 “皇姐!”乌吉地声音急切地响起。白骑银袍。乌吉像是一道闪电般快速地疾驰向乌兰。 在他地身后。跟着丛山与鲁笑。还有十几个劲装男子。 “上马!”乌吉将乌兰一把拉到马上。手中长弓拉满。箭翎直逼莫非。一连出三箭。 莫非身法玄妙。身影飘移。轻而易举地躲过了这三箭。 “莫邪。上马!”鲁笑大喝一声。 莫邪便立刻纵身跃于鲁笑的马上,沾满了鲜血的手紧紧攥着,用力的弹向莫非,带着凌厉地气势,陡然幻化成熊熊火焰。呼啸着直扑过去。 莫非长袖翻飞。掀起劲风卷向火焰,却不料这火焰竟燃着了他的长袖。他也不慌,只是纵身旋转而起。长袍燃着赤红的火焰,随着他洒脱地旋身脱落,像是一只燃烧着地蝶,轻盈的落于地上。 火焰沾了草地,倏然燃烧起来,并且,这火焰迅速的连成一片,翠绿的竹林与炽热的火焰连成一片,是如此鲜明和耀眼,却将莫非的俊美面容映得更加的妖娆魅惑。 他地唇边绽着笑容,既不急,也不恼,只是含着笑淡淡地看着乌兰与莫邪疾驰而去。 乌兰回过头来,看着莫非的身影于一片火海中渐渐远去。她知道,凭着他地身手,完全可以追得上来,可是,他却没有,他又一次的,在死亡地边缘选择了救自己了么? 只是,这样的交错而行,是不是就真的会相互错开,不再交集?迟早,终是要面对的吧?生与死的决择,最后的交锋,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又会何去何从? “哟,我说,传说中的鬼眼无敌莫邪莫掌门,也会有受伤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鲁笑一边哈哈大笑, 莫邪没有说话,只是轻咳了一声,随着咳嗽,吐出一口鲜血。 “莫邪,你果真受伤不轻!”丛山有些骇然,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莫非,冷哼一声,“这莫非果然心狠手辣!” “哈,连自己的兄弟都伤成这样,真他***!”鲁笑啐了 “你们不……”莫邪轻哼一声,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幸而鲁笑的坐骑是一匹久经沙战的良驹,所以在莫邪倒地的一刹那,马匹只是轻轻走向一边,而没有被惊吓得跳起来伤害莫邪。 “莫邪!”鲁笑与丛山,连同乌兰都惊叫出声。 鲁笑跳下马,一把扛起莫邪,再跨回马上。他看到莫非依旧站在那里,含着笑看着这边,他不由得再次冷哼一声,上马疾驰而去。 “你们是怎么脱身的?”乌兰揽着乌吉结实的腰,关切的问。还好,乌吉没有危险,她的心才算放下了。 乌吉一边策马飞奔,一边道,“皇姐,我与丛将军游说起义军招安,已然与两拨人马达成了协议,却不想在赶至流云洞时遇到了奇怪的阵法,任我们怎样走,都走不出困境。莫邪说这种阵法只有一人能够摆出,便引我们退出了此地,要我与丛将军即刻回御亲王那里。我与丛将军退回这阵法,却又遇到另一个迷阵,走了几日也未出得去,后来竟是我寻了一只小鼠引我们走了出去。出了阵,竟然遇到了鲁笑,得知皇姐你身陷危险的消息,我便与丛将军到最近的天城庄请了帮手将来救你们!” 乌兰这才恍然大悟,却原来,竟是被这华南灼再次算计了进去! 她不禁再一次回头,望着已然渐渐抛在后面的竹林,再向前走,穿过竹林,就完全走出了这片迷阵。迎面已然有更为强烈的风吹拂过来,他们,这三个都在自己的生命里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的男人,又会如何呢? 是生,还是死?还是生死未卜? 无论是他们哪一个以何种形式存在或离开,这种痛苦,又让她如何安放? 又或许,她是连痛,也不会痛的了? 奔出竹林,赫然现,这正是位于几近山顶的一道悬崖边!靠着这悬崖边,只有一条细细的小径,只能容人侧身通过。 “恐怕只能下马步行了。”丛山看了一眼山下,云雾缭绕着的,是一棵棵高大的树木。 “这不是咱们来时候的路啊!”鲁笑也看了一眼,顿时感觉到一阵眼晕,不免抱怨道,“他***,这华南灼简直成了狡兔,这么多个弯弯绕,绕得老子差点送了命!连出口都弄了这么多个,真是让人火大!” “无碍,无碍!”乌吉带领的人中有一个大汉摆着手笑,“人都道老马识途,虽然我们的马算不上什么良驹,但定能找到道路返回山庄,眼下还是保住性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说罢哈哈大笑。 “锦甘木将军果然不愧为人中豪杰,果然够洒脱!”乌吉笑道,“好一个留得青山在!诸位,我们下马罢!” ------------ 第一百七十五章 点燃战火之神医那木(上) 乌兰一行人,手扶着悬崖的边缘,慢慢向下走。 鲁笑令莫邪倒在自己的身上,以肩膀支撑着他的体重,丛山走在他的后面,伸出一只手帮他扶稳莫邪。 乌兰看向莫邪,他的脚尚可移动,但是却明显的无力,不过,却可以保持住自己身体的平衡。紧贴着悬崖的峭壁,风呼啸而过,吹得头连同衣裳一齐翻飞,这是又一次从死亡的手中挣脱了,接下来要经历的一切,便将是更大的转变。 华南翊与华南灼,这两个怪物,到底何分高下? 而自己,又盼望着谁能平安无事呢?在天平上没有重轻,是一种贪心与奢望,乌兰只能收起全部的思绪,一步一步,稳稳的走下去。 无论生死,无论结局,她总会知道的这一切的答案吧? 自西行山上走下来,已然是傍晚时分了。黄昏与夜晚交替,天空是一片微蓝的浅青。与御亲王别院比之,“天城庄”更近一些,锦甘木便建议众人先回“天城山庄”替莫邪疗伤。 “王,庄主那木想来今日亦应该回庄,他精通医道,许是可以替这位小兄弟疗伤。这一路颠簸,相信公主身娇弱,亦应该先行休息一下好些。”锦甘木对乌吉说道。 “也好,”乌吉点头,对乌兰道,“皇姐,你意下如何?” 乌兰看向这锦甘木,见此人狮鼻鹰目,一身英气,想来应是招安而来的“天城庄”人士,便欣然应允。 先与这城外的义军熟络了,再与御亲王等人汇合,收复江山之日,指日可待!无论华南王朝谁是最终的赢家,与我苏丹国又有何干! 赶到“天城庄”。已然入夜了。庄内灯火通明。早有人出来迎接。将莫邪扶于内堂暂且休息。 乌兰注意到。在山庄门前所立地牌匾。并不是“天城庄”。而是“天鹰庄”。而这些出来迎接地人们。亦都向那锦甘木尊称为“庄主”。 于是她便递与了一个询问地眼神给乌吉。 “皇姐。你有所不知。”乌吉笑着说道。“这天城庄与天鹰庄本是一家。自这里再向上。便是天城庄。两庄庄主乃是兄弟。只因那木庄主生性喜静。又喜研究草药医术。便在山顶独住。庄中一切事宜皆由锦甘木将军负责。” “哈哈。公主。我那兄弟生性喜静。是个与世隔绝地怪胎。除了他地花花草草。瓶瓶罐罐。从不喜与人交往。王在我这里小住了几日。正赶上他外出寻找草药。刚儿有弟兄说他回来了。我去叫他下来!” “锦甘木将军且慢。”乌吉扬手笑道。“那木庄主地医术可是远近闻名。我在岳山时便听很多义军提起过那木庄主地高明医术。山下亦有很多穷苦百姓受过他地恩惠。早就对那木庄主十分地赞赏了。不妨我们一同上山拜访他罢!” “这如何是好!”锦甘木虽然十分的欣喜,但乌吉终究是苏依氏正宗的皇室血脉,未来苏丹国的国王,这等殊荣,倒果真叫他受宠若惊了。 “无碍。我苏丹国能有此人才。是本国的福分,亦是苏丹国民的福气。若能成为我苏丹国地护国良将,便更加的锦上添花。喜之不禁了!”乌兰笑着说道。 “国王、公主如此厚待我兄弟二人,我兄弟二人一定为国全心效力,绝无二心!”锦甘木感动得抱拳,深施一礼。 便有下人牵来几匹马,乌兰等人随着锦甘木朝着山顶奔去。 虽然同在一座山上,但“天鹰山”地处山腰,“天城庄”地处山顶,相互的距离并不近。快到山顶之时,便见大门前挑起的两个白色纸灯,迎风轻摇着桔色的烛光,忽明忽暗,映着一块木匾,匾上题着“天城庄”三个字。字迹飘逸出尘,似瘦,却有着一股子傲然与清高,十分的美观。 乌兰在中原与华南宏欣赏过诸多名家之笔,虽然华南宏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但对这些书法、绘画及胭脂水粉等事物却是爱不释手。今日看到这样的笔法,便知其庄主自是一个清高孤傲地隐士,对于中原文化亦有着几成的了解,当是个书生脾气之人。 还未到近前,便突然迎面飞来几枝箭翎,众人皆惊,忙挥兵刃击落。 “吠!玉童,你这不开眼的小奴,又使这劳什子机关作甚!”锦甘木大喝一声。从那大门上探出一颗小脑袋,圆圆的娃娃脸,青色短袄,白色衫子,爬在墙头张望着。 “还不快快开门来!” “回二庄主,大庄主吩咐,不给开门。”玉童笑眯眯的脆声道。 “什么?”锦甘木气得瞪起了眼睛,“你这小奴,快通报庄主说有贵客到了,莫要使那穷酸脾气,快些出来迎接!” “通报不得哩!”玉童摇头,“大庄主说了,他在配药,不许吵他。无论是谁来了,都机关伺候,不留半点情面。” “胡闹!”锦甘木地眉毛都立了起来,“国王面前岂容他在这里胡闹!真是无法无天,任性妄为!” “嘘!”玉童急忙竖起一根指头,紧张兮兮的冲着锦甘木摇头,“二庄主千万不要大声吵嚷,仔细吵了大庄主,又脾气训我。到时候你我都没有好日子过!” 乌吉与乌兰对视一眼,不由得啼笑皆非。这小童看上去煞是单纯可爱,可是却为何怕那“天城庄”地庄主怕得这样厉害?一个研究草药的医士,难不成还会有天大的脾气么? “哎哟!” 那小童突然大声的喊叫起来,紧接着,一个人影墙上弹起,“砰”的一声落在乌兰的马前。那显然是方才趴在墙头的小童! 马儿由于受惊而吓得嘶叫一声,跳跃着抬起前蹄,朝着小童踩去。 “妈呀!”小童吓得抱住脑袋,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吁!”幸而乌兰地骑术精湛,捉住了缰绳得以稳住了它的情绪,才没有使马儿踩踏到小童。那小童急忙抱着脑袋就地一滚,滚到了安全地地带。 “妈呀,可吓死我了!”那小童拍着胸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但那“天城庄”里,却依旧是一片静默。 “呔!那木,快点出来迎接国王!莫再摆你那臭架子,再不出来,我可要闯进去了!”锦甘木地脸色已然变了。 “锦甘木将军,休要生气。那木庄主许是在用心研究草药。我们且在这里等罢!”因为自己而令兄弟二人不愉快,着实不是上策,乌吉笑着说道。 “那位小兄弟还需要及时治疗,怎可耽误!”说罢,锦甘木又略为无奈的说道,“国王不知,我这兄弟,脾气最为古怪,而且又喜欢刁难人。这会子我们若是在这里等,他准会在庄里待上几天,决不出来。若是回去了,他准会夜半时分前来捉弄我一番。国王,我最了解他的为人,这是在向我下战书,要我与他战几回合呢!” ------------ 第一百七十六章 点燃战火之神医那木(中) “我说你这兄弟也甚是奇怪,好端端的,难为你这同胞手足做什么?”鲁笑挠着脑袋,莫名其妙的说道。 “想来,这位那木庄主,本性亦并非是个秉性孤僻之人,应是有着一颗赤子之心的顽童脾气之人。”乌兰轻笑着说道。 “公主所言甚是!”锦甘木不无感慨的抱拳,“我这兄弟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若是我今日不将他拎出来,许是他就不会出来的!” 说罢,走向“天城庄”的正门。 “有趣!有趣!”鲁笑哈哈大笑,跟在后面走过去。 丛山也浅浅而笑,随乌吉一并向前走。 “丛将军?”乌兰轻声唤道,丛山应声回头。 经历了这么多,丛山对于乌兰的厌恶之情,似是少了几分。这男人是天生的将材,行军作战,浴血奋战自不在话下,所以便是受伤也像是可以自我愈合一般恢复得极为迅速。在他的脸上极少能够看到疲惫,他总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倒让乌兰生出几许的佩服来。 只是…… “丛将军,华南翊身陷险境,丛将军与鲁笑难道就不惦念么?”乌兰的琥珀色眼眸停留在丛山的脸上,看着他的表情。 丛山。却只是微微一笑。将头转了过去。 “公主你大概有所不知。王爷早就吩咐。无论何时。终是要以保护公主地安危为己任。王爷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淡然地语气。却让乌兰地心。颤抖了一下。 他说地?让他地这些贴己地手下。以保护自己为要地任务?无怪乎这个与他一同出生入死地影子一般地随从在“流云洞”都并没有追问他地下落。若是依着丛山地性子。他准是会硬闯进“流云洞”里救他地罢? 然而自己。又为何没有在那个时候劝说他们去救他?因为熊熊燃起地火焰?因为受了伤地莫邪?还是……说到底。是自己彻头彻尾地自私?自私到。从来只是理所应当地享有他所带给自己地一切照顾和挂念。却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任何事…… 乌兰呵。乌兰。你地心。到底是铁铸成。还是因为太多地背叛让你变得麻木和冷漠了呢? 华南翊,你又是否会平安的归来呢? “吱呀“一声,”天城庄“的大门被锦甘木推开,打断了乌兰的思绪。几个人下了马,慢慢的走到门口,赫然现这院子甚是诡异! 院门打开,却是一道青石楼梯。延伸到地面,借着朦胧地月光,只依稀看到院中的地面离外面的大约有几尺高。 这又是什么把戏? 正在众人愣神的工夫,突然有淡淡的光芒自远处亮起,并且慢慢的向着众人移动。抬起头,却见那赫然是一盏盏白色的灯盏由远而近的亮起,一直亮到眼前,而整个院子的上方便顿时被一片灯光所笼罩,随着夜风摇曳,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不过。这灯光,倒使得院中被照得一片通明。可见这院子倒是十分地宽畅,在远处方有一个小房。硕大的院子,房子却只是一小间,显得十分的不和谐。 乌兰收回视线,看着脚下,现连接着楼梯地,竟是一个个木桩,木桩下面。却又是深不可测的黑暗了。 然而这木桩的排列。亦是有着几分玄妙的,少生木桩有高有矮。高得很高,矮得很矮。想要顺利通过,想是需要有着极高超的轻功才行的罢? “想来,那木庄主不仅精通医术,还是个通晓机关玄机之人?”乌吉的眼睛一亮,目光烁烁地看向锦甘木。 “是。”锦甘木点头,“国王果然英明。只是我这兄弟性格太过古怪,实在是令人无奈。国王稍安,容属下破了这阵法,拿他出来谢罪!” 说着,锦甘木低下头来,研究了一番这些木桩,然后大喝一声:“玉童!” 他回头,却见那小童正悄悄地想要溜走。 “滚回来!”锦甘木喝道。 那小童本是想要偷偷跑掉的,这会子给逮了个正着,只得噘着嘴巴走回来。 “这阵法又换了?”锦甘木问他。 “不……不知道啊。”小童挠着脑袋,装做十分莫名地样子。 “放屁!”锦甘木一脚踢在小童的屁股上,“不知道你是怎么出来地?” “我,我是被大庄主给踢出来的!”小童转了转眼珠说道。 “嗯?”锦甘木一瞪眼,揪起小童的衣襟,从鼻子里挤出冷哼,瞪着他。 小童被吓得一个劲的向后缩,愁眉苦脸的哀声求道:“二庄主,您饶了我罢,我可不想被大庄主泡在药罐子里当药引!”说罢,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乌兰静静的注视着这些木桩,然后慢慢的走过去,尝试性的伸出脚来,踏在了一个木桩上。 “嗖!” 一支冷箭飞过来,乌兰迅速的向左边一闪,躲过了这支暗箭。 “皇姐!”乌吉惊叫出声,一把抓过乌兰。“皇姐,你怎么可以意气用事,这是很危险的!” 乌兰面带微笑,看着乌吉眼里的关切,再没有感情比这来得更真实了,不是么?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乌吉的脸庞,轻笑道:“无碍的。我想,我已经知道这机关的玄妙之处了说罢,轻轻推开乌吉,抬脚,再次踏上那根木桩。 这一回,不再有冷箭飞出了。 “各位,暂且都请靠后,或退出此院,待我解开此机关再进来也不迟。”乌兰回头,轻笑着看向大家。 明亮的灯火映着她明艳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眸澄清而又耀目,绝美的芳容,玲珑的身姿,飞扬的裙摆摇曳出漫天的风情万种,使得在场的男子无一不微愣在当场。 “皇姐,这是很危险的。”乌吉依旧是不放心,充满了担忧的看着乌兰。 “我心中自是有数的。”乌兰冲乌吉点头示意,乌吉自知她的脾气,若非有十分的把握,也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便只得点头,与锦甘木等人退到了门边。 “那木庄主,若是解了此阵法,还请那木庄主出面,以救我一位朋友的性命。”乌兰扬声对着院子说道。 院中自是一片宁静,那远处的小房子门窗紧闭,亦没有光亮,看不出像是有人在房里的感觉。 她轻笑出声,笑道:“那就休怪本公主唠扰了!” 说罢,再次举步,迈出了第二步。 ------------ 第一百七十七章 点燃战火之神医那木(下) 乌兰的第二步刚刚迈出,足尖轻踏上木桩的一刹那,却又不晓得从哪里飞出一支冷箭,直扑向乌兰,乌兰闪身躲过。然后跳上那第二个木桩,这根木桩很高,却又出奇的细,只能容纳得下乌兰的一只脚站立。 她的双臂微伸,以保持平衡,一腿踩住那根木桩,另一条腿慢慢抬起。 清风拂着她的衣袖,裙摆飞扬,她像是一个凌空而立的仙子,璀璨的灯火映着她轻纱质地的衣裙,婉若透明一般,绝美的娇容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缓缓的再次踏上第三根木桩。 宁静的院中,突然响起了悠扬的琴声。 那是苏丹国的九弦琴,一抹微笑慢慢浮现在乌兰的唇角。 第三根木桩,并没有飞出箭翎,于是乌兰踏着琴声,在这些木桩上行走如飞。 乌吉与锦甘木等人在外面积听到竟然有琴声响起,都十分的诧异,一行人慢慢的走到院门口,看向院中。 一盏盏明灯悬挂在院中,轻轻摇曳着烛火跳跃,照着那身着长裙的美丽女子,灵巧的在木桩上跳跃,她灵动的身影和婀娜的身姿,和着悠扬的琴音,仿佛在跳着一曲妙曼的舞蹈,令人惊叹她的优雅和自如。 “这是……”锦甘木怔怔的看着乌兰的身影,“公主怎会知晓这阵法的奥妙?”“奥妙?”乌吉奇怪的看向锦甘木。 “不错,”锦甘木注视着乌兰的身影点头道,“国王,您有所不知。我这兄弟虽不喜与外人交往,但精通琴棋书画,又喜好研究这些机关医术等玄妙之物,这阵法,便是他自己研究而成的。我锦甘木只是一个粗人,只知晓一些兵法,起初之时。我兄弟二人便喜欢相互拆机关阵法为乐。但是后来,这小子突然研究出了一种我根本解不开的阵法,无论我如何努力也仍是无法知晓其中的奥秘。于是他便与我打了个赌,若是我七日之内依旧解不开此阵,便尊他为大庄主。我怎能认这个输,当下便硬着头皮答应了。谁想,我用了十日也无法解开,只能愿赌服输。那木便告诉了我这阵法的破解之术,但据我所知,他这阵法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幻施展,我只知晓一个,所以他换了其他我便无法通过。却想不到公主参透了他这机关的玄妙之处,真是令我佩服!” “哦?”乌吉颇为有趣的说道,“这么说。这位那木庄主,却并不是因为年龄长于你而成为了大庄主?” “惭愧。惭愧!”锦甘木略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去。“到底还是我技不如人。愧居第二。也是应该。” 正说话地工夫。却突然听到一阵轰隆巨响。地面有微微地震动之感。众人望过去。却赫然是院中地地面在慢慢上升。上升成与院外地地面平行地平坦地面。除了间或有几个高低错落地木桩。完全可以畅通无阻。 “公主果然解开了这个机关!”锦甘木欣喜地嚷。然后伸手对乌吉道。“国王。请!” 乌吉点了点头。大步朝着那小院迈去。 乌兰已然立于那小房子地门前。回过头来笑意盈盈地看着乌吉。 “嘿。没想到公主还真是个了不得地人呐!”鲁笑哈哈大笑。“果然我家王爷是有眼光地!” “鲁笑,莫要在这里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丛山轻斥一声,鲁笑便耸了耸肩。不再一言。 “那木,快出来!”刚走到门前,锦甘木便耐不住性子嚷了起来。 “锦甘木将军不必如此。”乌吉急忙伸出手来阻拦,然后又转头对着那房门朗声笑道,“那木庄主,本王前来拜访,希望庄主可以救我一位朋友脱离苦难。” 刚才还在响起的悠扬琴声已然止了,院中又恢复了平静。 看来,那木庄主。似乎并没有想要出门迎客的意思。 几人对视一眼。锦某木上前一步,去推那房门。 “呔。那木,你在搞什么把戏!”门,却“吱呀”地一声开了。锦甘木愣了愣,然后走了进去。众人好奇的看向屋子,却见这是一间很干净素雅的小屋。屋里几乎没有什么摆设,正对着门地是一面墙,墙上挂着书画,右边有书架与长案,案上只摆着文房四宝,在左边的窗下,却只是一个九弦琴静静的放置在那里。 屋子里没有烛火,只有院子里的灯光照射进来,显得这屋子里的寂静又多了几分。可怜这屋子虽然素雅,却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那木!”锦甘木终于忍不住暴跳如雷,大声吼道,“你若再不出来,我可就要砸你的琴了!” “呵……” 一阵轻轻的低沉笑声响起,却是自院中传来。锦甘木立刻返身冲出门去。 只见摇曳的灯光下,静静的驻立着一个欣长地人影。 黑色的长似海藻一般在微风的吹拂下飘飞,玄色长衫,雪白的中衣,手中一把折扇,翩然而立。 他的脸部线条修长,眼睛细长而且微挑,含着若有似无的微笑,淡然的注视着站在屋前的众人。 这等的飘逸出尘,却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他占山为王地庄主身份,反而果真像是一个俊美的诗人。 “小子,你搞什么鬼!”锦甘木瞪着那木,喝道,“快来见过国王殿下!“国王殿下?”那木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在胸前摇了一摇,呵呵的笑出了声。“这是哪里的国王,为何会出现在本庄主的院中?” “那木!休得无礼!” 乌吉伸出手,制止了想要喝斥那木的锦甘木,上前一步,彬彬有礼的拱了拱手,笑道:“那木庄主,我乃苏依氏皇族地继承,苏依氏•乌吉,此次前来打扰主庄,是希望庄主能够救我地一个朋友。他受了内伤,急需诊治。” “哦?”那木摇着扇子,打量了一下乌吉,又将视线落在了乌兰的身上,“那位朋友,可是中原人士?” “不错。”乌吉点头。 “唔,中原人,我是不救地。”那木呵呵一笑,收回了落在乌兰身上的视线,转过身去,慢慢悠悠的走向自己的小屋。 “那木!”锦甘木终于忍无可忍的冲过去,伸手便去抓那木,“你不要得寸近尺!” ------------ 第一百七十七章 点燃战火之重返流云洞(上) 锦甘木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便去抓那木的手腕,可是那木却翩然后退,手中的折扇“啪”的收回,迎向锦甘木伸过来的手。似是有力,若是无力,将锦甘木的力道化为了无形。 脸上依旧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容,锦甘木却怒气冲冲,紧接着挥出第二拳,直取那木的面门。 那木旋身,衣袂翩飞,竟然绕到了锦甘木的身后,然后再次纵身,竟然一跃而跃到了一根木桩上,站在那里,含笑望着众人。 黑夜中燃着一片通明灯火,照着这这个男人修长的身影,玄色的对襟长衫衬着雪白的中衣,这样对比鲜明的暖色恰似这明亮的灯火,摇曳着点亮了夜幕。 “那木!休要犯你那穷酸脾气!”锦甘木怒道,“这是血统高贵的苏丹国国王,可不是你一向瞧不起的走狗索利一流,是谁说,只臣服于真正贤明的君主的?现在乌吉王在此,你还不快点跪拜!” 那木摇着折扇,微侧着头,戏谑的看着锦甘木。 “锦甘木,你臣服于人家,可不代表本庄主也会臣服。虽说是本庄主答应让你暂时掌管天城庄的一切事务,但这也不代表这天城庄就是你说了算的了。” 含着笑意的几句话,竟说得锦甘木满面通红,尴尬无比。 他看了看乌吉,连脖子也渐渐的红了。 “那木!你休要看低为兄,这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锦甘木恼怒的说道,“我是敬佩国王的为人,感动他对待百姓和兄弟们的宽和平等才答应国王愿意被招安的!再说,在这之前,你不是也说过,只有替天下百姓着想的王登基,才会获得真正地太平吗?眼下。有这样的好国王在,难道我们还要在这里落草为寇吗?” 那木眯着笑眼,摇着折扇,不以为然的扫了一眼锦甘木,又抬起头。凝望着天上,完全不予回应,把个锦甘木气得七窍生烟。 “那木庄主。你又何苦为难你地兄长?”乌兰轻笑。慢步走了过来。微风拂着她额前地碎。琥珀色地眼眸凝望着立于高处地那木。 清冷而又带着高贵韵味地圆润嗓音。让那木低下头去。视线与那双美丽地眼眸相遇。 “那木庄主若不是有意想帮我们。自然亦不会拂琴相指引本公主破解你这阵法了。更何况。凭着那木庄主地能力。想要让本公主葬身于此阵法之中。亦并无不可能。庄主想必只是想要戏弄锦甘木将军地罢?” 细长地眼睛。慢慢地蒙上一层笑意。海藻般地长为这张脸增加了几许地迷离。那木似乎很是中意乌兰所说地话。他收了折扇。飞身跃下木桩。站在乌兰地面前。 从这个人地身上。传来淡淡地草药气息。虽然不似莫非身上所传来地清香。但是却格外地令人感觉到舒服。 “我可以救那个人。”那木对乌兰说道。“你说地没错。我地确是给你们机会。让你能够破解我地阵法。因为能够洞悉我阵法地人。你是第一个。所以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晓我这阵法地奥秘地。” “那木庄主有所不知,我皇姐自幼便修习九弦琴。对音律有着很深的造诣。”聪明如乌吉,如何不能猜出这其中原委?自这九弦琴声响起,乌兰随之在木桩上起舞,他便猜到了,这阵法,必与音律有关。方才与乌兰对视地一眼让他知道,乌兰地心思与他是一样的,如果此人能为己所用,那么,不仅收复山河志在必得,而且此人必将是辅佐自己成为一代明君地左膀右臂! “原来如此!”那木恍然大悟,收了折扇在另一只手上轻轻敲击,“不过,依本庄主之见,你应该也通晓些兵法才对。本庄主猜的可是真地?” 乌兰淡然而笑,微微的点了点头。 此人果然有如他的墨迹一般,既清高又孤傲。明知自己与乌吉乃是具有着尊贵身份之人,却又胆敢以“你”相称,以“本庄主”自居,看来,想要收服此人,确实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不过,凭着方才锦甘木所说的那些话,这那木,也应该是怀有投奔名君之意。许是想要效仿孔明,只待玄德三顾茅庐罢! “果然如此!”那木用力的在手上敲了一记,哈哈大笑,“真是想不到,我那木一向自傲的阵法,竟然被一位女子破解了。真是有趣,有趣!” “本公主也是机缘巧合,曾在中原的一部兵书上看到过有将音律与阵法结合而成的机关,却一直没有亲见过。此番见了,果然是玄妙无比。还要多谢那木庄主让乌兰亲见了这等奥妙之关!”乌兰朗声笑着拱手。 那木的眼睛里游走着光芒,在乌兰的身上打量几番,然后点头笑道:“愿赌服输,我可以替你们医治那个人。” “如此说来,太感谢那木庄主了!”乌吉心中一喜。 “不过,这是要有条件的。”那木笑着看着乌兰。 “庄主请讲。”虽然脸上也含着笑,但是乌兰的心中,却是微微的一沉。俗话说,士,如伺鹰,饱则弃主,饥则噬主。这双眼睛,这双虽然笑意盈盈的细长的眼睛,他所包含的野心,却远远不是常人所能估量的!此人是一匹狼,能不能将他降服,就要看驾驭的能力了。“王候将相,美姬良媛,只要是庄主想要,本王自会双手捧上。”乌吉亦笑着说道。 “哈……”那木打开折扇,仰头大笑,“这些东西,在我眼里完全有如粪土!我要的……是你!” 那木目光烁烁的对乌兰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呔!”鲁笑一个气炸了肺,“好你个不识相的东西!居然敢口出狂言!这是我家王爷的女人,你胆敢说出这等不要脸的话来,许是活得腻了!” 细长的眼睛里精芒一闪,那木扫了鲁笑一眼,笑着说道:“这倒难办了。这阵法本是我精心研究而成的,本以为可称得上天下无敌,还曾许下豪言壮语,若是有人能够破解此阵,本庄主甘愿自刎以示清高。谁成想此阵已破,本庄主又不舍不得自己的命,恰好解了此阵法的又是拥有如此倾国倾城之貌的美丽嫂子,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与解了我阵法的女子结为秦晋之好,岂不乐哉?” “那木!”锦甘木怒喝,“你玩笑开得太过火了!” “哈哈,那木庄主果然是一代袅雄!”乌吉朗声笑道,“可是,本王也要提醒庄主,若是你与乌兰公主成亲,那可是要成为我苏依氏皇族的附马了!庄主有没有想清楚这一点呢?” ------------ 第一百七十七章 点燃战火之重返流云洞(下) 乌吉的话,让气氛突然间沉默和尴尬起来,只有乌兰明白乌吉的想法。 他正是要试探一下,这那木的城府到底有多深,野心有多大! 谁料那木只是再次哈哈大笑,摇着扇子,似是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倒是忽略了这一点了,这买卖似乎不划算些。” 说罢,又似茅塞顿开,道:“常言道,江山易得,美人难求,不如本庄主便要你两个时辰罢,以两个时辰为限,你要单独与我相处。若是应了我,我便与你医治了那人。” “我呸!”鲁笑啐道,“你倒是真不害羞!还两个时辰!我们不用你了,我就不信,这方圆百里,就没有别人能治得了莫邪了!” “你说莫邪?莫氏族人?”那木的眼中猛然亮起,“莫邪?” “怎么?”鲁笑瞪眼。 “呵呵……”那木以折扇微遮住唇,笑道,“恐怕,这位壮士所说之人,莫说是方圆百里,便是这周边列国之内,或许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救得了这位莫氏一族仅有的传人了。” 乌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想来,自己的估计并没有错,这个那木果然不是普通的人物,可是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却到目前为止无法得知。这个口口声声称他为兄弟的锦甘木又能了解他多少,也未可知。鲁笑冷哼一声,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乌兰示意噤声。 “本公主可以答应你这个条件,两个时辰,我愿与那木庄主独处。”乌兰笑着说道,“只是,可否请那木庄主先与我救人?” 那木眯起眼睛。细细地看着乌兰地脸。似是在研究她到底有多少诚意。半晌。方才点头道:“好!” 锦甘木虽然有些恼怒那木不懂事理。心下却也明白他地这位兄弟行事虽然不羁。但总是有他地道理。便只能缄默不语。 “那就请吧。那木庄主。”乌吉伸手。示意那木与他同行。那木微微地点头。提气施展轻功率先走在前面。乌吉与乌兰对视一眼。唇边。都绽出了一缕不易察觉地微笑。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知晓自己长处。并且。还没有完全淡泊名利地隐世高人。不是么? 莫邪已然在“天鹰庄”地厢房里静静躺下了。他地唇边还挂着一抹渗出地血丝。长长地睫毛遮盖着眼帘。本来有如白瓷一般细腻清冷地皮肤因为没有血色而更加地晶莹剔透。黑色地长丝丝缕缕。在床上铺展开来。纠缠在脸际。雪白地衣裳沾着大片地鲜血。好似绽放地鲜红地花朵。妖冶而艳丽。 两个持手立在一边地小丫头。红着脸站在那里。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着莫邪。然后相视着吃吃地笑。 见两位庄主进来。两个小丫头像是吓了一跳,慌里慌张地请安。脸涨得更红了。 “你们到外面候着罢。”那木说道。 “是!”两个小丫头应着,又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莫邪,方才退了出去。 那木慢慢的走向莫邪,站在床边,垂着眼帘打量着莫邪,他地唇角扬了扬,然后掀起衣襟,坐了下来。 “果然如那传言所说,莫氏族人,个个貌美如花。”那木轻笑一声,将手中的折扇探出,托起莫邪的脸庞,细细端详,然后收了扇子,伸手,扣住了莫邪的脉门。 屋子里出现了片刻的宁静,乌兰与丛山等人略有些紧张的看着那木。 虽然乌兰与这莫邪相处的时间并不算久,但莫邪为自己所付出的,却是令乌兰感动不已。在一次次被背叛被欺骗地时候,莫邪却依旧站在自己地身边保护。 这个,经历了常人所难以想像的少年呵……纤细而敏感,唯愿他不会有什么大恙才好。 那木抬眼,问道:“这位莫家小兄弟,可有其他同伴?” “有。”丛山点头,“我与鲁笑。” 那木点头,走上前来,持起丛山地手腕,诊了诊脉,又走到鲁笑面前,无视鲁笑的挣扎,径自扣了他地手腕,诊了诊,然后点头笑着,摇开手中折扇,说道:“果然与本庄主估计的一样,三位兄弟的体内,都有着种了多年的盅。虽然此盅一直在体内沉睡,亦没有对主体造成伤害,不过,只要有诱因一旦被引,那么轻则五脏受损,重则主体全身经脉暴裂而亡。” 乌兰的心里一凛,望向丛山与鲁笑,孰料这两个人只是淡淡的看了看那木,完全没有惊异之神色。她这才恍然,记起华南翊曾经告诉过自己,所有的“死誓”都是中了邪盅的,他自己本人也是找到了解盅的高手,方才得以饱以饶幸活于世上的。 “想来,几位心里也早就知晓了这盅的存在了。”那木笑道,“只是这位小兄弟却与你们都不同。因为他除了中盅,还中了毒!” “毒?”丛山的眉,皱在了一起。 “没错,这毒所中的年头太过久远,已然伤及了全身的血脉之中。若不是他受了这一掌,将他瘀积于腹脏之内的气血震开,恐怕不出半月,便会气血倒流而死。” 乌兰大骇。 “这么说,我这兄弟,反倒是被救了?”鲁笑诧异道。 “也不然。”那木摇头,“经过这一震荡,体内的气血游走剧烈,反而唤得那盅虫在体内蠢蠢欲动。他现在是两种气血在体内相克,虽然他练习了多年的诡异武功可以供他暂时调整这股气流,但如果不及时医治,恐怕也最多坚持不到三日了。” “那就请庄主速速救了这位小兄弟罢!”乌吉急道。 那木慢慢点头。 “也罢,这种诡异的毒,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不妨解解来得有趣!”而后命令道:“来人!将这位小兄弟抬去我的药房!” 门外的小丫头应着,又唤来几个下人,将莫邪小心翼翼的扶起,走向门外。 “这位小兄弟的伤,我大概需要三日来调理。三日之内,不能有任何人来打扰,否则将前功尽弃。他的命,也甚至将会不保。”那木收了方才的嬉笑模样,一本正经的吩咐锦甘木。 “好!”锦甘木点头,“我会派手下弟兄们把守你的药房,不许任何人进来。” 那木抬腿走向门口,路过乌兰的身边,突然俯下身来,凑近了乌兰,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轻嗅着乌兰身上所散出的清香,道:“美人,记得三日之后,便是你履行自己的诺言之时。” 乌兰眼波流转,目光澄清的看着那木,笑道:“那就烦劳庄主精心替这位小兄弟调理了。” 呼吸之间,可以嗅得到双方身上飘来的气息,眸光相接,彼此都在衡量着双方眼中所透露出的信息。 “好说。”那木微笑着,走出房间。 “如此说来,我与鲁笑,也要暂时离开了。”丛山笑着与乌吉抱拳道。 “丛将军要去哪里?”乌吉微怔。 “我与鲁笑已然受王爷之命将国王与公主平安带到此处,可是我们的王爷还在那流云洞里。我们自然要前去迎救王爷!” “丛将军,”乌兰的心头一热,上前一步道,“不如多带些人马一同前往。” “多谢公主的好意,只是这流云洞不宜人多。况且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决不会有事的,请公主放心。”丛山笑道。 放心? 难道,我是在担心吗? 乌兰微微的愣住了。 ------------ 第一百七十八章 点燃战火之紫狐将军(一更) **最近废材了啊,今天决定爆多更点,亲个大家,这段时间大家久等了唔,献上小小肉星,嘻嘻***** “将军,哦,将军……” 轻声的低喃,伴着阵阵呻吟,充满了磁性的沙哑声音,带着渴求的**。 “嗯?”从鼻腔里出的疑问,似是更能挑起那汹涌而来的战栗,舌尖探出,隔着衣裤,挑逗着男子双腿间的敏感。 “啊!将军!”一阵剧烈传来的快感让这男子猛然挺起身子,想要挣扎,手脚却被红纱紧紧的绑在床角。 “给我,给我!”他粗喘着哀求。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身材结实而秀美,四肢修长,脸庞清秀。他只披着一件白色长衫,裸露出大片的胸膛,薄薄的蓝色裘裤高耸着他被挑起的**。此刻,这男子已然浑然忘我,意乱情迷了。他紧紧的皱着眉头,面色绯红,用力的挣扎着,却挣不脱这捆住了他的红纱,于是他只得哀求着折磨着自己的主人。 “给你?”咯咯的一阵媚笑,一个女子慢慢的站起,伏在这男子的身边,伸手举起一缕黑,撩拨着男子的胸膛,眯起眼睛笑道:“给你什么?” “给我,将军,我要!给我你,我要你!”男子被这缕黑弄得连心都痒了,他凑过去,想要去吻这女子,女人却媚笑着,用力将男子推得平躺在床上。 这女子二十岁五岁左右。肌肤丰腴,妖媚神态,一头黑微卷,束了一半挽在脑后。她只穿着一件绛紫色的薄纱上衣。透出光滑的肌肤,却是一种胜似裸露地性感诱惑。仿佛全身都在散着肉欲的芬芳。 她的红唇慢慢的凑到那男子地耳畔,轻轻吐出软绵绵的气息:“求我。” “求你!求你!求你!”男子摇着头。语无伦次地说着。又战栗道。“将军啊……奴才快要死了。求你可怜可怜奴才吧!” “呵呵呵呵……”女子扬声笑着。笑声尖厉而又刺耳。她纵身跃上男子地身。骑在他地腰间。轻轻与他磨擦。 “啊……”男子再一次战栗起来。拼命地抬起腰身。想要与女子更紧密地贴合。女子却突然弓身而起。居高临下地笑看着男子。 “将军……”男子眸光潋滟地看着女子。却使得那女子媚笑着。抬起脚尖挑下男子地裘裤。慢慢地坐下去。 “哦!”男子终于心满意足地呻吟出声。女人却将身体前倾。双手压在他地胸上。身体剧烈地起伏。 满室春光。娇喘与呻吟声此起彼伏。时而夹杂着男人地轻吼和女人地尖叫。惹得门外驻守地士兵都红了脸。低下头去。却不自觉地重重咽了一下口水。 “报!” 院外有士兵扬着嗓子,拉着长音奔进来,却给那门口的把守喝住了。 “呔!不懂事的小子!你跟这鬼号什么!” “我有紧急军情上报!”那士兵梗着脖子嚷。 “呸!我把你个不识相地东西,不知道这时辰将军在休息嘛!有什么事,回头再报!”脑袋大,脖子细,一瞧这小子就是个不经事地主儿,把门的士兵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你才不识相!”这小子也不示弱,啐了口他,喝道:“看门狗,瞎嚷嚷,仔细误了军情,要了你们地狗命!” “嘿哟,你还挺横!”看门的士兵一向被那些个求见地人礼遇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捋起胳膊就要收拾这小子。 “吵什么!”娇滴滴一声斥责,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似是一股扑鼻的异香,带着**的暧昧温度,包裹着一具丰满的身体走了出来。 修长的颈子,丰腴的身子,一件宽大袍子对襟抿着,连腰带也没有系,尚可隐约窥见高耸的酥胸。这女人的身体太过诱人暇思,反而让人忽略了她的长相。 “什么事,在这里大声嚷嚷?”女子拢了拢头,不悦的问道。 “回紫狐将军,有一个小子,说是有军情要上报。”把门的士兵虽然低下头,但目光却顺着紫狐的衣襟一路探下去了。 “哦?”紫狐挑着眉毛,看了一眼前来报信儿的士兵。 这士兵的脸微微的红了红,低下头去,嗡声嗡气的说道:“将军,小的是奉了副帅都查之命前来报告将军知晓,西行山流云洞方才燃起了大火,火势凶猛。” “哦?”紫狐神色一凛,厉声问道,“然后呢?你们可有前去察看?” “回将军,看了。” “可有什么现?” “将军,副帅带领小的们前去察看,却现火势之大已然无法进人,在山下我们现了几具尸体,还有一个身受重伤之人。” “身受重伤之人?”紫狐一把抓住那士兵,“是什么人?” “回将军,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士兵的脸更红了,又不好意思收回来自己的手,只得任紫狐抓着。 紫狐兀自沉思了一会,松那士兵,然后转身走进房间,喝令道:“备马!” “是!”看门的士兵自然知晓紫狐的脾气,立刻应道。 进了房间,早有侍女自后堂出来,替紫狐脱下这件薄纱衣裳,又穿了中衣及短袍。将她的长挽起,束好。穿戴整齐后,自取来佩剑与马鞭,双手献给紫狐。 紫狐接过,紧紧的皱着眉头,不一言。 “将军……”被捆在床上的男子还处在晕头胀脑的状态里,见紫狐要离开,急忙呼唤着引起她的注意,“将军,你这就走了,奴才要怎么办?” 紫狐被唤得回过神来,看向男子,她的目光全然没有了方才的热情高涨,仿佛瞬间熄灭了的火焰,冻结成冰,让这男子突然没有来由的打了个哆嗦。 红唇上扬,紫狐看了看替自己更了衣,垂手立在一边儿的两个侍女,笑道:“赏给你们了。” 说罢,转身走出房间。 一袭银色短袍,火红披风,黑高挽,束在一枚银冠之中,凤眼高挑,虽是妩媚脸庞,却独有一股子威严与肃杀,紫狐大步迈出房间。 站在门外的士兵瞠目结舌的看着紫狐,仿佛只在一眨眼之间,眼前的这个女人突然从一个浪荡的女子变成了英姿飒的巾国英雄。 “还不快点在前方带路!”紫狐挑起眉毛喝道。 ------------ 第一百七十八章 点燃战火之七公主(二更) 银色短袍,火红披风,跨下一匹棕色战马,一路飞奔。披风飞扬在身后,使得一张脸庞愈的英姿勃勃。 副帅都查的军营就驻扎在离城三百里的地方,紫狐踏着夜色,飞奔而来。 军营内灯火通明,正中一丛篝火熊熊燃烧,将几只剥了皮的野兔烧得“滋滋”作响。早有士兵去通报了都查,这会子,都查已经腆着个大肚子,站在营中等候着紫狐了。 “七公主!”都查远远儿的便拍着肚子哈哈大笑,“够快的啊!” 紫狐的脸,却瞬间板了起来,她用力的一夹马肚子,直冲着都查奔过来,扬起手中的马鞭,重重的甩向都查。 都查没有想到紫狐会突然变脸,想要躲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胖身子给重重的挨了一下,连同脖子都跟着遭了殃,火辣辣的疼得他直咧嘴。 “都查,我说过,我是紫狐将军,你的主帅!下次若是再不长记性,可别怪我不客气!”紫狐端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都查。 都查揉着脖子,哼哼着,他看了看周围强忍住笑意的士兵,想要作,又想到这女人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丘陵国皇族上下,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些个邪淫到骨子里的主儿!莫说十几年前莫氏一族的灭族惨案,就连丘陵国境内,因为这老国王的邪淫而家破人亡的家庭就不计其数,更何况是外族之人。被抢夺了女儿又丢掉性命的,就更不在话下了。而一些貌美如花的少年男色,亦是举国上下都知晓的老国王的秘密偏好。 老国王的嫔妃及未有幸进得宫中封得地女子不计其数,不过尽管如此,老国王一共才孕育了七个儿女。就这七个儿女之中,还夭折了三个。 紫狐是最小的一位公主。虽然是女儿之身,但其性最邪,简直与她父皇一般无二。此女自幼便不喜女红,只对刀枪棍棒极感兴趣,老国王便请了众多武师指点其武术。紫狐十四岁时便与宫中侍卫私通,深喑风月之术,更对如何驾驭男人十分的在行。老国王对这位七公主也最是宠溺,在紫狐十五岁生日之时。竟然送了三个美貌少年给紫狐。这三个少年整与紫狐私混在宫中,沉迷在男欢女爱之中,日日纵欲,把酒言欢。甚至有大臣在御花园撞见了这位七公主与三个美少年公然在野外苟合的情形,一时之间,朝野上下无不叹其伤风败俗。但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亦必会有其女。老国王没话,自然也就没有人会站出来管这闲事。 几年过去,老国王因纵欲过度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紫狐不知从哪里寻来几个妖艳异常的女人献给老国王,把个老国王乐得几乎不思早朝,也不理国事了。而且这三个少年竟怂恿紫狐左右朝纲,妄图以那几个妖姬迷惑老国王,借机令老国王听从紫狐的命令而处理国事。并且大有想要拿下太子取而代之的意图。紫狐的这番举动,激起了朝中大臣们地众怒。更是激起了太子白瑾的不满。 想这白瑾。倒是这老国王几个荒唐地儿女里。最为正常也是最为有才干地一个。他是嫡子。又在群臣之中颇有威望。虽喜女色。但到底是个颇具心计、手段毒辣之人。某天夜里。他突然带着大批地士兵。提着宝剑径自闯进老国王地寝宫。挥剑便将衣着轻薄地缠在老国王身上地几个妖艳女子拦腰斩断。 老国王与这些女子们正在得趣之时。便被突然闯进地太子打断。方才还活生生地百般讨好自己地香软身体。此刻竟然被斩成数断。血溅四处。骇得老国王差点两眼一黑晕厥过去。 “孽帐!孽帐!”老国王在身后喊着。太子白瑾却提着剑。带着一队人马冲向七公主地宫殿。 与老国王一样。紫狐正躺在床上。衣着暴露。由三个美少年伺候着享用水果。 一个宫人见了带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走过来地白瑾。暗道大事不妙。慌忙跑进殿内要去报信。谁想这小宫人地身法哪里快得过习武出身地太子殿下。前脚刚闯进寝宫。叫了一声“大事不好!”脑袋被“咕噜”一声掉在了地上。 三个白少年吓得花容失色。急急忙忙躲到紫狐身后。紫狐虽然害怕。但到底仗着自己是堂堂公主。便站起身来想要与白瑾理论。却被白瑾抓了长。扔给手下士兵。然后大步向前。将这三个以色诱人地男色祸水齐齐斩折于剑下。 伤痛欲绝地紫狐,气愤到极点的紫狐,想要与白瑾拼命,却无奈自己被士兵们抓了个结实。 向来皇权夺势都是以最身份最为卑贱地人开刀的,反而是那些高高在上之人最后只落得个最轻的落。 老国王受了惊吓,又气火攻心,再加上平生纵欲太深伤了身子,也无心管理朝政,便早早的将皇位传给了太子。新王登基不出半月,老国王便与世长辞了。七公主紫狐便上书要求随军出征,驻守边关。 新王白瑾自然应允,准许紫狐随军出征。谁想这紫狐倒在军中如鱼得水,一改往日的邪淫,不仅武艺大长,并且屡立战功。与苏丹国为争夺边界的那一战里,亦立下了汗马功劳,白瑾倒是赏罚分明,自封了紫狐以“大将军”封号,御赐了宅坻,又寻了几个美色男子送与了紫狐。 兄妹之间的矛盾虽然有所缓和,但是紫狐却十分的厌恶别人唤她“七公主”,但凡唤了,便会怒。 此番都查,亦是触动了她的心弦方才被打了一鞭子地。 ------------ 第一百七十九章 点燃战火之保护莫邪 (上) “那个人在哪儿?”紫狐冷声问都查。 都查瞪了身边暗自笑的士兵一眼,强压下心中怒火,说道:“在帐里。” 旁边立刻有副将指引着紫狐前往侧帐,紫狐傲然骑在马上,直到帐旁才由这个副将扶着,跳下马来。 在士兵掀起帐帘的一刻,紫狐的心,微微的紧了一紧。 她既焦急的想要去看,但却又害怕去看,那个受了重伤的人会是他吗? 帐中燃着烛火,随着紫狐的进入而剧烈的摇动着。映着静躺在床上的男人。古桐色的皮肤,轮廓分明的脸庞,直挺的鼻梁和坚毅的唇让这个男人看上去充满了令人心动的男子气魄。他睡得很沉,又或,已经是完全晕厥过去了。上身**,包扎着白布,却还是有鲜血渗出。但是,仍可见他结实的胸膛和强健的四肢。 不是他! 还好,不是他。 紫狐的心,微微的放了下来,整个人也松了口气。 “这人是在流云洞口现的?”她问着,在床边坐了下来。 “回主帅,是在西行山脚下。流云洞已经是一片火海了,根本没法子进去,况且火势正在蔓延,属下们便是有心想要上,也是上不去的。”副官急忙应道。 一片火海了吗?紫狐地眉。微微地皱了起来。目光也出现了些许地迷离。那他呢?他可还在?他还活着吗? 他应该是活着地吧。虽然一次次地从自己地身边离开。一次次地冷漠地面对自己热切地目光。但。像那样地男人。像冰一样地男人。只怕就连是火也烧不化地吧? 他肯定会回来地。就像是从前一样。在突然消失了之后。又突然出现在自己地面前。带着冰一样冷漠地神采。缓缓走向自己。风一样地迷离。却牵引着她地灵魂她地心。是永远也无法摆脱地。浓烈地爱。 “相思”。这两个字。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时。突然听到他说地两个字。那时地他。望着旷野地一片翠绿竹林。像是叹息。又像是自言自语。那双黑色地眼眸深处。有着一种她从来都没有见地地情愫。 相思。相思。好缠绵地两个字。缠绵到让她地心微痛。 良人呵……在你地眼底。在你地心底。究竟藏着谁地影子? 眼前的男子,虽然昏睡着,但仍可看出他五官的俊朗与气质的非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紫狐总是觉得这个男人与他有什么地方是说不出的相似。是轮廓?是长相?还是只是一种感觉? “这人的身份可以确定吗?”紫狐问人?早瞧着这紫狐将军看着这男人两眼放光,只怕是邪心大起。身为一个小小的副将,如何不懂得成人之美的道理? 紫狐点点头,媚眼一转,看了这副将一眼,道:“流云洞所生地事情,只怕是只有他能够知晓了。将此人送至我地府坻调养,待他清醒过来。本将军自会严加审察!” “是!”副将答应得痛快。心里却暗自的嗤笑这紫狐地浪荡。 紫狐站起身来,再一次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她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与他一定有着某种关联。把这个男人扣在手上,她就会跟她更近一步了。 一定会地。 已经过了两日了。乌兰望着远处,从这里远眺,只看得到山峦迭起的黛青色远山,在薄雾中隐现,婉若丹青铺洒而成,大气而又酣畅淋漓。西行山离这里并不远,为何已经过了一日还是没有消息? 乌兰的心中不知为何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皇姐,你可曾是担心他了?”乌吉慢慢的走过来,轻声问道。 乌兰没有说话,只将樱唇微微的挑了一挑。 “皇姐,虽说成就大事之人,不拘小节。可是,我知道,华南翊这个人,注定不会平凡的过一生。”乌吉叹息着,同样望向远方,“国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今日相互扶持利用,他日很可能就会反目成仇,痛下杀手。皇姐,我们与华南翊之间,虽称不上不共戴天,但你与他能否拥有幸福,也还是未知。这个人,城府太深,到最后我们是不是会被他一口吞下,我也还是没有把握。” 乌吉的话,何尝不是乌兰心中所想?这些将权术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到底有几分可信,他们口口声声所称的真情,到底应该相信,还是应该一笑了之呢? 乌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很多事情,便是纠结万分,也不会有答案,只会让自己更加的痛苦。莫不如顺其自然的进行下去罢,问题总会有答案的,不是么? 突然,乌吉的神色一凛,浓眉纠结在一处,猛然回头,警惕的望向四周。 “怎么?”从乌吉的神色里感觉到了不对劲,乌兰的手,迅速的按在了长剑之上。 远远传来兵器相互碰撞之声,乌吉暗道一声“不好”,冲向“天城庄”。乌兰的心亦是一紧,匆忙跟在乌吉的身后奔向“天城庄”。 却见“天城庄”早已经乱了套,十几个青衣人正与围守在那木的药房前的“天城庄”下人们混战在一处。很显然,这些“天城庄”的下人们完全不是那些青衣人的对手,只仗着人多,哄闹着去缠住这些青衣人。 “兄弟们,挺住!还有一个时辰大庄主就可以出关了。千万不要让这些贼人得逞!”锦甘木狂吼着,奋力的刺出一剑。 在他的对面,是唯一一个穿着玄色长衫的蒙面之人。 这蒙面人的目的很明显,一心要闯进那药房。且身手十分的诡异毒辣,锦甘木拼尽力气也才能勉强抵挡。 却见这蒙面人躲过了锦甘木刺出的一剑,长剑一晃,有如游蛇般袭向锦甘木。锦甘木急忙向后仰去,谁想这一招竟是虚的,那柄剑蓦然收了回去,转而刺向锦甘木的心窝。 这一剑来得太快,也太狠,根本容不得锦甘木躲闪。眼看着长剑袭来,就要刺进锦甘木的心窝。乌吉皱起了眉头,立刻弯腰拣起地上的一粒小石子,弹向那蒙面人。 蒙面人感觉到了来自于身后的劲风,急忙收住了剑势,立刻旋身跃向一边。锦甘木亦慌忙后退,躲过了这一剑。 好险! 他拍着胸脯长出了一口气。 蒙面人,却提着长剑,站在那里,目光森然的着乌吉。猛然,他的视线落在了站在乌吉身后的乌兰身上,眼里闪过一丝冷冷笑意,突然纵身而起,扑乌乌兰,手中的长剑,亦刺向乌兰。 ------------ 第一百八十章 点燃战火之保护莫邪 (下)一更 乌吉立刻挡在乌兰身前,举剑迎上那蒙面人刺来的剑。 火光电石之间,四目相对。 一个是明亮得有如年轻的俊马般的黑亮眼眸,一个是闪着阴森之光的狭长眼睛。隔着锋利兵器的寒光凛凛,相持着。 “琅轩?”乌兰兀的笑了出来,“你竟亲自来了?” 琅轩用力将乌吉的剑抵向一边儿,然后迅速抽身后退,眯起眼睛,冷冷看着乌兰。 “你的眼力不错。”他低笑着说道。 “真是想不到,堂堂琅轩大人竟然会亲自出马。”乌兰慢慢的上前一步,站在乌吉的身边,说道,“莫不是,今日琅轩大人是带着势必将我等拿下的意愿来的?” “佛经有云:心无挂碍,则无有恐怖。正因为挂碍存在,所以下天才不会太平。”琅轩说着,再次纵身跃起,手中的长剑横扫,竟然连乌吉与乌兰都一并袭来。 乌兰与乌吉立刻向两边分开,乌吉迅速的旋身,然后足下用力,以脚尖踮地飞身而起,刺向琅轩。乌兰则仰头,攻向琅轩的下盘。 “大人!”立刻有青衣人惊叫一声,纵身前来,挥刀袭向乌兰。 琅轩的眼睛里寒光大起,一边迎向乌吉的剑,一边喝道:“此地所有之人均杀无赦!速战速决,回京复命!” 回京复命? 乌兰地心念尤动。 如此说来。来暗杀自己与莫邪地命令是华南灼下地?他没有死? 那么。华南翊呢?他又如何了? 二龙之争。是否真地会有一伤? 大概是看到了乌兰眼中地犹豫。琅轩冷笑:“如果你们还抱着借助那个丧家犬地能力复国地念头。那你可要失望了。那个丧家犬许是现在连自己地命都没了。” 乌兰的心,攸的一沉。脸上却漾出淡淡的笑容:“琅轩大人果然会开玩笑。我苏依氏复国,岂需借助他人之力?况且。这力,亦不是那么容易借的,不是么?” 乌兰话里暗带的嘲讽令琅轩的面色一沉,他当然知道乌兰指的是自己利用她后又欲除之而后快的事情,便只是冷哼一声,与众青衣人下了狠手,大开杀戒,将“天城庄”地下人们打得落花流水。 想这些“天城庄”的下人们虽然有些武功,但此番琅轩带来的均是“青鸾”一等一的高手。又闻听琅轩下了死令,下手自然狠毒了起来,那些下人们如何能够抵挡?只听得惨叫声连连,鲜血四溅,一时之间,那座药房的院中已然成了一片血的海洋。 “呔!你这老小儿好生的残忍!竟敢下如此杀手,这江山若是落到尔等之流的手上,岂不是会教生灵涂炭!” 鲁笑的大噪门哇哇地响着,与丛山两人两骑闪电一般疾驰进院中。 乌兰看过去。在他们的身后,却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果真没有么? 他……莫不是果真是凶多吉少了么? 她的心,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那个人,那个她一度最为厌恶的阴魂不散的男人,那个只会用狡猾的手段和强行的方式爱她、想要得到她地男人,竟然没有出现!曾经,不是她一次次的讨厌见到他,厌恶见到他,却总会碰到的?曾经。不是她想尽方法的躲开他,用尽一切手段的伤害他,想赶走他,他却还是陪伴在她的身边? 他总是会突然出现,带给她惊讶,偶尔,也会带给她温暖…… 这是次,他没有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终于不再出现让自己讨厌了。可是却为何,她的心里,有着一种怅然若失地感觉? “哈哈,小儿,休要在这里五十步笑百步,你们也不过是青鸾的一脉分支罢了。这些年,你们杀了多少人,作了多少孽,你们自己心中有数!”琅轩哈哈大笑。“想当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么?未免有些贻笑大方了吧!” 是“青鸾”的一脉分支? 乌兰颇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琅轩。随即又被刺向自己的大刀转移了注意。 如果换在遇到华南翊之前,以乌兰的身手断然不会接到那“青鸾”杀手的五招。但经过了华南翊传授武功的乌兰。却完全可以自如应对那杀手。 或许有些人带给你的改变并不是惊天动地,但却已经潜移默化地进入了你地身体和灵魂。再难去除。 立刻有几名青衣人围住了鲁笑和丛山,而后招式凌厉的攻向丛山。 “贻笑大方这四个字,恐怕还是形容您老人家来得贴切些。”丛山举剑,击飞了一个青衣人地兵器,长剑顺着那人的胳膊绕上去,然后猛地一击,竟将那人的半截臂膀齐齐斩下。“莫不是您老人家早就忘记了,青鸾这个组织,就是因为太过邪恶与残忍,才被先皇下旨解散的?” “小娃娃如何会懂,在江山没有坐稳之前,杀戮与血腥,都是必然的手段!”琅轩的手一抖,突然从袖口窜出一道青光径直袭向乌吉。 乌吉没有料到琅轩会使暗器,大惊之下急忙将上身后仰,整个人呈弓状倒在地上,令那青光袭了个空。琅轩,却在此时抽身,迅速的奔向那间药房。 “老匹夫!”鲁笑大声的怒喝,却已然是迟了,琅轩的脚已经踢向了药房的门。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丛山飞身跃起,情急之下,竟将围上来的两名青衣人一并斩杀。可是,想要奔去阻止琅轩,却是来不及了。 琅轩狭长的眼眯了起来,微微的泛上一丝得意之色。 ------------ 第一百八十一章 点燃战火之乌兰的承诺(上) 只要能在此时闯入这间药房,就可以一箭双雕,取下两个最棘手之人的性命。如若果真照着自己的推算来看,想必连同那个麻烦的女人的命也一起拿了去也应该不是问题。 如此说来,今日此行果真是收获颇丰啊! 琅轩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那双眼睛里闪耀的,是志在必得的得意。然而,就在药房的门近在眼前之时,突然眼前一花,紧接着便有劲风袭来,骇的琅轩立刻收了身法,迅速的倒退,待到站得稳了,才看清方才突然出现的,是一个玄色的身影。 玄色的长衫衬着雪白的中衣,笔挺的身姿,优雅的风度,海藻般的长轻舞,虽不出众的五官,排列在这张脸上却显得十分的讨喜,细长的眼睛微挑,唇角亦微扬,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悠然立于这药房的门前,含笑看着琅轩。 那木! 乌兰心中一喜。 “你是……”琅轩拖着长音,打量着这个男子。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何苦又在这里端详个没完?”那木笑道。 “果然是你!”琅轩眼睛里精芒一闪,握着剑的手,亦紧了一紧。他再次打量了下那木,用一种全新的审视眼光。 “都说天城庄的庄主神医那木是出了名的风流潇洒,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都是大家的谬赞,那木愧不敢当!”那木将扇子遮了脸,笑着摇了一摇,谦和的笑,与那日乌兰等人见到他的无理取闹和嬉皮笑脸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那木庄主真地不打算考虑一下在下地提议么?”琅轩笑着问道。 “多身你地美意。只是……”那木摇头笑道。“你既知道我地混号。想必也应知道我那木一向有三不医:不投缘地人不医。长相不俊美地人不医。给我地价钱不能令我心动地人不医。” “莫非那木庄主认为我们给不起你令你心动地价钱?”琅轩亦眯眼笑着问道。 “非也。非也。”那木“啪”地将折扇合拢。举着折扇轻点了点琅轩。道。“本庄主知道你背后藏着什么样地势力。所以本庄主便也明白。便是我想要你中原地大片疆土自也不在话下。可是。可惜呀。本庄主就是对你们这些心狠手辣地中原人喜欢不来。瞧瞧你们方才地行径。若是本庄主这会子还在那药房里面。准给你们搅得走火入魔不可!!” 说着。又无奈地摇头。“唉。对于你们这种行径。要本庄主如何信赖得起来。许是今儿医了你们。明儿我连自己地脑袋都找不着喽。” “呵呵。”琅轩冷笑。“庄主不医中原人?可是这会子在庄主地药房里。不是也躺着个中原人么!” “那可不同,我说了,只要开出的价钱让我心动,我就可以医。”那木哈哈大笑,折扇摇开,在胸前来回的摇着,挑起眼睛看了一眼乌兰。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这天城庄今儿恐怕就会连一个活口都不剩了。”琅轩说罢。一挥手中的长剑。纵身袭向那木。 “你完全可以试试看。”那木笑着,亦飞身迎向琅轩。海藻般地长向后飞扬,露出修长俊美的脸庞。 青衣人亦纷纷展开攻势。将乌兰等人团团围住。 “你们可以去接那小兄弟出来了。”那木的折扇与琅轩的长剑相碰撞,却也出铿锵之声,想来,也不是件俗物。他笑着对乌兰等人说道。 丛山闻听,立刻朝着药房奔去,却有两个青衣人飞身而过,紧紧缠住了他。 “鲁笑!”乌兰躲过一个青衣人的招式,唤着鲁笑的名字。都是久经战场之人,自然会有心灵上的默契,鲁笑急忙一挥手中的金环大刀,奔向乌兰的身边,将缠住乌兰地青衣人击开,早有青衣人现两个地预谋,却无奈鲁笑将那硕大的金环大刀舞得呼呼生风,令那些人靠近不得。丛山亦明白了鲁笑和乌兰地意图,边与那些青衣人搏杀,边朝着鲁笑这边靠拢。 乌兰借着鲁笑和丛山的保护绕开众青衣人地围攻,疾步奔向药房。 眼看着就要前功尽弃,琅轩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低吼一声,就要去阻拦乌兰。“且慢!”那木却笑嘻嘻的缠上他,手持着扇子有如灵蛇一般袭向琅轩的各个穴道。 这几招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均是暗藏杀机,那木精通医术,攻向的都是死穴。琅轩哪里敢怠慢,慌忙应战。 终于推开了药房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包着浓浓草药味道的温热气息。药房里有轻烟弥漫,使得视线有些模糊,乌兰走进来,外面的喊杀声与兵器碰撞的声音似乎变小了,这个小药房就像是世外桃源般令人感觉到寂静。 在药房里,两边都是架子,所不同的是,一面的架上摆着各种书籍,一面则是各种瓶罐,十分的整洁,而正对着门的,又是一道门,门上只挂着门帘,想来,莫邪便是在那里间吧? 乌兰走过去,挑开门帘,看到在房间正中摆着一只紫砂大瓮,瓮底架着柴禾,还在燃着火焰,瓮中升起冉冉白雾,淼淼上升,这屋中所见的白烟,便应是这雾使然了,而莫邪,便全身浸在这瓮中,只露出肩膀以上,安然的闭着双眼,黑垂下,漂浮于水中。 “莫邪?”乌兰轻轻的唤了一声。 莫邪却没有动。她走过去,离莫邪越来越近,他的模样也愈的被乌兰看得清楚,那白皙如瓷的肌肤在隐隐的水汽中愈的显得光滑如脂,俊美的脸庞有如少女般,完全可以用娇美二字来比喻,我见犹怜。 这样一个俊美的少年,却要来承担这样的命运,实在是有些不公。 乌兰轻声叹息。 “可是在为我叹息?”莫邪那抹淡若胭脂的唇微微上扬,几近全黑的璀璨的眸骤然睁开,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乌兰。 “莫邪?你醒了!”乌兰大喜,“快点起身,我们离开这里!” 莫邪微微的笑了笑,然后突然运气,纵身跃出瓮,探手抓过搭在瓮边架上的白色长衫,旋身,轻盈的站在地上。长衫随着他的旋身而裹在了他的身上,由于身上的水汽而全部贴合在身上,显露出修长而结实的身姿。漆黑的湿漉漉的垂下,梢犹带着水珠,滴落在地。这样的一个俊美的少年,尖俏的脸上带着笑意,在氤氲的空气里用妖冶的瞳凝望着乌兰,像是一只白狐幻化而成的邪魅,媚意顿生。 “我美么?”他含着笑问乌兰。 乌兰看着他,忽然有片刻的失神。此刻的莫邪竟然让乌兰有一种自己在照镜子的感觉,曾经,她也用这样妩媚的眼神看过谁?曾经她也用这样魅惑的语调问过谁?而这一切,都曾经真的生过吗?现在的她,在哪里?曾经的她,又在哪里? 莫邪慢慢的走过来,伸手,托住了乌兰的脸庞,垂下眼帘,深深的凝望着她。 ------------ 第一百八十二章 点燃战火之乌兰的承诺(中) 指尖似乎没有了先前那种冰冷的感觉,滑腻的皮肤似乎也浮上了淡淡的红润,眼前的莫邪倒是更加立体了,更多了几分鲜活气息。 他身上昔日散出的香气已然被淡淡的药香所取代,此刻的他,垂下头来,一双黑瞳含着笑意注视着乌兰。纤细的手指,顺着乌兰的脸庞,慢慢的移动,轻抚着她的樱唇。 “莫邪,恐怕你若是再不快点穿好衣物,就要穿成这个样子对付华南灼派来的杀手了。”乌兰的金眸微微眯起,嘴角上扬。 莫邪看着这双眼睛,金色的光芒在眼眸中漾成流光溢彩,-这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的做作与矫情,也没有女人特有的欲擒故纵的狡黠,它们是澄清的、坦然的,也是宽和的,清爽的,但却因为它的这种与众不同的坦诚,令人更加的神迷和向往。 “呵……”他低沉的轻笑出声,旋身,拿起外套披在身上,趿了鞋子,脚尖轻踮地面,一跃便飞出了房间。 沾着水的长飞扬出点点水珠,晶莹剔透,虽是外套,却也同样被水珠浸透,沾在了背上,显出背部削瘦却结实的轮廓。 乌兰的脸上浮上笑意,紧随莫邪走出药房。却见那木正与琅轩打得难解难分。 乌兰很少看到琅轩真正动手,但见他的身手虽然敏捷,身法亦是玄妙,但终究与他本人一样。毒辣无比。招招均似带着风、夹着雪,阴狠而又致命。但那木却似是在进行着一场游戏。只守不攻,间或偶尔以扇为剑,舞出朵朵花儿来。袭向琅轩,在琅轩当真地去抵挡之时,却又不着痕迹的收回了势头。把个琅轩忙活得团团直转。 看得出,那木地武功绝对在琅轩之上。想要拿下琅轩,亦并非难事。但是他似乎并不急于取琅轩的性命,也不想为难琅轩,只是像捉了老鼠的猫,逗着琅轩玩,时而哈哈大笑。 可怜这琅轩好歹也是一把年纪,在“青鸾”享有一定地地位,又是中原当朝皇帝跟前的得力助手,此刻却被那木当成老鼠一般耍弄,自然渐渐的恼羞成怒。这会子偏偏听得那木哈哈大笑。愈地恼怒。眼睛里寒光骤起,索性也下了狠招。 却见他攸的后退。然后一跃而起,手迅速地从袖口中抽出一样东西。冲着那木扬过去。 “果真看出是他华南灼地手下。个个阴毒!”莫邪轻笑。双臂一扬。胜雪地白衣翩然蜕下。然后单手轻挑。那衣。便似一只张了翅膀地大鸟。扑向那木。 那木呵呵一笑。旋身。影子一样飘向那件白衣。又迅速地消失在琅轩地眼前。琅轩只觉眼前一花。一件白衣扑面而来。想要将手中地暗器再转个方向。却已然来不及了。还不待懊恼自己袭了个空。又忽觉身后有股劲风来袭。他匆匆回头。来不及躲闪。背上已然重重地挨了一掌。 这一掌来得力道深厚。震得琅轩五脏俱伤。但习武多年地他凭着经验便条件反射似地朝着前方弹去。在掠出几步之后。方才落地。却一个踉跄。几个站个不稳。待稳住了身形。又忽觉一股子气浪自体内汹涌而来。直涌上咽喉。他咬着牙。想强行将其吞咽下去。却依旧忍不住咳出了半口。 这一咳只觉真气大泄。竟然满口地腥甜之气。琅轩捂着嘴。抬眼望向袭击自己之人。 带着淡淡地药香。黑垂在脸侧。尖俏地脸庞。诡异地耀目地黑色眼眸。若女子般娇美地面容。莫不是。这就是那所谓地莫非地弟弟。自己要暗杀地对象--莫邪么! “看来。在下今日是功亏一篑了。”琅轩冷笑。千算万算。他倒是没有想到那木这个家伙是会武功地!都道是文人医均是文弱书生。他以为可以手到擒来。若是不能将他捉来替华南灼与莫非疗伤。便将他结果于剑下。免得日后都是祸乱。却不料这那木不仅医术高超。连武功亦这般诡异多端。完全令自己摸不着头脑与脉络。为何他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又为何会藏身在此边远之处甘愿占山为王? 而这莫邪,竟果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也足以证明了那木医术的高超。 看来,这那木绝非是个普通之辈!若是不能收为己用,又不及早铲除,那必将会是威胁到中原的劲敌! 琅轩心念一动,将手放至唇边,打了一个响哨,然后猛然抽身飞跃而走。 “琅轩大人,”清冷冷的声音里含着揶揄的笑意,乌兰的脸却突然出现在琅轩的眼前,与此同时出现的,是一柄剑,一柄横在琅轩颈前的长剑,令他的身形突然间顿了下来。“方才,不是不容得我们稍有喘息的?这会子又何必这样急着走呢?” 琅轩的眼睛里立刻蒙上了一层乌云。 “当年华南灼要放我回国,你便说过,我这样的女人,是断然不可令我活着走出中原的。所以,为了印证你的预言,我理应拿你做第一个祭品,以血,来证明我的无情。”乌兰笑着说道。“不过,似乎琅轩先生本人,也跟我一样,是一个不宜活着离开此地之人。不是么?” 在一旁的青衣人看到琅轩被胁持,愈的急了,个个使出浑身解术想要赶来解救琅轩。却怎奈鲁笑与丛山还有乌吉三个的武功都不是泛泛之辈,岂容得他们离开! 那木,则悠闲的摇着扇子,翩然立在那里,像是在看好戏一样,一副全然与他无关的样子。 “纵虎归山的道理,我自然懂。”乌兰笑着,一点一点凑近琅轩,她呼出的如兰气息传进琅轩的鼻中,在那双狭长的眼中,映着她的笑容,“琅轩大人,我乌兰本是清高孤傲之人,却因你而身陷于污泥之中,偏偏给你一个痛快,又难解我心头之恨。古语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琅轩大人,我自然不会让你痛快。” “呵……”乌兰说罢,笑出了声来,金瞳里波光潋滟,递了一个无声的眼神与那莫邪。 莫邪运气,若鬼魅般闪至琅轩的身前,扬手,只觉有香甜之气钻进鼻孔,琅轩忽的目眩神迷起来。 “放他们走。”乌兰笑道。 丛山与鲁笑虽然不甘愿,但看着乌兰那张胸有成竹的笑脸,也只得住了手。 琅轩几乎站不稳,向后跌去,幸而一个青衣人奔过来扶住了他。 “回去告诉华南灼,有多大的本事,叫他使出来。收覆皇权之事,乃是我苏丹国的家务事,我乌兰虽无意与中原过不去,但若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苏丹国的麻烦,也休怪我乌兰对你中原不再客气!” 琅轩心中犹有怒气,却忽觉一动气,体内便有一股子莫名的气体在经脉里横冲直撞,他立刻压下怒气,屏住了气息,由青衣人扶着,迅速离开这里。 方才还喧嚣的院内,此时,却只剩下了一地的残骸,血流成河。 “没有他的消息么?”乌兰淡然的看着琅轩离去的身影,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没有,”丛山摇头,“流云洞内的大火一直在燃烧,根本进不去。我与鲁笑守了很一天一夜,等到大火熄灭了才闯进去,却根本搜不到王爷的影子了。” 气氛顿时沉寂下去,许久,也没有人说话。 “他会回来的。”乌兰收剑入鞘,转身,走向院外。 是的,他华南翊是绝对不会死的,不是么? “公主殿下,”那木含着笑的声音突然响起,令乌兰的脚步陡然间顿住,“莫氏小兄弟已然痊愈,你似乎是到了应该实现你诺言的时候了。” ------------ 第一百八十三章 点燃战火之乌兰的承诺(下)一更 这像是另一个洞房花烛夜。 乌兰看着案上跳跃的红烛,一时之间,有些迷离起来。 曾几何时,这一刻,曾是她既羞涩的期待,又喜欢着不敢面对的。少女时代的梦想,是与心爱的男子共赴佳期,于红帐内缠绵的,也仍是自己最依恋的温暖。 她只想像普通女人一样过最简单朴实的生活,与一个平凡男人白到老,哪怕吃糠咽菜!却为何,如此之难? 烛火忽明忽暗,映着她如花的容颜,娇嫩动人。 “你在想什么?”那木坐在床塌之上,含着淡淡的笑意,凝望着乌兰,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摇着,脸侧的黑因折扇掀起的微风而徐徐的起伏。 他站起身,慢慢的走过来,合拢折扇,轻轻的托住乌兰的下巴,转向自己,迫使她的脸对着他的,她的眸,也就自然而然的望向了自己。 澄明的眼,有如拉斯达雪山之颠的圣湖,映着天上的骄阳,闪耀着粼粼的波光,美得让人几近窒息。这绝代的芳容,这馨香的**,都是诱人陷入五欲世界的魔障,有哪个男人能够抗拒? “**一刻怨苦短,却又为何如此惆怅?”那木轻声叹息,“古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佳话,亦有烽火连天只求美人一笑的传说,坐拥江山,也不及馨香软草之上卧鸳鸯成双。不是么?” 说着,便俯下身,嘴唇轻轻的碰触在那张微张的樱唇之上。 唇瓣微凉,却有如甜糯一般柔软,让人忍不住燃起汹涌的**想要不断索取。 那木地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他地手抚上乌兰修长纤细地颈子。感受着她地细腻与光滑。那木不由得伸出舌来。挑逗着她地唇。 乌兰。却侧过头去。躲过了那木更深地索取。 那木地身形微微地顿了顿。黑眸里有精光一闪。他眯起眼睛。唇角上扬。微微地笑了笑。却也并不在意。只将唇慢慢地向下。吻向乌兰地脖颈。 “不喜欢我地吻?”那木地唇轻覆在乌兰地肤上。随着他地声音。乌兰可以感觉到皮肤也在跟随着他地话在震动。 乌兰垂下眼帘。看了一眼那木。淡然道:“本公主依照先前许下地诺言。实践承诺而已。何谈得上喜欢或是不喜欢。那木庄主亦不过是想要这男欢女爱地激情。既然各取所需。又何必再顾及其他?” “你地意思是说。我不过是想要得到你地身体而已。你在履行承诺。我在强人所难?”那木直起身子。挑着眉。看着乌兰。 乌兰不置可否地笑笑,带着一丝讥讽味道。 “很有趣,”那木歪着头,似乎是在欣赏一件稀奇的珍宝,“这难得的**,若是放在追逐在本庄主身后的女子们身上,怕是她们抵了命都恨不能换来一刻缠绵地。不把本庄主放在眼里的,你倒是第一个。不过。只怕不到一会儿。你便向本庄主索求了。” 说罢,呵呵一笑。再一次俯身吻向乌兰的脖颈。炽热的唇在颈上游走,舌尖轻抵。像是在画奇异的图画。 一股热浪攸然从乌兰的体内升起,乌兰的心下便一惊,看向那木,却见他低垂着眼帘,不动声色的将唇向下吻去。 热浪阵阵来袭,直冲向乌兰的脑门,令她禁不住战栗起来。 那木的舌尖有如灵蛇,挑逗着乌兰内心深处地渴望。她知道,这个精通医术地男人,其实是用舌在自己的各个穴道轻点,可恶地令自己慢慢燃起激情,越来越无法控制。 她紧紧的咬着牙,勉强自己地意识不要模糊。可是,那木的手,亦探进了她的衣襟。他没有心急的褪去她的衣裙,而是就这样将手伸进了衣襟里,探进了中衣,探进了抹胸的抚摸她的丰满。 温热的手指,碰触着她的柔软和清凉,挑逗着她的樱红,这是一种异样的感觉,令乌兰内心的渴望愈的汹涌起来。那木弯下身来,另一只手,探进了她的裙摆,只用指尖触摸着她的腿,轻轻的,缓缓的上移,在膝盖处打了一个圈,游走到大腿内侧。随着指尖的轻移,带来一种麻酥的感觉,乌兰忽觉喉中干渴,连呼吸都变得略有些不稳。 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忍住这慢吞吞快要将自己淹没的战栗,紧紧的攥住了拳,指甲嵌入掌心的疼让她有了片刻的清醒。 虽然乌吉与鲁笑等人都不愿乌兰以自身为条件,换来救莫邪的一线生机,但苏依氏乃是最尊贵的皇族,金口玉言,岂能当成儿戏?乌兰的心中,泛上一缕苦涩。尊贵的身份注定了有很多事情是不可以按照她的意愿而进行的,她早已经不再是那个父皇和母后的掌上明珠,为了复国,为了皇权,她承受得太多太多,然而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两个时辰,莫不是你都要如此强忍着痛苦?”那木的舌尖已然在衣襟之间向下游走,顺着双峰之间的乳沟,慢慢向下,语调里是含着笑意的揶揄,“看着你痛苦,我会心疼的。” 乌兰没有说话。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无非是承受而已,为何不放任,为何不放纵? 她在坚持着什么? 人都说,女人比之男人,永远都是要幸运得多,万般走投无路的时候,她还剩下自己的身体。以身体为媒介,她可以交换一切想要拥有的东西。而男人,为了**快乐的一刹那,甘愿付之一切。 男人与女人之间,到底哪一个更似飞蛾扑火? 那木攸然站起身来,扳住了乌兰的肩膀,将她拥向自己。 他的脸凑近了她的,他的鼻息是温热的,带着**的危险气息扑在她的面上。 “你喜欢这种方式?像个木头人一样忍着**而任人鱼肉?”低沉的声音像是从那木的喉咙深处响起,他眼里带着**与捉弄的笑意,突然将乌兰拦腰抱起走向床塌,却没有将她安放在床塌上,而是在床边站定了。 乌兰只感觉到腰部有一点微麻,整个人竟动弹了不得。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既然在你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只会用手段逼迫你顺从之人,那么我又何需清高?”那木呵呵的笑着,使乌兰坐在床边,忽又翻身过来,使得她俯在了床上。 他的上身慢慢的俯下,压着她的,手臂绕过她的身体,抚上她的前胸。由于下俯的姿势,使得她的玉峰更加的饱满,依旧没有宽衣解带,只是从衣襟里探进,揉搓。 自身后,含住了她的耳垂。 这是一种异样的体验,乌兰忍不住全身轻颤,想要呻吟,却又因被点了穴道而无法呻吟出声。那木的雄壮自身后顶撞着她,有规律的摩擦,阵阵传来的快感已经将她先前强迫压下**的理智轰然倒塌。 乌兰闭上了眼睛。 情与欲,要如何决择?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对持 (二更) “要吗?” 那木的声音在耳边低喃。 乌兰只感觉到了体内的激情在燃烧,她甚至丧失了可以思考的能力。 “放心,你会开口求我的。”他轻声的笑,手,慢慢的撩起她的长裙,推至腰间,修长的手指自身前探入,撩拨她的花蕊。 乌兰感觉到一股气流即将冲破束缚住自己的力量,樱唇开启,眼看就要呐喊出声。 突然,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几乎破碎般撞到了墙边。 清冷的夜风吹进室内,令已然升温的暧昧骤然间降了温度,乌兰的神智顿时感觉到一清,方才看到闯进来的,赫然是一袭白衣的莫邪。 那本是清冷无绪的少年,此刻已然怒气冲冲,黑被风吹起,微微飞扬,有如墨染的眉竖起,旋转着璀璨星辰的黑眸燃烧着熊熊怒火,怒视着那木。 那木站起身来,笑意盈盈的打量着莫邪,笑道:“小兄弟难道不知道**一刻值千金么,何苦要来打断?” “乘人之危,以这种催情手段泄欲,与市井无赖有什么差别?”莫邪冷冷笑道。 “哦?”那木挑眉,“那么请问,她体内的巫盅,又是何人所下的呢?” 乌兰心中微动。巫盅?自己体内何来巫盅?依稀记得在进入苏丹国之前。自己曾中了花凌月地情盅。不是已经以被以华南翊之血喂养地蝉去除了么? 莫邪地面色阴沉下去。他扬手。一股劲风直冲向乌兰地腰际。乌兰只觉全身一松。立刻感觉到了虚弱。忙扶住了床塌。以避免自己跌倒。可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连呼吸都有些不能平稳。这种感觉似乎不是激情过后地虚弱。而是一种很不同寻常地眩晕。仿佛天地都在旋转一般。 “你在这时候打断我。到底是因为我玷污了她而愤怒。还是怕我解了你地毒。而感觉到畏惧?”那木笑着问道。 莫邪没有说话。纵身掠向乌兰。那木却只是一闪身。挡在了莫邪面前。 “滚开。”莫邪冷冷地瞪着那木。 “可惜。本庄主不会滚。”那木嘻笑着摇头。 莫邪怒中从来,掌心攸的升起一团白色火焰,直扑向那木,那木迅速旋身,躲过莫邪的袭击。莫邪借此机会去扶乌兰。身后地那木却伸出手来,抓向他的胳膊。 莫邪只得回身,与那木战在一处。 “莫邪!”鲁笑与丛山赶了过来,却看到这两个人正斗得难解难分。 “你这是干什么。莫邪!”鲁笑跺着脚,嚷道,“休在这里胡闹,快点住手!” 莫邪却根本不予理会鲁笑的叫嚷,他的眉头紧皱,眼中怒火大炽,招招凌厉,攻向那木。 “莫邪,你冷静一点!”丛山也在一旁喝道。 “皇姐!”乌吉与锦甘木一并赶了来,看到乌兰的脸色已经呈异色。乌吉急忙奔过来。扶住了乌兰。 “那木,你又做了什么糊涂事!”看到乌兰地脸色异样。锦甘木也有些急了。 “糊涂不糊涂,自然还是这位小兄弟心中有数。”那木哈哈大笑。“想来,这位小兄弟深喑施盅之术,自然知道下盅的最佳时机乃是在驱逐他盅之时。趁着主体的虚弱而趁机使幼盅钻入体内,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你住口!”莫邪的脸,微微的涨得红了。 “我为何要住口?”那木依旧笑得开怀,这个人怕是天生幸灾乐祸的主儿,别人越是恼怒,他便越是开心,“若不是本庄主方才以点穴之法令乌兰体内的气血畅通,这盅毒或许会潜藏个三年五年,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可惜地是,还差半柱香的时间便可诱出盅虫,却给这位小兄弟打断了,哈……” “莫邪?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鲁笑惊诧的看向莫邪。 “我地事,不用你们管!”莫邪的面色阴沉,憎恶的瞪着那木,招式愈的凌厉起来。 “你们……住手!”乌兰轻声的喝斥,却忽觉一股热浪直冲向胸腹,口中一阵腥咸之感,张口,便吐出一口鲜血。 “皇姐!”乌吉大惊,紧紧的揽住了乌兰。 乌兰艰难的抬起手,拍了拍乌吉的手,示意他不必担忧。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感觉到脏腹之中都有如烧灼一般,但还是强忍着,唇边浮上了淡淡笑意,说道:“你们……无论是哪一个,是不是都太过想当然了?” 那木与莫邪都略略的止了手,转头看向乌兰。 “做什么事,做什么选择,都是本公主自己做决定。你们,凭什么左右本公主地想法和选择?你们,哪一个有资格?” 说罢,竟猛地从乌吉的腰间抽出一柄匕,指向那木与莫邪,冷冷说道:“不管你们地目的何在,本公主,是不会为你们所左右地……” 她的眼中闪耀着夺目的光彩,坚定的目光,高高在上的骄傲,她与生俱来的高贵使得所有面对她的人都不由得为之感觉到卑微。 樱唇上扬,神色却迷离。乌兰只觉眼前一黑,顿时眩晕过去。 “皇姐!皇姐!”乌吉慌忙把乌兰揽入怀中,心中一阵忐忑。他的亲人,一直陪伴着他,为他遮挡风雨的姐姐,在他的面前,他始终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孩子,只要有她在,他就不会害怕不会孤单。他知道,为了他能够顺利的登上皇位,她牺牲了多少,付出了多少。这些都是他深深的感觉到愧疚的,此刻,自己深深依恋的人却这般虚弱的倒在自己怀里,害怕与担忧,第一次紧紧的抓住了他。 莫邪垂下手来,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乌兰。看不出他脸上有何种表情在变幻,但是,那种默然,却令人感觉到了莫名的落寞。他转过身,慢慢的走向门口,鲁笑与丛山亦站在那里,面色微微的有着些许动容,看着乌兰。 “那木庄主!我皇姐可曾有救?”乌吉急切的转过头来看向那木,怀里的乌兰气息微弱,令他的声音微颤。失去了本是伸手可得的皇位,他其实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这杀父之仇,深深的刻在骨子里,身为苏依氏唯一的血脉,身为热血男儿,岂有不报仇的道理? 他一直是跟在母后的身边的,所以孤独对于他而言并不会有多浓重。哪里有母后,哪里便有家的感觉,正如母后虽然不在身边,却有皇姐在身边支撑着自己一样,有亲人,就不会害怕前方的黑暗。 叫他怎能失去他可贵的亲人! “那木庄主,只要你医得好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哪怕你想要苏依氏的江山,我也可以全部奉上。只希望,你救她一命!” ------------ 第一百八十五章 约定(一更) “便是倾其所有也要换取她的性命吗?”那木眯起细长的眼睛笑着问乌吉,“即便连江山也可以不要,连皇权也可以不要,只要她平安吗?” “是,”乌吉点头,他眼底的焦急与担忧无比真实的传达给了那木,“只要她平安,只求她活着。她活着,便是江山不再,便是天涯海角,便是远走他乡,都可以,只要她活着!” “那么,那些为了你能够登上颠峰的宝座而流血的人,那些为了保护你的安全而失去的生命,那些为了追随你而吃尽了苦头的属下,那些为了盼望你去解救去善而日日忍受着折磨的百姓,也可以完全的不管不顾,说走就走吗?”那木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乌吉那本是焦虑的心,攸的降低了温度。 他迟疑着,低下头,再次看着怀中的乌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我可以帮你救她。”那木笑着说道,乌吉立刻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希冀。 “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乌吉急切的说道,“那木庄主请尽管说!” “我的条件很简单,”那木的笑容突然间变得深邃而又神秘,“我要助你登上皇位,让你做整个苏丹国的王,要你的领土不断扩大,笑拥天下!要你做名垂青史的一代名君,让后人流传你的芳史;要你贤明谦逊,让天下的百姓爱戴仰慕。你愿意去做吗?” 乌吉顿时愣在了那里。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这个那木是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奇才,若是收为己用,一定如虎添翼。然而,他却没有想到那木会对自己说这番话。他是认真的吗?都说他虽然医术高明,可是凡事都喜欢有所交换,然而眼下他提出的这点,难道就是要与自己交换的,求乌兰的条件吗? 乌吉想不出这条件对他那木有几分的好处。 “国王不必紧张。我那木说到做到。待到你功成名就地那一天。我自会云淡风清。离开你地身边。过我闲云野鹤地日子。风起云涌。我只想谈笑意指点江山。”那木淡然地笑着。玄色地长衫。白色地中衣。虽不出众地五官排列在这张脸上。却格外地飘逸出尘。似乎不沾一抹尘埃。 乌吉徐徐地点头。“好。那木庄主。若我真得以有幸。得那木庄主扶持君临天下。定会将划地卦候拜相。待庄主有如亲 “哈哈。”那木哈哈大笑。“这些东西。本庄主又岂会放在眼里!黄金万两不过有如粪土。珍馐美味。到头来也不过是腌一堆罢了!” 说罢。走过来。扣住乌兰地脉搏。含笑诊了诊。然后说道:“那么。就请国王将公主交给我罢。我自会医得好她!” 乌吉再次看着怀中地乌兰。点了点头。由那木抱起乌兰。走出了门。 鲁笑与丛山相视一眼。默默无声地退了出去。 “这小子恐怕留他不得!”鲁笑站在院中,低声对丛山说道,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其事。 丛山望着那木消失的方向许久,方才缓声道,“王爷大业未筹,还需要这等人的协助。他的事情暂且放放,到底也还是没有成器候,先找到王爷要紧。” 鲁笑迟疑着,点了点头。 忽觉锦衾薄时犹念冷,却不觉间已然过了七日。 七日醒来,犹如大梦一场,梦中犹有清泪未干。 是新生,抑或是毁灭?曾经的过往,是逝去了,还是越过自己,在前方等待着? 乌兰披紧了搭在身上的锦缎披风,望着远处的青山,轻声叹息。 “下月初十,乃是那索利的寿辰。”那木在身后笑着,漫不经心的说道,“或许在寿辰与奠日在同一天,会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乌兰慢慢的转过身来,樱唇上扬,含笑看着那木。 都说乱世造就英雄,或许,正是因为这纷扰的乱世,才得以让这些英才与怪才得以彰显他们的才能吧。乌兰好生的好奇,待到太平盛世之时,这些怪物们的归途,又会回是哪里呢? “我已经向郁青山的义军下了请帖,他们会在两日之内来到天城庄,御亲王那边,已经派人送了秘函,相信不出三日也会有专人赶到。待到众人会之时,共同商议复国的大业。” 这个男人的身上,混合着一种更为复杂的东西,既令人感觉到有隐隐的不安,也会令人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公主殿下,”那木缓声说着,抬起头望向天空。时此已然起了风,天空有云层翻涌,他的被风吹起,海藻一般飞扬,“快要下雨了。”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寿宴(上)二更 皓月当空,歌舞升平。 礼物一样一样的抬上来,各种珍玩无一不耀眼至极。映着满朝文武脸上洋溢着的喜气,也映着各宫嫔妃脸上荡漾着娇媚的笑意。 索利重重的打了一个酒嗝,有点摇摇欲坠。 人都道英雄迟暮最为可悲,想来,是任谁也无法阻止时间的脚步罢?一点一点,一分一秒的带走了自己的春风得意和风华正茂,更带走了他全部的骄傲甚至是回忆。 是呵,回忆。 索利重重的向后仰走,靠在了黄金椅之上。 回忆这个东西,可是个很有趣的东西。在你不需要它的时候,它经常都会冒出来提醒你它的存在,然而,当你慢慢的走过太多的岁月,它却像是被你弄丢了一样,不晓得藏到哪里去了。任凭你怎样去寻找,它终究不愿冒出头来,只躲在暗处嘲笑你的朽迈。 他找到它所用的时间,却是越来越长了。 “王,喝口酒嘛!”柔若无骨的手搭在他的肩上,香软的身子靠过来,丰满的酥胸蹭着他的臂膀,玉手端着酒杯,递到他的唇边。 “王,吃水果。”又一具香软的身体贴在了他的身上。 索利很清楚,这个时候,身边有多少只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自己,尽管她们并不是真的爱慕自己,但至少她们是爱慕着他可以给她们的地位和荣华富贵的,为了这,这些比他甚至年轻上三十岁的少女都恨不能剥光了自己,使出浑身解数来缠上他。 真是有趣啊。索利抓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他突然暴了一声大喝。哈哈大笑。在场地所有人均吓得一愣。大殿上出现了片刻地沉静。 “哈哈。国王好兴致。国王万岁!”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朗笑。众人皆像是被提醒了似地。纷纷附和着大笑不止。举杯学着索利地样子扬声道:“为国王干杯。索利国王万岁!” 众嫔妃也都急忙媚笑着。纷纷向他靠拢。一时之间。殿上地气氛炽热无比。 索利被众女人簇拥着。心满意足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惬意地看着殿内地众人。愈地陶陶然了。 瞧见了没有,皇兄,瞧见了没有,萨伊琳? 现在的我,万人之上,一呼百应。现在的我,正坐在你们曾经坐着的位置上。享受着你们曾经拥有的一切。 这一切,其实来得也很简单,没有人生下来就注定是国王地料的,人人都可以成为国王,只要你敢想、敢做,心肠够狠,手段够毒。 索利眯起眼睛。看向正殿上正在起舞的舞姬。这无疑是一个正值妙龄的少女,身着火红色纱裙,隐隐透出白皙丰满的肌肤,修长的腿带着肉欲的质感晃动在眼前,这是比裸身更加令人感觉到血脉贲张的诱惑。 索利咽了咽口水。自古每逢宴会,都是这些舞姬们借以勾引权贵地机会。这是大家公认的规律。 然而,这具隐在火红之后的雪白**,却忽然间触动了索利深藏在灵魂深处的某一根琴弦,出“铮”的一声响动。 美丽的女子,他见过的太多太多。环肥燕瘦,千姿百态,在他地身下婉颜承欢,成全着他的征服**,却让他的喉中愈干渴,越是泄。他的**就越是汹涌。有时候。他会突然间狂,拼命的、用力的在那些女人地体内横冲直撞。他甚至好端端的。会突然看着某一个嫔妃或宫女呆,然后不顾一切。不分场合的将她们擒获,粗鲁的解开衣裙,挺身刺 没有前奏,没有**,他想要的时候,就一定要得到! 可是,他知道,她们都不是她。 无论闭上眼睛,还是掩上耳朵,她们的面容,她们的身体,她们所出的呻吟和娇喘,都不是她的! 萨伊琳,他心头永远的痛。 梦里仍依稀可以看得到她丰满而白皙地身体,她似乎是存在于他地记忆之前,以至于他的意识稍有苏醒便看到了她,记住了她。她像是来自于自己体内地一种呼唤,如此强烈的,又如何深刻地折磨着他的心灵和他的灵魂。 身为皇子,若是庶出,便注定了你永远也无法被皇室所容纳的尴尬身份。自幼,他便只能远远的看着皇史所拥有的一切,最好的宫殿,最奢华的饮食,最威风的坐骑,和最美的女人。 在皇子满十四岁以后,就要被逐出皇宫,在宫外居住了。这是为了保护皇太子的安全,同时也要防止成年了的皇子与宫妃们私通的丑事。 十五岁那年,老国王大摆宴席,索利吃醉了酒,摇晃着在花园里游走。 那一夜的夜风轻柔,微风徐徐却带不走他的醉意。明月当空,照得花园里树影摇曳,暗香涌动。蓦然,他听到了一阵古怪声响。这声音似乎离他不远,就在身后的树丛之间。索利好奇的拨开树木,慢慢的走了进去,在交错的枝叶之间,在不远处的人工湖边,他赫然看到了两个相缠在一起的人影! 男的,不用看,他便知道是自己的皇兄,而女的,是他曾经见过两面的,大臣古列的独女-萨伊琳。 萨伊琳乃是老国王御笔软定的未来太子妃,拥有着全苏丹国最美的容颜,可是,索利却没有想到,她也拥有着全苏丹国女子都无法匹敌的最美的身体! 她是背对着自己的。 不,确切的说,是他的皇兄在背对着自己。皇兄的腿部微曲,用力的向前冲刺,身体剧烈的颤抖。而萨琳娜,则跪倒在那里,臀部翘得很高,努力的迎合着皇兄。 她的衣裙被卷至腰上,露出修长的腿和粉白的臀,在夜幕下是活色生香的诱惑。她的衣襟亦被拉至肩膀处,露出一对丰满,随着身体的剧烈运动而不规律的颤抖着。她回过头来,神色迷离,似是极其乐在其中,那性感的唇微张,不住的娇喘着,甚至是哀求和呼号,却因为怕被人现而努力克制着。 索利的喉中一阵干渴,自小腹中,一股**汹涌而升。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寿宴(下)三更 索利看着这一幕,这充满了刺激感的野合让他年轻的身体熊熊的欲火,几乎烧尽了他的理智。 萨伊琳,这个平日里比公主还要高傲的少女,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没有成亲,便胆敢将以身相许,给了皇兄。并且,还这样大胆火辣的在野外肆无忌惮的与之交合! 可是,索利看着这具虽然还只是一个少女,却丰满得几乎可以令后宫嫔妃都黯然失色的萨伊琳的身体,索利突然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慢慢的被**摧毁,他甚至想要推开皇兄,亲自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的刺入她,疯狂的占有她,甚至是蹂躏她。他想要让她在自己的身下哀求,他想要让她在自己的身下大声的喘息和哭号,他想要狠狠的,狠狠的泄他的**。 在她的身上。 这一夜的情形一直在索利的脑海里不断的上演,重复的上演,每一次都让他喉中干渴,欲火冲天。 这便是所有宫妃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们的国王一向喜欢从后面进入她们的身体,却不允许她们回过头来看他。 他会责令她们大声的叫,在她们的身后,他总是疯狂得令人害怕,一边用力的冲刺着,一边还会用力的拍打着她们丰满的臀,她们越是大声的叫大声的哭,他就越是高兴越是兴奋。可是,一旦她们回过头来,或神迷或哀怨的看向他的时候,他便会突然的兴趣大减,甚至是怒,更有时候,他还会突然暴怒的拎起剑来。 这是一个神经质的君主,女人们既害怕他,又渴望在他的身边捞到几许荣华与富贵。 毕竟,在贫穷与食物面前,自然还是要出人头地、拥有令人敬仰的尊贵身份才是最令人感觉到满足的。 索利看着那起舞的舞姬。她遮着面庞,低垂着眼帘,只时不时地递过来一个妩媚的媚眼,勾引着他的**。竟然让他无端的想起了那个女人,那个虽然使自己赢得了一切。却输了自己全部骄傲的女人。 他这一生中,只得到过她一次。 那是皇兄已然登基。成为了国王之后。身为新王。自然有着大堆地美丽女人蜂拥而至。那段时间。夜夜新郎地皇兄很自然地冷落了她。 索利在那一夜。突然鬼使神差地潜入了她地宫中。 已然入夜了。她正倒在床塌之上。熟睡着。宫女们。则守在门外候着。 他看着她。一头青丝全部散落。铺展在在身侧。青色地锦缎被已然滑落。露出只穿着丝质抹胸地丰满身体。那双酥胸高耸着。饱满地刺激着他地视觉。圆润地肩头。晶莹如玉地臂膀。修长地手指放在脸侧。她睡得很香甜。浓密地睫毛卷曲着。脸颊有如玫瑰花儿一般红润可人。 比之几年前。她是愈地丰满和迷人了。这种成熟女人特有地风韵。吸引他。让他更加地难以自持。 索利走过去。伸出手来。在她地脸侧轻轻抚摸。 染指皇后,这是杀头的大罪。可是这一天,他竟然鬼迷了心窍,对着自己的皇嫂色心大起。 萨伊琳轻哼了一声,那声轻哼从她的鼻腔里呼出来。轻飘飘地。落进索利的心里,很痒。他索性大起胆子。伸手,抚摸起她高耸的酥胸来。 这一对饱满。是他多么梦寐以求的!有多少次,他都恨不能把梦境里的这对玉峰紧紧握住,用力的揉搓它们变形,此刻,它们竟然近在眼前,而且,果真柔软而充满了弹性,让他禁不住轻哼出声。 然而,却有同样的轻哼声在应和着他的。 “王……”她轻声的呻吟出声,却并没有睁开眼,只是微微的动了动。 索利,却因这一声“王”而陶醉了。 这一刻,他似乎真地成为了他地皇兄,在他的寝殿里,与他地皇后共赴巫山**。 索利更加的兴奋了,他低下头,去吻她地玉峰。他的舌尖顺着玉峰的起伏慢慢走向那隔着抹胸仍可见的粉红蓓蕾,隔着衣料挑逗着它们,看着它们傲然挺立,一如他的雄壮。 萨伊琳也微微的战栗起来,不过,她似乎没有想要醒来的意愿,而是很享受在迷迷糊糊中被挑逗的感觉。 索利简直兴奋得难以自持,他的动作愈的狂野起来。 这是偷情,偷情的快感让他感觉到刺激,让他感觉到兴奋到了极点。 他掀起被子,分开她的双腿,埋在她的腿间,轻舔。 她攸的弯起身子,呻吟着,却明显像是一种邀请,让他愈的卖力。 索利疯狂了,他站起来,褪下长裤,他要她,就像那一晚皇兄那样要! 他粗鲁的翻她过来,褪下她的裙,她已经做好了迎合的准备了,这让索利想要嘲笑她的淫荡和她的风骚。 于是他猛的刺入,换来她轻声的尖叫。 她是那样神迷的尖叫,她的喘息是那样的好听,让他恍惚间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强大与强壮。 他用力的挺进,自背手揉着她的胸。 啊,这姿势是他所盼望的渴望的期待的,他终于这样与她结合了。这滋味简直妙不可言! 索利飞快的疯狂的要着她,直到她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轻声的哀求他的怜惜,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兴奋,直到她战栗着喷出热流,他也低吼一声与她共同升上高空。 “王,您今天,怎么这样……”她欲言又止,说是了她的满意与娇羞,然而当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她眼底的恐惧与惊慌。 “你!”她张着嘴就要呼救,却被他一把遮住了嘴巴。 “不要叫,皇嫂,你不是很舒服很乐在其中吗?我果然要比皇兄更能满足你吧?”他邪淫的笑。“如果你喜欢,我随时可以来与你私会。” “混帐!”她却一把推开他,伸手,从枕下取出匕,指向他:“混!不要让我在看到你,也不许你再来!否则,玉石俱焚!” 他诧异的看着她,刚才,她明明是很享受的,不是吗? “滚!” 可是,她眼底的愤怒却并不是掩饰的、做作的,这是一种完全彻底的愤怒,让索利不免心生寒意。 于是,他只能悻悻的转身离开。 ------------ 第一百八十八章 苏依氏的江山 索利倦了。 他感觉到有点疲惫,台下的趋炎附势和谄媚笑脸让他觉得有点腻。 不知道,当年皇兄坐在这个位子上,是不是也曾经感觉到疲惫和腻烦?皇兄……皇兄呵…… 索利至今仍记得他死的时候,那张脸的表情,那么的不甘和震惊。那个时候,索利觉得他既老迈又腐朽,曾经紧绷健壮的身体此刻就像是一堆烂肉,双目也呆滞着。 真是一场笑话啊,索利冷冷的笑,原来无论拥有多高地位的人都会老的。可惜,那个女人,那个吉娜,却还是那样袒护着皇兄,实在令他觉得讽刺。 选中吉娜,其实不过是两个原因。 一个,是因为在众多嫔妃当中,只有她是皇兄除了萨伊琳最为宠爱的一个。另一个,也是因为她是皇兄一旦回到萨伊琳的身边,第一个遗忘的人。索利觉得吉娜最吸引他的地方,并不是因为她年轻丰满的身体,也不是因为她在床上的激情与娇喘令人神迷,只是因为她眼中的恨意,让他感觉到陶醉,也让他感觉到很有成就之感。 他在吉娜身上的时候,也常常都会有一种异样的满足。这是一个很没有脑子也很容易令人感觉到厌烦的女人,可是,他还是让她做为了自己的皇后,不为别的,或许,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与皇兄是一样的。 可是,他深深的知道,即便他睡了同样的女人,躺在同样的床上,坐在同样的宝座上,他却永远也无法拥有她了。 那个只给了他一次。却像是给了他毕生唯一地完美交合的女人。 他以为她只是当时有些害羞,有些意外所以才这样对待他的,他以为事后他还是会有机会可以与她再赴巫山的,然而,她却是真的愤怒了。不出几日,国王便下令调他至边疆,远远的离开她。再难相见。 远远地渴望着她地脸庞和她地身体。无数个夜里。他都恨不能飞到她地身边。可是。便是一年一度地回朝之时。她也只是冷眼相对。虽然他也曾偷偷地追随她。与她相见。她却只是挥舞起匕。板起面庞喝斥他。 即便是在苏依氏地皇权倾覆之时。在自己带着大军杀进她地寝宫之时。她选择地。依然是以皇兄地妻子地身份。带着一双儿女为皇兄殉情。 可是。而今。他知道知道了她竟是没有死地。天知道他在知道这个消息地时候。有多欢欣鼓舞。有多幸福。他向中原地皇上提出想要接她回来。谁知易了主地中原地皇帝。却以她来威胁自己。让自己想尽一切方法将她地双儿女置于死地。 为了保证她地安全。也为了能让她再没有眷恋地来到自己地身边。他索利当然愿意这样做。只是。即便是她来到了自己地身边。两个上了年纪地男人和女人。还会拥有曾经地激情么? 索利站了起来。旁边立刻有穿着紫袍地宫人迎上来。他在那宫人地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便挥了挥衣袖。转身走了。 “国王忽感劳累。众大人们就自己乐呵着罢。”宫人扬着声说道。而后招招手。唤来那起舞地舞姬。俯耳轻声地低语着。直说地那舞姬连连点头。跟随着他向后殿走去。 主角不在,众臣自然也都兴致大减,那些嫔妃,眼见邀宠无望,自然也是悻悻的离去。 只有深深的大殿长廊里。烛影摇曳。拉长了舞姬与宫人的影子,一前一后。 “若是你能伺候国王满意了。自然也就大富大贵了。莫说是你,就连你的家人。兴许也会跟着你飞黄腾达,从此衣食无忧的。” 宫人不紧不慢的说着,抬着脑袋,用鼻孔看着脚下的路。 身后的舞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跟着宫人。这是头一回,没有人接他地茬、捧他地场,也没有人奉承他。 他感觉到很诧异,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舞姬。 长长的走廊,烛火因为人地行走而忽明忽暗,映着身后穿着火红舞衣的女子,身影窟窿。然而,她地眼睛…… 这是一双闪烁着金色流光的眼眸,在暗夜里,竟然有如琥珀一般璀璨无比,无端的令人感觉到害怕。 这样的眼睛,为什么在她起舞的时候,自己没有注意到呢? 宫人眯起了眼睛,他停下脚步,慢慢的走近这个舞姬,细细的打量着她。不对,虽然看不到她的全貌,但是,这双眼睛,很明显不是下等舞姬可以拥有的眼眸! “你是!”宫人被吓了一跳,然后转身就跑,还没迈出两步,便觉身后一凉,连惊呼都来不及,软软的倒下了。 立刻便有两条黑影从长廊里窜出,手脚麻利的将这宫人抬下去了。 舞姬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继续向前走去。 她自然知道自己该走向哪里。这里,比起那个老迈的索利,她可要熟悉得多。她知道每一扇门后面藏着的是什么,知道在这里面有多少条暗道多少个机关,她甚至知道这里面在哪儿有小小的鼠洞。 她慢慢的走着,直到那扇大门之前,然后扬手敲了一敲,听到里面有人闷声的应着,方才进了去。 索利,正趴在他的大床上,肥硕的身子倒在那儿,像是一瘫肉被衣服勒得紧紧的。听到有人进了来,他轻哼了一声,倒像是梦魇一般。 走进来的女人,没有说话,他只是能听得到她的呼吸,轻盈而均匀。 “嗯,你还算是个懂事的,”索利再次轻哼着说着,伸展了四肢,懒洋洋的闭着眼睛抱着枕头,“本王今儿还真是累了。唉,终究是老喽,老喽。” 门口的女人既没有像别个宫妃那样接着他的话题对他大肆的恭维一番,也没有急切的打断他的话,更没有急急火火的扑到他的身上来。 这样的安静气氛倒是令他感觉到十分的惬意。 其实有太多的女人不明白,很多时候,他不过是想要一个可以陪着他的人,可以听听他说话,安静的坐在他身边的人。而不是整日里只想着要榨干自己,使出浑身解数的勾引自己个没完的女人。 他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用药物来寻求快感与满足了。他自然知道,若不是凭着那些药物,他怕是想要挺立起来,都实属难事了。然而为了满足自己永远不会衰老的幻想和那些急切的年轻的女人们的渴望,他只能借助药物,一天天的使自己的体力全部透支了出去。 要寻一个,可以不用戴着伪装的面具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很难。 即使是吉娜,也是做不到的,那个女人,若是他不满足她,她许是就会跟什么侍卫什么大臣什么阿猫阿狗的混在一处了。 那么萨伊琳呢?她会不会嫌弃自己呢? “你过来。”索利唤着门口的舞姬。 舞姬便慢慢的走了过来,站在床边。 “很有趣,你是第一个,认真听我说话的人。”索利呵呵的笑了一声,“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很多东西,在我没有得到之前,我都觉得离我很远很远,很高很高,而我是那么的卑微,任人唾骂与嘲笑。但是我硬下心肠,拨出剑来,却争去夺了,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又突然间容易了起了,无论什么都是可以手到擒来的。你甚至不用伸手,只用动动嘴,愿望自然就达成了。多么有意思的事情,是不是?” 索利顿了顿,那人女人依旧没有说话,索利突然觉得这样安静的可以听听自己说话的女人很是难得。 于是他由衷的叹息:“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本王愿意奖赏你。你想要什么?” 女人还是没有说话,索利好奇的睁开了眼睛,微抬起头,看向站在床边的女人。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死之哀(一更) 索利王在位十载,政绩平庸,为了向中原进贡而不断的搜刮民脂民膏,并且大肆强抢民间女子以供中原人淫乐,深遭百姓厌恶。 这会子,这个昏庸的、轼兄篡位的国王正躺在床上,看着一个舞姬呆。 这双眼睛,这双眼眼像是淬取了朝露的晶莹反射着阳光的璀璨一般,烁烁生辉。它们是那样的纯净,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澄清,美得让人目眩神迷。 这双眼睛,似乎……异常的熟悉,熟悉到好像从生下来就刻在自己心里一样,令他的心底颤动。 “你?”那一刹那间,他竟然恍惚间错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多年前那个美丽迷人的她。 可是索利到底是喝得多些了,他的脑袋有些晕,眼皮也有些沉,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一定是他的错觉,是呵,已经过了多少个年头了,即便是她真的到了自己的面前,也终究不会是多年前的那般模样了! 可是,再看过去,那双眼睛,却依旧在眼前,而拥有着这双眼眸的女子,竟然……毫无畏惧的看着自己,眼睛里含着嘲讽与不屑的笑意。 “索利,你一向可好?” 清冷冷的语调,带着高高在上的鄙夷,令索利的背上忽的袭上一缕寒意,吓得他顿时醉意全无。 “你!是你!”他一咕碌爬起来,抓起枕边的匕。横在身前,惊恐地看向眼前的女子。而后方才反应过来,张嘴便要呼唤出声。 可是,他地嘴巴刚刚张开,便有一柄利刃横在了他的颈前。 索利空张着嘴。瞪圆了眼睛。慢慢地看向那柄利刃。那赫然是一柄软剑。却闪烁着凛凛地寒光。令人肝胆俱摧! “索利。你可想到有这一天?”清冷地声音笑着问他。 “乌……乌兰。你不要跟你地叔父开这样地玩笑……” “叔父?呵呵呵呵。索利。你还当我是三岁地孩童么?”乌兰冷笑。 她原是想在大殿之上动手地。虽然她一直在起舞之时垂着眼帘。但是也已经做好了被索利觉地准备。在众臣之中。有很多人也与她一样做好了准备。准备一举力。将索利与他地一班走狗拿下地。然而。却没有想到。由始至终。索利都是一副昏昏欲睡地样子。只顾着喝酒和呆。只是偶尔会瞄两眼自己。然后又会陷入呆滞之中。 这索利。到底是在装傻。还是果真到了又老又痴地阶段了? 乌兰心下正在迟疑着,索利却站起了身子,走向后殿了。 一切都没有预料中地那般激烈。听到宫人呼唤自己,乌兰便无声地与御亲王递了一个眼色。 这么说,倒是有机会可以手刃索利了……一抹微笑出现在乌兰地唇角。 “你还只是一个孩子。”索利叹息一声。 “哦?是吗?”乌兰挑眉,“那么你呢?” “我已经老了。”索利叹息一声,“我还能活多少天,也不过是一种维持了。乌兰,我没有子嗣,我的江山,其实也不过是短短一瞬。你们蛮可以等到我死,顺理成章地拿回皇位。不用这么急着逼我。” “那为何当年你要谋害我的父皇?为何要逼他,逼我们给你让出这个皇位?”乌兰冷声喝着,软剑逼近了索利地脖子,在了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印。 “乌兰,你知道,皇权之争,本是我与你父皇之间地事情……我也不想,可是,我不争,很可能就会被你父皇处死……这里面的事情很多,你听我慢慢给你讲。”索利拉着长音,眼睛咕碌碌的转向乌兰的身后,在乌兰的身后,无声无息的探出一柄利刃,低住了乌兰的后 乌兰的眼波流转,看到在黑暗里,出现了一个红袍男子,浓重的眉眼,紧紧纠结着眉头,带着似痛苦若矛盾的目光看着自己。 丘吉。 乌兰再一次笑了起来。 “索利,看来你还是没有老到糊涂的地步。” “本王说了,你还是个孩子。”索利也笑了起来,“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轻易错过这个机会的。外面早就派了重兵把守,若是宫内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你们也是断然不能轻易走出这宫内的。” 乌兰不置可否的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索利,然后突然转身,将手中的软剑收回,闪电般袭向丘吉。丘吉亦迅速的后退,手中兵器快速的去抵挡乌兰的剑,四目相对,乌兰的眼中盛着颇为有趣的神色,而丘吉则是深深的痛苦。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丘吉,是选择回归苏依氏皇朝,还是跟在这索利的身后一步步走向深渊!” “我便是回归苏依氏,你还会接纳我么?” “我既问你,自然是会接纳你。所有走错了路的臣子,我与新王乌吉都会接纳。” “我是问你,你会让我回到你的身边吗?” 虽然是刀光剑影,两条人影相互纠缠,招招凌厉,然而对话却似两个朋友在话着家常。 “你若能继续做我的侍卫,我自然欢迎。”乌兰含着笑的眼眸透过寒光凝望着丘吉。 丘吉的脸上,活现出一抹苦涩微笑。 “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那个侍卫的身份,”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苦涩与些许的无奈,又有着隐隐的自嘲,“乌兰,我现在终于明白,便是我拥有再高的荣誉,终究也不可能会与你站在高一个高度。我生来便拥有的卑微地位注定了我无法永远的拥有你。” “你错了,丘吉。”乌兰趁丘吉走神之际,抬腿猛的踢向丘吉,这一下正中丘吉的膝盖,丘吉只感觉到腿上一阵麻痛之感,险些站个不稳,乌兰恰在此时挥剑刺向丘吉,丘吉立刻旋身,手中兵刃挡住了乌兰的软剑,惊出一身冷汗。 “我无法与你走到一起,是因为感情的事情,是两个人两情相悦方可的。不能因为你的执着与爱恋,就左右我的人生和选择。”乌兰目光烁烁的看着丘吉,再次袭向他,“这与身份与地位无关,是强求不来的,你难道不明白?” 丘吉连连后退,心里,却因为乌兰的话而百味俱全。 他知道,这个女子,有着风一样无法被人左右的思想和行动力,虽然她的美丽与性感是男人们都想拥有的,可是若是她所爱的人不是你,便是你占有了她的身恐怕也无法在她的心里和眼里占据一丝一毫,她的心,对自己而言,是完全关闭的…… “丘吉,你现在回归苏依氏皇朝,还来得及。” ------------ 第一百九十章 请一定记得我爱你(二更) 丘吉再一次苦笑,手中的兵刃猛的将乌兰的软剑击至一边。 “乌兰,我已经无法再回去了。” “我可以将你的这段经历抹煞,亦可以既往不咎。人都有辩不清方向的时候。” “乌兰,你还是不懂。我已经错了一次,就不能再错另一次了。” “丘吉!你不要一意孤行!” “身为契柯丹氏的忠臣一族之子,我背叛一次已是为家族抹了黑,我已经没有资格再活着让自己背叛第二次!” 说罢,提起手中兵刃,纵身攻向乌兰。 “所以,你若是想要成全我,就与我决以死战,以死,成就我契柯丹氏一族的清白之名!” “丘吉,你好糊涂!”乌兰无奈,只得举剑相迎。 索利的神智早就清醒过来了,这会子瞧着乌兰与丘吉打得正酣,觉得正是自己逃跑的机会,便面露喜色,轻手轻脚的爬下床来,跑向门口。 谁料刚刚跑到走廊的一半,便被站在走廊上的一个人影吓得停住了脚步。 一袭银袍。银冠高高束起一头黑。面如满月地英俊脸庞含着隐隐地笑意。泰然自若地站在走廊地尽头。看着自己。那种眼神。那种神态。像极了年轻时地皇兄! 不。不。不。那是比皇兄还要骄傲地目光。像是在看着一只急于逃窜地小老鼠。狼狈地四处奔跑。 乌吉。是乌吉! 索利这会子完全慌了神。已经从殿外传来阵阵地喊杀声和宫妃们地哭号声。他吓得有些蔫儿了。慌里慌张地往回跑。 “索利。你还真是比逃跑地蚂蚁还不如。真是好笑。”乌吉在身后朗声笑着。却让索利愈地慌到极点。 他记得好像在左边有一个暗道地。对。有地。有地!就在第八个烛台地后面。第八个。第八个。第八个是哪个?他地视线居然都无法聚焦。转来转去地不晓得应该看哪里好。 蓦然,在前方。出现了一个修长地身影。 索利刹时间站在了那里,像是见了鬼一样地。双膝软。 玄色的长衫,雪白地中衣。一头黑如浩荡般倾泄而下,悠闲的摇着手中地折扇,细长的眼睛眯着,却精光四射,照在索利地身上,令他周身寒意顿生,禁不住浑身抖。 “你……是你……”可是,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觉胸口一凉,全身的力量都像是被瞬间抽走了一般,惊恐的望着这张在昏暗的长廊里出现的飘逸脸庞,肥硕的身子,慢慢的瘫软着倒下了。 那木的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转瞬即逝,从索利的身体里抽回折扇,那折扇上已然沾满了鲜血,在折扇上方赫然探出了几支镖形的利刃,在他抽出之际,“咔”的一声迅速的缩回了折扇之内。 乌吉慢慢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自己脚下的索利的尸体。 这个令自己失去了父皇,失去了贵为皇太子的身份而不得不颠沛留离、不得不寄人篱下、不得不隐藏自己最尊贵的姓氏而苟延残喘。最主要的是,他令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而摒弃了身为一个皇后的尊严另嫁他人,令自己的皇姊摘译了身为长公主的骄傲而潜入中原的皇宫以献媚于男人而保全性命。 可是,他想过一万次要手刃的仇人,想过一万次要令其痛不欲生的仇人,竟然死得这样容易。真是太便宜他了! “索利呀索利,你真是……”乌吉冷笑着摇头,“十年的光阴,未曾见你有任何一个子嗣,亦未曾见你有任何一个钟情于你的女人。连同你的生命,都是这样脆弱得不堪一击。这样的结果,我实在是没有想到。” “自作孽,不可活。”那木轻笑着,摇着折扇叹息。 乌吉便再不原多看这倒在脚下的索利一眼,掠起衣襟的下摆便跨过了索利的尸体,走向前方。 在索利的寝殿犹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似乎甚是激烈。 “皇姐!”乌吉快加了脚步,待到他冲进殿中之时,却愣在了那里。 乌兰的软剑,已然刺穿了丘吉的胸膛。 “丘吉,你怎么…….”乌兰难以置信的看着丘吉,这个身材魁梧,周身笼罩着戾气的男人,他所刺过来的一击,竟然只是虚晃一招! “你这是干什么!丘吉?”乌兰喝道,眉毛纠结在一起,琥珀色的金瞳瞪着丘吉。 丘吉,却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他的胸口已然被乌兰刺得穿了,殷红的血汩汩的流下来,与他的红袍混合在一起,烛光下说不出的凄迷颜色。 “你还是不了解我,乌兰……”丘吉轻轻叹息,“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下手?我怎么下得了手?” 乌兰的心,在剧烈的颤抖着。 “你……”丘吉慢慢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抚摸乌兰的脸庞,“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最爱的。就算是你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就算这一直以来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也觉得满足。得不到你,也可以想念你,这种状态对我来说就已经够了。” 他剧烈的咳了起来,血,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 “你不要再说了!”乌兰喝道,松了剑,去扶他,“我会找人替你医治好,你不会死的!” “不要……乌兰,不要……”丘吉艰难的摇着头,“我活不了的,我早就中了索利给我下的毒,从我背叛苏依氏皇朝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我活不久的。” “你会活下去的!会活下去的!我会找人医好你的!”乌兰用力的扶住丘吉渐渐下沉的身子,“跟我走,站起来,站起来!” “我只想睡一会,乌兰。”丘吉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视线有些迷离,这个自己最爱的女人,竟然在他的眼前慢慢的变得模糊不清了! “让我……让我看看你,乌兰,让我记住你的样子,我不要忘了你,不能忘了你!”丘吉突然抓住乌兰,面对着乌兰,双手捧起她的脸,睁圆了眼睛去看她。 他的眼睛里此时已然布满了血丝,血,顺着衣衫滴落在脚下,可是他的视线,终究还是模糊了。不过,这就够了,在他活着的时候,他还可以亲手抚摸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这就够了…… “乌兰……死对我来说,是一个解脱,你知不知道?因为我宁愿死,也不愿看着任何一个男人拥有你,我做不到,做不到…….” 说着,他的眼前突然一黑,竟然站得不稳,径直跌倒在地。 “丘吉!” 乌兰惊呼一声,急忙蹲下身去扶他,却赫然看到丘吉睁着眼睛,眼神涣散的寻找着他,他的手亦伸出来,四下里摸索着。她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丘吉这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乌兰,你会记得我吗?会至少想起我,想起我曾经在你的身边……保护着你吗?其实……其实我一直….一直是想要继续保护你的……你知道….吗?” 越来越多的鲜血从他的唇角里溢出,他的眼前其实已然一片漆黑了。遇血便毒,这是索利给他下的最阴的毒,于是为了不受伤,他从来都是心狠手辣的将敌人在几招之内击毙,可是,他不愿告诉她。他依旧睁大了双眼,就像他还在看着她一样,眼神里,充满了渴求与柔情。 “会记得的,我会一直一直记得你,永远都不会忘记!”乌兰的声音里,微微的着颤。 丘吉,心满意足的笑了,在他的眼前,似乎浮现了一个世上最美的女人的脸庞,她淡淡的笑着,芳华绝代。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新朝建立 江山易主,似乎是一件并不令人震惊的事情。百姓们不仅很快接受了这一事实,并且对于新皇乌吉的支持令乌吉与乌兰都倍受感动。 那日一场屠杀,血洗皇宫。拥护索利的臣子们四下逃窜,昔日支持苏依氏群臣早就杀红了眼睛,兵分了几路,不仅连平日里那些嚣张跋扈的索利王爪牙被他们斩杀个干净,就连那些爪牙的府坻和家眷都无一幸免。 权利,是建立在层层叠叠的尸体堆砌与不甘的灵魂之上的,它以鲜血为代价,向所有人宣扬着它的至高无上。一个朝代,在建立的过程中,流的血越多,它的威慑性也就越大,在众人对这个过程感觉到毛骨悚然之后,慢慢的,它就会变成一个令人好奇而津津乐道的谈资。 整顿朝纲,对于乌吉来说,尚且是一件较为陌生的事情,但是由于御亲王左斯与那木的铺佐,再加之乌兰的扶持,乌吉倒是慢慢的变的得心应手起来。 乌兰徜徉在宫内,这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她又回来了,是吗?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芬芳的空气,这是故乡的气息,带着昔日的眷恋与归属,令她感觉到心安。 然而,她知道,这只是一个阶段的结束和另一个阶段的开始而已。前方的路,还很漫长,很漫长。虽然内患刚刚排除,但外忧会很快找上门来。 华南翊下落不明。华南灼必是受了重伤,待到他恢复元气之时,必是对苏丹国大加征讨之时!所以要利用最快地时间将国内局势平稳下来,以便备战即将到来的风雨。 “公主殿下,”御亲王左斯轻轻的呼唤了一声,使得乌兰回过神来,望向身后。 “左斯大公。”乌兰笑着问候。 自从左斯在这次收复皇权中立下了汗马功劳。乌兰便与乌吉商议着封左斯为“大公”。“大公”是苏丹国元老级的开国元勋方才享有的待遇与称呼,级别几乎与皇太子等同。虽然左斯再三推拖,但是依旧可以感觉得到他的感动。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历来苏依氏地皇朝,只有开国之时方有一位“大公”,怎能不令他感激感动? “公主。”左斯恭敬地施了一礼。说道。“今日有大臣上书。建议将皇宫重新修葺一番。以便国王与公主居住。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哦?”乌兰抬头。望向皇宫。 说实话。索利虽然荒淫。可是倒没有把苏丹国地皇宫改变过任何模样。甚至连母后地寝殿都还如曾经一般干净整洁。所有地东西都摆在原来地位置。很是令人感觉到不可思议。 这花园里地一花一草一木。都还如曾经盛开地一般。仿佛改变地只有岁月。催着人日日见老。 “苏丹国百姓受索利压榨。已然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眼下乌吉刚刚登基。正是应该施行修生养息地时候。皇宫也罢。民宅也罢。不过是个容身地地方。不修也罢。” 左斯看着乌兰。脸上露出欣慰地微笑:“公主有这等想法。是万民之福。亦是我苏丹国之福。” “大公严重了,”乌兰笑着点头,“我会与国王商议,拟出诏书,以告天下百姓,将修葺皇宫的银两用以民间的。” 她何尝不知道左斯的心思,这位贤德的大公许是恐乌吉会通过这项议案,先行到自己这里来探探口风。刚刚即位便大行修缮皇宫,这种大忌,谁会去犯? “是!公主卓见!”左斯躬身施礼,慢慢退下了。 左斯刚刚走到御花园门口,便与乌吉和那木相遇了。 “国王殿下!”左斯深深施礼。 “咦?大公怎会有兴致来御花园?”乌吉笑问。 “是……有大臣建议将皇宫整体修葺一番,臣方才便与公主殿下说了一下此事。”左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据实相告。 “嗯,”乌吉点头,不用想,他也能够猜出左斯的心思,当下便宽和的笑道,“如此,亦有劳大公了。” 左斯面上微微一红,急忙施礼退下了。 “身为臣子,竟然越过国王而先行向公主禀报,这又是何道理?”站在乌吉身后的那木,轻轻地摇着折扇,看着左斯的背影,漫不经心的轻笑道。 “这位大公,是怕本王年轻气盛,还没等坐稳龙椅便急火火地奔过去修葺皇宫,激起百姓地不满,才先行到皇姐那里以便劝住本王吧。”乌吉不以为然的笑道。 “莫不是,这位大公大人,还信不过我们地国王么?”那木若有意若无意的瞄了一眼乌吉,淡淡说道。 乌吉抿了抿嘴,同样看了一眼那木。 “当然,身为国王地左右手,还是大公考虑得周到。”那木又自然而然的收回了话题。 乌吉迈步,继续向前走去。 “皇姐!”远远地便看到乌兰站在一排水泽树前,乌吉兴奋的喊道。 “乌吉,”乌兰微笑着向乌吉伸出了双臂,“你来了。” “皇姐!”乌吉像个孩子一样奔向乌兰,挽住了乌兰的手臂。“皇姐在看什么?” “没什么,“乌兰温柔的替乌吉拢了拢耳边的碎,笑道,”方才左斯大公来找过我了。” “我方才也遇见他了,”乌吉点头,“我想,他是来探皇姐的意思的,是吧?亏得他体恤民生,想得如此周到,皇姐放心,我也懂得修生养息的道理,不会做那种蠢笨之事。” “我的国王果然英明。”乌兰的脸上,露出与左斯一样欣慰的笑容。转而,又有些忧心起来,“只是,虽然眼前我国皇权刚刚稳定,但终究还是国力疲惫,相信中原很快便会有所举动,还需早日想出应对之计稳妥。” “是啊……”乌吉叹息,“只是不知这华南翊,到底是生还是死……” 乌兰亦沉默下去。 是呵,是生,还是死? 这个男人……还真是易乱人心! ------------ 第一百九十二章 美男迟沐(上)一更 “如何了?” 紫狐看着走出帐外的郎中,问道。 “看筋骨,似乎是痊愈了不少,这人体质优秀,骨骼粗粝,应是久练武功之人,但问及身份他却总是恍恍惚惚记不起来。许是头部受了创造成记忆缺失了罢……” “这样的……”紫狐沉吟着,点了点头,“你且下去罢。” 旁边自有侍女带着郎中下去领赏,紫狐举步走向大帐,却又忽听得有人来报,说是有人求见。 “什么人?”紫狐问道。 “看打扮,似是从中原来的。”士兵答道。 紫狐心中大喜,忙朝着主帐走去。 远远便见帐中的烛火映出一个修长的人影投在帐幕之上,那人正坐在案边,静候着自己。 是他,是他吗? 紫狐感觉到一颗心莫名的跳动了起来,她疾步走过去,猛的挑开大帐的门帘,看过去,心,却又瞬间沉到了谷底。 “是你?” “怎么?紫狐将军很失望?”那人笑着。站了起来。玄色地长衫。一双狭长地眼睛里含着隐隐笑意。望着紫狐。 “琅轩大人。你地脸怎么了?”紫狐好奇地问道。 琅轩地面色微微地沉了沉。又重新坐下。轻描淡写地说道。“小恙而已。并无大碍。”先前在“天城庄”遭到了莫邪地暗算。他本以为果真是中了他施地盅术。谁想却是一种令人身上奇痒无比地药粉。且愈是以水洗便愈是奇痒难耐。把个琅轩折磨得几近崩溃。好容易熬了七日。方才慢慢地消了痒。却浮上了一层地疱。虽然是一日淡似一日。便终究难消这琅轩地心头之恨。 自他持掌“青鸾”以来。受到这等奇耻大辱。还是头一回!这等后生小辈。定要将他们彻底铲除方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见到琅轩地脸上出现这等尴尬神色。紫狐倒是感觉到了几分有趣。她在琅轩地对面坐了下来。含笑看着琅轩。 “紫狐将军一向可好?”琅轩淡淡扫了一眼紫狐,问道。 “琅轩先生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向本将军问声好?” 有士兵躬身进来。端上了茶水,又退下了。 “请用茶。”紫狐让了让,琅轩却只是看了一眼茶,没有动。紫狐轻笑,知是他多疑,便径自端起茶来,喝了一 帐内出现了片刻的宁静,琅轩清咳了一声。缓声道:“据说苏丹国地前朝太子归朝,夺回了皇位?” “琅轩先生的消息总是准确。”紫狐笑着点头,“都说是那乌兰为了搬救兵,把自己都卖到了中原,好容易才攀上了一个中原的某位王爷方才得了势,我还好奇会是个什么样的王爷。却并没有见有哪个中原人出现在苏丹国,着实的令我失落了一番。” 琅轩冷眼看了看紫狐,说道:“你确实不曾见过有中原人出现在苏丹国?” 紫狐摇头,又笑:“琅轩先生来这里,可是为了我叮嘱我这个?” “那人意欲对皇上不利。所以若有现。一定要将其铲除以绝后患!”琅轩的眼中阴光一现。 “对了,前几日有人报流云洞失火。琅轩先生可知晓?”紫狐问道。 “紫狐将军可知,不该你问的。还是不要问地好。” 紫狐张了张嘴,终究只是抿着嘴微笑。喝了口茶水。 “苏丹国日益强大,对于你丘陵国乃至中原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最好的方法,便是趁其未稳之前,先行扼杀!” “琅轩先生可是怕某人会借苏丹国之势反攻中原?”紫狐不以为然的笑,“它苏丹国恐怕还没有那么硬的翅膀!区区一个小国,又是中原的附属,随便吓唬一下便会乖乖的老实了。何苦又去镇压。” “亏得紫狐将军熟读兵法,如何不知养虎为患的道理?恐怕便是那苏丹国地新国君再如何详装温顺,终究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主儿,可不能一时大意便惹其兴风作浪,到时候,可就有大麻烦喽。” 紫狐轻抿着茶叶,微微的点了点头。 “如此,在下就告辞了。”琅轩站起身来,向紫狐微微的拱了拱手。 紫狐送走了琅轩,兀自沉思了一会子,便理了理头,史来了副官。 “最近苏丹国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回将军,最近他们好像一直还算安份守己,只忙于国内的事情。” 紫狐沉思了半晌,又问,“可有何贸易往来?” “好像有商队运送一上结金饰品前往新罗。听说,是新罗国王与苏丹国新王乌吉刚刚结为了盟友,苏丹国大力讨好,借这批饰品运送之名换取新罗国用以染布的籽麻种子和粮食作物,想是为了应内需罢。” 紫狐再一次陷入了沉思。想不到这苏丹国动作如此之快,竟然这么短地时间内便与新罗国结为了盟友,若是任其展,便果真如琅轩所言一般,养虎为患了! “好!”紫狐重重的一拍桌子,站身道,“给我截了他们的商队!” “这……”副官被吓了一跳,诧异道,“此乃苏丹国官兵亲自押运,又是这苏丹国国王送给新罗国的东西,若是这样扣压,势必会造成大乱,若是两军对持……恐怕……” “哪里来的废话!”紫狐眯起眼睛,上前一步,周身笼罩着浓浓煞气令副官不由自主地后退。 “你难道不知道军令如山?” “这……是!” “那还不快点滚出去!” “是!” 看着副官慌乱地退出大帐,紫狐方才拂袖而去。 到底,自己还只是一粒棋子,是不是?对于他来说,自己或许,是可以呼之既来,挥之既去的小丑罢?连见他一面,都是这样难地,更不要说是与他常相伴的奢望了。 她自嘲地笑笑,笑尽自己的愚痴。 “将军!”远远儿地便有侍女奔招呼着紫狐,满面堆笑,双颊微红。 “小狐媚子,又有什么好事,把你脸上都乐开了花。”紫狐喝斥道。 “奴婢不敢!”侍女急忙深施一礼,唇角仍有止不住的笑意,想来这些侍女平日里亦都与紫狐贫惯了,便是拘谨也拘谨不来,刚站直了身,又“嘻”的笑出声来,趴到紫狐耳边说道:“您不进去看看?在沐浴呢,那身材真是……怕是连将军你都消受不了的。哧……” “小蹄子!”紫狐刚要训斥,那侍女便捂着脸笑着跑进帐中了,紫狐欲怒还笑,又给这小蹄子说得更是有些心荡神驰,便也挑帘步入了帐中。 ------------ 第一百九十三章 美男迟沐(下)二更 帐内隐隐蒙着一层水汽,使得气温陡然升高了几分,视线也朦胧起来。 紫狐脱下了外套,朝着内帐走去,却见浴房前站着两个侍女,探头探脑的朝着里面偷瞧,脸上泛着红晕,却掩不住一脸的笑意。 紫狐走得近了,两个侍女方才回了神,慌忙行礼,却被紫狐制止了。两人对视一眼,自然晓得将军要做什么,便吃吃的笑着,退下了。 内帐之中,只有一个健硕的身躯,宽阔的肩膀,收紧的腰身,那紧绷的臀,那修长而结实的腿,那绾在脑后的黑,在氤氲的水汽里,朦胧着令人心悸神迷。 他背对着自己,举起一桶清水,自头部迎面浇下,“哗”的一声,水顺着背部线条的起伏倾泄而下,他的背部虽然疤痕交错,却更显出一派男子的气概来。 紫狐走过去,伸出手,轻轻的去触摸这布满了疤痕的背。 眼前的男子只是顿住了身形,微微的侧过头来,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紫狐。 “你并不惊慌?”紫狐丰满而性感的唇角上扬。 只看到男人淡淡的笑了笑,若无其事的走到衣架边,拿起中衣,披在了身上。 雪白的中衣,贴合在肌肉结实的身体上,因身体上的水而透明,古桐色的肌肤隐隐而现,无端的令人生出几许**来。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股子狂傲的霸道气息,且那双眼睛。既黑且亮。亮得灼人,似是有火焰在熊熊燃烧,似乎是在宣扬着它们的骄傲与不羁。 到底是什么样地人会拥有这样地一双眼睛?紫狐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来说。就像是一个迷一样。拥有着致命地吸引力。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解开这个迷底。 男人。却只是迈开长腿。越过她。走到大帐内。披上了外套。倚在床边。顺手拿起桌边地葡萄。塞进了嘴里。 紫狐走过来。伸出白皙地手。搭在了他地肩上。 他只披了件宝蓝色地外套。露出被中衣紧紧贴合着地胸膛。在锁骨之间。尚有还未痊愈地疤痕。隐隐透出血来。 “你旧伤未愈。怎好沐浴!真是个性急之人。”她笑着。俯下身来。用舌尖。将渗出地血丝轻轻舔拭。带着热度地舌尖。轻触伤口。是一种隐隐地痛痒。男人却只是垂下眼帘。敛了一半光芒地黑眸看着紫狐。 从他地身上传来阵阵地温热。黑色地眸子离近愈近。就愈是感觉到一种炽热地危险感觉。那是临近了火焰边缘地危机感。可是这种危机感却让紫狐感觉到既危险又刺激。让她兴奋。 紫狐地眼,妩媚地眯着,舌尖慢慢下移,顺着锁骨,一路探寻。她的手分开这件长袍地衣襟,隔着中衣,挑逗着他,在胸膛上游走,又慢慢向下。 男人,却一直用着一种饶有兴致的目光看着她。 “你是谁?”紫狐俯下身来,轻吻着他地小腹,问道。 男人却并不回答。 紫狐的眼,再一次眯了眯,吻继续向下蔓延。可是,这男人却并没有如他所经历地其他男人一样,一旦碰触到敏感地区就兴奋得难以自制,能够在这个时候还能如此泰然自若,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 “你不为我所动,”紫狐笑着抬起头,看着正以看好戏似的表情看自己的一举一动的男人说道,“这只能证明两点:要么,你便是经历得太多,早就学会了不为女人所情动,不为**所欲动;要么,你就是身份高贵,见了太多的女人,所以早就见怪不怪了。” 男人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又在嘴里塞了一粒葡萄。 紫狐顿觉兴致大减,这样对自己不感兴趣的男人,她是第一回遇到。于是便站起身来,略有些愠怒的看着这男人,半晌,方才妖娆的笑了。 “你不愿告诉我你是谁,对本将军似乎也不堪友好。”她慢条斯里的说着,再一次抚摸着他的胸膛,“若论你这神秘的身份,本将军理应将你五花大绑,架进刑房。可惜,对你这样英俊的男人用刑,实在不是本将军所愿意的事情,但是,这不代表本将军就会拿你没有办法,你可以期待着看看。” 说罢,亲昵的拍了拍男人的脸庞,低头走了出去。 帐外候着的侍女见紫狐这么快就走了出来,又衣衫完整,面不改色,着实的唬了一跳,几人对视着,又忽忽低下了头去。 “我明日会再给你们加派些人手守候在此,这男人不简单,要严加提防!”紫狐命令了一声,转身离开。 前往新罗的车辆及所押解的陶瓷、金器、饰、绸缎等物均被丘陵国人强行扣压,连同押解的士兵都被其带做了人质,更有士兵因抵抗而被当场屠杀。 “真是放肆!”乌吉拍案而起,怒不可遏。这批物品,乃是国库里为数不多的贵重物品,为了能与新罗国结交方才派人送去,并派了官兵押运,却没有想到这丘陵国却于此时难。 “莫非是欺辱到我苏丹国头上来了么!” “国王息怒!”左斯急忙上前一步,深深施礼。 “这队扣压我苏丹国金器的,是哪支丘陵**队?”坐在乌兰宝座后方的乌兰扬声问道。 “回公主,是紫狐将军的部下。”左将军樱如答道。 “果然是她!”乌兰站起身来,银白的长袍,随着她的行动而簇簇作响,琥珀色的眼里盛满了笑意,“想这紫狐,倒也是个有趣之人,甚是得那丘陵国老国王的承传,深喑男女情事。亦有祸乱朝纲之嫌,被白瑾贬至军中,竟也成了将军。本宫料想,这紫狐截了我们的队伍,或许并不是受白瑾的旨意行事。许是她有自己的小算盘罢。” “公主分析得极是,”左斯点头,“只是这紫狐行事一向乖张,又极喜男色,对财物……却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为何会扣压我国的金器呢?” “既是多年前妄图祸乱朝纲,莫不是亦想以此机会,趁我苏丹国刚刚整建朝纲之初,便欲挑起两国之争,借此坐做渔翁罢。”那木在一旁轻摇着折扇,漫不经心的说道。 一语既出,御书房里突然安静了下去。 “如果果真如此,那么,能让紫狐有这么大胆子的,就只有一个了……”左斯沉吟道。 ------------ 第一百九十四章 搅乱一池春(一更) 淡紫色的瓶子,通体镂金,隐隐的金线游走成繁琐的花纹,瓶身透出所盛装的液体,随着瓶身的倾斜而微动。 这样妖娆的瓶子所盛装的液体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隐秘。 “就这一小瓶,要百两黄金?”紫狐轻哼一声。 “回将军的话,您可别小瞧了这瓶瑾池春,使用这个小东西,包管会让你心仪之人对你倾心不已,甚至甘愿臣服在你的裙下,以身相报,鞠躬尽瘁…….”说话的是个商贾打扮的小老儿,说着说着,竟捂着嘴,笑了起来,精光四射的小眼睛瞟着紫狐,道,“更何况,它的价值可是与您平常用的迷香不同,这是历代各国帝王千金都难求的宝物,不仅能让男身达到畅快淋漓的效果,更能使女身有如飞升在云里雾里,双双成仙一般自在快活。有些王孙贵族,毕生若只求来这么一小滴滴,就宝贝得不得了。若不是将军总是照顾小老儿的生意,我怎会这个价格卖给将军?但知恩总要图报不是?” “你这张嘴倒贯会说,”紫狐笑着收了这瓶子,站起身来,“也罢,区区百两而已,我且收着了,若是你所言非实,且仔细了你的脑袋!” “不敢!不敢!”小老儿连连做揖,“将军试过一次,就知道它的妙处了。” 双双飞仙,这倒是一个很值得期待的事情。 紫狐将这纤细的瓶身握了,脸上荡出一缕媚笑。 夜已深沉,空旷地山地虫声蝉蝉。传至帐中。却化为了靡靡。紫狐披了一件紫色轻纱,隐隐透着身体地起伏线条,丰满而又诱惑十足,旋开瓶身,以舌尖醮取一点秘药,巧笑着走近晕睡在床塌之上的男子。 这个肌肉结实而又像火一样燃烧着炽热温度的男人。她是多么想要品尝一下他的味道!尽管身份成迷,但是她知道,这男人绝非凡物,而且定与远在中原的那个“他”有着微妙的关联。只要这男人地身体与她产生了更为亲密的关系,慢慢的收伏与他,自己或许就可以进入到一个有趣的秘密中去。就像现在,她和这男人之间,要进入到另一番美妙的境界里去一样。 是的,她要征服他!越是妄图拒绝她紫狐诱惑地,她就越是想要征服,她紫狐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他们的骨子硬。还是他们的**硬。 紫狐伸出舌。轻轻地顺着他地唇边描画。浓郁地香气慢慢渗透进他地唇齿和鼻息。她可以感觉到这男人地呼吸明显地慢慢急促起来。一丝得意地微笑浮上了紫狐地唇角。她地唇慢慢向下。在他完美地锁骨间徘徊。将他地中衣慢慢解开。转而在那结实地胸膛上。轻轻啃咬。 男人地喉中。出一声低喃。不舒服地动了动。 紫狐躬身。猫一样再次舔拭了一下秘药。顺着男人地胸膛慢慢向下。 已经感受到了他傲然地挺立。紫狐兴奋地眯起了眼睛。药物亦慢慢渗透进了她地体内。让她感觉自己地身体在慢慢地炽热起来。两颊通红。目光迷离。耳边也似有阵阵轻微地蜂鸣之声。她地身体有一种兴奋地升空感。只想要痛快地渲泄。紫狐不由自主地呻吟着。低下头。以牙齿去解他地腰带。然后叼起来。扔在一边儿。 看着他慢慢露出地小腹。她愈兴奋得难以自制。索性伸出手来。不待衣物褪落。便要去拉。 “将军!将军!”一个侍女慌里慌张地冲进来。却给这情形唬得满面通红。急忙低下头去。 紫狐的意识中还尚存有一点理智,她愤然回过头,怒斥道:“滚出去!” 正待此时,又有士兵冲进来,慌乱的叫道,“将军,大事不好!” 耳中蜂鸣声渐浓,有些听不清这士兵在说些什么,但隐隐的已感觉到不安,便立起眼睛喝斥道:“慌什么!” “回将军,外面大乱了!”士兵虽然畏惧紫狐,但到底还是紧急的情报,不敢不报。紫狐正想再次作,又忽听得外面传来阵阵喊杀之声,但是随之,耳衅又被轻微的隆鸣之声掩盖了。 门外又有一位侍女闯进来,一脸惊慌的说道:“将军,有人马杀进来了!” “什么!”侍女的声音传进耳中,虽是断断续续,但却也被她听清楚了大概,紫狐大惊,可无奈药力太浓,令她忽感头晕目眩差点跌坐在床上。 “将军!”侍女急忙去扶紫狐。 身体的热潮一阵阵袭来,紫狐不由自主的喘息起来。 一旁的士兵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紫狐,只见她袒胸露乳,浑身的私密地带都只由一层薄纱隔着,无怪人都说这七公主最是邪淫,今日算是亲见了! 紫狐咬着牙,想要支撑起自己站起来,但无奈一点力气亦是用不上的,两个侍女也急了,扶起她,拿了衣裳裹了紫狐,便往外走。 “那个男人怎么办?”一个侍女问。 “自身都难保,管他做什么!”另一个啐道,又高声喝着:“来人!来人!” 那侍女便只得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倒在床上的男人,扶着紫狐快步走了。 帐外早已经乱成一团,远处的几个帐篷亦已经燃起火来,但见那杀进营中之人均是苏丹国人,个个身强马壮,与营中丘陵国的士兵们混乱在一处。 更有些苏丹国士兵朝着主帐这边杀过来。 “是苏丹国人!”侍女颤声道。 苏丹国与丘陵国素怨甚深,虽然几年前的一场大战之后,两国素无往来,可是谁都知道,两国之势乃像弓上之箭,稍触即。且苏丹国人素来嗜血性狂,连女子都甚是强悍,令人胆颤,这会子见了他们难,这些侍女们怎能不害怕? “将军!”紫狐的副官疾奔而来,飞身下马,去扶紫狐,“将军怎么了?”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又不好直说,亏得这些人都知紫狐素来荒淫,又见她浑身酥软,口声喃喃有声,心下早已经了然。便扶着她跨上马去,对那两个侍女说道:“我已派人去禀报副帅,马上就会有人马赶到,你们寻处地方先躲起来!我带将军先走!” 说罢,策马扬鞭,趁乱而去。 ------------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迷醉(上) 那副将带着紫狐一路狂奔,慌不择路的冲向丘陵国。可惜此处地处边关,若是想要赶到丘陵国,尚需要些时日,但边关的驿站总有些官兵可以照应,便是躲躲危险也是好的。 谁想才跑出不到几百里,眼前便突然冲出一队人马,个个高举火把,疾驰而来。 “呔!站住!”有一士兵高声喝着,人马便轰隆隆的疾驰到近前。 是苏丹国人! 这副官已然有如惊弓之鸟,见了苏丹国打扮的士兵早就呈得软了腿,身前的紫狐已然神智不清了,一边低喃着,一边不住的在这副官的身上蹭来蹭去,更令人心烦了几分。 “可是紫狐将军?”一声清朗朗的笑声,恰如银铃,又似珍珠滴落玉盘,于这人马之中闪出一匹黑色的高头战马,马上端坐着一位身着银色衣裙的女子,一头乌黑的长高挽成髻,额前坠着黄金饰,银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澄明耀眼的琥珀色眼眸,在众士兵高举的火把照映下,显得愈的妖冶迷人,令人几近窒息。而这女子气质高贵,有种与生俱来的美丽与骄傲,一看便知身份非凡。 紫狐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只来得及哼哼了一声,便伸出手来,去抚摸身边副将的身子,那副将慌忙抓了她的手,令她不能再次越轨。然而她却又用一只手去解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轻声呻吟着:“热,好热!” “将军!”副将急忙去阻止,但却已经迟了,紫狐已然把衣裳解开了大半,露出披着轻纱的丰满的胸和大半截儿身子,副将的脸红了红,立刻替她拉上衣裳,遮盖了露出的身子。 那女子便微微的弯了弯眼睛。似乎是在笑。 然而他身后的那些苏丹国的士兵却都忍不住地乐开了,身为丘陵国的七公主。又是一个堂堂地将军大人,竟然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坦胸露乳,又是这般荡妇模样,简直是荒天下之大稽! 副将的脸上,亦有些挂不住了。 “想来便应该是紫狐将军了。”女子眼波流转。望着紫狐。笑道。“来人。快扶下紫狐将军。夜风凉。仔细染了风寒。” “住手!”虽然这般话令那副将感觉到面红耳赤。但身为丘陵国人。怎么可以将自己地主子交给敌国! 这副将便抽出宝剑。横在身前。冷声道:“我看你们哪个敢动将军一根毫毛!” “赶问这位将士。紫狐将军眼下这个样子。凭着你地能力能带她走多远?”马上地女子轻笑着说道。“再。看将军地样子。似乎也需要人帮忙。夜凉风大。紫狐将军到底也是千金之躯。还请这位将士与紫狐将军到我处休息片刻。我苏丹国人说到做到。绝不会危害到将军地性命。” 这副将迟疑了片刻。但见这队人马个个身强马壮。手中兵器寒光凛凛。又见眼前地女子气度非凡。言语大方豪爽。料定应是那苏丹国地长公主了。眼下之计。以一人之力保护紫狐是断然没有指望杀出重围地。若是在紫狐清醒之时。两人逃生还是有些机会地。但眼下…… 也罢! 副将叹息一声,掷了手中的宝剑。 乌兰唤来一辆马车将紫狐扶上去了,对这副将,亦没有多较为难。使得这副将不由得多瞧了乌兰两眼。 “公主!”一个苏丹国士兵远远的奔过来,急火火的向乌兰禀报,“在紫狐的帐内现一个中原人打扮的男子!” 中原人打扮? 乌兰的心中一紧,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于是便急忙调转马头,与这士兵奔向紫狐的大帐。 满室地迷香气味令人呼吸都困难,跳跃地红烛因为猛然掀起的帐帘而猛烈地跳动,在那巨大的床塌之上,静躺着一个衣衫半解地英俊男子。 是华南翊!这熟悉的身影她应该不会认错! 乌兰走进来,站在床边看着这个男人,本是惊诧地表情,忽的转为了啼笑皆非,半晌,又“扑”笑了出来。 却见这平素里张狂骄傲的华南翊半解着衣衫,露出大片古桐色的皮肤,一头黑在床塌之上铺散开来,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浓重的眉微颦,眼睛紧闭,棱角分明的唇微张,似是在低语些什么,表情却是有些痛苦的欲语还羞。 这哪里还是征战沙场,即使是身处险境也处变不惊的华南翊!分明是一个正待人为他宽衣解带,共赴巫山**的侍寝之人! 华南翊呀翊南翊,所有人都在为你的生死迷茫、痛苦,你却被藏在紫狐的帐里做起了侍帐美男。 乌兰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华南翊的耳中,突然飘进了一阵清脆的笑声。这笑声是如此熟悉,熟悉到足以令他心悸。可是,他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沉甸甸的,根本睁不开。他想要再侧耳听一听这笑声的来源,耳边却响起了微微的蜂鸣之声,将这熟悉的笑声掩盖。而身体一阵阵汹涌而来的热浪却又令他的身体炽热无比,喉口干渴难耐。 “来人!”乌兰扬手,唤来了两个士兵,笑道:“给我把他捆了,抬进宫里!” 两个士兵应了,立刻扯过一条大被,手脚利落的将华南翊裹得严实了,一前一后将他抬出了帐去。 这边乌兰忍俊不禁的在帐中巡视了一圈,也举步走出大帐。 紫狐依旧呻吟个不住,像蛇一样扭动的身子,尽管身上遮有锦被,但仍因为她的扭动而紧紧的裹在身体上,形成蛇一样魅惑人心的曲线。她的脸涨得通红,手不自觉的触摸着自己身体上的敏感地带,不堪入目。 “想不到丘陵国的七公主竟然是这副尊容,真是有伤风化!”乌吉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那木却泰然自若的摇着扇子,笑道:“许是服了催情的药物,才弄得自己如此不堪罢。” 说罢,俯身向前,嗅了嗅,又哈哈大笑,“原来是瑾池春,这下可有趣了,这可是极罕见霸道的催情药物,若是不找个男身来泄,这药是准解不了的。这位夫人许是要这样痛苦一辈子了!” 乌兰心下愈的觉得好笑不已,想起华南翊的那番模样,想来,亦是与紫狐一样了。本是想杀紫狐个措手不及,孰料却搅乱了一池春水,真是有趣得紧! 思及华南翊的颜面,乌兰并没有将现他的消息告诉乌吉。这样一个骄傲的男人,若是被人知晓了自己的这番境遇,日后又当如何自处于人前? 越想,乌兰便愈的觉得好笑不已。 “国王,您看这事应如何处理?”左斯在一旁问道。 乌吉不禁回头看了一下正扭作一团的紫狐,浓重的眉,纠结在了一起。 “既然是这等有辱皇家尊严之辈,留在世上,想必也是给了丘陵国国王添堵,何不替她处理掉,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那木笑嘻嘻的说道。 “这话说的自然对,”乌兰的金眸中有光芒一闪而过,“不过,既然是人家的家务事,自然还是要由他们来处理好些。况且,我们亦需要与丘陵国达成共盟,以备中原的随时入侵。那是一匹狼,想必,已经在饲机准备攻击我们了。紫狐,想来不过是他们先派过来的棋子罢了。” “那皇姐的意思是……” ------------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迷醉(下) 身体深处的火焰,似是越烧越旺,然而却有重重的重负压在身上,华南翊不舒服的想要挣脱这重重重负,而自己曾经一向引以为荣的力气却在此时完全消失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啊…..”他呻吟着,感觉到了一种无法释放的痛苦,酷热难耐。 乌兰站在床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这个男人,平素里是那样霸气十足,偏巧这会子却是另一番模样:黑凌乱,眼眸紧闭,痛苦的咬着下唇,在棉被你挣扎。看着他的额上已经微微渗出了汗珠,俊面高涨的**而微微泛起了红晕,这个样子,倒令乌兰感觉到了几分可爱。 从案上抽出长剑,寒光骤起间,将棉被挑开,被束缚住的华南翊因终于解下了重负而出一声满意的低喃。 然而,他的外套,却也因为棉被的散落而完全的敞开了,露出结实的身体,由于腰带早已经被解得开了,那身体的雄壮傲然挺立于乌兰的眼前。 乌兰的脸,微微的红了一红。 “啊……”华南翊的身体已然没有了任何的束缚,**便也同样没有了束缚一般的汹涌澎湃,剧烈冲击着他的身体。他的手在身边盲目的摸索着,似乎在寻找一个可以把自己解救出这痛苦磨人的五欲地狱的福音,可是,却怎么也够不着。 他太痛苦了,浓眉紧紧的结纠着,喉口的干渴让他的嘴唇干裂。 水,他想要水,他想要一个水一样的女人可以平复他的激情和他的炽热温度。 忽然,他的唇上覆上一片清凉,像是露珠轻轻的在唇间游走,缓解了他地干渴。 他心满意足地叹息着。舒展开四肢。 有一只既灵巧又充满了凉意地小手捧着自己地脸。这双手慢慢地抚着自己地脖子。下移。在胸膛上游走。然后。停留在了自己地小腹之上。 虽然皮肤被这清凉安抚下来。但体内地**却越烧越炽。他已然不能再等了。他必须要现在就这股子澎湃地热浪从体内流淌出去。不然他就会受不了。会疯会狂地! 他伸出手。向前。却触摸到了一具玲珑而又曲线优美地身体。那滑腻地触感。那似乎含着莹莹水汽地清冷。还有那熟悉地味道。都唤起了他心底地一个熟悉地身影。 这身影一经跃上脑海。**便来得愈地强烈。华南翊虽然处在迷药地药效之中。但因为本身深厚地内力而尚存一丝理智。但无奈那催情地药物却阻碍了他地思维和行动。让他地意识里只剩下了**。 于是他地手顺着身体慢慢寻找。终于找到了那纤细得不盈一握地细腰。顺着腰枝向上。他地手。握了个满怀。 乌兰的身体微微一颤,华南翊掌上炽热地温度像是一团火焰。瞬间植入她的体内,让她身体里地某一处燃烧起来。然后迅速的燃烧成片。 华南翊的大手再次下移,然后,突然托住那挺翘的臀,向着自己的腹下拂去,然后身体突然挺起。 饱胀的感觉立刻充斥了乌兰的身体之内,她禁不住一阵战栗,轻轻的呻吟出声。而这呻吟声连同这被紧紧包裹住的感觉让华南翊的精神愈的亢奋起来,令他疯狂的挺进,狂野的索要,挥汗如雨。 乌兰像是骑在一匹烈马之上,身体剧烈的起伏,香汗淋漓。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乌兰像是漫步在云端,整个人都飞翔起来,既投入又完全的享受其中。这是她身为女人之后,第一次这样以愉悦的心情享受鱼水之欢,而且,也是第一次,她有了一种激动到极点的快乐感觉。 卧在这个男人的身边,感受着他的温度,回味着刚才他的激情和狂野的呐喊,乌兰感觉到了全身的放松和慢慢袭来的困意。 这也是第一次,她与他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当依莲捧着金盆步入大殿之时,被眼前的一幕骇得出不出话,但却又立刻掩着嘴,笑着退下了。 随即,又将两个在门外准备伺候沐浴的宫女遣得散了,自己立在门外守候。 远远儿的,便见一道欣长的身影在水泽树林间漫步,看身形,却是那木!依莲唯恐惊了这对熟睡的鸳鸯,急忙走过去,笑着说道:“那木大人好兴致,清晨散步?” 那木弯腰,用折扇挑起落在草叶上的一滴晶莹露珠,漫不经心的笑道:“原是想长公主要出使丘陵国,特来请个安,但是想来公主这会子也是没起身的,就迟些罢。” 说罢,优雅的转过身,离去了。 依莲摇头无奈的笑,都道是这那木大人料事如神,医术高超,偏偏生就一个奇怪的性子,虽然那张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但是却总是给人一种十分可怕的感觉。 就像是,时时在盘算着什么似的狐狸。 依莲掩了嘴,笑。还真是像狐狸…… “你醒了?”低沉的笑声,熟悉的气息,乌兰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明朗的笑脸。 华南翊? 她攸的坐起身来,却只觉胸前一凉,低下头,方才瞧见自己竟是裸露着身体亲贴在了华南翊的身上的。于是乌兰立刻红着脸,拿起被子挡在胸前,又伸手去拿衣物。 可是伸出去的手,却被华南翊抓住了,整个人被他拉进怀里。 炽热的胸膛,结实的臂膀,将自己抱了个严实。熟悉的味道钻进鼻孔,竟然是一种久违的心动感觉。 “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华南翊满足的叹息,“终于拥抱着你了,再不要从你的身边离开了。我要永远的守护着你,永远把你系在我的身边。永远永远!”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出使丘陵国 “王,近日苏丹国是一日嚣张过一日,竟夜袭我国边关营帐,其居心实在是险恶!” “王,据说,连紫狐将军也下落不明……” 弓已拉满,白瑾眯起眼睛,对准凌空飞过的大雁,猛的射去。白光一现,振翅欲飞的大雁立刻如直线般急坠下来,身边的猎犬呼啸着奔过去,转眼,又叼着那被射下来的大雁奔回来,放在白瑾的脚下,献媚似的摇着尾巴。 “王,又听说那苏丹国的新王已与平素里以野蛮好战闻名的新罗国结为了盟友,不知他到底用意何在,只恐对我们又是个威胁!” 身边的大臣见国王没有应答,不免相互换了个眼色,又上前一步继续进言。 白瑾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脚下的大雁,然后再次搭弓,对准正在匆匆飞过的飞鸟射去。 鸟儿扑棱着翅膀,掉落了下来。 “王好箭法!”立刻有大臣拍手叫好。 周围随行的大臣们便恍然大悟般的接二连三的叫起好来,白瑾的脸色在掌声里稍缓,唇角亦微微的扬了扬。 “王,您看苏丹国的事情……”左尚书立刻不失时机的凑了上去。 “他们刚刚建立新国,就这样急急忙忙迫不及待的向我示威,这似乎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白瑾冷哼一声,将弓一举,示意身边的侍卫接了,又有宫女捧着金盆过来,与他洗了手。 “国王说地是。国王英明!”左尚书连连点头。 “所以本王可不认为苏丹国地新王会果真这等愚蠢。”白瑾在锦布上擦了擦手。冷冷了瞟了一眼左尚书。走向不远处地坐椅。 左尚书碰了一鼻子灰。但又不明白这年轻地国王葫芦里到底卖地是什么药。只得递了个眼色给他们众臣。颠颠地在跟在后面。 “说吧。你们还有什么事瞒了本王地?”白瑾坐下了。接过宫女递过来地柚松酒。饮了一口。漫不经心地看着前方正在嬉闹成一团地猎犬。 左尚书地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沉吟着。考虑着应该怎样说出来会更好些。 “实是因为……紫狐将军。先劫获了苏丹国送往新罗国地大量金器……” 白瑾挑着眉,不一言。 左尚书慢慢的抬起头。偷偷观察着白瑾的表情。这个年轻的国王还不到三十岁,白皙的一张脸。浓眉高挑,黑眸里寒光涌动,却又令人要本捉摸不透他心中地想法。这个喜怒无常国王在他还是皇太子的时候便显示了他地心狠手辣和行事专断,一个敢在自己父皇与歌女们寻欢之时。公然杀了那些歌女的人,如何…….能不叫这些臣子们战战兢兢? 左尚书的额角,有一滴冷汗慢慢滑落。 “国王殿下,国王殿下!”一位宫人快步走过来,脸上的神色带着些许地慌张,两只手在托着什么,疾步走到白瑾身边,道。“国王殿下。方才门外有人送来了这样东西!” 说着,便将双手高举过头。 白瑾皱了皱眉头。看过去,却见那宫人手上托着的。赫然是一只耳环! 紫玉镂金攒花坠,这是紫狐十二岁生日时。父皇送给她的礼物。巧夺天工的精致花纹,千年的紫玉隐隐散着迷人光彩,紫狐对这耳环爱不释手,便一直佩戴在耳上,从来都没有摘下过。 “送来这东西的人呢?”白瑾沉声问道。 “走了,说是在城外十里云水楼候着,您若是想见他,就请派人去请。”宫人见白瑾的脸色已然沉了下去,不免心下有些惶然,急忙低头唯唯诺诺的答道。 白瑾冷哼一声,从这宫人地手上,拿起了这枚耳环。 窗外地月光透过摇曳的树叶,从窗棂之间地空隙洒进屋子里,在地面斑驳。除了床塌之上的紫狐由于被肉欲地折磨而出**的呻吟之声,再无其他声响。 门外似是有人在轻声走动,一抹微笑浮现在了乌兰地唇角。 异国人到底不似中原人那般知晓轻功,所以即便是手脚最利落的高手也免不了被听去了脚步声。若不是常与华南翊等人相处久了,乌兰也断然不会练成这等上乘的听力。 她凝神望着门,直到那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止了,方才拿起桌上的火折子,“啪”的一声点亮了案上的烛火。 “贵客临门,怎好暗室相迎。”烛火映着她明如皎月般的脸庞,朱唇也似醮取了烛光般闪耀着明媚的笑意,她缓缓的转过头,看着门外,笑道:“国王殿下,请进吧。” “哈……”清朗朗的笑声,伴着门扉的开启声音,一个身着白衣的人影自门外走进。 白皙的脸庞,眉如墨染,一双丹凤眼含着风流神韵,白色蟒纹长袍由紫色绣花腰带束着,坠下一枚由紫色丝绦系着的白玉鱼形玉佩,随着脚步款款而动。 白瑾的目光,在落在乌兰的身上之时,顿时愣住了。 跳跃的烛火,使得这张玲珑如玉的面孔散出一种有如琉璃一般的光彩,一双妖冶的眼眸闪烁着迷幻的神采,那金色的光芒像是照映在雪山之颠圣湖的太阳,粼粼在湖面流动着点点金光。 眉若远山,唇若施脂,粉面含春。一头青丝高挽于脑后,束着珍珠冠,玲珑的身姿,却是一身男装打扮。苏丹国男子最喜爱的孔雀兰衣裳穿在她的身上,绚丽的五彩绣花衣襟,给她的粉面增加了几分华美。 这,难道便是素有苏丹国第一美人之称的苏丹国的长公主乌兰么? “不知国王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乌兰微笑着,站起身来,抱拳施礼。因穿着男装,施礼自然也豪爽起来。白瑾再一次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乌兰,一时之间,竟也忘记了回应。 乌兰见白瑾不说话,便抬起头,看到了这双眼中流露出的惊艳与几许神迷。当下便清咳一声,方使得白瑾回过神来。 “国王殿下,本宫此次前来,是护送七公主归国的。”乌兰说着,微侧了侧身子,看向床塌。 白瑾这才听到自床塌之上传来的阵阵呻吟之声,这声音柔若无骨,闻之,似是有千百条蛇在骨骼之中蜿蜒爬行,难受得紧。 身后的两名侍卫起先也是为乌兰的美貌所吸引,这会子听了紫狐那勾魂般的声音,便更觉骨子已经酥了一半,但见眼前的国王的脸色攸的沉了下去,便低下头去,再不敢四处张望。 “你们在门外候着。”白瑾低声吩咐,两个侍卫急忙应着,退到了门外,又将门带上了。 白瑾行至近前,看到紫狐已然扭作一团,在锦被之中蛇一样蠕动着,面色绯红,嘴唇微张,春色迷离。 ------------ 第一百九十八章 盟友?(上) 现在的紫狐,已然完全是一副欲火焚身的模样。她的长凌乱,纠缠于脸际,面色潮红,红唇微张,呻吟声不断。即便是在锦被之中,也仍可以看得到她扭动的身体,和不断的抚摸着自己的动作。 白瑾顿时怒气冲冲,喝道:“紫狐!你给我起来!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紫狐攸的听到有男人的声音响在耳边,立刻睁开了眼睛,可是眼前却是一片迷蒙,眼皮沉甸甸的,瞬间便合拢了。但是这声音却足以令她的激情高燃了,她伸出手,朝着那声音摸去,口中更是呻吟声不断。 “荒谬!”白瑾感觉到丢脸到了极点,他一把抓住紫狐的胳膊,想要将她拉起来。可是刚拉了她一条胳膊,将她拉得几近坐起,紫狐的另一条胳膊便蛇一样的缠了上来,顺着白瑾的胳膊向上抚去,在修长的脖子上来回的摩挲。 白瑾立刻打开紫狐的手,猛的后退了几大步,一脸厌恶的瞪着紫狐。 紫狐由于白瑾的突然抽身而去,重心不稳,重重的跌倒在床上,却并没有感觉到疼,只是依旧呻吟着,一边蠕动,一边摸索着寻找刚才抓住自己的男人。 “你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白瑾恨铁不成钢的咬牙怒道。 然而回答他的,却依旧是紫狐的阵阵呻吟声。 “国王殿下,”乌兰在一旁轻笑着说道,“许是七公主误信了奸商的谣言,误服了药物所致。” “哦?”乌兰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白瑾,他慢慢的回过头,用一种探询的目光看向乌兰,眼睛微微的眯了一眯,问道,“敢问这位,可是素有苏丹国第一美人之称的乌兰公主么?” “国王殿下好眼力。”乌兰笑着点头。 “你方才以本宫自称。又如此风姿绰约。气质非凡。自然绝对不会是一介平民小卒。到底是金枝玉叶。难怪如此豪爽大方!”白瑾回过头来。目光烁烁地看着乌兰。 乌兰含笑。毫不畏惧地迎上白瑾地目光。说道:“起先本宫还当是七公主只是误服了些普通药物。谁想使郎中看了方知。原来七公主服用地是被称作瑾池春地邪性药物。若非男身。则不能解其药性。虽然本宫想要解除七公主地痛苦。但是。终究本宫还是一个外人。擅自为这种事情做主。到底还是不妥。便将公主送回到丘陵国。交由国王您罢。如此。本宫便也放心了。” “公主真是深明大义。要本王如何谢你?”白瑾说着。慢慢地向乌兰走近。一双风流地丹凤眼里荡出不言而喻地风情。 都说丘陵国皇族。每一个都放荡成性。自老国王那一代起。便整日沉迷在肉欲里无法自拨。其实按说。丘陵国地国力要远远比苏丹国强盛。其国土是苏丹国地近两倍。然而正是因为丘陵国地皇室们个个不喜理会朝政。方才使得丘陵国地展生稍滞于苏丹国。从而两国势均力敌。要不然。恐怕这丘陵国便是苏丹国一个巨大地威胁。 在出使苏丹国之前。乌兰为了以防这白瑾生也绮思而故意男装打扮。却不想依旧是惹了这白瑾动情。想不到这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如此露骨。果真不愧是丘陵国皇室中人。更不愧为那紫狐地皇兄。 “国王殿下难道就不觉得好奇。为何七公主会在我这里吗?”乌兰不动声色地笑道。 在暗处,隐藏着苏丹国的两名神弓射手,只要情况稍微出现紧张之势,那后果是不堪设想地。想这白瑾,到底也是够胆大够坦荡,竟然果真不怕埋伏的与乌兰共处一室。 “愿听公主替本王讲讲。”白瑾好心情的笑着,走到桌边,慢慢的坐了下来,在烛火的照映下望着乌兰。 灯下观美人,倒是格外的赏心悦目。 乌兰微微的笑了笑。 “国王可知,本国运往新罗国的大量金器与陶瓷全部被七公主派人截获了?” 白瑾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挑着眉,不置可否地看着乌兰,等待着她地下文。 看来,对手要比息估计中的老辣地多。 乌兰索性直爽的说道:“想来国王必是知道地,此批金器大部分乃是出自我国能工巧匠之手的上乘金器,且由我苏丹国骑丘护送。却不想被七公主一番洗劫,那些忠君忠国地士兵中了埋伏,死伤大半。我苏丹国一向喜好和平,从不主动与贵国交锋,况且又是新王刚刚登基,又就想拜访国王您,共同摒弃昔日宿愿,结成朋友。谁知却经七公主这番洗劫,才是果真伤了两国的情谊,若是遇到那些喜怒记仇之人,想必而今两国已经呈箭拨弩张之势了。” 白瑾沉默着。 他如何不知道这其中必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丘陵国虽然国土辽阔,但到底经几任国王荒淫无度,将国库挥霍得所剩无几,又逢前些年一场瘟疫,死了大批的国人更使得国中人口稀少,国力倒退了好几年,为了休养生息,他白瑾这几年,都像苦行僧一样过着简朴的生活。莫说是主动与别国过不去,便是境外受了委屈,他白瑾都要沉思再三才会决定如何处理。 打仗,是最劳民伤财的举动,在国力没有达到最高最强之前,和平,是最主要的。 而紫狐却大着胆子做了这样的事情,她的居心,到底何在! “实不相瞒,本宫那日本想寻七公主要个解释,却不想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乌兰的目光深沉下去,像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隐,她自腰间抽出一样东西,递与了白瑾。 白瑾的脸色,却陡然间变了样,他伸出手,接了过去,举到眼前。脸色,越慢慢的,愈苍白起来。 这是一个澄黄耀眼的腰牌,系着明黄的丝绦。腰牌上雕刻着一条巨龙正在云层之中腾飞,那细致的雕工令这条巨龙栩栩如生,仿佛只要一缕清风便可呼啸而出,将屋顶掀开,乘云而去一般,气势磅礴。 烛光,因这块腰牌的耀眼,而黯淡了光芒,恰如白瑾的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 第一百九十九章 盟友?(下) 这个世上本就没有永远的盟友,尤其是两国之征,便更加的不会有永远平衡的立场。 正如十几年前,丘陵国与苏丹国一战,彼此均损失惨重。若不是中原人派兵前来相助,丘陵国怕是便会被削弱大半的兵力。虽然胜算在握,但丘陵国到底没有赫哲那样的威武大将军,可以将国之荣誉看得如此之高,竟然以身家性命换来了苏丹国全体士兵的生还和至高无上的骄傲与盛誉。 白瑾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给了苏丹国人这样炽热的情感和坦诚的性情,现在,这样的一个娇俏的人儿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份胆量,倒是他没有料到的。 身为苏丹国的长公主,她的故事,倒是一直在民间流传,并且在身居宫中的他都有所耳闻。都道是,这长公主为了替弟弟夺回皇权,不惜潜入中原皇宫之中为妃,竟引得中原的王孙贵族争相仰慕,更令那中原的皇帝对她倾心不已,一时宠冠群芳,今日见了,方知其美貌与胆识果真令人倾慕。 不过,就凭这样一个女子,也想来说服自己与苏丹国结盟么? 白瑾的目光,又转到了紫狐的身上。 以耳环为信,很明显的告诉了自己紫狐在她的手上,白瑾也不过是犹豫了再三,先亲自前往的。 事情不会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他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 这乌兰何等聪明,没有把紫狐抬到宫内羞辱自己,也没有愚蠢到以紫狐来要胁,只是拿了这虽令人起疑证据来给自己。这份证据,虽然不能直接的说明什么,却足以令白瑾对紫狐完成产生怀疑甚至是愤怒的厌恶。 即便是个离间之计,到底也是一着高明的计谋。 紫狐的行径,的确令人不快。况且,关于她的生死。也一直是他白瑾心头的一块病,不是么? “长公主。本王不知你拿这块腰牌与本王是何意?你想对本王说明什么吗?”白瑾笑着。将腰牌放在了桌上。 “国王言重了。”乌兰依旧深藏不露地微笑。“本宫只是将甘苦与共公主送回丘陵国。并且向国王讨个人情。带回属于我苏丹国地财物。” “公主真是说笑了。本王听说。那日公主带兵血洗了我丘陵国边关大营。莫非。还没有所得么?”白瑾地眼中精光一现。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乌兰。 “国王您有所不知。论公。七公主带兵截了我苏丹国送与新罗国地大批金器。屠杀了我苏丹国地士兵。此事若不与我苏丹国一个交待。如何使得?论私。也是本宫得到了我苏丹国地劲敌-中原人地刺客潜入七公主营帐地消息。中原人一向觊觎我苏丹国与丘陵国等诸国地黄金地矿。这么多年来。因中原地离间与影响。我等诸国一直战争不断。并且始终任其鱼肉。在此时出现了中原人。这何尝不是一件蹊跷之事?本宫自然率人马前去捉拿。却不想因此而救了被药物迷倒地七公主。国王。于情于理。本宫都是要走这一趟地。不是么?” “长公主倒是费了不少地心思。”白瑾站了起来。哈哈大笑。“既是如此。不如公主与本王一同回宫里。本王好好招待公主。为公主洗尘。可好?” “这便不敢有劳。”乌兰笑。“本宫就在这里静候国王地佳音罢。待到国王替本宫寻回金器。本宫定会带着厚礼亲自入宫感谢国王地深情厚意。” 白瑾眯起眼睛,将乌兰再次看了个仔细,四目相对,眼里虽然都盛着满满笑意,但终究均是深不见底的思绪,在掂量对方的份量。 “如此,本王便谢过公主,将紫狐带走了。金器的事情,本王会尽快查到线索,送回苏丹国。”白瑾终于笑着,站起了身来。 “多谢国王深明大义,乌兰感激不尽!”乌兰抱拳,深施一礼。 “公主记得与本王的约定就好,”白瑾走到门口,微侧过脸,一双风流的丹凤眼含笑看着乌兰的纤影,“本王等待着公主的再次到访。” 说罢,走出门去。 等到屋内完全静下来,乌兰方才“扑”地一声吹灭了案上地红烛。 “公主!”暗处的侍卫走出来,说道,“我们需不需要即刻启程回苏丹国?” 乌兰稍加思索了片刻,笑道,“今日甚晚了,待到明日,养足了精神再走不迟!” 从丘陵国回到苏丹国,只需不到两日,没有了紫狐这个累赘,五人五骑,快马加鞭,行走得飞快。 “只是不知那丘陵国王如何处置他那妹子!”乌兰地侍卫哈哈大笑,用力的甩了一下马鞭,以跟上乌兰跨下地“战奴”。 这“战奴”甚是精通灵性,见有马追上了自己,不待乌兰催促,便加快了一点速度,又将那侍卫甩至身后了。 这侍卫的话惹得其他几人都跟着乐开了,乌兰地唇边亦有掩不住的笑意。 皇族室家,因为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所以很多愿望都会很容易的被满足,这样,便也造成了诸多皇亲国戚的邪淫品性。不需为生计所愁,饱暖便思淫欲。但像紫狐这样令人匪疑所思的女人,倒果真是第一例。 出了城门,几人便朝着一处树林疾驰而去,刚刚行至林中,乌兰便突然勒住了“战奴”的缰绳。 空气里,有危险的气息。 “战奴”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它警惕的站在那些,轻轻打着鼻息,感受着林中静谧里暗藏的危险。 几个侍卫立刻搭弓上箭,警醒的四处观望。 突然,“嗖”、“嗖”几道冷风,朝着几人的方向袭来。 “冷箭!”乌兰迅速的抽出箭来,击落袭向自己的一支冷箭。其他几个侍卫也都以弓为箭,击落箭翎。 “畏畏尾藏在此处,到底是何居心?何不大方的走出来,看你能否留得住本宫?”乌兰脆声笑道,清冷的声音在林间回荡。 话音落下去,树林里出现了片刻的静谧,正待其中一个侍卫放松了警惕想要四下里探望一下之时,便骤然有一支冷箭迅速的袭向他。这侍卫慌忙后退着击飞此箭,却不想他虽因后退拣回了一条命,肩膀处却深深的被射进了一支冷箭。 而与此同时,树林里竟然齐刷刷的跳出十几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之人。 ------------ 第二百章 重围 风,自林间拂过,吹得几人的衣袂均是翻飞。 乌兰微眯起眼眸,看着这十几个黑衣人。这些人均是黑布蒙面,手持利器,但,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的,却并不是杀手那种嗜血无情的目光。他们的站姿与眼眸中透露出的神情,已然完全泄露了他们的身份。 “几位,真是有劳你们了,自水云阁至此,竟然追出了这么远方才动手。”乌兰挑眉笑道。 这几人的神色均是一凛,为的一个,却“嘿嘿”的笑出了声。 “无怪乎人都道苏丹国长公主最是冰雪聪明,今日一见,果然智慧非凡。” 乌兰不语,她的四个侍卫却暗中握紧了弓箭,蓄势待。 “公主,若不想伤及无辜,还请与我们一同走罢。”那为的黑衣人笑道。 “你莫非果真当本公主如此天真,说走便与你一起走了?”乌兰冷笑,“我若是与你走了,这后果,可就是把你们几人的性命都搭上,也是承担不起的。” “公主,万事自有我家主子担待。以公主倾城之貌,何需如此抛头露面,劳心伤神?”那人又是哈哈大笑。 然而这笑声,却戛然而止,一柄袖珍匕竟然径直刺穿了他的喉咙! 其他几个黑衣人均是一愣,离他最近的一个,匆忙扶了他,却现这人早就翻着白眼,血流如柱,却是连气儿都没了。 黑衣人万万没有想到乌兰会痛下杀手。更没有想到乌兰地身手竟是如此敏捷。当下纷纷倒退了一步。 乌兰地眼中金光涌动。笑意渐浓。“本宫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受什么人所差遣。但是。若有阻挡本宫回国。杀无赦!” 说罢。一挥长剑。驱马迎上去。几个侍卫亦对准这些黑衣人放箭。 苏丹国人最擅使用弓箭。这几人虽然身手不弱。也可躲得过几支箭翎。但终究耐不住这四个人乃是乌兰于军中千挑万选出来地精英。箭法如神。虽然有一人受了伤。但仍箭法不弱。一时之间。黑衣人倒了近半于地上。 乌兰被三个黑衣人包围。他们自是不想伤了乌兰。但又不能将她放走。只得将她团团围住。但怎耐乌兰地剑法凌厉。只一人对付三个已然绰绰有余。三人既惊又怕。不敢轻敌。不到半柱香地时辰。额前已然渐渐渗出汗来。 乌兰地侍卫只与其他地黑衣人战在一处。林间一片混乱。金属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眼见已然慢慢处于劣势地黑衣人见势不妙。便突然齐齐力攻向乌兰,趁乌兰忙于抵挡之际。纷纷抽回兵器,迅速朝着远方掠去。 “想跑?”乌兰的侍卫啐了一声。拉弓便要去射。 “且慢,”乌兰举起纤纤玉手,唇边绽着一缕成竹在胸的笑意,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想必那白瑾亦不过是想要试探于本宫罢了,这等小伎俩不必与他们计较。” “公主英明!”那侍卫乐呵呵的收了箭,空气中突然飘来了阵阵清冷的花香,一股子寒冷没有来由的袭来,令人不禁深感蹊跷。 林间渐渐的又蒙起了一层白色迷雾,透过树叶间的阳光也顿时被朦胧了,突然,几道白练带着破空之势袭向那几个黑衣人,像是有灵性一般地自几人中间穿过,然后攸的伸展开来,但听得尖厉地“嘶”、“嘶”之声,那几个黑衣人瞬间人分离,喷溅而出的血液洒在白练之上,婉若妖艳的花,开了大片。 乌兰的心中一凛,紧紧握住了本是收鞘中地长剑。 那四个侍卫立刻将箭搭于弓上,紧张的瞄着四周。 空气里的气氛完全不同了。这是一层浓浓袭来的杀气,弥漫在林间。出手必致人于死地,这是何等的残忍! 不知不觉间,在这迷雾之中,渐渐显露出了三个欣长纤细的身影。 这是三个身着白衣地女子。三个女子,身材均等,都是瘦弱而纤美的,一袭白裙曳地,白纱遮面,只露出一双黑眸,冰冷至极。她们慢慢地走向乌兰,目光里不带一丝情感,行走之间,仿佛衣袂都没有飘起,像是飘浮在空气之中一样,无声无息。 这样的三个女子,只会让人感觉到神秘与寒冷。她们所带来地这种诡异感觉,像是自地狱飘出的白色灵魂,带着死亡地气息,慢慢走向几人。 “呔!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他侍卫向她们喝道。 这三名女子却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走过来。 “站住!不然我们就放箭了!” 依旧没有回答,但只见其中地一个女子手微微一扬,一道白练骤然自她袖间飞出,袭向那侍卫。 那侍卫急忙射出一箭,箭翎凌空飞出,与白练相遇,锋利的箭尖竟将白练破成两半,直刺向那白衣女子。那女子却不为所动,手臂微低,白练突然翻转,由两股拧成一股,竟将那支箭翎包裹在了其中,而那白练也“忽”的袭向那侍卫。 乌兰急忙抽出长剑,斩向那白练,却不料又有一道白练袭来,旋转着翻转,包裹住了乌兰的长剑,乌兰用力的想要挣脱那白练的束缚,谁想竟有一条白练径直缠住了她的颈子。 乌兰只觉脖子上一紧,瞬间便呼吸困难起来,整个人凌空飞起,被拉向那三名白衣女子。 “公主!”侍卫们大呼一声,慌忙策马奔去,同时射出数箭。 那三名白衣女子以脚尖踮地,以白练束住乌兰,凌空飞起。以高超的轻功奔向林外。 乌兰抓住颈上的白练,她的呼吸异常的艰难,人被这三名女子拉扯着向前飞奔,侍卫们在身后追赶。这些白衣女子却似乎并没有把那四个侍卫放在眼里,亦无心伤他们的性命,只挟了乌兰疾走。 腰间,尚有一柄袖珍的匕。为了防身,乌兰自回宫以后便养成了随身佩戴两柄匕的习惯,她用一只手抓住颈间的白练,以为自己腾出更多的呼吸空间,伸出另一只手来,摸出匕,迅速的划向白练。 白练一断,三名白衣女子继续向前疾奔,而乌兰则一个重心不稳,翻滚在身边。 乌兰倚仗着敏捷的身手,快速跳起。 那三名白衣女子觉到乌兰逃跑,立刻转身追回,站在与乌兰不远的对面,看着乌兰。 “你们是什么人!”乌兰抚摸着颈子,那雪白如玉的颈子已然被白练勒的红了,方才呼吸困难的感觉让她现在还微微的有些气喘,琥珀色的金瞳迸射出怒意,看着这三名女子。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人,想见你。”其中的一名女子冷冷的说道。 她的眼睛是那样的黑,那样的深沉,仿佛眼中没有一丝情感与思想,冰冷得令人心惊。 “呵呵……”乌兰冷笑,“因为那人想见本宫,本宫便要如受刑一般的赶去见他么?” “他为你受的刑,为你受的苦,为你受的折磨,你如何不能受一点点?”女子的声音亦是冰冷,“难道在他弥留之际,你都不能为他受一点委屈,见他一面么?” ------------ 第二百零一章 誓言(上) 待到四名侍卫奔至近前之时,却已然现,眼前是空荡荡的一片树林,向着远方延伸。来时之路,远处之景,都全然没有乌兰的踪影。 四个人心急如焚,又恐国王乌吉心下着急,便急急奔向苏丹国。 “什么!”乌吉果然盛怒不已,他愤然起身,猛拍在宝座的扶手之上,竟将那宝座的扶手拍得断裂开来。 “你们竟让人将长公主劫持!你们!你们简直……”乌吉几欲下旨惩罚几人,但终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意,拂袖在殿上倒背双手,来回踱了几步。 “你们且详细说来听听,那三个女子是何等模样?”华南翊的浓眉纠结在一起,问道。 那木,则微挑眼帘,淡淡看了一眼华南翊。那木这段时间一直受命于调理这位王爷的伤势,他似乎对这位来自中原的华南王爷格外的感兴趣。 尽管有人问起华南翊这几日的行踪,他都只道是受了重伤,在一个僻静之所养伤。 “王爷体内的脉络似乎十分有趣,这不仅是身受重伤之后的初愈之像,还是某种药物渐渐散去药效的初象。况且,在王爷体内,似乎有几种宿疾潜伏着。王爷,想来,您亦是历经江湖与沙场的高人才是。”那木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的笑意,似乎亦多了几分深藏不露的试探。 “高人不敢当,但征战沙多年倒是真的。本王这几年,经历了无数的生死。至今还饶幸活在世上,倒不能不说是一种福气。哈哈!”华南翊打着哈哈,收起了手臂。 “王爷谦虚了。”那木亦跟着华南翊哈哈大笑,但仍难掩他眼中地精芒。 就在华南翊出现的第二天,鲁笑与丛山均不约而同的赶到了华南翊身边。乌吉自然热情的欢迎接待,只有那木的脸上,却始终挂着那抹亦真亦假、深藏不露的笑容。 对于那木。丛山与鲁笑亦是多有提防。虽然双方见到之时都是一副淡然处之地客套。然而回身。却又都是不约而同地各怀心事地猜疑。 “回华南王爷。是三个身穿白衣地女子。均是以白纱遮面。举止行事十分地诡异。武功也均是了得。竟然都是用白练做武器。以此掠走了公主。”侍卫恭敬地回答道。 身着白衣地女子…… 华南翊地浓眉微捎。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来。轻饮了一口。 “怎么。华南王爷可有什么线索么?”那木将折扇打开。轻摇着问。 “既是只将公主掠走。而无心伤任何人地性命。那倒应该不是前来寻仇地。相信公主应不会有性命之忧。至于其他。本王猜测。公主应不出三日便会归国。”华南翊丝毫没有做作。坦然地笑道。 “哦?”乌吉好奇的看向华南翊,“王爷说的可是真的?” “不错。”华南翊起身。笑关点头,“国王不必着急。此事尽可以交与我来负责。不出三日,必会将公主带回皇宫。”说罢。便拱了拱手,走出了大殿。 “这华南王爷不仅身体藏着诸多的秘密。连为人也是深高莫测的。”那木慢慢的踱上来一步,颇具兴致地看着华南翊消失的背影,“真是令人看不透,摸不着啊。” 乌吉只是默默地看着华南翊消失的方向,不一言。 这一回,乌兰虽然没有被白练系在脖子上,但身上地多处穴道已然被封,眼睛上蒙着一层白布,除了还可以说话,身体,却是连动也动不了的。她只感觉自己地脚下轻飘飘的,果真仿佛腾云驾雾一般,迅速地朝前方疾驰。 “本宫已然知道你们所说的那人,到底是何人了。”乌兰的樱唇微微上扬。 “公主果然聪慧。”其中的一个女子淡然说道,虽是带着赞许成分的语句,在她的口中说出,却依旧平淡得毫无感情。 “只是,本宫想象不出,那个如何会替本宫受了刑。本宫已然求人医了他的伤,他理应生龙活虎才是。”乌兰又笑,“将本宫用这种方法带来,可未见得是一件聪明之举。” “公主你虽然聪慧,但到底没经历过江湖,不知道江湖的险恶。你果真以为我家掌门被那狐狸医得好了?”另一个女子冷笑,言语里是不言而喻的讽刺。 “元春!”先前说话的女子制止她。 乌兰的心念却攸的一动。 “这位姑娘,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没有被医治好吗?” 听出了乌兰语气里的紧张,那名叫元春的女子便终于按耐不住,再一次冷笑出声。 “你当那家伙会有那么好心?莫不是,你也如那些没有心计的女人一样,被他的皮囊迷惑住了眼睛罢!” “元春!” “朱霞姐姐,你为何阻止我?难道我说的不对?莫要以为为了救我们掌门,她献了自己就是功劳一件了?由始至终人家都不过是哄骗她来陷害我们教主罢了!” “你说什么?”乌兰的声音里已然微微的颤抖起来,一股莫名的感觉袭上了她的心头。 如果说……如果说那木由始至终都是在利用自己的话,那么……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他又缘何会知晓这么多事情?而他的身份,又到底是什么? “公主,您确实如元春所说,从没有涉足过江湖,所以不知道江湖的险恶。无论是何人,在没有摸清他的底细之前,是不可盲目信任的。”从未插过一言的女子,不紧不慢的张了口,另外的两个人便也停止了争吵。 虽然眼睛上蒙着布,看不清方向,但是乌兰却凭着直觉望向声音的来源。 “公主呵公主,你当真以为,我家掌门所说的,那以人血喂养的天蝉是可以将情盅引出的么?”元春不屑的说道,“那不过是解情盅其中的一味药引罢了!” “想那情盅乃有万盅之王之称,可是任由那曲曲一个天蝉可以解得的?虽然以人血喂养了七日,几近耗尽人身之血,但终究也只能引得情盅闻血而动慢慢爬出宿主致命的要害之位而已。为了真正使情盅被引出,唯有解盅服用母子盅,以解盅体内全部的功力驱使子盅将情盅逐出,再由天蝉将情盅一口吞噬。由此,公主便也应该知晓了,这天蝉、母子盅乃是缺一不可的。况且,子盅若有闪失,那么母盅与宿主都将倾刻间丧命,连同公主您,都很有可能暴毙而亡。公主,若不是因为华南王爷之命,若不是因为对方是公主您,我家掌门如何会以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冒这个险来?” 女子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我那令人无奈的掌门呵……为了他曾经的誓言,已然连性命,都要搭上了……” “你说的性命,是怎么一回事?莫邪他,到底怎么了?你说的誓言,又是怎么回事?”乌半的心已然悬了起来。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晓得到底是为何。 “公主,我们到了,您还是自己问我这掌门吧。” ------------ 第二百零二章 誓言(下) 在脸上的布被解下的一刹那,乌兰的眼睛,一时有些难以适应这片突然闯进视野的光线。 她不自觉的闭了闭眼睛,然后才慢慢睁开。 然而最先映入她视野的,却是满眼的碧绿与嫣红。恍然间,她仿若回到了中原的皇宫之中,碧波荡漾的湖中心,大片的荷叶接连成片,几乎覆盖了整个湖面,随风起伏,恰如层层波涛般映入眼帘。而那朵朵粉嫩的荷花,或含羞低,或傲然盛开,点缀于碧色之间,恰似身着粉裙的少女于湖中翩翩起舞,煞是婀娜可人。 乌兰竟径自望了那湖中半晌,心中涌起淡淡的异样情愫。 在中原的皇宫所处的时日,并不少,并且,一直是乌兰所深恶痛绝的,可是,却为何,那时的情景总是突然浮现在眼前,萦绕在心头,激起莫名的记忆与情怀? 或许人都是有归属感的罢? 在一个地方生活久了,就算那里不是自己的家,也不是最初的记忆和最终的归属,但是,总是会有一些记忆沉淀下来,在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罢? 如果,苏依氏的皇权没有被倾覆,那么,乌兰自己的命运又会是如何的? 她会不会为了苏丹国的繁荣与未来而被父皇以苏依氏长公主和身份下嫁到别个小国,甚至是中原去?这种所谓的政治性婚姻,原本,也是身为公主的她所应该承受地罢? 乌兰淡淡的叹息一声。视线方才略略的收了回来,被湖边的一个白色的身影所吸引。 那是莫邪。 但是却已然不是昔日地莫邪了…… 他地脸庞愈地尖俏。一头黑被湖边地清风吹拂。露出他那白瓷质地地肌肤。依旧是眉如墨染。黑眸璀璨。唇若淡淡地一笔胭脂。微微地轻抿。白身胜雪。随着风轻轻飞舞。令他有如仙境那不食人间烟火地少年。削瘦而俊美。 “莫邪?”乌兰轻轻地唤了一声。此情此景。让她有一种不真实地感觉。好像她走到了一个梦境。生怕只要稍加大声。便会破坏了这美丽与缥缈。 莫邪地唇。微微地扬了扬。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笑道:“她们终究还是把你带来了。我这副样子。竟是连自己地门众亦是管不了地了。” “莫邪……”乌兰慢慢地上前一步。“到底生了什么!你地身体。到底怎么了?” “你在意?”莫邪笑着。转过头来。他脸上地笑容。恰如这情致一般。轻轻淡淡。“我曾以为。我地誓言与生死。都是我一个人地事情。与你无关地。” “莫邪……”乌兰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与自己无关,这样地话。不止一个人对她说过。是不是对于他们而言,自己总是这样无情与冷血么? 她微微的轻叹一声,漫步走到湖边,看着这一池地荷。风吹起她脸侧的碎,在阳光微微地闪着金色的光芒,与那琥珀色地瞳,相映成温暖的色彩。 虽是一身男子打扮,但距离如此近的看她,却有着一股子难言的英气,混合着女子的妩媚,自是与众不同的独特美丽。 “所谓的誓言,到底是怎样的?”乌兰转过脸来,看着莫邪。 莫邪错开视线,望着池中轻轻摇曳着的荷花,似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我莫氏一族的誓言是不可轻易许下的,一旦许了誓言,便是许了生死。”莫邪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低声细语,像是在梦呓一般,“古往今来,莫氏一族只对两种人许下生死誓言,一种,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另一种,便是生死相随的恋人。你救了我们莫氏一族的性命,身为莫氏族长的传人,许下生死誓言,也算是一个特例了。但只要许下的誓言,便一定要去遵守,不然,莫氏一族的祖先,便会永世不得安生,连同自己的灵魂,也会在死后永远流连于世上,不会安稳。” “但莫非却并不打算遵守这个誓言,不是么?”乌兰挑着樱唇,笑看莫邪。 莫邪只是兀自沉默了一会子,方才轻轻牵动了嘴角,淡淡说道:“他不是不打算遵守,而是他无法遵守。” “哦?”乌兰好奇。 “他体内的毒,已然无法控制了,怕是……只能坚持不过三年。” “什么?”乌兰大骇,“莫非中了毒?” “那是自然,”莫邪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乌兰,神情却是平静如水,“你忘记了,我与他,都中了那城南郡主的剧毒了么?” “可你们的毒不是解了么?” “城南郡主生性多疑,如何会真的替我们解毒?”莫邪笑笑,“这种毒已然侵蚀了我们的心脉,会慢慢的扩散至全身,直到毒身亡。莫非的眼睛,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眼睛?” 难道,眼睛是中毒程度的一种反映吗? 莫邪慢慢的站起身,衣袂随风飞扬,让他有一种似是在徐徐飞来的感觉,他含笑,低下头,望住了乌兰。 “你看我的眼睛。”他笑道。 乌兰望住了莫邪的眼睛,这双眼睛赫然已然变成了深棕色!犹记当初见他,这双眼睛漆黑婉若深潭。而眼中却闪耀着有如旋转群星般璀璨的光芒,仿若深沉的夜空,令人禁不住跌入那星河之中沉沦。 而眼前的眸,却已然呈现出淡淡的棕黄,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了! “与莫非失散后,我流浪于林间山野,为了躲避城南郡主手下的追杀,我风餐露宿,几乎成了野人。而有天夜里,我突然毒性作,遍体生寒,这才知晓,原来城南郡主并没有把我们的毒性尽解!她只是在我与莫非每日的食物里加了一些可以缓解毒性作的、微乎其微的解药而已!而由于她的死去,这解药亦根本无处可寻!” “我在林间一个人藏在一处破庙之中,抖成一团,又接连三日不进食物,本以为人生便这样终了,此生再见不到莫非,亦再见不到令我们许下誓言的你。突然觉得心中涌上强烈的不甘,便在那落满了尘埃的菩萨像前许下愿心,若有生还之机,定当为我莫氏一族还清你的命债,从此方能安心。” “想是我的诚意打动了上天,恰在此时,我教掌门正巧路过此地,见我年纪尚幼便如此可怜,又见我眼睛、骨骼均异于常人,心下喜爱,便将我带回教中,收做了关门弟子。我体内的毒药虽不可解,但可以将这毒性束缚而住,令其不再复。于是老掌门便在我体内种植了一只母盅,母盅以毒为食,日日于我体内吸取毒性,令我得以脱离这苦痛。为了抱达这份恩情,我在身为华南王爷死誓的老掌门面前,以我莫氏一族之名,许下了誓言,代替老掌门成为我教掌门,并且接替他成为了一名死誓。” “是菩萨的垂怜,让我得以重遇你,以现实我的誓言。我曾想着,若是我这一生,仅为誓言而活,倒也不足为憾了。为了救你,我无奈之下,只得驯服了一只幼盅,成为我体内母盅之附属,进入到你的身体,以王爷之血喂养的天蝉消失了那只情盅。虽然你的体内多了一只盅,但只要我无心伤你,你此生倒是毫无大碍的。谁想,到了最后一刻,你却仍是不相信我的。” 莫邪笑着,凝望着乌兰。 “在你的心中,仍是不愿意相信任何人的,是么?” ------------ 第二百零三章 千年 “在你的心中,仍是不愿去相信任何人的,是么?” 莫邪的眼中明明是含着笑,可是映在乌兰的眼中,却让她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扎了一下,这一下,恰扎在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让她痛到无言。 信任,相信? 要她如何去信任,要她如何去相信? 所有她相信的人,都在最后一刻给她带来灾难性的伤害与倾覆,在一次次的背叛和伤害之后,乌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选择继续信任,还是该选择把自己藏在坚实的保护壳之中,那保护壳遍是硬刺,不止保护着自己,也伤害着别人。 琥珀色的眸中金光涌动,却寻不到答案。 莫邪唇边的笑,慢慢的扩大了几分,竟有几分自嘲的味道。 耳旁突然传来鸟儿扑扇着翅膀的声响,一股子凉风突然向乌兰袭来。乌兰神色一凛,忙倒退了一步,看到一只信鸽张合着翅膀飞过来。莫邪伸手,使信鸽落在手臂之上,然后取出捆在信鸽爪上的纸条。 “公主,王爷已然在外面等着你了,我且叫我门下弟子送你出教罢。今日倒是那些教众们不懂事,让公主受惊了。”说着,拍了拍手,便立刻有一位白衣女子从身后的林间闪了出来。 “玉玲,你带公主出教罢。”说罢,又慢慢的转回身,欲走向湖边。 “莫邪!”乌兰唤了一声,使得莫邪的脚步顿了一顿。 “就这样下去吗?”乌兰地语气里亦带着些许地酸涩。“没有其他地办法。只能这样下去。让生命渐渐地流失吗?” 莫邪默默地站在那里。半晌。方回过头来。 他地轻轻飘起。绕于脸际。深棕色地眸含着浅浅笑意。若施脂般地薄唇微扬着。笑道:“对于有些人来说。一眼。便是千年;一瞬。便是一生。” 阳光洒在他地白衣之上。衬着这满池地荷花。飘逸而又感伤。 乌兰慢慢地回过身来。微阖上双眼。深深地叹息。 那唤做玉玲地女子。再次将乌兰地眼睛罩上。扶她坐到了一匹马上。自己则一跃坐在乌兰地身后。载着她急驰而去。 在女子的身上,乌兰闻得到与莫邪身上一样地淡淡香气,不免随口问了一句。 “姑娘,你身上的这种香气,是什么味道?” “这是我家掌门研制一种香料,唤作千年。因为大家都爱这淡然香气,便都争着薰了这香。听说。是从苏丹国的名香沉水香中提炼出来,又加了各色花朵方才研制而成。极是难得。” 这女子倒是干脆,索性说了这些。倒令乌兰的心底,再一次轻颤起来。 难怪在当初闻到莫邪身上的这股子香气之时。她便感觉到无端的熟悉,现在方知,竟是从“沉水香”中提炼而出的。 千年……千年呵…… 对于有些人来说,一眼,便是千年…… 乌兰摘下遮在眼上的布之时,便看到于一片苍翠水泽木之下,端坐于马上的华南翊。 孔雀蓝色地锦袍,五色绣花衣襟,腰间系着宝蓝色腰带,黑色鹿皮软靴。轮廓分明的脸庞,阳光下挂着明朗地笑意,那充满了张狂与高傲的王气势呼啸而来,令眼前地男人仿佛成了周围包括空气在内的主载。 “上马!”华南翊策马走了过来,朝着乌兰伸出手,乌兰,却迟疑地望着这双闪烁着明亮笑意的黑眸,这双黑眸,总是燃着这样灼亮火焰,无论生什么,无论有多少变故,它们似乎从没有熄灭过。是什么让它们如此明亮,是什么让它们从来都不觉得疲惫与迟疑? “你有流过泪吗?”乌兰突然问了一句。 “什么?”华南翊微愣了一下,继而哈哈笑出了声,他歪着头,像是打量一个稚嫩地小女子一样带着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乌兰。 “你的这双眼睛,有没有为任何人,流过一滴泪?你的心里,有没有因为伤痛而觉得悲伤?你有没有感觉到过悲观与沮丧?”乌兰茫然的问。 华南翊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收敛,凝固成略带着温情的微笑,他的黑眸依旧闪亮,静静的看着乌兰,缓声道:“每个人生来便要承受他宿命中注定的轮回与命运,在宿命中,要么,你全身而退,顺从它的摆布,要么,你奋起还击,一举将它置于死地,成为它的主载。很多人都是前,而我,却是后。不愿被黑暗所吞噬,那么,就吞噬黑暗。” 乌兰望着华南翊,这个男人,如此鲜明的存在着,霸道的向万物宣布着他的高傲,像火一样点燃前方的所有,让一切都臣服在他的脚下。 这样的男人,高高在上,所有人--若莫邪的悲伤,若丛山的沉稳,若鲁笑的豪爽,还有众多死誓们所过的各种各样的人生,或悲或苦,都被他稳稳的踩在脚下,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的神威和地位,即便是落魄,也会有众人拼尽了性命也要将他送回到权利的顶峰。 或许,这便是那注定的宿命罢…… 华南翊突然伸出手,将乌兰拉到了马上,使她坐在他的怀中,挥动缰绳疾驰而去。 乌兰感受着来自于身后结实的温暖,自身后延伸至身前的长臂是那样的有力,她可以听得到他的心跳,那是沉稳的、坚强的、有力的,这个自信可以吞噬黑暗的男人呵,遇到他,到底是她的幸运,还是她的劫难? “收到了洪将军从中原带回的消息,华南灼已然筹备了兵马,准备向苏丹国宣战。” 华南翊笑着说道。 “什么!”乌兰心头大骇。 “你怕么?”华南翊垂下眼帘,黑亮的眼睛与乌兰对视。 “我如何会怕?”乌兰眸光一现,樱唇上扬成一个妩媚的弧度,“不是有你在这里?” “哈哈……”华南翊大笑,猛的一挥缰绳将马儿赶得愈快速的奔跑起来,“你说的没错,有我在!有本王在的地方,就是天塌下来,本王也会将它托起来!哈哈哈哈……” 马蹄踏着花香,一路,沾满了馨香。 ------------ 第二百零四章 联姻(上) 刚归至宫外,便有宫人匆忙迎上,将乌兰扶下马来。 “长公主,您可回来了!”左尚书赤木急匆匆的奔过来,又忙向跨下马来的华南翊点头道,“华南王爷!” “赤木大人如何如此慌张?”华南翊将缰绳交与了一个宫中侍卫,笑着问道。 “回王爷的话,实是……丘陵国的使到了!” “哦?”乌兰的眼中眸光一现,“这么快就到了?他们可曾带了我国的金器来?” “带是带了……”赤木沉吟着,叹息一声,“不过,他们在城外十里处扎营等候。只派了一个使晋见。” “他们在等什么?”乌兰心中隐隐掠过了一丝不安。 “他们在等我们这边的回应,他们想要与我国联姻。” “联姻?” “是,丘陵国提出,与我们结盟并无不可,虽说这几年,中原一直在觊觎我国与丘陵国的黄金矿藏,但追溯到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我国与丘陵国的战争亦是不断。所以丘陵国便以想要永久交好为由,与我国联姻。”赤木低下头去,又迅速的看了一眼乌兰。 “哦?”华南翊笑着问道,“他们想要如何联姻?” “他们想……”赤木迟疑地说道。“他们提出。想要将紫狐公主下嫁给我国王。或使长公主您下嫁到丘陵国。” “简直是异想天开!”乌兰冷笑一声。举步走向御书房。 “荒谬!” 刚刚走到门口。乌兰便听得乌吉在书房中怒气冲冲地咆哮。“他丘陵国简直是在欺负我苏丹国!想那紫狐。比我大了好几岁。又是如此人尽可夫、水性杨花。我苏丹国怎可迎娶这等女子!简直是奇耻大辱!” 乌兰刚想要张口。又听得那木含笑地声音响起:“国王息怒。想这丘陵国国王地本意。应是不在将紫狐下嫁至我国。而是有意迎娶乌兰公主。” 乌兰地脚步。由此便顿住了。可以感觉得到。御书房内亦沉寂了下去。 思及莫邪现在的境遇。乌兰忽然对那木的身份产生了一丝疑惑。如果说,那木是为了给自己解开盅毒方才将自己体内的幼盅诱出而无意中伤及了莫邪,却又为何对莫邪体内的毒只字不提?况且……他既知道了自己体内有盅。又如何不知道自己的盅与莫邪的是母子盅?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 她微微的转过头来,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华南翊。 华南翊,却只是微笑。一双黑亮地眼睛,带着明了一切地笑意。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有多少次都是这样了? 在每一个犹豫不决的时刻,在每一个欲走还留地时候。他都是站在这里,没有推她也没有拉他。只是带着“一切有我”的沉稳,站在自己的身边。 华南翊。对于你,我到底是应该信任。还是应该不信任? 乌兰转过头来,举步,走进了御书房。 “长公主、华南王爷驾到!”站在门口的宫人立刻高声的说道。 “皇姐!”乌吉一脸地阴霾立刻一扫而光,他又像个孩童般的笑着迎向乌兰,“皇姐,你回来了!” 乌兰点头,亲昵的轻拍了拍乌吉地肩膀。 在自己的面前,乌吉永远都像是一个长不大地孩子,对她有着深深的依恋,让她地心,立刻化为了柔软。 “华南王爷果然高明,说到做到!”那木笑道,“王爷果然将长公主平安无事的带回了国,国王,这可谓是我们地福星了!” 乌兰的心念一动,目光,越过乌吉,看了一眼那木。 细长的眼睛含着深藏不露的笑意,精光四射,修长而俏瘦的脸庞,带着飘逸的神采,总是带着令人疑惑的感觉。 “那木,华南王爷是我苏丹国的盟友,更是我苏依氏收复皇权的有功之人,自然是我苏丹国的福星。”乌兰微眯起金瞳,不着痕迹的笑着将球踢回给了那木。 “那是自然!”那木点头,折扇在胸前轻摇。 “正是要多谢华南王爷!”乌吉亦朗声笑着向华南翊拱手。 “好说,好说!”华南翊打着哈哈,竟是笑得毫无芥蒂。 “长公主,国王,这丘陵国的提议……”大公左斯在一旁禁不住的提醒。 刚才才略略显出了几分祥和的气氛,突然间便出现了片刻的沉寂。 “皇姐,今日丘陵国派了使前来,并且,送来了意欲结为盟友的和约。只是,他们还有一个要求……”乌吉缓声说着,将一封信函递与了乌兰。 乌兰接了,放在眼前看着,唇边,慢慢浮上一缕微笑。 “乌吉,这无异于将了我们一军啊。” “正是。”乌吉反背过双手,慢慢的踱向门口,抬头望着门外院中的水泽树。 “想那白瑾兄妹二人,都是生性邪淫、水性杨花之主!紫狐的品性乃是众所周知的,想我苏丹国尚无皇后,下嫁至我国,要给她何种名分!况且迎娶这等品性恶劣的女人简直就是在侮辱我苏丹国!再说那白瑾,年纪轻轻,嫔妃却已无数,且已经孕有了四子两女,我苏丹国堂堂长公主难道还要与他为妃不成!总而言之,让本王忍无可忍!” 说着,愤然挥拳,砸在了门边。 “谁说我苏丹国尚无皇后?” 突然,一个清脆的笑声响起,自那水泽树之上,竟跃下了一个窈窕的身影。 “有刺客!”院中顿时响起侍卫的惊呼,立刻便有一队侍卫涌入院中,欲捉拿那自水泽树上跃下之人。 “放肆!”少女娇叱一声,声音里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威严,竟唬得那些侍卫统统顿住了。 众人皆望向那院中的人影。 却见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但见此少女明眸善睐,唇红齿白,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烁烁生辉,澄明的质地,耀目的色彩,婉若不带一丝杂质的琥珀,身着一身翠绿长裙,虽然裙上沾着树叶与草屑,一头青丝亦是微乱,可是即便如此狼狈的形象,亦仍无法掩饰她高贵的气质与高傲。 这些侍卫,都慢慢的后退了一步。 谁都知道,这少女,是继长公主乌兰之后又一个令苏丹国举国上下头疼的又爱又恨的角色-一等贵族朵图之女--容笃笃。 ------------ 第二百零五章 苏丹国之后(上) 苏丹国素来以血统为尊。血统越纯正的苏丹国人,男子均是伟岸英俊,女子不仅貌美如花,且一双眼睛均是有如毫无瑕疵的上等琥珀,纯净美纯正的等级,将贵族分为三等。 一等贵族:亲王、大公及上古以来血统纯正贵族的家族。 二等贵族:仅有一代与别国血统交合的苏丹国人。 三等贵族:两代与别国血统交合的苏丹国人。 平民自不在贵族的行列。 一般而言,一等贵族的官位与爵衔都是世袭的,在苏丹国都享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与特殊的权力。 但是,对于男子而言,血统的要求却宽和的多。虽然一等贵族在苏丹国中享有最特别的权利,血统的地位亦是不可以改变,但是只要是贤明之人或与国有功之臣,均可以位居要官显贵。 然而在女子而言,这种要求却苛刻得多。 苏丹国的皇后,自是要于一等贵族中选出。其他等级的贵族的女子虽然可以在后宫中受宠,但绝不可以直接荣升至皇后的宝座,除非当朝皇后先逝,其他女子方有资格角逐后位。在家族中亦是如此,如果一等贵族的女子下嫁到二等贵族,或是与血统不纯正交合,便会永远失去一等贵族的资格与身份,随着丈夫的身份降格。一等贵族,为了保证血统的纯净,自然亦不会迎娶不纯正血统地女子为正妻。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丹国具有纯正血统地人越来越少,一等贵族的地位自然便是越来越高。 一等贵族朵图。便是仅有地几个血统纯正的贵族之一。所以在先皇在世之时,便软定了朵图之女容笃笃为太子妃。亦是未来苏丹国的皇后。 只可惜。朵图总是不满足于自己地贵族身份。在索利叛变之时。因受允在推翻苏依氏皇权之后受封于亲王而欣然率兵谋反。于那一夜。几乎血洗苏丹国所有忠臣地府坻。成为人人憎恨地杀人狂魔。 在索利登基以后。朵图如愿以偿地受封为亲王。大肆地搜刮民脂民膏。更强抢民间女子晋献给索利王和自己享用。在皇城更是唯我独尊。惹得民间百姓怨声连连。 偏偏这朵图倒是生了一个性格乖张、泼辣而又古怪刁钻地女儿―容笃笃。想这容笃笃。自两岁便被软定为太子妃。古灵精怪。聪明异常。简直与多年前地长公主乌兰地行事作风完全一样!虽然喜好捉弄于人。又高傲不羁。但对于朵图地所作所为却是深恶痛绝地。但凡见到有欺凌百姓或强抢民女。容笃笃倒是一马当先。给予一通鞭笞地。朵图虽然令人憎恶。但对这女儿便是极为纵容地。一时之间。容笃笃便是成为了苏丹国百姓们地救星。 只是。虽然朵图有一个好女儿。却也难以让他洗清所有地罪恶。 此次乌吉归朝。众臣最先屠之地便是朵图。 索利王寿宴。只有朵图称病没有到场。其实并非他果真是生了病。而是当天他便被人囚禁在家中。五花大绑。架在了木桩之上。朵图举家都被这些平素里受极了他地怨气地众臣捆在了一处。若不是长公主乌兰早有令下。这些怨气冲天地大臣们。许是早就如对付索利地别个爪牙一般。将朵图一家全部斩杀了。 幸而,容笃笃早在乌吉收复皇权之前便已然失踪了多日,朵图派人多方寻找亦无可寻,便也因此逃过一场劫难。 叛国贵族朵图,罪大恶极,论罪应当众凌迟处死,并且诛连九族,幸而国王及长公主为人宽和仁慈,只将朵图一人实行斩刑,其他家眷均配到了边疆。 对于容笃笃,念她尚为年幼,乌吉与乌兰自不想要难为她,便也没有多加寻找,却不想今日她竟会在这里出现。 “容笃笃,你这叛臣这女,竟有胆量出现在这里!”不看这容笃笃便罢,乌吉一看之下,便觉气不打一处来,怒视着容笃笃,低声喝道。 “我如何不能出现在这里?”容笃笃不怒反笑,上前一步,逼近乌吉。 众侍卫立刻涌上前来,挡在了乌吉的身前。 到底是叛臣之女,她的目的何在,的确令人起疑。 “胆小鬼。”容笃笃的唇边绽出一抹嗤笑,冷眼扫了眼乌吉,看向一边儿。 “容笃笃!你竟敢对本王如此不敬!来人,给我拿下!”众侍卫应声,便要向前涌去。 容笃笃却只是蛮不在乎的看了这些侍卫一眼,脆生笑道:“怎么,你们便如此对待你们的皇后么?你们好大的胆 这句话,便给这些侍卫唬得有些傻了。 众所周知,容笃笃是国王乌吉还是太子之时便软定的妻子,虽然苏依氏皇权倾覆,但是容笃笃却一直以乌吉的正妻身份自居。 索利王在位之时,朵图虽然几度为容笃笃选婿,都被其正色斥责,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一直在四处的寻找和打探乌吉的消息,她对于乌吉的一片痴心,苏丹国人几乎无人不知。此时,容笃笃的一句话,竟让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了。 “笑话!”乌吉的脸微微的红了红,剑眉倒竖,“我苏丹国何曾有过皇后之说?更莫要说你这叛国之臣的女儿,哪里有资格成为皇后!” “哦?是吗?”容笃笃笑嘻嘻的歪着脑袋看乌吉,“那么,国王殿下的皇后,应是何种人呢?莫不是,只有那生性邪淫,只晓得男女之情事,人尽可夫的丘陵国七公主方才有资格成为我苏丹国的皇后不成?” “你!”乌吉恼羞成怒,愤然一甩袖子,怒道,“给我拿下这出言不逊的叛臣之女!” “慢。”乌兰缓声说了一句,众侍卫便止了步,望向乌兰。 阳光大炽,照着乌兰眼中璀璨光芒,纯净有如琥珀澄明之极。容笃笃望着乌兰,虽然一身男儿装,却仍掩饰不住她周身所散出的妩媚之气与婀娜之姿,华美的孔雀蓝颜色,衬着她如花的容颜,骄傲高贵有如百鸟之王。 那曾经张狂而骄傲的苏丹国长公主,曾经自己一度喜爱仰慕的长公主,而今,已然是一位雍容华贵的高雅女子了。 容笃笃目光烁烁的看着乌兰脸上浮现出的笑容,轻轻的牵动了一下唇角。 “容笃笃,你的愿意,本宫已然知道了。”乌兰微笑着说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 第二百零六章 苏丹国之后(下) 御书房。 乌吉板着脸庞坐在上,带着恼怒的神色看着站在台下的容笃笃。 乌兰坐在乌吉的左边,低垂眼帘,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打量着台下的容笃笃。 娇美容颜,甜美的笑容,有如春风拂面般的清新可人。乌兰的心里,更生出了几分的怜爱来。 “容笃笃,你父亲朵图率兵迎合索利谋反,使得我苏丹国损失了诸多栋梁之才与忠国之臣,你可知道?”乌兰扬声问道。 “臣女知道。”容笃笃低下头,脸上略略的出现了几分愧意。 “索利在位期间,你父亲朵图借用索利之名,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公饱私襄,使得我苏丹国民不聊生,你可知道?” “臣女知道。”容笃笃翩然下拜,又猛的抬起头来,一双澄清眼眸烁烁生辉的看着乌兰,道,“臣女自知家父罪孽深重,臣女不敢奢望可为家父寻找任何借口,只愿戴罪立功,替家父赎清所有的罪过。” 容笃笃的一席话,令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容笃笃,你的一片赤子之心,本宫早有耳闻,也相信你的诚意。”乌兰的话令容笃笃的心头一暖。 “只是不知,你要如何替你父亲赎罪?” “臣女愿以人质地身份前往丘陵国。”容笃笃地目光里透出了坚定。 一时之间。御书房里地又出现了片刻地宁静。 “就凭你一个罪臣之女。如何前往丘陵国。”乌吉冷笑。 “国王错了。”容笃笃眼眸中闪过一道精芒。笑意盈盈地看着乌吉。“臣女不是凭一介罪臣之女地身份。而是凭着我苏丹国皇后地身份。” 容笃笃地一席话说得不卑不亢。又理所当然。乌吉地脸色再一次地沉了下去。 “容笃笃。你要自重一些。”他皱着眉。眼底是浓浓地怒意。 华南翊在一旁轻抿的嘴唇,看了一眼乌兰。 都说苏丹国女子敢爱敢恨。今日,他倒是亲见了。 乌兰望住华南翊眼底的笑意,心头亦是觉得有几分有趣。 “国王殿下,你我地婚约,乃是经过先皇软定的。既然先皇没有下旨解除婚约,我自然便是苏丹国的皇后。难道国王您刚刚登基便想要毁约不成?” “你!”乌吉愤然而起。一张俊面涨得通红,“哼,你的贵族资格早已经在朵图被斩之时被免去。一介平民,居然如此刁钻。胆敢与本王如此放肆。来人,给本王轰出去!” “恐怕……”容笃笃拉着长音。笑嘻嘻的望了一眼欲走上前的侍卫们,又将目光落在了乌兰地身上。“自古父母之命,方成婚约。恐怕不是以何种身份而定的。若是国王想与我容笃笃解除婚约,恐怕只有先后与长公主方有权利这样做了。” “呵……”乌兰禁不住笑出了声来。 这容笃笃委实是太像自己。看着这张年轻可爱的脸庞,乌兰简直就像是看到了多年前地自己。 “来,过来。”乌兰向容笃笃招手。 想这容笃笃何等聪明,如何不知道这位长公主是真心喜爱自己的? 她笑着,朝着乌兰走过去。 “容笃笃,你倒是很聪颖,我苏丹国若有你这等聪慧地女子为后,倒也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乌兰笑着看着台下地容笃笃笑道。 “皇姐!”乌吉果真是忍无可忍了。这容笃笃一直是他心头的一道门槛,让他一但思及便深恶痛绝,这会子又恰逢乌兰说要立容笃笃为后,哪里还能坐得住? 乌兰看了一眼乌吉,满室之人,脸上都无一不露出了忍俊不禁地笑意。 “只是,容笃笃,你方才说要前往丘陵国为人质。你可知道,这是极其危险的,在别国为人质,远离故土。你不觉得,这对你很不公平么?”乌兰缓声说道。 “回长公主,”容笃笃收敛了脸上的顽皮笑意,正色说道,“想我父亲一生作恶太多,如若我容笃笃不能替国分忧,又如何能够替父赎罪。如若不能替父赎罪,又如何能够与我所深爱之人携手终生?” 说罢,面颊微红,羞怯的看了一眼乌吉。 本是盛怒之中的乌吉,却因容笃笃这突然出现的小女儿神态弄得脸涨得更红了。 想这苏丹国君,虽然已然是万人之上,一国之,但终究还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他始终是忘不了多年前自己的糗态,若是让他承认这桩婚事,无异于要整日面对着这个捉弄自己,令自己于众多大臣与子民前出丑的罪魁祸,要他如何能够容忍? 但丘陵国的信函又使得他懊恼万分。无论如何,乌吉都是不可能把紫狐那种女人接进宫中的,这女人,不仅大了自己好几岁不说,早在成亲之前便已经给她未来的夫婿戴了不知道几百顶绿帽子了,这种现成的乌龟,哪个男人愿意做? 可是,让他将自己的皇姐送到丘陵国,也是一桩冒险之事。那白瑾与紫狐差不到哪里去,虽然行事相对正常,但同样喜好女色,沉浸在**之中。况且丘陵国皇后又是出了名的善妒,若是让自己最敬爱的皇姐在那种环境里生活,无异于将她推向火坑。想拥有着最尊贵的苏依氏血脉的女子,只能在异国做为一名妃子才能换取苏丹国的结盟盟约,这要自己如何对得起为了支持自己复国而历经千辛万苦的皇姐,又如何对远在中原受苦的母后交待! 可是,早听得华南翊告之自己,中原已经有意兵苏丹国,意欲刁难,边关战急,若是没有盟国,仅凭苏丹国之力,根本无法抵御中原的进攻。 然而,虽然容笃笃前往丘陵国可以解除自己的为难,一举两得,可是若应了她,就等于承认了她的皇后地位。待到苏丹国平复了中原的进攻之后,这有功于苏丹国的容笃笃的身份地位如何能够小觑?只怕在宫中,这容笃笃会愈变本加厉的捉弄自己不何! 骑虎难下的乌吉,想不出任何可以解决的办法,又瞧得华南翊、左斯与那木均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完全把自己看成一场笑话,不由得愈的恼怒起来。 “总之,本王是不可能会娶这女人的!”乌吉不觉间使上了小性儿,一屁股坐在宝座之上。 “国王,您不必在眼下迎娶于臣女。”容笃笃望向乌吉,一双琉璃美目里流光溢彩,“臣女两岁之时便与国王软定婚约。在臣女心中,无论国王是一国之君,还是普通百姓,臣女都愿与国王生死相随。我苏丹国的女子,允诺,便是一生。所以,能替自己的爱人分忧,亦是我容笃笃的福分。王呵……臣女找了您近十载,终于等回了您。臣女愿意以贞节之躯前往丘陵国,待到我苏丹国完成大业之时,臣女愿戴凤冠、披霞帔,等待国王的迎娶。” 动情的言语婉若莺啼,竟将乌吉说得愣在了当下。 见这容笃笃一双美目中脉脉含情,娇容因面颊上的两朵红晕显得愈的可人,心中,不觉动了一动。 他的脸愈的觉得烫了,索性猛然站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 第二百零七章 出征 丘陵国使归国,带着苏丹国的密函。 苏丹国国王觉得目前国力不强,且又有中原对苏丹国与丘陵国虎视眈眈,眼下提出联姻,条件委实不算成熟。苏丹国愿与丘陵国永结盟友,两国之间再不起纷争,并且愿与丘陵国达成和平契约,永不交战,且将多年来一直颇有争议的两国交界之处―索旺达归于丘陵国。 目前乃两国结盟之初,又逢边境传来中原意欲侵略两国的消息,苏丹国愿派皇后容笃笃前往丘陵国,且,希望丘陵国太子殿下光临苏丹国。苏丹国将会以最隆重的仪式迎接最尊贵的客人。 而今,中原可以继承大统之人―华南翊,华南王爷与我国同心协国,一举击退中原兵力。并且如我两国可助华南王爷回至中原,与其属下大军汇合,夺回江山,华南王爷愿与我两国签订永保和平,平等互处的契约,并且永远不需向中原进贡,建立长久平和的盟国关系。 白瑾持着这封信函兀自沉默了半晌。 初见那苏丹国长公主乌兰,白瑾的身子便已然麻酥了半边,甚至连骨头都酥了。他的**被这双澄明的双眼睛瞬间点燃,身为一名帝王的渴望,一个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男人,一个习惯了把所有他看得到的和想要得到的女人压在身下的男人,却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让自己动了情地美丽女人在自己的眼前离开。 他怎么能够甘心? 可是。他在不久前便已然收到了潜伏在中原的密探的密函,得知了中原要进攻苏丹国的消息。俗话说“唇亡而齿寒”,如若苏丹国被中原所消灭,丘陵国想要保住自己的**想必亦是十分地不易的。照着中原事先与紫狐的串通,他们似乎早就有一并吞并丘陵国的野心!况且,即便是他暗自与中原示好。如从前一般接受中原的招降,也不会比现在更加的好过。这几年,为了向中原进贡,丘陵国的国力一直没有展起来。即使是如此,中原还要斧底抽薪,利用紫狐挑起丘陵国与苏丹国的战争。 虽然给紫狐找了一个身强力壮的士兵以解她体内的淫毒,却怎奈相隔时间太久,便是与她交合之后,紫狐也没有完全地恢复正常。反而是一直昏迷不醒,像是睡着了一般的。无论怎样召唤也无法清醒过来。白瑾便也无从从紫狐的口中问出原由,只捆了紫狐的副将,几番行刑下来,副将终究熬不住,坦言承认确实有中原人会经常潜入营中与紫狐私会,只是他们谈了些什么,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完全不得而知。 白瑾便愈的感觉到了不安。 这样靠不住的盟友,会不会突然翻脸将丘陵国一口吞下,这是他白瑾也不能保证的事情。 而今。两国结盟。背水一战。送那华南翊回国。或许。才是最适当地方式了。 成大事。不拘小姐。 美人倾国色。儿孙绕膝福。在国事当前。也只得暂且放上一放了。 这样想着。白瑾便唤来宫人。拟定了召书。 三日后。苏丹国未来地皇后容笃笃带着亲信地随从前往丘陵国。丘陵国八岁地太子亦在自己地乳娘陪伴之下来到了苏丹国。 中原地皇帝派出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苏丹国前进。誓要苏丹国交出其中原谋反地逃犯华南翊与谋害前朝皇帝华南宏地凶手―皇妃乌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竟然将谋反的罪名与谋害华南宏的罪名一并转嫁到了别人地头上,自己却成了讨伐罪人的正义之师。这种行事方式,倒真的很符合华南灼与琅轩地风格。 华南翊哈哈大笑。惹得乌兰与乌吉均是笑个不住。 于是,苏丹国国王乌吉便亲自点兵。精选兵马四万,又由丘陵国出五万骑兵,新罗国出兵七万,苏丹国长公主乌兰亲自率兵出征,华南翊与大将军珠尔查铺佐,一路率军东上,迎向中原前进而来的方向。 华南灼,已然开始了么? 这一回我和你地较量,是否这便是最终的较量?这一回我和你地见面,又是否是最终的见面? 乌兰端坐在马上,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 十几万大军气势磅礴,训练有速,行进之脚步亦是虎虎生风。 解下金钗环佩,任由清风拂面,金戈铁马,浴血沙场。这是乌兰有如雀儿一般被关在中原的皇宫里最想要过的生活,杀尽那些躲在背后算计自己、轻贱自己的中原人,杀尽那些将我苏丹国子民们踩在脚下,任由欺凌的中原人! 那些流过的血,哭过的泪,我乌兰要你们一一偿还! 琥珀色的眼眸中金光大炽,迸出炽热的光芒有如骄切的罢? 华南灼……我与你的结局,或许,就是一条命中注定不能再次相交的路,一条,通向天堂,一条,通向地狱。 华南翊看着策马走在自己身边的乌兰。 一头青丝高高挽起,全部束进一枚紫金冠之中,使得一双眼眸微微挑起,樱唇如若施脂,大红的披风被风吹起,飘摇在身后,银白的铠甲,英气逼人。 美丽的女子,他最钟爱的女子呵……你眼中的光芒,到底是坚定的斗志,还是因为于心不忍而微动的心念? 不过,这些,都已然并不重要了。 对于他华南翊而言,没有什么是可以阻止他,阻止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的。 包括他的江山,也包括他的美人。 这一切,都是他的掌中之物,想要染指,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 第二百零八章 缠绵 据洪将军密报,此次前往苏丹国讨伐的中原军队,乃由华南灼的亲信王莽率领。这王莽出身于将军世家,其家族早在之前便是华南灼的父亲的亲信, 想这王莽从前一度逢迎,百般讨好华南翊,又拜在兵部侍郎秦子安门下,托秦子安与华南翊说了他不少的好话,只想投靠在华南翊的门下,以助其仕途。可是华南翊却早就虽然颇具帅才之能力,但终究内心阴狠、行事狠辣,为人喜怒无常,是个不可依靠,无法共谋大事之人。始终对其若即若离,不远不近。 果然,在这一次华南灼政变之时,王莽当其冲,将原忠于华南翊的不少部下与铁翼全部斩杀。就连当年一度对他照顾有加的恩师秦子安,亦被他率兵将满门抄斩。在得知这次率兵的是他,华南翊不禁哈哈大笑。 “好,好你个王莽!率先卒,表衷心。好一个帅才!”华南翊将密函放至灯下,看一团火焰燃得烬了,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映得一双黑眸愈的漆黑明亮。 “这一次,定不会让他有生还的机会。”丛山的眼睛攸然深邃下去,随即笼罩而来的,是浓浓的恨意。 “***!此次,定要这小子血债血偿,用他的人头,祭奠秦老先生的在天之灵!”鲁笑亦拍案而道。 乌兰,却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兀深思。 “可是在挂念远在中原的母亲?”华南翊的声音响在耳畔,乌兰方回过神来。帐内红烛轻摇,两人的影子投在帷帐之上,也在轻轻的摇曳着。 丛山等人竟然不知不觉中退了下去! 乌兰慢慢的回过头,看到华南翊明亮地眼眸含着体恤的笑意,凝望着己。一抹带着温情的笑容。浮上她的唇角。 “已然过了这么久,不知母后身体如何。”乌兰轻轻叹息。 是呵。那时相见至今。已然过去了好几个年头。虽然同在中原之时。却因为担心着各地安危而不敢冒然相见。母后地近况。又是如何。华南灼会不会为难于她呢? 华南灼。这个名字。在心中掠过。依旧激起微微地疼痛。让她不愿再思及。 放心。邓子超邓将军已然在密涵上提及。太后目前境况并无大碍。况且邓将军尚藏身在中原。太后地安危。应是不会受到威胁地。你尽可以放心。”华南翊轻轻地将手搭在乌兰地肩头。微笑着。轻轻拍了拍。 温暖地感觉慢慢传递过来。乌兰心中地焦虑。慢慢地平息下来。那温暖地大手。轻轻地碰触着她有如凝脂一般地肌肤。感受着那肌肤中所蓄含地盈盈水气。清冷而滑腻。 “可是。你会不会觉得那木这个人。有点古怪?”想起那木。乌兰总会觉得心头有一抹极不舒服地感觉。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心头。隐隐地令她感觉到不安。这是直觉。还是她地猜测? “他地事情。我心中有数。只要有我在。你就不必惦念其他。因为。你是我地女人。”华南翊地声音。陡然低沉下去。他慢慢地俯下身。吻住了乌兰地唇。 乌兰尚在思虑之中,却冷不妨被华南翊吻住了嘴唇,当下便是一惊,但华南翊已然霸道的将她掳获,他地气息全部被她吸进了肺里,有如他一向的霸道与张狂,深深地吮吸着她的柔美。 这乃是主帐之中,怎可在此地儿女情长! 乌兰忙不迭的伸出手来去推华南翊,却根本推不动他。 她用力的挣开他的钳制,从他嘴唇的蹂躏之下逃出,嗔责道:“放开我,华南翊,你这疯子!这里是主帐!” “那又如何?”华南翊的声音因为已然澎湃而起的而微微的沙哑,他的面颊因高涨的热情而微微的泛起红晕,身体骤然升温,传递到乌兰的体内,激起她带着不安的与快感。 “我想要你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他低声的说着,轻轻含住了她小巧玲珑的耳垂。 乌兰的身体轻轻的颤抖起来,她的身体似乎比她的内心更能对华南翊产生激烈的反应,可以很快速的感应到他汹涌而来的。 可是,乌兰的内心却并不甘心就这样被他掳获,她躲闪着,想要从他的怀中挣扎出来。却因为她的躲闪和抗拒而使得华南翊更加的兴奋和具有攻击性。 “是谁乘人之危,压我在身下?”华南翊可不允许他的女人就这样溜走,他一把将乌兰揽在怀里,黑眸中尽是笑意,“这一回,我可要还回来的。” 他不提这事便罢,一经提起,乌兰便很然的想起那天,华南翊在紫狐账中的模样。一头黑散于身下,浓眉微颦,雪白的中衣半遮半掩,婉若女子般忧怨美艳,况且又是那样的欲迎还拒,强忍着阵阵的…… 这样想着,乌兰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见乌兰笑出声来,华南翊方觉己倒是提醒她了,不免心头有些微恼,但见她的面容之上显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带着小女人一般的天真与窃喜,烛光明亮,映着她的笑靥如花,竟使得华南翊的一颗心攸的柔软下来。 “看我如何罚你!” 华南翊猛的将乌兰抱起,朝着案上走去。 “放开我!”乌兰突然被华南翊抱起,心下一惊,又见华南翊抱着她走向长案,然知道他的打算,不由得立刻羞红了脸,捶打着他。 华南翊却只是伸出手,将案上的羊皮图纸与其他之物扫到地上,径将乌兰放于案 “疯子!”乌兰立刻坐起,华南翊却重重的压了下来。 “王爷!公主!”案上之物摔在地上的声音使得帐外的士兵立刻紧张的高声问道,“有事吗?” 华南翊立刻掩住了乌兰的嘴,然后沉声对外说道,“无碍!” 帐内顿时静了下来,乌兰眨着眼睛,听到帐外的士兵不再言语,方才又挣扎起来。 “放开我!”她推开华南翊的手,轻声嗔道。 “好啊。”华南翊高举双手,站了起来。 乌兰立刻翻身而起,想要从另一侧跃下长案,可是,她刚刚翻过身来,却又马上被华南翊拉回,再次俯身压在了身下。 乌兰此次,却是背对着华南翊了。华南翊的整个身体紧紧贴合着她的背部,她如此真实的感受到了他高高涨起的雄伟在背后顶撞。华南翊将脸贴在乌兰的背上,轻轻的亲吻,手,她的衣襟之内,探了进去。 “放开我!你出尔反尔!”乌兰怒叱,挣扎了几番,却使得两个人的身体有了更为猛烈的摩擦,让华南翊的雄传愈的饱涨,连己也产生了莫名的快感。 “要你……”华南翊轻喃着,突然拉下乌兰的衣衫,吻,如暴风般洒在那光滑白皙的背上,洒下点点吻痕。 这纤细的腰枝,这如雪的肌肤,这柔软的酥胸,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 他的女人。 乌兰轻轻的战栗,感受他突然挺进的坚硬,他从来没有在她的身后进入过她的身体,这种尝试让她感觉他似乎胀满了她的身体,他激烈的动作撞击着她,结实的手臂拦在她的胸前,似是有汹涌的热浪在冲击着她的身体。 乌兰,完全陷入了一个的漩涡,连意识,也荡然无存。 是不是,就这样完全的沦陷了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 第二百零九章 初战告捷 人马未到,粮草先至。 华南翊在地图上轻轻的点了点一个画着丘陵的地方,黑亮的眼睛微眯着,笑道,“就是这里,这里围剿最好不过。照本王对这王莽的了解,他定会先派一队士兵先行以探看我们有无埋伏,这时候千万不要急,放他们过去,然后只需一小队士兵即可呈三面包围,将这批粮草一网打尽。” “王爷英明!”珠尔查拍案叫好,连连点头,“没了粮草,看这些娃儿们怎么打仗!哈哈哈哈!” “珠尔查将军过奖了,只是我们尚不能掉以轻心。行军不是儿戏,想这王莽也绝非等闲之辈,还要谨慎一些的好。”华南翊淡淡笑着,目光,自然而然的转到了坐在一帝的乌兰的身上。 昨夜一夜缠绵,乌兰今日尚觉有些疲惫,感受到华南翊炽热的目光,乌兰抬起头,看了过去。黑亮的眼睛里含着隐密的喜悦与热情,令乌兰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夜的激情,粉面微红,便用略带着嗔责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便匆匆将目光移到了地图之上。 华南翊的唇,微微的扬了扬。 “此次突袭,需留一人生还,回到王莽之处,给他下一个战书,也好让他有个准备。”华南翊打着哈哈,负手而立。 “甚好!甚好!”鲁笑拍手笑道,“王爷,属下愿身先士卒,做个先行军!” “若是要留人生还,下个战书,倒不如本宫去,却是最佳。”乌兰眼中眸光一现,再次抬起头来,目光烁烁的看向华南翊。“想这王莽,到底是冲着苏丹国而来,若不给他个吓马威,如何对得起他如此之远巴巴的赶来?” 乌兰的一席话,倒说得在场之人,都笑了出来。 “也好。”华南翊笑着点头,“此次突袭应有十成的把握。公主可与鲁笑一同前往。公主放任先行的人马前行。只劫粮草,而鲁笑则在十里之外静候,待到人马到了眼前再收拾掉不迟。” “好!好!哈哈!”鲁笑哈哈大笑。“杀他个痛快!” 一队人马缓缓前行。果然如华南翊所料。慢慢地四处张望着。走过了这片丘陵之地。 乌兰从山坡上慢慢探出头来。脸上浮现出一抹了然笑意。然后一挥手。所有地士兵均趴在山坡上。借着高高地野草与灌木遮藏着自己。听着那队人马轰隆隆地走过去。直到周围渐渐地寂静下来。而后。又再次响起了嘈杂之声。 乌兰再次探出头来。待对方走到一半之时。从背后地箭囊之中抽出一支箭来。搭弓上箭。琥珀色地眼眸金光大炽。对准了目标。而后猛然松了手。 押解着粮草地是一个满面络腮胡子地男人。料想先行军已然走过去。自己应是平安无事地。况且自己压根儿就没把这个小小地苏丹国放在眼里! 他几乎是闭着眼睛。吊儿郎当地走着地。不紧不慢。任由车轮辗着地上细小地石子。出轻微地声响。一轮骄阳当空。照得这些个士兵个个无精打采。 看样子,在中原人的心中,这场战争的获胜是毫无疑问也是毫无悬念地。 突然,那络腮胡子的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夹着一股子劲风袭向自己,他忙不迭抬起头来,却只看到银光一现,吓得他“呀”的叫出声来,想要躲,却已然来不及了。有“铮”地一声从他的脑袋瓜上传到耳中,络腮胡子的腿一软,“扑通”一声从马上栽下来,跌倒在地。 周围的士兵均被这突然地变故吓了一跳,见他们的头头儿地头盔上穿透了一支箭,顿时慌了神,手中的兵器纷纷出鞘,连吆喝带喊地四下张望着,乱成一团。 如此庸兵,简直是派到战场上来送死的。 乌兰冷笑,自山坡上站了起来,手中箭再次搭上弓来,对准了坡下地人马,高声喝道:“中原的士兵们,我苏丹国本无意与你中原作对,但你们竟意欲对我苏丹国不利,就莫怪我苏丹国人无情了。在本宫数到三之前,你们若是想要逃生,还是有机会的。” 说罢,扬声慢道: 那些个士兵均抬起头来,看到了山坡之上陡然出现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一头黑高高束在脑后,随风飞扬,紫金头冠在阳光下耀眼之极,银色的铠甲,火红的披风,鲜明的颜色,高高在上的神情和有如骄阳一般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万丈的美丽,却因她手中的弓箭而令她有了一种令人心颤的威严。 清冷的声音高声喝着,在女子的身边,有苏丹国的士兵接二连三慢慢的站起来,均手持兵器望向这边,这些士兵簇拥着那个女子,有如众星捧月一般,却又是如此的杀气腾腾。士兵们慢慢的挤在一处,相互看了一看,似是在犹豫着要不要逃。 但,战场上的士兵,便是逃,亦是死路一条。 就在众人犹豫之时,却只见那山坡上的女子手中箭翎飞射而来,“嗖”的一声,刺穿了一个士兵的喉咙。鲜红的血四溅,刚才还活生生的人这会子便翻滚在地,突然的没了声息。 士兵们都吓坏了,还不及反应过来,便听得山坡上的苏丹国士兵们呼喊着,从坡上冲了下来,杀向这些押解粮草的中原兵。 “杀!”乌兰扔了箭囊与弓箭,长剑出鞘,凛凛的宝剑阳光下闪着寒光,策马与士兵们冲了下来。 想这王莽,到底也不是个草包,这些士兵里,也是有部分精兵的。他们亦忙不迭挥舞着兵器应战,却怎奈苏丹国的士兵们的骨子里都流着好战与激情的血液。对于国破家亡的痛苦,对于长久受人鱼肉与压迫的恨意,在此刻,均泄在了这些士兵的身上。 一时之间,兵器相撞的声音、喊杀声,连同阵阵哀号之声不绝于耳。乌兰当其冲,长剑起落,寒光乍现,鲜红的血液喷溅四处,地面,顿时被染成一片鲜红。 那络腮胡子的小头头感觉到胸口一阵憋闷,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挣扎了两下,想要挣脱,却使得胸口愈的沉闷了。于是他睁开眼睛,却赫然看到一柄长剑抵在自己的喉咙之上,吓得他禁不住全身一哆嗦。 再看,这持的,赫然是一名女子!而且,还是一个,有着琥珀色眼眸的美丽女人。 琥珀色的眼睛,令人无法转移视线的美丽面容,这…这…莫不是,就是前朝皇上华南宏的宠妃,皇妃琥珀,亦是苏丹国的长公主乌兰么? 原来,方才这络腮胡子,看到有箭直射向自己,又听得有轻微的破裂之声,还当是自己的脑袋瓜儿被这箭射向穿了,早就死翘了,竟被吓得晕了过去。却不想乌兰不过是射穿了他的头盔,并没有伤及他一丝一毫,只将这会子唤得醒过来,抬足踩在了他的胸 “回去告诉王莽,”美丽的女子樱红的唇微微向上扬起,上扬面一个既冰冷又魅惑的弧度,“这些粮草,本宫就笑纳了。他的心意,本宫也领了。只让他洗净了脖子,等着本宫拿下他的项上人头!” 说罢,扬腿,狠狠踢向这个络腮胡子。 “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 i s u w a n g . c o m ,章节更多, ------------ 第二百一十章 围剿(一更) “混帐!”王莽霍然站起,重重的拍着桌案,震得案上的物品尽齐齐一震。 旁边站着的蓄着络腮胡子的小头目吓得不禁缩了缩脖子,连头也不敢抬。 “你们这群饭桶!本帅已然派了先行军助你,你却连埋伏的苏丹国人都看不到!几百个士兵,居然***栽在一个娘儿们手里!本帅要你何用!”说着,朝着帐外怒喊道,“给我把这没用的东西拿下!” 帐外立刻有士兵高声应着,快步进来,去架那络腮胡子。络腮胡子顿时吓得傻了眼,惊恐的瞪着眼睛,慌忙挣扎着,扑向王莽。 “主帅!主帅饶命啊!”他带着哭腔,可怜巴巴的挣扎,死命的抓住长案的一角,抵死不被那两个士兵拉走,“主帅,请让属下戴罪立功,属下定会宰了那小娘们儿!主帅!求主帅饶了小的一命 王莽厌恶的看了这络腮胡子一眼,突然抽出腰间的佩剑,寒光一现间,只见一股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那络腮胡子“嗷”的大叫一声,猛的后退了好几步,撞在了抓着他的士兵的身上,神情痛苦的捧着自己已然被斩断了一半的胳膊,疼得几乎晕厥过去。 “带下去!”王莽冷冷的命令,眼中阴霾之光扫了一眼那两个押解络腮胡子的士兵。士兵们只觉脊背顿时凉了起来,忙不迭点头应承。匆匆将络腮胡子押了出去。 “哼。” 王莽冷哼一声,低头看了看手中沾满了鲜血地佩剑。寒光凛凛的佩剑。血液正顺着剑身向下流淌,滴落在地上,留下一滩鲜红地印迹。 “好你个华南翊,好你个乌兰。哼哼,好。”他拉着长音。面色阴沉的走向帐门口,一字一句的说道,“十车的粮草,让你们吃个痛快,让你们乐个开怀,看看是谁会笑到最后。” 劫获了中原的粮草。收为了己用。十车粮草,可解决了不少地问题!苏丹国的士兵们像是过了节一样的欢天喜地,长公主乌兰特准许士兵们今日可以痛饮一番。 不管怎么说。这是初战告捷。讨个彩头。是要犒赏士兵地! 吃了烤鹿肉。喝了松子酒。士兵们、将士们个个相互搀扶着醉醺醺地走回了帐里。刚才还热闹非凡地苏丹国营地这会子完全地安静了下来。 万籁俱寂。 皓月当空。只有一簇簇篝火还在跳跃着燃烧。几个士兵靠在那篝火旁边。低着脑袋打着瞌睡。 攸地。有一队黑影悄悄地潜入营地之中。均是一袭黑衣。黑面遮面。却见为地一个悄然使了一个手势。其他人均一点头。迅速地钻入了营帐之中。 那为之人自然率先潜入主帐。烛火已熄。帐外地月光照射进来。只隐约看得清帐内之物。帐中隐约浮动着隐隐暗香。不远处。一个垂下轻纱帷幔地床坻闯进视线。 这人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那玲珑的身姿便也离他越来越近了。 在月光的照射下,可以隐约看见一个婀娜的玲珑身姿,轻卧于帷幔之中,锦被随着她娇美地身材起伏。 主帐之中的女人?莫不是,这便是苏丹国地主帅,那曾为华南宏的皇妃地苏丹国长公主乌兰么? 他的眉毛微微地动了一动,看向那静卧在床坻上的女人。 都说苏丹国的长公主拥有着倾国之姿,及狐媚之功,使得当年的几代华南皇族的男人们都为之神魂颠倒。今日单见了这背影便足以令男人心动心痒了,不知,她的面容,到底有何动人之处…… 黑衣人慢慢的挑起帷幔,低头看过去。 突然,那玲珑的人影微微一动,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便觉眼前一花,脖子上,已然抵住了一把剑。 他骇然的抬头,暗夜里,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流光溢彩,含着笑意看着自己。 这双眼睛,妖冶而魅惑,让人无端的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这完全与中原人黑色眼眸完全不同的一种颜色,令人恐惧。 “你……”这黑衣人后退了半步,那柄长剑,像如影随形,跟着他,依旧抵在他的脖 一声轻微的擦响,一抹跳跃的光亮照亮了这个帐篷,也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黑衣人的眼睛迅速的溜向案边,看到一个士兵举着火折,嘻笑着看着自己。当下心中不免有些懊恼,又转头看向床塌。 静卧在床塌之上的女人已然坐了起来,并且掀掉了盖在身上的锦被,露出了银色的战袍,漆黑如瀑的长高高束在脑后,虽然男装打扮,这张脸庞却足以令任何男人心动。 乌兰斜倚在床上,半坐起来,扬着头,看着眼前的敌军,樱唇微挑,眼中金光涌动,柳眉上扬。 “华南王爷的猜测果然没错,王莽果然派你们前来偷袭。”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冷冷笑意,使得这黑衣人的心中一沉。 难道说,自己本是想要暗袭苏丹人,却陷入了人家的埋伏中? 还不待他有所反映,外面便突然火光冲天,响起了震天的喊杀之声。 坏了! 果然中了计! 黑衣人慌忙从间抽出宝剑击向乌兰手中的长剑,整个人迅速的向后方退去。 却有一柄剑,自他的身后,鬼魅一样的再一次抵住了他的脖子。 “识时务为俊杰,”一个清朗的声音笑着说道,“你何苦做徒劳的挣扎?” 黑衣人微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张有着端正的五官,带着淡淡笑意的脸。这张脸他见过多次,在军营里、在战场上,在所有侍卫与小将们的谈话中都必不可少的人物,据说他跟着华南翊征战沙场数载,名字足以令周边数个小国肝颤的、华南翊最亲信的随从,丛山。 帐外的喊杀之声不绝于耳,期间夹着阵阵的哀号和苏丹国人特有的洪亮笑声。 困兽之争,困兽之计! 黑衣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手中的长剑,锒铛落地。 乌兰从床上跳起,大步走向帐外,伸手挑起帐帘。 营地里的数丛篝火被燃起,那些摸进营中的中原士兵们被苏丹国的士兵们杀了个措手不及,有的则是径直跌进了帐口所挖的陷井之中,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些中原人一网打尽。 本就是生来性格豪爽而又如火一般热烈的苏丹国儿郎们哈哈大笑,与仅余下不多的中原士兵们战在一处,使得那些入侵们都慌了神,欲逃无门。 好! 乌兰的唇边浮起一抹笑意。 风吹着她的黑飞扬,乌兰眯起眼睛,看向天上的明月。 华南翊,你果然是一元难得的帅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 i s u w a n g . c o m ,章节更多, ------------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能给的承诺(二更) 劫了粮草,又破了对方的偷袭之计。 这也不过只是王莽的十万大军的一成不到。想要将他赶出此地,拿下他的项上人头,还需要给他重重的一击。 华南翊站在地图边,垂下眼帘,细细的看着这地图。 “依本宫之见,在这里,紧靠着这里,有一片悬崖之地。”乌兰突然伸手指着地图上的某处说道,“王莽两次失利,必会心焦气躁,想来必会加快速度行进。而此处乃是进入我苏丹国的必经之地,王莽定然会行军至这附近。” 华南翊的眼睛一亮,随着乌兰的手指看过去,微微的点了点头。 “敢问华南王爷,可有看过狼的围猎?”乌兰抬眼,含着笑问华南翊。 华南翊,黑亮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缕带着欣赏与了然的光芒,笑着看向乌兰。 旁边的丛山、鲁笑与珠尔查,则是面面相觑,兀自深思了半晌,方才恍然大悟的笑着点头。 “明日一战,定是一场硬战!”华南翊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朗声道,“诸位将军今日且吩咐士兵们都早些休息,养精蓄锐,明日便要出征。” “是!”众人齐声应答,神色里是抵制不住的兴奋。 乌兰轻笑。 是不是所有地男人。骨子里都有着好战地热血与征战沙场地渴望? 虽说是百战而死。浴血而亡。但能够奋勇杀敌。保家卫国。是不是无论中原人还是苏丹国人地那些个好儿郎地愿望? 她慢慢地站起来。随着丛山等人往外走。可是。刚刚转身。手。便被华南翊拉住了。她地身形顿了顿。轻轻地挣了一挣。却现挣不脱他地手。 只得站下来。看着丛山等人一个接一个地走出帐篷。 刚才热闹非凡地大帐。此时。只剩下华南翊与乌兰。 “战争已然开始了。”华南翊低声说着。自背后。紧紧地拥住了乌兰。他低下头来。将脸贴在她地脖颈之上。轻轻闻着来自于她间地清香。“你怕吗?” “有什么好怕!”这种温暖的感觉,让乌兰地心里也慢慢的柔软下来。脖颈上的感觉微痒,她轻轻的动了动。 华南翊感受到她的动作,便更加紧密的贴得近了,轻轻的吻着她修长而白皙地脖颈。问道,“你相信我会攻回中原。夺回皇权吗?” 攻回中原,夺回皇权。 乌兰的心。再一次莫名的微微轻颤起来。 为什么又有这种又酸又痛的感觉? 乌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赶出这种心绪,慢慢的点了点头。 “你是一个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地人,你想要的,就一定会达成,不是么?” “是。”华南翊地声音里透着愉悦,他直起身,扳过乌兰的肩膀,看向她那双澄清地眼眸,含着笑问道,“到那个时候,你可愿意随我入宫,做我的后?” 乌兰的眼中,攸的闪过了错愕。 华南翊在说什么?入宫,为后? “你不想?”察觉到乌兰的惊讶与错愕,华南翊的心,微微的沉了下去,他伸出手,抚摸着乌兰的脸庞,黑亮的眼眸,深深的凝望着这张美丽的脸庞。 身着战袍的女子,一身英气,却仍美丽到让他的视线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百转柔肠,这个将他所有的爱与牵挂全部夺走的女人呵…… 曾经他以为人生不过是地狱一般,漫无边境。无情的境遇,黑暗的童年,从没有过安全感的一切,深深的挫伤着他的骄傲。生就帝王之家,身具帝王之才,却被深深的踩在脚下。年幼之时的他,便早已然没有了孩童般的心灵。直到华南宇泽给他与母亲都下了盅,直到他整日忍受着盅毒的折磨与痛苦,他方下定了决心,这江山,这皇位,这一切,他迟早都要推翻!那些个伤害了母亲,挫伤了自己骄傲的人,他会一个一个,让他们臣服在他的脚下,流尽鲜血而亡。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会遇见她。 那日,清风为媒,拂落了她的面纱,她便像一轮明亮的太阳,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他的世界他的天空。 华南翊,这个,誓要吞噬了黑暗的男人,却在这一刻,看到了光明,感受到了什么是温暖的颜色。 他如此贪恋她的一切,只有抱着她,他才会感觉到自己尚且有爱,有活着的感觉。 为了她,他甘愿去做平素里他不愿去做的事情,比如去救那些毫不相干的人,比如他竟然在最后一刻没有取华南宏与刘婉娘的命。 只因她眼底的一抹柔情,与不忍,便让他的心,也会柔软起来。只因她唇边泛起的开怀的笑,他的心,便会温暖起来。 如果经历了如此之多,她仍不愿与他携手,他会怎么样? 华南翊自己也不知道。 乌兰看着华南翊眼底的深邃,感受到了他突然绷紧的身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伸出手,揽住了华南翊的腰,轻轻的靠在他的身上。 乌兰从没有这样温柔主动的对华南翊表示过任何的亲近,这一次亲密的动作,使得华南翊的身子慢慢的放松开来,感受着她的柔软和清新味道,华南翊不禁伸出手,紧紧的拥住了乌兰。 这样紧的拥抱,这样强烈的心跳,这样无声的依恋,都让乌兰的心底轻轻颤抖。 对于自己而言,华南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所在,在自己的心里,他到底占着什么样的位置,有着什么样的重量。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要随他而去吗?要永远在他的身边吗?要再一次,回到那个像牢笼一样的地方,任由几十个女子都围聚在他的身边,在他的身下婉然承欢吗?要一天天看着自己容颜渐老,最后,只得望着拥着年轻貌美的女子离开的他,喟然长叹 她到底对他的感情,到了可以完全摒弃自己的自由的程度了没有? 而在她的心里,在她心里最深处的某个地方……还有没有另一个影子? 那双有如寒冰一般的眼眸,深沉得有如深渊,可以吞噬掉望住它们的人的灵魂的眼眸,是不是,还在某一个寂静的夜里,突然出现,纠缠着她的心痛,缠绵着她的牵挂? 是爱,还是恨? 她的恨,到底在哪里,而她的爱,又到底在哪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 i s u w a n g . c o m ,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 ------------ 第二百一十二章 激战(三更) “报主帅!”一个士兵快速的跑过来,冲着马上的王莽深施一礼,“前方便是那段坡路,我军已然照着主帅的吩咐朝着下方山路行进。” “嗯。”王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抬起头,看了看周围高耸的青山与树林,“此处地势险要,你们要打起精神,以妨苏丹人埋伏!” “是!”那士兵得了令,调转马头,向前疾驰而去。 王莽的眉头皱在了一起,这华南翊,确实是心狠手辣,自己出帅不利,连续两次都被他占了便宜,扫了威风,实在是令人不爽!再思及从前自己百般讨好于他,都不能让他对自己多看一眼,好似一张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这种滋味又着实让他感觉到更加的烦躁。 王莽重重的夹了一下马腹。马匹奔驰起来,王莽沉闷的心情也随之略略的轻松了一些。 哼,华南翊,你便是再狡猾,也终究是一个被华南王朝扫地出门的丧家犬!本将军有十万大军,难道还灭不掉这小小的苏丹国,取不下你的项上人头么? 仅凭一个娘儿们就想与我中原十万大军对抗,简直是天方夜潭! 想到这里,更不免感觉到自己意气风,势不可挡,策马奔向前方。 突然,自树丛之中,飞出了数道寒光,袭向军队。 更有一团黑色包袱袭向王莽。 “有埋伏!” 王莽一惊。匆忙从间拨出佩剑。朝着那团东西劈过去。 只听得“扑”地一声。那团东西应声而落。却又随即“嗡”地响了起来。就在王莽错愕之际。眼前升腾起大片黑色马蜂般地小虫。挥舞着翅膀。冲着他扑过来。 王莽“妈呀”一声。迅速地转过头。伸手用披风包住了脸庞就跑。 那些小虫却追着他又叮又咬。而这些士兵虽然见了有寒光袭来。慌忙举起手中地盾牌。却还是有迟了。想那寒光本就是苏丹国地士兵们射来地箭翎。有些径直刺进了中原士兵地身体。流出了鲜血刺激着这些小虫。朝着士兵们飞过去。 乌兰在树丛之中露出脸庞。脸上浮现出略带着顽皮地笑意。 那些黑色小虫。乃是苏丹国当地地一种毒虫。唤做“密足”。形似马蜂。却比马蜂个头大上一倍。虽然也会采蜜、酿蜜。却到底是毒虫。连蜜亦是带着毒地。服用了会使人神经麻痹。全无知觉。只有高明地郎中才会以烟熏了这些“密足”。从它们地巢穴里取了“足蜜”。做为药引。研制出一种珍贵药材。 而这“密足”。性情又甚是凶残,极喜血味。丛林深处,但凡有尸体地地方,都会聚集大片的“密足”,而正常之人若是被其叮咬,便会疼痛难忍,婉若被犬兽嘶咬般甚是难过。 眼下,这些“密足”涌向这些中原士兵,围着他们又叮又咬,本是举着盾牌的中原士兵们疼痛难忍,一边只得举了盾,一边用力的驱赶这些“密 “放箭!”乌兰高喝。 身边的士兵们立刻松了手,道道寒光射向已然溃不成军的中原士兵,顿时又倒了大片。 “撤!撤!”两名副将一边帮王莽赶着“密足”,一边高声的对那些士兵下着命令。 那些站在靠后一些地士兵们,见了前方士兵的样子,都当那些“密足”是什么可怕的杀人虫子,唯恐沾了自己会丧了命去,顿时随着这被两员副将扔着的王莽,朝着山坡上撤去。 眼见这些中原人已然奔上了山坡,乌兰唇边地笑容愈的扩大了。 “冲!”长剑出鞘,乌兰伸直了手臂,以剑指向那些中原士兵,风吹拂着她地黑,丝丝缕缕纠缠在脸际,飞扬在脑后,她的眼眸有如骄阳般炽热,她地神情有如孔雀一般高傲,神圣不可侵犯。 她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坻,空气中弥漫地血的气息,是她带来的死亡的旨意。 “冲啊!”苏丹国的士兵们有如潮水一般,带着呼啸的声势冲出丛林,涌向那些中原士兵。 “苏丹国人!”士兵中有人惊叫。 “密足”喜血味,却极怕烟熏。早在昨夜,乌兰便命所有苏丹国士兵们皆燃了艾草熏遍全身,所以这些“密足”闻了这气味,个个退避而去。而这些苏丹国的士兵,则是个个被熏得黑了脸膛,这会子突然从树丛中冲出来,倒果真像是地狱里呼啸而来的阎罗士兵,手持兵器,冲向中原士兵。 这些中原士兵方才经方才的虫一吓,已然有了几分的慌乱,这会子又见这多黑了脸的苏丹国人冲过来,只当是这些人亦是有些邪术的,不免又生了几分恐惧。 “左翼向前,其他的,与我一并走这边!”王莽虽被那些“密足”叮咬得晕头转向,但到底是一军之帅,他愤然解了披风,猛的照着身边的“密足”扫去,然后大喝一声,指挥着军队。 主帅了声,士兵们的气势立刻一阵。于是刚才还略显得有些溃散的士兵们亦顿时来了精神,左翼士兵在左翼副将的率领下,冲下来,与苏丹国士兵战在一处,其他的人马,簇拥着王莽走上了山路。 “杀!”乌兰策马,“战奴”到底是一匹拥有着战马血统的马匹,嗅到了血腥之气,又见这等场面,未免有些兴奋起来,它甩着头颅,嘶鸣着,奔向战场。 乌兰与“战奴”已然相处得很久了,主人与坐骑早已然心有灵犀,这“战奴”载着乌兰,一边稳住了自己的主人,一边连踢带踩,踩倒了很多中原士兵。 乌兰手中长剑寒光凛冽,所过之处,均是鲜血喷溅,哀号之声不断,一地的鲜血,一地的断臂残躯。 是谁动了战争?是谁吹响了号角? 是谁的**谁的野心让这里成为了血海地狱? 银色的战袍,金色的眼眸,耀眼有如骄阳,威风凛凛,英气逼人。 美丽的公主,高高在上的女子,是指引着众人前进方向的权利的象征。是为敌人带来死亡气息的、地狱的使。 “呸!你这妖女!”左翼军队的副将乃是一个红脸膛的汉子,看着自己的士兵们一个个死于敌人的剑下,他双目尽赤,几乎要喷出火来。 “战场之上,有输有赢。莫不是中原之人,都是输不起的么?”乌兰长剑横于身前,眼眸亮得灼人,目光烁烁的看着眼前的红脸汉子,冷冷笑道。 红脸汉子一时语塞,他冷哼一声,一摆手中的长枪,猛的袭向乌兰。 “看我宰了你这妖女!” “乐意奉陪!”乌兰挥剑,迎上这汉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 i s u w a n g . c o m ,章节更多, ------------ 第二百一十三章 笑退中原十万兵(上)一更 且说这王莽,脑袋上被叮出了一头的大包,威风尽失,颜面扫地,只低着头昏头昏脑的被他的两员副将引着,朝着上方的山路奔去。好在那些个手下的兵们,也被那群无名的怪虫叮得晕头转向,都还没有顾得上瞧一眼他们的主帅那可怜狼狈的模样。 “主帅,您可好些了?”一员副将护着王莽问道。 “哼!”王莽气得肝都颤了,他愤然甩了包裹在脑袋上的披风,露出满是红色大包的脸来,怒气冲冲的叫道,“好一个手段毒辣的娘儿们!尽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看本帅不灭了她的苏丹国,捆了她,梆在柱子上暴晒三日!” 那副将本是一片体贴之意,却霍然瞧见自己的主帅露了个满是大包的脑袋出来,不由得几乎哧笑出声,急忙咬了嘴唇,低下脑袋,连声应着,“主帅英明!主帅英明!” 旁边的另一个副将也匆忙低着头,强忍着笑,不敢再多看王莽一眼。 王莽倒是没有现两个副将的异样,只抬起头,瞧了一眼这山路。 “这是哪个方向?” 想是这主帅果真是被小虫咬了个糊涂,副帅连忙答道:“回主帅,这乃是另一条通往苏丹国的路。” “另一条?”王莽心下一沉,“哪一条?可是方才我们所行军的山路的上方?” “主帅英明!”副将扬声称赞道。 “混帐!”王莽气得一拍大腿,“你们这些饭桶!” 王莽地这一句。倒给这两员副将唬得傻了。 “通往苏丹国之路哪条都可走。唯独这条走不得!速传我地令下去。速速撤退。撤退!”王莽气得大喊。 “可是主帅。我们往哪里撤?”副将傻愣着问。 “从哪上来地往哪撤!” “但是下方有苏丹国地士兵……” “混帐!”王莽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那副将差点跌下马来。“我中原地十万大军。莫不是还要怕那苏丹国地小娘儿们不成!” “撤!”王莽大吼,另一个副将急忙高声传令,命大军调头下山。 山下的军队,却突然间起了骚动。 “主帅!主帅!大事不好了!”一个传令官急匆匆的跑过来,一脸的惊慌神色,“下面、下面又遇到了苏丹国的追兵!” “什么!”王莽大惊,急忙看过去,赫然现一队身着宝蓝色兵服的苏丹国人正手持武器与后方的中原士兵们杀在一处。 “好小子!”王莽恨得牙根痒痒,眼睛亦几乎喷出火来,“准是这华南翊的诡计!” 说罢,抽出佩剑,扬声道:“传令下去,不要中了敌军的奸计。拼了命也要冲下去!” “是!”传令官应着,再次朝着下方奔去。 “孙其!”王莽喝道。旁边的副将立刻应声。 “传长枪步兵打头阵,其他的,跟在后面冲!” 华南翊这一招使得极其阴损!中原士兵素来以人多而重于兵法中变化多端的阵形以取胜,然而山路不及平地,无法转换阵法,况且,中原士兵又不擅长攀援,将自己的军队逼上山来,简直有如将猛虎围困于树上,便是干着急也是下不来的! 而最主要的是,山路越是往上,便越是陡峭,若有丝毫的不备,便会摔至山下,粉身碎骨。这样的地方,怎是这浩浩荡荡的十万大军可以轻易行进得了的? 华南翊啊华南翊! 好你个华南翊! 王莽用力的夹着马腹,带着士兵往下冲。 手持长枪的中原士兵们借着山势向下行进,长枪来势凶猛,挑向那些苏丹国士兵,一时之间苏丹国的士兵们被长枪刺穿、挑伤了无数。 “冲!”王莽端坐于马上,大喝。 突然,一道冷风“嗖”的袭向王莽,王莽一惊,急忙低头躲过,却见寒光一现,一枝箭翎竟射进了旁边的一棵大树,齐齐没入了三分之一的箭身。 王莽不觉惊出一身的冷汗,再抬头,看向冷箭射来的方向,却赫然现在不远处的树丛之中,隐着数百个手持弓箭的士兵。这些士兵们无一不是搭弓上箭,寒光凛凛的锋利箭刃对准了自己所率领的士兵们。 再向前看,这些隐在树丛中的弓箭手却一直延伸到了下方的中原士兵那里。 “有埋伏!”王莽大喝,“盾!” 可惜,他喊的已然迟了,数道箭翎夹着冷风“嗖”、“嗖”的射向中原的士兵,待到盾牌匆匆奔过来之前,便已然要了那些个中原士兵的命 箭还在铺天盖地的射过来,越往下,越是密集,前方的士兵已然死去了大半,这个时候再向下冲,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王莽挥舞着佩剑,斩断了射向他的箭翎。 “主帅!我们还要向下冲吗?”副将奔过来,问道。 向下,亦是死,向上,不管怎么说,还可能会有一线的生机。 王莽咬了咬牙,闷声喝道:“撤!往山上撤!” “是!”副将如蒙大赦,高声喝着:“撤!往山上撤!” 大队人马呼啦啦的涌向了山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 i s u w a n g . c o m ,章节更多, ------------ 第二百一十四章 笑退中原十万兵(下)二更 王莽心里无限懊恼,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华南翊竟然是这样难对付的。 想当年,他想尽一切方法,花重金买通兵部,拜在了兵部侍郎秦子安的门下,结果却没有想到这秦子安百般替自己美言,却仍不能亲近华南翊那么一丁点儿。 不过是一身皇皮,便恨不能用两只鼻孔看人了? 对于这华南翊,王莽一直是满心的憎恶的,莫说他是沙场上的常胜王爷,赛过三国诸葛的美男子,若是换成他王莽,重兵在握,照样也可以在沙场上称王称霸! 然而今日,却让这王莽栽到家了! 他恨恨的,驱马走上山坡。 身后的士兵们经刚才的几番惊吓,不免有些士气大减,个个略带着紧张神色向前行进。 “都打起精神来!”王莽高声喝道,“方才不过是本帅中了那苏丹国妖女下三滥的手段,方才致使他们钻了空子,占了便宜。想那苏丹国不过是区区一介小国,只要我们穿过这座山,就可以到达。到时候,定要让他们血俩血偿!” “是!”士兵们齐声应着,队伍慢慢的整齐起来。 已然走到了山腰,再向前,便是一片相对平坦的地方。 左边是一个相对高出一些的山坡,右边则是一片树林,大片的绿树高耸着,郁郁青阳光大炽,照得本就被叮了满头大包的王莽有些晕晕乎乎的。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脑袋。 在左边地山坡之上。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错觉? 王莽再一次眨眼。然后仔细地看了过去。 那果然是个人影没错! 马匹走得急。离那人影却是越来越近。却见那是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袍地男子。一头黑高高束起。随着微风轻轻飘起。古铜色脸庞。浓眉下是一双含着笑地眼。似是骄阳地光芒闪现于其中。火一般灼热。那微微扬起地嘴唇。带着运筹帷幄地自信笑容。又似隐含着讽刺。漫不经心地注视着王莽地马匹走过他地身边。 这神情。这带着骄傲地高高在上地淡然。却真好似一头静观着猎物走过身边地百兽之王。不急不躁。只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这是…… 王莽忽然有些呆了,他望着那个人影,头脑里突然出身了片刻地空白。 这是…… 华南翊! 像是一道闪电突然在眼前划过,他的脊背顿时渗上一层冷汗,连汗毛都立了起来。 “华南翊!”王莽持着佩剑指向华南翊,紧张得连声音也略略有些变了调,“有埋伏!提高警惕!”影。却攸的不见了。 士兵们纷纷持着兵器警惕的望向四周。可是,除了骄阳如火和偶尔拂过的轻风使得周围的树木轻摇枝叶。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王莽这一回,倒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过去。 哪里还有华南翊的影子! “难道是老子看错了?”王莽心下也犯着嘀咕,“真***晦气!” 他啐了一口,收起佩剑。一挥手,嚷道。“继续前行!” 士兵们见主帅收了剑,方才松了一口气。跟随着主帅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突然,在左边地山坡上响起了接二连三的鼓声和呐喊声。这是一种很怪异地喊声。此起彼伏,一声大似一声。 这突然响起的声响唬向这些中原士兵们再一次紧张起来,却见于那山坡上突然涌出了许多手持双月弯刀的士兵。这些士兵均穿着土黄色的衣裳,皮质的衣襟与袖口,均镶着又圆又大地铜钉,个个膀大腰圆,眼似铜铃。左右手均使弯刀,左右开弓,朝着这些中原人杀过来。 “右翼队,冲!”王莽高 右翼人马便在其将领的带领下,朝着这些士兵们冲过去。 刚才地果然是华南翊! 王莽初来时满心的胜算和顿时被浇灭了一半,甚至在心里有了隐隐地慌张。他有些忐忑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指挥其他地人继续向前走,可是,却有越来越多的黄衣士兵奔过来,将人马团团围住。 想这些士兵,长相完全不是苏丹国人,而且骁勇善战,体格魁梧有力,杀起人来连眼睛也不多眨一下,反而有如野兽一般,越是嗅到血腥之气,便越是兴奋可怕。 “主帅,我们从树林穿过去罢!”副将建议道。 “不行!”王莽心下虽然有些不安,但到底不愿服输,当下瞪起眼睛,斥责道,“我军十万大军,难道总是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撤退不成!” 说罢,再次抽出佩剑,咬牙怒道:“给我冲!杀他个片甲不留!” 士兵们得了令,抵死向前冲去。 “哈哈哈哈……”突然一声朗声大笑有如洪钟响起,于这些黄衣士兵之中杀出三个人,冲进中原士兵的队伍之中。 为的一人,端坐在黑色战马之上,一袭藏青色长袍,黑飞扬,黑眸灼亮,身子微微向前倾斜,手中宝剑翻飞,所到之处,一片哀号之声,中原的士兵倒了大片,为他让出一条血路。 “华南王爷!”士兵中有人颤声喊道。 士兵们顿时乱了阵角。翊,几乎将中原周围的边境小国收服降住的华南翊,令边关的倭寇们闻风丧胆,素有“小诸葛”之称的华南翊! 此刻,在鲜血四溅之中呼啸而来,脸上带着隐隐笑意,完全不为这死亡与血腥而动。 怎么能不让人感觉到害怕与惊悚? 而他两旁的将士,其中一位却赫然是他的亲信,几乎与他影子一般无二的丛山,此时此地此景,本来有几分信心的中原士兵们此刻却都慌乱了起来。 “华、南、翊!”王莽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个令他深恶痛绝的名字,策马冲向华南翊,“华南翊,爷爷我今日就要了你的命!” “哈哈!”华南翊的笑容愈的扩大,闪电一般疾驰向王莽,突然扬剑,朝着王莽刺去。 新罗国人,最擅长双月弯刀以取敌人性命。他们喜欢将弯刀举至敌人的喉咙前,然后快速的划过,他们杀敌的方式就是看到敌人的血喷溅而出。这会,这些新罗人竟逼得中原的士兵们慢慢的朝着树林中退去。 “有悬崖!”中原的士兵中突然响起了惊叫之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 i s u w a n g . c o m ,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 ------------ 第二百一十五章 围猎 苏丹国人自幼便在马背上长大,无论男女,都喜围猎。 狼,一度是苏丹国人最为欣赏的一种猛兽。它们的智慧,它们围猎的方式,很是让人敬佩。在苏丹国的很多战术之中,极大多数,都吸取了狼群狩猎时的技巧与战术。 苏丹国的冬天,是极其寒冷与肃杀的。苏丹国的狼群,通常为了贮备过冬的粮食,都要在初冬之时对南迁的鹿群进行围剿,呈半圆型将猎物赶至拉斯达山脉的断崖之中。那是一片被冰雪赴盖的断崖,看上去并不是很高,但是却相当的陡峭,而那厚厚的冰雪所覆盖的,却是极深的深渊。 猎物会在被追赶和错杀的混乱之中,慌张逃向断崖,除了身强力壮的可以冲出这雪的陷井,那些老弱病残的猎物,便被永远的冻结了生命,埋藏在这里,成为了狼群过冬的贮备粮食。 乌兰自幼便常随父皇狩猎,对狼之习惯多有了解,而在此时此地,用这等方式来对待中原的十万大军,自然是最恰当不过。 想这中原的士兵,经刚才的几番折腾,已然死伤了众多,而眼下,又被新罗国的士兵们步步紧逼,退向了右边的树林,却不想于那树林之后,是一片陡峭悬崖,中原的士兵们已然有些人在匆忙后退之时不慎跌落了下去,其他人被逼奋力向前冲去,以求杀退新罗国人谋得一条生路。 想这王莽听得士兵中有人高喊后方既是悬崖,便更加明白了华南翊逼自己走上这条山路的目的所在。越是这样,他的心下便越是不甘和愤恨,从前他都只当是这华南翊不过是借着华南家族的光方才如此得意不可一世,却不料他果然是心狠手辣,令人指! 眼见着华南翊骑于马上。上身前倾。黑飞扬在脑后,一双黑眸灼亮逼人,唇边含着隐隐笑意,手持利剑呼啸而来。 俊朗的五官,对于此等血战毫无一丝在意地笑脸,都令王莽地恨意在不觉间增加,有如愤怒的火焰,越烧越热。 火光电石间,利刃相错,火星四溅。 双剑相抵。王莽怒视着华南翊,在那双黑如深潭一般的眼眸深处,映着王莽的脸和他的表情,让王莽婉若在镜中看到了自己一般。 他地心。也有如失足跌进了深渊一般。攸地沉了下去。 华南翊像是在进行一场游戏。令王莽根本看不到他地内心。感受不到他地杀意。完全捕捉不到他地气息和意图。这是在战场上最为可怕地一种情况。令对手完全摸不清他地内心与底线。 王莽用力地挡飞华南翊地长剑。然后再次朝着华南翊料华南翊敏捷地闪身躲过。反而向他刺出了一剑。 身后突然传来副将地哀号之声。王莽心下一惊。迅速地闪身躲过华南翊地一击。然后望向那声音传来地方向。却赫然看到他地一个副将已然被丛山削了半块头皮下去。捂着鲜血淋淋地脑袋哀号着跌下马去。 那些新罗国士兵们亲见着敌军地副将被斩下马。顿时振臂欢呼。更有甚。扔下正在交战在一处地中原士兵冲过去砍杀那副将。 “孙琪!”王莽心痛得大叫。 这孙琪,为人虽然不甚聪慧。但到底跟随他多年,是个可以信得过的心腹。这会子。却惨死于乱刀之下,怎不叫他难过! 可是,就在他分神之际,华南翊的剑,却已然刺向了他的前心。王莽惊出一身冷汗,慌忙躲闪,却根本来不及,虽然整个人以最快的速度闪向一边儿,但是胸前却被华南翊地长剑划破了一条长长的血口。 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染红了大片地衣衫。 华南翊的眼中,却仍是波澜不惊地笑意,他一摆长剑,再一次的朝着王莽刺过来。 王莽自觉自己要比华南翊强壮上许多,却不料这几番回合下来,自己已然有些招架不住,华南翊却是面不改色。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慢慢的从这道伤口中流逝了出去。 “中原的士兵们你们听着!”华南翊击开王莽的佩剑,高声对着这些中原的士兵们喝道,“我华南翊本无意为难你们!两军交战,出生入死的都是你们这些好儿郎!我华南翊对属下怎么样,你们想必早有耳闻,若是愿意随从我华南翊的,就地放下兵器,我华南翊愿意收他为部下,跟随我夺回皇权!日后加官晋爵,只要敢闯敢拼,我华南翊不会亏待他!但若是执意与华南灼站在同一线的,可就莫怪本王不客气了!” “华南翊!”王莽啐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在这里妖言惑众!看本帅拿下你的人头,回去献给皇上!” “哈哈,就凭你?”华南翊哈哈大笑,笑声洪亮而又充满了震撼之感,他长剑有如灵蛇一般,缠上了王莽,却令本是想要索取华南翊性命的王莽,有如被层层束缚住了,根本挥不出他的所长。 王莽的另一个副将,被与华南翊一同冲出来的鲁笑以大刀砍到了肩膀上,跌落马下,那些中原的士兵没了领,王莽又只与华南翊混战在一起,根本无暇顾及他们,那些新罗国人又个个都像是了狂,杀红了眼睛,张着鼻孔,瞪着眼睛,将这些中原的士兵们逼得连连后退。有的,甚至是被。而这些新罗国的士兵,亦在混战之中死伤了不少。 “好了,王莽。本王的耐性,已然到了。”华南翊低沉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那张含着笑的脸亦突然在眼前放大,好似这华南翊突然凑近了自己,又突然离开似的,令王莽眼花缭乱。 他只觉自己的脖子上一凉,眼前,便突然黑了下去。 “中原的兄弟们!”华南翊朗声大笑,长剑上扬,挑起剑尖上尚在滴血的王莽的头颅,扬声道,“本王方才已经说了,要想追随本王的,本王不计前嫌,而且定会带领你们回到中原,日后加官进爵,良田美眷,哪一样本王都不会亏待了你们!但是,若是你们不愿追随本王的,本王只道一声保重,叫这些新罗国的兄弟们,送你们一程了!” 说罢,挑起王莽的头颅,哈哈大笑着,策马朝着山路下方驰去。 “王爷!”在华南翊的身后响起了中原士兵的呼喊之声,华南翊勒了勒缰绳,微微的侧过头来,却见那些中原的士兵们跪下了大半,齐声说道,“属下愿追随王爷,共创大业!” 华南翊的唇角微微的扬了扬,又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尚站在原地的那些一小部分中原士兵们。已然有几个站着的士兵,犹豫着,跪了下去,而有一些,则是用鄙夷的瞪着这的那些人。 “送他们上路。”华南翊低笑一声,继续朝着坡下走去。 虽然识时务为俊杰,然而,到底还是忠君忠主之兵令人敬佩。 华南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策马疾驰而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 i s u w a n g . c o m ,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 ------------ 第二百一十六章 迷幻(一更) 乌兰自离开中原,经华南翊指点了武功,又经历了数个生死劫难,身手自然要比过去精进了许多。 那红脸的汉子,十几回合,竟不能占上任何的上风,心下不免对眼前这女子有些惊讶起来。便也愈的不敢掉以轻心。然而,若论体力,乌兰终不是这身材魁梧的红脸汉子的对手,虽然不使这汉子近身,但终究微微的有些气喘人,如何感觉不到乌兰的力不从心?他长枪一挑,呼啸而来。 乌兰立刻举剑想迎,那长枪却一晃,耍了一个枪花,朝着乌兰的胸口刺来。 乌兰心下一惊,急忙躲闪,但那汉子不依不饶,枪如灵蛇,继续刺向乌兰。乌兰再次躲过,俯身贴于马背之上,手中长剑却猛然刺出。 “哈哈,妖女!你这点小伎俩休想骗倒爷爷!”那汉子的长枪晃动,竟然搪开乌兰的剑,锋利的枪尖对准了乌兰的咽喉刺过来。 乌兰只觉一阵冷风袭来,想要后退,却已然迟了,枪尖呼啸而来,眼看就要刺入乌兰的咽喉。 突然,耳边响来一声轻微的蜂鸣之声,带着隐隐的响哨,那呼啸而来的枪尖,却突然顿住了。 乌兰眼见着那汉子圆睁着双眼,错愕的张着嘴巴,砰然在他的喉间,有一殷红的血喷涌而出,却是一枚精巧的飞镖,插进了他的脖子。 乌兰迅速的转过头,望身周围。 在右边交错的枝叶中,一道人影迅速地一闪。消失却让乌兰有一种熟悉地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曾经见到过一般。 乌兰欲策马前去,却听得山坡上有人高呼。 “呔!你们地主帅已然掉了脑袋。还要在这里抵死相拼么!”鲁笑地大嗓门哈哈大笑。“识时务地还是快快投靠我家王爷。我家摄政王爷地威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是一根筋地傻到底。只会是死路一条!” 乌兰抬头。看到华南翊正飞身策马向下冲来。他地黑和衣袂都在身后翻飞。好似一只振翅而飞地雄鹰。那张英俊地脸上带着王征服一切地笑容。黑眸灼亮。长剑高高挑起。于那剑上摇动地。却赫然是王莽地头颅! 混战中地士兵们。慢慢地停下了动作。呆呆地看着奔跑下来地华南翊。尊贵高傲地王。带来了宣告结束战争地旨意。一切。都已然结束 在这一刻。乌兰地内心深处。仿佛有一根弦被触动自己地苏丹国地男儿们朗声大。“只有我苏丹国地英雄。才可以娶走我心爱地女儿!” 谁是我苏丹国地英雄? 曾给苏丹国带来血地洗礼地男人。曾被她一度认为是苏丹国罪人地男人。却到了最后。成为了唯一一个可以依赖与信任地男人。 他,会是她的英雄吗? 乌兰转过头。瞟了一眼那消失在树林中地人影。 为什么,在她的心里。却始终有着那么一股隐隐地不安感觉?那是毫无着落的、若有似无地感觉,仿佛在预示着一种隐约的未来。 为何自己又会有这种感觉 初战告捷。 华南翊使人马集合在一处。朝着营地行进。 王莽的身体被抛进了悬崖之下,头颅却被包起带走。 用鲁笑的话说。他要用王莽的头颅,祭秦子安秦老先生的在天之灵。 一路上,军队士气大振,虽然很多的同伴都失去了生命,但毕竟,这一仗,赢的漂亮。鲁笑和丛山在马上与华南翊谈笑风生。乌兰骑马走在华南翊的身后,心中犹被那种异样的感觉困扰,便独自沉默着。 “咦?怎么有股子花香?”珠尔查摸了摸鼻子,惊讶道。 花香? 华南翊的眉,攸的皱在了一起。,刚刚经受了一场血的洗礼,空气里的血腥之气久久不散,如何会有花香? 但是,当他警惕的望向四周,敏锐的嗅觉却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掩住口鼻!”丛山大声的喊道。在后方步行的士兵们立刻掩住了口鼻。但是,四周却渐渐的起了白色的烟雾,阵阵花香,像是从手指钻进来似的,丝丝缕缕,飘进了鼻孔之中。 “杀!” 突然,在这越来越浓的白雾中,喊杀声震天。紧接着便涌出了大批的士兵,头戴钢盔,手持利刃,飞奔着冲向华南翊所率领的军队。 这些个士兵陡然慌了,立刻抽出兵器来,准备应战。 “不要慌!”华南翊威严的高吼,“这些都是幻术!闭上眼睛!闭上眼睛!” 士兵们有些惊恐的看向四周,这铺天盖地杀来的士兵,个个杀气腾腾,利刃寒光凛凛,怎么可能会是幻术? 已然有戴着钢钢盔的敌军举刀砍了下来,其中一名苏丹国士兵急忙拿起手中的兵器刺过去,只听到对方“哎呀”一声惨叫,却吼道:“雅土,你在干什么!” 他方才清醒过来,晓得那是自己的同伴的声音,霍然收回了兵器。但眼前的影像,却可怕极了,他看到无数个敌军将自己团团围住,兴举着兵连后退。 “闭上眼睛!”乌兰也掩了口鼻,屏住了呼吸,对着这些士兵喝道,“此乃幻术,可杀人于无形,不要中了对方的计!” 士兵们立刻闭上了眼睛,耳边虽有喊杀这声不断,他们却毫无伤,不免心中更为惊奇了些。 浓雾之中赫然响起了低沉的笑声,这笑声若隐若现,若既若离,似是隐藏在这浓雾之中,又似轻响在耳畔,既低沉又妩媚,带着魅惑,令人感觉到周身都酥软到了骨子里。 有些士兵被这声音牵引着,睁开了眼睛,却赫然被眼前的骇人影像吓得失声叫了出来,更有甚有如刚才的士兵般挥起了兵器。 “镇定!”乌兰挥起马鞭,在空中打了个响,“闭上眼睛,无论如何也不要睁 军队中的骚动,方才慢慢的平息下去,却依旧隐隐的有人在轻声的痛苦呻吟。 “莫非,你终究还是来了。”华南翊笑着,漫不经心的看向了这弥漫在了四周的浓雾。 于这浓雾里,突然飞出了一个人影。 这人平伸着双臂,华丽的雪纺外套以金线绣制成繁琐图腾,黑向后飞扬,露出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庞,额前的一簇火焰妖娆着跳跃,眼眸,却赫然有如透明的水晶,迸射光芒,然而,却竟是微微的幽青,几乎如同晨曦这时,天边泛青的天空,闪耀着华美,却忧伤的光芒。 “呵呵……”棱形的唇瓣微张,妩媚的笑声再次响起,莫非有如一只有着华丽羽翼的鸟儿,张开翅膀朝着华南翊袭来。 “华南王爷,别来无恙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 i s u w a n g . c o m ,章节更多, ------------ 第二百一十七章 凄绝(上)二更 乌兰望向那有如鸟儿一般飞翔而来的妖娆的男子。他像花一样美丽,狐一样妩媚,拥有着比女人还要美丽的脸庞,他的声音,他的笑,都是毒药,却连他自己,也在其中沦陷。 曾经琥珀色的眼眸,已然微微的泛了白,恰似黎明时天边泛青的鱼肚,又似启明星的光芒,璀璨耀眼。 却,忒的令人心怜。 莫邪说过,他们体内的毒,恐怕会越来越深,越来越重,而他们的眼睛,就会随着毒性的侵蚀而慢慢的变浅、变淡。莫非,是不是已然到了毒性快要漫延全身之时,才会显出如此异于常人的眼眸? “呵……华南王爷,别来无恙啊!”莫非轻笑着,一扬衣袖,五指如钩,猛的抓向华南翊。 “还好,还好!”华南翊打了个哈哈,骤然从马上纵身跃起,迎向莫非,却在莫非快要袭向他的时候,灵巧的转身,躲过了莫非的一击,然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莫非自知这一下绝不会如此轻易袭到华南翊,也不恼,也轻盈的站在了地上,衣袂攸然落下,他的眼睛与他的衣衫相映成辉,飘逸出尘。 “莫非。” 乌兰在他的身后,轻声呼唤。 莫非微微有些动容,他慢慢的侧过身子,似是想要回头去看,只是轻轻挑了挑嘴角,对华南翊笑道,“华南王爷好身手。” “哦?”华南翊亦笑得毫无芥蒂,“比起你家主子来又如何?” “各有所长。”莫非应得圆滑而中听。 若非知情人。定会认为这两人乃是旧识在叙离别之情。却不想。这是一对生死仇敌。只能于此。争个你死我亡。 “莫非。你莫不是果真不想见他最后一面?”华南翊沉声问道。 “华南王爷。我有得选择么?”莫非微侧着头。笑靥如花。 乌兰跨下地“战奴”自然识得旧主。在一旁“嘶嘶”个不住。不断地用前蹄刨着地面。想要奔到莫非地身边以示亲近。 莫非听到了“战奴”地嘶鸣。方才慢慢地回过头来。淡然地看了一眼“战奴”。 他地眼睛里。有如一汪冰潭,虽然含着笑意,却全然没有了感情的温度。 “战奴”最为敏感通灵,见了莫非的眼神,便慢慢的平静了下去,静静的立在那里。 从“战奴”的身上,乌兰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平静与淡淡的了然,这种感觉反而更加的令她感觉到悲伤。这是一种,已然明白了,此时已非昨日。昔日的所有回忆已然都成为了过往,那些一起驰骋一到如此,只能淡然的、漠然的相互凝视,看着对方生,或 “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能选择的。只有做自己不会遗憾的事情。”莫非淡淡的收回了视线,望向华南翊。他慢慢的伸开双臂。于他的掌心内,慢慢的升起白色地火焰。跳跃着燃烧。 华南翊不置可否的笑笑,慢慢地抱起了肩膀。黑亮的眼睛,望着莫非,完全一副在欣赏戏剧的模样,看不出一点的畏惧。 “华南王爷果然好气魄!”莫非冷笑一声,纵身袭向华南翊。 华南翊,却仍是站在那里,脸上挂着波澜不惊的微笑,看着猛然临近地莫非。 眼看着莫非掌心的火焰就要燃到华南翊,乌兰握着长剑地手紧了又紧,终于拨出剑来,刺向莫非。 然而,就在这时,华南翊的身前,却突然闪出了一道白影。 翩然而起地衣衫,长袖飞扬,竟然将莫非的身影逼得倒退了好几步。 莫非突然被出现地人影挡开了攻击,这人招势凌厉,竟使得他后退了几大步,却又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冷风袭来,忙不迭迅速的旋身,方才看清原来是乌兰手持长剑刺向自己。 他轻轻笑着,紧贴着乌兰的身侧向她的身后旋转,然后出去。 乌兰想要收回自己的剑势,已然是来不及了,她的整个人都由莫非的力道送得几乎是飞一般举剑刺向方才出现的人影。 那人影,不慌不忙,扬手,乌兰的剑势便攸的化为了无形,然后,只觉眼前一花,自己,被一个人扶得站住了。 淡淡的香气,熟悉的味道。 乌兰抬眼看去,一张尖俏俊美的脸庞映入了眼帘。白色的衣衫衬着陶瓷一般白皙的肌肤,散着盈盈的水汽,一头青丝垂于脑后,眼眸,是淡淡的浅棕,眼中有璀璨光芒星辰一般的转动,有关切的光,于那眼中一现,扫了乌兰一色。证明着他体内的毒,亦是深了几分。 莫邪,与莫非,就在原地,静静相望。 “都说是主子会保护于你,如何会使你的毒又作至此?”莫非冷笑,“原来世间万物都是如此冷漠,说是尽忠尽心,亦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 莫邪轻轻松开了扶着乌兰手,慢慢走上前去,伸出了一 在他的手心中,亦跳跃着一簇白色的火焰,有如莫非手中的一般。 莫氏一族,自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拥有着异于常人的能使人升上天堂,亦能送人堕入地狱。 “你果真想要动手?”莫非望住了莫邪。 “你说过,我们都没得选择。”莫邪冷冷说道。非仰天大笑,笑得他纤瘦的肩膀不住的颤抖,“好,好,好!莫邪,为兄就满足你这个愿望!” 说罢,纵身袭向莫邪。 两个身影,有如燃起火焰的蝶,相互纠缠在一起,招式凌厉,出手招招都袭向死穴,令人看之,触目惊心。 “华南翊!”乌兰突然间感觉到了一种近似于绝望的无助,她转过头来,看向华南翊。 华南翊脸上的笑意,已然慢慢的收敛,他神色严肃的凝望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若有所思。 “难道就让他们这样自相残杀吗?”乌兰拉住了华南翊的袖子。 “乌兰,”华南翊慢慢的移开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了乌兰的脸上,“我曾对你说过,有些人,生来便注定要承担他们的宿命。没有人可以替他们分担,这或许,就是他们因相互依赖而产生的更深的牵绊。你,明白吗?” 乌兰看着华南翊的眼睛,这双眼睛再一次的深邃了下去。与平素里那目光灼热的他,又一次完全不同了…… 那种感觉,那种隐隐的不住了乌兰的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 i s u w a n g . c o m ,章节更多,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凄绝(下)一更 白雾渐浓。 周围的人竟然渐渐的看不出了彼此,乌兰怔怔的望着华南翊,目光中有几许的迷离与茫然。 就在刚才,她还在问自己,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她的英雄,她的苏丹国的英雄。可是眼下,在如此漠然的看着莫邪与莫非这对亲兄弟手足相残的他,乌兰突然感觉到了与他的距离与陌生感觉。 慢慢的,华南翊的脸,在她的眼前,也渐渐的模糊了。 耳边刚刚还响起的轻微的低语声,竟然也被这浓雾所掩盖,让她完全听不到,看不到 乌兰突然感觉到了心中有些惶然。她眨了眨眼睛,却现自己的周围,只剩下了自唤着,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于是乌兰只得举步,慢慢的朝前走去,手,紧紧的握住了剑柄。 突然,于那白雾之中,有一个修长的人影,若隐若现。 “谁?”乌兰问道。 那人影顿了顿,然后再一次朝着前方走去。 又是幻觉? 乌兰警惕的朝着前方走去,快步跟上了那人影。 那人影走得不快。亦不慢。若既若离。似是在等候着乌兰。又似在催她快走。 乌兰加快了脚步。然后轻喝:“站住!”那人影果然站住了。就在乌兰快要走近之时。人影突然动了动。微微地侧过了身子。 海藻一般地长。玄色地长衫。一柄折扇在他地手中轻摇。乌兰可以看到他细长地眼睛和眼底地笑意。 那木? 乌兰地心下一凛。 他怎么会在这里?如若从苏丹国。到这里。便是快马加鞭。也需要近三日。他为何要不远千里来到这儿?乌吉若是派他前来。怎会没有任何消息告之自己? 再……为何在这浓雾之中,单单会看到他? “那木?”乌兰充满了疑惑的看着他,思及莫邪体内的盅便是被他消灭,乌兰的心里便愈的怀疑起他来。 他到底是什么人? 那木,却只是淡淡一笑,转过头。大步的走开了。 “站住!”乌兰冷哼一声,拨出腰中长剑,纵身疾走向那木。 然而,却在此时,一声呐喊传入了乌兰的耳中。 “莫邪!”乌兰失声叫出,忙不迭的回过身去,却赫然现,周围的雾,竟慢慢的淡了。 周围地树木静立在渐渐飘散的白雾中,不远处是一汪清泉。淙淙的流淌着清浅的泉水,绿草茂盛。阳光淡淡散下,照得眼前一片明亮的绿,鲜活青郁。边,绿草这上。却有两个人影映入乌兰的视野。 那是莫邪,跌坐在泉边。静静的望着那泉水,静默无语。而在他的膝头。则是莫非静躺在他的膝头。 一头黑如瀑,垂落芳草地之上。带着金色图腾的雪纺外套层层叠叠地铺散开来,莫非像是睡着了,恬静而释然。然而,在他那华丽的衣衫上,却绽着数朵鲜红地花―那是血的妖娆,致命的美丽。 “莫邪!莫非怎么了?”乌兰慢慢的上前一步,这种突如其来的静谧让她心中突然产生了强烈地不安。刚才还是那样激烈的争斗,刚才还是那样鲜活地一个人,为何这个时候,却静躺在了这里?他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莫邪,缓缓回过头来,目光淡然地看着乌兰。 乌兰的脚步,霍然顿住的眼睛,竟然变成了琥珀色!那有如澄明的阳光,散着耀目的光彩的纯净的眼眸,恰似乌兰初遇莫非时,所看到的那双眼睛! “你的眼睛……”乌兰喃喃的,难以置信的看着莫邪,“到底生了什么事,到底怎么了,莫邪?” 莫邪轻轻牵动唇角,低下头来,看着他怀中的莫非。 “你看到了吗?”他伸出纤细而白皙的手,轻轻的将莫脸侧的丝拨开,将莫非唇畔的血丝拭去,莫邪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对乌兰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下场,我们最后的结局和归宿。”他抬起头来,琥珀色的眸中含着浅浅微笑,指向莫非身上绽放的血迹,“这些,就是在我们体内所隐藏的毒,一旦毒,就会冲破穴道,喷涌而出。最后的最后,就是如莫非一般,在血色的花中长 乌兰感觉到有一种汹涌而来的酸楚从心头涌上,她的喉咙有些堵,鼻子也微酸。慢慢的走上前来,在莫邪的对面蹲下身来,低头去看莫非。 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眸。现在,这双眼睛是什么颜色? 犹记初见之时,它们如此纯净美丽,她陡然生出几许亲切,却不知,原是他已然几近死亡的边缘。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缠绵,香泽互沾,以体温相互慰籍。他的味道,他的身体,他的温柔与妩媚,还有他的温暖与热度,曾是她一度依恋着的,也曾是唯一近在咫尺,可以让她感觉到踏实的男人。 对于他,乌兰总是在心中有着一股子难以理清的情愫。 或许,这并不是男女情长,虽然他与她曾是那样的亲近,抵死缠绵。他像是铭刻,疼到心痛。 即便是在后来,她知道了他的利用与隐瞒,却仍不忍憎恨。正如,即便他知晓了她的身份,知道了他与她注定有一天要站在这里,站在敌对的、生死一线的立场之上,却仍旧在最后的关头,选择让她平安的离开。即便,他到最后,也不愿回头看她一眼,她也仍可以感觉到他的内心深处,原也是充满了淡淡的悲伤与牵挂的。 即便是,到最后也仍不能相望,她,也还是明白他的。 “所以你们,都怕彼此会承受这种血脉尽断的痛苦,方才想要亲手结束对方的性命,是么?”乌兰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颤抖。 莫邪静默着,没有回答。 “是谁,”乌兰猛然抬起头来,望住了莫邪,琥珀色的眼眸里迸射出璀璨的金光,炽热着愤怒,“是谁诱了莫非体内的毒因?他是一个对万事都有把握有自信的人,绝对不会在自己即将毒身亡之时出现在你的面前!告诉我,刚才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又是什么人,让莫非毒身亡?” 莫邪的神色微微一动,唇边,绽出一缕凄然笑意。 “不知道。” “不知道?” “我也好,莫非也好,不过是这场游戏里注定的棋子。是谁,或不是谁,我们的结了。所以,追究结果,对于我们这种慢慢的走向死亡的人而言,有何作用?”说罢,他慢慢的站起身来,将莫非横身抱起,一步一步,走向树林深处。 有些人,一眼,既是千年。 莫邪,莫非…… 乌兰缓缓站起,流水声淙淙,芳草凄迷,阳光炽目。 一眼,既是千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 i s u w a n g . c o m ,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欢庆(一更) “公主!” “乌兰公主!” 丛林里传出阵阵呼唤,方才使得乌兰回过了神来。鲁笑、丛山与珠查尔等人带兵从各方寻来,华南翊当其冲,策马奔向自己。 “你可还好?”华南翊的黑眸中是难以掩盖的关切。 “还好。”乌兰淡淡的点头,随即抬起头,用充满了目光中透着淡淡的哀愁望向华南翊,轻声道,“华南翊,莫邪他们……” 华南翊,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紧接着,朝着乌兰伸出手:“走吧。” 乌兰看了看伸向自己的这只手,这只手手指修长,看上去微微有些粗粝,却充满了力道。她亦抬手,握住了这只手,手上传来阵阵温暖,瞬间包容了她的徘徊与无助。 温暖的感觉,踏实的感觉。 这只手,到底会带她走向何方? 是天堂,还是地狱? 华南翊紧紧的握住了乌兰的手,然后将她拉向自己,微俯下身子,将她抱于马上。策马奔向树林之外。 初战告捷。将中原十万大军打得溃不成军。不仅损失极少。并且俘获了敌军至少三万地士兵。编入自己地队伍之中。使得乌兰与华南翊所率领地大军数量又增加了几分。 乌兰飞鸽传书。告与乌吉了华南翊要率领大军一鼓作气攻向中原地心愿。乌吉欣然应允。这件事情。华南翊早已然与乌吉商讨过多次。如华南翊地承诺。待到他夺回中原皇权之日。便会下达和平契约。永远与苏丹国结为盟国。永不讨伐。亦不会强求苏丹国为中原地附属。强迫苏丹国向中原进贡。更会给苏丹国提供农业、文化、经济方面地铺佐与帮助。 此等福泽。亦包括支援他夺回皇权地丘陵国与新罗国在内。 这是一场赌注。但是乌吉决定背水一战。与人之一生相同。一个国。想要强盛与富饶。势必也要进行一场接一场地赌注。为国之君。便要承担他注定要决策地一切。哪怕到最后。落得个千古骂名地下场。 当晚。营地里火光通明。烤肉地香气飘得林间一片。吆喝之声与进酒之声不绝于耳。笑声。亦是震天。 华南翊对于那些招降而来地士兵们。丝毫没有戒心。反倒是吩咐苏丹国与其他两国地士兵们要像亲兄弟般照顾于他们。 两军交战,实是两国国君将领之间的交战。对于华南翊而言,本就是身份高贵的中原皇室一员,若论资质与地位。并不比华南灼少了半分。更何况,华南翊平生一直争战沙场,在士兵之间,已早在中原的士兵之中,便流传着“若要上战场,非属华南军”的顺口溜,能够为他这种天生的帅才所率领,便是冲锋陷阵亦是甘愿了! 无论战争多么激烈,是与非如何变幻,对于士兵和百姓而言。谁做了皇帝都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想平安快乐地过日子。几亩田。一壶酒,老婆孩子热坑头。谁给他们这些,他们就认谁是好皇帝。 火光映着他的脸庞,散着明亮而英姿焕的光辉,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与令人不免折服的王之风。 “为我们的王爷干上一杯!”丛山站起来。举杯与众人高喝,“跟着他。是我们这些士兵的福气!” 众士兵纷纷举起碗来,齐声应喝大口喝下碗中的白酒。 “将乱局统一。平定诸多不利。中原方能稳定!中原稳定了,诸边各国方才不再有战乱之困扰。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你们这些小伙子,也都多娶上几个女人,生他一堆娃娃,好男儿,都送到我华南军来做将军!”华南翊举起手中的酒,举向这些士兵们,朗声大笑。 这个男人,乌兰有时候,会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地他。时而深邃、时而耀目,时而体贴、时而粗鲁,有时候明明感觉他是那样的真实的碰触到他的一切,然而却又忽然离你好远,远到完全让你感受不到他的真实。 “为我们的长公主干上一杯!”珠尔查站起身,举着杯朗声道,“巾帼英雄,侠骨柔肠。为了我苏丹国的荣辱,她付出了太多!” 士兵们无一不转过头来看着乌兰。 波光潋滟的金眸,明艳如花的脸庞,篝火地映衬下,是那样的妩媚多姿。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纤细美丽地女子,却肩负着己国如此沉重的担当,亲自率兵争战,历经生死,怎能不令人心生敬意? “敬长公主!”士兵们齐声呐喊,对着举起杯来。 乌兰的唇边含笑,亦举起碗,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酒劲很大,她只觉一股热浪直冲咽喉,却并不感觉到难过。 略带了一点点醉意的醉,是一种最舒服的醉,有一点点地兴奋与悠然。乌兰粉面含笑,双目微眯。 “我要为我们的王妃干上一杯!”于那人群之中,突然传出一个闷声闷气地声音。却是丘陵国派来的将军苏诃。这苏诃一脸络横肉,眼睛大得有如铜铃,这会子,许是喝得高兴了起来,竟将半边战袍褪了下来,露出半边**地上身,满面红光的对着乌兰举杯。 “苏诃,你在说什么浑话?”珠查尔地脸攸的阴了下“怎么,难道我说错了?”苏诃瞪着一双牛眼说道,“我国之所以派兵,难道不是因为日后你我两国联姻?这长公主便是我丘陵国日后的王妃,不然为何我丘陵国的士兵都要随着你们这般出生入死?你怎不瞧瞧,我丘陵国的士兵,死伤了多少!” “你!”苏诃的这一番浑话将珠查尔气得连话也说不出。底下的苏丹国士兵们更是对苏诃怒目而视。到底是几百年来的宿怨,两国终还是不能达成和平共处的心态。 华南翊不动声色的看着这苏诃,明亮的黑眸,慢慢的深邃了下去。 场面,一时之间,出现了些许的沉闷。 “哈哈,苏诃老弟,你这话可言之有过了!”有如洪钟一般的笑声响起,新罗国的威吉将军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方才华南王爷说的对,只有中原这个大国平定了战乱,才不会奂及我等小国。没有战乱之苦,百姓方能安居乐业,无外患,亦无内忧,又有华南王爷铺助我等诸国展。如何不能民富国强?可是照你老弟这等理论,岂不是我新罗国也要与苏丹国联姻不成?” 说罢,又哈哈大笑,“一个长公主,分给我们两国?苏诃老弟,你这玩笑,弄得有趣!有趣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 i s u w a n g . c o m ,章节更多,支持作, ------------ 第一百二十章 置疑(二更) 丘陵国的威吉将军哈哈大笑,使得这苏诃的脸上未免有些挂不住了。 苏丹国人对他怒目而视,而中原人对他亦是似乎颇有不满,这新罗国虽然嘲笑了他一番,但到底给了他一个台阶,苏诃便是再浑,也分得些轻重,当下便嘀咕了些什么,将杯中的酒饮得尽了,独自坐了下来,亦不说话。 “哈哈,来来来,苏诃将军,素来听说丘陵国人擅长摔角,我们且来比划比划!”鲁笑灌了一大口酒,抹了一把嘴,乐呵呵的走向苏诃。 苏诃这几日,早瞧着乌兰与华南翊关系暧昧,但碍着近几日用兵如神,武功又高自己一筹而不敢言语。但整个丘陵国人几乎都知道,这苏丹国的长公主是迟早要与丘陵国联姻的,自拿乌兰做自己国家的王妃般看待,早就不满这些中原人士了。当下红着眼睛,梗着脖子,站起来,迎向鲁笑。 “好啊,好!”他大着嗓门咋呼,“那就来比划比划!” “请!”鲁笑指向围场正中,与苏诃两人便走上了场中,面对面,摆了架势,相互扑过去。 士兵们顿时兴起,将两个围住了,吹哨呐喊,好不热闹。 乌兰无奈的笑笑,起身,走向营地边缘的马厩。 “战奴”被栓在马厩之内,静静的立在那里,看着面的青草,却连碰也不碰。它已然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连水也未尽一滴。黑色明亮的眼睛里,含着隐隐的泪光,乌兰知道,它准是在为莫非的死而难过。 她轻轻的走过去,拍了拍“战奴”的头,轻叹一声。 “战奴”最是灵性,自然知道乌兰的心思。当下轻轻的蹭了蹭乌兰的肩膀,人与马,便这样相互陪伴着,看向天空地一轮明月。 “他许是会懂你地心地。”许久。乌兰才回过神来。她再次拍了拍“战奴”。然后轻拥了一下它地脖子。笑道。“如他活着。还是会希望你也能好好地活下去。他是把你托付于我了。是不 “战奴”静望着乌兰半晌。方才低下头。饮了槽中地清水。 看着“战奴”。乌兰方才略略地宽慰了些。漫步走出马厩。月光下一片静谧。丛林之中有隐隐地虫鸣。这是多么难得地平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冷地空气。任风吹起秀。丝丝缕缕。 蓦然。她突然看到草地之上。在自己地影子边上。还有着一个修长地身影。 是谁? 乌兰猛然回过头来。却赫然看到就在自己地身后。站着身着玄色长衫地那木! 衣袂飞扬,海藻般的长飘飞着,细长的眼睛微眯,含抱着自己的双肩望着乌兰。 乌兰忽觉背有产生了一股子凉意。 这男人出现在这里多久了?为何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 “那木……”乌兰的眉。微微地颦了起来,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抽出宝剑抵于那木的胸前。 “说,你到底是谁!”乌兰的眼中满是怒意,金色的光芒耀眼至极,璀璨压目。 “我是谁,这很重要吗?”那木并没有躲。只是笑着看乌兰,“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连公主你,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吧?” 乌兰陡然一愣。 他说的没有错。曾经在遇到华南灼之时,他强加给她一个叫做“琥珀”的身份。让她记得她的名字是“琥珀”而不是“乌兰”。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乌兰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应该是“琥珀”还是“乌兰”,但是,那木又如何会得知这些? 眼前的这双眼睛,满是笑意,而藏在这双眼睛背后地,到底都是些什么心思?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莫非地死,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乌兰抵在那木脖子上的剑,再次的加大了力道,“说!” “你是说直接关系,还是说间接关系?”那木既不恼,也不气,只是笑眯眯的问乌兰。套!说,到底有没有关系!” “有。” “混帐!”乌兰举剑便刺。 那木,却攸然后退,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夹住了剑身,依旧笑着说道,“如何才是浑帐?公主殿下,难道你就可以保证,你的华南王爷与莫非地死没有关系吗?一个直接,一个间接,公主你觉得哪一个关系更近些?” “你想挑拨离间?”乌兰的唇微微地上扬,露出一抹完全不屑一顾的笑容。 那木微微地侧了侧头,挑着眉,不置可否的笑。 “你接近乌吉到底有什么目地!”乌兰用力的拨了拨剑,却现根本拨不出来,只得怒视着那木。 “那你有没有怀疑,华南翊的目的又是什么?”那木慢慢的俯下身来,他呼出的气息里,都带着淡淡的草药味道,却使得乌兰迅速的向后退。这男人满腹尽是算计人的诡计,周身是毒,要小心他才出了声,突然松开了手,纵身便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转身离声,想要去追,却赫然现那木已然走出了很远,根本不是自己的脚力可以追逐得上的 这男人的武功,简直可与华南翊媲美,到底他是什么人?莫不是,与华南灼有关,若果真与华南灼有关,却为何连莫非也要伤害? 这个人,隐在乌吉的身边,会不会是一个心腹大患? 虽然到目前为止,并未见他对乌吉有任何的加害之处,华南翊也告诉自己这个人的行动与计划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若果真是都在华南翊的掌握之中,那是不是意味着莫邪体内的盅与莫非的毒身亡也都为他所知的? 突然萌的这个疑惑,像是一棵种子钻进了乌兰的心中,陡然生根芽,在心头蔓延,每一寸生长,都让她感觉到不安。 又是这种感觉,像是一种预感,隐隐约约,想要捕捉,却又飘忽不定,根本看不见影 猛然,她感觉到好像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盯着自己。 是谁?乌兰立刻转过身子看过去。 寂静的树林,明亮的月光,一切,都似是安静的。 可是,这一切,真的是安静的么?接踵而至的,到底会是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 i s u w a n g . c o m ,章节更多,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决战 日一早,军队便已然整装完毕,朝着中原的方向进军 华南一袭藏青色长袍,金线绣着麒麟灵兽图腾,似是呼之欲出般,将他一身的王之气烘托得淋漓尽致。 他傲然骑于马上,千军万马,号令震耳欲聋。他却恰然自得,一派悠然神态,与生俱来的高贵从容,使得那些跟随着他的其他几国的将军们,都如条件反射一般的对他心甘情愿的听命。 那些争战了沙场数十载,见惯了英雄与草包、生存与死亡的将士们,没有比他们更加能够识别出真正的英雄的人了。所以这一路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踌躇满志的。这种能够将所有随从由心便征服的男人,或许便正是天生的帅才吧。 乌兰策马,走在他的身边,转过脸去看华南。 这张脸,在她.而言,还是十分的熟悉的,这个常常伴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她到底有没有真正的走到他的内心世界里呢? “喜欢看本王?”华南.的唇角上扬,转动黑眸,看了一眼乌兰,“既是这样,昨夜为何又要本王苦等?”这种既邪魅又男人味十足的微笑令乌兰的心底不免动了一动。 她笑着,转.过了头去。 .昨天夜里,他守候在她的帐中,她,却在看到了他映在帐帷上的身影之后,潜入了另外的帐内休息,让他空等了一夜。 等待的滋味,被.**折磨的煎熬,却让他对于她的渴望愈的强烈。华南翊灼热的目光在乌兰的樱唇之上流连忘返,又依依不舍的在乌兰丰满的酥胸与纤细的腰枝上逗留了片刻,方才低声笑道:“本王不会让你得意很久的,你既让本王空等一夜,本王就会加倍的讨回来。” “胡闹.!”乌兰的红不觉的红了,每一次的相处,他都像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孩子,一味的索取,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方才相互拥抱纠缠着入梦,他甚至要在次日清晨之时再一次撩拨她的**,与她再次登上巫山之峰。 华南哈哈大笑。.惹得新罗国与丘陵国地将军们都朝着这边看过来。乌兰地脸上浮上淡淡地红晕。不免用力地夹紧马腹。朝着前方奔去。 精兵良锐。要赶至中原。也需要至少半月。更何况是这浩浩荡荡地十几万大军? 新罗国、苏丹国、丘陵国筹集了大量地粮草以供军需。几国地士兵又极善战喜血腥。加之华南用兵如神。一路上倒是攻破了不少地小小城池。边关驿站。几乎攻无不克。华南对中原百姓极其保护。不准士兵们乱杀任何一个无辜百姓。也不许他们动用百姓地任何物品。更将官府地粮仓打开。开仓济民。所以这一路上。倒也颇受百姓们地敬仰。 不觉间.日日与华南翊相守.竟成了乌兰地一种习惯。夜夜痴缠。想要逃也无法逃出地温暖怀抱。总让乌兰一次次地在激情中迷失。 天。渐渐地寒了。乌兰将身上地裘衣紧了紧。这是一件火狐皮地裘衣。炽热地颜色。艳丽夺目。这件火狐裘衣。乃是华南特遣“死誓”不远千里从西域辗转寻来。为地就是令乌兰抵御渐渐变凉地气候。想这火狐。本性极凶残。连大它几倍地狮虎都从不畏惧。有些猎手甚至会被它咬伤。更有不少猎狐人地喉咙为它所咬穿。命丧黄泉。然而这火狐又极为孤僻。只喜一人独居于气候寒冷地高山之上。 所以。其皮毛制成地裘衣最是温暖。但要制成一件裘衣。需要几百条火狐地皮毛。仅是狩猎这些火狐。便要至少十年。甚至这狩猎之人要冒着生命地危险攀上高山寻找火狐。这难得地火狐裘衣历来都是达官显贵们争相寻求地宝物。便是小小地一块坐垫便要千两黄金。更何况是这几乎及膝又裁剪精美地火狐裘衣! 乌兰的一头黑全部盘在脑后,依旧用那枚华南亲手削成的木钗别住。白晢如雪的肤色,澄明金色的眼眸,娇美的容颜被这艳丽的火狐裘衣衬托得几乎令人窒息。 “再有不出三日,便果真会到了中原的境内了。”华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乌兰便隐入了一个结实的臂膀之中。华南身着白虎皮称衫,领口处翻着白色皮毛,衬得他愈的具有王英姿,霸道的气息令周围的空气都带着凛然。男子特有的粗的脸庞,带着微扎的胡茬,让乌兰不免觉得又痒又痛,不觉轻轻缩了缩脖子,华南却将脸凑近,偏偏要贴着她的细腻,不许她逃开半分。 “你怕吗?”他轻声的低喃。 “我为何要怕!”乌兰既挣不脱,索性便也不挣了,只任由他贴着自己,感受着他的存在。 “平定了中原,我定要让中原的百姓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华南翊闭上了眼睛,棱角分明的唇上扬,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嗅到了成功的味道。那是九五至尊,高高在上的权威与成就,是世上任何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感觉与权利。 “我要封你为后,今生今世,再不许你离开我的世界!”华南紧紧的拥着乌兰,力气大得几乎可以将她容进自己的身体里。 乌兰却只是沉默着,任由他霸道的拥揽。 突然,一支箭翎呼啸着飞来,华南黑亮的眼眸攸的睁开,迅速的伸出手去,稳稳接住了那支箭翎。 乌兰心下一凛,也急忙望过去。可是眼前尽是树枝枯叶,片片几近凋零,目光可及之处,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什么人!能在他华南的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的朝着自己射箭而完全不被自己所觉的,恐怕,亦不是个简单之辈! 华南垂下眼帘,看着这枝箭翎,唇边,绽出一抹微笑。 “他果然坐不住了。”华南翊笑着,将手中的箭翎仔细的打量,黑眸,慢慢转向乌兰,“真正的决战,最后的屠杀与角逐,即将开始了。” 乌兰望着这双黑色的眼眸,眼眸深处的炽热让乌兰的心陡然激起异样的感觉。那是对于前途未知的不安与茫然。 最后的角逐,最后的屠杀,他与他,终于要在自己的面前,做一个了断了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再次相逢 晚,便收到了来自华南灼的战书,中原的十万大军将十里陆云山脚下等候华南的人马。 华南手持战书,站在烛火边上,唇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黑亮的眼眸微眯,古铜色的脸庞在烛火下愈的棱角分明,连暗影,都带着一股子难言的坚毅神采。 看不出他有多紧张,亦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乌兰所能感受到的,只是他成竹在胸的自信与骄傲。 这是第一次,华南并没有与她一起回到帐篷,而是继续留在了主帐之内。 自己临行前,犹记得华南紧紧的握了她的手,黑亮的眼眸深深的望住了她的眼睛。 “早些休息,无须挂怀。万事有我。” 乌兰不觉间心中被这句话全部温暖了,万事有他。在无数个生死关头,在无数个噩梦之时,唤醒自己并将自己拉出深渊的,都是他吧? 樱唇上扬,乌兰轻轻的笑着,走出了帐篷。而走出了很远,再回过头去,却看到他的身影被烛光的照射投射在帐帷之上,格外的挺拔与魁梧。几国的将领均回到了营帐之中休息,只有丛山,与鲁笑留在了他的身边。这一夜,他们会说些什么呢?还会有什么事情是连自己也不能知道的呢?是战略的部署?这一仗,他是志在必得的吧?看他刚才的笑容便可以知晓,这样的一个男人,永远都是这样自信的存在着,仿佛这天下生来便都是属于他的,没有疑问。 那么,华南灼又会是怎么样?是不是也抱着与他同样的想法,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呢? 生与死的角逐,不止是两军之间,更是两个与生俱来的王之间,胜,方能为王。 乌兰慢步走回营帐,帐帘,在她的身后慢慢落下。 她没有急着点亮烛火。而是慢步走到了床塌前面。月光如洗。隔着帐帷隐隐透进光亮。照得帐内地一切均是隐隐约约。朦胧地一种静谧。 金色地眼眸流光溢彩。乌兰微侧过脸。唇角上扬。冷冷笑道“何苦还要继续藏着?” 黑暗中似是有人影微微地动了动。乌兰看到洒在地上地月光中。缓缓地出现了一个影子。看得出。这是一个男人。身材修长而不失魁梧。这人影慢慢地走向自己。就在他快要接近乌兰之时。乌兰突然抽出手中长剑。迅速地转身。朝着身后刺去。 寒光凛冽。来势凌厉。长剑。却攸地顿在了半空。 乌兰地喉咙被两根修长地手指捏得住了。对方地手。并没有用力。便这手指上所散出地气息。却足以警示乌兰不要轻举妄动了。 乌兰顿在那里。眼睛。慢慢地上移。看向那个人。一袭黑衣。遮住了脸庞。幽暗地帐篷。背着本就朦胧地月光。乌兰一时看不清他地脸庞。 “你是谁?”乌兰冷声问。 是华南灼的人?还是琅轩派来暗杀自己的?乌兰的左手,慢慢的伸回袖中,她的袖中尚藏着一枚袖珍的匕,必要的时候,自然可以防身。 匕悄然滑落于手中,乌兰陡然抬手便要甩出,然而手刚刚抬起,便又忽觉背部一麻,整个人全然动弹了不得。 中原的点穴之术! 乌兰恼怒不已。苏丹国人,最憎恶中原人两件事情,一个便是这种劳什子点穴之术,这种偷袭之术与市井无赖的下三滥手段一般无二,让你想要挡,亦是抵挡不住的!另一个,便是轻功,不过,随着与中原人的交流日益增多,通晓轻功的苏丹国人已然不少,偏这点穴之术,通晓它的,倒是凤毛麟角。 “放开我!你是什么人!” 虽然说不出话,但是乌兰的眼睛,却明显的说明着她的恼怒与不快。 而他对面之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径自将乌兰横抱而起。 乌兰被对方横抱而起,心下大惊,想要呼喊却无法喊出声来,想要挣扎,却又动弹不得。只得任由那人抱了自己,纵身路出帐外,朝着营地之外轻掠而去。 虽然抱着自己,可是此人的轻功却十分的了得!轻飘飘一跃几里,却感受不到他的气息有任何的微乱。 如此的身手…… 于这身体之上,淡淡的传来一股子冷冷的香气,这香气隐隐约约,却格外的熟悉,似是铭刻在乌兰记忆的最深处,记忆最深处的某个封印了的角落之中。她有心不去思及,它便已然蒙上了尘埃,却在这一刻,如一阵清风吹散了尘埃,封印被重新开启,曾经的一切呼啸而来,汹涌的几乎要将她淹没。 乌兰转动眼眸,看向那个人。 月光下,仅没有被遮住的浓眉斜飞入鬓,一双黑色眼眸冷若寒潭,深如潭泽,既深邃,又冰冷的眼眸呵……似是寒星一般闪耀的眼眸,似是无法被这世间的俗物所容纳更无法被这世间的烟火所温暖的寒冷的眼眸……曾一次次的在她的眼前、心中,甚至是灵魂最深处闪耀的眼眸。 是……你? 虽然没有说话,但那人明显的感觉到了乌兰的心念,他垂下眼帘,淡淡的看了乌兰一眼。 是谁曾说过的? 一眼,既是千年…… 除了一小队守卫的士兵在营地间巡逻,营地的将士们均早早休息,只有篝火静静燃烧。那个人,就这样抱了乌兰,轻巧的从营帐间穿梭,走了出去。 乌兰只静静的看着这双眼睛,他们很是警醒也很是专注,自方才,到现在,再没有看过自己第二眼。而他就这样前行着,她只觉有轻微的风声从耳边掠过,而那些渐渐向后方奔跑过去的树木,已然再入不进她的眼。 轻轻的马蹄声响起,一匹黑马奔来,他轻轻一跃,便稳稳落于马上,他轻夹马腹,马儿便撒开马蹄,疾驰而去。 不知奔跑了多久,只觉夜风越来越凉,秋月越来越冷,那具冰冷的身体,却毫无道理的吸走了乌兰身上的热度,让乌兰愈的觉得寒冷了。 慢慢的垂下眼帘,他忽然冷冷一笑。 “火狐裘衣?”黑眸,亦攸的寒冷如冰,“他果真视你如他最爱的女子了。” 果真? 视如最爱的女子? 华南灼,你在说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记忆(一) 儿奔向前奔跑,不用问,乌兰也知道,他要带着她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感受着他的身体带给她的寒冷感觉,一如既往的掠夺着她的体温。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体温罢?”他冷冷的笑着,黑眸,却望着前方的路,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与思绪,“或,你更对我刚才的话题感兴趣?” 说着,他低下头望住了乌兰的眼睛,那眼中的嘲讽与不屑如此浓烈,使得乌兰不由得挑了挑眉,琥珀色的金瞳里,是不置可否的笑意。 华南灼,深深的凝望了一眼这双眼睛,然后,再次慢慢的将视线上移,轻轻的呼出一口空气。 然后,修长的手指轻轻在乌兰的背上点了一记。乌兰只觉背部一松,全身便像是解了冻一般,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华南灼,我还是无法理解你的想法,更无法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乌兰用与他有着同样温度的冷冷的笑对他说道,“你到底为何会来到这里,又为何要掠我而去?如果你依旧想要利用我来达到你坐稳江山的目的,那么我告诉你,便是死,我也不会让你达到目的!” 乌兰明显的感觉到华南灼的身体微微的一僵,她知道,一定是她的话触碰到了他心底某处的痛,或是疼,抑或,只是尚有知觉的地方罢? 她不免在心中微微的感觉到了一丝快意。 这又是什么感觉? 报复的快感?还是,为自己终于可以触动他心底的一丝悸动而感觉到畅快淋漓? 华南灼地目光。只在她地脸上逗留了片刻。便转向了那件火狐裘衣。既而。移到了前向。眼中。是一片漠然。 “对于京城之中地诸多皇子们。甚至是对于先朝地皇帝华南宇泽而言。我都是一个足以令他们害怕甚至是憎恶地人。” 华南灼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地张开了口。他地声音很是平静。甚至可以说平淡。像是在谈天气一样。无关痛痒。 “我是一个藏在暗处地影子。我只能生活于黑暗之中。并且。不允许走入任何一个热闹和人多地地方。在我地周围。准不允许有任何一张陌生地脸庞出现。任意接近我地人。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华南灼顿了顿。他地声音。依旧冷淡无绪。一如乌兰与他地初见。乌兰望着他。他却没有看乌兰一眼。然而。黑眸中却没有一丝波澜。“是不能为任何人所知道我地存在地。因为。任何一丝消息地泄漏。都有可能会连累一大批与我有关地人地失去性命。不想我活着地人。太多太多。” 他突然冷冷地笑了起来。 这是乌兰第一次感觉到他地笑。这双如冰似雪般没有任何情绪地眼。突然间微微地眯了眯。明明是笑着。却令人感觉到遍体生寒。 “只有他是个例外。” “他?” 哪个他? 不知为什么,乌兰突然觉得心中隐隐的浮现了一抹不安。 “华南。 ”华南灼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扫向乌兰。 “由始至终,他都知道我的存在。从一开始就知道。” “为何他会知道你的存在?”乌兰的眉,微微的颦了起来。 “那一年,他不过十岁而已。”华南灼似是回忆起了从前,声音里,带着一丝的缥缈。“没有人知道我的藏身之地,在我成人之前,我其实都隐居在皇宫之中。而我自幼便受习于武功,寻常之人想要走近我,亦非易事。很讽刺,华南宇泽一生追寻我的踪迹,想要把我置于死地,却全然没有想到,我本人,就藏身在他的眼皮底下,藏身在一个因为年老色衰而被他遗忘了的宫妃的身边。那是一个根本就不会有人去到和流连的地方,就像是一处死角,任由蜘蛛挂满尘埃。在皇宫里,像这样的女人有很多很多,甚至,有很多年迈的、早已经失了宠的妃子无人问津的死了很久才被人现,更不用提有多少是莫名其妙的失踪和死亡的。” 华南灼的话,仿佛让乌兰已然置身于中原的皇宫之中了。 他说的没有错,在中原的皇宫里,有太多太多可怜的女人,她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而她们所爱的那个唯一的男人,却根本不会在意她们的生死。在他的眼里,只有最年轻、最美丽的女人,而那些曾经年轻过、美丽的过、曾在他的身上婉颜承欢的女人们,却轻而易举的被他所遗忘。那些已然逝去了韶华,失去了青春的女人们呵,那些用全部的美丽为赌注,只求为自己赢得一个可以好好活下去的女人们,明明明艳如花,最后的结局,却只如草芥,轻轻飘飘,不会有任何人在意她们曾经的存在。 乌兰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当初并不是为了能够回到苏丹国而委曲求全,而是她的一生果真栓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会不会让她只有想要挣脱一切逃出那里的**,会不会,她会歇斯底里到让全皇宫里的人们与她一样陷入颠狂的境地里? 那些曾经的过往,再一次浮现在眼前,令乌兰的心,有如陷入了无边的空寂之中。竟然有了片刻的失神。 “我见到华南之时,便亦是在皇宫之中。” 华南灼的话,轻轻拉回了她的思绪。 “那日,乃是先朝皇后的生辰前夕,有西域的使前来晋献贺礼。那贺礼之一,便是一件火狐裘衣。” 火狐裘衣? 乌兰疑惑的看着华南灼。 华南灼亦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乌兰,“你依旧很是好奇他与这火狐裘衣的渊源,是么?” “你依旧想要试探我与华南的关系,想要利用于我,是么?”乌兰亦笑着回望华南灼,眼神里没有一丝的退惧,金光耀目,隐隐的透着讥讽。 “很好,”华南灼的眼,再一次的微眯了起来,深邃的眼眸,带着凉意,笑道,“我很为你了解我而感觉到荣幸。” 她与他的距离,竟在这一刻,攸然拉得远了。恰如她与他的初见,年幼青涩的她,赤身**,扼住他的咽喉,目光烁烁的逼视着他,那时候,他们的对话,也是这般冰冷而全无情感的。相互的试探,相互的不信任,相互的冷漠。 她是应该恨他的,不是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记忆(二) 氏与王氏一族,向来是内定的皇后的两个名门。 早在先朝太子在位之时,太子妃,便是刘氏一门中最为才艺双馨的女子。谁想这太子时运不济,偏偏落在了那华南宇泽的手里,不仅太子位不保,还害得全家被斩。 所以王氏一门,便极识时务的将目光落在了这新任太子--华南宇泽的身上,巴结着终于送进了自己家族中的女子,成功的成为了皇后。 可惜,刘氏虽然在押太子妃的目光上短浅了些,但到底是有些手段的,当华南宇泽登了基,刘氏一族便迅速的送进宫里一位绝色的女子,这女子继承了刘氏的心狠手辣,不知以何种方式谋害了王皇后,成功的登上了凤位,并且,连王皇后的太子也一并换下了刘氏亲生的。 所以在那时,当朝的刘皇后,算起来,亦应是华南灼的亲姨娘才是。 可惜,女子嫁夫随夫,嫁了皇帝,自然便与前朝太子,成了仇敌,便是亲人近在眼前,亦是不能相认的。 匿身在浓密树枝中的华南灼,自然知道刘皇后快要过生辰。 宫里进进出出的,均是捧着贺礼的达官显贵。 在树叶中,他望着这些新奇有趣的稀罕物件,虽然这些宫人们都抬着笨重的箱子,或以黄绢遮盖,看不到里面装的空间是什么。但是,在那漫长的寂寞和无法与人沟通的岁月里,便是这一点热闹,亦是有趣的。 华南灼便是在那时,看到华南的。 正逢西域之人进贡的使在宫人的带领下,一行人或捧、或抬着礼物朝着皇后宫殿的方向前进,却遇到了与母亲一同赏花的华南。 谁也不曾想到。这年幼地华南竟喝令那行人站得住了。想来。这华南在宫里一向横行惯了。那些个宫人。竟然听了他地话。连动也不敢再动一步。由得他走过去。径自掀了遮在一个托盘上地黄绢。 在黄色地绢丝下。露出一件毛色明亮地火狐裘衣。澄明地红色。既艳丽逼人。又光彩夺目。在场之人均被这华丽地色彩倾倒。连话也说不出。” 然而。仅是这十岁地华南。竟不为所动地走过去。将这裘衣抓起。径自披在了他母亲地身上。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包括华南地母亲―宫人苏氏。 苏氏吓得面色苍白。急忙脱下了衣裳。喝斥华南。是送与皇后娘娘地寿礼。岂是为娘能够染指地!”那领路地宫人。 “如何这些东西都偏是送给她地。而娘却穿不得?”华南却是一脸地不以为然。“这皇宫之内。普天之下。只要娘喜欢地。就都是娘地!” “胡闹!”此言一出。不仅苏氏吓得脸上变了颜色。就连在场地宫人们亦都吓得大惊失色。 “你好大的胆子!”一声娇叱,自不远处传来,却赫然是刘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与华南宏,这侍女唇边挂着冷笑,讽刺道,“不过是一个宫人,莫不是就有胆子与皇后争东西了?竟然胆敢口出狂言,难道不怕皇上治罪吗!” 说着,便疾步走过来,要从苏氏的手中抢过那件火狐裘衣,谁想这华南翊,却突然抽出腰间的佩剑,寒光一现前,只听得一声凄厉尖叫,那侍女的手臂掉落了地上,鲜血喷涌,将那火狐皮毛染得愈的明艳照人。那侍女竟吓得当场昏死了过去。 华南,十岁的华南,却只是冷冷看着地上的侍女,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那些宫人们都吓得连连后退,失声叫着,连西域的使都吓得完全呆住了。华南翊,便慢慢的走上前去,抬起脚,踩住了那件裘衣。 “娘,若有一天,孩儿风云际会之时,定会让西域之人双手捧着这火狐裘衣,送至您的面前!这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人配得上这裘衣,一个是您,一个,是我华南将来的女人!” “孽帐!”在一旁的苏氏,竟被华南这大逆不道的所作所为和这番话气得花枝乱颤,要知道,他杀的可是在这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所下的杀手,这等行径,简直有如在自掘坟墓! 华南灼斜靠在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这个十岁的孩子,古铜色皮肤,宝蓝色长衫,浓眉英目,周身笼着一股子逼人气魄,一看,便知这孩子绝非凡人! “私自玷污送予皇后娘娘的裘衣弄脏,又是这般模样,还留她何用?”丝毫无人注意的太子华南宏,在一旁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不急不愠,不高不低,却在此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将她拖下去罢。”华南宏垂着眼帘,淡淡的 那些个愣在当场,又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宫人们,立刻如蒙赦令一般的,走上前来两个,拖下去了这侍女。 “太子殿下!”苏氏这才想起尚没有给太子殿下请安,急忙俯身下拜,“宫人苏氏给太子殿下请安!儿所做之事,还望太子殿下不要怪罪!” 说着,已然有泪,成双的滴落。 “不必多礼。”华南宏淡淡看了苏氏一眼,然后走到华南的身边,拉起他的袖子,充满了期待的看着他,“二哥,你带我去玩吧。” 华南低头看了一眼华南宏,欣然点头,拉起他的手,两人一并走了。 谁想才走了几步,华南便又顿住了,回过头来,望了望地上的那件火狐裘衣,攸的笑了出来。 “已经沾了血的裘衣又有何稀罕之处?”说罢,冷笑一声,与华南宏携手而去。 如此,甚是有趣。 华南灼轻轻牵动了唇角,却赫然看到走过自己脚下的华南,突然抬起头来,冲着自己微微一笑。 这便是他与他最初的记忆。 乌兰略略有些惊讶的望着华南灼。他的眼睛里,竟含着隐隐的笑意,不是冰冷冷的笑,亦不是充满了讽刺的笑,而是一种,真正的意义上的笑意。 他的唇,有没有上扬? 乌兰突然好奇的伸出了手,轻轻触摸上了他的脸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可曾有爱? 南灼的身体微微的一颤,他慢慢的垂下眼帘,眼眸之\许的动容。那漆黑的眼眸,和眼眸深处骤然泛起的点点惊异与惊异之后的温暖,令乌兰亦感觉到了自己举止的不妥。 乌兰的心,莫名的悸动了一下,然后她略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华南灼眼中刚刚升起的灼亮,慢慢的熄灭了下去。 “所有的人,都曾认为华南这本注定是座上龙椅的英明国储,他没有成为太子,没有成为华南王朝的君王,令多少人叹息!这么多年,驻守边疆,立下的汗马功劳,赶走的边疆倭寇,让中原上下,都无法忽视着他的存在。无论坐在那龙椅上的是华南宏,还是任何人,百姓们、朝臣们,都还记挂着一个他。” 冰冷的声音,再一次恢复了初见乌兰时的嘲讽与不羁,冷漠到令人心寒。 “只是,你所知道的,所有关于他的身世,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悲情过往,都是真的么?” 乌兰微愣,澄明的眼眸,慢慢上移,望向了华南灼。 “要不要随我看看到了最后,事实的真相是怎样的?”有如深潭一般的眼眸,深邃着,有如深渊,像是……迷底即将揭晓之前的神秘。 又是长久的等待。 于这深宫之中。  自此,再没有见到华南灼的踪影。而乌兰,亦是被关在一个小小的院墙之内,恰如多年前,初到中原之时的“苍竹苑”。 乌兰,反而可以心平静气的等待着属于她所应该接受的一刻的来临。 窗外有月影婆娑。透过已然凋零了叶子地树枝映在窗棂之上。早有宫女添置了火盆。屋子里略略地暖了些。 乌兰轻轻抚摸着披在身上地火狐裘衣。最烈性地、最残忍地狐。却有着世上最温暖地皮毛。这是不是造物主地偏爱?天地万物。但凡是最强地。都会拥有最好地一切。这或许。是另一个自然界永恒不变地定律了。 她地手。纤细而灵秀。拂过这光滑地皮毛。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华南地那双灼亮地眼。他现在。在做些什么? 与中原地对决。到底战况如何? 那将会是一场最为惨烈地战争吧?决定着中原是否会被入侵。决定着华南灼地天下是否会受到另一个拥有着与他同样尊贵血统地、完全有资格可以坐上这龙椅之人地威胁。 而这场大家都拼了身家命地下了赌注地这场战争。结局。又到底会是什么呢? 真的很是令人拭目以待。 门,在这个时候,轻轻的打开了。 乌兰没有抬头,只是微侧过头,将视线落在了被案上的烛火拉长了的影子上。 那人在门边静立了一下,便突然转身便朝着门外走去,然而,只迈了一步,便再次的回过头来,望着乌兰。 烛光下的女子,肌肤如雪,被火红艳丽的火狐裘衣衬得愈的面色如娇,而琥珀色的眼眸,愈的烁烁生辉,艳如朝霞,明如星火。 “我美吗?”乌兰的樱唇微微上扬,挑起眼眸,金眸中流光溢彩,望向门口之人。 天青色的长衫,白狐皮比肩,一头黑柔顺的垂于脑后,深潭一般的眸子,深邃得几乎可以吞噬所有望向它的人的灵魂。俊朗的眉眼,飘逸的神采,有如天上的一轮明月,既清冷,又明亮,既孤独,又冷漠。 尽管已然知道站在门口的就是他,可是乌兰的内心,仍然免不了一阵的悸动。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一天,她与他,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这样安静而坦然的对视的。她与他的相逢,总是与太多太多的事情搅在一起,国仇、家恨,复国与背叛,和着太多太多的血腥,隔着太多太多的生死。 如何能够做得到彼此平静的相视,平淡的相处? 而最为无法平静的,或许,是她与他的内心深处想要压抑,却又汹涌而来的情感罢? 自己对他,可是果真有着感情的么? 乌兰的视线与华南灼的眼神相撞,彼此,依依不舍的纠缠着,想要错开,却无法移动,只能任由这种吸引,致命的牵引着他的脚步,慢慢的朝着她走过来。 淡淡的酒精气息钻进乌兰的鼻孔,这张苍白的脸颊之上,微微的蒙上了一层红润。 “你竟喝了酒?”乌兰攸的笑了出来,对于眼前的男人,他的生活,和他个人所 在乌兰的眼中,似乎他一直都是冰一样的存在,没有感情,也不会有寻常人应有的一切活动,包括吃,包括喝,也包括拉撒。 “怎么?”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尾音有一点点拖着长音的华贵。他的手指冰冷,托起她精巧的下巴,唇角微挑,垂下眼帘,慢慢的凑近她。 “朕不可以喝酒的?” 他的气息带着酒的清香与迷醉迎面扑来,乌兰的心,再一次的颤抖起来。 华南灼,华南灼,为何会对你有这样的感觉? 你这魅惑人心的魔鬼呵…… 乌兰抬起眼睛,注视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庞,她离他越近,就会越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到底,是为了什么,会对他有这样的感觉? 明明,是应该恨他的罢? 这个……让自己几乎失去了一切的男人! “你……上次似乎没有说完,到底是为什么,你会拥有这样的体温?”乌兰感觉到了一股子莫名的忐忑,她错过了视线,试图将身体后退,离开这个浑身散着冰冷,却足以将她吞噬的男人。 “你想要温暖我吗?”他的喉中传来一声低笑,托着她脸庞的手指微微的加重了力道,将乌兰拉向自己,唇,攸的覆了上去。 冰一般的感觉,却柔软的、带着香醇酒香的唇呵……辗转蹂躏着她樱花一样的唇瓣,他的气息,已然霸道的占据了她所有的呼吸。 乌兰想要逃,却被他的唇完全的覆盖,他的舌,在她的唇际描画,轻而易举的撩拨起她内体隐隐的**源泉。 而他的手,亦顺着她纤细的颈子,慢慢的滑进了她的衣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最后的选择 兰感受着他的手,他的冰冷和他的抚摸。他的唇慢亲吻着她的颈子,那略带着粘湿的冰冷触感,在这样一个本就有着寒意的夜里,令乌兰更感觉到寒冷。 而来自这具散\着淡雅清香的娇美身体上的温暖,却传递在了他冰冷的唇上,令他倍感一种隐隐的炽热感觉,这是异样的舒畅感,有如方才那烈性的酒,攸的激起了他的**。 他的吻,愈\的疯狂起来,手,从那艳丽的火狐裘衣里探了进去,从对襟的月白长裙里探进去,触到了她柔软而挺拨酥胸,使得乌兰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她的手,慢慢的,抚上了他的背。 对他的,是思念,还是爱慕?折磨着自己的,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与情愫?她不知道,从与他相处的日子里,从她青涩的豆蔻年华之时,他所给她的感觉和悸动,到底是怎样的? 是爱吗?是爱吗? 她的触摸让他感觉到了一种暗示,双手用力,褪下了她裘衣,将衣襟褪落至肩下,露出大片雪白晶莹的肌肤,那纤细的脖颈,那精致的锁骨,那圆润的饱满,都让他几近疯狂。 华南灼揽住了乌兰的腰,将她整个人向上托起,埋\,于她的胸前,含住了她的饱满。 他的吻是冷的,人是冷的,唯有口中,炽热无比,包含着她的冰冷,让她颤抖着,产生无名的快感。 乌兰抚着华南灼的后颈,任由华南灼湿热的舌尖挑逗着她胸前的嫣红,任由他的手在她的身上与背部游走、滑动,撩拨着她体内汹涌的**。她紧紧的抱着他,轻声的呻吟出声。 华南灼的另一只手,插进乌兰的\中,向下,解散她的长\,一头青丝倾流而下,铺散于背部,他慢慢的将乌兰放平在床上,解下自己的衣衫。 结实地胸膛。在摇曳地烛火下有着如玉一般地清冷辉。如冰地触感。紧紧贴合着乌兰地身体。这是一种异样地激情。体内地热流与身外地冰冷相互纠缠。缠绵成令人目眩神迷地渴望。 “啊……”乌兰眯起眼眸。感受到来自华南灼坚挺地顶撞。不免有些颤抖。体内地渴望便更加地汹涌起来。让她地面颊。亦是绯红。 “要你……”华南灼地声音响在她地耳畔。落在心里。却与另一个声音重叠了。 要你。 只要你。 曾有一个人。是这样说过地。那具温暖地身体。散\着强烈占有**地炽热。就是这样诉说着他地占有和渴望地。 乌兰忽觉身下有一个硬物,不觉间摸出,竟赫然是自己一直别在\上的,华南亲手为她削的木钗。 她的眼前便突然出现了他明亮的眼,含着笑意,在自己的眼前。 感受到乌兰身体的僵硬和热情突然的褪却,华南灼亦微微的顿了顿身形,停下动作,慢慢的离开乌兰的身体,看向她。 美人长\如瀑,铺散\床塌之上,衣襟敞开,裸露出馨香身体玲珑有致,兀的令人血脉贲张。 她的眼睛,却望着手中举起的一枝钗。 “怎么?”他挑起眉,捉住了她举起的手腕,“想要凭着那区区的一枝钗,致朕于死地么?”华南灼的一片激情陡然降到了冰点,他冷冷的看着乌兰,不屑的扬起薄唇。“到了最后,朕也还是不能走进你的心里,是么?” 什么? 乌兰微愣,慢慢的转过脸,看向华南灼。 这张脸上,方才的激情已然不再,方才对她的迷恋与爱慕也已然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他再一次重拾了他的冰与他的冷,他的眼眸透出阴冷的光芒,是那是彻彻底底的置疑与完全的不信任。 “那么你呢?”乌兰攸的笑了出来,她慢慢的坐起身来,如缕的青丝垂下,坠在肩头,与晶莹的肌肤相映成辉。 她的眸中,是点点的笑意,脸庞向上扬着,唇瓣上的笑意,却充满了讽刺。 “仅凭着一枝钗而已,便断定我要致你于死地?”乌兰挣脱了华南灼抓着自己的手,将一头青丝高高挽起,以那钗别于\上,摇曳的烛火映着她性感魅惑而又如玉的**,无言的诱惑,媚如骨髓的风情。 “你对于我的信任,不过仅此而已。说什么激情,说什么要与不要,不过是一场儿戏,不是么?对于你而言,许是待我如你后宫的嫔妃,甚至是宫人一般,是\泄你酒后**的身体罢了,我说的可对?从开始,到现在,在你的眼里,你的心里,从来,都不曾有一个真正的我罢?” “你说什么?”华南灼猛然扳住乌兰的肩膀,凑近了她的脸庞,他的鼻几乎要碰上她的,他眼中的怒火第一次让这双眼睛有了温度,然而他的手,却依旧冰冷如昔。 “你便是这样想朕的?”低沉的声音,自那薄唇之间挤出,乌兰却只是挑着眉,不置可否的笑。 她的笑触动着他的怒火,更触动着他的欲火,她柔软的、带着温暖的热度的身体轻轻碰触到他的身体,那紧挺的胸抵着他的,华南灼的意识再一次的轰然倒塌,将她紧紧拥进怀里,深深的吻下去。 就在他的唇快要碰触到她的时候,就在那一刻,乌兰突然微微的侧过 华南灼的唇,便也在她的脸侧,停在了那里。 “朕并没有说错,你的心里,根本容不下朕的半分影子。”华南灼的声音里微微的透出了自嘲,“无论朕做怎样的努力,无论朕对你何等的用情,就算是连朕自己都嘲笑朕的举动,你的心里,终究还是没有朕吧……” 乌兰的心,微微的一疼,她慢慢的转过脸,看着他,他们离的是这样的近,却又似乎离的是那样的远。 到底是什么,给了他们这样的距离? “这便是你的用情吗?”乌兰想要笑,却只感觉到鼻子的酸涩,“利用我潜入华南宏的身边,以我的清白之躯做你夺回皇位的垫脚之石?而在我毫无利用价值之时,便想将我置于死地?囚禁我的母后,又在战场将我劫持而来,这若是你的用情,那么,你的用情,也着实深了些。” 华南灼没有说话,他就这样,在离乌兰最近的角度,望着她。 他看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脸庞,她的一切,然后,慢慢的放开了她。 “朕会在明日清晨,亲自率兵出征。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看到华南翊。”说罢,转过身,走向门口,在门边,缓缓转过身来,冷冷道,“看到华南的头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杀机 兰望着华南灼离开的脚步,慢慢的,她的唇,慢慢的略带着凄楚的笑意。 终于,还是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是最后一次吗? 她将衣襟合拢,又将那件火狐裘衣紧紧的裹住了身子,方才感觉到了阵阵的温暖。 火盆里的火还是静静的燃着,案上的红烛,亦时而微跳一下的摇曳出昏黄的烛光。乌兰就这样卧在床塌之上,合拢了眼睛。 明日,便是他与他之间的对决吗? 清晨,宫女像往常一样殷勤的送来热水,乌兰起了身,洗了脸,用了些饭,便在房间中静坐。她破例的打开窗户,看着院子里已然枯黄了的叶子,片片的下落。 她的眼睛,慢慢的移向了外面。 在门口,有华南灼安排的侍卫在把守,至少应该有四人。 自己没有武器,若是想要逃出去,把握不是没有,只是需要好好的计划一番。 她微微的颦起了眉,忽尔又展开了眉,微笑着,转过头去,看向身后。 “琅轩大人。果真是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在乌兰地身后。果然站着一袭玄色长衫地琅轩。他地面色阴沉。眼中。透着阴冷而狠毒地光芒。 “乌兰公主。你依旧是倾国倾城。令天下地男人们都争相拜倒在你地石榴裙下呵。”琅轩虽是在笑着。却未见得要比不笑好看上半分。 “琅轩大人过奖了。”乌兰不为所动地笑。“乌兰可愧不敢当。像琅轩大人这样坐怀不乱地男子。才是真君子。忒地让乌兰感觉到羞愧。” 方才琅轩还说令天下地男人们争相拜在乌兰地裙下。却忽略了自己也是男人。如此。简直有如在搬石头砸自己地脚。当下地面色。又阴沉了几分。 “许久不见。乌兰公主地智慧倒是又精进了。”琅轩缓步走了进来。眼里地阴森令乌兰地心中暗暗一沉。她地身体慢慢地紧绷起来。从琅轩地身上。乌兰感觉到一股子无法言喻地敌意。与隐隐传来地杀意。 “琅轩大人真是说笑了,不久之前,我们才刚刚见过。”乌兰不动声色的含笑说着,琥珀色的眼睛,平静如水,看不出半分心中的打算。 “看来,我当真是低估了你,乌兰公主。”琅轩阴冷的笑,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早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一个足以给中原带来灾难的女人!” “哦?”乌兰挑眉,唇边,是忍俊不禁的笑意,“琅轩大人,您怕是高估了乌兰吧。乌兰当初,亦不过是一个亡国的公主,流亡至中原,有何德何能,受琅轩大人如此的厚意赞美?若不是那日的相逢,又何来乌兰如此坎坷的经历?” 乌兰话里的嘲讽意味,琅轩如何听不出来?他却只是呵呵一笑,淡然道,“公主,成就大事之人,自然无需拘泥于小节。在皇上的眼里,公主与‘苍竹苑’里的那些美人们相比,公主比她们多的,不过是几分姿色而已。有姿色的女子,又对媚术有着超乎寻常的领悟能力,这样的尤物,送至宫中,当然要比普通的庸脂俗粉更有把握讨得华南宏的欢心。当时正值皇上大业的转折之机,公主的出现,无异于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宝物,颇为令人振奋。谁想公主果然不负众望,真是令琅轩深感当初皇上的英明。只是,从你的眼睛里,我早就看得出,你这种女人,想要得到的,绝对不止我们想要许给你的。你的城府太深,野心太大,**太多,幸好,我提前在你的身边安排了足以制约你的人,否则,今日的成功,又哪里会如此平稳!” 乌兰冷冷看着琅轩,如此龌龊无耻的言语竟然被他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简直是贻笑大方!思及自己在皇宫里所受的一切苦楚和折磨,思及自己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不仅要提防着宫内女人们的算计,还要面对着琅轩的监视与陷害。而这一切,却竟是源于她的原因! “琅轩大人,乌兰亦深感荣幸,若不是华南灼与琅轩大人当初的英明决定,如何会使得乌兰能够得以回归苏丹国,收复皇权?又如何会与华南翊相逢,共谋大业?乌兰确是应该好好谢谢琅轩先生才是。不过……” 她慢慢的站了起来,扬起头,笑容,有如明媚的阳光绽放,金瞳耀眼。 “不过,眼下,似乎并不是在这里叙旧之时,琅轩大人,据我所知,华南与华南灼已然在城外交战,难道琅轩大人就没有丝毫的担忧么?” 琅轩定定的看着乌兰,慢慢的,露出深不可测的笑意。 “乌兰公主,你可果真想与皇上共结连理?” “琅轩大人,您过河拆桥的手段,乌兰已然领教多次,实在是不敢有任何的奢望了。”乌兰脆笑出声。 “那就……休要怪在下不客气了。”琅轩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柄寒光凛凛的匕\,猛的刺向乌兰。 乌兰早就料定他会来这样的一手,身体迅速的后仰,躲过琅轩的攻击,随即长腿一踢,攻向琅轩的下盘。 琅轩亦快速的抽回了匕\,整个人向后退去。 乌兰,却双手支地,腿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整个人翻转着站立了起来。衣袂翩飞,裙摆飞扬,却又如昙花一现,收拢了锋芒,静静立在那里,含笑看着琅轩。 “乌兰公主的武功,又更进了一层。”琅轩眯起狭长的眼睛,再一次朝着乌兰袭来。 火红的裘衣,令乌兰有如一只灵巧的狐,躲闪着琅轩的攻击,她看准一个空隙,突然以拳打向琅轩的面门,趁琅轩躲闪之际,纵身跃出了房间。 室外寒冷的空气令乌兰整个人顿感清醒,近几日以来无法舒展的四肢突然间感觉到十分的自在。 然而,院外却突然涌进几名侍卫,将乌兰团团围住。 清风冷冽乌兰的长\吹起,眼眸迷离,望着这伙侍卫,明艳的红衬得肤色娇艳无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是你? 然是初冬之时了罢? 天气已然比之从前更加的让人感觉到寒冷,只是,这中原的风,与苏丹国的门凛冽相比,到底还是柔顺了些。 乌兰抬手,拢了一拢被风吹起的碎\,琥珀色的眼眸,在冬日里的阳光下闪耀着光辉,火狐裘衣在阳光下火焰般浓烈。 乌兰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这几名侍卫,四个而已,均是长剑出鞘,对乌兰怒目而视。她不由的笑出了声来。 “华南灼呀华南灼,你最贴近的臣子,竟然将你身边所有的人都收为了己用。如此,便是成了王,又何以可放心?许是有朝一日,江山易主,都末可知。” “住口!”琅轩怒叱,“红颜祸水,妖言惑众,如何能够留得你在!” 说罢一挥手,喝道:“给我拿下!” 侍卫应声,一涌而上。 乌兰手中毫无兵刃,只得闪身躲过这些侍卫逼人的剑势,寒光凛凛,尽是凌厉的杀意。 琅轩眼中亦寒光骤起,从侍卫之间闪身过来,匕\刺向乌兰。 乌兰的武功纵然比之这些侍卫要高出一些,然而,却耐不住这些人如此之多,又有琅轩暗袭过来,她想要躲闪,却已然感觉到了力不从心,眼看着琅轩的匕\已然近在咫尺,心下亦有些微惊。 就在火光电石之际。突然有一道黑影跃向琅轩。 琅轩只感觉到身后有股子劲风袭来。任着直觉。他便知道所来之人绝非等闲之辈!于是便匆忙收回了袭向乌兰地手。以最快地速度闪向一边。 琅轩虽然躲得开了。然而那几个侍卫却并未来得及有所反应。却听得“扑”、“扑”之声不绝于耳。鲜血四溅。于这四溅地带着腥气地鲜血之中。于这初冬地寒冷与萧瑟里。于乌兰那错愕地琥珀色眼眸之中。映着地。是一张有如和煦暖阳般地、温和地脸。 明净肤色。面如满月。如远山般俊朗地眉。若星辰般明亮地眼。那眼中地温和笑意与关切令乌兰地心。攸地一暖。 这股暖流。突然从乌兰地心内涌出。让她地唇。都在微微地颤抖。 离乌兰最近地两名侍卫“扑通”栽倒。使得另外两人大惊失色之余。均齐齐以最快地速度攻向所来之人。 却见此人一袭蓝色短装打扮,显得他愈\的宽肩背挺,英姿勃\,手中一柄长剑出神入话,不过几招之余,便将那两名侍卫打得翻滚在地,连哼也哼不出声来。 “是你?”琅轩看着这人,冷冷哼道。 四名侍卫均被击倒,这人收了架势,静静立在乌兰的面前,以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乌兰。 乌兰看着他的背影,高大、挺拨,一如往昔,站在自己的身前,恍然间,仿佛再一次回到了从前。 “真的是你么?”乌兰的声音很轻,她有些难以置信的伸出手,轻轻的触摸到了那人的背上, 手上传来的,是温热的体温,他的温度。 乌兰的碰触,使得洛枫的身体,微微的震了震。 “你还活着?”琅轩冷冷的看着洛枫,目光中充满了鄙夷,“背叛了主公,背叛了组织,你竟还胆敢回来?莫不是自寻死路么?” “琅轩,你错了,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任何人的奴隶和附属品。我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她。若不是为了能够与她再见一面,我断然不可能会入‘青鸾’,更不可能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洛枫淡然说着,继而,微微一笑,“琅轩大人,我奉劝你一句。江山不是因一个女人便可倾覆的,所谓的红颜祸水,不过是男人心底的**使然罢了。没有女人,是不是就可以真正解决朝廷的纷争?琅轩,与其你在这里为难女人,还不如 下眼前如何面对皇宫里即将要\生的惨剧。” “你说什么?”琅轩的心头立刻袭上一丝不安。 远外突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之声,琅轩惊慌的看过去,却赫然\现在主殿的方向,火光冲天。 “洛枫!你竟然与叛军为伍!”琅轩大怒。 “琅轩,你以为所有的人都与你一样,对江山二字如此感兴趣么?”洛枫冷笑,“我来,只是为了带走她,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说罢,转身,拉起乌兰,纵身奔向院外。 “站住!”琅轩大喝,亦跃出了院外。 远处,却匆匆奔来一名骑着黑马的侍卫头领,慌张的冲着琅轩喊道:“琅轩大人,大事不好!邓子超带着人马杀进来了!” 邓子超! 琅轩顿时气火攻心,想不到竟是这老小子坏了事!真是智\千虑,终有一失!从前都只当是他绝无可能会放着家里新娶的苏丹国美娇娘不管,所以将那苏丹国的太后囚禁得严实,又派人在京城里设了层层关卡与眼线,只为能够捕捉这邓子超。可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老小子瞒天过海的本事。不仅没有被自己找到,反而趁着华南灼不在京城之际,带着兵,打算“斧底抽薪”来了! 琅轩当下便恨恨望了一眼洛枫二人,纵身跃上那侍卫统领的马,朝着火光的方向奔去。 乌兰被洛枫拉着,快速的朝着一个方向奔去,她几乎都是借着洛枫的力量在前进,若是换作平常,她是断然不会有这种速度与力气的。 然而,不懂得上乘轻功的乌兰,只过了一会,便感觉到力不从心、呼吸急促了。 洛枫感觉到了乌兰的吃力,他微微停下来,回过头,看了一眼乌兰,然后伸手,将她横抱而起,再次运气,抱着乌兰奔向御花园的方向。 乌兰沉默着,静静的看向洛枫。 他的眉眼之间,没有半分的戾气,他的体温温暖,心跳踏实而平稳,令人心安。他像是静静散\着柔和光芒的朝阳,并不炽热,却十分的令人感觉到温暖。 这个男人,曾对自己提出过愿意与自己“云淡风清”的请求的男人,在这个残酷与血腥的世界里,他的“云淡风清”,却格外的让乌兰感动。 这个男人,曾对自己说过,要永远与自己在一起的男人,希望自己过得幸福而全无所求的男人,她曾以为他为了自己而失去了生命! 在多少个夜深人静之时,思及这双明亮的眼睛,这张温和的笑脸,她的心,都会止不住的微颤。 乌兰,从来都没有觉得会对任何人有所愧疚的乌兰,任凭双手沾满了鲜血,任凭脚下横尸千体。心中充满了仇恨与不甘的她,只感觉到痛快与舒畅。 然而,他的执着、他的善良、他的宽容与付出,无私与体贴,就像是的溪水,任凭她如何将心门紧锁,都可以缓缓的渗透进丝丝水流,将心的缺口填满。 乌兰轻轻的躺在他的胸膛之上,生命里所经历的那些苦难在她的眼前闪过,就像是一棵棵迅速的朝着她身后跑去的树木。在她的生命之中,有太多太多高贵而高傲的男人围绕在她的身边,她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们的骄傲踩在脚下,单单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或许他从来就是站在自己的面前,或\是更低的地方凝望着自己,没有占有没有私欲,有的,只是更高的期望与关切。 这样的男人,才会让她无法再次忽视他的存在,更无法让她忽略他的付出吧? 这一刻,乌兰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好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一百二十章 等你最后的选择(一更) 为皇室,在皇宫之中所设立的暗道,是件非常重要的]T]多的皇宫,都会有着甚至几十条暗道。 而皇宫在历经着几百年的风雨之后,不同朝代的皇帝在兴建修葺皇宫之时,亦要加上几条,所以即使是这宫里最老的太监,亦无法说出这宫里的暗道,到底有多少条了。 喊杀之声渐渐的在身后消失,洛枫抱着乌兰自一条非常狭窄的暗道潜出了皇宫。宫外,有一匹栗色的战马静候着,见到主人归来,那战马立刻欢快的抬起马蹄,在地上轻刨了几下。洛枫纵身,抱着乌兰跃上了马背。 “驾!”洛枫轻叱,马匹疾驰。 乌兰端坐在马上,长\被风吹起,丝丝缕缕,飞扬到洛枫的面颊之上,微痒。 洛枫低下头去,却正逢乌兰抬起头看着他,视线相撞,眼神中多了几许欲言又止的关切。 寒风萧瑟,唯有身后传来的体温,是那样的温暖。 分别时的一幕再一次浮上眼前,思及为了让自己求得一线生机,他只身与众“青鸾”杀手们混战在一处,乌兰的心中,犹有感动。 “他们,没有最后为难于你?”乌兰轻启樱唇,问道。 洛枫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笑容,依旧温暖如昔。 “没有人生来便是杀手的,”他温和而低沉的声音在乌兰的上方响起,平静中,透着坦然,“‘青鸾’的人,每一个,都有着不堪回\的往事与无法背负的痛苦。所以他们对待自己的同僚,虽然有些冷漠,但到底还是会有些怜惜的。他们没有最后要我的命,心中有牵挂的人,对于他们而言,到底还是有着活下去的资格的。” 牵挂吗? 乌兰再一次看了看他地脸。脸上。露出不由自主地微笑。 “在我与中原人对战之时。以匕\救下我地人。可是你?” 洛枫微笑着点头。 “那又缘何不肯出来见我?” “因为。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愿意再次见到我。愿不愿意与我共同实现你我约定地誓言。” 誓言…… 是的,她记得的,在离开之时,她对他许下过一个诺言,她说,如果他活着,她会与他一同云淡风清。 可是,她真的可以放下一切,与他一同云淡风清吗? 眼前浮现了一个古铜色的脸庞,黑色的眼眸里闪耀着火焰一般的灼亮,脸上,挂着霸道而骄傲的笑容。乌兰唇边的笑意,慢慢的凝固了。 能够云淡风清吗? 身后的温暖,突然间抽离,却是洛枫纵身跳下了马来。乌兰一愣之下,不由得勒住了马儿,低头望着洛枫。 洛枫低头,解下了腰中的佩剑,递与乌兰。 “去罢”洛枫淡然笑道。 去? 去哪里? 乌兰略有些迷惑的望着迟在咫尺的这张温和英俊的脸庞。 “去你此刻最为牵挂的地方,去见你此刻最为牵挂的人。”洛枫的言语里虽带着些许的苦涩,脸上,却尽量笑得轻松,“我会在城外驿站的‘云集’客栈等你,半月为约,等到你来。” 去见,此刻最为牵挂的人…… 乌兰慢慢接过这柄长剑。剑鞘古朴,并无任何的装饰,恰如洛枫,质朴的完无一丝杂质。他的笑,有如他要许给她的未来,云淡风清。 “驾!”乌兰调转马头,朝着城外奔去,寒冷的风吹得她的黑\飞扬而起,火狐裘衣衬得肤色如妖,琥珀色的眼眸,金光大炽。 洛枫就这样站在那里,静静的凝望着她的背影,俏丽、骄傲,而又美丽妖娆。 硝烟弥漫,两军对垒。 华南灼身着青灰色战甲,手持长剑,一头黑\猎风而舞,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个脸庞,在冬日的阳光下散\出金属特有的冰冷光晕。或许,正是由于这面具所衬托,面具下一双黑色的眼眸有如冰潭,似是可将世间一切冰封。 在他的身后,千军万马,只待他一声令下,便汹涌而出。 站在华南灼对面的,是一袭银色盔甲的华南。玄色的披风遮不住银色的盔甲的凌厉,黑亮的眸子里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烧,有如九阳烈火,尽可焚尽天下。 华南的身后,不同种族,不同血脉,却对战争有着狂热的兴奋的异国的士兵们,个个热血沸腾。 “终于,还是在战场上见了,华南。”华南灼冷冷说道。 “你终还是要戴着面具站在我的对面么?”华南的唇角上扬,古铜色的脸庞因为感受着这一触即\的战争而散\着异样的神采。 华南灼没有说话,冰冷的眼,冷漠的望着华南,他猛的抽出剑来,对准了华南。 “冲啊!” 鼓声震天,喊杀之声顿起,两军如潮水一般涌到一处。 华南唇边的笑容,愈\的扩大了。他拨出长剑,夹紧马腹,冲向敌军。 乌兰远远便听到了喊杀之声,那急促的鼓声每一下敲击着她的心头,她催着跨下的马匹疾驰向战场。 空气里已然传来了阵阵的血腥之气,马匹“扑”、“扑”的打着响鼻,四蹄如飞。已然可以看到两军在一起的撕杀,乌兰突然勒住了马匹。 她看到的,是满目的杀戮和血腥,杀红了眼睛的两拨人马,抵死相缠。而那被人群簇拥着的两个王\,有如矫龙,紧紧缠斗在一处,每一招,都是杀机四起。 她握着剑的手,紧了一紧。 要不要冲下去?要不要助己军一臂之力? 为什么,却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了犹豫? 就在这时,突然在苏丹国联军的后方传来了阵阵的哀号之声,乌兰猛然回过神来,望向右边,却是一抹耀眼的紫色身影,骑着一匹黑色战马,手持双月弯刀,疾驰而来,左右开弓,竟将毫无防备的苏丹国联军杀了个措手不及。 紫狐! 乌兰的眉,顿时皱在了一处。 她不是应该被白瑾囚禁了么?却为何会在此时出现? 这紫狐乃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岂可让她在此时让她伤及联军性命? “驾!”乌兰甩动缰绳,策马飞奔,冲向紫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二百二十一章 紫狐之殇(一) 狐,一袭紫衣,黑\全部束在脑后,绛紫色的面纱遮T脸庞,手中双月弯刀,目露杀机,于苏丹国联军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冲向华南灼与华南的方向。 “那是你的女人?”华南回眸,挑了一眼紫狐,唇边绽出一抹讥讽笑容,猛的朝华南灼挥出一剑。 华南灼不语,隔着遮着面孔的银质面具,看不出他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眸,深如潭,冷如冰。他以剑挡了华南的,隔着抵在一处的寒光凛冽,四目相对,恰如炽热的火焰与冰封的对决。 到底是火焰融了冰川,还是冰川熄了火焰? “紫狐!”乌兰大喝一声,自紫狐身后疾驰而来,长剑出鞘,柳眉倒竖,琥珀色的眸怒视着紫狐。 “公主!” “乌兰公主!”  在振奋的欢呼声中,紫狐转头看去,却见疾驰过来的一匹栗色战马之上端坐着一名女子。火红艳丽的火狐裘衣衬着清冷的晶莹肌肤,一头黑\随风飞扬,苏丹国特有的琥珀色的眼眸有如耀眼的澄明水晶,妖冶到令人心悸的妩媚。 “乌兰?”紫狐的声音里,透出了格外感兴趣的意味,她的眼睛微眯,却由这目光中,透出了 这句话,似是从牙缝间挤出一般,紫狐调转马头,冲向乌兰。 华南的头微转,便看到了乌兰,心下不由一喜,而华南灼的目光一经触到乌兰的身影,心中,便微微的一沉。 乌兰,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是你吧?”华南回过头来。直视着华南灼。“是你带走她地吧?” 华南灼冷哼一声。用力挡开华南地长剑。然后再次刺向华南。两人再次战在一处。 两人势均力敌。打斗激烈之处自是不在话下。 单说这斗在一处地两位女子。乌兰手持长剑。舞出朵朵剑花。直逼向紫狐。紫狐亦不甘示弱。招式凌厉。迎上乌兰。 然而。一经交手。乌兰便知。这紫狐虽然招式凌厉。但到底透着一股子不支。想是长途跋涉了许久。体力终是不支了罢。 “紫狐。你何苦如此自寻死路回国。不要在这里搅这趟混水!你皇兄已然派了兵支援我苏丹国。你如此行径。又算是什么?” “住口!”紫狐怒道,“你这口蜜腹剑的女人,少在这里假慈悲!” “紫狐,你好生的不通情理。”乌兰冷笑,“既然你如此选择,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长剑一挑,直刺乌紫狐,紫狐闪身躲过,乌兰却手腕一转,横扫过去。 紫狐没有想到乌兰的出手竟是如此之快的,忙用弯刀去挑,谁知乌兰根本不想与她碰硬,就在紫狐高举了手臂迎向自己之时,乌兰的手,再一次抽了回来,而改攻紫狐的下盘。紫狐本就疲于赶路而无甚体力,又经乌兰如此几番虚晃,便已觉得应接不暇了,又看乌兰攻向她的下盘,立刻以足尖轻踮马鞍,纵身而起,在空中翻转,再次稳稳落下。 然而,就在她刚刚躲过了乌兰这一记招式之后,乌兰的剑,却再一次刺向了她的面门。紫狐大惊之下,整个身体立刻向后仰去,然而,这一回,她却是躲得迟了,乌兰的剑势已到,便是她躲得再快,亦阻不了乌兰的剑,在她的面颊上划过。 紫色的面纱,随着乌兰的长剑的方向挑下,飞向一边儿,而紫狐的脸庞,亦在那面纱的掉落之下露了出来。 紫狐再次坐起身来,蓦然\现自己的面纱被乌兰挑落,心下大惊,忙用手去捂住脸庞。 然而,紫狐的举动,却再次迟了…… 她的脸,被乌兰看在眼里,惊在心头。 “紫狐,你的脸……”乌兰错愕的看着紫狐的脸,她的眼睛里,映着紫狐那张疤痕交错的面庞,在脸庞的左边,有一道血印,微微的渗出血丝,那是乌兰方才的剑锋伤到的,可是,除了这道血印,还有其他的伤痕,那是被利刃刮伤、甚至是被指甲刮伤的罢? 原本是细腻的肌肤,却在此时布满了疤痕,看得令人心惊胆寒。 难道,是紫狐遭受了什么变故么? 紫狐看到了乌兰眼底的错愕,对于一向以美貌自居的女人来说,对于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失去美丽的女人来说,让她在一个有着更加美丽的外表下的同性面前露出已然千疮百孔的脸庞,这无异于是世间最残酷的事情。 而且……竟还在他的面前。 在他的面前! 紫狐的眼,攸的睁得圆了,黑色的瞳孔慢慢收缩,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断裂的声音,她看着乌兰的眼眸里映着的自己的脸,慢慢的后退。 “啊!” 紫狐凄厉的叫场于这战场之上响起,兀的使人心惊,她像是突然\了狂,挥动弯月双刀奋力冲向乌兰。 “你这害人的妖精,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叫着,\疯一样的袭向乌兰。 “紫狐!你到底怎么了?”乌兰急忙以长剑相抵,低声问道,“到底\生了什么!” “\生了什么?”紫狐冷笑,“你难道不知道是谁害我成了这副样子的?我还用你在这里猫哭耗子?” “难道会是我害你不成?”乌兰将紫狐的攻击挡开,再次冷声问。 “不是你,还会有谁?”紫狐再一次袭向乌兰,唇边挂着凄厉的笑意,“你明明知道,那白瑾如他父皇一样,是一个丧心病狂之徒,为何还要将我送至他的宫里!” “你说什么?”乌兰心下大惊,“你说白瑾他……” “呵呵……呵呵呵呵呵,很好笑吧?”紫狐突然大笑起来,“丘陵国的历代国君,都是一群伪君子,邪淫的狂徒!哈哈哈哈!” 她歇斯底里的大声笑着,竟将乌兰逼得连连后退。 “紫狐!你清醒一点!白瑾是你的亲哥哥,如何会做出这等事来!”乌兰喝叱紫狐。 “哦?”紫狐凤眼微挑,于这满是疤痕的脸上浮现,竟有种说不出的可怕感觉,“你如何知道,我就是那白瑾的亲生妹妹?” 紫狐说着,回\,看向正与华南斗在一处的华南灼。 婉若一青一银两条巨龙紧紧缠斗,两个男人丝毫不相上下,难分伯仲,只将风云为之变色,尘烟弥漫,战马嘶吼。 “也罢!”紫狐再一次笑出声来,“我又何苦怕将我这张脸与你见了?” 说罢,突然纵身而起,高举着手中的弯刀,直冲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二百二十二章 紫狐之殇(二) 兰微愣,眼看着紫狐竟如离弦之箭一般纵身飞向紧紧T7的华南灼与华南,紫狐竟也通晓轻功么? 乌兰从来都不知道这一点。 她脚尖抵在所到士兵的肩头,以借此力道向前直冲,乌兰早已然看出,紫狐必是拼上了一条性命,打算玉石俱焚了。 “妖女!”不远处正与敌军交战得正鼾的丛山\现了紫狐,怒喝一声,却因分了神而被对方将领的兵器划破了肩膀。 丛山的怒喝令乌兰回过神来,她忙不迭夺身边一位苏丹国射手的弓箭,搭弓上箭,朝着紫狐迅速的射出一箭。 苏丹国长公主乌兰,五岁便已然与老国王共乘一骑,狩猎游玩。十二岁之时,便已经以美貌、骑术与箭术闻名与周边列国。 乌兰的箭术,以“百步穿杨”来形容,并不为过。 一支翎箭,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直射向紫狐,紫狐只觉身后有冷风来袭,想要回头,却看到华南就在眼前,而她的体力,也已然几近到达了极限。若是求得一线生机,她要得手的机会还会有吗? 紫狐紧紧的咬了咬牙,然后奋力将手中的弯刀掷向华南,与此同时,那锋利的箭,也已然深深的刺进了她的背。 她自喉中轻吼一声,身体,呈直线下坠。 “紫狐!”华南灼早已然看到了她飞身扑过这边,本是有意缠住华南翊令其动弹不得,却没有想到,乌兰已然向紫狐射出了一箭,而更没有想到的是,在最后的一刻,紫狐竟然不顾自己的生命,而将弯马掷向了华南。 华南早就察觉到华南灼是有意在拖延自己。又感觉到有凌厉之风袭向自己。天值华南灼惊叫之时。立刻连头也不回地整个人后仰。贴在马背之上。一柄弯月刀就在他地脸庞上方飞了过去。势头既猛且狠。径自插进不远处一个中原士兵地胸膛。竟齐齐没处了三寸之长! 好大地力道! 华南重新直起身来。望向这弯刀地来处。 “紫狐!”华南灼飞身而起。接住了紫狐。然后。稳稳落地。 紫狐只觉背后地巨痛似是将她体内地温度全部驱逐了。剩下地只有疼痛。和一点一点消失地力气。然而。却突然跌进一个结实地胸膛。纵然这胸膛有如冰潭一般地寒冷。让她本就已然失去了温度地身体愈\地感觉到了冰冷。然而。这冰冷。在此时。对于紫狐而言。比温暖。还要重要。 她错愕地看过去。银色地面具散\着冷冷地寒光。冰冷地隔着一层金属地温度。是他地脸庞。 他的脸庞…… 紫狐牵动了一下唇角,她原是想要露出一抹最美的笑容的,对于这一次的相逢,她原是设想了很多很多次的。 不,应该说,每一次的相逢,都是她在脑海里上演了千遍万遍的,明明知道,他本不屑于与自己对望一眼,更不要提是像现在这样将自己拥在怀中了。 可是,那抹笑,刚刚要绽放,紫狐便蓦然想起了她的脸。 啊,她的脸! 紫狐想要举起手,去遮自己的脸,可是在这个时刻,便是最简单的一个动作,她也完成的异常的艰难。 “不要……不……要看我的脸……”她别过脸去,声音,却止不住的颤抖。 太残忍了! 太残忍了! 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明明是,想要在她最美的时刻,给他最美的笑容,却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让他看到自己最丑陋的一面! 紫狐别过脸,不去看华南灼,她的眼睛,紧紧的闭在了一处。 “你怎么会来这里?”华南灼低声问着,伸手,点住了紫狐的穴道。 可是,他的心里,跟紫狐一样清楚,乌兰的箭,射得太深,况且紫狐的气息早已然微弱,她已不是一个健康的之人了,在这之前,她准是在受着身体上的折磨! 华南灼蓦的看到紫狐的领口与脖颈之处露出了一片淤血疤痕,他的眸,愈\的深邃下去。 “他们又折磨你了?” 紫狐的心中,突然间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感情汹涌的奔流而出,那像是,已然承受了太多太多、背负了太多太多的苦楚,突然遇到了自己最亲最近的人,一句体贴,一句关切,所有的痛苦与悲伤便如洪流冲破了她为之所竖立的堤岸,“呼”的一下,汹涌而来,奔腾而下。她的嘴唇轻颤着,泪如雨下。 紫狐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轻松,她亦从来没有泪过这么多的眼泪,原来流泪是可以让人轻松的,如果这样,她为何不早些尝试流泪。 “你……”紫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在一点一点的变得轻松,她整个人,像是在飘浮起来,慢慢的上升着,目光,亦开始迷离。 她突然开始害怕自己就这样飞走,所以她急忙伸出手来去抓华南灼的衣袖,却连翻抓了几次,方才抓到。 “我丑吗?” 紫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华南灼,只是冷冷的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他没有说话,紫狐的一颗心,便攸的放了下来。 没有安慰,证明,她在他的心里,仍是从前的位置。 无足重轻。 其实,她不过是一粒棋子,她早就知道的。 丘陵国的七公主,丘陵国老国王为数不多的子女之一,最受老国王宠爱的一个女儿。 只有人道七公主受宠,却从没有人提起过她的母亲。 七公主,有着后宫中,身份最为卑微的母亲。异国的战奴,一个,有着并不出众的相貌的女人,却是唯一一个,懂得床弟之术,懂得如何驾驭这丘陵国老国王的女人。 后宫佳丽,表面尽是风光无限,娇柔妩媚,层层叠叠的裙摆下面,慢慢的掀开,裸露出来的,尽是层层可怖的伤疤与鞭痕。 没有人知道,丘陵国的老国王,是一个有着可怕嗜好的男人。他喜欢在床弟之时,疯狂的折磨他的女人。 老国王的子嗣一直稀少,外人都道是天子之子,大多照着神明的旨意,只容得下金枝玉叶的高贵命脉,却不道,这尽是老国王长期服用催情之药使然,使得每一个子嗣均身有暗疾,出生不久便会夭折。 所以长期如此,便只有几个皇子得以存活。 而紫狐,便是那女奴被掳获时,便怀有的婴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二百二十三章 紫狐之殇(三) 陵国的老国王,只有在服用催情之药时,才会真正的 尽管他常常会看着在眼前起舞的歌姬与美人兴奋到难以自持,可是临上战场之时,他的兵器,却不管用了。看着那些美人脸上浮现的微妙表情,愤怒的老国王,便会急急火火的从腰间取出装着红色液体的小瓶,自口中灌下去,伸直了的脖子,起伏的喉结,慢慢变红的脸,变得粗重的呼吸和变得坚硬的“武器”。 这个时候的他,已然不是外表看似大腹便便、迷迷糊糊的老家伙了。他像是一只野兽,红着眼睛,捉来那些个女人,粗暴的压在身下,甚至连**都不曾有的,便径直刺入。 她们的尖叫,她们的哀号都让他感觉到刺激与快乐,那个时候的老国王,已然丧失了全部的理智,只剩下鞭笞与折磨。 有体弱的女子,已然禁受不住这等虐待而昏然晕死过去,性趣大减的老国王通常都会将这等女子赐与他手下的将士,甚至是阄了的宫人凌辱。而留下来的女子,能够禁得住的,便自然而然的可以飞黄腾达,一跃枝头,化为凤凰。 只是,繁华过后,满目怆夷,剩下的,只有遍体的伤痕。 而紫狐的母亲,却是这唯一的例外。 一队战奴被绑了手脚,走过篝火,只有她回过头来,对着骑在马上的老国王微笑,腹部已然微微隆起的战奴,比之老国王的所有嫔妃来,都要逊色得太多太多。然而,那一夜营地的篝火灼亮,点亮了她的容颜,无端的增添了几许妖娆。 她没有倾国的貌,没有说话没有任何举动,只有她的笑,只有她微眯起的眼,像是妩媚的猫,无端的撩拨起老国王的心弦。 “解开她!带她过来!”老国王以剑,指向紫狐的母亲。 “国王,不可……”身边的宫人急忙制止,“那是战奴……” “战奴又如何?” “国王。战奴本是无谓地。只是偏这一个。是有了身孕地。”宫人自知这老国王地邪淫。亦不敢直言反对。只得低声下气地赔着笑脸。 老国王转过头。火光下打量着那个女人。腹部微微隆起。胸部却异常地丰满。显得腰并不粗状。脸庞上散\着一股子说不出地狐媚之气。忒地撩拨得人心痒难耐。那眯起地猫一样地眼。那微微上挑地唇。无一不在暗示着这女人地性感诱惑。他慢慢地张开了嘴。“那又如何?” 说罢。策马走过来。伸手抽出宝剑。斩断了那女人手上地绳索。 这地确是上天赐给他地尤物。这个女人。自他掠回宫中地那天夜里。竟不用他服药。只如猫一般地跪坐在他地跨下。便令他坚挺起来。 那是一种无法言语地美妙滋味。是唯一在他头脑意识地清醒下完成地完美结合。虽然他并没有进入到她地体内。但是嘴唇地温暖感觉。和那女人地巧妙技巧。却足以让他欲仙欲死。 这是老国王,这若许年来,唯一一次让他拥有了身为男人的骄傲的感觉,自此,他视这女子为珍宝。虽然在后宫中受尽了冷眼,但他在她身上所投入的宠爱与感情,却超越了一切。 没有人能够理解为老国王为何会对一个已然有了别个男人身孕的女人如此宠爱,宠爱到甚至与她形影不离,宠爱到脸上亦已然有了微笑。然而那一段日子,是老国王继位以来,宫里最为安静祥和的一段日子。一直延续到那女奴诞下了一个女婴,因那女奴喜爱紫色,又性媚如狐,老国王赐那女儿名为“紫狐”,生下来便被册封了公主,排位在七。 宫中的女人们,便愈\的憎恶这对母女了。 紫狐三岁之时,这对母女突然在宫中失踪。 急得\了狂的老国王还当是宫里的女人们出于妒忌对她们痛下了杀手,不由得铐住了大批的嫔妃,严刑逼问,却亦没审出半分的眉目。 他只在她的寝宫里独自悲伤。 没有人知道,身为一个男人,真正的骄傲,其实只是来自属于他的女人给他的肯定与爱慕。 他们所有的人都不知道。 老国王一怒之下调用大批的兵马寻找女奴,却在一个小村庄寻到了她的踪影。 不,确切的说,是他们……他们的身影。 她,和紫狐,还有她的男人,紫狐的父亲。 那是一个形容枯瘦的瘦小男人,看上去像是一株瘦弱的豆芽菜。他们紧紧的拥在一起,惊恐的看着这些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兵马,誓死不肯分开。 老国王伤痛欲绝,却给那女奴最后的选 。 然而,她却不需要他给的机会,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眷恋,老国王知道,她无非是想要利用自己生下他们的孩子,她和那个男人的。然后,他们便逃出他的宫里,逃到外面,去海阔天空,去过逍遥的日子! 老国王愤怒的下令斩杀那男人,却不料她与他一并自刎而亡,在老国王的面前。 只留下一个孤伶伶的紫狐,站在那里,看着父亲的尸体,呆若木鸡。 老国王带走了她,这是他的公主,他的,他的七女。 后宫的嫔妃尽被处斩,新一批的后宫,虚位以待。 美丽的女人们蜂涌而至,然而等待她们的,是她们做梦亦想不到的虐待与折磨。 紫狐自幼,便生长于老国王的身边。 她的寝宫就在老国王的寝殿之外。整夜,都有女人的哀号之声与哭喊声传来,亦有被逼得同样服了催情药的女子兴奋的呻吟之声震着她的耳膜。 起初,她叫是害怕的遮住耳朵,深深的把自己藏在锦被之中,惊恐的乞盼着黑夜快点过去。然而,当她习惯了这些嘶吼与喊叫,便开始对这感觉好奇起来,于是她常常悄悄的潜入老国王的宫殿,悄悄的看着他们究竟在做些什么。 那大殿,偶尔会烛火通明,通明之时,便见满室的烛火因室内之人的剧烈行动而忽明忽暗。那烛影摇曳在**着的两具人体之上,竟是这样的强烈刺目!那紧紧相缠着的两个人,那迸\着激情的剧烈的动作,那时时变幻着的体位,都让紫狐从惊骇,到好奇,再到有趣。偶尔,大殿亦会熄了所有的烛火,清冷的月光从外面射进来,女人们便往往在这时,身体有如晶莹的玉,散\着莹莹的光彩,她们或趴在地上,翘起她们的臀,任老国王像骑马一样的紧贴在她们的身后;或躺在床塌之上,高举起她们的双腿,架在老国王的腰上或脖颈上。 而那老国王,就这样挥汗如雨,拼命的冲刺着。 这一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折磨,就这样延续着,像是一场梦,没有尽头。 而这梦的真正的开始,则是那个,痛苦来临的时刻。让这迷幻的梦境,真正跌入了噩梦的轮回。 紫狐十三岁那年,在观摩着老国王与皇贵妃的“激战”之时,竟无意间碰倒了一盏烛灯。 受了惊的皇贵妃忙不迭的跳了起来,突然的抽离,露出了老国王因服用了催情之药而勃然的硬物。惊慌的紫狐,看着慢慢走过来的老国王,吓得连动也不敢动了。 烛光下的紫狐,细长的眼眸如狐,如若干年前那深深刺痛了他的心的女人!药力的作用下,痴迷了心智的老国王,竟然不由分说的,粗鲁的拉过紫狐,撕裂了她的衣裙。 受了惊吓的紫狐大声尖叫,而同样受了惊吓的皇贵妃不由得扑上来意图阻止老国王。而已然失去了理智的老国王便径自拎起那皇贵妃,扼住脖子,用力之下,竟将她扼得透不过气来,直到窒息。 紫狐愈是挣扎,老国王便愈是兴奋。 她逃到门口,却被他捉了回来,扔向案边,撞落了烛台,烛油滴在皮肤上,烧灼的疼痛,却由于这火红艳丽的装饰,使得这纤细的身体有如绽开了朵朵桃花,分外的美丽妖娆。 这一幕让老国王像是受到了无法忍受的剧烈的刺激,已然兴奋到难以自持的地步,他疯狂的把紫狐推倒在地,用力的分开她的双腿,强行刺入。那饱胀的感觉,那紧紧相夹的感觉,让他感觉到了疼,他抓过烛火举起,任由那烛油滴落在她的身上,听着她的悲鸣和痛苦便像是冲到了激情的顶峰,也如野兽一般咆哮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紫狐才像一场噩梦初醒,浑身的酸疼,下体的疼痛,都让她哭出声来。双腿之间鲜红的血清仍未干,自上尽是淤青与被烫伤的疤痕,紫狐悲痛欲绝,哭个不住。 清醒过来的,她的父王,亦是一脸的错愕,受惊的程度,自不比紫狐要小。 她悲伤的恸哭着,逃离了大殿,将自己锁在房里,水米不沾。任凭老国王如何在房外千呼万唤,她仍是不愿走出一步。 在第三天,她悄悄溜出了宫,寒冷的夜晚,她一如今天一般,由于多日以来未沾酒水,体力不支,在逃到一处丛林深处之时,昏厥过去。 那时,醒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双漆黑如潭的双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二百二十四章 紫狐之殇(四) 是唤醒她噩梦的神明,还是预示着另一场噩梦开始的\ 她不知道,只是这样一双漆黑而深邃的眼眸,在那样的一个夜里,在已然濒临到了死亡边缘的紫狐的眼睛里,却有如天上的寒星,散\出如此明亮的色彩,有如漆黑的夜,终于见到了一丝光亮。 虽是荡漾着丝丝寒意,却足以令紫狐感觉到了温暖了。 筋疲力尽的紫狐,奄奄一息的紫狐,任由这双眼睛的主人用一件披风裹住了自己的身体,将她横抱了起来。 那是,她孤独的一生中,唯一所能感受到的温度,尽管它是那么的寒冷,甚至几乎带走了她身上的所有温度。可是,她知道,这便是她穷尽一生,亦要追随的依靠。 尽管,由始至终,她甚至不曾看到过他银色面具下的脸。 紫狐的骨子里,流着女奴的血。那个,为了与自己所爱的男人长相厮守,不惜献媚于人前,委曲求全,不惜以性命相许,共赴黄泉的女人的血。只要认定了方向,便会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也要换来片刻的相逢与欢愉。 无论后来,她有过多少男人,无论后来,又有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拜倒在她的脚下,那个人的温度与味道,却是她的唯一。 紫狐回到丘陵国皇宫之时,已然是她失踪的两个月之后。归来后的紫狐,不仅没有人们想像中的那样憔悴无力,反而肌肤丰莹、面容俊秀,目光烁烁,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子妩媚的女儿态。 错愕的老国王奔过去,懊悔着自己的行径,并赐予紫狐大批的珍宝及绸缎。紫狐,却全部推辞,她想要的只一件,习武。 没有人知道这个两个月里,到底\生了什么。紫狐对那两个月的一切亦是闭口不谈,对于她这个外姓之人至今还留在宫内,许多人都认为这是对皇室的威胁。她的身世本就不佳,两个月的时间里又使得她性情大变,不仅对习武着有异乎于常人的热衷,穿着亦越来越露骨,行事越来越乖张,更有人看到她与一些王孙公子厮混在一处,甚是不雅。 不仅后宫得宠地嫔妃。甚至连一些大臣都规劝老国王使紫狐收敛。老国王却一度充耳不闻。他地心中有愧疚。这个孩子。曾一度是他地宝贝。纵然别人再如何不会理解他地行径。他也一样视她如珍宝。因为。在她地身上。他看到了曾经他生命里。唯一最为快乐与安然地岁月。尽管短暂。却足以使他珍藏一生。 老国王这一生。做过太多荒诞无稽地事情。唯有这一件。却是他宁愿背负天下地骂名亦甘愿地。更何况他做了这等伤害紫狐地事情。 所以他不旦没有责怪紫狐。反而在她十四岁生辰这一天。送了几名少年给紫狐。 没有人知道紫狐地心事到底是什么。 在她地脸上。始终挂着媚笑。令人心荡神驰。曾经地那个青涩地少女突然不见了踪影。她地世界里。只剩下地**。欲海沉浮。日日鸾帐之内戏鸳鸯。 唯有时不时地。她会突然离开皇宫一个时辰。或是几个时辰。 盛夏之时,乃是皇宫最热闹之时。 异域人,多性格豪放,喜露天饮酒作乐。皇宫之内,但凡盛夏时节,都有歌姬在御花园中起舞,供国王及嫔妃们观赏玩乐。 紫狐频频举杯痛饮,醉得淋漓。 昨日,与他再次相逢,方知,他的身份与目的。 原来,接近她,温暖她,教她习武的那个人,却是他安插在丘陵国的一个内线。多么可笑!她,不过是一个女奴的女儿,既无高贵的身份,亦无足以协助他大业的能力,如何敢担当得上这“棋子”的任务? 可笑,可笑呵! 举步,路在脚下轻摇,紫狐醉眼迷离的走回寝宫,却不料于小径之上,看到了太子白瑾。 白瑾,她应该当唤他做皇兄罢? 紫狐睁着一双醉眼,看幽径之上的白瑾,目光邪淫的望着自己。 “皇兄。”紫狐醉笑着,欲绕过白瑾,却不料被白瑾捉住了手腕。 一身酒气的白瑾,将紫狐强行拥入怀里,意欲求欢。紫狐虽然醉了,却也有些神智,自然挣扎着不肯就范。知晓了一些武功的紫狐,挣扎中,对白瑾出了手,两人缠斗中,白瑾却越\的兴致勃勃起来。 月光下的紫狐,轻纱薄衣,丰满的身体充斥着性感诱惑,让白瑾兴奋得难以自持,十几个回合下来,便一把揪过紫狐的长\,再次将她揽在了怀里。 “放开我!”紫狐挣扎着怒叱,“兄妹交合,岂不若禽兽!” “兄妹?”白瑾哈哈大笑,“你哪里算得上是我丘陵国的皇室之人?你根本就是一个贱婢!都说你娘便是人间最为美味的尤物,本王看你与她亦丝毫不差半分!早就听说你日日训练那些个男人床弟 今儿就给本王表演一二,哈哈!” 说罢,便将紫狐拖至小径边上的一处小亭。 “放肆!”紫狐挣扎着,用力的打了白瑾一记耳光,“仔细父王罢了你太子之位,治你死罪!” “父王?”白瑾哈哈大笑,“你们做的那等芶且之事,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么!” 白瑾的话让紫狐仿佛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她奋力的挣脱白瑾,却被白瑾抓得更牢。 那一夜,紫狐,再一次经历了有如那晚一般的噩梦。白瑾束住了她的手脚,压她在身下,疯狂蹂躏,醒来之时,她已然全身伤痕累累。 她终于悟了,原来,对于所有人而言,她与母亲一样,脱不开“奴婢”二字的命运。无论在别人的眼中她有多么的风光无限,多么的尊贵,她终是卑微的、低贱的,她摆脱不掉那束在她身上的**的影子,那是一道暗示的符号,在告诉她身边所有地位尊贵的男人,可以对她肆意所为。 那么他呢? 紫狐突然很想知道,那个男人,那个,在她最为潦倒的夜里,用披风包裹了她的身体,给她关切给她照顾的男人,那个告诉她,让她学习武功以保护自己的男人,那个教她拳脚的男人,会不会,也对她有着这样的**? 她不顾一切的来到他的所在,打开他的房门之时,看到他莫名的看着自己,紫狐,却只是嫣然笑着,行至他的身前。 “要我吗?”她慢慢的解开自己的外套,露出穿着紫色薄纱的身体,丰满的酥胸,细如蜂的腰枝,修长的腿,这一切,都在轻纱之中若隐若现,无声的诱惑扑面而来。 他,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的身体,许久,才缓声道:“是谁给了你这遍体的伤痕?” 紫狐的心,猛的一颤。 天下的男人,都看着她的身体,却从来没有人在乎过她的伤。 他,是唯一一个看到了她的伤痛的人!他是唯一一个在乎过她的男人! 紫狐的嘴唇轻颤着,却再一次媚笑着,盘上他的腿。 “要我吗?我会带你飞上**的颠峰。” 说着,手,慢慢的抬起,摸到了他那银色的面具之上。 多想,她多想看一看他面具下的模样。会是,怎样的一张脸? “所以你就轻贱你自己?”他的唇上扬着,却是一抹无尽的讥讽笑容。 紫狐的手,顿时顿在那里。 他,却无情的站了起来,冷漠的看着她。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轻贱你,唯有你自己,绝不可以轻贱自己。” 紫狐由于他的站起而滑落,跌倒在地,她错愕的看着他,他的冰冷,他的冷漠,他的不屑与无情,在这一刻,却让她无端的落泪。 还需要理由吗? 追随他的脚步,在这里,尽所有的努力做好一切迎合他的准备。即便,他除了吩咐她做应做的事情,再不肯多看她一眼,多问她一句。但是,她却如获至宝,只因他的存在,便欣喜异常。 生活还会继续,七公主的邪淫,丘陵国上下的嘲笑,但是,她的人生,却多了另一番滋味。 是苦的,也是甜的。 背叛,有时候,来得很容易。 在紫狐的眼里,对于丘陵国的,并不算是背叛。她服从他的命令,献给老国王几个歌妓,日日缠着老国王,并日日以催情药物作盅,灌输老国王慢慢的将权利交与自己。并日益寻找着合适的机会以搬倒白瑾。 得了一次手之后,却被紫狐拒之千里的白瑾,虽然本性淫荡,却并不是一个傻瓜。他岂能由着紫狐将自己架空?终于一日,白瑾粉碎了紫狐的一切计划,逼老国王退位,成功的成为了国王。 为了不沦为白瑾的玩物,紫狐自愿请令前往军营。 白瑾看着她的目光,有如一只狡猾的猫,在看着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鼠。 “我等着看你会有什么建树,我的美人儿,我的奴。”临行的前一天,白瑾捏着她的下巴,挑逗的看着她,另一只手,却滑进了她的衣襟。 “你放心好了。我紫狐会好好做给你看!”紫狐突然抽身而退,目光透出恨意,转身离去。 如果不想被人踩在脚下,那么,就让自己变得最强。 紫狐大步走出宫殿,只有白瑾一脸玩味的笑容,坐在宝座之上。 掌握兵权,带兵在外,自然可以以职务之便,协助他做很多的事情,见到他的机会,也自然多。 紫狐的唇边,泛起温暖的笑意。 却不料,她这一次,却栽在了那苏丹国长公主乌兰的手下! 这女人只比自己小上两岁,心机却忒的狠毒! 早在几年前,苏丹国与丘陵国因边界领土之事不断交战之时,紫狐便听闻有苏丹国的长公主常常 征,其人虽年幼,箭术与心机却最为准确深沉,虽然\求前往战场,却总是遭到丘陵国老国王的反对。 紫狐怎么也想像不到,这个苏丹国的长公主,却将她算计得如此狼狈,不仅出尽了洋相,还将她送回至了那个她日日惧怕厌恶的丘陵国皇宫! 不知过了多久,紫狐的心智方才清醒了一些。 虽然清醒,但**却甚为磨人,使得她那难得的清醒,常常会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被汹涌的**所取代。她想要的,只有解脱,完全的解脱。 然而,片刻的清醒,却让她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白瑾,那个人面兽心,道貌岸然的白瑾,竟然面带微笑的坐在她的床边,看着自己的窘态。 不,不要! 紫狐别过脸,想要挣扎着从床上站起,却不料一把被白瑾揽在怀里。 “听说,你服了一种很神奇的秘药,可是真的?”他在她的耳边轻声的吹气,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上,令她浑身轻颤。 那**有如火焰一般蔓延上来,眼看就要吞噬她的理智。 不要,不能!  她无力的推着白瑾,却根本推不动他。 “跟我说,你想要。”白瑾轻声的哼着,含住了她的耳垂。 “啊!”紫狐呻吟出声,火焰完全吞噬了她。 “求你!求你,给我!”她简直是尖叫着,扑向他。 白瑾,却哈哈大笑的的将她推开。 跌坐在床边的紫狐被疼痛弄得清醒过来,蓦然的惊醒,她又羞又怒,再一次想要逃开。白瑾却扑上来,撕裂她的衣襟,用力的握住她高耸的酥胸,不断的揉搓。 阵阵传来的快感让她\疯。 “说,说你想要啊,求我,求我!”白瑾大笑着,顶撞着与她摩擦。 紫狐已然快要到达了失去理智的边缘,她的意识即将再一次沦丧,为了克制药力的**,紫狐用力的掐着自己,用指甲抓自己的手臂、脖子、脸,想要用疼痛来唤醒自己的理智。 然而,那药的作用却根本容不得她的理智有太多的机会,白瑾的挑逗让她完全的沉入了**的谷底。 不知道那时都\生了什么,醒来之时,紫狐已然成了半人半鬼之身。 并且,她亦被白瑾囚禁了。 如果这就是她最后的结局,要她如何甘心! 紫狐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双目尽赤。 杀了白瑾、杀了乌兰,是她此刻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却无意中听到了白瑾与苏丹国、新罗国等联盟,派兵前往中原讨伐他的消息。 错愕的紫狐,在最后的一刻,还是选择了逃离。 逃离皇宫,赶往他的身边。 即便是,不能再成为他的棋子,不能再为他尽任何的力量,便是在生命有限的日子里,见上他一面也好。 然而,当她终于逃出了皇宫,千里迢迢的奔赴沙场之时,看到的,却是眼前的一幕。 她躲过乌兰的攻击,飞身扑向那个与他缠斗在一起之人,却赫然\现那人竟是自己亲手救下,并且想要与其有肌肤之亲的男人之时,她竟兀的感觉到好笑。 这一切,都是一场游戏,是不是? 只是,只是,我对你的爱,却不是游戏。 它是真的。 “假使来世……假使来世能再想逢,我愿布衣粗钗,白\……白\不相离……”紫狐喃喃的,凝望着华南灼的眼睛,她的嘴角,慢慢的渗出一丝鲜血,嘴里的味道,耳边的声音,所有的感觉,都在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离她而去。 “假使真的有吗?” 紫狐的眼里,充满了期待,那双猫一样妩媚的眼眸,已然渐渐的迷离起来。 华南灼,却只是淡然的看着紫狐,薄唇紧紧的抿在一处,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 紫狐突然释然的笑了。 是呵,这才是他,这才是她认识的了解的他。 只要能看到他一眼,她便知足了。 什么是所谓的爱,什么是所谓的恨? 这一切,都将离她远去了。她的世界里,不再有恨不再有怨,什么复仇,什么报负,什么誓言与爱恋,都有如她现在所有的意识与力气,慢慢的,一点一点消失了。 你的面容,我最终,还是没能看上一眼。 但是其实人这一辈子,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罢? 即便是那样强烈的渴望着,到了最后,也还是会失望,和遗憾。只是真的到了最后,那些遗憾,也会慢慢的消失,一切,都是会如尘埃一样,慢慢的消失的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二百二十五章 群龙聚(一) 南灼看着紫狐,眼神中,依旧波澜不惊,没有半分的]T情。 他慢慢的将紫狐放在地上,站起身来,缓缓抬头,望向了不远处的乌兰。 乌兰,亦缓缓放下手中的弓箭,视线,与华南灼相逢。 周围,有喊杀之声不绝于耳,空气里弥漫着血的味道,这是角逐生死的战场,这是血腥残酷的地方,这是,不会有同情与感伤存在的地方。 相逢的背后,是生离,还是死别? 华南灼慢慢的回过身来,挥动手中的长剑,纵身袭向华南。 “好剑法!”华南哈哈大笑,策马迎上华南灼。 喊杀之声如潮。 蓦然,一股冷风袭向乌兰,乌兰迅速躲过,却是那华南灼旗下的一元小将,满目恨意,手中的长枪朝着乌兰连连袭来。 “妖女!看我取了你的\级,以奠祭我父王莽!” 乌兰心下大悟,原来这小将是那王莽之子! 所谓冤冤相报。便是如此罢?仇恨。是会刻在历代子孙地血液里。永远地承传下去地。 所以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不会结束。 乌兰当下躲过这一连串地凌厉招式。举剑相迎。 “本王曾告诫过你。被赶下龙椅地滋味。是很难过地。”华南地脸上仍挂着笑意。这胸有成竹地笑意。足以刺伤任何一颗骄傲地心。 华南灼冷哼一声。手中地长剑蛇一样虚晃一下。刺向华南。 华南迅速地转身。猛然刺出地一剑快如闪电。竟贴着他地衣襟划过。将衣襟前面划破。露出古铜色地脖颈。 “你动怒了?”华南挑着眉,唇边含着讽刺笑意,“你为了那个女人动怒?” “住口!”华南灼的另一只手朝着华南抓来,华南纵身而起,举剑刺向华南灼。 凭着直觉,华南完全可以感觉到华南灼的已然不耐了,那一招紧似一招的攻势,眼中透出的杀意,都让他不得不全神贯注的迎战。 华南灼见华南弃了马,纵身迎向自己,便也飞身而起,与华南紧紧缠斗在一处。 突然,阵阵马匹嘶吼声音传来,竟有齐齐的马蹄声与金属撞击的声音渐近。华南灼迅速回过身,赫然看到自苏丹国盟军之中冲出一排带着铁甲的战马,齐头并进,冲向中原士兵。 方才还与中原士兵厮杀的苏丹国盟军立刻撤退至那马匹的身后,在那些马匹的马腿之上,由一串串的铁链相连,于那铁链之上,有着根根锋利的硬刺,\出巨大的声响,马匹快速的朝着前向的中原士兵冲去,竟使得大批的中原士兵被挑伤。 “放箭!放箭!”中原士兵中,一个将领惊惶失措的嚷。弓箭手忙不迭搭弓上箭,可是,这些马匹的盔甲甚厚,便是射中了,亦只是被那层层灰甲拦住而已,却使得马匹的步调愈\的急了。 中原士兵们哀叫之声连连。 “华南,你‘小诸葛’的威名确实得之属实!”华南灼冷哼一声,悠的扬手,朝着远方做了一个手势。 于中原士兵中,竟然平地而抛出了条条翠绿的丝绦,随之弹出数个身着绿衣的女子,朝着这些个马匹飞去,扬手,一阵白色浓烟,带着隐隐香气,竟使得那些马匹打起了响鼻来,继而方寸大乱,有如\了狂般的跳跃起来,不分敌我,一通狂踩,竟连同苏丹国盟军与中原人在内,踩伤、挑伤了不少。 苏丹国盟军没有想到自己驯养的马匹会突然\狂,便有士兵冲上去意欲阻止,却不料也因吸进了这白色烟雾而陡然\起狂来,挥起大刀胡乱的砍人,一时之间,战场大乱,土地,愈\的鲜红。 这些个绿衣女子纵身跃入苏丹国盟军之中,挥舞着手中的丝绦,有如利刃,与士兵们战在一处。 “莫非中原无人大 当其冲,攻向这些个女子。 这边,珠尔查已然与那王莽之子战在了一处,将乌兰替下。却有一绿衣女子,纵身飞来,手中一柄清泓般的宝剑刺向乌兰。 乌兰立刻回身相迎,目光相撞,却赫然\现眼前的女子竟是有几分眼熟,细细看去,方才想起,这正是多年前在“苍竹苑”中所见到的绿凝! “绿凝?”乌兰一边抵住绿凝攻来的宝剑,一边微皱着眉头问道。 “哼!”绿凝冷哼一声,恨恨的看着乌兰,“你这女人好生的忘恩负义!亏得当年皇上如此精心的栽培于你!你竟联合旁人杀回中原!无怪琅轩大人吩咐留不得你的性命!” “忘恩负义?栽培?”乌兰兀的哈哈大笑起来,琥珀色的眼眸里金光大炽,直视着绿凝,“莫不是,利用我的清白之身献与那中原的当朝帝王,委曲求全,这便是恩了?莫不是,利用我达到他们想要夺谋篡位的目的,再将所有的罪名加于我身,便是义了?将我囚禁与‘苍竹苑’中,强迫我修习媚术,便是栽培?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贻笑大方!” 绿凝一时语赛,一张脸攸的阴沉下去,不由得啐了一声,喝道:“妖女少在这里啰嗦!拿命来!” 说罢,一手持剑,另一只手抖出一条翠绿丝绦,缠向乌兰的颈子。 乌兰立刻将身体前倾,绿凝的丝绦带着凌厉的气势冲出,紧贴着乌兰的背,乌兰扬手,长剑划破那丝绦,顺势,抵在了绿凝的颈子上。 “绿凝,你不觉得将自己的所有都倾注到他的身上,为了他出卖自己的身体甚至性命,这些,都值得吗?”乌兰问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我知道,君生,我便随他生,君死,我便随他死!”说罢,不顾抵在自己颈上的长剑,奋力回转宝剑,刺向乌兰。 然而,剑只扬到一半,手腕,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火红艳丽的火狐裘衣上,溅满了鲜血,使得这妖冶美艳的颜色愈\的艳丽了几分。 战场之争,生死一线,倒着实不是一个叙旧的好地方。 最后的一战,中原与苏丹国盟军均伤亡惨重。 但,王\之争,只要有一方没有败下阵来,这场战争,便势必还要进行下去。 华南的左臂已然受了伤,鲜血,染红了战甲。华南灼则前胸中了华南翊的一剑,鲜血亦涌了出来。 如此之久的战争,几百回合,两人的体力已然在渐渐的消耗。双目中亦已然透了杀机,四目均亦,双方,更已然知道了此时再不速战速决,便更加会丧失先机! 华南灼突然朝着华南的面门刺出一剑,在华南持剑相挡时,长腿一伸,攻向华南的下盘。 华南兀的被他带倒,华南灼立刻翻身跃上,手中长剑对准华南的咽喉刺下去。 “华南!”乌兰看到了这一幕,不由自主的惊叫出声,迅速将手中的长剑掷出。 华南灼迅速的回过身来,扬手,便将乌兰的长剑击落。 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的惊愕,与心痛。 这是你最后的选择么? 漆黑如潭的眼睛,有如黑夜一般深邃,亦有如黑夜一般的寂寞冰冷。 乌兰的心,被他的眼神刺痛,她与他,竟同时因她的举动而震惊,亦同时因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神情所刺痛。 有些人,或许,注定了就是要相互伤害的,是不是? “住手!住手!”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文弱中带着些许的威仪,听在耳中,忒的熟悉。 几个人,均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都住手罢!住手罢!”那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痛苦,充满了悲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二百二十六章 群龙聚(二) 有人都朝着正在说话的方向看去,在战场不远处的一)]5上,站着一个清瘦苍白的男子。 清瘦的脸庞,悲伤中带着疲惫,清秀相貌,粗布衣裳,但气质,却是脱俗的高贵。 “你们住手罢!住手罢!”他激动的张开双臂,环顾着四周,颤声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便是你们想要的吗?生灵荼炭,血流成河!” 华南灼慢慢的站起身来,冷冷的目光扫了一眼身边的景致。 华南,亦站了起来。 目光可及之处,均是一地的断臂残躯,鲜血已然将地面染成了血色,尸骨堆积,早分不清哪个是苏丹国人,哪个是中原人,天色,似是被这人间的血色染红,慢慢的,朝着天边扩散成血红。 “你们想要这江山,与我说便是了,何苦连累这天下的苍生!”他说着,泪,已然滑落。 “宏儿,你还是如从前那般天真。”华南灼冷笑,手中的长剑指向华南,“你以为,在这个人的心里,果真是希罕你让与他江山吗?你莫不是,真以为,那华南宇泽,果真是疼爱你、关照你,方才许你做太子,将这人人梦寐以求的江山让与你坐的吗?你跟从前一样,愚蠢到无药可救!” 乌兰看着站在那里的华南宏,许久未见,他果真愈\的瘦弱了。 思及几年前的相逢,他还是一个俊朗的年轻的帝王,人生何其奇妙,偏就这时相逢,他已然于那高高在上的龙位上走了下来,一袭微微泛白的青蓝色粗布衣裳,头\缩着方巾,虽然是乡野打扮,神情疲惫,却掩不住他的华贵气质,骨血里流淌的高贵血液,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乡间隐藏的。 华南宏的唇微微的颤动了一下,脸色愈\的苍白,像是不愿听到他即将听到的事情,慢慢的后退了一步。 “你眼睛看到地。其实都是假地。或\说。是你那尊敬地二哥。故做与假戏与你看地。”华南灼地黑眸微眯。冰冷地眼中透出冷冷笑意。寒冷彻骨。“你当你那父皇果真疼爱你么?你真是大错特错了。这是天下最大地笑话、最大地秘密!而你在这个笑话里活了二十几年!让我来告诉你。华南宏。你地父皇。最想立地太子并不是你!而是他―华南翊!” “住口!”华南暴喝一声。举剑刺向华南灼。华南灼却有如闪电一般。向后翻转。纵身。翩然立于华南地三尺之外。 寒风凛冽。吹得他地黑\微扬。散\着金属特有光泽地银质面具衬着他冷漠地唇。轻抿。 “怎么。你怕了?”华南灼冷笑。“怕我揭穿你地真面目?怕让他知道你地冷血与残酷?怕我揭开你心底地伤疤。让你流血。是不是?呵……” “华南灼。我让你住口!”华南地黑眸有如火焰在熊熊燃烧。杀意弥漫了他地眼睛。他突然纵身而起。披风翻飞。长剑凛凛。扑向华南灼。华南灼亦飞身举剑迎战。 “你害怕!因为你隐藏得太深太久!你憎恶华南宇泽不肯立你母亲为后。而改立那刘氏。憎恶华南宇泽轻贱你地母亲。而独独喜爱你一人。你更憎恶你地出身。憎恶那些看轻你地人。所以你根本不屑于他地馈赠。要亲手将他从那龙椅上赶下。用血涂满那个宝座。然后方才取而代之!” 火光电石之间,两人再次紧紧缠斗在一处,招招尽是致命杀机,华南灼的笑容既残酷,又冷漠,带着讽刺与不屑,一边步步紧逼华南,一边说道。 “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你的骄傲,对不对!” 华南眼中的火,燃得更烈,他的剑,似是一条愤怒的游龙,呼啸着扫向华南灼,竟将华南灼的左臂刺出一道血口。华南灼迅速的后退,眼中,却犹有笑意一闪而过,他无视自己的伤口,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朝着华南刺去。 “华南灼!”华南宏突然大志的喊道,“你住手!那毒,是我下的!” 华南灼的剑,攸的顿住了,那冰冷的目光亦陡然闪过了一些精芒。 他慢慢的转过头,眼中的寒光,竟使得华南宏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摇了一摇。 “宏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华南亦暴喝出声。 “是我……是我放的。”华南宏的声音虽然在颤抖,可是他的脸,却已然微微泛起了红晕,像是鼓足了勇气,他大步迈上前来,目光烁烁的看着华南灼与华南,说道:“是我,我在那酒里下了毒!” 一时之间,空气,便突然凝固了。 华南灼的眼中,深邃的漆黑中闪过一道错愕,稍纵即逝,有如一颗火星,却沉入海中,再不见踪影。 华南,亦微怔,浓重的眉,纠结在一处,看着华南宏。 突然,一股子冷风自背后袭向华南宏。 “小心!”不远处的丛山大喊一声,伸手便将手中的宝剑掷出,只听得“当啷”一声响,一支箭翎被宝剑撞掉在地上。 华南宏回头,方才知晓自己竟与这突如其来的杀机擦肩而过,不免有些悚然,抬眼看去,却赫然\现于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着玄色长衫的男人。 “是你……”华南宏骇然倒退了一步,眼睛里,布满了惊恐。 “琅轩?”华南灼亦惊声唤道。 “皇上……”琅轩沉声唤道,他的衣衫上已然染上了大片的血渍,右肩已然负伤,有鲜血从持着弓箭的手上滴落,他的脸上亦有划伤,渗出微微的血丝,黑\凌乱,眼睛里,却依旧透着阴冷的寒光,“皇上且不可听旁人胡说!” 说罢,一扬手,便有阵阵鹰哨之声响起,竟有数十名青衣人从远处飞奔而来。 华南灼的唇,再一次紧紧的抿在了一处。 他冷冷的望着飞速赶来的青衣人,这些青衣人箭步如飞,却悄然无息,很明显,他们是高手中的高手,若说一人当关万夫莫敌虽难免有些夸张,但,以一敌十,乃至几十,倒是事实。 “\生了什么,琅轩?” 华南灼沉声问道。 琅轩却并不回答,只是冲这些青衣人使了一个眼色。 青衣人们迅速的朝着华南聚拢,突然纵身攻向华南。 “保护王爷!”丛山高声,立刻飞身赶往华南的身边。 “退下!”华南灼冷声喝道,那些青衣人,却只微微的顿了一顿。 “皇上!”琅轩上前一步,脚步,却有些微晃,“请随老臣离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给朕听!”华南灼语调虽是沉稳,却已然透出森森寒气,逼入人心,使人遍体生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二百二十七章 群龙聚(三) 衣人,并没有听从华南灼的话,而是望向了琅轩。亲爱的书友:喜欢该小说,请到秀*书*网(\.)阅读 琅轩沉默着,看着华南灼。 “你为何不问问他,当年那下毒的始作俑\,到底是谁?” 突然一个含着笑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一匹灰色长鬃战马缓缓走来,马上,端坐着一个穿着玄色长衫的俊美男子,他的眼睛细长,眼尾微微的向上挑起,手中一柄折扇在身前轻摇着。 满目的杀戮,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或怒或悲,唯有他,似是与这战场上的一切,格格不入。 华南灼目光冰冷的看着这个男子,琅轩的目光亦愈\的阴沉起来。 “怎么?琅轩大人,您莫不是也想要杀我灭口么?”他笑着,摇了摇折扇。 “那木?”乌兰疑惑的轻唤,他如何会在这里? 这一切,又与他有何关系? “果然是你。”华南翊却是一副并不惊讶的样子,他的唇角上扬着,黑眸微眯,看着那木。 “华南王爷,你早就猜到是我了,是不是?明知道是我将莫邪与莫非两兄弟体内的毒逼得复\,也兀自选择按兵不动,等着我替你除去莫非,等着我暗中协助你推波助澜,也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罢?” 那木笑着说道。语气。却是那样地轻描淡写。 他在说什么? 乌兰略有些错愕地看着华南。 无怪那木早在那天便告诉自己。他。不过是一个间接致莫非于死地地人。而真正直接致莫非失去生命地人。是华南。 华南……你到底是怎样地一个人? 在你如火地外表下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是我所不知道地? 为什么,此刻在心中,却有着隐隐的不安?这股子不安,早在来中原之时,便已然如影随形的跟着自己,令乌兰的心,深受折磨。 华南,却只是不置可否的笑。 “本王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般高深,小王爷。” 小王爷? 乌兰心中陡然一惊,立刻转过头望向那木。 却见那木哈哈大笑,手中的折扇“啪”的一下打在手心之上,“华南王爷果然高明,竟能看得透我的易容之术!” 说罢,探手朝着脸抓去,一抓之下,竟撕下一张有如皮肤般的皮的质东西来,而在那面具之下,露出一张清秀俊美的脸庞―一双墨染浓眉有如远山斜飞入鬓,墨玉般的眼眸含着笑意,却赫然是那云南王的世子―花凌月! 乌兰的背,顿时袭上一层冷意。 花凌月! 无怪乎他要引出自己体内的子盅,而驱走莫邪体内的母盅,致使莫邪毒\!无怪乎他多次意欲挑起乌吉与华南的不和,更屡屡潜入军营! 原来,竟是这个阴毒的男人!而自己,竟任由他在乌吉的身边,委以重任! “花凌月,你好卑鄙!”乌兰怒叱。 “哦?”花凌月含着笑看向乌兰,举起手中的那张面具,“乌兰公主,我的易容之术,虽说不是行遍天下无人能够看破,但能够看破的,确实在这世上是寥寥无几的。说实话,华南王爷能够看穿我的易容术,倒着实的令我佩服,只是不知,他为何看穿了我而不言明,而是一直隐藏到现在?” 花凌月的话,令乌兰毫无还口之力。 她只能,慢慢的转过头,看向华南,目光中,充满了疑惑与询问。 华南,却丝毫没有因花凌月的话有半分的动摇,他的黑眸依旧灼亮,脸上的笑容未变,目光烁烁的看着花凌月,缓声道:“小王爷,既然你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又不辞辛苦的将宏儿也带来了,想必,你要说的话亦是不少,何不索性说出来,大家也图个痛快?” “哈哈,华南王爷好爽快!”花凌月哈哈大笑,然后,将视线落在了华南灼的身上,一字一句的说道,“华南灼,你的臣子,你最忠实的仆人,其实并不如你想像中的那般听话可靠。你真应该好好问问他,他研究对你隐瞒了什么。” 华南灼的薄唇紧紧的抿着,目光冰冷的看着琅轩。 琅轩狭长的眼睛里闪着扑朔迷离的光芒,似是千万种思绪在交错,却并没有想要对华南灼张口的意思。 “让,我来告诉你们罢。”华南宏缓缓的说道,他低下头去,语调亦甚为沉重。“或许你们所有人,都以为这些事情,我全然并不知情,其实,你们都错了……” 华南的眉,微微的皱了起来。 “二哥,”华南宏抬起头,看着华南,目光里,有一点点的悲伤,“你一直以为我不知道这所有的事情吧?我其实一直都知道,父皇最宠爱的皇子,是你。他一度要立你为太子,然而,却只是碍于我母后及刘氏家族的权利地位而无法坚持己见罢了。所以,他方才让你掌管‘死誓’。其实你我心里都很清楚,他的目的,并不是想将让你成为死誓,成为我的影子,历代华南一族的皇室,只有太子,和将来能够继承大统之人,方有资格掌管‘死誓’的组织,不是么?” 一席话,却恰恰正中了乌兰心中的疑惑! 她早在从前便已然对这一点有所疑惑,都说“青鸾”组织,原是那华南灼的父亲所统率的,而华南宇泽的暗杀组织则都为“死誓”,却为何独独用了一个并不想扶持他去当太子的宫人之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二百二十八章 群龙聚(四) 人都道,那华南宇泽的三皇子华南宏,是个体弱多病Ti懦的,立他为太子,于天下人眼中,简直是一场笑谈。喜欢该书,请到秀…书…网阅读最新章节?\ 排序在三,前有前太子大皇子,虽然已然夭折,但究其善战与强壮,到底比这三皇子还是要讨喜一些的。上面,还有一个多才善辩,能文能武的二皇子华南,两个皇子站在一处,旁人总是难免将二人加以比较。 且看那二皇子华南虽然尚是一个少年,但已然出落得玉树临风,浓眉大眼,天生一派威仪神色。在兵法武功上的天赋又为最高,深得群臣及华南宇泽喜欢。而再看那华南宏,既瘦又弱,天生的一副文弱书生样,白嫩嫩的一张脸不说,动不动就哭起鼻子来。想来,若不是他有个做皇后的母亲,华南宇泽,是怎么也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太医开的药方子,满屋子的中药气息,是华南宏自幼便最为熟知的。华南宇泽的子孙本就甚为少之,在后位争夺之中,那原本为太子的大皇子又成了一个可怜的牺牲品,如此一来,尽管华南宇泽的嫔妃无数,能够承传他血脉的,却只有这两个皇子了。 然则这华南宏,却又偏偏喜欢赖在华南的身后,尾巴一样跟着他,宫内之人,均对这样一对奇怪的组合感觉到诧异。 在所有人的眼中,跟在华南身后的华南宏,有如老虎身边的一只小白兔,兴许那老虎突然\威,便将那小白兔一口吞下去。 好在皇上华南宇泽为了保护三皇子,而使二皇子华南与其母―宫人苏氏服下了母子盅,以训练华南成为了一名“死誓”,令他\誓永远效忠与三皇子,方才保住了这三皇子的太子之位。 可是,事实是这样的吗? “二哥,我曾听到你与父皇之间的谈话,更不止一次的听到母后与父皇的争执。 ”华南宏自嘲的笑着,看着华南,“对于我而言,做君主,做皇上,并不是我想要的东西。这个江山,这个龙椅,都不若给我一间房子,使我日日与香料为伴,来得自在与快乐。我知道,我的性格既怯懦又没用,所有人都并不看好我,只是母后,她一个人的希望,希望我能够继承大统,成为她的骄傲。自然,我那一心想要掌握大权的外公,是不会例外的。可是,要立一个不是皇后的宫人之子为太子,于情于理,都是不可能说得通的。然而,因为有着强大靠山的母后,又绝然是不可能会允许父皇对你母亲有任何的宠爱与提拔的,任何的宠爱都有可能为你们带来杀身之祸,万般无奈之下,父皇只得忍下心来将你赶往‘死誓’一门,料想在他驾崩之后,你定会凭着你的能力重新登上这皇位的宝座,二哥啊二哥,你如此英明,如何会猜测不到他的意图?” 华南的唇角,慢慢的收敛了笑意,轻轻的抿了一抿,眼中的光华却依旧明亮。 “只是你依旧还是守着你地骄傲。对所有地人。都是不屑一顾。二哥。”华南宏长叹了一声。微微地摇了摇头。“你断然是不知道地。其实。你在我心中。你地位置。没有人能够取代。因为。站在我身边地保护我、关怀我地。只有你。我是真心当你是我地兄长地。在遇到华南灼之前。” “你们所有人。都当我不知道华南灼地存在。我也乐得自己装地并不知情。纵然于所有人而言。我都是一个笑话。一个让人看不起地懦弱皇子。但是。却并不代表我是一个傻瓜。二哥。你地才华、你地胆识。你地武功都让我觉得你在我地心中像是一个英雄一样让我敬佩。可是。拒绝父皇对你地恩宠。把这江山。像是垃圾一样不屑地丢在我地手里。又毫无芥蒂地与父皇地仇人之子―华南灼暗地里交好。二哥。你可知我地心情到底如何!” 这张年轻苍白地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与恼怒。他到底还是年轻着地。摆脱不了地书生卷气。华南宏紧皱着眉头。一步步走向华南。 “所以。我在那一天。知晓了你们暗中约定了要在‘曲水觞’饮酒比武之时。先行到了那里。在你们只忙着比武之时。在你们地酒里下了毒。” 说到这里。他突然舒展了眉头。攸地笑了出来。 “这毒。乃是西域地‘玄冰’之毒。号称可令人瞬间跌入地狱地冰窟。既冷。又寒。直至窒息着死去。此毒甚为难解。便是解了。其人亦如蛇蝎般冷血。不再会有人类地体温。通体。冷若冰潭。” 华南宏将头转向华南灼,笑道:“你现在,准是如此,是不是?早在多年之后,在养心殿看到还活着的你的一杀那,我先前虽是慌着的,但紧接着,便释然了。与一个已然无法与正常人一样的人计较一个江山,又有何用?你便是这华南一族的皇上又如何?许是,你将是这历史上最冷的一个皇帝,哈哈,哈哈哈!” 华南灼,冷冷的看着华南宏,看着他得意洋洋的笑,看着他浑然忘我的笑,手,在袖下,攥了又攥。 “宏儿!”华南的眼中,闪过了一缕寒光,“你如何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是因为你!”华南宏愤然看向华南,双目尽赤,“因为你说你会拥护他成为华南一族的皇帝!” “我说的?”华南的目光,愈\的深沉了。 “你说的!你完全没有将我记挂在你的心上!亏得我拿你做我最信任的二哥!亏得任我母后三番几次的想要除掉你,都由我哭着跪求她而罢手!亏得我认你做我心目中的英雄,梦想着日后继承大统将江山许你一半!你却想着帮一介外人!” “所以……”华南的目光,慢慢的转向了华南宏身后的琅轩,唇角上扬,笑着问道,“你从哪里得了那毒药?” 华南宏张了张嘴,却突然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 “据我所知,当年,先朝太子有一个最为忠心的属下,名字叫做琅轩。先朝太子因谋反罪名被斩之时,这个属下便将太子之子华南灼救走,带在身边抚养。而将华南灼送入宫中,安排在华南宇泽的眼皮子底下抚养,亦是这琅轩的主意,所以不仅是华南灼入了宫,连同这琅轩本人,亦潜入了宫中。”端坐在马上的花凌月,却在此时,不紧不慢的插了话进来,华南的目光,攸的深邃下去,而华南灼,则紧紧的抿起了薄唇。 “宏儿,你如何会信任那华南灼身边的忠臣,会给你如此怪异的毒药,使你陷害他的主子?”华南的目光虽然深沉,脸上的笑容,却愈\的扩大了。 “我当年……”华南宏看着华南脸上的笑容,那虽然是出现在俊朗脸上的明快笑意,却突然让他感觉到心底升起一股子寒意,令他全身的毛孔都全部张得开了,他慢慢的后退了一步,嗫嚅着,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而在他身后的琅轩,却突然扬手,自他的袖间滑下一柄袖珍匕\,径直飞向华南宏的后心。然而却在这时,一个身影闪过,只听得“当”的一声响,还看不及看清\生了什么,颈子,便被抵上了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 与这长剑相映成辉的,是一双冷若冰潭的深邃眼眸,它们是那样的冰,那样的冷,与从前那个含着迷蒙的泪水无助的望着自己的眼睛,完全的判若两人。 “皇上……”琅轩低声唤道。 “琅轩,你背着我,到底做了多少事情!”华南灼的剑,再次逼得近了,在琅轩的颈上,划出深深的血印。 “皇上,请随老臣离开!来日方长,老臣定会助你夺回江山!”琅轩面不改色的说道。 “住口!”华南灼暴喝出声,虽是隔着一层百具,却仍能感受到他盛怒与不耐,“你的眼中,是不是只有江山!除了江山,除了利用我得到这个江山,你还有什么是要我做的?嗯?” “皇上!”琅轩的声音亦提高了几分,“老臣今生的使命,便是送皇上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除了这个,老臣再没有其他的心念,这是老臣唯一活下去的目标!请皇上明鉴!” 华南灼冷冷的与琅轩对视,琅轩亦毫无畏惧,迎向华南灼的目光。 “所以,为了你活下去的这个目标,你不惜用尽一切卑鄙手段,甚至不惜借用宏儿的单纯,欺骗他给我下毒?”华南灼的声音,突然平静了下来。 “皇上,有时候,为了取得大义,只能牺牲小义。”琅轩沉声说道。 “你眼里所谓的小义,是我的性命,还是你眼中的,我与华南的情谊?” 琅轩微微的顿了顿,继而再次冷静说道:“皇上!与仇敌之子,亦是未来的对手结交,这是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但念在当时皇上年幼,老臣可以代皇上做出决定。老臣若不使出这个方法,恐怕不会有皇上的江山!老臣若不使皇上憎恨华南,皇上如何得以成材!皇上!先皇太子的仇恨不能忘,未来江山的大业,亦不能忘啊!” 华南灼,沉默着,看着琅轩,没有说话。 “皇上……”琅轩的声音里,出现了些许的悲切。 “想当年,太子受到那华南宇泽的陷害,满门抄斩。是老臣带着年幼的您逃离了这场可怕的杀戮,皇上!您难道忘记了,当年,您是怎么下定决心想要报仇,想要将那华南老贼碎尸万段的吗?这么多年,老臣一心一意的培养于您,为您的大业付出了多少心血,皇上,难道您果真无法体恤老臣的一片苦心么!” 华南灼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许久,方才上扬着唇角,露出一抹淡然微笑。 “琅轩,我曾经对你说过很多次,我是华南灼,不是我父亲。”再次睁开眼睛之时,那双冰冷的眸中,却是带着点点苦涩与无奈的,“在你的意识里,你的心里,看到的,都不是我,而是我的父亲。你这一生,成就的,是你和他的大业,而不是我的。为了你们的大业,我华南灼其人,生与死,又有何重轻?” 说罢,收了那柄长剑,漠然转过身去。 望向这满目的杀戮与尸体,深深的吸了一口这充满了血腥的空气,方才呼出。 他的这场可笑经历,以这血腥开始,又再次以这血腥结束。 举步,缓缓走向远方。 “灼!”华南突然唤了一声,华南灼的脚步微微的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你果真要离开?”华南问道。 “若不离开,又能怎样?”华南灼头也不回的笑道,“成\为王,翊,琅轩既能出现在这里,足以证明,那京城,已然是你的天下了。” 说罢,大步离开。 “皇上!”琅轩悲呼一声,双膝跪地,朝着华南灼的方向呼唤着。 华南灼,却没有回头。 “太子殿下!”琅轩悲恸的抬起头来,双手高举过头,像是与某个高高在上的神明高声忏悔,颤抖着声音道,“太子殿下!老臣无用,老臣无用啊!您的江山,您的大业,老臣无力挽回!太子殿下,老臣……无用啊!”说罢,突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颓然倒在了地上。 乌兰看着华南灼离去的方向,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似是有某个既轻,又薄的东西,\也轻微的、破裂的声响,她的心,便被一股子突如其来的悲伤,慢慢的填满,溢了出来。 终是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么? 最后的最后,你仍无法回过头来,再我一眼么?而我与你的爱恨,亦会随着你的离开,就此,烟消云散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二百二十八章 真龙天子 抹修长的身体慢慢消失在眼前,刚刚还喊杀声震天,#)|弥漫,空气里的血腥味道还浓郁着尚无法散去,几乎令人窒息,而这一刻,却攸的静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着,竟然一时无所适从。 “那么,小王爷你又来这里做何?”恐怕在这个时候,唯一清醒的,就是华南了。虽然身上受了多处剑伤,但仍含着微笑沉稳着面对那花凌月,语气里,亦看不出他刚刚率领三军,经历了一场生死血战。 “华南王爷果然好气魄!”花凌月拱了拱手,脸上的笑容亦不卑不亢,“在下不过是一时好奇来看场好戏而已,自古以来,能够有幸见证这改朝换代之事的人,并不多见,在下真是长了见识。眼下戏已演完,在下,要告辞了。” “哦?”华南微侧过头来,挑起浓眉,笑道,“小王爷千里迢迢,便是来看这场戏的?” “正是!”花凌月哈哈大笑,看上去心情颇佳。 “想来,小王爷你已然等这机会等了许久了罢?”华南虽是在笑着,眸却依旧深邃,“煞费苦心的潜入到乌吉的身边,精心设计了一场又一场的陷井,暗地里做了不少的手脚,又不远千里的将宏儿带到战场之上,莫不是,想要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的中的几分满足吗?” 花凌月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 此时,夕阳已然慢慢的朝着西方下沉,天空有如这被鲜血染红了的大地一般泛着猩红,花凌月墨玉般的眼睛,凝望着天空的血色,又转过头来,看着华南,笑道:“华南王爷,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在怀疑我的血统是否纯正与高贵。而在我的潜意识里,也在怀疑着这一点。” 俊秀的脸庞,沉静如水的气质,与那木那飘逸出尘的洒脱完全不同。这是,有如一轮明月,照在暗夜之下的碧水之中的那般幽静与优雅。薄唇轻抿,眉若远山。 乌兰,不知道他空间背负着怎样的身世,那个传说中享尽了万般宠爱的云妃,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介于两个位高权重地男人地爱中。她到底有着怎样地痛苦与挣扎? 而最后地最后。她地生命。又是如何终结地呢? “而如你华南王爷一直所掌控地。我从前一直将我对容儿地慈爱。错以为是男女之情。这与其说是一个诅咒。倒不如说像是一种暗示。让我一直在这个暗示里生活。在压抑里生活。在众人异样地眼光中生活。在云南王所有地妻妾与子嗣地憎恶中生活。我早已然心如止水。一度没有对任何女人产生过好感。所以便更加地无法区别如何方才是男女地情爱。直到。我遇见了一个美丽地女人。让我突然了解了何为情。何为欲。这是件很有趣地事情。让我彻底覆倾了我一度生活地方式。让我甚至对一切都好奇起来。为了证实这件事情。我方才潜入至苏丹国。换了一种方式生存。便像是换了一个人生。却原来。闲云野鹤。云淡风清。是如此地有趣。华南王爷。有些人穷尽一生。只为寻求一件事情。或是名。或是利。或是江山。或是美人。而我。只为求一个真相。与解脱。” 说罢。又低头对那华南宏说道:“事到如今。三皇子您又有何打算?” 华南宏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华南。又慢慢地转过头。看了看乌兰。 他地眼中。转动着各种复杂情感。那是隐隐地思念与不舍。更有几许地眷恋与爱慕。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美人啊,是不是我与你佛前修的姻缘尚且不够? 想当年,胭脂轻点朱唇,手持黛笔描素眉,多少欢爱,多少温暖,却都已然是苏梁一梦,再也不复在了。 乌兰的目光与华南宏相遇,那昔日的一幕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便是现在,他也是一个性情中人,那般的年轻,那般的清澈,那般的不喑世事。 他若是生在书香门弟,该是会过着多么随性与快乐的日子呵! 无论如何,她还是与他有着肌肤之亲的,她那青涩的痛苦的初夜,终是给了这个男人的呵!他曾是那么无助那么依恋的依在她的身边,像是一个迷茫的孩子,在她的胸前,洒上晶莹的泪水。 对于有些人而言,有泪可流,这终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因为对于更多的人,今生,已然不再会轻易落泪了。 “走罢。”华南宏轻轻的叹息一声,收回了他的视线,低下头,走向花凌月,“婉娘还在等着我。” “走罢。”花凌月扶着华南宏跃上马来,然后抬眼,含着笑,看了看乌兰,手持缰绳,说道,“公主殿下,我花凌月满手鲜血,自然不会是个好人,便也无法奢求你的眷顾与原谅。无论是莫邪,亦或是那结个被我夺了生命制成‘血盅’之人,我欠下的命债委实太多太多。而且,归根终底,这是一场权欲的游戏,所有参加游戏的人,包括你自己在内,都不能说是一个完全的好人。在伤害与被伤害之间,没有人能够做到两袖清风。今生恐怕已然无缘与你相伴,但求你对自己好好照顾。你已然为他人付出了太多,日后,亦莫要再委屈自己了罢。” 说罢,用力的一拉缰绳,设置马头,疾驰而去。 这是一场权欲的游戏。 他说的没有错,乌兰深深的吸了一口这包含着浓郁血腥气息的空气,心下,微微有些沉重。 没有人可以两袖清风,便是自己,亦已经双手沾满了鲜血,恐怕,便是洗,也是洗不净的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丛山突然将手中的长剑深深扎入地面,然后跪在地上,双手扶在剑柄之上,恭敬唤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立刻便有将领响应,眨眼之间,那些个中原士兵,包括华南灼所率领的士兵们,个个跪下身来,高呼着“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起彼伏的声音,震耳欲聋,激动人心,新的皇朝建立了,新的帝王,即将坐上他的宝座,一统天下。 “走罢,与我回宫。” 华南缓步行至乌兰的身前,黑亮的眸,灼热,温暖的大手包了她的手,转身,走向战马。 “恭迎皇上回宫!” 万人之上,九五至尊,高高在上的帝王呵,真龙天子……这经过了血的洗礼的江山,已然被您踩在了脚下,天地万物皆在你的面前俯称臣, 还有什么,是您得不到的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二百二十九章 九重宫厥还是云淡风清?(上)
南,华南一族的新皇。 众百姓均在城内恭迎,对于他们而言,变的,不过是那深宫之内的皇帝。天下再大,普通的百姓们,关心的,只是家里的几亩田,一席炕,家人平安,收成喜人,此生便足矣。 人与人的宿命,注定了他们感受幸福的定义。 平淡的人生,不会懂得波澜起伏的人的非欢,而波澜起伏的人生,却是极慕着那淡泊与平静。走过风雨的人,大多都会存着这样的心情与想法的罢? 乌兰与华南共乘一骑,在百姓的恭迎中,在士兵们的欢呼声中,疾驰进城。 而于那皇宫宽敞的甬道上,则风风火火的迎上来一队人马,那为的,是一个身材魁梧、年近花甲的红袍将军,一身威仪,狮鼻虎目,红色的披风在身后飞扬,而在他身边的,则是端坐在马上的一名中年女子。这女子虽已然到了中年,但仍容貌艳丽,身材婀娜,长在脑后高挽成髻,秋香色长袍衬得愈的气质高贵,而那一双异于中原人的琥珀色眼眸,却是异常的明亮。她的脸上带着欣喜的神色,疾驰向华南与乌兰。 “母后!”乌兰的眼一亮,一颗心立刻雀跃起来。 “乌兰!”母后呼唤着乌兰的名字,于近下,跃下马来。 华南便也勒了马,由乌兰跳下,快步奔向自己的母亲。 “母后!”熟悉的,母亲的味道,带着淡淡的清香与温暖,这思念已久的怀抱呵!那样的有力,那样的温柔。 乌兰将头紧紧的埋在母亲的臂弯,在这一刻,她恍然又回到了十年前,十年前那个纯真的、快乐的、在父母怀抱之中撒娇的她。 樱红地唇微颤。泪。已然频频划落。 十年呵! 这十年。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生离死别。险象环生。有多少次都与死亡擦肩而过!中原人唾骂地“妖女”与“红颜祸水”。男人们眼中地性感尤物。权势争夺地牺牲品。她从未流过一滴泪!因为她要坚强着。成为乌吉最坚实地依靠与支撑。 可谁知道她心中地无助与悲伤! 所有地痛苦。在这一刻。终于渲泄。 这个世界上。恐怕唯一可以包容一切地温暖。便是母亲地怀抱。在这个怀抱里。每一个人。永远。都是孩子。永远。都可以任性地哭、开怀地笑。 母后紧紧的拥着乌兰,这对美若天仙的母女,便在这众人的簇拥之下,相拥而泣。 跪在地上的百姓们,悄悄的抬起头来,看着这一幕。他们的新皇,端坐于马上,面带着温柔与宠溺的微笑看着这个有着绝世芳容的美丽女子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这个男人,曾经的摄政王,一惯以其强硬的政治手段与强悍的行事作风令塞关边关的小国们闻之心颤,一惯以其开明的处事态度令百姓爱戴。但是,一度高高在上的男人呵……英明神武的君王,百姓们,却从来没有看到他这样的笑容。 关于君王与这个曾是先朝皇妃的异国女子的传言,早在百姓间流传。这个女人,令华南家族的男人们个个为她所疯狂,而今一见,果然貌美有如天仙,艳绝群芳。这段风流韵事,莫不如那古往今来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冲冠一怒为红颜”般香艳美妙么? “母后!”乌兰哭了许久,方才抬起头来,望着母后,闪着泪光的眼眸,晶莹璀璨。“乌吉若是知道您安然无恙,定会欣喜异常,他一直都记挂着您的!” “我知道,我知道。 ”母后擦拭着眼角的泪花,点头,声音里尚带着哽咽。 乌兰张了张嘴,沉积在心头的话,差一点便冲口而出。然而,看着母后的笑容,那是一种完全明了乌兰心中所想的会心笑容,更是一种相信乌兰亦能明了她的心意的笑容。 这种笑容,是一种,只有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女人脸上才会洋溢着的、自于内心深处的美好笑容。它让女人美丽,让女人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温柔神色。 乌兰完全可以感觉得到,母后的满足与幸福。 “萨伊琳……”邓子超在母后的身后轻唤。 乌兰感觉到母后的唇角微微的上扬,她转过头,看向跨下马来的邓子超,邓老将军。这位争战沙场多年,看惯了生死,亦在地狱之间打了多个转的男人,却在这个时候,于他那满是威仪与风霜的脸上,漾出了似水的柔情与不舍的欲言又止。 他知道,若是这位美丽的女人,想要离开他的生活,他是无法阻止的。她的身份高贵,地位高高在上,而自己,虽然可以号令三军,威风一世,但终究,也不过是中原的一名臣子…… 能够,最后留下来吗? 乌兰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情感。这是,每一个女人穷尽一生,都渴望着的情感,那是深深的依恋与爱慕。 这个高枝魁梧而双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竟在这一刻,一如年少的儿郎,眼神令乌兰都不禁动容。 母后,看着邓将军,脸上慢慢的露出温柔的笑容。 她的笑容 将军亦笑了出来,那是一种放松及释然的微笑。 不必选择,亦根本不必提出疑问与请求了。乌兰已然知道了母后的最后选择。 便是有再高的地位又如何?钱财、权贵,锦衣玉食又能如何?对于女人而言,要的,是一份温暖与疼惜,是一个可以携手白头,可以陪着自己慢慢变老的男人。 华南策马缓缓行至乌兰的身旁,方才引得母后抬起头来看向华南翊。 “皇上。”母后微微欠身,施了半礼。 华南,微笑着朝着这个美丽的女人点头。 不卑不亢的态度,优雅的风度,高贵的气质,这个虽然已然年到中年,却美丽依旧的女人,只看,便知道她的坚强与自信。 心中,不由得对她升出了几许敬意。 “走罢。”华南翊低下头,柔声对乌兰唤道。 乌兰抬起头,看着华南的笑脸。 这张脸上亦是漾着温柔的笑意的,他的眼眸明亮,像是火焰在燃烧,既灼亮又令人心悸。可是,他对自己的感情,是那样的一种感情吗? 是那种女人便是穷尽一生也要追随的感情吗?是便是自己容颜变老,青春不再也会陪在自己身边的感情吗? 自古以来,帝王之爱,到底,能不能够,可不可以安心的享受于其中? 新朝建立,朝纲之上,百姓之间,举国上下均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象。 早在华南身为摄政王期间,便已然在民间享有了相当之高的威望与支持,这次归朝,更是一统江山,身为国君之身份归来,所有已然害怕了战乱,渴盼安居乐业的百姓均安下了心来,渴望着能够有一个更为安乐的生活。 华南,亦是不负众望,对待华南灼的部下们更是毫无芥蒂,华南灼在位期间的利民措施,他均保留了下来,并且丰富完善,采取了更多有利于百姓的仁政。 苏丹国、丘陵国及新罗国护卫华南有功,华南已然派人送与了大量的金银与丝绸、茶叶至这三国,并且允诺,近期就会派人送去盟约,几国约定永结盟友,永不交战。 新皇的使其盛典,定于半月后的十月初十。华南下旨绝不允许铺张浪费,并将大赦天下。 届时,他要封苏丹国公主乌兰为后。 华南的旨意,惹得朝廷众臣议论纷纷。 虽然乌兰贵为苏丹国长公主,身份高贵,容貌出众,又能文能武,处事果断,宽容大肚。但,到底是异国人种,又先后与华南家族的两代皇上有着暧昧关系,更是华南宏在位之时的皇妃,这样颇有争议的身份来做母仪天下的一国之后,如何能够令天下称颂? 历来皇族,都不乏艳史与风流韵事,然而,却艳史只能是艳史,便是名垂青史,或流芳百世,这艳史的女主角,也永远都不可能会是一国之后! 一国之后,只能是名门淑媛,贵族之后,只能是冰清玉洁,文雅端庄,而如何能立一个已然不是处子之身的女子为后? 这,是万万使不得的。 不仅使不得,众大臣们,还毕恭毕敬的拟了一迭迭的花名册与各官员女眷的肖像,一并上呈到了华南的御书房。 你道是,这龙椅,可是个希奇的东西,古往今来,坐上了龙椅的男人,性情都会陡然一变。 他们,无一例外的会变得傲慢,变得不可一世,变得,喜爱搜集天下美丽的女人。 因为,这天下的一切,都是坐在这龙椅之上的男人的,勿庸置疑。 华南的黑眸里带着戏谑的目光,将这些花名册一一看过,目光灼亮,嘴唇上翘。 “皇上,您看……”宫人,是一个胖乎乎、笑眯眯的大肚子紫衣太监,他瞄着华南的脸色,慢慢悠悠的问道。 “这些官员,都是何等的官爵,一会递个折子与朕看看。”华南扔了这花名册,信步行至窗边,负手而立。 “皇上。”丛山自一旁走过,而今的他,已然位居兵部位,一身紫红云纹长袍,端正的五官,飞扬神采,颇为俊朗好看。“皇上,您这是……” “传朕的旨意,将这些官员全部官降一品!”华南没有回头,声音却带着隐隐的笑意,漫不经心,“朕要的官员,是可助朕治理天下,福泽苍生的人才,而不是这些,只懂得在女人和后宫上做手脚的人!朕的私事,不需要他们劳心。” “是。”丛山应道。 他的主子,他的王,脾气从未改变,那样的骄傲,那样的不羁,只是…… “皇上,所谓,在其位,谋其正。想来,您要比臣更加的清楚,有时候,后宫,也是平衡朝纲之上所有势利的法码。恐怕,很多事情,是由不得皇上的本意的……”丛山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直接着说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已然,不能如您从前一般随性而为了。” 华南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二百三十章 九重宫厥还是云淡风清?(下) 公主……” 阔别已久的香儿,终是被母后送入了宫中,在乌兰的身边陪伴,这让她至少不会感觉到寂寞与孤独。 “何事?”乌兰站在窗边,凝望着天上的月亮,似是已然失神了好久,方才被唤得醒来了。她慢慢的回过头来,看向香儿。 欲言又止的香儿,轻轻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香儿,不妨直说。”乌兰微笑。这个曾经稚嫩的少女,而今,亦出落得落落大方了。时光真是走得太快,还来不及看到它的过程,便已然看到了结果。 青春易逝,流年难留。 “今儿有听内务府的小棕子说,内务府已然将各官员上报而来的名门淑媛们编制而成了花名册,连同她们的画像,都呈给皇上了。”香儿嗫嚅着,低着头说道,期间,还悄悄的抬起头,瞄着乌兰的眼色。 “哦?是么?”乌兰的心中微微一动,继而回过,继续望着天上的明月。 “公主……”香儿犹豫着,终于还是一咬牙,说道,“公主,您现在,已然不像是您自己了!奴婢见不得公主您这样日日悲伤,公主……您瞧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香儿的语调里已然带着了哭腔,这是怜惜与关切,很暖,让乌兰不由得再次回过头来,对着香儿笑了笑。 “公主,皇后娘娘托我与您说……” “说什么?” “说。说只有自由地风。才是最适合公主殿下地!”香儿索性一口气说得完了。然后松了口气。看着乌兰。继续道。“奴婢索性就直说了。公主。虽然下嫁皇上。可以拥有最尊贵显赫地地位和最令天下女子羡慕地归宿。但。自古帝王之爱。到底有多少可靠。谁人能知?公主。您过惯了马上驰骋地自由生活。果真能够宁愿将自己圈在这个只看到四角天空地宫殿之内吗?” 说罢。顿了一顿。便又低下头去。轻叹道:“公主殿下。是奴婢造次了。” “无碍。”乌兰微微地笑了笑。轻轻挥了挥手。道。“下去罢。” 香儿看着乌兰。终是叹息一声。退下了。 乌兰转身。慢慢地走出了寝殿。站在院中。将一头黑解下。那如瀑地。月光下散着微蓝地光彩。 不过七日而已,她,却愈的瘦了。 晶莹如玉的肌肤,寒风之中,月光之下,更似白玉雕琢而成,莹莹若雪。 七日,她一直在问自己,到底为什么还会留在这个皇宫之中。这里,有着她最不愿意触及的记忆,她曾像是一只宠物,为了获得生存下去的权利而不得不献媚于人前。那每一个舍弃了自己的骄傲与清高,遗忘了自己的姓氏与人格的日日夜夜,从她再次回到这里,便像影子一样的缠着她。 与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夜夜缠绵,那些痛苦那些悲伤那些压抑着的愤怒,都让乌兰几近窒息。多少次的夜里,骤然睁开双眼,她甚至错以为自己误入了昔日的轮回,回到了华南宏的身边。 而窗外的月色如水,冰冷的寒夜,一样的宫厥,不同的,是在位的人已然是华南了。 七日里,华南多半是忙于政事,但终究还是会尽他所能,披着夜色来到她的寝宫。 华南,并没有大肆修缮宫殿,而乌兰所居住的,却正是承乾殿。 乌兰,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如传奇般的女子。承乾殿乃是皇帝的寝宫,历代皇帝,除了偶尔会一时兴起召妃子前来宠幸一番之外,从未有女子会整夜在此留宿,更不用说,是长久居住于此。 而乌兰,早在先朝皇帝华南宏起,便几番入住与承乾殿。而新皇华南翊却更加的视她若珍宝,起初,他坚持要她居住历代皇后的寝殿,而乌兰却坚持不肯。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是永不可能登上这后位的。 且不论中原,单是苏丹国,对于历代皇后之位的要求便已然几近苛刻,但凡皇后的人选,均要在一等贵族之中选出。除非皇后先逝,其他的嫔妃,方有资格竞争上位。更何况如中原这般以深远的文化著称的泱泱大国,又怎可能立一个异国女子―一个已然与先朝皇帝有了肌肤之亲的女子为后? 便是华南再宠爱于她,她在宫中的地位,也只能居于第二。 第二的位置,于这宫中的品级,便也不过是皇贵妃而已。 皇妃,琥珀皇妃。 乌兰的唇边浮现出一抹自嘲的微笑,在中原,是不是她要永远以这个名字这个身份生活下去? 永远,站在另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的身后,卑微的活着? 她伸开双臂,任寒风吹起她宽大的袖子,若蝶般飞舞,露出如玉的手臂,纤细而婀娜,她的脸庞上扬,一头长被风吹起,在身后飞舞,暗夜里,她若迎风起舞的仙子,欲乘风归去。 若是能这样飞起来,像鸟一天在天空自由飞翔,没有束缚,这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乌兰,慢慢的转过头,看到了立在身后的高大的身影。 月光下静静驻立的,是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黄金冠束着乌黑的,明黄色的长衫绣着腾飞的巨龙,似乎一经风云便会呼啸而出,腰间束着的,是嵌着翠若滴水般翡翠的流金腰带。这样的装束,使得这人显得愈的身材挺拨,肩宽腰窄。 南,本身便有着一股子傲视世间一切的霸王之气,)E衬托下,愈的显得神采飞扬,浑然与天地一色。 这是天生的王,骨子里的张扬霸道,恐是注定了今生这王位,非他莫属。 乌兰的唇角微微扬起,,被风吹拂着纠缠于脸际,金色的眸子月光下闪着耀眼光芒,似比那轮皎洁的明月还要耀目几分。雪白的衣裙,在暗夜里迎风飞舞,如花的容颜,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华南慢慢的走过来,温暖的掌心,抚上了乌兰的面颊。 “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忧,”华南低声说道,“你永远都是朕的后。永远都是。” 他的眼睛,一如从前,燃着炽热的火焰,那眼中,有浓浓的情,也有深深的爱,还有着霸道的占有。 乌兰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看着眼前安静的乌兰,华南突然心中大痛,他用力的将乌兰拉入怀里,紧紧相拥,拥到,乌兰几近窒息。 “刚才在想什么?”他将脸,埋于她的间,闻着她上的清香。 乌兰,却只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爱他吗? 果真是爱的吗? 爱到,宁愿这样消瘦下去,也要陪他在身边吗? “皇上。”乌兰轻声唤了一声。 “叫我的名字,朕要你叫我的名字。”华南说道,“像从前一样。” “……”乌兰张了张口,终究还是笑了,人是不是都会受环境的影响?“我想,我终是要回去了。” “你说什么?”华南的身子一僵,骤然直起身子,双手,扳住乌兰的双肩,直视着乌兰的眼睛。 这双黑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自己,乌兰突然在这一刻,在心里的某个地方,微微的动了一下。 然而,她却依旧笑着,无视那种隐隐而来的痛。 “该到我离开的时候了。我要回苏丹国,向乌复命了。我想,皇上你下达永远结盟的契约之时,便正是我回去的最合适的时间。” 她尽量让她的语调显得轻松与平稳,尽管,随之而来的,一如既往将会是一场暴风骤雨。 果然,华南扳着她肩头的手,紧了又紧,黑色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 “你终于还是想要选择离开?” 乌兰轻轻的挣了挣,后退了半步,想要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但华南却并不允许她有半分与自己的疏远,他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向前大踏了一步,离她更近了。 “朕绝不会允许你离开朕半步的,乌兰,你了解朕,朕想要的,就永远都不会放手。”华南翊目光烁烁的盯着乌兰。 “不要这样。”乌兰轻叹一声。 她与他,何曾有如此谈话的时候?犹记曾经,她对他从来都是有着深深的恨与浓浓的怨的,她对他亦是非打既骂,恨不能喝尽他的鲜血而为快。 而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拿这个倔强而强硬的男人毫无办法了呢? 又为什么,竟会一反从前的脾气待在中原的皇宫里七日? 这真的是她乌兰的所作所为么? 恐怕,连她自己亦不敢相信。 “不要哪样?”华南攸的笑了出来,“乌兰,你的归宿,就是朕,除了朕的怀抱,你哪里都不能去。” 说罢,再次将乌兰紧紧的拥在怀里。 冬季如此寒冷,华南的怀抱,却是如此的温暖,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温暖,他的拥抱,和他的吻…… 乌兰轻轻的闭着眼睛,感受着华南覆在她唇上的霸道与吮吸,他是那样疯狂的吻着她。每一次,他都是疯狂与热切的。他对她的渴望是那样的炽热和直接,从不曾有过冷却,这种热情,让乌兰感动、神迷,亦让乌兰感觉到隐隐的不安。 这种充满了激情的爱,可会是长久?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的容颜慢慢变老,青春不在,宫内的年轻貌美的女子像是雨后春笋般的破土而出,他的目光,还会锁在自己的身上有多久? 帝王之爱呵…… 乌兰的舌,灵巧的与华南的相纠缠,他呼出的热气,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他温热的手掌随着她身体的曲线在她的身体上游走,激起她与他同样的炽热与汹涌而来的**。 华南的吻,顺着乌兰的颈子慢慢下移,他的手,探进她的衣襟,慢慢上挑,自肩头,滑落她的衣衫,露出大片晶莹如玉的肌肤。 夜,深邃。 却也因这深邃而滋生出更加强烈的激情与缠绵。华南紧紧拥着乌兰,将她横抱于寝殿里的床塌之上,看着烛光下的她,看着日渐消瘦与纤细的身材,耳边突然响起丛山的话,华南突然间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 他粗鲁的撕裂乌兰身上的衣裙,用力将她揽向自己,疯狂的在她的颈间,在她的胸上,在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之上留下他激情的吻痕。 那些,都是他能给她的所有。 这一夜,在她的身上,他疯狂的宣布着他对她的所有和依恋,他对她强烈的渴望与痛入骨髓的爱恋。 这一切,她都可以感觉得到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天涯海角,只为一个你(上) 晨的阳光慵懒的洒进寝殿,一夜缠绵,华南迷迷糊TTT手,便去揽身边那具柔软的**,然而,身边的床铺之上,却是空的! 他攸然睁开眼睛,果然,身边,已然没有了平日里睁开眼睛便可看到的那张美丽的脸庞! 华南霍然起身,高声喝道:“香儿!” 香儿急忙奔进殿中,躬身应着:“皇上。” “乌兰呢?”华南披上了外套,目光深沉着,看向香儿。 “公主殿下?她不是就在……”香儿抬头望向华南的身边,却没有看到乌兰的身影,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华南,“公主怎么……” “行了。”华南翊不耐烦的打断了香儿,“不用在朕的面前做戏!她去了哪里。” 香儿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去,轻声道:“回皇上,奴婢不知。” “哦?”华南的眉毛高挑,“你这贴身的侍女,竟不问一问自己的主子要去哪里么?” 香儿没说话,只将头低得更低了。 华南的黑眸看了香儿半晌,突然低笑出声。 他优雅地将自己地龙袍束好腰带。然后缓步走了出去。在路过香儿身边之时。微侧过头笑道:“与苏丹国地和平契约虽已然拟好。但朕却决定在封后大典上邀请乌吉国王前来中原。亲自签署。若是超过了这个期限。那么。只恐怕。这契约。便会赴之流水了。” “皇上!”香儿地心下一惊。急忙抬起头。惊恐地看向华南。 华南地脸上挂着笑意。使得这张脸庞显得愈地俊朗。然而眼眸却深邃有如深潭。无端地令人生出几许寒意。像是正在打量着猎物地猛兽。让人害怕。 香儿被华南笑容中所流露地霸气所震摄。不由得慢慢低下了头。 华南转过头。大步走出了寝殿。 “皇上!”香儿再次唤道。她没有抬头。只是朝着华南地身影跪了下去。语气急切而又由衷。“皇上。请听香儿说上一句罢。” 华南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皇上,您与公主这一路走来,历经了多少风霜多少腥风血雨!您对公主的一片真心,连我们这些外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 华南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连外人,都看在眼里,那为何,你却要在这最后的一刻离我而去? 难道我所有的付出和爱恋,对于你而言,都是这样的无足重轻么?难道我为了与你同行而付出的所有努力,你都全然不会为其所感动么? 既然你已然离开,我又何苦扮着这伟人的角色?本就是自黑暗中破茧而出的我,为了你而变得温和而宽容。既然你已然不屑于我与你许下的诺言,我又何苦将那些所谓的允诺与契约放在心上? 想要摧毁一切很容易,只消动动手便可以,就像你突然的抽身而去。 “只是,皇上,您真的觉得,公主她……会适应这中原的皇宫,和这宫中的生活么?” 华南的眉,再一次微挑。 “皇上呵,公主她很明白,做为一个异国的公主,做为一个前朝皇帝的皇妃,她是准不会被世人所允许成为您的皇后的。而您,又何以给她一个永远而不会被人分享的承诺?皇上,您也好,公主也好,这一生,为了这所谓的皇权与江山,付出了太多太多。公主她渴望的,是自由而快乐的生活,而不是永远的继续为这江山所牵绊。望皇上能够理解。” 香儿深深的叩拜,却令华南的唇微微的上扬,上扬成一抹嘲讽。 “你口中所谓的自由和快乐,莫不是,只要离开朕,就可以完全得到了?” 香儿打了一个寒噤,料想自己的本意却说错了话,思及方才这华南翊想用苏丹国的威胁使公主回朝,又更增了几分寒意。 “呵呵……”华南自喉中出一声低笑,继而大笑着转身走向殿外,只留香儿跪在地上惊恐的看着他的背影,不觉间,冷汗已然湿透了衣衫。 十月初十,中原皇帝华南的登基盛典,亦是苏丹国长公主的封后大典,届时,苏丹国国王、新罗国国王与丘陵国国王将共同出席大典,与华南签署中原与三个国家永不交战的和平契约,给四国百姓带来平安与详和。 快马加鞭,一份召书迅速的送与了几国国王手中,却激起了不同的波澜。 乌吉举着这封召书,眉头紧锁在了一处。 华南,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王,”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温柔的手,搭在了乌吉的肩上。容笃笃微笑着走过来,挽住了乌吉的臂膀。 乌吉的脸上方才出现了些许柔和。 这一对欢吉冤家到底还是重归于好了,并且,出乎所有苏丹国百姓的预料,昔日里吵闹打逗的一对年幼年少,竟相敬如宾,恩爱如漆,成为了举国上下皆为称赞的一对。 在容笃笃的关怀与左斯的铺佐下,苏丹国的民心所向,国力日渐强盛。 然而,却因这华南的一番话,令原本充满了信心的乌吉,突然间的烦躁起来。 “本王不知,这华南到底想要干些什么!”乌吉轻轻的拍了拍容笃笃的手,深思道,“这华南城府一向极深,并且喜怒哀乐都不溢于言表。这样难以捉摸的人,其实是最为可怕的。因为你无法预料到他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底想要干些什么!当初派兵助他回中原之时,本王便T3,若不是当初我国内忧外患,只能孤注一掷,本王决不会与这种摸不透想法的人合作。笃笃,本王当真是不敢保证,他到底是否会过河拆桥,一口将这三个国家一举吞噬啊……” “王,许是您多虑了。”容笃笃的笑声清脆而爽朗,倒令乌吉的心头略略的轻松了些。 “不过,王您多久没有皇姐的消息了?”容笃笃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皇姐。”容笃笃的一句话倒像是提醒了乌吉,他猛然从宝座上坐起,眉,再一次皱了起来,“似乎有几日没有她的消息了。你的意思是……” 容笃笃亦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沉思起来。良久,方才微微的摇了摇头。 已然过了三日,亦没有乌兰的消息。 华南坐在龙椅之上,举起金樽,将樽中之酒一饮而尽。 清冽的酒顺着他的口中滑落,惹得那绣着腾飞巨龙的明黄长袍湿了衣襟。 越是想要醉,这酒,便越是不醉人,这种滋味,着实痛苦。 情有多重? 爱有多痛? 他的心,还能承受这种痛苦多久? 难道,一直,都不曾感动,亦不曾对自己动心么? 在这所有的沧海桑田之后? 难道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我一个人在演唱着一出独角戏,是不是? 抬手,案上所有均摔落地上,出一片清脆声响,而这些,却都不及华南内心深处的那阵破碎的声响来得更令他感觉到疼痛了。 他颓然伏于案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蓦的,他听到一股有若清泉般的流动音符,似水如云,若隐若现。 华南慢慢抬起头来,却赫然房的门,缓缓的开了,于外面,走进来一个婀娜的身影。白色的面纱遮住了大半个脸庞,随着轻盈步履裙摆微扬,耳边突然响起叮咚弦音,那婀娜的身影,玉臂轻抬,于殿上翩翩起舞。 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轻柔,充满气魅惑,高耸的酥胸,纤细的腰枝,于那薄纱裙中若隐若现的修长**兀的令人血脉贲张。 是你吗? 是你吗? 华南霍然站起身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殿上正在翩然起舞的女子。 衣袂翻飞,像是一只轻盈的蝶,旋转着他的思念。 华南大步奔过去,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你去了哪里?”他紧紧的拥着她,声音沙哑。 她不说话,只抬起娇柔的手,抚上华南的面颊。 华南,却突然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猛然将她拉远,另一只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你是 黑眸 “臣妾……”那女子痛苦的抬起头,露出一双黑色眼眸,她张了张嘴,艰难的出声音。 “臣妾?”华南微挑起眉来。 “民女,民女乃户部侍郎孙万全之女孙思颖。自幼学习舞蹈……”看着眼前那浑身散出危险气息的君主,她吓得脸都变了颜色。他与方才那狂热与激情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莫不是果真如下人们私底下所传言的,皇上只对那妖女一人用情么? “是孙万全派你来魅惑朕的?”华南的唇角上扬,冷冷笑道。 孙思颖的额上已然微微渗出了冷汗,她惊恐的看着华南,未敢出声。 “来人!”华南高声喝道。 那藏于御书房门外悄悄偷听着的宫人立刻跑了进来,心下亦是慌张得紧。 华南瞄了一眼这宫人,攸的将这孙思颖松开,转身负手而立,冷冷说道:“传朕的旨意,孙万全胆大妄为,竟然胆敢派人潜入朕的御书房意图不轨。 免去其户部侍郎职务,全家配边疆!” 那孙思颖吓得了。那宫人有心想要替孙万全说同句好话,但又恐会连累自己,只得应着,快快将这孙思颖拖下去了。 待到拖出殿外,这女子方才反应过来,大声哭嚎着求华南饶命。 然而,这些求助之声,却一丝一毫,都全然无法传到华南的耳中了 他静立在那里,身材魁梧,气势逼人,却,是那样的孤独与寂寞。 “出来罢。”华南翊沉声唤道。 于烛光照不到的黑暗深处,慢慢的走出一个身影。 这是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色披风之中的极瘦的人,巨大的帽子遮住了他的整张脸庞,仿佛从黑暗之中幻化而出的一般。 “皇上。”那人低声唤道,声音,亦像是从地底出的一般沙哑低沉。 “有消息吗?”华南问道。 “有。” 华南的黑眸似是有火星骤然亮起。 “据说,公主殿下一天前曾在京城边关小镇的一所医馆内就诊。” “就诊?”华南只觉心下一惊,立刻回过头看着那人。 “是。” “她为何会去医馆?” “属下已然抓了那郎中询问,方知……” “方知什么?”华南的耐性已然全无,他上前一步,黑眸眯着,迸射出危险的光芒,看着那人。 “方知,公主殿下她……有喜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天涯海角,只为一个你(下) 能去哪里? 乌兰端坐在马上,任风吹起面纱轻轻飞扬。 再向前走,不出一日,便可到达与洛枫约定的地点。半月之期,这是最后一日。 然而,果真可以与他一同云淡风清吗? 她的手,慢慢的,不由自主的下滑,触到了自己柔软的小腹。 出宫之后,乌兰一直戴着这顶垂着黑纱的帽子,以遮住自己的脸庞与那双有异于常人的澄明眼眸。并且一度不敢在热闹之处露面。 出门之际过于匆忙的乌兰,只得在边关的小镇的一个普通农家暂时歇脚,并且给了那人家一锭银子,以便用些饭菜。 淳朴的农家人,感激的收了乌兰的银子,便唤妻子去弄饭。见乌兰本是一介女子,又戴着面纱,言语甚为客气有礼,料定应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为了行走方便方才使然,便对其极为恭敬,又收拾出一间小屋,请乌兰单独休息用饭。 然而在用饭之时的乌兰,却突然晕厥。被这对慌了神的农家夫妇送至了医馆就诊,待到醒来之时,却赫然现自己已然睡了好几个时辰! 急着赶路的乌兰霍然坐起身来,却赫然现自己的面纱,竟然被摘了下去。 “这是……”乌兰摸着自己的脸,诧异的看看四周。 这依旧是方才自己所休息地农家。而自己亦没有被束住手脚。那对方理应不是坏人罢? “夫人……”农妇挑起门帘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地鸡汤。散出浓郁地香气。惹得乌兰地腹中一阵饥饿感觉。 农妇虽然粗。便是倒是甚为有眼色。见乌兰看着鸡汤。急忙递了过去。 乌兰接了。放在唇边。扑鼻而来地香气更令她饥饿。不觉大口喝了起来。 “夫人。您身子骨儿娇贵。又有了喜。需要多加进补才是。这碗鸡汤。您就喝了罢。”农妇地脸上洋溢着慈爱地笑容。看着乌兰。 “你说什么?”乌兰刚刚喝了一半地鸡汤。突然间顿住了身形。错愕地抬起头。望着那农妇。 “赶情您……还不知道?”农妇亦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您要一个人独自出门!哎哟哟,您可千万不要再自己走了,您有喜了!我瞧着您的身子骨儿,实在是不适合长途奔波,况且有喜的女人,为了肚子里的孩儿可是要安安分分的。” 农妇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她的表情热切,语调里饱含着对于胎儿的关注与热情。然而,她所说的一切,却都已然无法转到乌兰的耳中了。 乌半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鸡汤,那口中本来醇香的味道,此刻却已然素然无味了。有喜了……有喜,代表着什么? 犹记与华南灼交战之初,她尚且因月事无法与华南行那鱼水之欢,却不想…… 莫非她……她怀上了华南的孩子么? 华南的孩子,华南家族又一代骄傲的王血脉,竟然,在她的体内孕育了。 她一度想要逃离的生活,想要逃离的姓氏,却已然深深的植入了她的血脉,并且,将会伴她一生。 “郎中说您是近来一直没有好好进食,使得身体虚弱。夫人,您这样是不行的,为了肚子里的孩儿,您可要多吃多喝,这样小娃儿才能长得壮实!您尽可以在我这里多住几日,容奴家给您调理调理,包管您不出三日,便会恢复体力!” 农妇咯咯的笑声引得乌兰慢慢的回过了神。 小娃儿? 乌兰的眼中,恍然间有些迷茫。 小娃儿吗? 她的娃儿?她,与华南的娃儿? 如果这确实不是一场梦,那么,便是她乌兰这一生中最大的讽刺与笑话! 乌兰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跌倒在床塌之上,幸而那农妇扶了她慢慢躺下,又为她掖了被角,再三叮嘱她要好生的休息,明日要宰了自家的花猪给乌兰进补,方才去了。 乌兰静静的躺在床上,乡野田间,夜晚竟是那样的寂静无声。窗外月光明净,室内,却因那农妇因体恤乌兰的身体而多加了柴火而显得温暖。 这样的平和生活,不用担心明日的颠簸与未知,是否连睡眠,亦是安稳的? 她慢慢的抚上自己的小腹,于她的内心之中,慢慢的升腾上一股子异样的感觉。 虽然对于这个有了胎儿的消息有些错愕,但是,她却并没有任何的不快与负担。是女人的天性使然,还是以她的这个年纪,也已然到了想要孩儿的时候了呢?抑或是……她只是想要留下一个,能够永远铭刻于她生命里的,关于她和一个痴情得近似于霸道的男人的回忆呢? 乌兰自己也无法知道。 乌兰自幼生长在宫中,无论是苏丹国还是中原,所有的女人们都对孩儿有着异乎寻常的狂热与渴望,到底是为了喜欢孩子,还是为了要保住自己的身份与地位的成分更为多些。恐怕,是连她们自己也无法说清的罢? 如若回到皇宫,恐是要继续那种生活吧? 那种,与母后一样,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儿不被人欺凌,为了保护自己的地位与孩子的性命而不得不做出许多许多违背良心与意愿的事情罢? 那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她再不想要去过,亦再不想要提及了。 乌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乌兰 起了身子。 她的面纱! 她的面纱已然被摘了下去!这证明她的面孔已然被人所看到了! 自己的眼睛,异于中原之人,这是迟早要暴露自己身份的事情。这地方,恐是不桶久留了。 天还未亮,乌兰便已然起了身,她在房间里留了两锭银子给这两位善良的农家人,便翻身上了马,离开了小镇。 可是,要去哪里呢? 自己,还能去哪里? 如若已然怀上了华南的骨肉,就绝然没有理由再与洛枫一起。照顾一个已然怀有了身孕的女人,对于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是一桩可笑之事。 皇宫,亦是断然不能回的。 不如,随便找一个乡与几亩良田,到时候,安居乐业,过平凡的人生,亦未见得就是一件坏事。 这样想着,乌兰便调转马 她自己亦尚且未知那将会是哪里,会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会有什么样的生活在等待着她,等待着,她与她的孩子。 守候在关边的驿站,洛枫一直凝望着那京城的方向。 已然,离约定的期限超过了七日。 她还没有来。 从京城所来之人的闲谈之中他得知,京城马上就要举行登基大典,据说,苏丹国的长公主被封了后,中原与苏丹国约定两国永不交战,并且会扶植苏丹国的展与兴旺。 如此,她便更加的不会再来了罢? 洛枫自小二的手里牵过了马,纵身,跃于马上。 “客官,您要等的人,需要小的帮您捎个话儿不?万一他要是来了……”甚有眼色的小二站在那里仰起头来问即将要离开的洛枫。 骑在马上的洛枫身形微微的顿了一顿,他的唇张了又张,终于,轻叹一声,淡然道:“不必了。” 说罢,策马而去。 独留那小二望着他的背影,轻声叹息。 “许又是一个等女人的痴心汉子。”说罢,摇头而去。 还有任何的话么? 已然没有了。从你自我手中接过剑,奔向他的那一刻,你的选择,我便已然明了了。这一番等待,是于你,也是于我这十几年来的等待,一个圆满的答案。 自此,便是孤独,也终是真正的云淡风清了! “驾!”洛枫扬鞭,在空中打了一个响亮的鞭哨。 在与他不同的方向,一名身材婀娜的女子亦策马飞奔向一处丛林深处。 走过了这座山,便有一个小小的村落。 在那里,或许她便可寻得到她想要的生活和平静了! 然而马儿一踏入这丛林,乌兰便感觉到了一股子异样。 空气里,有一种不同的感觉。 不知为何,自从知道自己怀了这腹中的胎儿,乌兰的直觉便愈的敏锐起来。 都说是雌兽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都会觉得既敏感又强悍,不知道,为万物之主的人,是不是也是如此。 她紧张的望向四周,除了透过枯叶与残枝投射下阳光的萧瑟树林,再无其他异样了。 于是马儿走了几步,却赫然现于自己眼前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这人身材魁梧,一身黑色长袍,头上戴着与自己同样的黑色斗笠,垂下黑色面纱,遮住了自己的脸庞。 乌兰的眉,慢慢的皱在了一起。 那人似乎是在看乌兰,然后突然纵身而起,举起手,朝着乌兰袭来。 乌兰心中大骇,忙抽出腰间的宝剑相迎。 谁想那人却并没有直接与乌兰碰硬,而是突然旋身,绕到了乌兰的身后,径自,跨坐在了她的马上,揽住了她的腰。 “放肆!”乌兰轻喝,举剑便要向后刺去。 “你这不听话的丫头!” 低沉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却带着那般的宠溺,如此的熟悉,令乌兰整个人愣在那里。 “华南?”乌兰错愕道。 华南却并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的拥住了乌兰。 “你怎么会在这里?”乌兰完全愣住了,由着他如此紧的拥抱着自己,一时之间,竟不知应不应该推开他。 “我如何不能在这里?”华南嗅着他熟悉的味道,低声说道。 我? 他竟没有称呼他自己为“朕”,乌兰再次惊讶的转过头去,看向华南翊,只是隔着自己与他的面纱,完全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 “走罢!”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华南声音里的笑意,却分明透露得出来了。 说着,他夺过缰绳,用力的一甩,马儿嘶鸣着飞奔而去。 “华南,你这是要带我哪去里!”乌兰轻喝。 “去你想要的云淡风清,去过你想要过的生活。”华南朗声笑道。 “华南,你疯了!”乌兰大骇,这男人总是在她突然出现,做恐怕令世人都永远无法理解的事情。“你这个疯子!” “哈哈,哈哈哈哈!”华南大笑不已,笑声是那样的洒脱与释然,“走罢,跟疯子一起流际天涯,我们三个人一起。” 三个人一起,一起的云淡风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 月与花容 好多萤火虫啊,在夜空中星星点点的,还有翅膀会闪光的蝴蝶,对了对了,那些歪歪扭扭的小蛇也好可爱,一游过去,母妃种了一夏的月季就全变成深紫色……哥哥真是太厉害了 “小郡主,到你了” 先生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让我猛地回过神来,赶紧吸了吸鼻子,抬眼望了望席首的父王 见鬼,好好的中秋节,是谁发明了要在家宴上表演功课的 “容儿年纪还小,又是女孩子,操控能力差一些,不如还是念两句诗来听好了” 我眼睛亮了亮,瞟了一眼一旁淡定的哥哥,赶紧对着父王拼命点头表示赞同 父王看看我,宠溺地一笑,点头应允了 于是我站起来,拖着长长的金色裙裾,福身一拜,朗朗开口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念完之后我得意地一仰头却发现父王地神思似是十分恍惚双目无神呆呆地坐着也不准我入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坐在他旁边地母妃则脸白如纸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一时站在堂中有些无措了 比起念书我显然是更喜欢摆弄那些毒虫小兽地只是学艺不精今日这种场合与其拿出来丢人我倒更情愿让父王考我诗词 毕竟我还有这么一首是背得极熟极熟地 只是…… 我小心翼翼地又抬眼看了看父王他似是有些回神抬了抬手示意我坐回去我便连忙提着裙子退回我地案子后面刚坐定便感到一束温和地目光 是哥哥 方才的那首诗便是哥哥一个字一个字地教给我的从我懂事起,哥哥就是“厉害”的同义词,他懂好多好多我不懂的东西,会好多好多我不会的本领,骑马射箭,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我却总是半吊子不过这一点不影响我向榜样看齐,于是,我从小就是哥哥的跟屁虫,哥哥似乎也不是特别烦我,偶尔心情好了还会教我一些自创的驱虫术,比先生教得还管用有时候他还会给我讲故事教我念诗词,从远古的神兽,到闺中的美人,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神情专注,声音稚嫩而清脆虽然脸比起父王要小得多,却偏总是露出一副像父王一样不容忽视的威严神情于是在他教我念这句诗的时候,我尽管不情愿得要死,但却一点都不敢忤逆,只乖巧地随他念了,念完后,抬眼便看到他墨一般漆黑的瞳仁里填满笑意,里面映着我那一刻,我突然觉得,空气里开满了山茶花一样,原来诗词这东西也不尽是枯燥无味的 对了,我是华南王朝云南王的小女儿,封号玉妍郡主 我叫花容 今年十岁 我的哥哥是云南王世子,他叫花凌月 他十五岁 据府里服侍的嬷嬷们说,哥哥起先并不住在府里,直到我三岁那年他才搬回来的,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自打我有记忆起,他就一直都在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从小没有养在身边的缘故,母妃好像并不怎么亲他,既不准他跟我们一起吃饭,也不准他跟我们一起住在王府的后院,对他的各种用度也都十分苛待,甚至都不怎么为他裁衣偏偏哥哥一袭素白长衫,整日里都是一尘不染,颇有那个什么什么仙人气度,惹得府里许多小丫头都争着为他奉茶研墨,贴身伺候 忘记说了,尽管才十五岁,但哥哥他啊,长得还真是好看 这事给母妃知道了之后,很是发过几次脾气,有好几次我经过母妃房门口,都听到她摔茶扔盏地骂哥哥作妖孽,我听了以后真的很不高兴,只是母妃的样子太吓人了,我也不敢惹她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默默地想这件事,我不明白了,哥哥不是我的亲哥哥么,也就是她的儿子啊,母妃为什么不喜欢他呢? “容儿这首诗倒是念得极好,只是女孩子家家的,念这个多少显得有些轻浮,这总不是先生课上教给你的吧?”母妃的声音约略有些发紧,似是在强忍着什么,面上倒仍是一番无可挑剔的笑意 轻浮?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虽然不大明白,但也隐隐感觉的出不是什么好词,当下只觉得有些委屈,却也不知该怎的作答,只一径低了头,泪珠子迅速地就漫了上来 “是我教她的”我茫然地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对上坐在对面的哥哥,他轻皱了皱眉,转而又对我笑笑,做了个擦眼睛的小动作,起身出席,朝上一揖,不紧不慢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母亲为容儿取名的时候,这本便是出处,我并不觉得让她念念这样的句子有何不妥” “你!”母妃的声音颤抖,一双手紧紧收拢,镶着金边的漂亮护甲几乎要将大红色的锦衣掐出个洞来,大半晌才仿佛从喉咙深处滚出一句:“放肆!” “母妃,哥哥他……”我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王妃殿下”一个声音同时响起,将我的生生给盖了住“儿臣身为兄长,教导幼妹识文断字,本是责任何来放肆一说?”哥哥微微地低头,声音清越,反倒有几分倨傲之气,我暗暗心急,生怕他把母妃给惹恼了 “啪!”金属的护甲与椅背相撞,发出尖锐的响声,“放肆 我被吓了一跳,偷眼看看哥哥,只看他将宽大的衣袖轻掩口鼻,微微地打了个呵欠,不禁笑出来 “放……”母妃显然也看到了,张口刚要说出第三个放肆,却又急急刹住了,一张脸青了又白,端的丰富 “好了”父王将微眯的眼睛张开,淡淡地将众人扫了一遍,道,“青昙,也确是你小题大作了些,孩子们能在一起学习,本是好事而且……” 父王将眼神停在我身上,缓缓绽开一个笑容,道:“容儿那首诗,我很喜欢,再念一遍给父王听,可好?” (二) 那个我必须称他作父亲的人,高高在上地坐在那里,难得的低眉顺眼 他很小心地——对,小心,恐怕只有我才看得出——对着容儿说:“容儿那首诗,我很喜欢,再念一遍给父王听,可好?” 那丫头刚才还皱成一团的脸立刻舒展开来,抿嘴笑了笑,脆声答道:“好!” 说来也是有趣,从小她就贪玩,不爱读书,我教她的许多诗词,背起来,不是丢了头,就是落了尾,更有甚者,直接将两首诗的句子调换,什么两岸猿声啼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着实是让人哭笑不得,唯有这一首例外 莫非是娘亲的在天有灵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了一眼坐在父亲旁边的那个女人 惹云珠 她刚刚好也将目光扫过来,目光交汇之前,我赶紧低头抿了一口杯中早就凉了的茶尽管这些年来,我已经学会了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但这一刻,我还是怕眼神会出卖了我 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在容儿的名字上挑错 她明知道,那是娘亲为容儿起的名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容儿并没穿着苗疆里传统正式场合里要穿的华服,而是一袭浅紫色的纱裙,层层叠叠,立在堂中念诗的时候,裙摆被轻轻地吹起来,这小丫头整日里总是叫嚷着说我有什么仙人气度,要跟我学,今日这番打扮想也是下了功夫的思及此,我几乎要笑出声来,照旧看向她时,但见细瓷般的颈子上挂了珊瑚色的珠串,衬得两腮粉红娇艳一双眼睛,黑亮有如上好的黑玛瑙,晶晶地闪着光亮,能照出人影儿来她长得——真是越发地像娘亲了这时,父王对她伸出手来,她便蹦蹦跳跳地走上台阶,头上的银冠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甚是悦耳父王就势将她抱上膝头,她就得寸进尺地蹭上去拔父王的头发 这整个云南,怕也只有她花容有这个胆子了,呵呵 容儿甜脆的童声与父王呵呵的笑声,响在耳边,我却觉得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恍然,那声音便变成了娘亲的声音 那一年的紫云轩,茶花开得正好 我们坐在茶树下,碗口大的茶花朵朵悬于枝头,在傍晚时分,被夕阳剪出美好的剪影,犹可见艳丽缤纷娘亲轻轻拍着手中的襁褓,身子有韵律地一晃一晃,她淡紫色的纱裙在晚风里轻轻扬起裙摆,我依着她,听她口中喃喃自语 “云想衣裳花想容……云想衣裳花想容……”娘亲将手中的小毯子仔细掖了掖,毯子里包裹的娃娃已经睡着了,粉嫩的小拳头放在腮边,娘亲用手指戳了戳她圆滚滚的脸蛋,一戳一个坑,她好像感觉到了,小嘴咂巴咂巴,不知道在嘟哝什么,我看着有趣,便也有样学样哪知,一试便舍不得丢开手,她的皮肤太滑了,嫩嫩地跟块水豆腐似的抬头看向娘亲的时候,她对我笑笑小妹妹漂亮吗?” “嗯!”我重重点了点头 “那……我们叫她容儿好不好?” “为什么呢?”我有些不满意,在我那时幼小的心灵里,“容”实在是一个太过普通的字眼 娘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站起身来拈下一朵茶花:“你说,咱们这树茶花开得可算美丽至极?” 那朵花像是开在娘亲的手指上,碗口大小,水红色的花瓣层叠相错,金黄色的花蕊在其中半遮半掩,我仰起头来看了半天,终于还是承认了,确是美的,美丽至极 “你想呐,连这么美的茶花都要惦记着咱家的容儿呢” 娘亲这句话的尾音消弭于容儿突然响亮的一声啼哭 “哇!” 小小的脸上,五官皱成一团,长长的睫毛紧紧合在一起,拼命张大的小嘴里,露出可爱的嫩嫩的粉红色牙床娘亲连忙拍哄,口中一边还一迭声地念叨着:“容儿乖,娘不好,娘错了,一站起来把容儿吵醒了,乖,不哭……” 娘亲的侧脸在暗金色的光中明暗不定,神情恍惚而美丽,那时,我看不懂,只是觉得这画面美好得让我不敢呼吸时至今日,我才晓得,那是娘亲最后的回光返照 第二日,我花了一早上的时间糊了彩色的风车,想要拿给容儿玩,却发现整个紫云轩里都找不到她了 就在我急急跑去问娘亲的时候,娘亲却病倒了 昨日里还美丽得堪比茶花,一夜之间便失了颜色,我只记得她蜡黄的脸,和无休止的咳嗽 娘亲这一病就是三年 三年之后,娘亲病逝,我则被接进了云南王府那天,我还穿着孝服,背上是简单的行囊,踏进朱红色的大门,家丁丫鬟们分立两旁,口中高喊:“恭迎世子回府”脸上却淡漠得很,分毫没有“恭”的意思 我茫然失措地站在那里,一抬头,便看见那个女人 比起娘亲,她并不算年轻,只是穿着却要艳丽得多大红色绞了金银丝的短襟小祅,小领盘口,衣襟绣着百鸟图案,袖口宽大,露出里面象牙白色的紧袖小衫,绣花束腰,八宝绣鞋银质的头冠,上面雕着纷繁的花卉与鸟兽,头上一颗孔雀衔珠,随其动作微微的颤动着 我好不容易从这一身晃眼的装扮中张开眼睛,对上的却是一双无比阴的眸子 “这就是月儿了吧,好孩子,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女人变脸端的快极,眨眼就换了副神情,热情迎了上来,行走之间周身一阵叮当作响在她靠近我的那一刻,我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不自觉便避开了她要碰到我的手 气氛有一瞬间的冻结 她恨我 从第一眼我们的对视中,我就觉得出,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要将我置于死地的强烈气息 “母妃”一个稚嫩的声音划破了尴尬的空气,只见一团紫色小旋风一样地闪过来,于是,女人被我避开僵在半空中的手很自然地朝下一捞,抱起了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小女娃 “母妃”女娃又叫了一声,声音甜得发腻,我的心颤了颤,抬眼看过去,一双黑得发亮的大眼睛,仿佛含了一汪泉水,正好奇地打量着我 “你是谁?” “我叫花凌月”对,从今日起,我就姓花了,这是娘亲临终前唯一交待我的一件事 “哇,你也姓花,那……你就是我的哥哥啦”女娃眼睛一下就笑得弯弯的,“我叫花容” 时间仿佛在那一霎凝固了 “哥哥,你怎么了?” 我感到有冰凉的液体从眼角滑落,然后,然后幼滑的手指在我的脸上胡乱地擦着,那触感,一如小的时候,我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掐她的脸 呵,我的容儿 (三) 自打中秋那桩事之后,母妃对哥哥越发地冷淡了,连带着也不准我再跟他一起上课我倒乐得自在,除了例行的早晚请安,便每天窝在我粉红色的闺房里调教小青 小青是一条手腕粗的青蛇,嗯,注明一下,是我的手腕那么粗,基本上还是条秀气的小蛇——碧绿如玉,全身布满了浅浅的棕色花纹,漂亮得不得了我跟它一起平躺在地板上的时候,它比我的身子还要长出许多,只是它很懒,鲜少可以看到它伸展的样子,一般都是盘成一坨,眯着眼睛在窗格子前我给它准备的上好花岗岩上晒太阳 哥哥说我这样是不对的,首先,对 灵蛇,实在不该用一坨这样既没有美感又没有气质的TT)|)其次,蛇天性喜欢阴暗潮湿之所,我为它准备花岗岩已经是错,把花岗岩放在窗子边上就是错上加错 “真不晓得你是怎么想的,它到现在还没被你养死,或者变成痴呆,简直是……”哥哥声厉色茬地说这些话的时候,小青懒洋洋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淡定 不得了,不得了,这蛇怕是要成精了 自打我不再去学堂,哥哥有时下学了便会偷偷来看我,当然,所谓这个“偷偷”只是我一个人以为的,他每次都大模大样的很,那叫从容,反倒是我,只要一听见走廊里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便紧张得要死,老早就守在门边上,只等他一靠近,就一把拖进来 哥哥过来的原因多数时候是为了小青 说起来,这条小蛇还是我们前年一起在后山抓的,当时它受了伤,被挂在一处枯枝上,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颜色,偏一双澄澈的眼睛滴溜溜地望着我们没有乞求,没有绝望,没有任何东西,仿佛完全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一般,只是望着我们,漠然至极这眼神想必是有些激怒了生来傲气的哥哥,他当下便走过去托起蛇身大概看了看,什么也没说,将它收进了竹篓 “哥,除了生活习性怪异些之外,它实在是一条懒得不能再懒的蛇,对指令反应很迟钝,似乎还比不上大黄,翠儿它们,你确定它真的是难得一见的万蛇之王么?”我走到窗边将小青拎起来,它就势缠上我的胳膊,一路缓缓游上脖颈,绕了个圈,吐出鲜红的信子,飞快地在我脸上舔了一下我拍了拍它扁平的蛇头,嘀咕一声:“又偷偷亲我,讨厌” “嘶嘶”小青将头偏了偏,吐着信子,修长的身子微微地扭动,似是对我的责骂有些不好意思我扁了扁嘴,正要把它拽下来,扔回花岗岩上,哥哥突然大叫:“别动” 我吓了一跳,愣是半晌没敢出声,过了好大一会,才呆呆问:“怎么了?” 哥哥将食指比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小青拖在我小臂处的蛇尾,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禁呆住了那哪里还是那如绣林一样的翠绿颜色,而是在绿色的表皮之下,透出炭火般的红色来,隐隐地跳动着,好像燃烧着一小团火,那红绿交叠着,又仿佛两枚空心的透明管子套在了一起,一层碧绿,一层火红 “这……”这下我是真不敢乱动了,耳边小青嘶嘶的声音第一次让我有些头皮发麻,腿也软得不像话,我刚才还说它坏话,说它不如大黄,不如翠儿,这下可好,人家蛇王本色露出来了,人家要变身了……脑子里一团糨糊,胡乱地想这这些,我只觉得我就要哭出来了 “容儿乖,别怕,小青不会伤害你的,你试着对它下下指令看” “嗯”听哥哥的应该没错,我含着泪点了点头,将右手捏成个圈儿,放到嘴边,随便吹了一道指令然后……我明显地感觉到小青的身子绷了起来,红光愈盛,我也不敢看它,又过了一会,只觉身上一轻,它不知什么时候已游了下去登时大松了口气,一下歪倒在软榻上 “通!”还来不及反应,哥哥竟迅速地倒了下来,还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的头,哥哥英俊的面容上眉紧如锁,睫毛颤抖了好久,才微微张开条细缝,艰难吐出一句 “死丫头你怎么下攻击的指令……” 说罢就彻底完全地昏了过去,我一低头,发现小青正盘在我脚边,皮肤已经回复了绿色,三角形扁平的蛇头在我的小腿上蹭来蹭去,似是邀功一般我搂着没了知觉的哥哥,只觉烦躁得紧,便狠狠踹了它一脚,直踹得它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才重新盘稳身子,也不敢靠近,只可怜巴巴地远远望着我 “哥……”我不理它,回过头使劲晃了晃哥哥,平日里在我眼中高大伟岸无所不能的哥哥,此刻就如同个柔软的布娃娃般,头发凌乱地散在脸上,双眸紧闭,我稍一动,他的头便跟着我晃动起来无论我怎么使劲地捏他的脸色却越来越煞白,嘴唇上也现出越来越深的青紫色,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 “嘶嘶” 对了,还有小青,我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苗疆有秘术云,遇上凶险的蛇毒,若无药可解,只要宰杀施毒之蛇,取其蛇胆,加以草药煎治,便可驱毒想到这里,我咬了咬唇,向小青走去…… (四) 第一眼 第一眼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我相信的,也只有我的第一眼直觉了比如第一眼便察觉出了云南王妃惹云珠对我的敌意,比如第一眼便认出了这世上最后至亲的容儿,比如……第一眼与它对视的时候,便知道,它不是一条普通的蛇 它是青涧 只出现在传说中的万蛇之王,据说是水漫金山的白娘子的结拜义妹小青的原身只是,传说中,青涧都是至少碗口粗的巨蟒,这一条倒委实是长得秀气了许多 我将它带了回去,只是惹云珠那女人处处限制我,取药煎药都不甚方便,所以我与容儿商量了一番,便将这条小蛇寄养在了她那儿小丫头对这蛇似是十分喜爱,当下便起了名字叫“小青”,堪堪暗合了传说,也算是几分缘分了 千年之前,白素贞初识小青,恩情也好,仰慕也罢,小青到底是化形为人,甘愿服侍左右 今日,我救此青蛇,只望它也能念我一份恩情,助我完成心愿 只是…… 我看了一眼盘错在窗户边上懒洋洋地闭起眼睛晒太阳的小青,第一次怀疑,我的直觉是不是有误 当然,这个怀疑是很短暂的,一刻钟不到,它周身通红地对着我吐了一口烟,那一瞬,我觉得周身的血管都僵硬成了石头,我栽倒的时候,心中却是雀跃的我果然没看错,那厮真是蛇王只是容儿那丫头估计要吓坏了,于是我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对她说 “死丫头你怎么下攻击的指令……” 还未说到重点,我便再也动弹不得从表面上看来,我应是昏了过去,但意识却仍是清醒的,我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容儿对小青的险恶企图,只是我阻止不了,心中焦急更盛 好在小青到底不是一般的蛇,从它能清楚地判断自身的好恶就知道了——蛇本是冷血动物,阴险,没感情,驱使多半也是靠特殊的口令控制其五觉,可小青却似有自己的思想一般方才它明明缠在容儿的脖子上,容儿吹出那一道攻击的指令时,我吓得一身冷汗,生怕它伤了容儿,哪想人家悠悠然就朝我来 高级的灵兽与主人之间都是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心灵感\那傻丫头虽然可能还不知道,但小青心里却是明白的,容儿要对它怎么样,它不会完全没感觉果不其然,没过一会,我只觉面上一凉,一股清香清凉入喉,身上便轻快了许多,眼皮也慢慢地能抬起来了 “小青青,容儿错了,你原谅我吧” 容儿蹲在地上,小青被她围堵在墙角里,几次想要突围而出,都被她疏而不漏地截了住,眼下正不住地抽搐着,眼神无比绝望 我坐起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画面 “容儿……”我无力地叫了一声 她迅速地掉过头来,怔了一下,便飞奔过来扑进我的怀中,小小的软软的身体还有些颤抖,我几乎不敢用力,只将她拍了拍,抱上膝盖 “哥哥,我不知道小青会攻击你,你怪容儿么?” “哥哥,你不要怪容儿嘛,先生说了,不知者不罪,小青平日里也没这么机灵的,今儿个也不知道是怎么着抽风了……” “哥哥,你看,我已经罚过它了,它以后不敢了” “哥哥……” 我感觉自己的嘴角抽了无数次,根本插不进话,只好默默梭巡整间屋子,寻找那条无辜的青蛇半天,才在容儿素日里梳妆的台子下看到了它一抹青色的尾巴,飞快地摆动了几下,也缩了进去 看起来,是被这小魔女吓得不轻我暗笑 此番有惊无险过后,小青渐与我亲近许多,我潜心研究下,也发现了它许多不同寻常的特性 它会变色,它会解毒,它喷出的毒雾可以依据要求达到不同的效果,昏迷,假死,致命,还有——使人堕入幻觉 无数个日夜里,我为它繁杂的功能编写指令,再让容儿软硬兼施连哄带骗地催动它努力学习呃,不得不说,它的确是我见过的最最最最懒的蛇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小青已经长到了我的手腕这么粗,对于那些口令,也已经非常熟练容儿当初为它准备的花岗岩如今已经卧不下它,于是,我便为它重新打了石台它呢,除了爱趴在上面晒太阳之外,偶尔也会去草地中游一游,直到弄得那些半人高的灌木哗哗作响,才会很得意地窜出来 容儿的驭虫术也纯熟了许多,打个马去山道上唬一二十个山贼土匪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只是有时候,我会担心她整日里摆弄这些,会显得过于刁蛮,不够淑女 “嘶嘶”小青讨好般地从我脚腕一直游上来,窝进我手臂里,我摸了摸它略有些鳞片却依然水滑的蛇皮,心中暗暗对自己说,不会太久了,等一切都结束,就带容儿离开 那时,我想法还很天真,自以为天大的一桩事,放在日后,几乎不值一提 不过,那都是后话 那年,容儿的眉眼已经与娘亲有了九分的相似,她才十四岁,玉妍郡主的名号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云南 一半因倾城美貌,一半因刁钻狠毒 而我,也已经十九岁,到了选妃的年纪 (五) 外面是铺天盖地的大红色,遮了天光,映得整间屋子里都一片淡淡笼罩的樱桃色我手执象牙玉梳,将母妃的头发顺了一遍又一遍,却迟迟不为其束冠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冷不丁的,母妃沉声问,惊得我手一松,玉梳已从手中脱落,“啪”地掉落地上,摔成了两半 今儿个是哥哥选妃的大日子 身为云南王世子,又是父王唯一的儿子,早在三四年前,便有数不尽的名媛淑女的肖像源源不断地送进王府,只是哥哥都以自己年纪尚幼,未曾立业,何以成家为由推托掉了但就如同例行公事般,隔上一段时间,父王总是要问上一问 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哥哥应承得爽快,倒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切听从父王安排” 我猛地抬起头 哥哥答话的时候,眼睛垂着,面上一片波澜不惊我猛然惊觉,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长成了这个样子,不再是那个又拽又别扭的男孩,也不再是那个眉眼风轻云淡的少年,而是完全的成为了一个大人的样子,一个……男人! 他现在比我高出很多,我要踮着脚尖儿才能勉强拍到他的脑门 他的脸型早就脱了稚嫩的娃娃气,变得线条分明,从侧面看过去,下巴有如刀削偏一双眼睛,又柔柔地泛着水光,漆黑如墨,于硬朗中添进几丝慵懒味道唯一不变的,便是永远淡淡的表情,似笑非笑,令人难以捉摸 有了他这句话,这事便张罗了起来,近月余,王府都处于一片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送画像的,看八字的,搭礼台的,裁礼衣的,真是比过年还热闹我没事了,便也会带着小青到处凑凑,只是,却到处都没见着哥哥 一直到昨夜,确切来说,是选妃仪式的前夜 我颤巍巍地拾起摔碎的玉梳,深吸了口气,换上一张笑颜,仰起脸来对母妃撒娇道:“母妃可错怪容儿了,容儿见母妃发质柔顺,心中羡慕,只想细心打理,一时入神,却被母妃认作心不在焉,实在冤枉”见母妃仍是阴着张脸,我只好硬着头皮轻摇她的胳膊,“母妃就不要生容儿的气了,赶明儿个,容儿去给母妃猎一头象王来,拔了它的牙给您磨梳子还不成嘛” 母妃到底敌不过我的软磨硬泡,“哧”地笑了出来,转瞬又绷了脸道:“女孩子家家的,也不刺绣女红,整天在山上疯跑,与蛇虫为伍,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我们苗疆女子向来不都是这样的嘛,母妃您嫁给父王前不也是玩蛊的高手……”我不服气地小声嘟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母妃深深看了我一眼,挥了挥手,道:“这里不用你帮忙了,你也赶紧去梳妆吧,对了,把我前些日子为你裁的那件鹅黄色的宫装穿起来,今儿个咱们云南的子民们可都看着呢,你是他们的郡主,万不可没个正形” “是,容儿告退”我屈膝行了个礼,小碎步倒退着离开了母妃的卧房 一路狂奔回自己的房间,一推门,有香风袭面里屋还燃着昨夜睡前就点着的檀香,丝丝缕缕地绕于鼻间,陡然松了口气,方才死命压制的那个让我心神难安的源头在心中又悄悄地抬起头来 “笃笃笃”身后的门板传来轻微的震荡,我颤了一下,轻声问:“谁?” “容儿,是我” 开了门,目光所及,一片深沉的紫色我弹了弹哥哥肩膀上的流苏,打了个哈哈道:“哟,不错嘛,换新 ?” 哥哥并不答腔,只是朝我迈了一步,胸前的暗纹刺绣几乎要碰上我的鼻子,我连忙避开,将他让进屋来 “你今日里可是主角呢,怎么得空到我这瞎晃悠”我径自坐在妆台前,将头上的钗环一一卸下了,一边取了犀牛角梳将发尾梳顺 突然手中一空,梳子已被夺了去不知何时,哥哥已经站在了身后,我要回头,却被他按住了肩膀,只得任由他捧起我一绺头发,细细梳了 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我心中无端地安宁下来,头皮被圆润的梳齿划过,有些酥麻,让我舒服地眯起眼睛来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留头发,到如今,已经是养得很长很长了,哥哥耐心地梳着,我几乎可以感觉得到,那梳子如一只小舟一般从发丝的瀑布里顺流而下,一丝一丝顺滑到底屋里烟雾缭绕,镜中人眉眼模糊,却仿佛是我最想要的样子良久,哥哥终于开口:“容儿,想梳什么发式?” 我微睁了睁眼,怔然问道:“这样的场合,不是只能编好辫子盘起来,然后束上与我品级相称的银冠么?” “无碍,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我闻言不由心中大喜 那银冠向来就是不招我待见的,又笨又重不说,行动实在太过不便,真要对上敌人,叮叮当当的岂不是把行踪都暴露了我偏头想了一会,道:“就梳个小丫头们都常梳的那种”我双手比划着,“就是一个弯弯的银月牙,然后头发都缠在上面,对,不能缠得太紧实,要松一点,掉几缕在腮边的那种,前后还要有层次这样也不错……” 镜子里,哥哥依着我的指示,十指如飞,软软的头发很快便出了轮廓区别于寻常丫鬟们梳的那种,月牙上的发髻微微斜堕在耳边,贴近头皮的地方,密密编了几根小辫子,然后与五彩的发绳一起编进发髻中,层次分明发窝处分别坠上了拇指大的明珠,一共八颗 “还是要稍微做些变化,不然王妃那里肯定过不了关的”哥哥将我碎落的发尾以一只粉红色的宝石发夹在脑后收住我皱了皱眉,总觉得他这话听起来好像哪里有些问题,可细想过去又挑不出错,正颦眉思索,只听哥哥轻快道:“好了,自己看看,可还喜欢?” “嗯”我凑近了铜镜,使劲晃晃脑袋,看似松散慵懒的发髻却分毫不乱,心里越发欢喜得紧只觉得这发式帅气又简洁,几件贵重珠宝稍一点缀,便又添了几分贵气 “哥,你太厉害了,今儿个哪家的小姐若能雀屏中选,真是天大的福气”我一边来回端详,左整整,右摸摸,信口道 “容儿” “嗯?” “若是一直这样,你可愿意?” “哪样?” “你想梳什么样的发式,哥哥便给你梳,你想要什么稀奇宝贝,哥哥便寻给你,你想到哪里游玩,我便陪你踏访……你看可好?” “当然好啦,可就怕未来的嫂子会不同意喽” “那就……”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规矩的敲门声,然后是规矩的通报声 “禀告世子,王爷请您到礼台议事” 哥哥的声音陡然阴沉:“知道了”旋即摸了摸我的头,柔声道:“哥哥去去就来” 我点了点头:“不必特地返回来了,我待会换过衣服就也会到前面去的” 他目光顿了顿,说:“好吧”便跟着那传报的下人匆匆地去了看着哥哥清逸的背影,我突然想到,方才那句话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他从未曾称呼过母妃为母妃,而是一直都叫……王妃 “小青,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我随口便将心里的疑问问出来,而小青却没像往日般欢快地游出来迎我 心中莫名一凛,冲进里间,果然窗边的石台是空的 小青一向是认生的,若没有我和哥哥的指令,轻易不会出我这屋门,可我人在这里,哥哥也是当着我的面刚走不久,它会到哪去了呢? (六) 又到了这一天 紫云轩中一片灯火通明,满院的茶花开得正盛,一朵朵明晃晃地立在枝头,与空中圆月相称,犹如一个个的小月亮园子正中的那一棵,树身缠满了红色的锦帛,所结花朵比周边的其它茶树要大上一倍有余,枝叶亦是格外繁盛,远远就可闻见沁人心脾的香气 可……我却总闻得到,被馥郁花香掩盖的那股子淡淡血腥味 我不着意地掩了掩鼻,稍微走开了些去 娘亲她……真的会复活么?过了这么久,连我自己也不确定了我只知道,自己这双手,在将那少女滚烫艳丽的鲜血浇入茶树根部,看着地表的泥土几近贪婪地将那暗红的液体飞快地吸尽的时候,早已从最开始的微微颤抖变得无比镇定,而这颗心,也早就麻木了甚至已经记不清,这个传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娘亲过世之后,还是我驱使小青朝着惹云珠的脖颈狠狠咬下去的那一刻屈指细数,不过寥寥数年,我却总觉得那些画面记不真切,犹如梦境唯一记得的,便是那年的傍晚,夕阳底下,我们母子三人靠着这株茶树,娘亲轻轻飘动的紫色裙摆,与容儿小脸上斑斓的晚霞颜色 还有便是,选妃那日…… 那日我为容儿梳好了发髻,便藉父王召唤匆匆离开我知道容儿很快就会发现小青不见了,只是她可能怎么都不会想得到,会是我带走了它 当着她的面,我当然没办法如以前那样,任小青游进我的袖子,爬上我手臂,但是,我可以给它指令这几年,无论是与它亲近,还是驯化于它,功夫都不是白下的,甚至于,在当初看到它的那个第一眼效力发生的时候,我就已经设下了今日的局如今的小青,灵性与毒性都是上乘,与我更是十足的灵犀,几乎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不过是梳头的间隙里,所有的小动作就都成了讯号 角梳梳齿无意发出的铮鸣,发尾编织时随意甩出的弧度,以及闲谈中那些意味不明的嗯嗯啊啊 于是就在容儿被犀牛角梳圆润的梳齿摩擦着头皮,舒服地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小青已经从里屋的窗台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等我也出来的时候,就看它乖乖地盘在墙根处等着我…… 时辰还早,设在礼台后方的女眷休息室还在布置,就算我是个不被王妃待见的寒酸世子,今日这样的日子,也无人敢对我进进出出有半句过问 我在幽深的走廊上信步走着,宽大的外袍因行走而微微地鼓着风,小青盘在我的腰间,像一条玉色的腰带,只要不停下来仔细看,几乎看不出破绽 心里默默地数着数,七 …九,我在那扇房门前停下来,抬头望过去,门口左^TT7一个小小的木牌,上书一个“”字是了,等一会,那个孙姓大人的独生女就会到这间房候场说起这个孙小姐,才学样貌均不算出众,偏偏画像一送来,就十分对惹云珠的眼,硬是破格留下了后来我略一调查,才发现这孙姓一族与惹云珠关系着实非同一般,这次孙参选,惹云珠定然会大力支持她入选,这样,我碍于情娶了孙,也就相当于放了根惹云珠的眼线在枕边 我扬了扬嘴角,一手摸上腰间,将小青取下来它不知道是正在睡觉还是怎么地,陡一下地,发了好一阵子呆,才在地上滚了两滚,伸展了一下身子,慢吞吞地爬进了粉红的绣床下 等一下,它将会悄无声息地跟着孙进入会场惹云珠对待孙向来十分亲厚,她虽生性多疑,却自诩用蛊高手,怎么也不会想到去仔细防备一个急于向自己示好的小辈再者,小青的气息收放自如,若是它敛起气息,就算是跟它朝夕相处的容儿,也不一定就能一下发现它的行踪 在甄选过程中,礼仪是很重要的一门,依照规矩,待选的小姐们都要亲手泡上一碗茶,奉给王妃,以彰其心灵手巧,贤淑孝顺而在孙准备的极品普洱中,我早混进了外形味道与其极为相似的前夕草 顾名思义,一旦中了前夕草的毒,便活不过当晚,最后关于人世喜乐繁华的记忆,尽止于前夕…… 接下来的事情尽如我所预料疑心病重的惹云珠每一杯茶都只是闻闻气味,并不真的入口,孙的这杯也一样,不过没关系,这茶本来就不是用来喝的…… “不错”惹云珠象征性地抿了抿唇,将茶碗放回孙手中的托盘,就在这时——“哎呀!啊!”本是垂首恭立的孙突然一声尖叫,跳了起来,手中托盘一个不稳,还满着的茶水尽数洒向正对着的惹云珠 “放肆!”边上服侍的下人们一见,赶紧取了干净帕子过来,惹云珠甫受惊吓,当即怒喝我在台子的右边淡淡看着,心中默数 一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快……”突然,一道绿影在她喉间闪过,声音戛然而止,但见其整张脸如同被冻住了一般,所有表情都僵住了 随后便是一片混乱,呼叫声,桌椅被带倒的声音,不同的鞋底啪嗒啪嗒奔跑的声音,呵斥声,甚至还有人大喊要将小青捉了伏法 我立在人群的外围,无声冷笑 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呢,前夕草泡的茶,加上小青的青涧毒,她的时间不过只有半刻罢了 真正的时间却仿佛更加的短暂,我漠然看着府里养的大夫跪地摇了摇头,然后她的奶娘便扑倒在她身上,一阵恸哭,直哭得惊天动地那一霎那,我突然觉得有些站不稳当,仿佛一直支撑着我站立的那个东西烟消云散了,不过,这个轻飘飘的感觉并不让人讨厌 哈哈,她终于死了 当年她害死我娘亲的时候,可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哈哈,哈哈哈 就在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而纵声大笑的时候,透过杂乱的人群,我对上了那双眼睛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眼神 期待,不解,困惑和……愤恨 她该不会是以为我杀了她的娘亲吧?傻丫头,不是的,她不是你的娘亲,我们的娘亲是…… “哥哥……”容儿手里托着小青,那蛇儿刚完成了任务,颇为得意,一看到我,便将身子立了起来,“嘶嘶”地吐着信子撒娇容儿一见,似是难以置信,轻摇了摇头,眼神又突然涣散开来,她站得远远的,语无伦次,“小青怎么会在这里?它怎么会去咬母妃……它除了我之外,只听你的话,可是……怎么会是你?不会的,不会的……” 喧嚣仍在身后,那些哭和痛却恰恰是我疗伤的解药,看着几近癫狂的容儿,我仰天长笑 “若不是我,那你以为还会有谁呢,嗯?” 容儿脸色登时大变,往后退了一步 “容儿,她可不是你的母妃,若你知道了她是谁,你定然会跟我做同样的事其实我们的娘亲是……” “我知道”容儿的声音突然镇定下来,她抬起头倔强地与我对视,举起另一只手中捏着的一本泛黄的册子,“母妃这本手札里都写了,你是父王和姑母**生下的孽种……” “容儿!”我厉声喝止她 她却像没听到般,兀自说着:“……我方才无意翻到,还不肯信,但我现在信了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对母妃怀恨在心,才要对她下这等毒手呵呵,呵呵,你连我也算计进去,好啊……” “我从不曾算计过你”我心中已有些不悦 容儿凄凄一笑:“对,若没有小青,你怕是都不屑算计我的吧” “你若真要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讲”惹云珠的死已经将她的心智完全蒙蔽住了,眼下说什么也是无用,倒不如待她日后冷静下来再细细说与她听 “娘亲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妖孽!妖孽!” 妖孽? 脑中闪过幼时与娘亲一起生活的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我挑起嘴角,朝她走去…… 我的亲妹子,若真要算起来,你,才是妖孽啊! 你,才是妖孽啊…… 往事的漩涡将我卷得紧紧的,正当我满心满脑都是我附着容儿的耳朵,轻轻对她吐出这几个字后,她惊惶失措的神色时……周身突然一紧,将我从那漩涡中硬拉了出来,习武多年养成的高度警惕提醒我,空气中已然弥漫了层层的杀气 我的唇角微微的上扬,漫不经心的朝四周看去——华南宏那个废物正跟他那个一样废物的皇后依在凉亭里卿卿我我,席下几个使女依次托着果盘和酒水等物,垂首而立然后……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怦然一动,一个艳丽的身姿映入了我的视线 原来是她 那个有着琥珀色眼睛的美丽女人 但见其一袭大红衣裳,端的是衬得肌肤如玉,眉目如画更妙的是,她居然梳了一只明月髻,比起我曾为容儿梳过的,她的这个更为正统,是真正侍女们才会梳的低等发髻 而她,可是真正的公主啊 耳边蓦然响起容儿曾说过的话——“管他呢,好看就行了呗” 我不动声色地低头笑了一下,然后站直身子,大步走进凉亭,对着华南宏略一揖,道:“皇上,皇妃娘娘来了” ------------ 一别如斯--丘吉 别如斯 (一)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丘吉曾经无数次地听宫里的老人提起过这句话,他依靠栏杆而立,看着那些已然枯浑浊的眸子中竟隐隐浮现出憧憬的神色。 只是那时候的他还不能够理解,在经历过半个百年的岁月之后,那些早已被时光磨得失去了棱角的人们心中,怎会还有这样感怀伤春的情绪。他轻轻拭去弓箭上的灰尘,调转方向,朝着夜空中那轮皎洁透亮的明月,微微比划了身手。 夜风吹拂少年火红的衣衫,侧脸轮廓英挺恍若斧削。 王宫里的夜晚总是喧嚣的,琉璃杯,混合着盛宴散场后特有的慵懒气息,风中也似沾染了美酒的味道。 他步履轻快绕过重重人影,经过层层回廊,直到他看见那扇虚掩着的门,以及门后床榻上那窈窕娇小的身子。 每当这时,丘吉的嘴角便会弯出很柔和的弧度。 他的五指轻轻抵着门,探出头,隔着繁复华丽的帷帘望着梦中人秀丽的容颜,然后,心里就会觉得满足。 ―那是他此生最想守护地女子。 鎏金熏炉里紫烟升腾。缠绕成缱绻地弧线。 乌兰。他挚爱地公主。谁又会知道呢。那个白日里聪慧倔强好似小野猫一般地女子。睡着之时。睡颜竟是这样地温婉可爱。柔长而卷曲地睫毛。随着呼吸地起伏微微颤抖。她一只手揪着被子。脸埋在柔软地被褥里。那双琥珀般地眼睛安静地闭着。温柔而乖巧。 他倚着廊柱笑了。夜色从一人多高地拱形落地窗渗入。风吹拂角落里地尘埃。在静谧得似乎能听见飞沙簌簌作响地宫殿中。他捕捉到了时光地声音。 月色宛若流水一般从宫殿拐角处流淌而来。那片银色地梦境中。他继续遥望着女子地睡眼。 岁月宁静得好似要停止。 (二) “你知道么,那时候的乌兰,离我最近。” 那是多久之后了呢?很多年后的某一天,丘吉对兀自伏在桌子边饮酒的索利说。 “哦?”索利显然已经醉了,身子缩在那宽大地锦袍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搭腔。平日里总是狡猾锐利的双眼好似蒙了一层纱,醉眼朦胧地盯着青年被烛火晕染得发红的脸,扬了扬手中酒杯,示意他满上。 在苏依氏皇朝的历史长河中,他们都是过客。 参与一段万人唾弃的故事,扮演最为卑鄙阴险的角色,固执等待头顶悬挂的正义之剑斩下的那一天。 夜晚的宫殿很静谧,无论属于谁,风都是每晚必不可缺的过路者。 丘吉微微摇了摇头,只感觉话不投机。他扭头望着窗外依然深黑地夜色,眼神渐渐变得朦胧。 “嘿,小子,你也不小了,怎不见你找女人陪?”索利臃肿的身体靠在华丽的床榻上,向他抬了抬手指。 “不需要。” “哦?不需要?还是不适合?”微眯着眼睛,那瞳仁里依稀有狡猾的光,“很多年前你不是很勇敢么……” 索利的话顿在唇边,因为面前安静坐着的青年忽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火红衣衫转眼移至窗口,如往常般留给他一个沉默的背影。 “小子,你真是无趣,”喝得太多,索利已经管不住自己的舌头,迷迷糊糊地抓了那裘袍靠上去,“其实,我们很像啊……”随后是震耳的声。 丘吉转过身望着那个万人唾弃的统治者,空旷地寝殿四角隐约可见无数守卫的影子。 ―即使坐上那个王位他也不得安身,日日夜夜提防着刺客、杀手,当索利挥动双手看似得意洋洋站在城楼上面见他的臣民之时,他却觉得,那些目光其实都是细锐的针。 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赶下黄金王座,再迎回多年前那些高贵的皇室。 ――那么,自己呢? 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他还守在乌兰地身边的时候,可曾想过这样一天,他会因为一个隐晦卑微地理由选择背叛,带着所有人的唾弃与整个家族地耻辱绝然不归? 很多时候,得不到并不等于真正的绝望。而是自己在完全失去之前便任性地选择了一条不归路,自此天涯永隔。 这是他在漫长孤寂地岁月中逐渐悟出的。 丘吉从空荡荡的寝殿大步而出,忽然听见索利还在朦朦胧胧念着醉话:“哈,小子……我们,很像……很像啊……” 像个鬼! 他颇为不满地转身瞪了一眼呼呼大睡的那人,实在像不明白年轻英俊如自己,怎会让索利那老狐狸有了同类的感觉。趁着索利沉睡,其实他很想走上前冲着那万年不变的阴险面庞抽上那么几下――诱惑自己背叛的始作俑者,不就是他么?难得索利这样毫无防范,多好的机会啊。 当他在迟疑用左手抽还是用右手之时,那个老狐狸忽然动了动身体,丘吉如惊弓之鸟般仓皇跳开,一瞬间,却听得索利 着一个名字:“……萨伊琳。” 趋势待发的手掌忽然顿住,他愣愣地站在原地,剑眉深蹙,随后甩手离开。 灯火通明处才最寂寞。 (三) 不论是十年,还是一日,已经失去的东西,再也回不来。 更何况是从未得到过。 所以在再次看见那个琥珀色双眸的女子之时,他唯有抽出长弓,一只银翎追风破月。 “怎么,想杀我?”他的公主哈哈大笑,如今的她出落得惊人的美丽,似笑非笑,樱色朱唇挑衅地朝他漾出妩媚的弧度,像是在说他不敢。 “我本无意对你出杀手。”他皱眉。 风声急,男子火红衣衫还似当年,杀意渐浓地林子里,一轮皎洁明月映照得面前那张倾国容颜愈发耀眼。 “你说过的,我是世上最聪明的学生。可是你忘记了一点,我之所以聪明是因为我的冷静和冷酷,而你这个师父,败就败在永远的仁慈和犹豫不决上面。这个世界,不仅仅是一个‘情’字构成地,你还要去坚持和守护很多东西。” 她冷漠地朝他笑,眼底有不曾掩藏的不屑。于是这一次,他再次一败涂地。 ――你说,这个世界并非是一个“情”字构成,可是我心中最想守护的,却只有你。 有些人生来便是王者,有些人生来踌躇满志,有些人是最好的朋友与聆听者,有些人会像天边的星辰一般永远宁静地散发自己的光芒。而有一些人,将会永远背负着难以得到回应地思念,孤单而倔强地走完一生。 而我,注定此生孤独。 后来,乌兰返回这片国土,掀起轩然大波。 后来,王后吉娜被杀,他再次陪着索利那老狐狸喝了一夜的酒。 后来,血流成河,两个王朝在烽火中摇摇欲坠。 后来,索利亡于乌吉之手,那个在逆境中成长起来的少年眼眸坚毅,举手投足均散着王者之气。 后来,他虚招一晃,微笑看着那把刺入胸口的软剑,感觉自己的四肢逐渐变得寒冷。令他欣慰的是,故事的最后,他终于看见了那个女子的眼泪,纯粹、悲伤,真正为他而流。 后来…… 属于谁的后来? 他切切实实地感觉周身的痛苦在逐渐散去,身体慢悠悠地飘到了上空,居高临下地望着这片熟悉地土地,和他牵挂的女子。 夜色依然给他最温柔的包容,他飘忽不定地在人间闲逛许久,时常去看他心心牵念的公主。 他看着她以胜利者之姿站在新国王乌吉身边,享受着万民景仰,城楼顶端耀眼璀璨的烟火足足绽放了一整夜; 他看着她独自坐在窗前蹙眉,在自由与爱情间挣扎不前,然后他有些好笑地发现,原来她竟也有如此小儿女的一面; 他看着她转身离开,却在树林尽头阳光遗漏的疏影间,望见那个伟岸男子含笑的眼。于是他为她庆幸,这一生一世,她终于等到了她的英雄。 ――只是,他为什么还无法离开呢? 直到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丘吉看着乌兰指导一个小小地男孩子射箭――那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双眸渲染着淡淡的琥珀色,负手立于林间,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像极了他的父亲。 “我七岁时便可百步穿杨……”乌兰在那男孩子耳边笑道,顺便抬手纠正了他地姿势,“这样才对,瞄准的时候要稳,切莫心急……” 是风么,掀起了她眼眸深处一抹不易发觉地怀念情愫,那样轻,那样浅,几乎看不见。 ―请一定记得我爱你。 丘吉忽然远远地笑了。 (四)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在尘世远去多年,丘吉终于完整地记下了这个来自中原的句子。 然后他终于明白,很多事情,早在初见地那日便已定下结局。就如同他只感小心翼翼地去射她头顶晶莹剔透的蝴蝶,却忘了要在举箭地瞬间去看她的眼。 他终究不是她等的那个人。 夜风吹拂男子轻薄的衣衫,侧脸廓清晰可见。 他步履无声,穿过人世喧嚣、生死隔阂,直到看见村落尽头那扇简陋的木门,以及屋中床榻上依偎熟睡的两人。 他就站在窗边,月光下的身影皎洁而透明,五指虚幻扣住窗沿,含笑望着乌兰随呼吸微微起伏的身体。 她依然习惯性地一手揪着被子,脸埋在柔软的被褥里,那双琥珀色眼睛安静地闭着,在那个男子怀中,顺从而乖巧。 丘吉虚幻的身体在这一刻碎裂开来,很温柔很温柔地,随夜风消散。 爱情是每个人心中的执念,最深的牵挂,不是作为捆绑的筹码,而是放开。 也许他早该明白。 ―也许他早已明白。 ------------ 居秋——华南宏、刘婉娘 一) 无数文人雅士描写过江南。 关于江南的印象,似乎总停留在氤氲的水汽、蜿蜒的青石小路,或者一眼望不尽的墨黑色屋檐。每每泛舟河上,依稀可以嗅到水面荡起的清浅荷香,两袖迎风,沿途望见清洗衣物的女子,一颦一笑,眉眼精致宛若细笔勾勒。 青梅煮酒,堂前月下。生活亦美好得好似一幅画。 ―曾经,他也是这么以为的。 华南宏走出窄小的庭院,忽然觉得迎面吹来的风中已经夹杂了寒冷的气息。 此时正值清晨,微薄的晨光穿过矮篱笆,华南宏回屋加了件外袍,方觉得差不多了,转身走至书房捧了两本书对着晨光静静地看。 所谓书房,其实也不过是间稍稍明亮的小屋子罢了。 ―他该庆幸么,在所有的事情终结之后,他还可以携带妻女辗转来到这个江南小镇安度余生。 这件庭院很小,不过两间小屋子并一个厅堂,连厨房都是邻舍好心帮助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夫妇修缮的。其中一间做了华南宏的书房,另一间便是他与刘婉娘的居室,而在刘婉娘诞下一名女儿之后,他们三人便要每晚挤在窄小的床铺上睡觉,并忍受着婴儿没日没夜的啼哭声。 华南宏探头朝卧房望了一眼。还好。那软绵绵地摇篮中空无一物。女儿应该是被刘婉娘带出去了。 他不禁松了口气。 出生皇室。孩子多半是不养在自己身边地。华南宏小地时候也没有跟在娘亲身边多久。大多数时间都是有奶娘带着。因此当最初享受过初为人父地快乐后。他不得不开始头痛如何应付那一团粉嫩嫩、软绵绵。却极具震撼力地小东西。每每看着女儿圆嘟嘟地小身子一边在摇篮中翻滚。一边孜孜不倦地嚎啕大哭。华南宏与刘婉娘连夺门而逃地心思都有了。然而面面相觑之后还得回过头。不约而同地一声长叹。然后猜测这次是尿布湿了还是小家伙觉得饿。 ―当然。更多地时候。那小家伙只是单纯地想哭。 命运就是如此有趣。灿烂辉煌往往如过眼云烟。看尽了断壁残垣。还有宁静温馨在安然等待。 谁能预料。当初站在山顶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地两人。如今竟能穿起粗布衣衫。柴米油盐地过日子呢? 秋天到了。 华南宏结束了一天的讲课,返回家中时刘婉娘已经备好了饭菜在等。 幸得他在皇家所学地知识足以应付这些镇上的孩子,刚来镇子不久,他还在为日后的生计头痛,有热心地村民看出他是个文化人,便请了他去做教书先生,收入虽淡薄,拼拼凑凑也能过日子。 “相公,你回来了。”刘婉娘一身藏青色粗布衣衫,坐在桌边笑得很温婉。 他“嗯”了一声,两眼先试探性地扫过桌子,确认了没有出现什么怪异的东西之后伸手抓碗,添足米饭,筷子伸向那盘最近的青菜。 “相公,家里的米快没了。” “这些银子你拿去。”掏口袋。 “相公,今日女儿又哭个不停,我不知如何是好。” “明日你去张婶家看看,她哄孩子挺在行地。”筷子一顿,这些事情也用得着麻烦他? “相公……”刘婉娘似乎还想说什么,望着华南宏面上明显有了倦意,终是作罢。 两人便很快歇下。 半夜里忽然落了雨,淅淅沥沥,水汽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渗进来,大概是觉得冷了,小家伙又不安分地哭起来,华南宏感觉到身边人独自起身,似是抱了孩子慢慢地哄。 他略觉不耐地翻过身。 刘婉娘察觉,朱唇微咬,抱着孩子往书房走。 心下懊悔,华南宏伸手拦住他。“睡吧。”他轻声道,带了命令语气,却又像是道歉。 ―还计较什么?他早已不是帝王,怎可再如此挑剔?现在他所经历的,正是一般寻常夫妇需要经历的事情。 “我去换尿布。”刘婉娘柔声道。 他应了一声,迷迷糊糊再次睡去,没了婴儿的啼哭,这一觉终于睡得安稳起来。第二日华南宏醒得很早,一摸枕边是空的。他走出屋子,觉得似乎又寒冷了一些,空气中夹杂着淡淡地水汽,沾衣欲湿。 四处不见刘婉娘,厅堂中留书一封,说她去了邻居家帮忙。 初秋的清晨往往有雾。 而华南宏就喜欢借着这片雾气,独自行走在江南地街头巷尾。 浓淡深浅,朦胧的白色中,人可以遗忘自己。这里没有人知道他曾是帝王,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地存在,他走过圆拱形的石桥,手指抚摸过风雨在石块上留下地痕迹,然后身体微微前倾,注视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水面微漾,只看得清自己的眼――安静的黑眸,沉稳却真实。 遮天蔽日的苍白,久久不散。 他的眼神忽然一亮。 ―在河的对岸,水汽与雾气弥漫的世界中,隐约出现了一摸水蓝色的影子,身形窈窕,长久地坐在岸边长石铺砌的台阶上。 雾气遮住了她的面容,但华南宏知道,那应该是个美丽的女子。 男子精致的唇角不禁微微抿起。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很多时候,他想着心事,独自一人走上这寂静的石桥,没过多久,河的对岸便会出现一抹幽蓝。隔着层层水雾,隔着遥远的距离,这样看不清彼此、摸不着彼此地相望。 于是华南宏忽然就有了倾诉的念头,他想要走过去,想要和那个总是出现在那头的女子闲聊自己的过去。他甚至想,或许那女子也是知晓他每日必来此处,才特地来与他相伴的。这样地想法被他瞬间摇头弃,却又时不时地想起。 即使只是美 测,也足够惹得心痒。 华南宏十五岁大婚,二十岁登基,帝王生涯中他的身边不缺佳丽名媛,他只要招一招手,登时会有无数佳人纷涌而来。无论是倾国绝色或是清水芙蓉,他见得太多。 因此很多时候他不得不把她们放到一个较低地位置,新人笑,旧人哭,他既参与其中,又冷眼旁观。 脑中不知不觉又会想起那片金碧辉煌的宫殿。经历了离乱战火,会有新的能工巧匠重建精巧宫室,会有新地名贵珍品如流水一般涌入宫中,会有新的绝色佳人广袖翩翩,更会有一位踌躇满志的新帝王接手满目疮痍地摊子,重振旗鼓、再造山河。 ―可是那些已与他无关了。 二十年如一梦,现在他想把握的,只是这些简单而美好的小幸福而已。 (二) 暮色四合。 华南宏回家的时候,却见饭桌上多了一人。那**一身简单地浅紫色襦裙,脑后绾了个乌黑的髻,看背影像是隔壁家的沈舞儿。 “相公。”刘婉娘忙不迭去替他盛饭,华南宏两眼扫过桌子,一碟子卖相极佳的红烧肉雄赳赳气昂昂地出现在最中央。他的眼皮倏地跳动了一下,轻声凑到刘婉娘耳边:“今日的菜是你做地?” 刘婉娘端着碗的手微微一顿。“不是,舞儿她正好来串门,顺便帮我准备晚膳罢了。” “嗯。”华南宏方放下心来,夹了一筷子送出口中细细品味,倒真是不错。 那沈舞儿是他们隔壁邻居,面貌平平,却是个极为热情善良地女子。刘婉娘自小养尊处优哪里会持家,甚至连基本的家事都不会做,多亏了沈舞儿平日帮着,这才渐渐地好起来,也因此两人处得颇为亲密。 华南宏显然对两个女人地话题毫无兴趣,随意地嚼着米粒,任思绪漫无边际地飘。 “婉娘,我……”不知说了什么,那沈舞儿朱唇一抿,两行清泪潸然而下,华南宏刚回过神来就看见她揪着帕子开始哭,“我相公他说,那小妾有了……” “岂有此理!”刘婉娘一掌扣在桌上,接触到华南宏怪异的眼神,忙不迭敛了下去。“舞儿,平日那丫头恃宠而骄,若她在生了儿子,你地日子可怎么过?” 沈舞儿低头垂泪。 ―母凭子贵,这条规律不论是对王宫贵族还是市井平民都一样适用。 刘婉娘蹙着柳眉,不知怎的,忽然就回想起那段久远的过去。 ―那个时候,她坐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椅,明红色翟凤礼裙迤逦,香腮胜雪,明珠摇曳。她独自享受着那片繁华锦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她却从没有真正地做过一回自己。 如今她开始思考,多年的宫闱生活究竟教会了她什么。 “婉娘?婉娘?”沈舞儿晃晃她的胳膊,“你在听么?” “嗯,我在听。”刘婉娘望见华南宏起身离开,显然是不愿意掺和到女人的话题中。 “相公还让我照顾她,可我分明没有怀过孩子,哪知道怎么做呢……”沈舞儿眼看又要落泪。 “给她灌点红花……红、红糖水吧。” 沈舞儿点了点头,拿帕子拭干眼泪。 * 夕阳的光晕穿过窗纱,静静洒落在干净的屋子里,从她的角度望去,坐在桌前翻阅书卷的华南宏仿若融入了那片绚烂的橙红,光线沿着男子英挺的轮廓蔓延,每一处棱角,每一抹细微的不同,她总是善于捕捉。 视线先是扫过他的眉,沿着鼻梁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那轮廓清晰的薄唇,刘婉娘五指扣住门沿,半个身子倾探,乌黑的长发由女子肩头滑落,几偻清香很快消散在微凉的风里。 站了许久。 刘婉娘忽然发现,自己竟是十分习惯这样的遥望。 不论是早在那片繁华寂寞的九重宫阙,还是如今江南水乡的僻静小镇,她永远维持着跟随与瞻仰的距离,不曾改变分毫。 思绪辗转回到很多年前,她初见华南宏地那个宁静的午后。 * 她穿着长长拖曳的正红色留仙裙,在众多婢女簇拥之下步入厅堂,柳眉轻挑,带着些许好奇,偷偷瞥过那个身穿明黄色锦缎地少年,然后礼数周全地上前施礼。 双手温婉叠在胸前,耳畔还能听见翠玉流苏碰撞的叮咚声。刘婉娘听见爹爹带了笑意小声对那个少年开口:“殿下,这便是小女。” 十四岁少女心中已经懵懂地开了一扇门,她抬起头,在对方的双眸中看见了自己。 于是就在她望见他瞬间,彻底沦陷。 华南宏地面容无疑是清俊的,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刘婉娘竟有些好笑地发现自己记不得初见时他的容颜。那日面见之后,她很快被告知自己将要成为太子妃,将与那个少年共度一生,一颗心登时雀跃起来。 刘家权倾朝野,但算到刘婉娘他们这里,只不过是个牵扯甚远地旁支,恰好出了个规规矩矩的女儿,又势力微小便于控制,于是她被选上。 然而那个时候,她并不了解这些。 她只是做着自己将要成为太子妃的美梦,沾沾自喜地等待着凤冠霞披来迎接。 就在大婚前几日,刘婉娘忽然听说华南宏要来看她,她喜得一夜未眠,第二日天还蒙蒙亮就跃下床榻,将橱柜里最华丽的衣衫一件一件地往身上比,足足装扮了两个多时辰才往厅堂等待。 正值夏日,满池地荷花都开了,娇软欲滴,风起清香四溢。 她走过蜿蜒的木桥,忽然望见花园里隐约有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分外熟悉。 然后她惊愕地发现,其中一人是华南宏。 ―少年容貌英俊如昔,修长的五指正缓缓拂过身侧一 的面颊,刘婉娘认得那少女是府中的贴身婢女秀珠。 她想也没想地奔回房间,擦去涌出的泪水,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去厅堂等他。 华南宏随后步入,称赞她温婉贤德、礼数周全,她笑而不语。 只是第二日,那名唤作秀珠地婢女却被莫名杖毙。 ―从那时起,她发现了自己内心深处最阴晦丑陋的部分。 刘婉娘终于如约登上了那个华丽地凤座,与自己心爱的男子并肩享受着万民景仰。漫长地宫+>生活并不会磨灭人的棱角,而是让她学会隐藏。她娇艳地朱唇弯出温婉含蓄的弧度,发髻上沉重的珠钗几乎压得她难以喘息,可是,每每望见身下那些羡慕又嫉妒的目光,她便觉得甘之饴。 帝王身边从不会只有一人,即使他心中某个人是特别的。 ―更何况,华南宏对后妃素来一视同仁。 他指点江山,意气风发,而她与宫中那些寂寞的女子一样,永远是繁华背后的一朵云。年年复年年,当刘婉娘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白皙纤长的五指时,她不禁皱了眉头――如今,已经记不起这双手下丧生的冤魂究竟有多少。 某个电闪雷鸣的夜晚,刘婉娘梦见了秀珠。 仿佛还是那个十四岁的夏日,她因初次染血而惊吓失眠。而这一次的梦境中,秀珠的冤魂就站在床头,阴狠地盯着她,目眦欲裂。 而她只是静静地望着那个冤魂:“秀珠,想要找我报仇的女子太多,还轮不到你。” 那个冤魂的眼神骤然平静下来,缓缓地,竟是略带怜悯地看了她一眼,瞬间散去。 风吹灭了烛火,然后她从梦境中醒来,窗外皎洁明月映得寝殿越发寂寞。 * 又是一个雷雨夜。 江南水乡本就潮湿的空气在这场秋雨中更为浓烈,一阵阵地穿过窗纱倾袭而来。 女儿没有哭闹,然而刘婉娘还是习惯性地醒了。 她起身,抱了柜子里的薄毯,小心翼翼地替华南宏盖上。静谧的黑夜里,男子的呼吸声轻微而平缓,她俯下头,轻轻在他面颊上落下一吻。 “……你爱过我么?”华南宏似是在梦呓。 她微微一愣,男子精致的五官依旧有种淡淡的孩子气,她怜惜地探出五指,想要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却听得他最后喃喃而出地两个字:“琥珀……” 手僵在那里,进退维谷。 自始至终,她都是把他视为自己今生那个唯一,而对他来说,她却永远占据不了同等的位置。 即使他已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即使现在他身边只有她一人。 表象而已,暂时而已。 (三) 华南宏依旧喜欢在清晨缓慢步行。 远远地望着雾气中那个朦胧地蓝色人影,站在桥头,猜测着那个江南女子的秀丽容颜。 他并不急于遇见,因为有些时候,长久的期待能让邂逅更为圆满。 水墨色地屋檐,水墨色的画韵,他穿过浓淡深浅的绵绵细雨,心中燥热地安会被悄然抚平。 走回庭院的时候忽然撞见一人,那人似是急急忙忙地奔出来的,看也不看,一头撞入他的怀中。 华南宏倒退几步,发现面前站着个面若桃花地娇俏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朝霞落入她清澈的眸中,竟隐约沾染了些许琥珀的色彩。 这样似是而非的感觉让他骤然一愣。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少女羞红了脸,忙不迭地低头道歉。 华南宏温和地笑笑:“不碍。” “相公。”刘婉娘随后从屋中步出,身边还站着沈舞儿,“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私塾下得早。”他简短答道,两眼还在那少女身上流连。她穿了一身干净秀雅的水蓝色襦裙,腰间系着纤长的珠玉穗子,而她显然也是对他甚有好感地,明亮的眸子里清晰地倒影着他地影子,仿佛跃跃欲试。 “你叫什么名字?” “沈云霜。”少女咬着嘴唇,手指朝沈舞儿那里点了点,“我是她妹妹……”然后转身就跑。 华南宏微笑看着那娇俏的小影子消失在院墙后,颇有意犹未尽地感觉。 刘婉娘瞬间黯然。 她只是转过身,独自回屋。 * 接下来的几日沈云霜经常找了理由往他们家来,有时拿了新地刺绣花样,一坐便是一个下午,待到华南宏回来,两人相谈甚欢,刘婉娘静静地坐在他身侧,长久无言。 倒是沈舞儿发现了不妥,然而生性温柔的她哪里阻止得了古灵精怪的小妹,终于在某个下午,沈舞儿主动找了刘婉娘,颇为歉意地告诉说她准备劝自己的相公把小妹也娶进门。 “你是说,让云霜与你共侍一夫?”刘婉娘惊愕。 沈舞儿点了点头:“婉娘……你知道,我小妹生性要强,我不能害得你……” 话到此恰好地止住。 送走沈舞儿,刘婉娘一人在屋中坐了很久。抱着襁褓中的女儿,一边微微摇晃,一边哼着绵软的歌谣。她忽然觉得难过,从多年前的共享荣华到如今的相濡以沫,她还是抓不住华南宏的视线,即使她就站在他的身旁,他的目光还是会轻易地给了别人。 走出这重重宫阙后,她,还要继续斗么? * 得知沈云霜即将嫁给别人的消息,华南宏明显有些闷闷不乐。 当夜两人睡得早,月朗星稀,窗口静洒着大片的银色月华。 华南宏翻了个身,忽然感觉有只温热的手轻轻探上他的肩头。“相公,我……替你纳个妾吧。”他听见刘婉娘如是说。 心里隐秘的**被触及,他骤然不快,“你连这个醋都要吃? “我不是……” “好了!”他挥手打断,俨然又是帝王气势,“不必再继续不可能的话题。” 那只手默默地挪了回去,轻叹一声,替他掖好了被角。 不知怎地,那一声叹息让华南宏心里很是不舒服,虽然一直闭着眼睛,却硬是睡不着。 长夜即将过去,当明日第一抹光芒照入屋中,所有细微隐藏的脆弱不堪都将消失无踪。他是该庆幸那样的情况的,让他直接可以掠过那些难以思索的话题,一身轻松。可是他却不可避免地顾及到身边的女子,并十分莫名其妙地开始猜测她心中是否因此有了不快,是否郁结难解。 为何,会这样? 华南宏觉得很丢面子,感觉到身边人似是要起身,连忙紧闭了双眼,装作睡得很沉。 “……相公,我累了。”刘婉娘坐在床边,望着熟睡的人轻声道。 她敢为了夺取他的宠爱使尽阴毒手段,她敢不顾性命跟他去天涯海角,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在他清醒时说出自己地心里话。 华南宏的呼吸忽然一窒。 “我真的累了,相公,你可明白?” 他霍然睁开双眼,却无法回头去与她对话,不论是安抚还是斥责,这一刻,言语地作用忽然苍白起来。静谧的房间中只有两人平稳而沉着的呼吸声,不着边际地,隐藏着各自地心思。 都以为对方没有听见。 (四) ――相公,你可明白? 他不明白。 再一次漫步在水雾缭绕的长桥,华南宏发现自己的思绪走入了死胡同。 他茫然地四顾,脑中好像也被这茫茫大雾包围了。他曾经认为雾里看花很美,有些问题即使永远不去回答也无大碍。可是如今,他忽然很想找到答案。 华南宏地生命中有过很多女人,让他感觉特别的唯有她的母妃,与那个真正名为乌兰的女子。至于刘婉娘,她地出现总是顺其自然――当他需要大婚的时候,旁人帮他选中了她,而他对她亦不反感;他登上皇位,她便由正妻的身份顺其自然被册封为皇后,替他打理六宫;待到他两袖清风心无所系,她就带着他们的孩子伴他天涯海角…… 不论身份地位,在他漫长的一生中,她总是在她身边。 永远维持着咫尺的距离,只要他需要,触手可得。 可是如今她却说,她累了。 ―为什么? 雾气越来越浓,铺天盖地地苍白中,华南宏迅速地捕捉到了那抹熟悉又陌生的蓝色人影。 倾诉地念头再没有比这一刻更为强烈,他再不迟,快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刚走几步,身后淡薄的阳光瞬间灼烈起来。不知何处吹来地风驱散了遮天的云,也将那层雾气渐渐吹淡。 风吹乱了他地鬓发,浓雾如帘幕般两边拉开,露出一袭熟悉的藏青色人影。 原来,是雾色褪淡了那人的衣衫。 华南宏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刘婉娘半蹲在河岸旁的石阶上,腿边搁着装满衣衫的木盆,一只手探了探冰凉的水温,微蹙柳眉,却是毫不犹豫地在河水中搓洗起来。她的姿势算不上熟练,洗衣的动作也有些笨拙,可那神情颇为认真。华南宏不禁笑出声,忽然就想到了多年前她初次册封时的紧张模样。 他长久以来注意到的那抹人影,竟是刘婉娘么? 是他的妻子。 ――原来,她一直都在他心中,只是暂时被雾气遮住了而已。 再不迟,华南宏快步走下石桥,从身后揽住正在专心洗衣的女子,刘婉娘先是一震,随后在水面中望见了华南宏的面孔。回过头,有些错愕地感受着突如其来的温暖。 “相公……”她的腰被他温柔环着,只一瞬,对方的唇在她面颊蜻蜓点水般掠过。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刘婉娘登时红了脸。 “婉娘,一起回家用早膳可好?” “……好。”她敏锐地注意到了那个迷迷糊糊地被他牵着,两人走过清寒依稀的长街,日光穿梭在淡薄雾气中,有种朦胧恬淡的美。 “那个……”刘婉娘忽然就萌生了个不安的念头,惑于他的温柔,“若你实在喜欢云霜姑娘,不必特意……” “咳。”华南宏的声音似是有些不快,“你还要提?” 心瞬间冷下来,她垂眸:“我只是觉得云霜姑娘生得很美……” 温暖的食指忽然点上她的唇,制止了将要吐出的话语。华南宏扶住她的肩膀,很认真的,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已经拥有了世上最美的妻子。” ―他已经拥有了繁华凋落后最能经得起风雨剥蚀的珍贵幸福。 红叶满地的时候,华南宏与刘婉娘相伴坐在窗前。 怀中抱着睡得香甜的女儿,刘婉娘靠着华南宏的肩膀,脉脉斜晖穿过了绣篱芭。 小屋中还萦绕着清爽的茶香。华南宏揪了一把女儿柔嫩的小脸蛋儿,忽然笑道:“唤作居秋可好?” “嗯?”刘婉娘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替女儿取名,“居秋?” “居秋。”华南宏肯定地点了点头,揽过妻子,并肩看着窗外的红枫片片飘落。 ―他们相识在彼此最为明媚的春,又并肩走过最为繁华的夏。而如今往事凋落,秋风吹淡了过往的辉煌与伤痛,终于要一点一点的沉淀。或许还有冷酷的严冬在等待,但他们会挽着彼此的手,共同缩在厚重的棉被下,或许还要暖一杯醇香的酒,然后满怀欣喜地期盼新年的第一场雪落。 执子之手,与子居秋。 ------------ 刺——华南灼 华南灼番外 宫中新进了一批舞姬。 华灯初上,精雕典雅的水榭笼罩在温暖氤氲之中。 这片人工湖引南山天然温泉水而成,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即使宫中各处已落积雪,此处却依旧暖和舒适。 华南灼身披紫貂裘袍,右手支着下巴,整个人靠在红褐色长榻之上。那榻子是极软的,人身几乎能陷进去,厚重温暖的裘袍又将身体包裹得无比妥贴,嗅着空中隐隐散的苏合香,连呼吸都变得慵懒了起来。 浅紫色的薄帘飘动,帘后舞姬身形曼妙。 华南灼听不清那曲子唱的是什么,或说,他根本不在意这些美貌婀娜的身影想要表达的东西,他只是下意识地握着琉璃酒盏,眯了双眸,似出神一般地看。 思绪早飘到了千里之外。 他在下一盘棋。 对手是那个男子。 他必须将每一丝每一毫算得精准无误。 所以即使是这样惹人慵懒地场合。他也放松不了半分。 酒沿着喉咙缓缓地滑了下去。似无味。只有细微刺辣地感觉弥散开来。 新帝临朝。六宫空虚。或许每个女子都在等机会。 华南灼恍若墨玉般清冷深邃地眸子微微闭合。直到铿锵一声。珠玉撞击出了清脆响动。他睁开眼。只见一袭火红色地身影居然越过那帘子走了上来。 那舞姬身形修长。皮肤白皙如玉。周身缀着叮咚作响地银饰。昏暗地光线下只看得见一双恍若清泉般灵动地眼睛。眨巴着。朝他送了个秋波。 华南灼微微一笑。 “哇!”舞姬惊得退后数步,险险避开面前袭来的剑锋。 扬手将剑回鞘。“胆子不小。”华南灼轻笑一声,眼底寒光乍起,“没有人告诉你,舞姬不得越过那帘子么?”他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侍卫将这个大胆妄为的舞姬拖下去,然而下一秒,那火红的身影忽然扑上前。 “请皇上恕罪!”那舞姬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腿,明明是极为卑微地动作,她做来却说不出地妩媚好看。“奴婢只是太仰慕皇上龙颜,这才……才……”冷不防她霍地抬起头,那眸子直直对上他的。 华南灼骤然惊愕。 那个女子的眼睛竟是琥珀色! 不同于那个苏丹国女子的冷傲,面前这双琥珀色的瞳仁好似陈年的酒,卸下了孤傲与伪装,唯有道不尽的妖娆。 他抬手,示意侍卫退后。 “你叫什么名字?”华南灼挑起舞姬的下巴。 “琉璃。” “琉璃?呵呵,好名字。”他臂膀微用力,将那曼妙的身影抱上长榻,五指游移那玉一般的肌肤,眼神却迷离地望向远方。 琉璃顺着他地视线望去,唯见一片烟波淼茫。 侍卫都是识相的人,新帝此举,无是宣告了这舞姬的幸运即将来临。 周围重重帷帘被放下,远处起舞的美人儿也齐齐退开,偌大水榭中转眼只剩了华南灼与琉璃两人。 火红色的裙衫灵巧地滑落指尖,琉璃背对着华南灼,一头瀑布般的长顺修长散下,她似是羞怯了,迟迟不愿转身,手指蜻蜓点水般地擦过身体各处。 华南灼一把揽过她的身子,揉入怀中。 暖玉生香。女子柔软的身体夹带一股舒缓精神的浅香,绵软舒适,华南灼总是清冷地眸中仿佛有一股淡淡的雾气弥散开来,遮住了他的意识,阻挡了他的思绪,天地间只余一片茫然。 鬓角逐渐渗出细汗,最奢靡的景象却才刚刚开始。 他缓缓地,将头移入她脖颈间,沿香肩一直滑下,双手继续褪下她的小衣。他深如幽潭的眸子恍如氤氲覆盖,两人间再无半点遮掩,锦被中温暖的触感随后迅速覆了上来。华南灼的呼吸逐渐急促,仿佛是不由自主地重复着应有的动作。 女子温凉细腻地肌肤,琥珀色瞳仁,处子特有的羞涩那些好似很久之前某个人近在咫尺地东西,此刻,终于完美地重合。 视线漆黑。 可是他却骤然望见了那个苏丹国女子的容颜。 她依然是初见时那个清冷孤傲的模样,扬着眉毛,神色不屑。站在水雾升腾的木盆里,梢滚落透明水滴。 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时间与空间。与他对视。 那么接近,那么遥远。 匕的寒光刺破黑暗,华南灼骤然翻身,一脚将那柔软地躯体踢开。 “刺客?”他皱眉,臂膀上残留一道浅浅的血痕,随手将血珠抹去,华南灼起身披了件外袍,居高临下地睨着那个被侍卫压在地上地女子。 “狗皇帝!没能结果了你,是我的疏忽!”不着寸缕地女子咬牙切齿,那浅琥珀色的瞳仁里满是怨恨,无奈两手被紧紧束缚硬是动弹不得。阴毒地瞪了华南灼片刻,骤然爆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贱女人!”侍卫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华南灼摆手示意停下。他一拢宽大地裘袍,“你笑什么?” “你逃不掉的。”女子咯咯地笑着,声音在这静 色中只觉说不出地诡异,她笑得花枝乱颤,伸手指“哈哈哈,我以为你这种冷血的怪物不会有动情的一刻……哈哈……没想到没想到……”一只明黄色小饰物由她间落下,“啪”地碎成两半,掉出淡黄色粉末。 华南灼两指迅速捏起一撮嗅了嗅,很恬淡的香味,正是他刚才在她身上嗅到的那种。 “有毒?”华南灼眼底寒芒大盛,剑锋抵上琉璃的脖颈,却又慢悠悠地放下。他转身负手,似在欣赏水榭上空那轮明月,“若是有毒,我怎会察觉不出?” “这香料唤作沉夕,乃用在男女合欢之时,”她漂亮的眸子得意洋洋地睨着他,“唯有男子真正感情涌动,这香料的毒性才能挥出来……哈哈,我本来不信,可是你看看自己的唇色,不觉得太过苍白了么?” “皇上!”两个侍卫迅速扶住华南灼,感觉男子素来颀长挺拔的身躯似是真的有些摇晃。 果然,淡淡的眩晕感萦绕开来。 周围人群开始慌乱,好些个声音叫嚷着“传太医”,他扶住廊柱,赶在最终黑暗来临之前吩咐道:“将这个女子交给琅轩,他知道怎么做。” 夜已深,琅轩缓步踱至龙榻上双目紧闭地帝王之前,低声向太医询问结果。 “幸好中毒不深,不过还要花些时日才能清醒。”众太医已忙碌了数日之久,“蛮夷的毒物果然稀奇,无法找出彻底清除的法子。” 然无碍,琅轩也放心许多,忽然见华南灼焦躁地动了动唇,眉梢紧蹙。 “虽无恙,这几日却会多梦不安。” “多梦?” 太医微一停顿,“或许会梦见一些潜藏已久的记忆。” 潜藏已久,甚至连自己都已经遗忘的,记忆。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又回到苍竹苑。 似乎,在他的身份背景完全暴露之后,此处就作为一项往昔的印迹被完整地遮盖起来。新帝的政务总是繁忙,作乱的藩属国、华南翊蠢蠢欲动的势力,每一样都要让他费心劳神。 华南灼觉得自己仿佛睡了很久,脑子是清醒地,身子却不听使唤,他被两条腿牵扯着往前走,不知不觉就绕过那片宁静雅致的楼阁,走入阳光摇曳下的碧茵之中。 干净剔透的溪水沿光滑青石流淌而下,四周都是宁静翠色,树影将阳光阻隔在外,分外宁静。 坐在竹下的少女朝他招了招手。 “乌兰?”华南灼皱眉,“这个时辰你应当回去学习舞技。” 那琥珀色瞳仁的少女咯咯地笑出声,伸手捋了一下乌黑的长,“苍羽,你也来赏月?” 赏月?华南灼不禁冷笑出声:“你可知这是白日?” “白日,未必就没有月光。”乌兰笑意依旧,伸手朝上空一指,华南灼顺着她的指示望去,竟真的在交错缠绕地树枝间望见了一抹苍白。 他惊呼出声。 “如何?”那张娇俏面上满是得意,忽然从白石上跃下来,伸手欲抓他的面具。 华南灼迅速后退一步,忽然就感觉到了面颊上覆盖的冰凉。 “好生羞涩!还是因为面容丑陋,所以生怕被别人取笑呢?”她笑道,“都说苍竹苑以培养送与达官显贵们的美丽女人闻名,它的主人却是神秘之极,我倒真是想知道,这张冰冷的面具之下究竟会有怎样的容貌?” “面容如何,又有什么关系?你我不过是交易而已。” “说得没错。”乌兰浅浅一笑,“可我想知道。因为……”她顿了顿,“我想看到真实的你。” 唇边浮出的是冷笑,然而心头还是无可避免地震动了,他居高临下地与她对视,青铜面具的光泽已久诡异而冰冷。眯了双眼,他忽然觉得今日地乌兰有些不同寻常,似是主动地越过了长久以来的那道防线,想向他表示些什么。 这样地念头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说过,有两种东西,是人们便是穷尽一生也要得到的绝世的珍宝和绝世的美人。那你呢?你也想要得到我吗?”她昂起头,眸中有浅波流动,指尖忽然悄无声息地攀上他的肩头,蜻蜓点水般,落下微妙地痕迹。 “若等交易完成,你已久想留在苍竹苑,我不会阻止。”他退后一步错开她的手指,“在这之前多说无益。” “苍羽,你害怕了?”她放声大笑,“你不敢面对我?你害怕我看穿你地心思?还是说你明明就想得到我,却还要装作一副满不在乎?” 他不语。 之前也曾无数次地互相挑衅,用身体、用眼神,挑逗着彼此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明明可以温馨地场景,却非要用最尖锐的刺去伤害,然后在无数次地伤害中磨练出一身的盔甲,即使彼此拥抱得无比贴合,有一道坚固的墙始终不曾卸下。 所以这一次,无法回答的时候,他依然选择拂袖而去。 风凉凉地掠过指尖,乌兰没有上前拦他。 而是任由华南灼穿越过林间静洒的月光,越走越远。 白日里地月光,瞬间被掩藏 与荒凉。 然后他忽然听见了乌兰的声音。 “苍羽,我们来打个赌吧。”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若有朝一日,我们中的谁对对方动了情,那么那个人就要放弃心中最深的坚持,将自己隐藏的部分完全暴露给对方!”她喊得大声,“怎样,你敢么?” 动情? 他没有回头,唇边溢出冷笑。这般隐秘的情绪,若当事人不说,旁人又如何能够知道?这丫头何时变得此愚蠢了? “我等着那一日。”片刻,他驻足,冷漠地落下一句。 身后没有回应。华南灼微觉错愕地回过头,只见阳光与月光交织的绣林里,少女的身影瞬间消散。 他伸手去抓,然而下一秒便回过神来,这只是他地梦境而已。 所以他只是更为冷漠地负手立于林中,看眼前的景致一点点的消散。 新皇登基之后,前来暗杀的刺客统共二十有余。 然而真正伤到华南灼的,却只有那个一身火红的舞姬。 notnot漂亮的瞳仁,泛着浅浅的恍若琥珀一般的光泽。如同多年之前苍竹苑清冷月色下那个人影。 华南灼醒来之时,身边放着一只精致地小盒子。而那盒中之物,在很久之后他远离喧嚣云游四海的岁月里,一直陪伴身旁。 修长的五指微一用力,揭开盒盖,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散在屋子中。 那是两枚新鲜的眼珠,色泽剔透,触感微软,恍若上好的琥珀。 琅轩抱臂由帘后走出,华南灼淡淡瞥他一眼:“做得不错。” “只要皇上喜欢,没有什么是得到的。”琅轩宽大的袖袍轻垂而下,施施然上前为华南灼披了外袍,声音平缓,“这东西属下已专门加工过,即使保存个数十年也绝无关系,不过,属下还是希望能够寻到更纯粹的品种。” “你……” “这东西虽然漂亮,却容易玩物丧志,若有朝一日皇上当真因为此物耽搁了朝纲,属下必定寻来最纯粹的品种然后彻底销毁。大好河山,定胜过这些漂亮地珠子。” 他轻笑出声:“你是在提醒朕?” 琅轩恭敬地屈身拜下:“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想知道,在皇上的梦中,究竟看见了什么?” “梦?” “据说是可以看见心中潜藏地记忆,是隐秘,也是期望。”然而未等他应答,琅轩却已主动地退开。 准备好的话就这么噎在喉头。 琅轩再没有提及那个问题,所以,他也不必应答。 多年的岁月里,对于身边这个亦臣亦友的下属,华南灼极少隐瞒。他们有着相同的愿望,如两株依仗同一面墙生长地藤蔓,彼此相依相靠。所以当他每一次退缩或是迟疑之时,琅轩总能轻易看穿。 可是就算看穿了,又能如何? 有些情感,即使知道那是错的,却还是会身不由己。因为情感本就不是理智所能控制,而这也是它长久以来地意义所在。 能控制住的,唯有不去表示爱。 固执地维持着遥远地距离,孤傲又决绝地踏上自己的路。 在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华南灼选择独自旅行。 他踏过蜿蜒曲折地山路,攀上顶峰,等待云破日出的第一抹感动。 喷薄的红色,耀眼而夺目,风疯狂地掀动着鬓,吹乱了他的衣衫。他站在山的最高处,伸手便能触及那片绵软的云彩,世间万千恍若足下蝼蚁,数十年光阴只似一梦。 云淡风轻。 不知是谁提及的句子,就在这一刻骤然袭上脑海。 初日渐升,开始有挑夫负着沉重的担子一点一点沿石阶而来,粗旷而豪迈的歌声萦绕山间,夹杂清脆鸟鸣,竟配合得无比妥帖。 有个小丫头跟随父亲身边,唧唧喳喳地闲扯:“你知道么,据说华南翊为了那苏丹国的公主放弃皇位啦!就这么随手扔下一个王朝,真是要江山不要美人!但据说哦,那苏丹国公主曾服侍过前帝王,也不知对华南是真情还是假意,说不定根本是贪图对方的权力……”话到此一顿,小丫头望着面前走来的高大男子,对方一双寒冰也似的深眸直直盯着自己,让她很是错愕。 “此话错了。”那男子淡淡道。 “嗯?”小丫头忽然忘了言语。眼前那张面容竟是如此英俊,修长的脸部线条,高挑的剑眉斜飞入鬓,唯独眼眸深不见底。 “此话错了。”那人固执地重复。 “怎么?”小丫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没有人能说苏丹国公主不爱华南。”男子的声音低沉,好似波澜不惊的海面,却又有无数暗潮独自汹涌,“因为爱与不爱,只有她自己有资格判定。” 就像他曾在寂静安宁的夜晚,对着镜子,轻轻拾起那青铜面具,覆住面容,然后取下,好似有人在看着一般。 因为爱与不爱,只有自己能够知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