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正文 ------------ 第一章 初来乍到 梦中醒来,眼前一片黑,缓了缓。有些恍惚的环顾四周,头上隐隐泛着些许疼。 这是哪? 低头看了看看自己这双手,竟像是十三四岁左右孩童的! 不对劲,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所有的特征都在表现出这个迹象。 他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宫殿? 我人在故宫里? 打小只去过故宫的他,对于宫殿的理解仅仅在电视之中。眼下见到如此精美奢华的古式建筑,不免有些惊叹。 在拍戏?有没有人啊,他大喊。 ...... 门外传来声音:“殿下醒了,快宣御医过来。” “喏。” 吱呀。 前方的红木门扇被推开,只见几名身穿黄马褂的侍卫猛地走了进来。 只见他们暗着头,急步来到他榻前。目光对焦。侍卫们出乎意料地双膝一曲,竟跪了下来。 他莫名有点尴尬,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恭敬地跪着。 齐声喝到:“属下来迟,竟不知殿下已经醒了,请殿下赎罪。” 这是哪,他们真的在拍戏么?我是谁,喊我殿下?难不成我真穿越了! 他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那前方的侍卫见他沉默,不禁微微抬头。见他眉头紧皱,连忙将头低下,大气都不敢喘。 ...... 怎么办,在线等,特别急! 这是什么朝代,我该怎么回答他们,要不还是先装作失忆吧,了解下自身情况再说。嗯,想着便毫无演技地假装昏了过去。 “殿下,殿下好像又昏过去了……”后面的侍卫见他许久不回,抬头刚好见到殿下假装昏过去,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向前面的侍卫说道。 “这,御医到哪儿了,怎么还没来。殿下要是有什么损伤,定要他满门抄斩。” 此时,我们主角呐,不知是否是穿越的原因,还真就闭上眼皮,睡着咯~ “……” “……” 他这一睡就是大半天,等到他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殿下,您醒了?”贴身宦官小声的对他说道。 他看着面前的宦官,还有些头昏无力。 “那个,我是谁,这是哪?” 宦官没想到他居然说话了,吓了一跳,急忙跪地回道:“殿下乃是我大晋朝皇子,这是殿下您的寝宫啊。” 没有搭理宦官,直接从床上起来,“水,给我水。” ...... 正午。 窗外风景如画,可是他没有欣赏景色的心情。 这可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然而,他已不知被扎了多少针,喝了多少不知名的黝黑药汤... 一个穿戴优雅却不并奢华的中年女子此时正在楼阁远远望着。 “殿下这几日有恢复的迹象吗?已有几天没有向我请安了。”中年女子问道。 “暂时没有,自从前几日殿下骑马时不慎摔倒,可能伤了脑袋。依旧叫不出平日使唤宫女侍卫的名字,而且口中还动不动说什么长安、回家、穿越之类的奇言怪语”,身旁的宦官说道。 这还是她认识的孩儿吗?就仿佛是上天给她开了个玩笑,换了个人似的。 的的确确换了一个人。 他现在是大晋皇子司马绍,当然也是21世纪的李长安! ...... 他想回去! 他自幼对历史很感兴趣,古代历史了解甚多。虽不全面,但主要的历史名人、发生的一些重大事情,还是能记得七七八八。 不过司马绍这个人他倒是了解过。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句话说白了就是,司马昭这种撺掇某位的想法,大家都看的出来了。当然此司马昭(zhao)非彼司马绍(shao),谈远了。 当然他现在这个身份,在现在这个朝代依旧十分出名,堂堂的皇子嘛,就是命不长,据记载,也就活到27岁猝死。 乃是东晋第二位皇帝,晋元帝司马睿的长子,晋简文帝司马昱的异母兄,母为宫人荀氏。 性情孝顺,文韬武略,聪明有机断。 公元322年,正式即位。在位期间,凭借弱势之中央,成功制衡权臣世家,推动南方社会安定发展。公元324年,平定王敦之乱,停止追究王敦党羽,全力重用丞相王导,保持与江东士族和谐关系,成功做好“王敦之乱”善后工作,稳定东晋的局势,对安定国家大局和皇室权威影响深远。 这么想的话,看样子还行,不算是昏君。他坐在榻上想到。 啊这,行个鬼啊。短命鬼?这可不行,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呢,得像个法子改命。 ...... 人人都想当的万人之上的位置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然而在他心里已经对此打上了大大的X。 只要他不当皇帝,不坐上那个位置,就不会为了国家、江山社稷而操劳,或许就不会病逝。 至于国家社稷,爱谁谁管理,黎民百姓和他也没什么关系,谁认识几千年前的人不是!他如是想到。 ...... 正想着这些事情,宫女的声音也从殿外里响了起来,今天本无事,那穿越过来第一次见到的侍女小莹一路小跑了上来,圆圆的脸蛋红彤彤地:“殿下,殿下,陛下来了,陛下来了。” 自己的父皇终究是来了,虽然母后为宫女,无权无势。在父皇那并不得宠,甚至有些冷漠。但是对他这个长子,却表现得十分的宠爱。若不是前几日前方战事吃紧,忙于指挥,想必早就来看他了。 “父皇。” “这几日恢复如何,朕整日批阅奏折,倒是忘了来看望你伤势了。” “惹父皇担心了,并无大碍。” “如此甚好,我听闻你前几日迟迟昏睡不起,索性便帮你安排了一门亲事。帮你冲冲喜,当然婚期定在你成年,你意下如何。” “.....” “喔,对了。帮你安排的是朝中大臣,左将军庾琛之女——庾文君。” “你好生休养,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便先走了......” 嘿,还是官方认证的媳妇,找机会得去庾府见识下。 但如若样貌着实难以下饭,那此场婚约还得想法子取消掉。他虽然不是样貌协会的人,但如果不是真心相爱,门当户对那一古板一套,他真不能接受。 “去,安排下去启程去庾府!” ------------ 第二章 上天注定 府门口。 透过轿辇远远望着,这座宅子占地颇大,甚至有他宫殿三分之一大小,这可不是说嫌小,要知道他乃当朝陛下钦定的皇子,宫殿任是逛了大半天才粗略看完。 一般王侯将相能有他五分之一可就算是极其显赫的名门望族了! 门前门后修建的也极为气派,上面的匾额写着两个大字——庾府。 这里正是他那位未来老丈人庾琛的府邸。此时乃正午时分,特地挑着此时上完早朝来见一见那庾文君。 轿内整理了一下衣服,侍卫大声喊道:“殿下驾到,尔等还不速速开门。” 门卫得知是当朝皇子来了,当即开门并飞奔去报信老爷。 只见庾琛从大厅快步走来,直接一个鞠躬。 “参见殿下。”庾琛道。 “庾将军,快快起身。”司马绍回道。 起身后一脸笑容的道:“没想到殿下你竟然登门来访,简直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惭愧惭愧,今日来见将军当然是想将军了嘛!”司马绍笑道。 “殿下莫要说笑,想我当初训练你练弓练出老茧,你可埋怨我好久,还在你父皇面前参了我一本呐。你来何事我也略知一二,定是想来见见文君吧。” 这倒把司马绍说的小脸一红,干咳一声,打个哈哈,随后又露出埋怨的表情道:“那将军还请引荐一番吧” “今日恐怕不便。” “为何?” “文君在女德学院。” “何时下课?” “夕阳落山。” “何地?” “离此大约二十里,大概一个半时辰。” “将军告辞,小王还有事,日后再次拜访!先走一步。”司马绍头也不回地麻溜告辞。 “...” “...” “来人,启程女德学院。” ...... 学院外 避退左右侍卫,单身简装进入。 内里环境幽静,倒也有一片竹林,阵阵女子的朗读声。纯净治愈,颇有几分书香氛围。 快瞧,斜前方大约十来个女子正在学刺绣,那前方的老师倒是绣的有模有样,仔细端倪竟宛如真实鲜艳的花朵,令蝴蝶争相飞来。 “真好,栩栩如生。”话音刚落,大概是吓到了认真刺绣的讲师,手一抖绣帕掉落在地。蝴蝶飞走,女子们也齐抬头看他。 “你是何人,我女德学院从未有男子进入学习,你是如何进来的?所谓何事?”前方的讲师问道。 “我从大门进来,来见见我娘子。”司马绍毫不犹豫地答道。 “你这小子竟也有媳妇儿?莫要说笑。速速离开我便就不喊门卫抓你出去。”那讲师嗤笑道,身旁的女子们也纷纷嬉笑,好不活泼。 “那可不,这可是我爹指腹为婚。我还没同意,所以来见见未来娘子。至于我怎么进来的,可是门卫同意我方才进来的。”司马绍抠了抠鼻道。 “你可知这女德学院的学生是非富即贵,看你一身简装,倒也不像是门当户对。你倒是说说你被指腹为婚的乃何人呐?”讲师满脸不信地反问。 “庾文君!” 一个名字竟冷翻全场,顿时无声。”可是那大将军之女?”领头讲师惊诧道。 “正是” “你放肆,休得污我家小姐。”一个女子的声音斥责道。 “楠儿不得无礼!”只听身后中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斥责道,声音似黄莺般清脆,听起来似乎年龄不大,这让小丫头的气势也立刻弱了下来。 司马绍听到少女的声音也有些惊讶,没想到随便一说,便找到了正主。可惜她面戴白纱,无法看清少女的容貌。但有一种感觉,觉得很亲切很熟悉。 “公子匆怪,楠儿平时服侍我左右,染上了娇惯的脾气,实在是有违礼数!小女子代楠儿向公子赔罪了”紧接着只听车中少女再次开口道。 “无妨,你...你便是那庾文君吧。”司马绍问道,一时想起穿越前都是单身宅男的他,除了家里人外,都没什么女子打过交道。 脸不知不觉的又红又烫.. “正是小女,不知公子刚刚所言婚约可为真?我曾未听我家父提起过。” “小姐小姐,定是假的,他胡编乱造。” “你瞧他一脸坏笑,想来必是倾慕小姐的容貌。呸,登徒子一个。”侍女楠儿面露愠色道。 “......” “大哥?”身后一女子忽然狐疑喊道! 什么,他竟是寻阳公主的大哥?那不就是当朝皇子?!在场众人纷纷一惊。 他竟是皇子!!! 庾文君这时也好奇的打量着这位皇子殿下,对方并没有如传说中的那么傲气凛然,反而满脸笑容,看起来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居上位者的威仪,甚至身旁侍女刁难诋毁时,也没有生气发怒。 嗯,是个好人。她在内心里暗暗道。 我们的男主还不知道,想在未来媳妇儿人面前表现出大气平易近人的一面。会被人直接发了好人卡呐~~ 不过他表面上依旧保持镇静,一动不动。其实内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当皇族就这点不好,太能生了,兄弟姐妹多了完全记不住啊。 “嗯”,无言,只能这般回答。 “殿下还请快快上座!” 前方的讲师一改方才不屑的脸,立刻上前恭敬地指引司马绍坐到首位,毕竟他可是皇子,万万不能怠慢。 院中的其他女子这时也纷纷齐给司马绍行礼,他也微笑着一一还礼。 课后。 原本想着可以两人见面畅聊的。奈何多了个小电灯泡,他妹妹寻阳公主~ “大哥,课间说的婚约之事可当真。”公主道。一旁的庾文君也假装不经意间竖起耳朵侧听。 瞧着她的小动作,他故意说道:“那可做不了真,只不过我听闻那庾姑娘不仅美诺天仙,更是使得一手好功夫。才想着要去瞧上一瞧,如属实,定上门提亲去。” 吓得庾文君俏脸一白,连忙说道:“我娘曾说过,女子也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所以我梦想当一个征战沙场的女将,平定天下,让百姓免受战火。” “我娘还说人要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这样才不枉此生。所以我是不会答应殿下你的。” “你娘定还说了些什么……” “说什么?” “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 “.....” 他曾经不相信一见钟情,认为那只不过是见色起义,是个美好的愿望。但自从遇见她以后,信了。 他永远忘不了许多年之后,回忆起这儿时话语,感慨一句:上天注定。 “大哥,大哥?别傻傻愣着了,庾姑娘已经走了。” ------------ 第三章 口出狂言 想想来到东晋也已有半月。这几日皇宫里他的兄弟姐妹都在尚书房里。 气氛严肃,明日便是他父皇晋元帝考校他们学习成绩的日子。 出乎意料地是,这次不仅仅是他们,王侯将相达官贵人的子女也一同考校。 当然,他的官配媳妇庾文君也在。 如若不是周围人众多,定早已上前搭讪了~ 题目现场随机,这可愁死了这帮平日一上课学习就头昏脑胀的人。俗话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他父皇出题每次都是灵活多变、深有寓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蒙混过去的! 尚书房里的书应有尽有,几乎涵盖了全国各地遍地的知识书籍。被选中来参加考校的,虽然他们年纪尚小,但他们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高人一等。 家族旁枝,普通百姓们平时羡慕的目光更是大大地助长了他们的傲气。 那一个个趾高气昂的神态在他看来十分不讨喜。简直就是封建社会世袭制度的缩版。 当然,没人敢对他摆架子,谁叫他是世袭制度的天花板——当朝皇子呢... 这次考校,与以往略有不同。 这第一题便不是平日机械式的填写,只听他父皇问道: "打仗必然会死人,杀人绝不是好事情。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最近边境多事,朝廷正在讨论征伐之事。如果能通过外交努力,实现罢战息兵,那是最好的。对此,你有什么好建议?" 这道题,考的是军事加外交的问题,而且是国家面临的现实问题。 眼下台上这位正是张将军之子-张军,年龄不过十一二岁。平时耀武扬威,和三弟司马冲走得很近。只看他神色紧张,语序混乱,对于问题的回答,似乎也没有多少自信,但总算还是这样结巴地说下去了。 “别国如若攻打我国,若我为将军,必定狠狠带领士兵们打回去。一味通过外交调解,只会体现我方弱小。"张军结结巴巴道。 父皇看了看张军,朝他点了头又摇头,目光与周围王丞相等人交换了一些意见,示意他先行下台,默不作声。 张将军也立刻抬头看向张军,可是张军这时却羞愧的低下头,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其实从他的回答中也能感受到他的答案一般。 张将军对他儿子的表现很失望,不过根据以往考校表现来看,他也早就有所准备。 下一位,礼部尚书之女-张楠。 "史之乱以来,中原地区,战争连绵,百姓逃散,国库空虚。目前,国家陷入极度困境之中。但如若要百姓务农吧,大家不安心在家乡居住生产;或加增商税吧,人们又说税赋过重。你有什么好招重振我国雄风?如何走出当前的困境? 这,便更难了! 他扪心自问,答不上来。 “小女认为,要使国家重新富裕强大起来,首先得让城中德高望的人做出表率,树立榜样作用。 而且民以食为天,首先得确保百姓不能饿肚子,只有吃饱饭有了力气,才能干活,一步步重建家国。"张楠不卑不亢地答道。 “甚好。” 司马绍看他父皇满意地向那张楠点了点头。 不同的人理解也不一样。当然,只要是见识渊博的人,自然能从中看出许多东西来,此女有自己的想法,可堪大用。可惜,是个女子~ ...... 终于轮到了司马绍出场。 你是朕的子嗣,国家未来的支柱。朕会考校你三题,你务必仔细思虑回答。 “若有一日你为帝,何以为治国?” “汝以朝之制何如?” “左右之人可大用?” ??? 他想挠头。 面露纠结,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狠下心,索性直言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假如我做皇帝,除了享受尊贵的地位和荣光,为民服务也是必须的责任,正如前面礼部尚书之女所说。 得先树立榜样,亲自劳作,以身作则。这样国民才能拥戴我!为民排忧解难,不能袖手旁观。需要聆听百姓的想法心声。” 那后面两题该何解? 他没有回答,环视了周围一圈。 又重点盯了盯那几个平日就传闻嚣张跋扈,欺凌百姓,惹得百姓怨声载道的。 一针见血地说道: “丑恶的血统论世袭制度。” “武官之子将来会成为武官。” “文官之子未来也定会成为文官。” “前朝的兴盛衰败会不断重演。往后国家永远不会有改变。” 周围众人神色不一,皇帝似是赞扬又摇头,王丞相等人也分成三拨。 一方,点头赞扬。一方,面红耳赤的呵斥。最后一方当然是保持中立,默不作声。 至于我们王侯将相达官贵人的子女们全都面露错愕目光。睁着大眼睛,不知所措。 总之,尚书房一时间各人心中好不热闹! “人的命运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决定好了。”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声,顿时静了下来。 “那便改了这命运!”司马绍立马反驳。 “你跟朕来。” ...... 尚书房外。 “有些客观存在的事情就不要说出来。” “百姓们迟早能自己感受到。” “这些孩子迟早会成为他们该成为的人...” “不” “儿臣不愿。” “为何?” “儿臣不愿自始至终欺骗百姓。” 司马绍看到他父皇脸上虽然还带着余怒,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欣慰,似乎对他的回答颇为满意。 "朕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 皇帝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是如果有朝一日你若坐上高位,你必须得承认,不管是百姓还是朕,都需要一个好的榜样。" 司马绍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了头,坚毅地说道:"儿臣知道怎么做了。但还请父王慎重考虑人选。'' "朕知道了。但朕心中人选,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朕不能拿这江山百姓来开玩笑。更不能用我大晋朝的未来孤注一掷,你明白吗?” “是,儿臣明白,儿臣先告退了。”说完司马绍便退出御书房。 ------------ 第四章 元宵晚会 隔日。 司马绍寻到庾文君,两个人各自带着侍女侍卫在街上闲逛。 若是放在寻常人家,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个侠客。 劫富济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以天为被,地为床。 一人仗剑走江湖。 对了,还有个老婆相伴。 可惜穿越在古代,奈何是个皇子,还不会武功...难受。 ..... “你昨日说的那些,我好像懂了些。但你想过没有,我还有你都是世袭制度下的产物。改变不了自身的。” 司马昭点点头:“倒真是如此。” “你……你不反对我么……” 庾文君疑惑地盯着他问道,他回头看了一眼,两人对望片刻:“呃,娘子难道希望我反对你嘛?揍那几个领头作恶的如何?” 庾文君望着他的眼睛眨了眨,随后渐渐地笑了出来,这是庾文君在他面前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她这未来相公果然还是懂得这些人情世故的。 她不喜欢纯粹的书呆子,更不会喜欢富有心机的人,只是如今大家还不太熟悉,只能算是熟悉的陌生人,有些事情还得再细瞧。 天黑了。 两人一路闲聊走到河畔旁。 “快跟上,今年的元宵猜字谜大会快开始了!” “还有免费的元宵吃呢!甜甜的,一年才能尝到一回!” “我们一块去吧。” 忽听闻一旁百姓呼喊,司马绍朝前面望去问庾文君:“这样的话,元宵猜字谜,你想去吗?” “猜字谜小姐没问题。”一旁的楠儿拼命证明道。 “哦?你可真腻害,那我负责看你表演咯。” 司马绍说完,旁边的侍女莹儿也点头:“是啊是啊,还有汤圆吃呐。” 楠儿也在一旁附和:“而且还能赏花灯,耍龙灯……” 两个丫鬟叽叽喳喳地说着元宵会上的节目,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她们显然对这样的事情很期待,一旁的庾大小姐也面露期待神色。 他笑着点头:“嗯,那大家便一起去看看吧。” 相传,元宵赏灯始于东汉明帝时期,明帝为了弘扬佛法,就命令于正月十五夜在宫中和寺院“燃灯表佛”,令士族庶民都挂灯。此后,这种佛教礼仪节日逐渐形成民间盛大的节日,并发展到全国各地。 元宵节,也因此堪称古代人的“狂欢节”。 今晚的建康城中,好不热闹! 但凡见到的茶馆酒肆,都将自家的营业场所作为灯谜活动场所。 或研究探讨,或张灯悬谜,招引猜射,娱乐民众。 谜灯有四面,三面贴题签,一面贴壁,此灯又名弹壁灯。猜中者揭签,获小礼品留念。 街道上,一个个文人学子们摇头晃脑地点评着有趣的谜题,即便是未曾读书的市井百姓,在这样的气氛下也能加入到他们当中,虽然有些装模作样之嫌,但能沾些风雅之气也行。 “快点。”司马绍急匆匆道。 说着就拉着庾文君向前冲去,还回头叫了侍女楠儿和莹儿。 “你们快点跟上。” 走进一看,两个酒桌临时搭建的台面上站了两个男子正在比猜字谜。 台面下围了一圈的人,好不热闹。 “太阳西边下,月亮东边挂,猜一字。”男子问道。 台上另一男子满脸通红。似是回答不上来。 “嘘,下来吧,下来吧。”底下的百姓看热闹讥笑道。 “小姐,那是什么字啊?”楠儿歪着胖脑袋问。 庾文君默不作声,望着司马绍,似是考验。他却笑了笑,大声台下说出:“明” 侍女楠儿张着大嘴巴,伸着手指挠了挠头,“原来如此。” “王少爷,你已经连续两个字谜都没打出来了。这题还是底下人回答出,该下去了吧。台上的考官嘲讽的笑着。 “我既没下台,证明还可继续作答。底下那人脱口说出但并没有上台参赛,作不得数哼,!”满脸傲气地赖在台上不下来,同时恶狠狠地望向底下说出谜题的司马绍。 似是打了他的脸。 越过司马绍,望着身后的庾文君和两侍女两眼放光,好漂亮的女子。 咽了咽口水大声喝问道:“你可敢上台与我比试一番。我两一同参赛答题,三题两胜。如果你赢不了本少爷,那么今天你就把身后的女子们让给我一块饮酒作乐如何?” “你放肆,我家小姐乃是大...” ”楠儿!不得放肆。”侍女闭上了嘴,没有继续发言。 远处暗中护卫的侍卫们也纷纷作出抽出武器的姿势,虎视眈眈地望着那人,但凡有一丝逾越之处或前方一声令下,定第一时间拿下此人。 “你刚刚说大什么?”王少爷问。 司马绍说道:“我身后这位姑娘可是赫赫有名的猜灯谜大高手,你若想比试,尽可以找她。但我做不了这个主,不能代她出站比试。” “好,如果我输了,我就和你共饮酒。”庾文君淡漠道。 “好,一言为定。”王少爷满脸欣喜。 “文君。”司马绍他有点担心。 “放心,我不会输的。”庾文君给了他一个自信的眼神。 “加油!”司马绍給她打了打气。 “那这位小姐还有王少爷,我就先出题了。谁先回答出,谁便胜。一字十三点,难在如何点。猜一字。”男子说道。 “汁。”庾文君脱口而出。 台上台下人全一惊,此女好快的反应。 第二题,“一月七日。”猜一字。男子又问道。 王少爷看向台下,大家都望着他,额上开始冒汗。似赌一般猜道,“周。” “你输了,是胭脂的脂”庾文君微微一笑。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做考官的男子也笑着说:“姑娘好才情。” 男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你们定是做局诈我。等着,我叫人来要你们好看。”男子怒道。 “你们赶快走吧,那王少爷可是县令之子,不好招惹的。” 似感好笑,两人在原地等了片刻。 “就是你们做局欺骗王少爷的是吧。”只见十来个身穿县令衙役服装、手拿棍棒的五大三粗的莽汉凶神恶煞的走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不怀好意。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似作鸟兽状散开。 “你们不能冤枉这位公子和小姐,明明是王少爷他输了比试。” “起开。”说完前方带头衙役一脚踢开了帮忙说话的男子。 “你敢当街伤人?”司马绍怒问。 “有何不敢,你可知王少爷乃是衙门县令之子。他说你们欺骗犯法有罪,你们便有罪。我乃是奉命行事,捉拿你们。” “我乃当朝皇子,身旁这位是庾大将军之女。你敢无权抓我们?” “你当你是天王老子,敢唬我?毛还没长齐的臭小子吃你爷爷一拳。” 突然几支箭急速飞来,射向大汉。司马绍拉过庾文君向后一退。 “上,保护殿下。”躲在周围的侍卫纷纷出手。 “拿下他们,留下活口。移交刑部,一并押入大牢。” ------------ 第五章 我想静静 清晨。 建康城中,空气是那么的新鲜,有一丝凉凉的惬意。 一觉起来,司马绍觉得神清气爽,精神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忘去昨晚发生的不愉快,想起昨夜庾文君的笑容,嘴角也不知不觉弯起了一抹弧度。 这一幕,刚好被门口的侍女莹儿看到... “嘻...殿下居然笑了。” 双手趴着门框边小心翼翼地偷看,一幅想进又不敢进,深怕打扰到... 果然是殿下的错。 殿下笑起来真好看。想到这,脸色渐渐地红了起来... 似是察觉到了些许动静,随意望了过去,对视片刻后,他收起笑容,疑惑地与侍女对望道。 “怎么了?” “啊...啊没事。殿下笑起来真好看。” “那你怎么不进来说话,在门口鬼鬼祟祟地干嘛。” “哎,对喔。我忘了,早上庾小姐来找了殿下。看见殿下还是睡,就没有让我们打扰你。” 庾文君居然主动来看他了。 “对了,殿下。昨夜你和庾小姐猜元宵字谜的事情在城中传播开来,百姓们都知道了殿下与小姐的才情。 而且最后你们联手惩恶扬善,将那滥用私刑的县令之子一行人抓捕,可得了不少百姓们的民心呐......”侍女兴高采烈地说道。 他却是假装有趣地笑了出来。 “哦,没想到无意间做的举动,竟俘获了民心。” 莹儿高兴地点头道:“没错,殿下最厉害了。”啪,他轻轻地拍的一下侍女的头。 “以后不许这样胡说。” “……喏。”莹儿迟疑一下,点了点头。 房间门关。 房间里陷入一片安静。 “看来要借着之前昏迷修养为由休息几天,避避风头……” 司马绍躺在卧榻上翻了个身,定定地瞧着榻顶。 他在想之后怎么办。 他真心不愿当皇帝,却无意刷了民心。 他想有朝一日,带庾文君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明哲保身? 可惜,不行! 宫廷内,没有朋友,只有敌人,想做左右逢源的墙头草,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他乃是皇子,就算不惹事,也有人会想方设法搞他。 唯一的办法便是远离是非之地! 现在想的也不是那些。 刚刚的某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梦想与现实是不同的,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命运,爱情,责任,国家…… 心里一直想得是逃离皇宫,可是真的准备好了吗?离开又能去哪,做些什么? 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静静!!!” 他大声喊叫,仿佛这样便能使大脑冷静下来,不要胡思乱想。 殿外。 “殿下醒了没”我们的庾大小姐带着侍女楠儿走了过来,蹑手蹑脚地放低语气问道。 “嗯,刚刚我说起小姐你早些时候来看殿下时候,我还观察到殿下偷偷地笑了呢...” 两人正在聊着,忽然听见司马绍寝殿中传来大喊。 “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庾文君也收起笑容道。 “喏”侍女莹儿看到庾文君脸上顿时由晴转暗,不敢多言,速速离去了。 见侍女离开,她直冲冲地闯了进去。 “司马绍”庾文君怒斥。 “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明明与我家小姐有婚约在身,居然想着别的女子,臭不要脸。”庾文君身旁的侍女楠儿也一脸愤怒道。 “文君,你听我解释。” “不听,你在和谁说话?”庾文君紧紧盯着他问。 “我……” 他看着门外的庾文君,脸上有丝丝怒气,举起拳头,可爱至极。一种莫名的想法从心底升起。 不会吧…她吃醋了! “那个...先别动手,这是个误会,我屋里除了你们没其他人。”他试图安抚这个莫名其妙的生气的庾文君。 庾文君没有搭理,环顾四周,又蹲下弯腰低头看向榻下,没有发现。 脸又渐渐泛红,收起了拳头,似不好意思般带着侍女一同走了出去。 司马绍急忙追了上去。 “文君文君。你听我跟你解释,这个事情根本不是你想到的那样。” “我向你发誓文君,我要是对你有二心,天打五雷轰。” 不料他刚发完誓就打雷了,气温骤降,似有降雨。 “那怎么我一找你,就听见你喊着想要静静呢,静静究竟是何许人也” “不,这事他不能赖我。静静它不是人...”司马绍无奈。 “那你回头找你的静静好好解释去吧......” 司马绍蛋疼。 戌时,庾将军府。 司马绍好一通解释,两人终于冰释前嫌,又和之前一样和好如初。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将黑未黑.天地昏黄,万物朦胧。月亮也悄悄升起,露出了隐约的身影。 淡淡地月光照在地上,禁不住抬起头来,看那天窗外空中的一轮明月,不由得低头沉思,想起千百年后的家乡。司马绍他忍不住诗兴大发。 “府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思明月,低头思故乡。” 庾文君望着他,嘴唇轻启,一边看一边默默重复他之前的诗作。 渐渐目光中的眼神复杂起来... 这是一首抒写思乡的诗,他想回家。但这建康城不正是他的家吗?庾文君无奈地想着。 他来到这已经数月,完全没找到回去的办法。淡淡地忧愁道: “回不去了” “你想去哪?” “回家” “为什么回不去?” “因为离我家很远” “这里不就是你家?” “我家在远方” “什么意思啊?” “这里。”司马绍指指脚下,观察着庾文君的表情,慢慢道:“并不是我家,我不属于这里。来自一千七百年后。” “一派胡言!” 庾文君看着这说胡话的男子,带着同情和无奈:“楠儿,把大夫叫来给殿下看病。” “且慢,我没病。” “对了,先走一步,晚安。” “何为晚安?” 司马绍突然想起古代说晚安都是用安歇、就寝、歇息、贵安来表达。是没有晚安这个词的,人们通常会说:“天色已晚,早日安歇! “就是时候不早了,早些安歇。睡个好觉的意思。” “嗯,你也一样。” 司马绍是一个做事有原则的人。 即便穿越前都是单身宅男的他,除了家里人外,没和什么女子打过交道。 但既然认定了庾文君,便不再纠结,等她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接受他再表白。 夜深。 皎洁的月光透过纱窗里投进房间的铜镜上,折射在司马绍脸上。 他失眠了。 他睁着眼睛,恍惚间有点不真实感。他已经渐渐有些忘了曾经的家乡,记忆中多了些与庾文君在一块的美好场景。 他大概不是很想回去了! ------------ 第六章 迫于武力 天刚亮醒来。 吃完早茶,去庾府逗未来媳妇。 兴许是一大早被侍女喊醒,听闻是司马昭寻来。一脸面无表情,身穿男装,配上那眉眼间的英气。 远看,完完全全像是一个侠客。 “没想到你女扮男装,也帅气依旧。”司马绍偷偷调笑庾文君道。 庾文君瞅着他不说话。 “不要老是绷着一张苦瓜脸嘛!来,笑一个” “......” “......” “算了算了,你这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怪吓人的。” “今日你为何一人独自前来?打算带我去哪?”庾文君好奇道。 “我偷溜出宫,想和你一块去鸡鸣寺。” “为何去那?”庾文君更加好奇。 “赏樱,祈福,求姻缘。” “好...好啊。”大概是想了到了什么,庾大小姐支支吾吾地同意了。说完即急忙转头离去了。 他没有看到她脸上腮边的一抹红霞,似红酒。 她也没有看到他嘴角露出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鸡鸣寺外。 位于建康城东麓山阜上,始建于西晋,是南京最古老的梵刹之一,自古有“南朝第一寺”,“南朝四百八十寺”之首寺的美誉,是南朝时期中国的佛教中心。 “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们赏完樱花就给神佛上香吧。”司马绍询问庾文君。 “好” 每年二月初至三月下旬,鸡鸣寺路在道路两旁繁茂的樱花簇拥下显得格外美丽,为道路平添了无限风姿。 而到了花期这几天,在这条几百米长的路上,每天都有数不尽的百姓和游客前来观赏樱花。 鸡鸣寺的青瓦黄墙映衬着娇嫩的樱花,司马绍看着不禁迷失了双眼。 不仅仅是樱花,鸡鸣寺里还栽种着桃花、梅花等多种花卉,花瓣落在庾文君头上,身上。 好似画中仙子般。 路人赞美声虽有些喧闹,但这种感觉却是皇宫中、将军府中所没有过的。 赏着樱花,仿佛一切烦恼忧愁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鸡鸣寺门前。 见门口站着一人,走进一看才发现是他三弟-司马冲。 一时之间,两人惊讶不已,不知是否该上前打声招呼。 就在他们犹豫之时,他三弟走了过来。 同样惊讶的还有司马冲,他一回头便看到他皇兄和庾文君。“皇兄今日好兴致,带着庾姑娘一块来赏樱,祭祀神佛。没想到能遇见,还真是有缘。” “嗯”,司马绍点了点头。接着便默不作声。 司马冲见他没有要搭理的样子,有些尴尬。 “三殿下,为何会来,莫非也是来赏樱的吗?”庾文君见他们兄弟俩沉默,出来打圆场道。 “闲来无事,听闻樱花盛开,随便出来走走。你们去祈福吧,我先去旁处逛逛。”说完便快步离去了。 “你刚刚为何...” “我不喜他阿谀奉承,暗中拉拢朝中大臣,笼络人心。” 似感到语气有些过重,连忙道:“我们上去祈福吧。” “嗯。” 庙内禅音悠扬。在这里顿感清净,忘却了烦恼,将城市中的浮华与喧嚣也抛之脑后...... 上香礼佛的真实意义在于表达对佛陀的尊敬、感激与怀念。 去染成净,奉献人生,觉悟人生。如此而行,自然福慧具足,心想事成,心诚则灵。 庙里提供赠香,每人一把,三支为宜。 两人入殿跪拜完,燃香礼佛,礼毕。 “接下来我们便去求姻缘吧,听闻这里很灵,千百年来见证了无数美好姻缘。”司马绍道。 两人对视片刻,庾文君心跳加速,脸色也开始泛红。 她慌张地侧过脸不再去看他,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往日清明站了起来。 转身,没有看他。率先走出大殿,司马绍亦跟上。 观音殿内。 “你把我带到这里所谓何事?”司马绍明知故问地问道。 庾文君何尝听不出他话里的揶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殿下带我来一块来求姻缘,不知殿下又看上了谁家姑娘。” 司马绍讪笑。 一旁站在观音殿内的尼姑忽然双手合十提议道:“两位施主,本殿求姻缘,相爱之人呢,互相许愿,将字条挂于殿内,观音菩萨听到了,自然会实现施主的愿望。 当然即使暂时没有心爱之人,也可以对着自己的红绳许愿,菩萨听了,也实现施主的愿望的。” 当然这些都是人们的美好向往,若真全能实现,也不至于每年都众多人群。 尼姑递给了两人一人一根红绳和各自的字条。 两人接过字条小心翼翼地在上面写了各自想要嫁/娶的名字,司马绍率先写完上前将字条系在大殿上。 庾文君也写完了,只见她踮起脚,仰着头,胳膊努力的往上伸,可惜身高不够,没能挂上去,正左顾右盼寻思找个什么东西站一下。 没想到她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她似找到了什么,刚要行动。猛然感到有人抱住了她,她身体悬空,吓得大声尖叫。 “别吵。” 她现在是被殿下拦腰抱住,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脸颊再次绯红,身体发烫! 她不敢再低头看他的眼眸,只好抬起脸,强自镇定心神。 司马绍双手抱稳她,假装淡定道:“你不是要挂高些吗?挂吧。” “你看起来不胖,没想到还有点分量。” “哼。”庾文君没有说话,低头瞪了他一眼。 “我说,在我心里有点分量。” 观音殿外。 庾文君轻咳了一声:“殿下也信佛?” 司马绍微微一顿,随即抬眸,侧首望着她,轻嗯(第二声)了一声,缓缓的吐出两个字:“不信。” 庾文君虽然早有准备,可真的听到他说不信的时候,心还是莫名其妙痛了起来,声音低不可闻:“那既然不信殿下你为什么还来求姻缘啊。” 庾文君小声嘀咕,但司马绍离得近,自然听见了,说道:“万一能让我喜爱的姑娘知道我的心意呐...” 庾文君懵在原地,又羞又怒,她可是堂堂大将军之女。今日居然被一个男人三番两次耍,即便他是殿下。 不知道怎么表达,庾文君干脆转身就走,一把拽住他,把他推到樱花树上。 他想反抗,可惜这副鶸身子骨,迫于武力,投降。 “我错了。” “别动。”庾文君按住司马绍,看着他那迷人的双眸,羞恼的模样,深感有趣。 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似兔子般快步离去。那脸上分明也洋溢着红光。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还有他两世为人的初吻... ------------ 第七章 心想事成 自从前几日司马绍被强吻后,庾文君便躲着他了。似是不知如何面对他。 女孩子家家的,心思跟海底针似的。 想不明白,索性,那便不见。 刚好他想见见曾经历史课本上的古人们... 忆往昔,风流人物无不爱饮酒作乐,文人墨客尤甚,无数传世佳作,皆是开怀饮酒后所留。 古代这些文人墨客,不少都是在酒的陪伴下、微醺乃至大醉的状态中,给后人留下了精美的佳作,让百姓可以从中感受到他们情感的变化。 他酷爱文学,总是幻想着能和古代人们一样。 可以提笔成诗,成为一代大文豪。翩翩君子润如玉,自古文人出少年! 司马绍也想试着与之同醉! 他既然来到了东晋,便既来之,则安之。他想找他那些千年前的古代文人墨客,与之畅聊!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两人人——王羲之、王导。 “来人,吩咐下去。有请王羲之、王导两位大臣进宫见本殿下,就说想要一块研讨书法文学,与之畅聊。当然,如若他们不愿,那便也不强留。 那王羲之乃是东晋时期著名书法家,有“书圣”之称。 历任秘书郞、宁远将军、江州刺史,后为会稽内史,领右将军。其书法摆脱了汉魏笔风,自成一家,影响深远。代表作《兰亭序》也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 仔细研究过他生平的,都知道他是个胸怀大志,希望建功立业的人。 但在出仕了之后,现实使他感到失望,他不愿与当政的人同流合污且与骠骑将军王述不和,称病辞官,索性便选择了一条退隐养老的道路。 而那王导,也是赫赫有名的政治家、书法家,东晋政权的奠基人之一。 历仕晋元帝、明帝和成帝三朝。出身于魏晋名门“琅邪王氏”,东晋建立后,与其从兄王敦一内一外,形成“王与马,共天下”的格局。 他善于体察人情,故能忍让、调剂各方面矛盾,基本上做到和睦共处。 两人皆是可以结交之人...... 一炷香功夫。 “臣王导/臣王羲之,拜见大皇子殿下,殿下福寿安康。” “王丞相、宁远将军快快请起。” “今日请两位大人前来,一是想要一同饮酒作乐,二是听闻两位俱是写得一手好书法,想请两位大人赐以墨宝。” “殿下谬赞了。”两人谦虚道。 “来人,将上好的陈年醇酒取出招待两位大臣。”司马绍吩咐身旁侍卫。 “喏。”侍卫道。 “这可是我父王赏我的贡酒。今日拿出与你们一同分享。” “殿下若是想要我俩墨宝,大可以叫侍卫通报一番。这......这也太贵重了。”王导道。 “无妨,好酒,只有真正懂酒的人才配得上......” 酒至酣处。 三人纵谈天下大势,发现许多想法都是不谋而合。 而那王导,越是谈论得多了,心中便越是惊讶,因为他突然间发现殿下和自己一样,在许多的事情上面,见解一致,心中的喜悦那是无法言喻的...... “小王还有个不情之请,上次冲突过后,朝廷一直是处于剑拔弩张的紧张状态。 我方与前秦处小摩擦不断,恐前方战事恐将再起。在这想听听两位是怎么看待的...” “前秦狼子野心,竟然妄想要踏平东晋,扫清寰宇,简直做梦。”王导道。 “在下以为,一旦战争,百姓恐又得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希望战争不起。”王羲之道。 “可一日不灭前秦,便一日不得安宁,如同鱼刺般哽喉,夜不能寝。” “诸位放心,前秦不得人心。即便统一了北方,虽看似强大但实则乃是东拼西凑的花架子,我东晋虽人没有他们人多,但只要团结一心,必然能胜!”司马绍自信道。 “嗯,我大东晋必胜,臣干了。” “嗯,必胜!” “你二人可愿辅佐我,有朝一日让那北方一统。让那百姓不再流离失所,国泰民安?”司马绍醉翁之意不在酒。 “臣愿意。”二人异口同声道 夜色已晚,两人告辞离去。 想他可是从未来而来,自然懂得东晋必胜。之所以发问,乃是想招揽有志之士辅佐他。 司马绍仅仅想自保而已。 他可没刚刚吹嘘的那么想为国为民,他仅仅为了他自己。 对了,现在还得加上他童养媳庾文君还有侍女小莹、小楠还有熟悉的侍卫...... 不知不觉在东晋呆了数月,他已经认识了一帮小伙伴们和心爱之人,他要在这里,在这个国家保护好他们,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希望我心想事成,司马绍心中默念。 他三弟司马冲手下招揽的门客众多,府上门客络绎不绝。 给他出谋划策,可在他父皇面前得到不少赏识。 他再用父皇赏他的钱财招募门客,这招“借鸡生蛋”的计策虽然不光彩,但也是一种非常高明的手段。 司马绍虽然看不上这种登不上台面的,但在他的兄弟中,也就他三弟与他有一争之力。 有对手的感觉还不错。他叹了口气,无趣地想着。 榻上。 他假寐,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坐起。 他差点忘了件大事。 “莹儿,给我拿些面粉、牛奶和鸡蛋。” “对了,再准备几根小木棍和火种过来。” “殿下你大晚上准备做什么啊?” “准备好拿过来便是。” “喏。”侍女小莹吐了吐舌道。 他准备做一个蛋糕! 明天可是庾文君的生辰。 他彻夜未眠。寝殿里一夜灯火通明... 隔天。 司马绍已经好几天没有去找她了... 庾文君想过去见见他,看看他现在在殿中做些什么.。 她想告诉他今天是她的生辰... 她在屋里走了走去,静不下心来,连早茶都没吃得下去。 到底是女孩子,放不下面子...... “小姐小姐,你已经在屋里走了好久了。”侍女楠儿道。 庾文君转头看向身旁的侍女小楠,:“去,帮我去殿下寝宫那看看他在干嘛。” “我看小姐是想自己去吧,瞧小姐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的样。”说完便哈哈笑道。 “你!” “我自己去就自己去,哼!”庾文君气急败坏。 寝殿外。 天微微黑,正要出门的司马绍和庾文君撞个正着。 两人对视,司马绍朝庾文君眨了眨眼,随即移开。 你来的真好,省得我去找你。 “你找我何事?”庾文君迟疑。 “你先闭上眼睛。”司马绍没有回复。 庾文君照做,司马绍一把牵过她的手,带她回到寝宫。 “坐下……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司马绍点燃了小木棍。 “许一个愿望。愿望呢,就是你想要什么,心中想好默念,许好了以后吹灭木棍。”然后老天爷便会实现你这个心愿。司马绍笑着说着。 庾文君见到一个蛋饼上面写着自己名字,不知整地,心里暖暖的。 “这是何物?” “差点忘了,你不知道,这是蛋糕。过生日吃的,甜甜的,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见庾文君定定地望着他,“怎么了?”他问道。 “我在想许什么愿望。” “想好了没?” “嗯。” ...... “生日快乐。” “谢谢。” ------------ 第八章 不见长安 今日,不同寻常。 天色有些阴沉,成群乌鸦在漫天飞舞。本应六月似火的天气,不知怎的突然冷了下来,一直下着雨。 往常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建康城中,也仿佛慢慢安静了下来。 朝堂之上。 他父皇还未入朝,诸多当朝官员汇聚一堂议论纷纷。 他们已经连夜收到了消息,早早来到朝前等候。 “王丞相,听闻今日王上有大事宣布?”吏部尚书问道。 “恐怕乃是前线...”王丞相迟疑道。 “这...”周围大臣神色不定。 时间缓缓流逝。 他父皇缓缓的走入朝堂,看那阴沉的脸色注定不会有什么欢快的气氛。 看到皇帝,群臣立马躬身,齐喝到:“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皇帝微清了清嗓子恢复往日神貌:“诸卿平身。” 话落,宫门外分立两侧的勋贵朝臣们才一同直起身,双手自然地虚抱在胸前。 “众爱卿,今日召集大家前来,乃是有要事相商。据前方来报,前秦正聚集小股兵马,欲向我军进攻。诸卿可有良策?此战是打是和啊?” 一时间,朝堂之上大臣们七嘴八舌,各执己见,好不热闹。 只见右侧那帮人中,走出一位身影:“臣王导,以为那前秦狼子野心,一统北方想法世人皆知,这刻聚集兵马。不仅仅是示威这么简单,恐怕是动了吞并我晋国的心思。之所以小股兵马,或许是试探...” “臣附议。”另一名武将道。 “微臣到不这么认为,前秦若想要拔除,需要时间,但我们目前正缺少的是时间。依臣只见,和谈乃是上上之策。”荆州刺史上前说道。 “陛下,和谈万万不可,一味的卑躬屈膝,他前秦定会笑话我晋国,一旦小瞧我等,怕是会大举进攻,到那时,我方将难以阻挡啊。” 许久。 “够了,给朕安静。” “还没讨论出一个办法?此事涉及大晋根基,这就是你们的答案?”他父皇大声喝道。 朝堂之上,顿时噤若寒蝉。 “陛下,如今我晋国,百废待兴。百姓生活在太平盛世,恐怕不愿战争。” “不过前秦对我晋国确实对是个威胁,臣愿意带兵戍守边疆,阻止前秦侵犯。”张将军道。 “可否确保万无一失?”皇帝问道。 “臣愿誓死守卫边疆!” “......” 皇帝略作沉吟:“此事容朕再想想。” 他皱眉扫视了一圈朝堂上的大臣,见纷纷不敢与之对视,且低下头来,深感无奈。 再看向一边的子嗣们,除了大皇子司马绍面色正常外,其他俱面露异色,似害怕似愤怒似愁眉苦脸。 “绍儿,你自幼聪明,做事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对于前方战事,有和想法?” “父皇,我这...” “你放心,说错也没什么关系。在场都是你叔伯,不碍事。” “兵者诡道也! 他先秦兵强马壮,作风凶悍,全民皆兵。我晋国可不于他前秦正面对战,可派兵绕道偷袭他军营,烧光敌军粮草。同时可以命张将军戍守边疆,阻止敌军入侵。 给前方部队配上好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酒醉人胆大。且酒是攻/守城最好用的炮弹,就像赤壁一样,大火的烧起,酒起了不小的作用。” “对了,儿臣还以为。前秦之所以强大乃是励精图治,而我晋国迷信于方士。”顿了顿继续道。 “想那前秦的符坚,任用贤能王猛,励精图治,终于灭掉了燕、代,基本统一了北方,这才形成了南晋北秦的对峙局面。 我晋国理应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推陈出新,革故鼎新!” “好!真不愧是朕的麒麟子!” 众人侧目而来。 司马绍无视了哪些大臣们围观他的错愕目光。 他用字正腔圆的语调缓缓说道: “一味的求和是带不来和平的,只有自身的强大,才能震慑宵小不敢与我晋国战争。不然不管过去多久,我晋国都不会改变。” “...”,大臣们双目疑惑:这真是十来岁的殿下能说出来的话吗? 司马绍似乎也感到大臣们诧异的目光,知道自己不符合小屁孩的人设,低下头去,不再发言。 他父皇大笑道:“就依我儿只见,诸卿可有异议?” “臣复议。”王丞相上前:“听殿下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殿下有经天纬地之才,此乃大秦之福。” “臣复议。”大臣们也上前。 ...... 晚些时候。 解决完前方大事,众人渐渐放下心来。 “呼~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来到寝宫边坐下,刚要躺下,平日伺候他父皇的宦官便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殿内。 还没从久违的心安中缓过神,他有气无力地问道:“何事如此慌乱?” 只见宦官满脸慌乱的回道:“殿下,陛下寻你面见。” 父皇寝宫里。 “父皇,你找儿臣?” “嗯,我想找你聊聊,关于我晋国曾经的故土-长安。” 不知不觉他父皇竟伤心流泪。 他疑惑地问父皇什么事引得他哭泣,元帝讲了当年的旧事,把西晋灭亡、王室东渡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朕想有朝一日收复失地,一统寰宇。” 然后多愁善感且还有点文艺的晋元帝问自己的儿子:“绍儿,你说,长安和太阳哪个离我比较远?“” 长安?那不是我原来的名字么,都快忘记我曾经的名字了。 回他:“那肯定是太阳啊,毕竟父皇你到过长安,却没有到过太阳且也没人看到过太阳。” ...... 隔日早朝。 晋元帝把昨夜聊得这件事告诉了大臣们,然后又问了一遍司马绍,但这次他的回答却没有和昨天一样。 他认为长安才是比较远的那个地方。晋元帝大为疑惑然后问他:“绍儿,你今儿跟昨儿说的可不一样啊! 他想了想回答道:“父皇你看,我们抬头就能看的到太阳,但现在却看不到长安了。”这一句话让晋元帝更为伤感。 抬起头就能看到太阳,抬起头却看不见长安城。这与他之前的回答形成鲜明的对比。 也正是这一句话,勾起了群臣们的乡愁。那种背井离乡,朝不保夕和颠沛流离造成的压抑再也压制不住了。 思乡之情,喷涌而出。 举目见日,但却再也见不到长安了... ------------ 第九章 登徒子 庾将军府。 上次庾文君吃了一次生日蛋糕,喜爱上了,这一次她要司马绍教她。 庾文君想等着司马绍过生日的时候,也亲手做一个。 嗯,还要更大一点,她心里默默念着。 司马绍大概也猜到了庾文君的小心思,没有说破而已... “你去,拿几个鸡蛋过来。”司马绍在灶房里准备好了各种做蛋糕用的工具,没有打蛋器就用小木棍代替,没有蛋液分离器就勺子,一切从简。 “还有,把面粉和牛奶拿过来。”司马绍吩咐身旁的庾文君。 “还要什么东西吗?”庾文君问。 司马绍见庾文君把需要的食材拿到灶房旁的桌子上后道:“还得要些白糖和油菜油。” “好的。” “那还需要我做什么嘛?” “没了,你仔细看我步骤。”正在进行蛋清蛋黄分离的司马绍说道。 庾文君仔细看着司马绍认真地制作,但渐渐地目光就从做蛋糕转到了看向他侧脸。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司马绍抬起头,正好看到了庾文君盯着他看。 “你别看我,怪不好意思的。收起心思,专心看我制作过程...”司马绍看着庾文君在自己的目光下慢慢脸红,心里清楚她也是害羞,他们互有好感却一直没有捅破那层薄如蝉翼的关系。 没多久,司马绍就把蛋清蛋黄分离好啦,准备进行下一步。 “现在只需要把糖取少许、牛奶加入到蛋黄中搅拌发泡,就可以了。” “对了搅拌的时候,不可以划圈,要从底往上翻,要轻要快,以免蛋糊消泡,搅拌粘稠至有细腻的泡沫就算好了一大半了。”司马绍当场示范了一次给庾文君看。 “好了,接下来轮到你自己来试试,我在旁边看着你做。” 一阵手忙脚乱... “你这太用力了,发不出来泡的,放松快速一点。” “嗯(第二声)?”庾文君目光凶狠地蹬过来,司马绍立马不敢说话,讨好般笑着。 “咔嚓...” 搅拌蛋液的木棍应声而断!!!” 一通乱来,看不下去的司马绍觉得得手把手教了。“你看,是这样的......” 庾文君正准备让开位置给他,他抢先一步挡在她前面,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 大概是将军之女的缘故,庾文君根本没有司马绍预想的那样,脸蛋发红、手足无措,反而面无表情、自然而然地任由他牵着,他闻着庾文君身上若有若无淡淡的香味,心神荡漾。 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庾文君可不像表面上那么镇静,内心也紧张忐忑,第一次被父亲以外的男人牵手。 庾文君静静地看他做完一个。 “做好了?” “嗯,做完了,我做事十拿九稳。” “为什么不是十拿十稳?” “因为少你一吻。”司马绍就是开个玩笑,也没打算骗到她,就是乐呵一下。 “蛋糕也差不多了,我们去吃吧。”他率先打破了寂静。 “好!” 司马绍取出蛋糕,放到餐盘上,切好,拿起一块放到庾文君的手里,“你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司马绍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尝了一口,细细品尝了一下,“没之前好吃!” 听到庾文君的话,他感到诧异,“真的?” “嗯!不信你尝尝。” 他低下头咬一口,再看看对着他大笑的庾文君,眉眼间也透出几分笑意。“骗人。” 喜欢一个人,感觉真好。 “你看什么?” “在看你。” “你知道你和天上星星的区别吗?” “不知道哎。” “星星点亮了黑夜,而你点亮了我的心。” 庾文君低下头小口吃着,不想理他。 见她低下头的样子,司马绍没再逗她,继续做蛋糕… “……” 古代夜晚的星空,格外明亮,漫天的星光照印在两人的脸上。 这个贼容易害羞的女孩子,就知道吃。 司马绍盯着庾文君白净的脸蛋儿,喉结滚动着口水。 庾文君津津有味地吃着蛋糕,咂了咂嘴,发现司马绍在看她,嘴巴一努,瞪着眼睛:“一直看着我干嘛!” 司马绍惦记着庾文君很久了,今晚忍耐不住地想亲她一下,他是这么想的,也切切实实的这么做了。 站起身来,缓缓走近,俯下身去,庾文君只觉一阵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触电般的感觉从脸上传来。 庾文君心下有些慌乱,慌忙一把推开司马绍。 抬头看向他泛着笑意的眼眸,脸上泛起红晕,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微喘着粗气委屈的骂道:“登徒子!” 庾文君睫毛不自觉的颤动着,司马绍见她眼角发红,忙问道:“怎么了?” 庾文君嘟着嘴不说话,她骨子里是个保守的姑娘,如今被别人强吻了,即便那人是殿下,即便他们已经指腹为婚。 司马绍摸了摸鼻子。 他是喜欢逗庾文君,但这次的确有些过火。 “我错了,我可以答应你三件事!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给你办了。” “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那先记着。”庾文君欣然同意。 “......” 司马绍看天色不早了,不放心小姑娘家家孤身回府,准备亲自送她回去…… “我可以拉着你的手吗?我怕你走丢,顺便保护你。” “我需要你保护我吗?”庾文君问。 “不需要,但我想在你遇到危险时候挡在你前面,拉着你的手可以更好的保护你。” “……你是不是就想摸我手?” “嗯。”司马绍理不直气也壮。 “呸,登徒子!” 果然是古代女子,贫穷的词汇量加上良好的家教。庾文君只会这一句呐,真可爱极了~ “我就是问问,你要是不想拉就不拉……我是在一本正经地询问你意见,你怎么好心当成驴肝肺?” 司马绍净整些无厘头的理由,装作怄气道。 看着司马绍失落的眼神,庾文君动摇了。 好像可以,他看出来了。 他直接上前,一把牵起庾文君的小手,用不容置疑地语气道:“我们已经订下婚约,你是我未来王妃。所以拉手是没有问题的。” “走吧,送你回家。” 他一路哼唱。 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 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 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 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 庾文君一路默默听着... 嗯,来生她也想要在一起! ------------ 第十章 无言以对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却下起了细雨,就像一个喜怒无常的小孩,淅淅沥沥的雨声从窗外传进来。 司马绍躺在榻上胡思乱想着。 算一算时间,他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来的东晋。也不知道那边的爸妈失去他这个儿子过得如何... 他这位异世来客,自从在马上摔下来后。一到阴雨天气,脑后就隐隐作痛。 吱呀... 见到庾文君推门进来,正在榻上躺着的司马绍抬头对她笑了笑:“你来了啊。” 自从上次两人关系更进一步。 每天早晨,庾文君都会给他带一些自己亲手做的不同风味的蛋糕,似乎来了兴趣,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把手上拎着的蛋糕放在桌子上,瞥了他一眼:“来试试我做的最新口味?” 大有将司马绍作小白鼠一样试验,他敢怒不敢言。 司马绍默默吃完一个... “感觉味道如何?” “挺不错,你做得都好吃。” “真的?”庾文君狐疑的望向他。 “真的”说完他又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完了手上的蛋糕,庾文君满意地点了点头。 “殿下,陛下看在天气炎热的份上,命令给殿下送来冰镇过的米酒。”侍女莹儿叽叽喳喳的跑了进来。 “哇!殿下你又做小蛋糕了嘛。我也想尝一个。”幸是殿下平易近人,不过分的要求都能答应,周围的侍女侍卫们也都大胆直言。 “不行。”司马绍拒绝道,倒不是他不想分享,实在是此次蛋糕新品种的口味... 虽然那蛋糕很难吃,可是庾文君这么用心,他看在眼里,不想打击她的自尊心。 “喏。”侍女失望地回道。 “你吃吧。”庾大小姐回道。 “那是你给我准备的。” “那还是我做的呢,我说给谁就给谁。”庾文君眯着眼睛盯着他。 两人眼神交集,似有一阵火花,终于司马绍败下阵来。 侍女莹儿兴高采烈地拿到了梦寐以求的蛋糕。 一大口咬下,嚼了嚼后,侍女“噗”的一声全数喷了出来,喷出来的那一瞬间,司马绍将庾文君往后一拉护住。 侍女莹儿抓起桌子上冰镇的米酒,连灌了好几杯之后,她才缓了缓。 司马绍笑着看着侍女,嘴角挂着兴味的弧度。 “怎么了?莹儿,不好吃吗?” “殿下欺负人,这根本就……”莹儿很想说这是她吃过最难吃东西,可是,转念一想,这是庾大小姐做的。 “就什么?”庾文君问道。 “就...就是...太好吃了,一下子没忍住呛到了。” 她不信,从刚刚两人的表现来看,大有问题。 她亲自小口尝了尝,一会儿美目含怒的看向司马绍。 太过分了。 明明很难吃,他居然骗她。 她很生气,一掌劈断了木桌,蛋糕洒落一地...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庾大小姐破防了,心弦一颤。 侍女害怕地默默退了出去,寝殿里就剩他们两个。 两人四目相对,又随即散开... 司马绍挠了挠头,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武功这种东西存在,但是就目前看来,他媳妇儿的战斗力,远胜常人。 凝神思索了片刻后,忽地道:“文君,不如你教我武功吧。” “为什么?你有侍卫贴身保护的。” “防身之技都没有,如何自保?况且万一你受伤,我还能保护你。” 庾文君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笑着说道:“殿下练过武没有?” 司马绍摇头道:“没有。” “既然如此,那我便教你一些粗浅的功夫,给殿下你防身之用。” 他有些犹豫:“我这个年纪,还能练么?” “你若有决心有毅力,可有一番大成就。” 庾文君说道:“练武什么年纪都能练,年纪小了反而会伤身体,殿下这个年纪正好,勤练个三五年,便能小有成就。” “那如此,我便拜你为师。” “......”庾文君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庾文君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倒也无不好之处。 司马绍双手握拳作揖,“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 “对了,你们家有没有功夫不外传的规矩?” “这倒没有,父亲让我平日里让我习武但不要随便出手伤人即可。” 说完原地扎了一个马步,沉腰拧跨,收腹挺胸提臀...... 打完一套。 “真好哎,师傅你什么时候教我?” “教完了。” “?我啥也没记住啊...” “......” 仗剑走天涯的大侠梦,难不成还没开始便破灭了? 翌日。 司马绍早早地来到庾将军府。 询问侍女,见庾文君还没有醒来,便站在她房外,大声唱道。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房门打开。 庾文君一双桃花眼,笑颜如花,嘴唇轻轻一勾,勾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甜美的脸上有些婴儿肥。 她眯着眼睛道:“很特殊的感觉,挺有意境。但你吵到我睡觉了!” 她看起来很危险...... 不是他吹,只要她做出动手的举动,他就下跪求饶,谁让他脸皮厚。 “我昨晚又研究了几款不同口味的蛋糕,你进我房来再试试。” 庾文君屋内。 这是一个不同于其他女子的房间。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一张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木床。 榻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一房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红缨枪立在角落,铜剑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与众不同。 司马绍缺有些不知所措。 “随便坐,来试试我做的蛋糕。” “这次味道改进的还不错,大有......”司马绍话还没说完。 “君儿,开门,为父找你有点事。” “......” “来了,等一下。”说完庾文君扭头对司马绍小声催促:“外面是我父亲,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这么大点的地方能躲哪?”他焦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 对了,我可以躲她榻上,他想着便跑向床上,一把拽过被袄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见司马绍已经躲好,庾文君磨磨蹭蹭地打开房门。 “父亲找女儿何事?” “前方战事不明,我近几日要去兵营训练新兵。” “知道了父亲。” “我已吩咐好了侍女每日......” 话说一半,庾将军忽然止声,愣在原地看着阳台,庾文君顺着他目光望过去,榻下竟然还有一双男鞋。 “……” 空气忽然安静。 “父亲,你听我解释...” 庾将军面色一沉:“你平日穿衣打扮就像个公子,这就算了。现在还穿男鞋?!” 无言,只能低头不语...... “为父不求如其他大家闺秀一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也不能太过格了,罚你禁足三天,静思己过。”庾将军一脸严肃道。 可怜的庾文君有苦不能言,只能弱弱回句”是,父亲。” ------------ 第十一章 心烦意乱 “小姐,你这般在家中生怄气,只会气伤了自己身子,楠儿听说建康城中最近新开了一家铁匠铺,里面兵器的做工极其精良,不如我们出门转转可好?” 楠儿站在庾文君身侧劝说道,自从昨日殿下和将军走后,小姐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今日便是连早茶都没吃下去。 马车缓缓的向铁匠铺驶去。 街上人来人往,马车到了路口便开不进去了,两人只好下车步行。 却不想里间早就有人坐在那里仔细挑选兵器了。 庾文君大概扫了一眼,嗯,的确做工精良。 “两位公子想要些什么?”铁匠铺杂役问道。 “待我们仔细挑选一下。” 片刻。 “麻烦把这个还有那个给我包起来。”庾文君吩咐道。 说着将挑好的递给店家,店家领命后立马转身让小二去打包。 庾文君和侍女楠儿走在路上,虽说都是穿着男装,但是依旧惹了不少姑娘含羞注目。 “楠儿,跟上。”似是听到了什么,庾文君急忙喊道。 另一边。 吃完早茶心满意足地司马绍带着侍女侍卫出宫在街上散步。 走到一处相对偏僻的巷道间时,听得前方传来了一阵笑声。 对了,还有女子的尖叫。 司马绍好奇地向前走去,当然带着侍卫,他才敢这么大胆。 只见巷道那头大概相隔了五十余米的地方,上演果然竟然是狠心父亲卖女儿的戏码。 那中年男子推开旁边劝阻的人群,将女儿的衣袖抓住,恶狠狠地说道:“你随你娘,是个难得的美人坯子,你娘生你便难产死了。虽然我自幼不喜你,但是也将你拉扯大。” “不要,不要啊。”女子哭喊。 “我原本是想等你再大一些,把你送进大户人家做小妾的。没想最近输了太多,你也别怪爹,不卖了你我就只能拿命还债了。” 然后不容分说地就拉着不管不顾地将她往怡红院拖去。 那女子尖叫着向周围的路人求助,可四周的百姓都只是摇头叹息。 哎,这年头穷苦人家卖女儿的事见得多了,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边司马绍等人看了几眼,莹儿皱起了眉头低声道:“怎么会有这种人,连自己的女儿都狠心卖……” “走,跟上去瞧瞧。”司马绍朝着身旁侍女侍卫道。 怡红院的老鸨看到中年男人带来的女子,虽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但一看就是个好苗子,她捏了捏苏晴的脸,摸了摸她的身子,问道:“多大了?” 男子在旁边谄笑道,“过了今年便十一了。” “年纪大了点,这样吧,看在她长得还不错的份上,给你六两银子,如何?” 听了老鸨的话,中年男子脸色难看起来。他光赌债就欠了十两银子,六两?连他赌债都还不起。 “起码十五两,这孩子自幼长得就白净,我本打算将她送进大户人家做小妾的......” 看着他们像讨论货物一样讨价还价,女孩儿只觉得万念俱灰。 被卖入青楼为娼,人生也就到了尽头,她真的要过这样悲惨的人生吗? 她幻想着有一个从天而降的人救她逃离这魔窟...... 司马绍一行人看见那对父女进了怡红院,也随即进来。 老鸨见到有人进来,眼睛一亮,步态妖娆地走来。 这领头的是一个白衣如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 瞧他腰间鼓鼓的钱袋,就知道这是只大肥羊,务必得拿下。 想到做到,老鸨满脸笑容地拦住了一行人道:“这位公子可眼生得很,这么英俊,进来玩玩吧。静儿、娟儿出来接客了。”说着便紧紧拉住了司马绍的胳膊。 正追踪女子哭声一路寻来的庾文君来到怡红院门前。 一眼便看到了眼下这一幕,司马绍被老鸨紧紧拉着。 她很生气,美眸中射出危险似的光芒,她眼神凌厉的打量着什么,从腰间取出镖猛地射出,一把将老鸨的头花射掉。 老鸨吓得一阵惊叫,竟生生吓昏了过去。 “有刺客,保护殿下。” 隐藏在人群中的侍卫们将怡红院团团围住。 司马绍低头看向那镖,上面赫然写着“庾”..... 他大概知道是谁了,扫了眼人群,似是女扮男装的原因,没有看到庾文君的身影。 他竟然产生了做贼心虚的感觉。 “行了,没事。虚惊一场,你们一同随我进来罢。”说完便走进了怡红院内,外面发生的事情当场便传入到了里面,一个个姑娘都大惊失色地看着手上持刀的侍卫及被侍卫围在中间的司马绍。 “刚刚可有一个女子被卖入到了这里?”没人应答。 司马绍从钱袋里取出一锭金子,大声说道:“我们不是坏人,就仅仅想要见一见那女子。” 兴许是财帛动人心,“我知道,那姑娘刚签了卖身契,这时候应该被关在柴房里。”开口说话的女子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桌上的金子。 ”带我们去找她,找到了这金子便是你的。但要是你敢欺骗我,下场可是很难看的。”司马绍略带威胁道。 柴房外。 “打开。”说罢,司马绍旁边的侍卫一刀便斩断那门锁。 只瞧立面的女子还在流着泪,听见声响抬头看向那个被围在中间白衣若雪的男子,他看起来也约莫十来岁左右,和她年纪相仿。一双眼睛似若深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让她感觉到莫大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自由了,赎金我替你付了。”司马绍温和说道。 女子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说着,边红了一张脸。 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古代也一样。 若是不帅恐怕女子就会说:“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此大恩。” 她馋我身子,嗯,没错。司马绍暗暗地想道。 他真不想要这该死的、令人无处安放的魅力! “......” 夜深了,灯光基本都已熄灭,城市的大部分都已经睡去了。 夜色凉如水,思念得潮水从心里某一个不知名得角落缓缓地涌起,拍打着毫无睡意的心扉。 庾文君在榻上辗转反侧,总是无法安然入眠。怡红院司马绍被老鸨拉住的那一幕始终印在她脑海里久久不能望去。 我难道不美吗?还是我不够温柔,他竟然会去怡红院找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 明日定要寻司马绍要个合理地解释! 瞬间这个念头在她心里产生,挥之不去。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第十二章 婚约在身 一阵阵鸟鸣打破了夜的寂静,唤来了黎明的曙光。 有雨的时候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人们却多不以为许。 或许有雨的季节气候不冷,有雨的清晨另有一番韵味,让太阳一边凉快会儿也好。 司马绍一如既往早早地来到庾府时,却见庾文君罕见地早起了,她正坐在那边的屋檐下发呆,低着头望着什么,雨打湿了她的长发也似没有发觉。 司马绍低声唤来侍女拿来一把纸伞,静静地走到她身后,小声翼翼地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就这么持伞站在她身后。 半晌,庾文君回过神来,在看见司马绍之后,无言地站了起来。 一个眼神也不给,冰冷冷地回房了,司马绍想问声好,这时候也只能撇撇嘴作罢。 “怕不是亲戚来了……”他摸着鼻子咕哝了一句。 再次唤来侍女楠儿,让她备好生姜红糖。 庾文君刚才淋了雨,得煮一碗甜甜的生姜红糖水,给她除除寒、暖暖胃。 想着他便做了起来,不一会儿,一碗热乎乎冒着热气的红糖姜汤便好了。 “行了,你拿进去给你们家小姐吧。”司马绍对着侍女楠儿吩咐道。 “喏。” 庾文君正躺在床榻上,似是淋了些雨,她缩在一团。 “小姐,这是殿下亲自给你熬得红糖姜汤,让我拿给你。” “他人呢?”庾文君结果姜汤小口咪着问道。 “兴许是还在小姐房外候着。”侍女不确定道。 庾文君站起来,打开窗子。 听到声响,司马绍抬头看了一眼,却只看到紧闭的窗户,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庾文君没再推开窗户,静等了一会,她的房门被人推了开来,果然是司马绍。 “你来了。”庾文君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慌张。 “好喝吗?” “挺好的。” 可是喝过姜汤的人都知道,这水中带着一丝辛辣,断然称不上是好喝的... “......” “听闻你昨日去了怡红院,怎么样,殿下有没有看上哪个姑娘?”她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司马绍抬头看向庾文君,正准备如实回答。但一想到她昨日出手,想来定是吃醋了。报着逗一逗她的想法道:“你怎知我昨日去了个怡红院......”” 言下之意,是她跟踪他。 庾文君皱了皱眉,也不否认,总不能跟他说自己是无意看到的。 庾文君道:“你去那种烟柳之地干甚?” 这回反倒轮着司马绍愣住了。 他去怡红院,又不是真的为了喝酒找姑娘,除了昨日那老鸨,他可没碰其他任何女人。 他可是有婚约的人,清清白白的。 “我去救人了。” 他无奈,只能一五一十地将昨日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庾文君。 “那女子现在在何处?” “我先安排管家将她安置在我殿里,她也是个可怜人。 自幼没母亲,还遇上了狠心地父亲。现在没了住处,我准备让她当我殿里的侍女。” 庾文君表面暂且相信了他的话,但她的内心里也就此怀疑起来: 他的殿下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对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子也如此上心,这可就非常值得玩味。 他难不成为了另一个女子向自己说谎。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那个女人在他心里有一定地位。 她内心暗暗地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更糟糕地是,他们还可以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 想到这,她便按捺不住迫切地想去看看那个女子,看看那个狐狸精究竟有什么本事,到底对她的殿下使了什么迷幻术! 殿里。 “昨日,我们怡红院里赎来的那女子现在醒了吗?人在何处?”司马绍叫住了正在院里干活的下人问道。 “已经醒了,姑姑正在后院教她宫中的规矩。” “那我们便过去瞧瞧吧。”司马绍向庾文君说道,借机拉着她的小手。她有些手足无措,心脏不争气地扑通扑通加快跳动。 庾文君就这么一路被司马绍拉着来到了后院门口。 来到后院,司马绍有些无奈。 倒不是说那教导的姑姑不好,就是...太守规矩了。 那女子一言一行都严格按照身旁姑姑的教导,看起来特死板,给人感觉像是被控制的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布的模样让自由自在惯了的他看来十分不喜。 司马绍大步走近,让那平日教导宫女的姑姑先行下去。 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那女子有些拘谨,不敢望向他。 他点点头道:“我叫司马绍,你可以像旁人一样唤我殿下。 你以后就跟着我,当我的侍女,我会安排人教你读书识字,但刚刚那姑姑教你的一套,你就别学了。我不喜欢那一套,看起来别扭。” 那女子点了点头,同意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江月!”女子急忙答道。 “江月?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是个好名字。” 对了,他想起来还没有来得及介绍庾文君,差点忘了。 转头,见庾文君低头悄悄瞪着他,他有些心虚。 在陌生女子面前忘了介绍正式的童养媳,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他咬了咬牙,直接拽过庾文君,向着新任的侍女江月道:“这是我媳妇儿——庾文君,同时她也是庾将军的女儿。” “呸,登徒子。说什么,明明还没有过门。”庾文君在侍女面前这么被他说起,羞恼地面色殷红,说完做势捏起拳头... “......” 就冲庾文君这吃醋的脾气,这要是不好好证明一下,谁知道她会想到哪里去,或许待会就要动手了。就这性子不是他说,他摸得透透的。 他脸上勾起了英俊如常的笑容,似漫不经心地在庾文君唇上轻啄了一下。 “你明明就是我媳妇儿,指腹为婚的也算。” “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 庾文君吓傻般看着司马绍语无伦次道:“你...我…这是正常的吧?” “…当然正常啊,很正常。”司马绍想了一下才明白她指什么,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我们两个婚约在身,哪有什么不正常的?” “倒也是,我们有婚约在身。” 庾文君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顿时放下心来,满脸欣喜一蹦一跳地离去了。 两个人婚约在身,提前亲一下收个利息,这都是正常的。 ------------ 第十三章 亲自酿酒 清晨,司马绍被树枝上知了清脆的叫声惊醒。 走出房门看到的是雨后湿湿的庭院,那庭院里的松柏,呵,上面还遗留着昨夜未干的雨滴。 今日,司马绍打算亲自酿点葡萄酒出来。 皇宫里供奉的葡萄酒他尝过了,味道贼淡,没啥度数。 ...... 庾文君刚到司马绍殿外口就闻到一股子怪味迎面而来,正用丝巾堵住鼻子,却见司马绍身旁的侍女莹儿从后院跑了出来,不停地大口喘着粗气,看来她在后院也是憋坏了。 庾文君招手将侍女唤来:“殿下呢?你们殿下在哪儿?怎将殿里弄得这般难闻。” 侍女面对庾文君的质问,胆怯地说道:“殿下不知着了什么魔,听说正独自一人在后院酿葡萄酒呢。” “葡萄酒?”庾文君好奇地摇摇头,捏鼻忍着难闻的怪味走进后院里。 侍女莹儿无奈,只能乖乖地跟在后面,一声不吭地跟着庾文君一块去后院。 后院。 庾文君见司马绍正在将几个散发着怪味的罐子仔细密封好,埋入后院土里。 好奇地问着:“方才在殿外,听你侍女说你在酿造什么葡萄酒,那是何物?怎的如此味道难闻。” 司马绍笑道:“这葡萄酒顾名思义就是用葡萄作原料进行发酵酿造的酒,葡萄的果肉和果皮经过密封发酵就会才生这般异味。当然酿造完成之后,便没有了这股味道,喝起来也格外地清新,到时候你可得试试...... 庾文君听得满脸黑线,这玩意味道这么难闻,确定能喝么。 司马绍瞧着自家媳妇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暗道一句:小妮子,等酒酿出来,我倒看看你的表情会如何精彩。 时间又过去了半月,司马绍从后院里拿出十几天前自己用葡萄酿的几坛葡萄酒,这阵子因为这个玩意儿,直接导致庾文君连续几天没来找他了呢! 深吸一口气,司马绍闻到了几分葡萄酒的味道,前几天他已经用纱巾过滤了一番渣滓,现在闻起来似乎葡萄酒味更浓了一些。 他取来一个小杯,倒了点。 尝了尝,在嘴里含了一会儿,眼睛顿时一亮,道:“清爽柔顺,回味悠长,和家乡味道一模一样。” 他整了两坛,准备带到庾府给庾文君和老丈人庾琛一块品品,想到便这么做了。 司马绍开口向身旁的下人道:“吩咐下去,启程庾府。” “喏。”下人回道。 庾府。 司马绍他那老丈人平日里没什么别的嗜好,但就是贪杯。 一听是葡萄酿造的酒,也不客气,当下就倒了满满一大碗喝起来,一口气喝完,庾琛眼睛发光望着司马绍,略带着激动地问他是哪里来的? 这酒寻常人家连听都没听过,更不用说酿造出来买卖了。想他堂堂将军,也不曾饮过几次,还是胜了仗陛下才赏的贡酒。 这司马绍带来的葡萄酒要比皇宫里的带劲些,只不过后劲有点大。 司马绍见他老丈人庾琛一碗葡萄酒就被干倒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也来尝尝我酿的葡萄酒吧,你大概还不知道葡萄酿的酒是个什么滋味,不知道是酸是甜。” 司马绍又用小杯倒了半杯给庾文君。 庾文君拿着杯子,看着杯中晶莹剔透的紫红色液体尝了尝。葡萄的酸甜味,加上淡淡的一点点发酵酒味,入口绵柔却又不失酒的口感,简直奇妙地无以复加。 庾文君一口闷下去,然后突然顿住了,似是喜欢上了这葡萄酒的甘甜味,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品尝,结果一杯接一杯就根本停不下来了…… “行了,是叫你来尝酒的,不是酗酒的!” 司马绍先是目瞪口呆,回过神来便一把抢过庾文君手里拿的小酒杯,瞪着她没声好气道。 “你还我,我还要喝......”庾文君温醉道。 “不准。”司马绍严肃道。 “你不给我喝,那就你喝,不然就还我。”庾文君迷迷糊糊地说道。 “行,那我喝。”说完司马昭便仗着酒量大捧着坛子大口地对口喝了起来。 “......” 不知不觉两人又开了一坛对饮了起来...... “喝呀,你是不是醉了。”庾文君眯着眼睛问着。 “谁说的,我明明喝的了。”司马绍努力地睁着眼皮答道。 说完两人又干了一杯。 “喝酒。” 两人就这么捧着酒杯瘫倒在桌上...... 翌日。 侍女打扫房间时,发现司马绍和庾文君正在地板上相依而眠。 侍女不敢打扰到他们,蹑手蹑脚地悄声退了回去。 听到动静,司马绍忍着头痛,入眼所见便是天花板,接着双眼迷糊地打量了四周。 他用尽力气翻了一下身子,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庾文君将手臂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没法动弹。 耳畔,全是庾文君温热地呼吸,渐渐司马绍面红耳赤。 他要摆脱现在这种状态,他轻轻地将庾文君的手臂提起,慢慢地放在她自己身上。 下一秒,庾文君被弄醒了。 她眼前的一幕,是司马绍提着她的手臂,她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一眨不眨的直盯着司马绍的脸,一动不动。 司马绍炽热的呼吸吹在庾文君的脸庞,她突然间意识到这种姿势十分的暧昧,她瞥了瞥手臂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挣脱不开,压低声音道:“放开。” 司马绍笑着打量着面前这个脸色羞红的女子,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似乎想要将她看透。 趁着司马绍不注意时,庾文君下一秒猛地推开了司马绍手道:“呸,登徒子,就知道占我便宜。” “君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司马绍急忙想解释。 “不听不听。”庾文君双手捂着耳朵就这么羞恼地跑出了房门。 司马绍也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膳房。 两人唤来下人备好饭菜准备填一下肚子。 虽然没到饭点,但两人昨晚就喝了点葡萄酒,不顶饿。这回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庾文君大块朵颐,摆出一脸享受的神情。 司马绍的脑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庾文君的脸,无精打采地连连吃了几口菜,也不知滋味。 ”哎?你说我们是不是好像忘了什么?”庾文君问着司马绍。 "好像的确是,对了,你父亲庾将军呢?不会还在昏睡吧?”司马绍挠头道。 另外一边。 庾将军缓缓醒来,低头看了着地上的酒坛,无力的抬了抬手。 立起身来,唤来侍女问道:“小姐和殿下人呢。” “禀告老爷,小姐正和殿下在膳房吃着......” ------------ 第十四章 蝗灾来袭 朝堂之上。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满朝文武百官纷纷跪拜行礼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一旁的宦官走到殿前尖着个鸭嗓大声喝道。 “禀陛下,南方发了大蝗灾!蝗虫漫天,近半数的百姓庄稼毁于一旦,损失惨重,望请陛下早日下旨放开粮仓拯救黎民百姓!”发言的正是那文官之首——王丞相。 只见他面色疲惫,似是心力交瘁。 “蝗灾蔓延到了哪里?”晋元帝问道。 “区区半日,这蝗灾便蔓延到了长沙、番禺、洛阳、成都、彭城,恐怕不日便即将到达我们建康。”王导面色凝重道。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齐向着晋元帝鞠躬道。“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户部尚书何在?”晋元帝问道。 “臣在。”说完户部尚书缓缓走出队列。 “速速开仓赈灾,将粮食运往灾区!” 户部尚书摇头无奈道:“陛下,前年大旱,粮仓早已开放。今年还未有收成,只有仅剩的五万石粮食了。” 晋元帝心中一凛,正欲说话,殿外又跑来一个宦官急声道:“启禀陛下!广陵刺史八百里加急!广陵境内发生大规模蝗灾,铺天盖地的蝗虫正在向建康方向飞来!” 晋元帝勃然大怒道:“混账!这蝗虫居然都要到长安了。” 似感觉有些失态,又连忙沉声道:“诸位爱卿对此事怎么看啊?” “禀报陛下,臣愿组织民众齐捕杀蝗虫,避免蝗虫灾害进一步扩大。”兵部尚书出列说道。 礼部尚书脸色铁青地反驳道:“你真是糊涂啊。自古以来,百姓们多认为天降蝗灾,代表着上天之怒。" "如今当务之急,便是稳定民心,陛下应该祭天祷告,并大赦天下,以安民心!一旦谣言四起,整个大晋都将受到影响!” 兵部尚书无奈道:“可蝗虫灾害过后,百姓将颗粒无收,一旦流离失所起兵造反,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见还在朝堂上争吵,没有讨论出一个策略出来,司马绍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儿臣有些自己的看法,或许能拯救这黎明百姓免受蝗灾影响,将损失降到最小。” 接着司马绍不顾文武百官诧异的神色,沉声说道:“我这辈子,只敬天地,不敬鬼神。什么狗屁蝗神,在这祸害咱们百姓的庄稼,咱们就应该消灭它!我赞同兵部尚书的观点。” “殿下,这蝗灾乃是上天的警示和惩罚,我们首要的任务就是要祭天祷告,你却反其道而行之,一旦事态扩大,你如何担待得起,无言面对这黎明百姓啊。”礼部尚书依旧反驳道。 话不投机。 司马绍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看礼部尚书,接着道:“大人,既然你说这是上天对我们的警示和处罚,那我问你,上天为何要降下天罚? “这......” 礼部尚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了。自古民以食为天,而蝗虫以百姓粮食为食,祸害苍生。朕也不信那什么蝗神,就算这世上有蝗神,也是那作恶的邪神,也照杀不误!” “陛下圣明。”兵部尚书派系的人齐说道。 “绍儿,听你方才所说乃有将损失解决到最小的办法,不知为何啊?” “首先安排下去收购蝗虫,以十斤蝗虫换一袋粮食。”司马绍道。 “这蝗虫收来有何用?”晋元帝好奇,周围大臣也百思不得其解。 “烹饪。蝗虫可做食物享用,无论是油炸还是红烧椒盐都是味道极美的!” “殿下三思,此物从未记载可做吃食啊。”王丞相道,周围的大臣们似也有些反胃。 “父皇,蝗虫即将席卷而来。姑且信我一次。” “准了,朕想看看你是否懂这烹饪之术,如果真能做出来,那便是我大晋之福。” “对了,除绍儿说的之外,再令吏部昭告各地城内的粮商,最近这段时间,严禁囤积粮食、哄抬粮价,违者一律问斩!”晋元帝补充道。 建康城内。 铺天盖地的蝗虫朝着这边席卷而来,近些甚至可以听到那蝗虫发出来的阵阵拍翅声。 这大概是历史上第一次规模最大的剿灭蝗虫行动。 一开始还只是官兵们捕杀,可随着听闻可以用蝗虫尸体兑换粮食。人们纷纷加入到捕杀蝗虫的队伍中来,捕杀蝗虫的人群渐渐壮大。无论男女老少,老少妇孺都齐上阵。 这回百姓反倒像是蝗虫过境一样,争相捕杀...... 天空渐渐明亮了起来。 建康城中。 全城人被号召着聚集在这里。 司马绍和他父皇一起站在祭台上。 先是听他父皇表明与黎明百姓一同苦熬灾难的决心,接着祈求上苍保佑他大晋平安度过灾难。最后,拍手传唤侍女端来了一盘裹着面粉、油炸至金黄的蝗虫,嘴角抽搐地在全城人面前咀嚼,虽然内心是抗拒的,但表面上还是表现出了一番吃着津津有味的样子。 虽然初尝第一个味道不咋地,但是吃了几只,发觉还不错。又接二连三地拿了些放入嘴里。 “朕若有错。其罪在朕,请上苍降罪罚我一人即可,莫伤及我晋国百姓,莫食我百姓食粮。” “父皇!万万不可!若上天真有神罚,那便降到儿臣身上吧!”飙起戏来,司马绍也不分上下。 “请陛下收回方才之所言,若上天有神罚降下,臣等皆愿以替陛下承受神罚!文武百官拍马屁功夫也是使得炉火纯青......果然都是官场上的人精啊。 在场的建康城中的百姓无不潸然泪下。 朝中大臣没法子,看着陛下在祭台上吃着,为了表忠心,也都纷纷拿起蝗虫就吞嘴里,即便看起来是恶心了点。 “绍儿,此菜乃是你研究出来的,你便起个名吧。”晋元帝祭拜完,也吃完一盘说道。 “那蝗虫油炸过后便呈现至金黄,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就叫那飞黄腾达吧。寓意吃了的百姓都能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加官晋爵,干出一番事业。”司马绍想了想道。 “承殿下吉言。”在场的文武百官和建康城中的百姓也都纷纷鞠躬拜谢,感激涕零。 晋元帝没想到自己的嫡长子—司马绍真能为黎明百姓祈福。 真乃他大晋之福! 司马绍也没想到,他只不过是随意起了一个后世的菜名,随意想了一个好点的寓意。 竟然又刷了一波民心还俘获了不少大臣们的支持...... ------------ 第十五章 长安醉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名好士兵,那么不想当皇帝的人呢? 大概这天底下没有不想做皇帝的人吧,毕竟皇帝可使用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晋元帝操纵着所有人的生死大权与荣华富贵,不仅如此还每天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绫罗绸缎,珠宝黄金。 从穿衣洗漱到就寝都有下人侍奉左右,就连睡觉都有人在旁边扇扇子,最让人羡慕的是,他还拥有着后宫佳丽三千,妖娆妩媚,青春靓丽,温柔体贴各种各样的美女应有尽有。 但是做皇帝真的如此幸福吗? 恐怕并非如此,晋元帝每日都肩负着运营国家的重大责任。 可我司马绍就不一样,只想陪着媳妇儿一块过闲云野鹤的逍遥快活日子。 皇宫,养心殿。 晋元帝下了早朝后,便来了养心殿处理政务。 “陛下,大殿下来了。”站在殿外的侍卫上前弯腰鞠躬禀告道。 “让他进来吧。”晋元帝诧异道。 片刻后,司马绍来到了养心殿,手里还提着两个酒坛。 将酒坛交于身旁的侍卫道:“儿臣给父皇问安!” 晋元帝朝他点了点头,问道:“你今日不在自家殿中用午膳,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司马绍自豪道:“回父皇,儿臣近期刚亲自酿造了些葡萄酒酒,不同于宫里的,味道特别醇正,儿臣特地带过来孝敬父皇,请父皇品尝品尝。” 自从上次酿造出第一批酒后,司马绍就让下人将葡萄酒置于酒窖里储存,今日又加了些糖和白酒掺和在一起送了过来。 晋元帝被司马绍说得勾起了兴致好奇道:“你竟然还会酿葡萄酒,拿过来给朕看看。” 司马绍接过身旁侍卫手里的酒坛,亲自准备给他父皇倒一杯。 酒坛塞子一拔开,几乎是一瞬间,葡萄的香气混着酒香迸发出来,浓浓的一股酒香顿时就弥漫在了整个宫殿,晋元帝立马被这股子味道吸引。 这酒晋元帝扪心自问真没喝过! 闻着这葡萄的酒香味,还没喝都觉得有些醉了。 晋元帝跃跃欲试地等着司马绍将葡萄酒倒进碗里。 “不急,父皇。上好的葡萄酒需要耐心等会,醒一下酒。”司马绍说道。 “哦?好,那便耐心等一下吧。” 怎么说也是皇帝,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绍儿,你这酿造的葡萄酒?酒香为何如此浓郁?晋元帝还是有些好奇,向司马绍投过去询问的目光。 司马绍连忙道:“回父皇,这酒我称为长安醉,是使用特殊方法将葡萄渣滓过滤后,与白酒、糖按一定比例混合而成,酒性较烈,后劲不小。” “父皇喝的时候,不宜过多,还请细细品尝。” 晋元帝忍不住笑道:“长安醉,你这口气倒是不小,不过味道是真浓郁! “父皇这酒醒好了,你快尝尝,这好歹也算我的一片孝心啊!”司马绍自豪道。 晋元帝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顿时忍不住咧了咧嘴。 一瞬间,那种味道在嘴里炸裂开来,满嘴都是酒香,这葡萄酒哪里是好喝,简直可以说是天堂了。这葡萄酒比他曾经接触过的任何一种酒都要感到热辣新奇。 他赞叹道:“朕还从来未喝过如此烈的葡萄酒,实在是好生痛快啊!” 司马绍笑道:“父皇喜欢便好!” “那儿臣就不打扰父皇处理政务了。对了,父皇切记不能贪杯,这酒后劲可不小......” 翌日。 晋元帝昨夜过于贪杯,喝完一坛直接在养心殿中睡着了。 “现在何时?”晋元帝睁开眼问着身旁的侍女。 “陛下,您该穿衣洗漱了,快要早朝了。”身旁侍女回道。 “朕没想到这长安醉后劲竟然这么大,让朕从昨日一直睡到现在,差点误了早朝。” 晋元帝揉了揉脑袋,起身问了问身旁宦官,“昨日那“长安醉”真是绍儿酿造的?” 身旁宦官答道:“陛下,昨日您睡着后,奴才差人打听过了,这酒的的确确是殿下酿造出来的。” “前阵子,据说还将他自个殿里弄得臭气熏天。对了,奴才还打听到此葡萄酒前阵子已经在庾将军府内出现过,香味扑鼻。庾将军可在不少王公大臣面前炫耀过,朝中大臣纷纷想向殿下购买一二......” 他这儿子,果然向外,居然先孝敬庾琛那老匹夫。而且当得居然比朕这个皇帝还舒服,天天净钻研一些吃喝玩乐。 不行,朕得给他找些事做做,不然岂不浪费了他一肚子的才学?晋元帝暗暗思索道。 朝堂之上。 晋元帝心里有些发虚,他昨天因为贪杯,奏折还没全部批完,要是被大臣们知道他贪杯误国事,肯定会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是无道昏君。 还好,今日无人指责他。 “陛下,臣有事奏。”兵部尚书站出队列。 “准。”晋元帝回道。 “近日,听闻大殿下亲自研究酿造出一种葡萄酒,名为“长安醉”气味扑鼻,香气四溢。臣想让殿下安排下人大批量酿造一批,作为犒赏军队士兵口粮使用,鼓舞士气。” “这...”晋元帝沉吟。 “绍儿,你怎么看待。可否大批量酿造?”晋元帝将皮球踢给了司马绍。 “儿臣以为,大批量酿造可以,但此酒后劲甚大。儿臣怕万一那军队士兵贪杯,万一误了事......” 晋元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那便这样,礼部尚书你安排场地,绍儿你提供人员酿造。至于兵部尚书,这长安醉可以作为犒劳士兵的奖赏,但务必严格控制剂量。延误军情,唯你是问!” 晋元帝这大棒加胡萝卜的策略不但让手下对他敬畏有加,而且还更加感恩戴德。 “喏。”三人同时回答道。 朝堂之外。 建康城中百姓纷纷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听闻司马绍殿下最近研究出了一种葡萄酒,名为“长安醉”。” “听过了,那又如何。我们普通百姓哪里又能喝得起那酒。” “你不知道?殿下殿外贴了告示,城中百姓每人每日皆可无偿尝到一小杯。” “还有这等好事?!” “有没有一块同去的?” “算我一个。” 周围的人群顿时争相抢后地跑去殿外。 “......” 司马绍没有想到,这葡萄酒,竟短短时间火遍了整个建康城,渐渐在晋国都小有了名气...... ------------ 第十六章 屋内有人 人与人的关系,其实是那种很微妙的第六感在作怪。 同样的努力,有人会很赏识你,有人就认为这是你应该做的,不值得我赏识。 人与人之间,不是说你努力去跟他建立关系,关系就会好,不见得。 有人根本没有什么来往,关系就很好。 有人一天到晚死缠着他,死粘着他,他反而觉得很讨厌。 司马绍就很喜欢这种关系,与庾文君关系好到可以一块拉手、亲亲、抱抱、举高高。但两人也知道分寸,都没有整日缠着对方,给彼此时间和空间。 ...... 庾文君躺在床上,从梳妆台上拿起了司马绍研究出来的葡萄酒。 她有些迷上了这个酒。 油炸的蝗虫也不错,虽然模样一般,但吃在嘴里脆脆地,别有一番风味。 昨晚已经喝了一坛,实在忍不住,她这会儿还想再开一坛。 可一想到之前司马绍在喝酒这方面凶她,她只能躲着司马绍偷偷地喝... 庾府。 “你家小姐呢,起床了吗?”司马绍问着她身旁的侍女。 庾文君的脸红了红,还好她没偷喝被发现……这要是偷喝给他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咋呼呢。 她下床鬼鬼祟祟地躲在房内偷看,眼神一凝。 司马绍正蹲在庭院里的池塘边上。 他似手里抓了一把鱼食,鱼儿争相围着他打转。 他嘴里大概哼着什么不知名的调子,头还点着肩膀左右摇晃。感觉他……今天心情不错? 庾文君在房内梳妆打扮了一番,正要开门。 司马绍堂而皇之地推开了房门。 “……” “……” 两人四目相对。 早安,我的媳妇儿。” 司马绍对着庾文君咧嘴一笑。 “早安,我…相...殿下。” ...... 司马绍眉头一皱,有些生气。 他看到了地上空着的酒坛,庾文君顺着他眼神望去,眼睛一黯,默不吭声地低下了头。 司马绍心情很失落,他不喜欢女人酗酒。但这葡萄酒是他酿造出来的,他也有责任。 庾文君有些不知所措,更有些心虚茫然。 “以后少喝点酒,一声酒气的女人可不讨喜。”司马绍盯着庾文君说道。 “我不喝了。”庾文君摇头,避开他眼神扭头看向别处。 庾琛走到院落外,看着他们两个隔三差五待在一起,忽的叹了口气。 自家的花被虽然猪拱了,但这俩人还挺合适,希望以后不要闹什么矛盾才好。 欲言又止地退了回去...... 司马绍脑海中想起了一个吓吓庾文君的念头,漫不经心地抬起了头看着庾文君说道:“我刚才想起今日约了个好友一同游山玩水,就不陪你了。” 说完便带着身旁侍女一同离去。 殿下是不是生我气了?他在城内可没什么好友,庾文君这点还是知道的。 庾文君在心里默默地警惕着。 殿下定是生她气了,该不会又去怡红院寻欢作乐了吧。 她的眼神坚定起来。 打开房门,喊侍女备好马匹。急冲冲的先行来到司马绍殿外,让门口的侍卫侍女严好口实,跳向屋檐隐藏了起来。 庾文君在等司马绍回来。 如果殿下是一个人回来的,那就说明是她过于警惕了。 如果殿下不是…那…那她说什么也得看看是哪个狐狸精敢抢她的殿下。 她静静地在屋檐上等待。 一会儿,司马绍回来了,庾文君听得出来他的声音。 离得有些远,不是太看得清。 “江月…备好酒席…” 庾文君的心里一紧,司马绍不是一个人,还有那个江月? 庾文君紧紧咬住嘴唇,破了流血也似没有发觉。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放任那江月留在殿下的身边。 之前殿下对她的好,陪她一块去鸡鸣寺祈福、给她亲手做生日蛋糕,难道都是装的吗?难道都是对她的一时兴起吗? 庾文君心头一酸,自己的心不知何时已经飞到了一个叫司马绍的身上,可是,他呢?忽而觉得有些委屈极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鼓起勇气跳了下去。她可是大将军的女儿,就算殿下移情别恋,也得当面问个清楚。 殿下寝殿外。 庾文君猛地一推踢开了门。 昏暗的房间,司马绍正准备点燃几根红蜡烛。 她没有看到其他人,难不成对司马绍产生了什么误会? 羞涩得俏脸发烧,耳朵发热,不敢抬头。幸好房间昏暗,才没让司马绍看见。 “你怎么来怎么早?”司马绍脱口而出道。 “???”庾文君被他说得一时间怔住,语塞了许久。 “你……”庾文君抽了抽鼻子,忽地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你怎么知道?” “狐狸精在哪?”庾文君恶狠狠地望着道。 “你不就是?” 司马绍原本的打算是:在一个昏暗的房间内点燃几根蜡烛,台上放着一大束鲜花,在开一坛她爱喝的葡萄酒,备好下酒菜,来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 “你先出去,在门口等我整理完,再喊你进来。”说完不由分说地将不情不愿的庾文君推了出去。 少顷。 “好了,你进来吧。”司马绍朝着门外的庾文君喊道。 她打开房门。 司马绍正举着盘里的烤蝗虫和葡萄酒向她招手。 房间内明显精心置办过。 “你啊,本来好好的烛光晚餐,氛围全被你破坏了!”司马绍无奈道。 “烛光晚餐?”庾文君满脸的疑惑! “何为烛光晚餐?”庾文君越来越疑惑,她觉得不就是点了几根蜡烛吗? “烛光晚餐是小两口才能一块吃的。” “在朦胧的烛光下,彼此打开心扉,愉快地聊天,化解以前的误会,增加两人亲密的程度,营造出浪漫的感觉。”司马绍一把拉过庾文君的小手耐心地解释道。 她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望着司马绍道:“感觉你又在占我便宜。” “把感觉去掉。” “......” 庾文君不想理他。 莫名其妙弄什么烛光晚餐? 这人想干什么? “我们还未成婚,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的。”庾文君俏脸特严肃。 “好,我不动,你把拳头松开。” 庾府。 “小姐呢,还没有回来?”庾琛问向身旁的侍女。 “禀告老爷,小姐独自一人去了殿下那儿还没有回来。” 嗯?那小子搞什么? “去殿下那问问小姐还在不在。”庾琛叹了口气。 “诺。”侍奉在旁边的侍女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一盏茶工夫。 “小姐在不在?”庾琛一脸严肃的问道。 “在的,听侍卫说两人还在殿下寝殿里。” 庾琛听完动作一僵,顿时心里五味杂陈。坐到椅上,手拄着脑袋。 “孤男寡女的在房中待了整整半日......孤男寡女啊......“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哦豁,不得了,这下子,他要当爷爷了?! “吩咐下去,老夫要大摆宴席三日,城内百姓皆可加入。” ------------ 第十七章 算命先生 这一日,在建康城内的街角处,颇为热闹。 仔细看去,一大群人围在一个算命摊面前。 司马绍和庾文君依偎在一旁面店里边吃着面边看热闹。 那算命先生约六七十岁,一身灰色道袍,席地而坐。 手中拿着罗盘、铜钱、桃木剑等物,嘴里念念叨叨:“三阴阳卦,四象爻,五行卦,七星位,六合位,八门位,九宫位、十二生肖位、天枢星、地璇星、人、妖、兽、鬼、神...... 那些围观百姓,有些不解其意,但是也没有打扰,就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许久。 “快算一算吧!”一个中年妇女焦急道。 “快点算啊,我们都等了很久了。”旁边有人催促道。 “好。”算命先生满脸笑容,手拿算盘,计算起来。 那算命先生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拿着罗盘,眼睛盯着卦象看,时而摇头晃脑,时而掐指推演,时而闭目凝思,时而眉飞色舞,时而咬牙切齿。 过了一会儿,只听那算命先生道:“这位夫人,您的姻缘可真不错呢。“ “怎么讲?”中年妇女问道。 “你的丈夫想必长得很帅气吧!“那算命先生夸赞道:“你丈夫的官运还不低呢,将来他定将仕途平步青云啊!“ 司马绍坐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可真能忽悠,他想到。 中年妇女听了那算命先生的话心里乐翻了,她丈夫的确相貌俊秀,急忙连声感谢。 司马绍想去戳穿这江湖骗子。 但是看着那中年妇女脸上的笑意,却又不忍破坏她的心情。便也只能作罢。 “这位公子。” 那算命先生又把目光放在一旁吃面的司马绍身上:“您的姻缘可也不差呢,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您的面相与您的妻子真是绝配呢,如果您愿意,我愿免费为您算上一卦。” “不用了!”司马绍摆摆手道。 那算命先生也不介意,微微笑道:“公子,您的命格很是奇妙,您妻子与您之间,应该会有一段佳话吧。” “我不信这些东西,算命先生你就别骗我了。”司马绍淡淡道。 “哎呀公子,我说的是实话啊!”那算命先生急忙道。 “且让老先生观上一观。我看看,您身旁夫人的脸上,带有旺夫之兆,将来您必有大福。”司马绍听了那算命先生的话后,顿时愣住了。 自己的确很有福气,这倒是真的。 他凑上前去,将头轻轻抬起,眼睛直视着那算命先生。 算命道士见此,微微一笑,目光从司马绍身上扫了一个遍,方才缓缓道来:“观公子衣饰华丽,气度非凡,乃富贵人家的公子。” “嗯。”司马绍点点头,并未答话,等着那算命先生继续说。 “还请公子伸出手来。” 听了算命先生的话,司马绍伸出双手。 而那算命先生细细一看,只听那算命先生又道:"公子虽说面相富贵,但看这手中纹理错综复杂,想来以后会有一劫。" "啊?" 听到那算命先生的话,庾文君吓得立刻问到:“先生如何肯定?” 算命先生淡淡的一笑道:"老朽自幼学习相术,自然知晓其中缘由。" 庾文君连忙问道:"请教先生如何才能破解此灾难?" 那算命先生微微一笑道:"贫道自幼学习相术,但却从未遇上过这种事情,也不敢妄加猜测,但若想解决此事倒也简单,公子谨记结善因得善果,若日后想安然渡过此劫,少不得旁人帮助,至于如何做,公子日后心中自有较量。" "真的?"庾文君一听,顿时大喜道。 算命先生淡淡一笑道:"自然是真的。" 司马绍看旁边小媳妇还是担忧的表情,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这么背啊!我就穿个越,竟然还有什么劫数,也不知道这老头说的真的假的,怕不是个大忽悠吧?" "好啦!既然公子已经没事了,那就告辞了!"算命先生起身行礼后便离去。 庾文君还沉浸在刚才算命先生所讲的话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司马绍正看着他,直到她发现的时候,顿时脸色变得绯红,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喃喃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小媳妇长的这么漂亮,而且还是如此年轻貌美,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眼!"司马绍笑呵呵的调侃道。 庾文君一听,羞涩的低声道:"懒得搭理你!" 说罢,便转身离去。 庾府。 庾文君还在思索刚才那算命先生的话,而司马绍却在想刚才算命先生的那句“命里自当会大富大贵”,心里也暗暗记住。 这算命先生说不定有点本事。司马绍暗暗地想道。 而就在刚才司马绍与庾文君离开之时,庾将军府内也迎来了一位重量级的客人,这位客人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穿一袭黑色的冕服。 他的面容很普通,但是气势十足,一看就是久居上位之人。 此人正是司马绍的父皇——晋元帝。 “微臣参见陛下。”庾将军行礼道。 “不必拘谨,快快平身。”晋元帝笑呵呵的说道。 “谢陛下。”庾将军道了声谢后站起身。 晋元帝坐在主座上,司马绍的父亲则站在一旁,等待着晋元帝的吩咐。 “朕听闻庾爱卿最近一直忙于战争事宜,辛苦了。 朕特意过来犒劳犒劳庾爱卿,顺便也让庾爱卿休息休息,好让庾爱卿有充沛的精神继续征讨北方。”晋元帝笑道。 “朕已经命令御膳房准备了一些美味佳肴,庾爱卿一定要吃饱喝足了啊。” “那微臣就先谢过陛下了。”庾将军连忙道。 “哈哈,不用客气,朕知道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将领,朕相信有朝一日庾将军一定会带兵打败敌寇,让我晋国重回太平盛世,一统寰宇。”晋元帝笑着说道。 “庾爱卿,朕今日来找庾爱卿其实也并非只是为了慰问一番。朕是来跟你商量一件大事的。” “什么事?陛下尽管吩咐。”庾将军恭敬道。 “朕的儿子绍儿和爱卿家女儿文君尚有婚约在身,现在他们也逐渐大了,绍儿整日往庾府来回跑,文君也动不动往绍儿殿里跑。” “而且朕看他们两人处得很好,就是想趁着他们不在府里的时候找你一同商量个黄道吉日,等明年绍儿年满十五,便可完婚。”晋元帝笑着道。 “一切以陛下做主。”庾将军说道。 “绍儿年纪虽然还小,但是朕知道绍儿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朕希望绍儿可以成家立业,早日为朕开枝散叶,也让朕早点抱上孙儿,到时候我晋国的江山也就算是安稳下来了。” “绍儿是我晋国最优秀的儿郎,朕自然是放心的。”晋元帝想了想又再次说道。 “臣遵旨。”庾将军恭敬道,随即又转向晋元帝:“陛下。臣有一个提议,等殿下和小女完婚后便派在下去西北边境剿灭前秦余孽。” “哦?”晋元帝有些惊讶。 “陛下,臣了结了心头大事,便可前往战场。想必能够很快就消灭掉这股残余,到时候前秦的余党必然会投降,到那个时候,我晋国便可以收复失地。” “哦。”晋元帝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 “此事再议。容朕待绍儿完婚再考虑,你先退下吧。” “是,臣告退。”庾将军行礼退下,晋元帝看着退下的庾将军,眼中有几许复杂之色。 他在考虑是否应该让庾爱卿去西北边疆剿灭前秦残余,毕竟那里是前秦的主力集结之地。 但他又怕庾爱卿会因此丧命,毕竟年岁已大。 这让他感到非常纠结...... ------------ 第十八章 送个礼物 司马绍希望自己像咸鱼一样混吃等死。 皇家的规矩实在太多了。 他的身份决定了他必须遵守皇室规矩,他要遵守礼仪、教育、律法等等...... 这些东西,让他烦透了。 这和他想象中的皇子完全不一样,果然电视剧里拍的都是骗人的,谁说皇子就不用守规矩,可以无忧无虑怼天怼地的了。 司马绍现在只想找庾文君逛街解闷。 他已经有两三天没有跟庾文君好好玩耍了,今日见到庾文君,总觉得她有什么话要告诉自己,但就是说不出口,他怀疑庾文君是不是有什么瞒着他。 “你今日有些不对劲。”司马绍肯定的说道。 “哪里不对劲了?”庾文君笑着问道,她现在心情很好,因为司马绍终于来陪她了。 “今日,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奇怪呢。”司马绍皱眉道,庾文君平时的穿衣风格是偏男性的,穿着随意。 可今天她却是换上一套华丽的女式长裙,这让司马绍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哪里奇怪了。”庾文君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我总觉得你今天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可你又没有说,所以我才会觉得你今日有些奇怪。”司马绍说道。 “......” 庾文君其实是故意这么打扮的。 昨日她父亲庾琛彻夜找她聊了下婚约之事。 她父亲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女儿喜欢司马绍,他也很乐见其成,庾琛也不是傻子,知道司马绍的身份。 是竞争太子、甚至皇位的最优人选。如果把自己宝贝女儿嫁入皇宫,他的仕途之路也将会走得更远。 庾琛也很喜欢司马绍,他也是真心想让自己女儿与司马绍完婚。 ...... 庾文君心中却在暗叫糟糕,司马绍已经看穿自己有事情瞒着他,那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将自己父亲昨晚说的婚约之事告诉他吗? 庾文君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出一个合适的借口。 殿下是聪明人,自己又怎么能瞒得住他呢,但是自己究竟要不要说,说了之后他又会如何,如果他不满意双方长辈的决定,会不会对自己产生厌恶呢? 庾文君在心里纠结万千。 她现在只希望司马绍能够快速忘记这件事情。 庾文君沉默良久,还是说出了实情:“殿下,其实......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司马绍心中咯噔一声,他猜想庾文君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 “什么事情,说吧,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究竟瞒着我些什么呢?” 司马绍表面装作轻松地样子,他现在很期待,想要知道庾文君究竟会瞒着自己什么。 “是这样的......”庾文君将昨晚父亲庾琛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司马绍。 司马绍越听脸色越红,他知道庾文君没有撒谎,也确实如庾琛所说的那样,自己应该尽早做决定。他两的婚约,他也知道的。 司马绍心中十分开心。他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可他的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了。 他是馋庾文君的身子,但他还没有准备好。 “我知道了,先逛街吧。”司马绍故意岔开话题道。 “......” “......” 两人各怀心事的漫无目的的逛着街。 “对了,今天是立秋。” “嗯?”庾文君歪过头看他。 “再过一周便是那七月初七——情人节了。” “那提前买个礼物送你吧。” 司马绍拉起庾文君的手,两人一路闲逛到了一间商铺门外。 “欢迎光临,两位需要点什么?”店小二笑容满面的招呼。 司马绍看向庾文君,庾文君也笑着点点头,然后说道:“你帮我看看有没有最贵的簪子!” “好嘞!”店小二答应了一声。然后开始认真观察店铺里的物品。 过了一会儿,司马绍看店小二还没有动静,不由催促道:“你还没有看好啊?” “啊.....是这样的公子,你看,这里面最贵的簪子有几件,这里面还有几个款式,你要哪种?”店小二问道。 “把那些都拿过来看看!”司马绍吩咐道。 庾文君心里很高兴,看到司马绍如此关心自己,看来自己对司马绍还是有些吸引力的,这让她心中十分欣喜。 “公子,您请稍候。”店小二去柜台拿东西。 不大功夫,店小二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司马绍伸出手指了一下最上面的那个白玉簪子,那簪子晶莹剔透,看起来十分美丽。 “这个怎么卖?”司马绍问道。 “公子好眼光,这簪子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店小二回道。 “哦,那多少钱?” “五百两银子!” “二百两卖不卖?”司马绍直接问向小二旁边的店老板。 “卖!” 司马绍心里咯噔一下,他大意了! “我是说二百两,加上旁边这个簪子一块。” “……” 店老板有些犹豫,但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好了,你将这些东西包起来,一并给我。” “好的,公子!”店小二拿起盒子包好,将盒子递给司马绍。 ...... 少顷,两个人手拉着手走了出去。 “没想到殿下你也会还价呀?出了商铺,庾文君调侃的笑道。 “嘿嘿,这叫兵法之道!” “切。”庾文君撇了撇嘴巴。 她不理会司马绍。 径直朝前面走去,三步一回头。 司马绍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现在心里充满甜蜜,自从她父亲将婚约的事情说了后,她就感觉到一种压迫感。她担心自己的未来,担心司马绍会不要自己。 “你怎么啦?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莫非你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司马绍见庾文君停下脚步笑道。 “才没有!”庾文君反驳。 “没有不喜欢,那你这幅失神的模样是为了何事?”司马绍问。 庾文君心中暗骂了一句,殿下有时候真是太讨厌了,自己刚才失态了。 “我没有舍不得,只是在想别的事情。”庾文君敷衍了一声。 “哦,那你想什么事情呢?”司马绍饶有兴趣的问道。 “不告诉你。“庾文君回道。” “好吧,我们还是继续逛吧。”司马绍摊开手。 “嗯。” 夕阳西下,晚霞将天边的云彩染红。 两人手拉手,漫步在街上,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感受着晚风吹拂的惬意,偶尔还有一些孩童跑过来跟他们玩耍。 “殿下,你知道吗?我今天逛的很开心。” “你开心,我便也开心。” 司马绍与庾文君两人相视而笑。 ------------ 第十九章 不想当太子 “哪儿来的香味?” 晋元帝鼻子嗅了几下,然后朝着身边的侍卫问道。 “回陛下,奴才觉得应该是从东面的宫殿那里传过来的。” “东方?哪个宫殿?”晋元帝疑惑地望向自己身旁的侍卫问道。 “回禀陛下,是大殿下的寝宫!” “是绍儿!”晋元帝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吩咐道:“摆驾去绍儿那!” “遵旨。”侍卫领命后便离开了大殿,去准备宣旨。 不一会儿。 司马绍殿中的人就都知道了晋元帝即将摆驾到这里的消息,一时间乱做了一团,不管是正在打扫的侍女还是侍卫,一个个都慌忙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生怕自己慢上一步被陛下怪罪。 “参见陛下!”一行十数人,俱跪倒在地。 “平身吧!”晋元帝走下御撵,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 “谢陛下。”一群下人连忙站起身,低着头恭敬的站立一旁。 晋元帝挥退所有的下人,闻着饭菜的香味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然后迫不及待的循着香味踏进了司马绍的房间...... “父皇,您怎么来啦?”听到脚步声,司马绍连忙迎了出来,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 “绍儿,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吗?怎么这么香啊?”晋元帝一进门,便直接奔向餐桌,看见一桌子菜。 “给朕拿碗筷子来!” “喏。”身边的侍卫递了上去。 “父皇,你不能吃,这是我特地为你未来儿媳—庾文君准备的。”司马绍抢先一步挡在餐桌前。 晋元帝一脸幽怨的望着司马绍。 “你这孩子,朕可是你亲生父亲!用得着这么防着朕吗?” 司马绍讪笑的挠挠脑袋道:“咳咳,父皇你别生气。” “好吧!你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肯让我吃这些东西?” “嗯...”司马绍思考了半晌,然后说道:“我要父皇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说来听听。” “我还没想好。”司马绍挠了挠脑袋。 “算了。等你想好了,自然会告诉朕!”晋元帝摇摇头。 “是,父皇!”司马绍应承一声。 “算了算了,来人,给朕准备碗筷,朕要用膳!” “儿臣亲自帮父皇。”司马绍主动道。 不一会儿,碗筷都已备好。 晋元帝看了一眼,拿好碗筷接着毫不客气的夹起菜吃着。 “唔!不错!” “父皇喜欢就好!” 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晋元帝。 司马绍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之所以想要父皇允一个承诺,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极大概率依旧未来当太子、当皇帝...... 虽然说他这次准备饭菜并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未来的媳妇儿庾文君尝尝这美味的佳肴而已,只不过现在换成他父皇而已。 但他总觉得自己这么做似乎有点不妥,现在看见他父皇吃的津津有味,司马绍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吃饱喝足之后,晋元帝拍了拍肚子,打了一个嗝,然后满意的说道:“恩,不错。很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了,真的很不错!” “父皇过奖了。”司马绍笑嘻嘻的说道。 “哼...绍儿,你最近越来越无所事事了,都研究起做菜了。” “呃...父皇,其实,我这也是在给我未来儿媳妇儿做的。“ “哼,绍儿,你还想骗过你父皇?”晋元帝闻言瞪了瞪眼,撇了撇嘴,“如果朕没猜错的话,这些菜都是你让炊房里面准备的吧。” “父皇,你怎么知道...” “可为何吃起来如此之香?”晋元帝疑惑道。 司马绍解释道:“父皇你平日里吃得都是些山珍海味,大鱼大肉的。但这些都是我亲自出城买来的,百姓们亲自种的蔬菜,这些都是农民劳作出来的最原始最普通的食物。” “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地吃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所以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一些蔬菜和素食,希望文君能喜欢,能够多吃一点儿。谁知道父皇你反倒抢先一步来了......“ 见到司马绍幽怨的小眼神,再看看桌上空空如也的盘子,晋元帝难得老脸一红。 “咳咳!绍儿,朕其实今晚过来主要是有点事情想和你谈谈。” 司马绍连忙点头,“父皇想要跟儿臣谈什么事?” “你也知道,朕已经四十岁了,也是时候该立储君了,不如就让你当太子吧。” “啊?”司马绍闻言大惊失色,茫然自失。 “怎么?不愿意?” “父皇,三弟七弟平日里表现都不比儿臣差,甚至更优秀,您怎么能够把太子之位给我呢?而且我的年纪还小,能力、人脉也不如他们......” “你可想好了?这可是无数人梦寐渴求的位置,再仔细考虑考虑吧。”晋元帝打断司马绍的话,语重心长的说道。 “喏。” “好了,你也早些休息吧,父皇还有事,先走了。” “儿臣恭送父皇。” “唉...这个绍儿。” 晋元帝摇摇头,他也是没办法,毕竟司马绍也确实是太年轻了,他也是想让司马绍尽快长大,至于他的其他子嗣,终日就知道拉帮结派,他一直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晋元帝离开之后,司马绍一张英俊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他真的是欲哭无泪啊!自己好不容易鼓捣出来一桌子的菜,竟然全部都被自己的父皇吃光了。 而他的那个未来媳妇儿还没有尝到!这让他找谁说理去,郁闷的很。 庾府。 司马绍这边郁闷万分,庾文君却是乐呵呵的在府里吃着饭,她一边享受着美味,一边想着司马绍。 想着想着,就想到昨日司马绍陪她一块逛街,还送她的礼物。 想到这,庾文君的脸上不由的浮起一抹红晕。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晚向司马绍吐露心意,她就松了口气。 还时常幻想着和司马绍成亲的那一刻...... “小姐,小姐,你在发呆什么呢,这菜都凉了。”侍女楠儿看着庾文君坐在餐桌前一动不动。 “哦,没事。”庾文君回过神来,将菜肴捡到碗里。 “小姐,你是不是想殿下了?” 侍女楠儿的一句话顿时让庾文君脸红耳赤,羞涩得低下头。 “嘻嘻,小姐,你害羞了。咱们府里的人谁不知道,你们两个早就已经指腹为婚了,只是殿下还没成年,你们没有成亲罢了。你害羞什么呀?” “好了,楠儿,别瞎说了。”庾文君羞恼的瞪了一眼侍女。 “哎呀,小姐,咱们府里谁不知道,小姐你喜欢殿下可是整个府里人都知道的,咱们府里上上下下的仆人,都看的明白,你可千万不能因为这个而害羞了。”楠儿笑嘻嘻的凑上前去说道。 “楠儿!” “哎呀,小姐,您不用害羞,这事儿早晚都要面对的......” 听着身旁侍女的打趣声,庾文君的俏脸更加的红晕起来,一对明眸中也露出羞涩之色。她虽然表现的很平静,但是心底却早已慌乱了。 ------------ 第二十章 隔墙有耳 司马绍如往常一般来到府里找庾文君。 “小姐,小姐,殿下来了。” “嗯,我知道了。”正在房间内梳妆打扮的庾文君听到门外传来楠儿的声音,便走出去,果真就看到司马绍站在外面等待着。 “殿下,早...早安。” “早上好,文君。”司马绍温柔的笑着。 “殿下,先进屋吧。” 二人走进屋里,司马绍便坐到了桌子边上,而庾文君则走到椅子旁边坐了下来。 “今天是什么风把殿下吹过来呢?”庾文君问道。 “我想你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司马绍回答道。 庾文君微微一笑,并未接话。 “文君,昨日父皇来找过我了。”司马绍突然转移话题说道。 “哦?“庾文君挑了挑眉,看向司马绍。 “父皇想立我为储君,被我拒绝了。”司马绍淡淡的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哦?”庾文君听到司马绍的话,眼神闪烁,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文君,那你想我当储君吗?”司马绍突然起身来到庾文君的面前问道。 庾文君微微抬起眼睛,目光直视着司马绍道:“殿下,我自然是不愿意的。” “为什么?”司马绍好奇。 “因为殿下当上太子,将来必然会娶妻纳妾,若是殿下有了妻妾,便不会一心一意宠文君,我就会失宠于殿下。” “我不希望自己成为失宠的妃嫔,更也不愿意殿下成为一个薄情寡义,只懂享乐之人。”庾文君看着司马绍说道。 司马绍听到庾文君的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女子。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怕你不同意呢,毕竟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准王妃了。” 庾文君听到司马绍的话,脸色顿时羞红,低下头去。 “殿下......” “好了,文君,咱们先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还是说说其他的吧。”司马绍转换话题说道。 “那殿下,你说说你的理由吧。你为什么拒绝陛下立你为储君呢?”庾文君看向司马绍问道。 司马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因为我觉得做太子很累,虽然说我从小就是被捧在手掌心中长大的,但是却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家族亲情,尔虞我诈、拉拢结派,这些都让我感到厌倦。” 当然更主要的是他要改命,不舍得让庾文君独守空房,他在心里默默说道。 “殿下,其实在我看来,当太子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保护自己爱着的人。” “可是我觉得当太子真的太累了。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更不喜欢有朝一日当皇帝。” “殿下,你可曾想过,你当了太子之后,你的生活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以后,你将会成为整个国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殿下,你难道就不心动吗?” “文君,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不想当这个太子。”司马绍看着庾文君,认真的说道。 “我不想做什么太子,也不想有什么妃妾,我只想做一个平凡人,过着和老百姓一样普通的生活。”司马绍看着庾文君,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 “普通人?”庾文君听到司马绍的话,微微一愣,似乎不明白司马绍的话。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陪你一起简单、平淡的生活。”司马绍解释道。 ...... “谁,什么人在那?” 突然听到房顶上传来声响,司马绍和庾文君二人皆是一惊。 “殿下,您先躲起来,我去把那人拿下来。”庾文君听到有人在房顶上偷听她和司马绍谈话,便急忙对司马绍说道。 司马绍听到庾文君的话,也没多想,一想到她的武力值便点了点头,便快速躲到一旁的角落里。 庾文君见司马绍躲起来后,便轻手轻脚的来到房顶。 庾文君刚来到房顶,便看到一个黑衣蒙面男子正站在房梁上。 “阁下何人,为何在我们府邸偷听?”庾文君用一副严肃的语气问道。 那个蒙面黑衣男子闻言,没有说话。 “既然阁下不说,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庾文君看着黑衣蒙面人,冷哼一声,手中猛地拿出镖射向那个黑衣蒙面人。那个黑衣蒙面人看到庾文君向他扔镖袭击过来,身体突然一跃,迅速跑远了...... “可恶。”庾文君看到那个黑衣人竟然跑远了,气愤的骂道。 翌日。 建康城中传出消息。 陛下欲立司马绍殿下为太子,消息一经传出,建康城中立刻炸锅了,纷纷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陛下居然要立储君了。 “哎呀,听说了吗,听说陛下要立司马绍殿下为太子了。” “是呀,这个消息我也听说了。据说昨晚司马绍殿下还在庾府那里过夜呢,看来司马绍殿下和文君小姐两人感情很好呀。” “可不是嘛,庾将军女儿可是我们建康城中最美丽的姑娘,也只有司马绍殿下才能配得上吧。” “这倒也是,我也觉得,司马绍殿下和庾将军家的千金郎才女貌,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朝堂之上。 众臣们都议论纷纷,对此事都十分的震惊,纷纷猜测究竟是怎么回事? “诸位爱卿,朕听闻今日城中很是热闹啊!朕的确是询问过绍儿立储之事。” 朝堂之上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绍儿拒绝了。”晋元帝缓缓的说道。 “陛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位大臣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司马绍会拒绝陛下,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以得到一个太子的身份,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司马绍怎么会拒绝呢? “这件事情是因为绍儿不想当这个太子,他觉得配不上这个位子并且向朕推荐了他的三弟和七弟。”晋元帝说道。 “陛下,恕臣斗胆,大殿下自幼天资聪颖,关心百姓,实在是当太子的不二人选啊。” “陛下,臣觉得三殿下也很不错,是可造之材......” 晋元帝听到众位大臣们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陛下,三殿下的确很优秀,但是三殿下是一介莽夫,根本就担任不了重责。” “陛下,七殿下是否能够胜任皇位还不得而知呢......” 众人争辩不休,都觉得各自看上的殿下当太子比较合适。 “够了!”晋元帝一拍龙案,厉喝一声。 众人闻言,瞬间鸦雀无声。 “诸位爱卿,这件事情你们不需要多问,朕自然会做出决定。无事便先退朝吧。” 晋元帝说完,便站起身来离开了朝堂。 “恭送陛下。”群臣跪倒在地,齐声高呼道。 ------------ 第二十一章 遭遇打劫 “听说了吗?司马绍殿下当太子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我表哥的侄子就在朝中当侍卫守城门,他说的还有假?!” “我怎么听说是三殿下当上了太子。” …… 走在建康城的街道上,司马绍听着百姓传来传去的谣言颇为的无奈。这人呐!无论在那个朝代,都改变不了八卦的心思。 司马绍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行去。 他已经习惯了,这些话题总是有人不断的传播,不过司马绍并不担忧自己的身份被泄漏,他现在打扮成富家公子模样,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被人发现呢? “少爷,咱们还是回去吧?这些人真是太讨厌了!”身旁的侍女莹儿说道。 “嗯。”司马绍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行到偏僻处。 这时一群穿着破烂衣服的乞丐挡住了司马绍的去路。 乞丐的目光贪婪的打量着司马绍,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看到这种情况,司马绍不由皱起了眉头,不悦地拉着侍女往回走。 “哎呦,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硬气的小子啊?”一个乞丐笑嘻嘻的说道。 司马绍的嘴角渐渐勾勒起一丝冷笑。 这些乞丐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汗臭味,脸上的胡茬也是长长的一片,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也是破旧不堪。 看到他们如此邋遢的模样,司马绍不禁心里感叹:“哎,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这些乞丐居然敢如此肆意妄为的拦截去路。” 司马绍摇了摇头,不想理会,转过身准备离开。 “站住!”一个领头的乞丐伸手拦在了司马绍面前。 “干什么?!”司马绍眉毛微挑道。 “你不知道我们兄弟几个正缺钱吗?你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交给我们,再把身上衣服脱下来给我们,或许我们会考虑放过你。”一个乞丐舔了舔舌头说道。 “大哥,你瞧,这小子身旁的丫鬟长得也挺水灵。”另一个乞丐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侍女莹儿。 司马绍不动声色地将侍女往身后拉了拉,挡在前面。 “哈哈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从四面八方传来,司马绍的脸色一变,他怎么都没想到这群乞丐竟然如此的胆大包天,不仅敢抢劫他这个皇子,更连身旁的侍女也不放过。 “你们好大的狗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司马绍冷哼一声,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呸!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乞丐骂骂咧咧地说道。 “你找死!” 司马绍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已经不是那个吴下阿蒙了,这段时间从庾文君那学的三脚猫功夫也该派上用场了。 司马绍用眼神阻止了隐藏在四周的侍卫们,他要亲自试试这段时间苦练的结果。 他猛地一挥拳头轰向身旁乞丐,拳风凌厉。 那乞丐不屑的哼了一声,他早就看出来司马绍不过是个花架子罢了,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威胁性,他轻而易举的躲避掉了司马绍的攻击。司马绍的拳头落空,他没有生气,反倒是嘴角浮现起一抹笑容。 乞丐的眼中露出嘲讽之色:“怎么?害怕了?害怕的话就跪在地上求饶,我可以饶恕你一次,但绝不会有第二次了!” “是吗?那我们就试试!”司马绍说完,猛然突进,速度快如闪电,三两下功夫就到了乞丐的面前,双手抓住乞丐的肩膀,膝盖狠狠的撞向乞丐的腹部。 这回那乞丐可没能退避掉司马绍的进攻。 “嘭!”一声闷响,乞丐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煞白。 “你......一起上,废了他!”乞丐捂着肚子艰难的喊道。 其余的乞丐听到命令,纷纷俱冲了上来。 司马绍不慌不忙说道:“比人多是吧,”他冷冷的望着众人,“那我就让你们知道,那我们就比比,看看叫做真正的人多!” 说完,他猛地向隐藏着的侍卫们一挥手。 侍卫们瞬间从四面八方涌出,手持武器将那些乞丐团团围住。 乞丐们见状,脸上的恐惧浮现,他们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哪来的,猛然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司马绍冷冷的扫视了一圈众人,道:“你们可曾听说过我父王的赫赫威名——司马睿,你们应该知道吧?!” “你...你是...当今圣上的儿子!”一个乞丐惊骇的说道。 “不错。”司马绍点了点头。 众乞丐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这可该如何是好?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们愿意臣服于我,我便可以绕你们不死。”司马绍淡淡的说道。 众乞丐先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齐刷刷的跪倒在地,高呼道:“我等愿意追随殿下。” 司马绍点了点头,示意众人起身。 这群乞丐们都是在城外乞讨的流浪汉,他们都没有什么文化,只懂得强者为尊,见识了司马绍的实力和背景,他们知道,这次招惹到了不能招惹的人物。 所以,他们才会选择臣服于他,希望借此保全自己的小命罢了。 “你们的命运已经决定了,效忠于我,我才可以放过你们。否则,你们必死无疑。”司马绍淡淡的威胁道。 这群乞丐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他们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得低垂着头,心中不停的咒骂着指使他们的人,如果不是那些人,他们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呢?! “现在,我需要你们去做一件事情。”司马绍吩咐道。 “请殿下尽管吩咐,我等万死不辞!”众乞丐纷纷说道。 司马绍微微颔首,道:“我要你们帮我调查城中是哪最先传出我要当太子谣言的。” 众乞丐闻言,不由得一怔,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司马绍竟然要他们帮忙调查的是这件事情。 “怎么?有问题?”司马绍见众人迟迟不动,脸上假装露出了怒意。 “属下绝对没有问题!”众人急忙说道。 “既然没有问题,那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司马绍冷声道。 “属下遵旨!”众乞丐急忙说道,纷纷离开了这条小巷子,不敢再留下来。 司马绍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哼!敢打我的主意,真是找死!”司马绍冷笑道。 “殿下,现在怎么办?”一个侍卫上前问道。 司马绍沉吟半晌,道:“先跟踪他们吧!我要弄清楚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受何人指使。” “诺!”众侍卫立刻分散开来,暗中尾随这群乞丐。 ------------ 第二十二章 借刀杀人 皇宫之中。 司马绍带着一群侍卫回到了皇宫之内,直奔养心殿而去。 “殿下驾到!“一声尖锐刺耳的通报声响彻在整座皇宫之内。 “父皇!“司马绍恭敬的行礼道。 “嗯!不错,听闻你今日遭人打劫了?“晋元帝淡淡的说道。 “回禀父皇,儿臣回宫途中遇到了一群乞丐,这群乞丐竟然想要打劫儿臣,儿臣怀疑这事蹊跷。” “恐怕是有心之人想借此来做计试探儿臣,儿臣便将计就计假意收编那些人,随后再派遣人手前去暗中监视!看看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司马绍跪在了大殿之上,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晋元帝。 "哦?竟然还有这等事情?"晋元帝的眼睛微眯起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过了片刻,方才开口道:"既然这是真的话,那你就好好调查一番吧,朕相信你的能力,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谢父皇!"司马绍恭敬的道。 "下去吧!"晋元帝挥手说道。 "是!"司马绍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 "殿下,我们已经跟踪了那些乞丐好几天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高大威武的侍卫禀报道。 "不用管他们,我们只需要继续跟踪就好,千万不能让别人发现了,对了一定要隐蔽一些。迟早他们会露出马脚的。"?司马绍说完便闭目休息起来,似乎胸有成竹。 城东南角落一处破落的院子内。 一个年纪看上去约摸十二三岁的男子正坐在院落的圆凳上,双手束缚在背后?,双眸紧闭的望向远方。 忽然间男子睁开眼睛,眼神之中闪烁着异样的精芒。 "殿下?"身边的一名侍卫关切的问道。 男子没有说话,抬头望了望阴云密布的天,随后默默的摇了摇头。 "殿下,那帮乞丐正在被大殿下的侍卫们暗中监视着,我们要不然还是赶紧走吧!再这么待下去,估计我们就要被发现了!"一名侍卫担忧的说道。 "殿下,要不要派人杀了他们?"另一名侍卫提议道,毕竟他刚才看到殿下的眼中涌现森寒杀意,浓烈的猩红充斥着眼白,似乎是有点意动,他的脸色有些狰狞,仿佛下一秒就要派人把那些乞丐全部杀掉一般。 这个年纪看上去仅仅十二三岁的少年,正是当朝的三殿下。 "哼!"司马冲冷哼了一声,脸上带着愤怒之色,但是随即眼中又恢复了平静,他转头望向那名侍卫,冷冷的说道:"你竟然怂恿我在这风口浪尖上杀人灭口?" "殿下恕罪!属下知错了,请殿下责罚!"那名侍卫连忙跪了下来,颤抖着身躯说道。 "罢了,我们还是先换个地方吧!"说完便转身朝着远处离去。 看着司马冲离去的背影,那名侍卫长深吸了一口气,擦拭了一下额头上渗透出来的汗水,心中暗骂自己愚蠢,怎么能说出那种话来呢?幸好刚才殿下没有动怒,否则自己肯定难逃责罚。 司马冲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寝宫,而是来到了自己的母后所住的长乐宫,来到长乐宫门前时,司马冲顿了顿足。 这时候,从长乐宫之内走出了一个妇人,正是司马冲的母后,她见到司马冲之后,便停下了脚步,笑着问道:"冲儿,你这是要来找母后吗?快坐。" "母后!儿臣来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司马冲低着头,恭敬的道。 "哦?冲儿,快点进来吧,咱们到屋子里面慢慢说!"说完,司马冲母妃便领着司马冲来到屋内。 一路上,司马冲一句话都没有说,而他母后也是一言不发,二人就这样沉默着来到了内室,随后司马冲母后便将房门反锁起来,屏退左右,并且命令司马冲坐下说话。 司马冲坐下后,他母后则是来到了茶案旁,沏了一杯茶递给了司马冲,随后自己也端起一杯喝了起来。 "冲儿,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母亲放下茶杯之后说道。 "嗯!"司马冲轻轻的应答了一声,随后说道:"儿臣前日派人安排了一帮乞丐去招惹大哥,可是大哥却是丝毫未动。而且,大哥还派人暗中监视那帮乞丐,儿臣怀疑他会查到自己身上!" "什么?"母亲闻言大惊失色,连手中的茶杯都差点脱了手。 "母后,你没事吧?"司马冲连忙扶着母亲坐了下来,关切的问道。 "没事!"母亲摆了摆手,随后便镇静下来,说道:"冲儿啊,你这次做的实在是太鲁莽了!" "母后,儿臣也是迫于无奈,毕竟大哥现在无论是地位人脉还是民心都水涨船高,儿臣担心自己再不压压他的风头,就来不及了!” “索性我在城中派人暗中泄露出大哥要当太子的消息,让其余兄弟一块掺和进来,把这潭水搅浑。"司马冲说道,说完还叹了口气。 "冲儿,你说的很对!事已至此,我倒觉得可以利用一下此次机会!"母后思索了一会,说道。 "哦?母后,不知道您准备如何利用?"司马冲问道。 "很简单,你只需要帮助你大哥。我们趁机借他手除去你七弟便可以了!"母亲眼神之中闪过狠厉之色说道。 沉思片刻,司马冲回道:"嗯,那儿臣知道该如何做了。" "冲儿啊,你之后可不能像这次这样莽撞行事了,知道吗?"母亲叮嘱道。 "母后放心吧,儿臣知道该如何做!"司马冲点了点头。 "你啊!哎!"母后无奈的叹息一声,司马冲是自己的儿子,是唯一的一个孩子,自己不忍心去责怪他,只希望他能够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母后,你不用太担心了,儿臣心中有数的!"司马冲安慰道。 "冲儿啊,你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谨慎一些,不要让那你大哥抓到把柄!除你之外的知情人可以..."母后一边做着斩首的姿势一边叮嘱道。 "嗯!儿臣明白了!"司马冲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子,对着母亲行了一个礼,随后便离开了母亲的卧室。 "唉!冲儿,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母亲叹息一声,眼神之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 夜晚,城外破落院内。 几个黑衣男子人正倚着窗边假意端着酒壶往嘴里灌着酒。 这些个人,正是之前司马绍派去监视那帮乞丐的侍卫。 忽然,他们感受到了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谁?出来吧!"领头侍卫长冷声说道。 话音刚落,从黑暗之中走出来了四名身穿黑衣,蒙面的女子,她们每个人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杀戮气息,看样子是经历过多次的暗杀,身上的杀戮之气极为强盛,绝非常人能比的! "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干什么?"侍卫们的目光盯着四名女子,语气冰冷的说道。 "呵呵,我们是奉主人的命令来杀人灭口的!不知你们愿不愿意?"领头黑衣蒙面的女子冷冷一笑,语气之中带着一抹戏虐。 "主人?你们的主人是谁?"侍卫长闻言冷声说道。 "哈哈哈,你不配知道! 既然你们不愿意,那我们就主动出手成全你们!"那名蒙面女子说完,随即对着其余三人使了个眼色。 随后四人便同时向着侍卫们攻击而来,招式极为凌厉,而且还有种势不可挡的味道。 "砰砰砰!"?几声闷响传来,一阵阵的撞击声也接踵而至,随后,一道道人影倒退而出。 "哼!真是不堪一击!" ------------ 第二十三章 蛛丝马迹 翌日。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破落院落内,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整片空气,随着风飘向远方。 一具具尸体横陈在院落里,血迹斑斑,看上去极为恐怖。 "究竟是何人所为?居然敢随意在城中杀人,简直就是不想活了!"身穿锦袍的司马绍脸色铁青的说道。 "回禀殿下,据探子回报,这群人是昨天突然袭击的,而且出手极为凶残,无一活口!"侍卫满脸羞愧的说道。 "什么?无一生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司马绍十分愤怒。 他实在想象不到,城中居然还有敢如此行凶之人! "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殿下责罚!"侍卫连忙跪下恳求道。 "责罚你做什么,你起来吧,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司马绍摇了摇手,淡淡的说道。 "属下谢过殿下!"闻听此言,侍卫连忙起身。 "对了,那群黑衣人可有线索查找出来?"司马绍问道。 "启禀殿下,属下等还并未查出,属下等查看过尸体,从尸体上的伤痕看来,他们的出手速度极快,而且都是一招毙命,绝非善类。"侍卫说道。 "哼!居然敢在建康城如此嚣张,行凶杀人!传令下去,派遣兵马,务必将他们抓拿归案!"司马绍脸色阴沉,冷声命令道。 "是,属下遵命!" 司马绍眼神冰寒的望向远方,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但是在他的心底深处却隐藏着一丝担忧之色,毕竟对方如此肆无忌惮的杀人,看来幕后之人手段凶狠、背景深厚。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抓住对方。 长乐宫,偏殿内。 中年女子身穿紫色衣裙端坐于床榻上,下方跪着两人。 一黑袍女子毕恭毕敬的说到:“回禀娘娘,那司马绍正在全力搜查昨夜之事,但请娘娘放心,昨夜行事属下等都十分小心,想必那司马绍也不会查出些什么。” 中年女子微微点头,说道:"你们做的很好,不过下面该怎么做你心中应该清楚,最近嘴角给我捂严实了!" "是,请娘娘放心,绝对不会露出半点破绽。"黑袍女子恭声应道。 女子微微摆手,黑袍女子便起身离去,走时还轻轻关上了房门。 房间中又只剩下中年女子一个人,她喝着热茶,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中年女子眼眼中闪过一抹阴厉的目光,喃喃道:"司马绍,我倒是很想看看你到底能忍到几时?" 翌日朝堂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宦官尖细的嗓音刺的司马绍耳朵生疼。 “启奏陛下,臣昨日听闻城外一破旧院落内发生几起命案,歹徒出手极其凶狠,几乎都是一招毙命。”刑部侍郎周衍说道。 “什么?”皇帝震惊不已。 "陛下,臣已命人调集了人马前往现场,希望能早日破获这件命案,还我百姓一个安宁。"周衍恳切的说道。 "嗯,爱卿辛苦了。"皇帝赞许的说道。 "父王,那死的正是儿臣的下属还有那帮乞丐。” “今日早前我去过现场查探,但是还并未发现什么线索,儿臣觉得,这事恐怕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司马绍开口道。 "嗯?那你说说这凶手到底为何而来。"晋元帝眉头紧皱的说道。 父王,儿臣认为这次的凶手可能与那些乞丐有关系。" 司马绍继续说道:"如果父王相信儿臣的话,那就将此案交由儿臣来处理吧,儿臣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将那凶手绳之于法。" 晋元帝听完之后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说道:"你确定吗?" "父王,儿臣敢保证绝无半点虚假。" "那好,朕就把此事交由你和周侍郎一同处理吧。"晋元帝说道。 "对了,周爱卿你立刻派人严密注视城西方向的动静,若是有发现,立即禀告于朕。"晋元帝继续吩咐道。 "是,臣遵旨。" ...... 司马绍下朝后直接回了寝殿,刚推门就看见了坐在桌边等着他的小媳妇儿,这脸色,瞬间就跟变戏法似的,由阴转晴。 "文君,你在等我吗?"司马绍走进屋内,温柔的说道。 "嗯。"庾文君点了点头,眼睛不经意盯着手中拿着的蛋糕,眼巴巴的望着司马绍。 司马绍朝着桌边走去:“刚好是有点饿了,我来试试这次新口味。不会又是什么其他的口味吧!” "哼。"庾文君害羞轻哼一声,却也找不到别的什么词来反驳他。 “对了。”庾文君想起什么,表情严肃的问到:“听父亲说,城外发生命案了?” "嗯!"司马绍点点头说道。 "这次又是因何命案?"庾文君追问道。 "我派遣监视那帮乞丐的侍卫连同乞丐一块被人杀了。"司马绍如实说道。 庾文君听闻此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她的父亲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她已经猜测这件事并不简单。 看着庾文君愁眉苦脸的模样,司马绍笑了起来. “好了,你别跟着担忧了,这件事总会查个水落石出的,相信我,好嘛?” “嗯!”庾文君毫不犹豫的点头,她自然是信他的。 “殿下,刑部陆侍郎在殿外求见。” “好,让他进来吧。”司马绍不假思索的说到 “文君,今天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有楠儿陪着我,你忙吧,希望你早日找出凶手。” 庾文君善解人意道,她自然明白来求见的人为何而来。 “好,路上小心。” ...... “殿下,在下在城外院落内命人仔细搜查了下,在角落里搜到一只耳环。”陆侍郎恭敬的说道并将耳环呈上。 “哦?耳环?” “是。” “呵,有意思,难不成动手的还是女杀手么,这耳环的质地式样,并不像是可普通人家能佣有的。”司马绍拿着耳环仔细观察道。 陆侍郎见状不由暗暗吃惊。 "有劳陆大人继续派人搜查,有什么结果,尽快告知小王。" 司马绍吩咐道。 "是。" 侍卫离开后,司马绍眼睛微眯,露出一丝危险的神色,他低声自语道:"到底是什么人,手段竟然如此狠毒。" 忽而司马绍又有些悲凉。 这万恶的古代,人命竟如此不值钱,说杀就给杀了。 还是现代好啊,虽然工作忙,生活节奏快,但至少是个和平年代呀。 哪像这里,不仅规矩多,还草菅人命,上一秒还活的好好的,下一秒指不定就会到阎王殿报道了。 希望有朝一日,我能远离这是非之地,带着文君逍遥快活游走在这天地之间。 司马绍由衷的想到。 ------------ 第二十四章 龙凤令牌 夜深了。 “殿下,属下们打听到那晚曾有人在院落附近看见几个黑衣身影还有......" 侍卫恭敬站立在房间门口向着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男子说道,声音颤抖。 男子正是司马绍。 他睁开了双眼,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眸中闪烁着点点光芒,先是用手指暗示侍卫闭嘴,接着指了指屋顶。 一抹冷意在眼底划过:"继续探查。" "是,殿下。"?侍卫心领神会地假意退下。 房间内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躺在床榻上的男子,眼睛紧紧盯着屋顶,那里似乎藏匿着什么东西。 "哼!藏头露尾之辈,还不肯现身吗?"司马绍冷笑着自语。 片刻之后,一阵稀稀疏疏地脚步声传来,房顶被掀开了一角,露出几颗脑袋,他们警惕地望了望四周。 确认房屋中只有司马绍一人时,他们便无所顾虑地从房顶下面跳了下来,朝着司马绍快速靠近,他们一脸凶狠。 司马绍眯起双眼,眼神冷酷:"你们想干嘛?!" "要你的命!"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回答。 "呵!你们真有胆量!就不怕死吗?" 司马绍轻蔑地瞥了一眼这些人。 "哈哈哈!死算什么,我们兄弟早已经不在乎生死,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可以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黑衣人猖狂地大笑起来。 "哦?是吗?!"司马绍依旧轻飘飘地说着。 黑衣人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些恐惧,他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 "杀!"为首黑衣人怒吼一声,挥舞手中的长剑朝着司马绍扑去,同伴见状,也跟着冲锋陷阵。 "呵呵! 猛地,寝殿大门突然被打开。 侍卫长带着一群侍卫冲进来,眼看这黑衣人的刀剑就要落在司马绍的身上,立马飞身上前。 “叮”的一声,将黑衣人的剑挑飞好几米远。 “你们是何人,竟敢行刺殿下?”侍卫们挡在司马绍身前,厉声喝斥道。 "哼,区区侍卫,也敢拦我,找死。" 那几名黑衣人看到侍卫来了,顿时不要命了起来,招式大开大合。 "杀!"一个黑衣人大吼一声,其余三人一同冲了过来。 侍卫们不慌不忙地拿起手中的佩剑迎战而上。 这几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却并不是一流高手,他们根本抵挡不住这些训练有素的侍卫。 "砰!砰!"侍卫们连着刺了数剑将那几名黑衣人全部击倒在地上,不过几名侍卫身上也挂了彩,鲜红的血液从他们身体中渗透了出来。 不消片刻功夫,这四名黑衣人就已经倒地不起。 "你们没事吧!" 司马绍看见这个场景,连忙扶住侍卫,关心地问道。 "殿下我等俱无大碍。"侍卫们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你们没事就好,我待会命太医给你们检查一番。"司马绍拍了拍自己胸脯,松了口气说道。 "殿下,我们没什么,只是皮肉伤而已。"侍卫回应道。 "你们受伤的先去休息一下,等到时候我派人把药送过来。"司马绍又对其他人吩咐道。 听到殿下这样说,受伤的侍卫们纷纷拱手告退离开。" 司马绍转头面对这黑人,脸上露出了冷酷的神情。“说!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何要行刺我?”司马绍居高临下的问到。 "你休想知道。"为首的那个黑人冷哼了一声说道。 "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司马绍冷哼一声说道。 那个黑衣人看着司马绍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心底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几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眼神变得坚定。 “不好,快撬开他们的嘴巴。”司马绍大声喝道。 侍卫们还来不及阻止,就见黑衣服人的嘴角开始流出黑色血液。 原来,这些都是死士,任务无法完成,只能赴死。 "砰!砰!" 一个接着一个的尸体被摔落在地。 司马绍眼中充满了惊讶,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刚烈,竟然选择死亡。 司马绍虽说来了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但是这么些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面前突然没了,自己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的。 但是转念一想,若不是如此,此刻倒在这里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 不过,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多杀手呢? “给我搜查他们的全身,我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司马绍冷声命令到。 “是。”侍卫长领命,带着手下开始了搜索行动。 少顷。 “殿下,搜到个玄铁令牌。”一个侍卫举起令牌高声道。 “拿来。” “是。”侍卫恭敬地将令牌交给司马绍。 司马绍仔细打量着令牌,眉头皱了皱,眼睛眯了起来。只因这块令牌上刻画着一副图案。 "殿下。您认识这块令牌?"侍卫问道。 司马绍沉默,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这好像有点熟悉,在哪见过。" "啊?"众人纷纷惊呼道。 "你们先将这些人处理了,此事暂时不要声张,我自有主张。"司马绍说道。 "是,殿下。" 待所有侍卫退了出去之后,司马绍便将手中的令牌放在了桌子上。令牌通体呈暗灰色,刻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上面的龙凤纹路栩栩如生,让人一看就知道此令牌非同寻常。 司马绍看着这块令牌,思绪飘到了很久以前。 "哥哥,大臣们经常讨论前朝皇子为争上位,不惜兄弟手足相残,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也......” 小小年纪的司马烨睁着毫无杂质的眼睛看着年幼的司马绍。 “七弟,生在帝王家有我们的无奈,但是并不表示我们会争锋相对,前朝是前朝,我相信我们不会有那天的。” 小小的司马绍拍了拍司马焕的肩膀,安慰着。 司马焕听到司马绍的话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少年眼神中流露出坚定的目光,仿佛在告诉自己,不管未来发生什么,只要有这块令牌,他司马烨就永远不会手足相残,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争权夺利。 ------------ 第二十五章 ?破获真凶? 翌日,养心殿。 司马绍独自一人带着令牌进入殿中。 "儿臣参见父皇!" 司马绍跪拜在养心殿之中,朝着龙椅之上的晋元帝跪拜。 "起身吧!"司马睿淡淡道,语气之中听不出情绪。 "谢父皇!"司马绍站起身来。 "你可查到了些什么?" 司马绍闻言心中一紧,心想究竟要不要说,不过想想还是如实回答。 "父皇明鉴,儿臣的确查到了些蛛丝蚂迹,但儿臣不敢妄下断言,毕竟这......" "哦?此话怎讲!"?晋元帝眼眸微眯,问道。 "启禀父皇,儿臣昨夜在殿中遭到刺客袭击,险些丧命。所幸有身旁侍卫协助,抓住刺客。只可惜晚了一步,刺客纷纷服毒自杀。" "只不过儿臣从这帮刺客身上搜到了这块令牌,我在七弟那也曾见过。但不敢妄言。七弟素来与我相好,绝无可能是他所为!" 说罢将手中的令牌交到晋元帝手中。 晋元帝接过令牌一看,眉头微皱,令牌的图案,无不显示着这令牌的主人是谁。 "混账东西!" 晋元帝拿起令牌就猛地往地上一摔,可吓坏了一众宫人,一个个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传朕旨意,将七皇子带来,朕要亲自审问他。" "遵旨!"众人连忙应诺。 司马绍看着被摔的老远令牌,心中却无比惆怅,心想:若是真是七弟所为,又该如何面对?难不成真的会是他吗? 他不愿意相信! 一盏茶后。 司马焕被侍卫传唤了过来。 “儿臣见过父皇。”司马焕进殿后对着晋元帝叩首道。 晋元帝冷哼一声:"你可知罪?" "儿臣不知做错了什么。何罪之有?"司马焕一脸懵的看着父皇,转头又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司马绍。 "哼!好一句不知罪!真是朕的好儿子,看看这块令牌可是你的,你还不知罪?"晋元帝愤怒至极,怒吼道。 宫人听到此处,将先前皇帝仍远的令牌捡起交给司马焕。 "父皇,这是儿臣令牌,可是前几日,不知为何突然丢失了,这几日儿臣还正找着呢!"司马焕说道。 “丢了?早不丢晚不丢,竟丢在了昨日行刺你大哥的刺客身上吗?” 晋元帝看着底下儿子的狡辩,更加愤怒了。 “昨日大哥遭行刺了?”司马焕看了看站在身旁的司马绍,立刻想到什么。 “父皇,儿臣冤枉,这件事情和儿臣无关啊!父皇,您一刀要查明真相啊!儿臣从未想过要谋害任何人,何况我和大哥一向交好。”司马焕焦急的像上帝解释着。 "够了,朕不需要听你的辩解,来人啊!将七皇子押到刑部!"司马睿厉喝道。 "父皇,儿臣求父皇明察!"司马焕看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侍卫,不断挣扎。 侍卫一左一右抓住司马焕。 "押下去!"晋元帝厉声说道。 "儿臣冤枉啊,父皇......" 司马焕终究被带走了。 司马绍也跟着一同离去,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了七弟,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陛下!"一旁宦官在皇帝身边小声提醒道。 "哼!" 司马睿冷哼一声,转身向寝室内走去。 身后宦官暗暗摇摇头,跟随其后。 "陛下,你说七皇子会不会是被陷害的?"宦官跟在晋元帝身后,轻声说道。 "这令牌是当初朕亲手交给他的,这令牌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这么重要的东西,岂是说丢就能丢的。"晋元帝淡淡道。 身后宦官心中一凛,这是陛下第一次如此严词呵斥七皇子啊! 看来七皇子这次怕是有苦头吃了,唉。 ...... 刑部大牢,一间阴森恐怖的牢房内。 司马焕换上了囚服,颓废的坐在牢房中央。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父皇竟不相信自己,竟觉得自己真的是要谋害大哥。 自出生以来父皇对于自己都算是宠爱有加。 但现在为何...... 一阵脚步声响起,抬头望去,看见自己往日尊敬有加的大哥站在了牢房门口。 “七弟。”司马绍有些难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哥,你也觉得是我要害你么?”司马焕问的有些哽咽。 “七弟,我不相信是你,我们素来交好,可是,你的令牌怎么会在黑衣人那里?” “我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我从不带在身边,因为我觉得没有用的可能。” “前几日侍女收拾的时候,觉得盒子不似往日重量,这才打开来看,盒子竟然已经空了。” 司马焕一脸的悲戚,眼角流泪。 "大哥,你不相信我?"司马焕有些绝望。 司马绍看着一副可怜兮兮的司马焕,心中有些愧疚,但想着父皇的震怒,不由得叹息一声。 "七弟,对不起,这件事情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父皇已经下令彻查这件事情,若是你真的做了什么事情,父皇绝不姑息,你且放心,若不是你所为,我定为你洗刷冤屈!" "大哥,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帮我!"司马焕看着兄长那双坚定的眼神,略有些宽心。 "你放心,等到查出真凶的时候,你就安全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将罪魁祸首找出来。"司马绍安慰的说到。 ...... 司马绍满腹心事的回了寝殿。 刚坐下,就见江月拖着茶水和果盘进来了。 "殿下,奴婢为你沏了茶水,请慢用。" "嗯。" 司马绍点点头,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江月在旁伺候着,看到司马焕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很是担忧。 "殿下,你是不是身体不适?不妨告诉奴婢,奴婢好叫太医瞧瞧。"江月试探性的问道。 司马绍摇摇头:"我没事,多谢关心!" 江月闻言,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之色。 “对了,这么长时间了,在宫中一切可还习惯?” "多谢殿下挂念,奴婢一切都好,宫中各位都很关照奴婢。"江月急忙回道。 "哦!是吗!"司马绍有些敷衍,他不相信江月是个傻子,在皇宫这样勾心斗角的地方,她又如何会习惯? "那便好!那便好!"司马绍敷衍的笑了笑,便不再言语,继续喝茶。 "殿下,您要注意自己身体,看您心不在焉的!" 江月说完后,拿着果盘递到司马绍面前。 "这茶是我特地给殿下准备的,味道清香甘甜,殿下尝尝!" "多谢!"司马焕接过果盘,尝了尝。 一股水果清香直冲鼻尖,令他浑身舒爽,精神顿时好多了。 "嗯,不错!不错!" "殿下喜欢就好!"看着殿下喜欢,江月内心也十分欢喜。 "若是殿下不嫌弃的话,奴婢以后常做些在家时拿手的糕点什么给殿下尝尝。"江月道。 “哦?看来你还是个烹饪高手,那我以后可有口福了。”司马绍对着江月笑说道。 江月看着司马绍的笑脸,一张小脸渐渐红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害羞道:“殿下说笑了,若无事,奴婢先退下了。”说完娇笑一声转身退下了。 ------------ 第二十六章 惨遭背锅 阴沉沉的天空,仿佛被厚重的黑布遮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压抑的味道。 这两天发生的种种事情,让司马绍有些心烦意乱。 “殿下,殿下。”当初救下的江月一路小跑来到司马绍身边,脸上露出迫切之色。 "发生什么事情了?"司马绍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己面前的少女。 “试试这个,奴婢亲手熬制的百合银耳粥。” “ “奴婢前日就看到殿下闷闷不乐了。今日又发觉了,担心殿下的身体,就亲手为殿下做点好吃的东西来缓解一下殿下的心情。" 说完江月就将手中托盘上的瓷碗递向司马绍,眼睛直视着司马绍的双眼。 "嗯。那你先下去吧。"司马绍接过白瓷碗,淡淡的吩咐着。 "是,殿下。"江月应了声,准备转身离开房间。 “等等。”司马绍有些迟疑地喊住了江月。 “那个...谢谢...你的粥。" "殿下言重了。"江月微笑着看着司马绍。 虽然他两世为人,但这人情世故却依旧还是懵懂的样子。 望着江月,司马绍有些烦恼的挠挠头。 "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容易就对别人动心了?"司马绍有些郁闷。 江月的确很美丽。不同于庾文君的那种刚柔,是江南女子那种温婉的柔顺。 她有一双美丽而纯真的双眸,眼神清澈而温柔。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令人舒适而安宁的气质,如同阳光一般温暖。给人的印象非常的好,让人忍不住靠近她。 可是,在司马绍心里还是有着现代人的观点,既然已经和庾文君有了婚约,就该和其他女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江月看司马绍盯着自己眼神有些放空,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转移换题道:“殿下,先喝粥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喝了。”说着便伸手去桌上拿粥碗。 司马绍被江月一句话拉回了现实,“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司马绍慌张的去接碗。 “砰”的一声,由于司马绍心里有些慌张,不小心打翻了江月手里的碗,还把粥溅的一身。 "啊!殿下,您没事吧。"江月慌忙扶起司马绍。 "没,没事。"司马绍慌乱的摆了摆手。 这时候的江月已经顾不得许多了。拿出纱巾为司马绍擦拭身上的粥渍。 “别别别,我自己来就行。”司马绍慌乱的挡住江月的小手。 “你们在干什么!” 此时,庾文君站在大殿的门口,刚巧看见了这一幕。 听见声音的两人同时向门口看去,只见庾文君满脸怒气地站在门口瞪着,眼神似乎要喷出火来。 江月看见庾文君,连忙松开司马绍的衣袖。低下了脑袋,不敢再看庾文君。 "男女授受不亲,你,你给我滚出去,滚!"庾文君怒喝着江月。 "我..."看到这一幕,江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的司马绍走到江月的身旁,将江月护在身后,对着庾文君说:"文君。你想必定是误会了!" "嗯?"庾文君冷哼一声,"那你们在干嘛?" “文君,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们...” "司马绍!你!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庾文君打断了司马绍的发言,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 司马绍的目光中透着一丝迷茫:"文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庾文君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这一丝愤怒转瞬即逝。 "我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居然还在问我是什么意思。 司马绍,经过之前那么多事,你带给我的感受,我以为你和别的男子是不同的,可是还是看错了你。” 司马绍一时间愣在原地。 "司马绍,我告诉你。我要禀告父亲,跟你解除婚约!"庾文君愤怒的吼道。 说罢,庾文君转身离开,留下满脸呆滞的司马绍。 看着庾文君离去的背影,司马绍的心里充满了不可置信,自己并未做错事啊,怎么就背了个渣男的锅? 看见司马绍如此的模样。一旁的江月心中也很难受。 江月也没有想到司马绍居然会为了帮她,竟落的如此下场。 "殿下,虞小姐她....."江月有些忐忑的看着司马绍,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先下去吧。"司马绍挥了挥手。示意江月退下。 "是,殿下。"江月退了出去。 ...... 虞府 “啊!!!”庾文君气的尖叫,扫落了茶桌上摆放整齐的茶具。 “小姐,你别这样,兴许真的是误会呢。” 楠儿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了方才一幕,但她始终相信殿下对小姐是真心的。 “误会?”庾文君冷笑一声:"怎么会是误会!那司马绍简直是混蛋,居然背着我跟其他女子勾勾搭搭,我绝饶恕不了他!" "小姐,你冷静一下,你可不能冲动啊!"楠儿劝说着。 庾文君听完楠儿的话,心中更加愤怒:"你让我怎么冷静,那个江月,我看她的第一眼就不顺眼!居然敢抢我的未婚夫!我要让爹请陛下为我做主!" 听到庾文君的这番话。楠儿心中也有些替司马绍担忧。 "小姐,你不能去,这件事情不能让陛下知道,陛下一旦知道,一定不会轻易饶恕殿下的。"楠儿赶忙拦住要去找庾将军的小姐。 "不行!"庾文君坚决的说道,"如果不去,我如何能甘心。" "小姐,你别冲动啊!"楠儿紧张的看着庾文君。 "你放心,我会有分寸的。" 说完,庾文君便匆匆的往外走去,不给楠儿任何阻拦的机会。 "小姐,等等我。"见庾文君这个样子,楠儿也急了,连忙追赶着。 虞府书房 “父亲。”庾文君直接冲进书房,大声喊了一声。 庾将军正看书看得好好的,突然被这一声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抬起头,看见庾文君满脸怒气的闯进自己的书房。 庾将军有些不悦的问道:"文君啊,你怎么跑进来了。是谁惹你生气了?" "爹,你一定要帮我做主啊!"庾文君直接跪倒在地,哭泣着说道。 "文君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快起来。"庾将军连忙从书桌前走到庾文君的身边,搀扶起庾文君。 庾文君摇了摇头,一副委屈的模样。 庾将军见状,叹息一声,拍了拍庾文君的肩膀:"哎,文君啊,你有什么委屈就跟老爹说,别哭哭啼啼的。" 听到庾将军的话,庾文君的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爹爹,我和司马绍已有婚约,自从知道这事,女儿从不愿到接受,再到期待。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背叛我。现在居然跟他宫中一个小婢女暧昧不清。"庾文君越说越激动。 "这个司马绍啊!"庾将军也十分生气的骂道:“闺女,你放心,这事爹一定帮你讨个公道,明日进宫,爹将这事禀明陛下,这还没成婚,就已经勾三搭四了,以后还得了,简直不将我虞府放在眼里,哼!” ------------ 第二十七章 解除误会 皇宫,尚书府内。 "微臣有事参见陛下",庾老将军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尚书房内,跪地参拜道。 "免礼,快平身",晋元帝看向眼前的这位老人,笑着挥手道。 "谢陛下",庾老将军谢恩起身。 晋元帝继续问道:"爱卿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回陛下,臣此次前来是向陛下讨个说法。"庾琛回答道。 "讨个说法?"晋元帝眉毛微微上挑,好奇道。 "回陛下,臣之女文君和殿下尚有婚约在身,如今却和另外一个侍女暧昧不清。"庾琛义愤填膺的说到。 "什么?竟有此事?"晋元帝惊讶的看着庾琛。 "是啊!臣也没有想到,昨日小女进宫找殿下,结果亲眼看见殿下和侍女..."庾琛叹息一声,满脸无奈之色。 听见这话,晋元帝沉默了。 文君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什么样的品性自然清楚,不然也不会将她许配给自己的儿子。 皇帝看着跪地的庾琛,他今日的言行有些不合规矩,但也明白这是一个父亲想要为自己的孩子要一个说法。 “爱卿放心,朕稍后会亲自询问这件事的始末,若真如将军所言,朕一定会给爱卿和文君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 庾琛安心多了赶忙回应:“谢陛下。” “爱卿,文君这孩子朕看着长大,如今和朕的儿子有了婚约,那便如朕的亲女儿一般,这件事爱卿放心吧。” “是,”庾琛恭敬的回答。 “老臣告退。” “来人,宣大皇子。” 一盏茶后 “父皇,您找我。”司马绍恭敬地说到。 “朕听闻,昨日你和文君闹不愉快了?”晋元帝挑眉问。 “父皇这都是误会......”司马绍把昨日之事一通解释。 听完司马绍的话,晋元帝点点头. "嗯,既然是这样。这个事情的确是误会,文君这孩子是一个好孩子,而且朕也很看好你们,你要抓住机会,知道吗?赶紧去和人家解释一下。" "是,父皇,儿臣一会就出宫去找他。"司马绍坚定道。 "嗯,对了,老七的事最近可以什么眉目?"晋元帝问道。 "回父皇的话,还没有什么眉目。"司马绍回答道。 "那你就多加派人手暗中监视。如今老七入狱,若真是他,必定还有后手"晋元帝吩咐道。 "行了,你去忙吧。" “是。”司马绍便退下了。 ...... 虞府 站在门外伺候的楠儿一眼就看见向这里疾走而来的司马绍。 “小姐,殿下来了。”楠儿急忙进屋告诉庾文君。 还不待庾文君说话,司马绍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文君,还生气呢?”司马绍笑呵呵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庾文君,开口问道。 "哼。"庾文君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看见庾文君这样,司马绍笑了,随即走到她面前,认真的看着她。“文君,昨日真的是误会。” "哼。"庾文君仍然冷哼一声,显然心里仍然还在生气。 看到庾文君如此模样,司马绍笑了笑,继续道:"文君,你要相信我。我与你已然有婚约在身,那我一定会对你忠贞不二的。"司马绍温柔道。 听见司马绍的这番话,庾文君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司马绍,发现此时的他正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 这让她有些慌张,心中莫名其妙的就涌出了几分悸动。 她不敢去看司马绍,她怕自己会陷入司马绍的深情之中。 "咳咳。"庾文君尴尬的轻咳两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司马绍看了她一眼,连忙把昨日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通,笑着说道:"你啊,乱吃飞醋呢怎么。" 庾文君听完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心中却很是甜蜜。 看着庾文君羞涩的神情,司马绍的心中也升起一阵涟漪。 "对了,文君,这几日我可能会很忙,七弟的事情还没有进展,我得抓紧时间,这几日可能没空来陪你了。” “没关系,既然你相信他是无辜的,那我相信你的直觉。”庾文君抬头看着他,笑着说道。 听到庾文君这句话,司马绍心中的感触很深,他感激的看着她,"文君,有你真好。" 庾文君看着眼睛深情的看着自己的司马绍。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低下头去。 司马绍看到这一幕,伸出手轻抚庾文君的头顶,笑着说道:"好啦,那我先去了。" “好,你先去处理吧,我不打扰你。"庾文君乖巧的说道。 听到庾文君的话,司马绍点点头。"嗯,你乖乖等我,处理完了我就来找你。" "嗯。"庾文君点点头。 司马绍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庾文君的嘴角不由得翘起一丝笑容,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 刑部监牢 司马绍再次踏进这里,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和司马焕说,他还没有找他帮他平反的证据。 "大哥,这次是来找我帮你平反的?"司马焕一脸笑意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 看着眼前一脸笑容的司马焕,司马绍心中十分的苦闷。 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查到,对不起,七弟,大哥没用,这么久了也没查出什么。" 听到司马绍的话,司马焕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这不怪你大哥,若真是有心人栽赃,肯定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大哥已经做得很好了。" 听到司马焕这么说,再看他脸上凄凉的表情,司马绍心里十分不忍。 "好了大哥,别想太多了,我相信,你迟早都能够查到的。" 司马焕安慰道。 司马绍苦涩的笑了笑,"大哥也希望如此,只是这件事情幕后之人实在藏得太深了,居然一点痕迹都不留。" 司马绍叹了一口气说道。 听完司马绍的话,司马焕笑了,笑的十分灿烂。 “大哥,不管结果怎样,你帮弟的这份心,弟弟感受到了,无论如何我都感谢大哥这些日子忙前忙后的调查。”司马焕认真的看着司马绍说道。 司马绍听到司马焕这么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七弟,大哥有负你的信任。明日父王就要在朝堂公审,大哥实在对不起你。” 司马焕听到明日就公审,绝望的看了一眼司马绍,便向牢房深处走去,不再说话。 ------------ 第二十八章 朝堂公审 朝堂之上。 今日公审,朝中大臣皆是到齐,一时间朝堂之内鸦雀无声。 晋元帝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扫视众人,脸色铁青。 "将七皇子司马焕押上来!" 晋元帝高声喝道。 "遵旨!"一侍卫领命而去,押着一位身穿囚服,披散长发,面容憔悴,神情恍惚的年轻男子走上殿堂。 "父皇!"被侍卫押解过来的年轻男子跪倒在地。 低垂着头颅,双手紧握,浑身颤抖,眼神空洞,整个人就像失了魂魄一般。 晋元帝的眉毛皱了起来:"焕儿,你可知罪?" 七皇子抬起头颅,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晋元帝,嘴角露出苦笑:"儿臣从未派刺客去暗杀大哥。妄加之罪,实属冤枉!" "混账东西,朕问你可知罪?"晋元帝怒道。 "儿臣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要认罪!"七皇子倔强地说道。 "哼,那你告诉朕,为何你的令牌会在刺客身上,若不是你主使,他们又怎么会有令牌!"晋元帝冷声质问道。 "儿臣真的不知道,令牌已经丢了好几日,儿臣始终没有找到。" "放肆!" 晋元帝怒喝道:"若不是你大哥早有察觉,这时候恐怕已经没了,你这个混账东西,简直欺君罔上,还敢狡辩!" "儿臣没有撒谎。"七皇子咬牙切齿地回答道。 "儿臣从没有想过要害任何一位兄弟,更没有加害于大哥,请父皇明察啊!”司马焕嘶声裂肺的喊道。 晋元帝一脸阴沉的表情看着司马焕:"好,好,既然你这般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朕不念亲情!" "来人,将人带上来。"晋元帝对着殿外的侍卫喊道。 片刻功夫,侍卫带着一宫人进入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看去,司马焕亦是。 宫人被侍卫押了上来,跪在殿内。 只见宫人畏畏缩缩的跪在大殿中央。 “朕问你,七皇子的令牌可是由你看管?”晋元帝威严的看着底下跪着的宫人。 “是,七殿下的令牌一直是奴才在保管。” 宫人听着晋元帝的声音就已吓破了胆,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七皇子说这令牌前几日便丢了,这么说,是你偷盗了令牌,找人行凶?” “陛下明鉴,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谋害皇子啊。”宫人一听晋元帝问这话,内心更加颤抖了,这可是灭族大罪啊,他怎么敢。 "好一张利口,你竟敢狡辩,来人,将他拿下。"晋元帝一挥袖袍,冷声命令道。 宫人被吓傻了,跪趴在地,浑身瑟瑟发抖:“陛下,令牌是,是......” “是什么?”晋元帝追问道。 那宫人趴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偷偷抬头看了眼司马冲。只见司马冲站在那里脸色深沉的看着自己。 转头看了眼司马焕,这是他一直伺候的主子啊... 可是,他没有的选择。 “说!是什么。”晋元帝见宫人良久不说话,沉声逼问到。 “令牌...令牌是,是七殿下...交给奴才,让奴才...”宫人紧闭双眼说了这辈子最违心的话。 "七殿下交代,他要杀大少爷,让奴才趁此机会杀了他,奴才不敢不从啊。。" 宫人的话,让朝堂之上的众臣们都惊呆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荒唐!胡言乱语!"司马焕听到他这么说简直难以置信。 这是他的心腹啊,怎么可以这么背叛他,怎么可以伙同别人陷害他! “父皇,他说谎。”司马换冲着晋元帝喊道。 "混帐,你给朕住嘴!朕问话,哪里轮得到你插嘴。"晋元帝怒斥道。 “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敢狡辩,逆子!” 晋元帝愤怒至极,指着司马焕,气的浑身发抖,一张脸庞涨的通红,额上的青筋暴突,眼珠子泛红,仿佛快要爆出来一般。 "来人,将这宫人拖出去乱棍打死。至于七皇子。” 晋元帝看着这个最小的儿子,内心苍凉:“拖下去,秋后处决。” 司马焕听到这里,看着高台上从小宠爱自己的父王满眼绝望。 “父王且慢。” 司马绍连忙求情道:"儿臣有几句话要与父皇说。" "你还有话说?"晋元帝疑惑地瞪着司马绍。 "父王,儿臣对此始终有些疑惑,先不管七弟是否真是主使,但毕竟七弟也是皇室血脉,父王切勿冲动啊。"司马绍急切的说道。 晋元帝听到司马绍的话,内心一怔,仔细的看着他。 晋元帝沉默了片刻。 这时,刑部侍郎站出来说道:"启禀圣上,七皇子虽说有错,但毕竟是皇子身份,还望圣上网开一面,饶恕他的罪责吧。" 听到刑部侍郎的话,晋元帝眉头紧蹙:"爱卿这是什么意思?" "微臣认为,应当严惩七皇子,毕竟他身为皇家血脉,却不顾忌身份与礼仪,做出这等有辱皇家尊严的事情,实乃有损圣明。"刑部侍郎恭敬的说道。 “那依爱卿的意思,朕该如何。”晋元帝眯缝着眼睛看向他。 "微臣认为,七皇子确实也属大罪,但皇室血脉毋庸置疑,可将七皇子剥其皇子职权,打入冷宫,另其终生静思己过。"刑部侍郎说道。 晋元帝听完刘大人的建议,顿时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只听得朝堂上的大臣一个两个的拱手表示:“臣附议。” "臣附议!" “父王,儿臣觉得此提议尚可。”司马绍见父王也有些动摇了,立马出声道。 "好,既然诸位爱卿都同意,那么朕就将司马焕剥其皇权,关进冷宫,静思己过吧。"晋元帝冷声问道。 "陛下英明。" "带下去吧。"晋元帝挥了挥衣袖,吩咐道。 很快的,侍卫来到大殿,将七皇子司马焕押往天牢。 看到这幕,朝廷大臣纷纷摇头叹息。 司马绍看着被带走的司马焕内心不忍,可是他却是没有办法。 “七弟,大哥发誓有朝一日大哥一定帮你平反,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先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司马绍看着司马焕离去的身影,眼圈泛红,暗暗在心里发誓着。 ------------ 第二十九章 杏花盛开 一夜未眠。 司马绍想破脑袋也没能想出个好法子将七弟从冷宫里解救出来。 如今之计,只能安排侍卫将七弟的一日三餐安排好,让七弟能吃饱睡好,得让他在冷宫里待一段时间了,等父皇消气或者查明真凶才能将七弟放出来吧。 司马绍心中打算已定,于是急忙吩咐手下侍卫去照顾七弟的生活起居,以及一些必须的衣物用度。 等这一切安置妥当,司马绍才安下些心来。 冷宫外。 “七弟!”司马绍站在冷宫大门外喊道。 “大哥?你怎么来这里了?是不是父皇回心转意准备放我出去了?”冷宫里传出七弟激动地声音。 "不是!"司马绍摇头。 "七弟啊,你现在被关在冷宫里,大哥也是有心无力,但你放心,我已帮你安排好了侍卫照顾。同时,我也会去父皇那求情,争取早点放你出来!” 一阵无言,七弟沉默着没有答话。 司马绍听到七弟无声,以为他是默许了自己所说的话,继续说道:"七弟啊,你就先忍耐几天,等父皇的气消了再说吧。我还会隔三差五去恳求父皇的,你就再忍忍!" "大哥,不用了!"?突然传出一道嘶哑嗓音。 "这段时间我就留在冷宫里,不用去找父皇了,你走吧。" 司马绍闻言愣住了。 “七弟,我一定会想办法求父皇放你出来的!”司马绍大声喊道,他知道自己再怎么劝说也不可能改变什么,只得叹了口气离开。 ...... 庾文君早早地便带着丫鬟楠儿来到了殿下寝殿,这几日发生了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心里担忧不已。 这次庾文君前来主要是为了探望司马绍,准备带他去郊游散散心,打打猎也不错。 谁知,刚一进屋便看到司马绍一脸阴郁的表情坐在软塌上发呆。 "殿下,你怎么啦?"庾文君问道。 "没什么!"司马绍回过神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殿下,我知道你在为七殿下的事烦恼,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不如,我们今天去郊游吧。"庾文君建议道。 "不用了!我哪里也不想去!"司马绍挥挥手拒绝了庾文君。 "殿下!"庾文君见状也有些生气了,她本身就是个性格直爽的人,此刻被司马绍如此对待,心中难免有些不满。 司马绍看出庾文君生气,赶紧说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别担心了,不是说要去郊游么,走吧,去哪儿郊游?” 庾文君闻言这才不再生气。 开心的拉着司马绍边往外走便说道:“跟我走就是了。” 司马绍也没有说什么,只好任由庾文君牵着。 "殿下,我先去叫人准备准备,等下我们就去!"庾文君笑嘻嘻的说道。 "恩!"司马绍应了一句,跟着庾文君朝门外走去。 ...... 一路上庾文君不停的叽叽喳喳的跟司马绍说话,司马绍虽然一直敷衍的回应,却并没有显出不耐烦的神色,这倒是让庾文君稍微有些欣慰。 毕竟这说明了司马绍心中有自己。 "殿下,你看那里是什么?"庾文君掀起轿帘指着远处大声说道。 司马绍闻言抬头看去,却发现远处有一片花海,花海中央有个亭子。 "这里是哪?"司马绍疑惑的问道。 "这里是一片花海哦!我特意带你来这里的。"庾文君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司马绍奇怪的问道。 "我是从家仆嘴里听来的啊,我们快点走吧,我们过去!"庾文君催促道。 . ..... "殿下,你看那里!"庾文君又是惊呼一声。 "怎么啦?"司马绍顺着庾文君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片杏林。 树上,正挂着一些片片白色稍带些红晕的杏花。 "那是红杏!"庾文君高兴的说道。 "红杏?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司马绍皱眉仔细的思索起来,但想来想去依旧没有想起这个名字到底在哪里听说过。 "殿下,你看看,那片杏花好美哦!"庾文君高兴的说道。 司马绍随着庾文君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那里的确长着一片片的红杏,而且看样子应该还没有长熟。 "这些红杏可是好东西,殿下你有空可以试试。用这上好的杏花酿造杏酒,味道肯定十分的香醇呢。"庾文君高兴的说道。 "哦?你还想喝酒啊!也不怕醉。"司马绍笑道。 "我...,殿下。"庾文君羞红脸道:"你想想,等酒酿好了,我们一人一杯,这多浪漫呀,对不对?" "嗯?这么说有点道理。"司马绍连忙赞同。 二人说话间便已经走到了杏林旁,庾文君兴奋的伸手摘下一朵白色的花瓣,然后拿在鼻尖嗅着。 看着庾文君那副陶醉的模样,司马绍有一瞬间恍惚。 "殿下,快闻闻看。" 司马绍将头凑近,也不知是闻花还是闻人,嗅着她身体散发出的幽兰香气,一时竟有种陶醉其中的感觉。 司马绍心中暗自想到:"这丫头,竟然有如此迷人的体香。"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阵清风吹过,庾文君发丝飞扬,衣袂飘飘,美丽的面容被微风吹得朦胧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司马绍,看得司马绍心里砰砰直跳。 庾文君假装没看见这一幕,咳嗽一声,转移话题"殿下,我们去采摘这些红杏吧。" "好啊。"司马绍回答。 二人来到花海旁边的一片空地上,庾文君指着花说道:"殿下,你看,这些花全部都盛开了,看起来真漂亮。" "恩,不错。"司马绍看着这片红色的花海,点点头。 自己看着确实心旷神怡。 "殿下,你喜欢杏花?"庾文君问道。 司马绍闻言微微一怔,旋即笑了笑道:"这么好看的花,不喜欢也不行。" 庾文君见司马绍回答的坦率,脸上的笑容越加灿烂了。 "那殿下,等我们成婚以后,我们等到春天的时候,在院子里种上这些红杏,好吗?"庾文君说道。 "好啊!"司马绍点头,这个提议很合他心意。 司马绍看着庾文君那兴奋的模样,心里也不禁升起一丝喜悦。 看着这片红杏林,司马绍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当初他与庾文君成亲的场景,不由得傻笑了起来。 司马绍正傻笑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庾文君问道:"殿下,你怎么笑了?" "没有。"司马绍连忙否认道。 庾文君盯着司马绍:"殿下,看你现在心情好多了,我也很开心,以后有什么烦心事也告诉我好吗?” “嗯,文君,谢谢你,有你真好。” 说着,两人牵手走向更远更加绚丽的风景中去。 ------------ 第三十章 定制武器 书房中。 司马绍站于桌案之旁,他准备研究一些防身的小玩意儿。 自从上次在殿中被刺客袭击,他便想留个后手。 袖箭??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嗯。 就这个吧。 司马绍拿起笔,在纸上画了起来。花费了一整天时间。 七七八八的完成了,乍一眼看去,还挺像模像样的。 “来人,安排下去,启程去城里最好的铁匠铺。” 司马绍向门外的侍卫吩咐道。 侍卫领命而去。 司马绍继续研究手中的图纸,“这下总算有些防身的小玩意儿了。"司马绍自言自语道。 司马绍的府邸离铁匠铺并不远,只需走几步路便到达。 城门前停靠着三辆马车,司马绍的侍卫正将马匹牵至一边,马匹身上的鬃毛被清理干净,身躯也被打扫干净,侍卫已经准备妥当。 司马绍带上一顶斗笠,穿上了一套黑色的劲装,坐在马车内向城内驶去。 这次出行,除了侍卫之外,他还带上了侍女莹儿和江月。 这两小妮子也算得上是他身边为数不多的朋友,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侍女。 想必也早在宫中待闷了,也是时候带她们出来透透气。 马车缓缓驶进城中,司马绍戴上斗笠,掀开帘子,观察起街道上的情况,只见这座城池非常的繁华,街道上人流涌动,车水马龙。 街边的商贩们吆喝声不绝入耳。 司马绍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许多。 "公子,到了!"侍卫掀开车帘,向司马绍恭敬的说道。 "哦,到了吗?好,莹儿,月儿,咱们一块下车来看一看。"司马绍向车内的二女招呼道。 "是,公子。"两位美丽的少女掀起车帘,向外看去。 这一看之下,顿时眼睛一亮。 这是怎样的景象呀,街边吆喝声不绝于耳。两位少女惊讶之余,脸上不禁露出兴奋的神色。 "哇!好热闹啊!"莹儿高兴的大喊。 跑到一家店面前,仔细的查看着,这家店铺很有古韵,店内挂满了书籍,墙壁上贴满了宣传画,看着就令人心旷神怡。 "好了,你们在这先在这门口等我一下,我一会就出来。” 司马绍交代道,他转过身,迈开步伐走向兵器店铺。 "是!公子!"两个小丫头齐声应道。 司马绍走进门,看了看店内的布置。 只见店内摆放着许多各式各样的刀剑,刀剑长短不同。数量虽不多,但是每把武器都有其独特之处。 刀剑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能够保护好武器,让武器不会受到伤害。而且刀剑的材质看起来都是极为上乘之物。 店铺内的顾客并不是很多,兴许是价位高昂的缘故。 司马绍找到柜台,询问起店主。 "这把剑叫做寒冰,它可以削铁如泥,是上好的钢刀,而且锋利异常,是我们店铺的镇店之宝之一。这刀也是由上等的金属打造,吹毛得过,也是我们店铺的招牌。客官,你看你是要买刀呢还是买剑?"店主介绍着。 司马绍走进另外一个货架前,拿起一把短刃,仔细端详起来。 这把短刃他很钟意,他并未使用过短刃,但是看它的样子,就知道它的材料极其珍贵,他将短刃翻来覆去的看着,不由的点了点头。 司马绍拿起短刃,在手中掂量了一下,他感受了一番,重量很轻,他心中微微一笑,他决定买这把短刃。 "公子,我看你很喜爱这把短刃,我替你包起来吧!"店主见司马绍很喜欢这把短刃,便提议道。 "好,就照您说的办。"司马绍爽快的答应道,他将短刃递给店主。 "公子,你看看你还缺什么?"店主笑呵呵的说道。 "不知掌柜的可接定制兵器?”司马绍向店主问道。 "当然可以,不知公子是需要什么样式的?"店主说道。 司马绍沉吟片刻,道:"我这有张图纸,掌柜请看。“ 店主看向了司马绍小心翼翼从怀中拿出的图纸,他的眼睛一亮,这张图纸上的兵器与他看过的那些兵器有所不同,从未见过有相同的款式。 “公子的这个样式在下从未遇到过,但是可以尝试,只是需要些时日,公子你看可否。" 店主向司马绍问道。 "可以!我相信掌柜的,这张图纸就交给掌柜的了。"司马绍将图纸交给店主,又从怀中取出了两锭银子。 店主收下了银子,“那么请公子半月后来取。” “好的,但是请掌柜的将这图纸保密,切不可让旁人知道。否则......” 不是他司马绍想吓唬人,毕竟这东西可算是他的保命之物。他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前来定制的,要是泄露出去,他不介意动手。 "是,既如此,公子请放心。”店家见司马绍这么说,也不好过问太多。 “麻烦掌柜了,告辞。"说完,司马绍就出了店门。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莹儿和江月两丫头无聊的站在门口等他。 "你们两个丫头,在那干嘛?" "等你。"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真乖,好了,走吧!我们逛逛,难得出来。" 司马绍微笑着说道,向前走去。 江月和莹儿紧跟其后,司马绍带着二女在街上闲逛。 "这条街上的东西还真多呀!" "是呀,好多好多新奇地玩意儿。" "嗯,公子咱们一块去看看那边吧。" "好。"司马绍点了点头。 他带着二女,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欣赏着街道的美景,一直逛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的功夫,才将整条街逛了一遍。 看来,要是不将这些街道逛个遍的话,是根本没法逛完的。 逛完一圈,已经是傍晚了。看着两丫头都有些累了。 "走吧,今晚公子请你们吃顿好的。" "耶!"江月和莹儿闻言,双双欢呼一声。 "好啦,别再蹦蹦跳跳的了,走吧,去吃饭去喽!"司马绍微笑着说道。 司马绍带着二女找了间酒楼,在二楼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大堆菜肴。 "公子,你要多吃一些,要补充一下营养,你看你的气色都变差了。"莹儿关心的对司马绍说道。 "好,江月,你也多吃点。”司马绍关心道。 "嗯。谢谢公子。" 三人一边享受着饭菜,一边聊着天,吃饱喝足,天色也暗淡了。 ------------ 第三十一章 平平淡淡 平平淡淡的一天。 除了午间大小姐来给他带着些新研制出来的小蛋糕之外,其余没有事情发生。 无所谓,反正他只想混吃等死。 司马绍安慰着自己,反正他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个宅男。 即便来到东晋有了段时间,但对于这建康城还是有些陌生,而且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那群公子哥儿。 对了,忘了介绍,是以张军为首的张将军之子、户部侍郎之子李贤等人。 这段时间,总是找个缘由拜访他,他也不好直接拒绝。 不过张军、李贤等人倒是有点眼色。 知道他不愿接触陌生人,他们也就没有强求,毕竟司马绍的性格,他们也清楚。 而司马绍的这种态度,更加的助长了他们想要和他交流一番,探讨一下的心情,他们也希望通过这个机会认识一下司马绍。 翌日。 这帮公子哥们如期而至。 他们都已经打听好了司马绍的出门时间,知道他什么时候空闲,就一窝蜂似地涌上前去,将司马绍团团围住。 看着他们这群公子哥们的模样,他也是无语了。 "怎么,你们这是?"司马绍问道。 "嘿嘿嘿嘿嘿。"李贤笑眯眯的回答:"殿下,城中最近新开了一家酒肆,里面的菜肴美味极了,我们想邀请您一同前往品尝。" 司马绍皱起眉,他可不想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不仅不适合他,而且也很容易影响他的食欲。 看出了司马绍的顾虑,李贤赶忙解释道:"您放心,这次去的地方不是什么乌烟瘴气的地方,是一家非常高档的酒肆,环境优雅,而且菜式也非常的美味。" 司马绍还是有些犹豫。 "殿下,我们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是想和您认识一下,然后交个朋友,绝对不会破坏殿下您的雅兴的。 "这...先吃早茶。下午再说!" 说完司马绍抱拳转身离开。 "张军,你觉得我们能够搞定这个司马绍吗?"走到一处角落里,李贤对着张军问道。 "这个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这个司马绍虽然很少出现在人前,可却很聪慧,而且他的度量也很好,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如果我们能够和他交好,对我们的未来肯定有莫大的帮助。"张军思索片刻,说道。 "那行,你们先回去吧,我到时候安排下人通知你们。"李贤说道。 "好的,李兄弟。"张军点了点头,与其他三人一同离开。 看到张军离开后,李贤也朝着司马绍的方向走去。 司马绍此刻正站在一座凉亭内,看着远方的景色。 这是一座凉亭,凉亭周围都有花草树木,绿意盎然,景色十分美丽。 司马绍站在凉亭内,静静地欣赏着景色,心中也有些感慨。 在这座凉亭中,有着几个烦人的公子哥们正在和司马绍交谈,司马绍并没有理会他们。 "殿下,您真的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刘府,以殿下的背景我们刘府的人脉可以将......"一名公子哥说道,他是当地最大丝绸供应商的庄家儿子,他家每年都负责皇宫里的衣绸事项。 听闻公子哥的话语,司马绍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不必了,你的好意心领了,我还是喜欢呆着,做一个宅男。"司马绍摇头道。 李贤在一旁也不说话,他静静地观察着这名白衣公子哥,从表面上来看,白衣公子哥似乎很想投靠司马绍,但从他刚才的行为上看,有些盲进了。 李贤见司马绍如此便说道。 “殿下,在下李贤又来了。听说这城中酒肆刚开不久,听说里面有一道名菜,才几日,便就已经爆火,据说这东西有坚硬的外壳,但是蒸煮之后,味道极鲜美,殿下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尝试一下。” 听闻李贤所说,司马绍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妙的表情,他并不关心是什么菜,但此人有意帮他解围。他也应该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李贤,你可知道这菜是何物?"司马绍转过头,对着李贤问道。 "这,这我不太清楚,我带殿下去试了就知道了。" 思考再三,司马绍还是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行吧,前面带路,咱们去瞧瞧先。" 李贤松了口气,带着司马绍朝着酒肆走去。 "对了,莹儿。帮我送送刘公子。" "喏。" 两人一路闲聊,颇有些相谈甚欢之意。 "李贤,你说那酒肆的名菜真的有那么好吃吗?"刚待坐定,司马绍问道。 "不敢欺骗殿下。"李贤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我虽然还没吃过,但是听周边百姓口碑还是非常不错的。” 司马绍点点头,他媳妇儿庾文君也对于吃的很执著,他打算待会打包一份带给她尝尝。 司马绍看了看周围,发现酒肆的确是生意火爆,瞧那门庭诺市的。 "客官,几位?" "约莫一桌人,已经订好了包厢。" "好嘞,客官们楼上请。" 李贤叫来小二说到:“把你们近日火遍城中的吃食全拿上来,再上几个小菜。" "诶,客官,您稍等片刻,我们马上去准备。"说完,小二跑开了。 这时,司马绍看着四周的环境,他不禁疑惑道:"李贤,这家酒肆的规模不小啊,不仅仅人多,而且环境真挺不错的。" "那是当然。就是这幕后老板颇神秘,好多人打听都打听不到是谁。"李贤笑着说道。" “哦?"司马绍若有所思。 不一会,小二便拿着几样精致的佳肴走了过来,摆在桌子上。 张军等人也都一一赶来。 司马绍也没有迟疑,这里他地位最高,他不动筷,恐怕没人敢动。 只能招呼众人一齐开始用膳。 "唔~~" "这烤羊腿不错,你们快试试。"司马绍一口咬了下去,不住地称赞。 "殿下,这饭菜可还合胃口。”张军笑着说道。 "嗯,这味道不同于宫里的御厨,倒是别具风味,很符合这里的口味。"司马绍点点头。 李贤笑了起来:"殿下喜欢就好。" 片刻后,小二端着一盘桔红色的东西往桌边走。 司马绍老远看着有些熟悉,但是不太全定。 等小二将餐盘放桌上, 司马绍立马亮了眼睛,我靠!这不是螃蟹么。。。 "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司马绍指着螃蟹惊讶的问道,他实在难以想象,居然会在一家酒肆中看到螃蟹。 “几位客官请慢用,这是本店镇店之宝‘醉蟹’。”小二说完便转身走了。 醉蟹,醉蟹! 这两字一入耳朵,司马绍的心里一动。 司马绍不由地有些激动,醉蟹他以为是未来才出现的,如今竟然在酒肆中发现,司马绍自然是激动无比了。 几人纷纷伸筷子尝了一口,味道的确非常好吃。 "好美味,我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螃蟹。"司马绍吃了一口醉蟹,忍不住夸奖道。 这醉蟹竟这么早就有了,果然还是最原始的方法最好吃。 司马绍上一世并不知道各朝各代的有名吃食都有些什么,怎么也想不到东晋时期就已经有了醉蟹。 ------------ 第三十二章 吃火锅咯 天气越来越冷了,已经到了入秋了。 司马绍准备整个火锅出来。 一个人吃,总感觉少点什么,吃火锅人多热闹一些,司马绍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去城中整点食材。 “莹儿,月儿,你们一块陪我去城里买点食材去。”司马绍向着正在打扫着屋子的侍女们说道。 "喏,殿下!"?侍女们齐声答应着,跟着司马绍一起往外走。 一行人朝着城中最大的食肆走去。 在路上的时候,侍女们都议论纷纷。 "诶?殿下打算买些什么?”莹儿一脸好奇的问道。 司马绍笑了笑:"我想做一个火锅。” “火锅?冒火的锅?” 侍女们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从来都没听过,也没听人提过。 “殿下,殿下。何为火锅?”江月一副疑惑的表情问道。 司马绍想了想,还是耐心解释道:"就是把蔬菜、豆制品还有肉类放进锅里煮,配上事先调制好的锅底,等蔬菜、肉片之类熟透了之后,捞出来然后放入碗中,蘸一些调料。" "哦。"侍女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种东西她们倒真的没有接触过。 两个侍女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司马绍说的火锅。 "殿下,买些什么食材呢?"侍女又问道。 "随便买些吧,不用太贵重,一般的就行。"司马绍说道, "你们都看着办吧。待会我们在这里集合。"?侍女们互视一眼,心中暗想这样也不错,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也不会太破费,那就随便买点吧。 于是侍女们便自己商量着买些什么。 司马绍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侍女们的互动,心里乐呵呵的。 "殿下,殿下,您要不要吃点水果?"侍女们讨论够了之后,一人突然问道。 "好啊,你去帮我弄点吧,一会咱们吃饭的时候可以用。"司马绍笑眯眯地说道。 "嗯。"侍女们一脸微笑的点了点头。 侍女们一边商量着,一边朝着街道的另外一边而去。 司马绍在原地等候了一会。 等侍女们走远了,便朝着附近的一个摊贩走去。 这个摊位很小,就像是一间小卖铺,里面放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司马绍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食物,于是走到摊主面前。 "大哥,请问您知道哪里有熟食卖么?" 司马绍笑着问道。 这是一个很淳朴的摊贩,他看见司马绍的模样,憨厚的笑了笑。 "我看看啊,公子,您看这里面的东西怎么样?" 司马绍看了一圈,发现里面只有几个小笼包,一个煎饺,还有一些咸蛋黄什么的,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嗯,就这个吧。" "好咧,公子稍等。" 司马绍想到晚上吃火锅,就一阵兴奋。 火锅可几乎是现代每个人的心头好。 不一会,侍女们就将买好的食物拿了过来,看起来十分丰富。 "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吧,就这些就要忙一会儿呢。"司马绍开心的说道。 侍女们点了点头。 一行人回到府上,司马绍就开始吩咐侍女们将食物洗完切好放在盘子里。 "莹儿,月儿,你们帮我去将那些食材搬到厨房,待会咱们就开始准备。" "记住,一会儿你们千万不要离开,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以后说不定我们会时不时的吃一顿的。教会你们,我可就轻松多了。"司马绍嘱咐道。 两人听了司马绍的话,都忍俊不禁,笑的花枝乱颤。 司马绍被她们笑的一愣一愣的,这个世界的女孩子都是这个德行吗? "莹儿,江月,你们还笑,你们再敢笑,我就罚你们待会不准吃。"司马绍恶狠狠地说道。 江月和莹儿连忙止住笑容。 司马绍看见她们终于止住了笑,松了口气,这些侍女还挺好骗的。 司马绍差人从御膳房调来一个厨师,有个厨子在,弄东西就方便多了。 先让厨子制作出芝麻酱,辣椒酱,这可是吃火锅的必备调料。 接着又让人炖了只鸡,用鸡汤做底汤, 加入葱姜蒜和其他的调味料。 这样一来,火锅的味道就足够鲜美了。 等鸡汤烧好,司马绍让人找了个大陶瓷的锅,东晋时期没有不锈钢也只能凑合了。 接着命人在前厅的桌子上点上一个炉子将陶瓷锅放上去,再将下午买的切好的食材放去桌上。 看弄的差不多了,司马绍开始招呼人去吃火锅。 一开始殿中的人都还恪守礼教,觉得和皇子在一桌吃饭于理不合。 在司马绍再三威逼利诱下,由莹儿和江月带头,一个个都终于都坐下了。 司马绍坐在了主座上,江月和莹儿分别坐在他的左右手边,其余的几个侍女依次排开围成了一个圈。 司马绍一脸微笑地看着她们。 "殿下,我们开始吧?"莹儿问道。 "恩,我们开始,大家别拘束。"司马绍开口说道。 一群人便开始各自挑选着菜肴。 "我想先把那些鱼放在上面,待会儿再放肉片的。"莹儿说道。 江月也同意的点了点头。 "好嘞,莹儿,你把那几个肉片放在那边吧。"司马绍说道。 "是,殿下。"莹儿点了点头,拿着那些肉馅的走到了一边。 江月看着莹儿拿起那个肉片,便转身走到另一边,将那些蔬菜放到了肉片的旁边。 司马绍看见两人的动作,不由的笑了笑。 这俩丫头,还挺有趣的。 “哇,殿下,这个火锅好好吃啊,我从来没这么吃过。” 江月惊叹道,一边吃着一边还竖起了大拇指。 "殿下,这个火锅的口感很鲜美。"莹儿也赞扬的说道。 "恩恩,确实是不错的。"江月也附和的说道。 看着这两人这么活泼,带动着其余的人也热闹了起来。 ...... 司马绍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尝了尝。 "确实很不错。" "殿下,您怎么会这个?以后我们还做好不好。"侍女们笑嘻嘻的说道。 "恩,以后每一顿都做火锅。"司马绍开玩笑似的说道。 "哈哈哈......" 一时间,众人都开心的大笑起来。 司马绍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里面也非常开心。 这个火锅,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吃的最舒服的一餐。 虽然不如现代,但是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这次做的还是非常成功的,司马绍想到以后可以经常吃到如此好吃的火锅,心情就大好。 ------------ 第三十三章 开设店铺 建康城的依旧是那么的繁华,街道依旧如往常一般,人流涌动,各种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让整条长安街充满生机活力。 司马绍准备在城中开家火锅店。 自从上次吃过火锅之后,这些个侍女们都对于火锅情有独钟,甚至不止一次在他耳边嘀咕着这件事。 对于这一点,司马绍是非常无奈的。 每次看着他们那馋猫的模样,司马绍总是会忍俊不禁的,毕竟这些人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对他们的品性非常了解,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他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思前想后,绝对在城中开一家火锅店,让人人都能尝到这个味道。 紧接着几天司马绍就带着人在城中寻找合适的店铺。 经过一段时间的寻找之后,司马绍发现了一个不错的地方,那就是距离长安最近的一处叫做'青竹楼'的酒馆。 这里是长安城内最大、也是最豪华的酒馆之一,虽然比不上皇宫御赐的金碧辉煌,但是却胜在环境优雅。 而且,这里的老板也非常有趣,他并非是长安城人士,而是邻国的人士,他原本是个富商,后来家族败落,自己便四散流浪,无意中来到了长安,如今他要回到故土,所以这酒楼也只能转卖了。 司马绍听说了这件事情后,便决定将这个酒楼买下来。 将一切手续交接完之后,司马绍就开始命人开始修缮这个酒楼。 一连好几天司马绍都待在这里,不断的挑选着装饰材料和各类物资。 而在这期间,庾文君也是一直陪同着司马绍,她也非常乐意陪着司马绍 两个月的时间,司马绍终于将自己的火锅店装修好了, 这个时候,整个酒馆也已经焕然一新了。虽然面积不大,但是也足够用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司马绍也算是放心了,为酒楼取名为'百味火锅'。 司马绍为了这个酒楼可谓是费劲了心思,连着好几天都没怎么睡安稳,每天都在忙碌着这件事情,这几天也算是彻底累垮了,每天都是黑眼圈。 今日,天刚蒙蒙亮,司马绍就早早的来到了店里,为一会的营业做准备。 一进入店铺里,司马绍就看见了自己心爱的小媳妇儿庾文君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呢,司马绍看见她可爱的模样就忍俊不禁的走过去轻声叫醒了她。 "文君文君,醒醒。" 庾文君迷迷糊糊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司马绍的脸庞之后,顿时清醒了许多。 "啊,殿下。"小厨娘慌乱的站起身,脸色红扑扑的低着头。 司马绍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庾文君见状:“你笑什么,我来给你帮忙的,你还笑话我。” 司马绍知道她这是害羞了忙说道:“我只是高兴,我高兴文君你今天能过来帮我,是不是想我了想的睡着了,都流口水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我只是来给你帮忙而已。"庾文君听到司马绍说自己穿成这个样子,顿时恼怒道。 司马绍呵呵笑着,"你真可爱。" 司马绍的心情非常好,虽然这几天一直没有休息,但是他依旧非常兴奋,毕竟是花了时间和精力进去的,他可是非常期待呢。 这一会,司马绍正亲自站在柜台前面,仔细的查看着一旁的一块木匾。 这块木匾是司马绍请庾文君的父亲庾将军赐笔求来的,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百味火锅',这四个大字看起来就大气磅礴,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力。 这块匾上刻画了很多的食物图案,有火锅,有汤汁,有水果等等,每个图案都是栩栩如生,看上去就像是真的一样。 又等了一会,终于到了晌午,司马绍命人将牌匾拿上,准备挂起来 这块匾被司马绍挂在了火锅店铺前,看上去十分的引人注目。 店门口。 鞭炮齐鸣。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入人耳朵中。 店外的人群越聚越多。 这些人中有年轻的男女, 有中年人,有老者当然还有小孩子。 看着聚集的越来越多的人,司马绍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啊,来来来,大伙儿快进来啊!"司马绍热情洋溢的招呼着众人,"大伙儿先进来坐吧,今天就算是给大家免费开张! 司马绍说完之后,大伙也纷纷附和起来。 看到大伙都很高兴,司马绍心中也是非常的高兴。 司马绍对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进去试试。 一阵欢呼声响起,众人纷纷向里走去,而司马绍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些人当中,不乏一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少爷、小姐们,他们也是第一次进入了火锅店。 和旁边的父老乡亲一样,也不由得发出阵阵惊叹声,有的人甚至还赞叹道:"哇,好香的味道,我要是能吃上一口,那该是何其幸福啊。" "是啊,是啊,虽不是富丽堂皇,确实极其雅致。" 司马绍听到大家这样的夸奖,心中更是高兴。 看到大伙都对店铺里面的火锅很感兴趣,司马绍心中也是非常开心,于是吩咐掌柜的去给他们做菜去了。 掌柜的听闻,连忙走到厨房,让厨娘将菜单给了客人选择。 客人们点菜的点菜,吃东西的吃东西,看着大家那开心的模样,司马绍也非常开心,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看着大家的反应,司马绍也放松了许多,看样子大伙对火锅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嘛! 司马绍心中也暗自想到,只要大伙感兴趣,那就证明他的店铺还是很成功的! 厨娘在司马绍和掌柜的指引之下,将一盘盘香气四溢的美味佳肴端了上来,这些菜式可都是按照司马绍所描述的做法而制作的,而且味道也很棒,让人食欲大振。 众人看着桌上的美味,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 这个店铺虽然不大,但都是第一次接触,倒也是生意非常火爆。 司马绍将店铺的生意搞得这么好,心中自然也是非常的欣慰,心中也是非常高兴,这也让司马绍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必须尽快赚取更多的银两。 以后他还得养媳妇儿呢。嘿嘿。 ------------ 第三十四章 无题 养心殿。 “这几日我怎么听闻绍儿又躲在他那儿研究什么新奇玩意儿?”晋元帝一脸疑惑的问道。 "回禀陛下,听闻是殿下在研究一种名为火锅的菜式,还有那些调味料,据说非常好吃。"宦官恭敬的答道。 "哦?竟有此事。"晋元帝饶有兴致地问道。 想必定是绍儿又开始瞎琢磨了,有这功夫,为朕分担些政务也是好的。 "陛下!"突然一声高喝打断了晋元帝的思绪,晋元帝连忙收起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转身望去,正是门前侍卫。 "何事?"晋元帝不悦问道。 "陛下,是大殿下求见!"侍卫低头道。 "快宣殿下进殿!"晋元帝闻言顿时脸色由阴转晴,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连忙吩咐道。 "诺!" 很快,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走进了养心殿中。 "参见父皇!" "平身,绍儿今日前来不知所谓何事啊?"晋元帝坐在椅上笑呵呵的问道。 "父皇,这几日孩儿在家闲的无聊,便琢磨着研究了一个新菜式-火锅出来,我想父皇您肯定也会感兴趣,所以孩儿便带来了,请父皇品尝品尝。" 司马绍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子上,然后从中拿出一只大碗倒入一点酱汁配料。 "这就是火锅?"晋元帝惊讶地说道。 "嗯。"李绍点了点头。 晋元帝接过食盒将其中的东西端出,一股淡雅的香气弥漫开来,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 "父皇,请尝尝。" 晋元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放入嘴中,豆腐滑嫩爽口、入口即化,清凉爽滑的味道,带有一丝微辣,但却不会让人产生厌恶之感。而且入口极滑,一点油腥也没有,味道极佳。 "不错!真的不错。"晋元帝满眼笑容赞叹道:"不仅味道鲜美无比,而且还能增加口感,真乃妙用无穷!" "孩儿也是刚刚发现的,孩儿也只是试验一番而已,若是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好,还请父皇恕罪。"司马绍谦逊地说道。 "哈哈!"晋元帝一阵大笑。 "这些火锅可是绍儿你亲自研制的?"晋元帝好奇地问道。 "嗯,这些都是孩儿亲手做的,孩儿想着以前母后对膳食颇有研究,便想着做了一道火锅,也希望父皇您能够喜欢。" "哈哈!不错,不错,绍儿你果真是长大了,不错,不错!" "孩儿不敢当。" "你不必妄自菲薄,但绍儿还是应当多参与国家大事,毕竟你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晋元帝语重心长道。 "孩儿谨记父皇教诲。"司马绍恭敬地低头行礼道。 晋元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建康城中。 火锅店一出,没过多久,便风靡建康城,人人都知道司马绍殿下开了一家百味火锅,路过火锅店都能闻着里面的香味。 一些人甚至跑去火锅店买了火锅的材料,想着自己也做火锅,但是最终却没人做成功,反而弄的自己一身臭汗。 一传十十传百,不过片刻的工夫,整个建康城的百姓都知晓了这件事情,一时间百味火锅的销量再次飙升。 百味楼内,司马绍和司马冲并肩站在二层窗户旁,望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大哥,看不出你还真的有一套,竟然连百味火锅这般新奇的菜肴都被你研究出来了,你说说看,你都研究出了些什么?"司马冲饶有兴致的问道。 "其实也没啥,就是在里面掺杂了一些调料而已,至于火锅嘛,其实也就那样。" "大哥,你这话就谦虚了吧?我虽然没见过那火锅的味道如何,不过听闻味道还真的是很不赖的。" "呵呵,你就别取笑我了。"司马绍挠了挠脑袋。 "大哥,你不说我可就找你们家厨子去问了。” "你要是能问出来,这厨子就送你了。"司马绍笑着说道。 "哦?大哥竟这么肯定他不会说吗?"司马冲疑问道。 "在火锅店内干活的伙计,无论是谁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不管谁去问,都必须保密,否则就会丢掉饭碗,并赔偿我相应的损失,这是一份职业操守!"司马绍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那么肯定。"司马冲恍然大悟。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门口出现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大哥,我听说你研究了一款火锅?"寻阳公主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是啊,快坐下来尝尝"司马绍笑着说道。 寻阳公主闻声便走了进来,坐到桌边。 "大哥,这火锅真的是你研制出来的?"寻阳公主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是啊,怎么,难道不像吗?"司马绍有些诧异。 "额,没想到大哥这么厉害,对吃食也这么有研究,哈哈。" "哈哈!哪里,这火锅不过是胡乱研究的,没成想就成功了。"司马绍有些谦虚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火锅是你的心血,是值得庆贺的。"司马冲说道。 "三弟,你也尝尝吧,味道确实不错。"司马绍夹起一块羊肉递向司马冲。 "好嘞!" 司马冲接过羊肉吃了一口,顿时赞不绝口,这羊肉真是好吃的不得了。 "好了,大哥你和三弟就不用客气了,吃吧,吃吧,我们兄弟姐妹几人一起享受这美味佳肴。" "好!" ...... 一顿饭,三人吃的是宾主尽欢,尤其是寻阳公主,从未有过的满足,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值了,世上竟然有如此美味的菜肴,她从未吃到过如此美味的饭菜,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些美食竟然是出自眼前的大哥司马绍之手。 "大哥真好,以后有这些美食吃真是太幸福了!"寻阳公主笑嘻嘻的对司马绍说道。 司马绍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随意做的,并不是特别好,妹妹不必放在心上。" 寻阳公主却不同意他的观点:"我觉得你就已经很好了,真没想到大哥还是一个厨艺高超的厨师呢!" 听到寻阳公主夸奖,司马绍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尴尬,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厨艺,他也没有办法解释。 他的确会做菜,但是他是直接搬现代社会里的。 "好了,寻阳,别在这里打趣你的大哥了。"司马冲转移话题,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启程离开了。" 寻阳公主点点头,跟随父司马冲离去。 ------------ 第三十五章 取暗器 “我们要去哪里?” “去铁匠铺那里取个小玩意儿。” “?” 迎着庾文君疑惑的目光,司马绍笑了笑:"一个防身的东西而已。" 庾文君虽然还想问什么,但却没有问出口。 "好,我知道了。"庾文君点头说道。 司马绍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庾文君刚迈步准备离开,又想到了一些什么。 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司马绍说道:"我去买两个面具吧,戴上就可以隐藏行踪了。" 庾文君解释说道。 说完她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一间面具店走去。 "好。"?司马绍没有拒绝庾文君的要求。 在司马绍看来,面具这种东西虽然是掩人耳目的东西,但确实也有不少用途。 面具店里,两人看着五花八门的面具,庾文君选择了一条红色的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了半张脸,司马绍看向庾文君的脸蛋儿,发现她的眼睛和嘴巴都被遮挡起来了,只留下一双清澈的眼睛。 "怎么样?"庾文君看向司马绍问道。 "好看,挺适合你的!"司马绍说道。 听到司马绍的夸奖,庾文君有些羞涩,心中暗暗窃喜。 "文君,要不你帮我挑一个。”司马绍突然开口说道。 "哦?"庾文君惊讶地看向司马绍,司马绍竟然主动要求自己帮忙挑面具?这是第一次啊,第一次啊! "好啊!你稍等一会儿!"庾文君高兴地答应一声。 说罢,庾文君就拿起一个银色的面具仔细端详起来。 银色的面具,表面上有着一层薄薄的银粉,将原本白皙的肌肤显得更加洁白无瑕,在阳光的衬托下,庾文君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透亮,而她那一张白玉般的小脸也更加精致美丽,仿佛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一般。 "嗯!这一款面具不错。"司马绍指着面具上的银色纹理,说道。 "你试一下!" 司马绍没有犹豫,接过庾文君递给他的银色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 银色面具,配合上司马绍的气质,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怎么样?"庾文君期待地询问。 "不错!" "真的吗?"庾文君惊喜的问道。 "当然。"司马绍回答道。 听到司马绍肯定的回答,庾文君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看到庾文君的脸上的微笑,司马绍心中不禁暗叹。 这是一张美丽的脸庞,一双眼眸更是清澈明媚,看上去十分漂亮,让人忍不住的沉迷。 主要这是他未来的小媳妇儿啊,真好。 她抬眼望向司马绍的脸。 司马绍也正好低头看向庾文君,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织。 庾文君突然脸色一红,赶紧低下头,不敢与司马绍直视。 "你的皮肤真好。"司马绍赞美道。 "你也很好。" 司马绍闻言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的皮肤,自己当然清楚,那是一种健康的古铜色,不像庾文君的皮肤那么白,也不像她的肌肤那么滑,就像是一颗水晶葡萄,闪闪发光。 但他们两人的肤色,却是恰好互补。 "走吧。" 司马绍伸手揽住庾文君的肩膀,两人并肩离开面具店,朝着铁匠铺走去。 铁匠铺。 "老板,我来取货。” "客官我可等你好久了,东西早就做好了。"老板笑呵呵的回答道,随即从柜子中拿出一把小巧的工具出来。 正是袖箭。 “嗨,最近比较忙,也没顾得上。这不,一有时间就来了。”司马绍笑着解释道。 看着店主递来的袖箭,长三寸左右,通体黝黑,看起来十分普通,甚至于连箭头也没有一根。 但司马绍知道,袖箭的威力是相当惊人的,这可是一件宝物。 袖箭的最大特色是能够发射出六根袖箭,这六根袖箭分别射向不同方向,只要被它们击中,必定中箭倒下,而且不死也残废。 袖箭的威力极强,但也有弱点,那就是每次使用袖箭之前,必须先将袖箭放入袖袋中,这样袖箭才不会脱落。 老板做出来的这个袖箭,虽然不是很精良,但威力也还不错,而且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可以在袖箭上面还涂抹了迷魂药,在遇到陌生人的时候,可以将人迷晕。 这样的武器在司马绍看来非常合适,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这样的武器。 "客官,请您试试袖箭的效果吧。" 老板将袖箭递给司马绍说道,眼神充满期待的望着司马绍,似乎在等待他的赞赏。 司马绍将袖箭握在手心,随即轻轻挥舞了几下,袖箭发出"叮叮"的声音,看起来威力非凡。 "嗯,这个挺好的。" 司马绍对袖箭非常满意。 听到司马绍对袖箭的夸奖,老板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对司马绍说道:“还是得感谢您给我机会,让我有了新的尝试。” “还是得老板有这手艺才行。” 司马绍微笑着边说边将银子放在柜台上,带着庾文君转身离去。 出了兵器铺,司马绍又带着庾文君逛了一圈,看天色也不早了,准备带庾文君去火锅店吃个饭。 "文君,咱们今晚就去火锅店吃吧。" "嗯!好啊好啊。" 庾文君欣喜的点头。 她的肚子早已经饿扁了。 两人走进火锅店,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来,点了些菜,弄的差不多之后就开始吃了起来。 司马绍是真饿了,现在已经饿的饥肠辘辘。 "慢点吃!不要噎着!"庾文君关切的说道。 司马绍没有理睬庾文君,继续吃着。 庾文君无奈的摇摇头,也不再说话,专心吃东西。 这火锅的味道真的很不错,难怪开业不久,就在建康城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关键价格还很亲民,普通老百姓也吃得起。 这里的生意真的不赖! 司马绍吃饱喝足之后,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看到庾文君依旧没有停下筷子的意思,他开口问道: "怎么样?还要吗?" "啊?我还要!"庾文君愣了一下,赶紧回答道。 司马绍又拿过菜单,继续点菜,这次他这次他点的全都是自己喜欢的食物。 庾文君也不客气,大快朵颐起来,吃的满嘴流油。 吃完饭,两人离开火锅店。 ------------ 第三十六章 店里闹事 上次吃了一次火锅,许久司马绍没有再带她吃了。 这次司马绍主动提起,庾文君自然欣然答应,而且还非常乐意。 两人去了开在城中的火锅店。 和刚开业不同的是,现在这里已经是门庭若市,客满盈门了。 两人找到包厢坐下,点好菜,等待着小二把菜端上来。 许久不曾吃火锅的庾文君,早就馋虫大动了,她一直盯着那些菜品看,不断咽口水。 片刻,菜终于被小二送上了桌子。 看着这些美味,庾文君早已按耐不住,拿起筷子开始烫了起来。 许久没有享受这种生活的许久,此时终于可以尽情的吃喝一顿,她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慢点儿!"?看着这样一副吃相的庾文君,司马绍忍不住提醒道。 "嗯嗯嗯。"庾文君忙不迭地回答道:"你快尝尝这个肉丸子吧。" 司马绍笑着点了点头,夹了一个放进嘴里。 肉质鲜嫩,汤汁浓厚,口感极佳,司马绍不禁点了点头。 一番吃饱喝足后。 庾文君倚在座椅靠背上,满脸幸福之色,看向司马绍,道:"真好吃。" 司马绍点了点头。 “砰” 外面传来一声摔碎的声音,接着一阵吵闹之声响起。 司马绍皱眉,站起身走了出去,只见外面聚集了十几号人,有老有少,全部指着店铺破口大骂。 "什么人啊!怎么回事!"司马绍怒气冲冲的问道。 "哎呦喂,东家!您怎么还出来了,这些人太过分了,竟敢砸咱们的东西。" 掌柜的一看到司马绍从里面走出来,赶紧跑了过来,将司马绍拉到自己的身边,指着围观的众人说道。 "哦?"司马绍听罢,转身一看,发现这群人竟是围在这里,准备打砸他们这家店的。 当即便冷哼了一声,道:"好啊!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听到司马绍的话,人群之中立马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道:"小子!识相的话就乖乖地把这店给关了,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哦?" 司马绍眉毛挑起,眼神犀利,道:"你们这是欺负人呢?还是抢劫呢?" "小子!不管怎么样,今天你们必须把店关掉。" "就凭你们这帮垃圾也配让我们关店?" 司马绍一句话说完,立马引起了众怒。 这群人都是附近几条街的混混,平时欺男霸女,作恶多端。 现在看到有人敢反抗他们,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了。 "哈哈哈哈。" 听到司马绍的话,周围的人都哄堂大笑。 "好小子!你是找死啊!兄弟们上!弄死他!" 一人大叫道。 "好嘞!" "打死他!" ...... 一声令下,那群人便朝司马绍扑过去。 "小子!看招!" 一名壮汉挥拳向司马绍的面门砸去,拳风凛冽。 看到这人的出手,司马绍眼中闪过一抹鄙夷。 一个普通人居然也敢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简直是找死。 随手朝身后两个穿着小厮打扮的侍卫挥挥手,示意他们上前。 两名侍卫听命上前。 司马绍轻描淡写地挥出一拳,正好与那人的拳头碰撞在一起。 那壮汉的拳头和司马绍的拳头碰撞之后,立刻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 "将他们都打出去,别脏了我的店。"司马绍对侍卫吩咐道。 "是。"侍卫齐声应道,便开始对那群人出手。 一时间,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没用多长时间,一切归于平静。 司马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东家威武!" "东家厉害!" "打的漂亮!" . ..... 听着四周的夸奖,司马绍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你们都退下吧!把这里处理一下。"司马绍摆了摆手,对侍卫们说道。 侍卫们恭敬地退下。 看到侍卫退下,司马绍转身回到包厢,对庾文君道:"好了!现在可以安心吃饭了吧!" 庾文君点了点头,继续埋头苦干起来,吃的不亦乐乎。 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庾文君,司马绍的脸上浮现一丝宠溺之色。 "你怎么不吃啊?"庾文君突然抬头看向司马绍。 "呵呵,我不饿。"司马绍摇摇头道。 "那好,我吃。" 看着庾文君狼吞虎咽的样子,司马绍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微微一笑。 这一笑让庾文君的心跳骤停,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够笑得这般好看,让她不由得看痴了。 司马绍的目光落在庾文君那白皙细腻的脖颈上,不由得咽了咽喉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庾文君的小脸,仿佛是想要把她的美貌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庾文君被司马绍那灼热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东张西望。 "呃......" 庾文君慌张地坐直了身子,然后紧紧握住拳头作出打人姿势。 司马绍回过神来,不禁有些失望,原本想着能够好好欣赏庾文君的美丽。 吃完饭之后,司马绍便送庾文君回了庾府。 一回宫,司马绍便命人去查今天在火锅店闹事的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会来闹事。 很快,便有消息报来。 司马绍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这伙人都是建康城的流氓,之所以回来火锅店闹事,是因为附近几家酒楼因火锅店的生意火爆,而门庭萧条。 所以便起了心思,在他们的怂恿下,一帮人便组织起来找了这群流氓,前往火锅店闹事。 司马绍听闻这件事之后,气的咬牙切齿,自己生意不好不想办法,反而找流氓寻衅滋事。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这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啊! 司马绍想了想,决定直接找衙门的人前去警告一番,但不打算直接透露自己的身份,以免惹来麻烦。 翌日,司马绍让人找了衙门里的的捕快,让他们带队前去警告那群流氓以及周边酒楼。 若再犯,必不轻饶。 几个酒楼老板加上闹事的混混,都被衙役们狠狠教训了一顿,更是将几个酒楼罚款三千两。 一次性罚三千两,这绝对是非常严重的惩处,这些酒楼老板虽然不愿意花钱,但也不敢拒绝,纷纷答应了下来,表示以后不会再闹事,不敢再惹麻烦了。 这火锅店背后有官府撑腰,谁还敢啊。 司马绍听到这个结果,非常满意,便下令此事到此为止。 果然还是背后有人好办事啊,不管现代还是古代都一样。 ------------ 第三十七章 救援灾民 年底反倒多灾多难起来。 南方一片欣欣向荣,北方却恰恰大旱。 闹起了饥荒,人畜流离失所,北方百姓们的生活状态十分悲惨。 而且,还有许许多多的灾民们从各处涌入到京城。 灾情危急,朝廷的赈灾物资不断发放。 可惜,仍旧没有解决问题。 "皇上,如果再发展下去,恐怕灾民们将越聚越多,本来我们朝廷的粮食储备因之前蝗灾影响就不充足!而且现在又遇上饥荒,朝廷的物资根本没有办法供应啊!"朝中大臣纷纷站在朝堂上向晋元帝述苦。 晋元帝听着文武百官们的诉苦,心里不由得叹息一声:自己何尝不想救济灾民?但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粮仓空空如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灾民进京,然后把京城变成灾区。 灾情严重,朝堂上下人心惶惶,三殿下司马冲知道,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时候。 如果自己能够趁此时机,做出一番政绩,那么,可以借此机会,打击司马绍日渐趋升的民心 司马冲在心里暗自决定,如果自己能想法救助这些灾民,自己就亲自出面赈灾,同时,自己也要表面上为百姓们谋取福祉,这样,百姓们就会感激自己的救命恩情,这样就可以为自己增加功劳。 司马冲想到此处,不禁微笑一声,然后向朝中的众臣和台上的父皇说道:"各位,灾情严重,但我们仍然要保存实力,毕竟还有许多灾民正在赶来。" "如果我们贸然行事,可能会引起灾民们的反弹,这样对于朝廷来说,绝不是好消息,所以,为了朝廷,我建议先发展一段时间的经济,等灾情稳定了之后,我们再行救援。" "三弟说的极是,可如今灾情已经严峻,如果贸然行事,只会招惹灾民的怨恨。"司马昭在这个时候也跟着说话。 “但若先发展经济在赈灾,恐怕灾民们的怨气就会更重,这样会引起百姓的愤怒。"司马绍继续劝谏,"所以在这件事上,我认为,三弟所言不妥。" "大哥所言差矣,如今我们朝廷已经没有任何物资可用,若不想办法解决这件事,那么,灾情就会继续加剧,甚至还会引起瘟疫,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到那个时候,谁能够承担这样的责任呢?" "三弟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么我建议,在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实行众筹,为灾民们减轻压力。" 司马绍又补充道。 "众筹?" "不错,我们可以以捐款的形式,向灾民提供一笔银两,并且允诺,这笔钱会用在灾区的赈灾上,希望可以尽快恢复百姓们的生活水平。"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晋元帝附和道。 朝中大臣们都纷纷点头称赞。 "那么大哥认为该怎么安排这笔捐款呢?" "我认为,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在灾民们中选拔一些优秀的士兵组织一场义务救援,以此来吸引百姓的注意,如此,灾情就会有所缓解。" "好主意。" 晋元帝听完了司马绍的话之后,连忙附和。 "父王,这件事儿臣觉得可以全权负责。"司马冲突然说道。 "陛下,臣以为,此建议既然有大殿下想出来,应该交由大殿下去处理此事。” 朝中一老臣说道。 "是啊,陛下。"另外几位大臣也说道。 晋元帝想了一下,点头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这件事可以交给你去处理,那你就去吧,朕会让李公公给你配一批侍卫。" "多谢父王。"司马绍拱手道。 "嗯。"晋元帝点点头,然后对朝中的众人道:"好了,诸位爱卿,退朝吧,你们回去之后立即准备这件事情,务必要做好。" "是。"众人齐声答道。 ...... 朝廷在这个时候,派出一队队的护卫,去安置灾民。 朝廷的这一举动,也吸引住了百姓们的视线。 这件事,也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一时间,朝廷派遣出大量的探子前往灾区查探,他们也得到了一些关于灾民们的信息,这些信息,对朝廷来说,绝对是有利的。 "殿下,您看这些信息,对我们是不是有利?"手下侍卫向司马绍禀告了刚刚收到的消息。 "嗯,这些消息确实值得注意。 不过,这样的事情,不能太高调,毕竟,我们朝廷存粮粮食并不是很多,这个时候救助灾民,定要万分小心。" "是,属下明白了。"侍卫们躬身回道。 "李公公,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够尽量避免灾情的恶化,所以,我们必须要找到解决灾情的方案。”司马绍忧心道。 司马冲看着前面李公公和司马绍,想着这一次若是自己接管了此事,该有多好,办好了这可是大功一件,真是便宜了司马绍。 不行,自己得想个法子,怎么着也得占一席脚。 ...... 这一天,司马冲来到司马绍的寝殿。 司马冲走进司马绍的房间,见司马冲前来拜访,他也非常客气,连忙将司马冲迎接进来。 "三弟,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司马冲坐下之后,对着司马绍问道。 "大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瞧见城中灾民越来越多,我想向父皇申请一下,看是否能设置几个粥铺,给灾民们接济一下。”司马冲看着司马绍认真地说道。 “大哥觉得,这是是否可行?”司马冲又问道。 "如今天灾人祸频繁发生,确实是需要多办几个粥店来帮助灾民。"司马绍点点头说道。 "那么,大哥可有好的建议?"司马冲追问。 "我认为,不仅是要多办几个粥铺,而且,我还认为,如果能够派出几个大夫,前往灾民的居住地,与灾民们相互治病,这样一来,可以让灾民们的病症缓解不少。" "大哥英明,这确实可行,不过,三弟有一个疑惑。"司马冲说着,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这灾民这么多,也不能够每一家都去瞧一遍吧?这样一来,只怕是有些麻烦啊。" "三弟,其实,这个简单,只需要将灾民的居住地告诉官府,官府自然知晓怎么办了。" "哦,原来如此,三弟佩服。那么,我这就去安排这件事情。" 司马冲满脸堆笑,拱手向司马绍告辞。 ------------ 第三十八章 装模作样 建康城中心。 三殿下司马冲带着手下侍卫们在这大肆新建粥铺,救济灾民。 在粥棚外,十几辆装满粮食的马车停放在路边。 司马冲坐在马车上看着粥棚内忙碌的人群,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这是他从自家殿中运过来的粮食,这些粮食虽然不足够赈济整个建康城灾民,也足够他们温饱一段时间。 但是时间一久,灾民越来越多拥挤进来,那就会引发灾难性的连锁反应,到时候整座建康城就将会面临着一次浩劫。 司马冲在心底默算,只要这次灾情过去,那自己就将得到父皇的嘉奖,而自己也会得到重用,到时候自己便可以在朝中大展拳脚,甚至成为太子也未可知! 司马冲想到自己的梦想,嘴角不由的扬起,脸上满是憧憬。 “一个一个来,不要争抢,都排好队!"司马冲大声喊道。 谁整知难民属实太多,又饿了一路,哪管这些规矩。 一时之间,人群乱哄哄的一片。 司马冲见此眉头紧皱,脸上怒容渐生。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闹腾?还不快点把秩序控制住?"司马冲怒喝道。 这些侍卫们赶紧跑向人群控制秩序。 "混蛋!混蛋!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司马冲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顿时暴跳如雷。 灾民们纷纷争相哄抢粮食,这让原本就不宽敞的街道变得更加拥挤,司马冲站在马车前都被这拥挤的人群撞了一下。 幸好旁边一个侍卫手疾眼快扶了一把,否则司马冲必定摔落在地。 司马冲气急败坏的吼道:"快点把灾民疏散开来!" "是!"侍卫们答应一声,赶紧驱散拥堵的百姓。 司马冲站在马车前大骂道:"一个两个都给老子听清楚了,谁在敢抢夺粮食,我就杀了他!" 百姓们听了司马冲的话,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这个时候,一个乞丐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句:"我饿死了!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你们能不能赏口饭吃啊!" 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起来,大家都不断的议论着:"是啊!我们真的好饿!好饿!" 司马冲听到这些话,气愤的瞪了他一眼:"你饿死也与我们何干?我们救助的是灾民,并没有救助你这样一个无赖!滚远一点,不要妨碍我们治理灾区!" 司马冲的话,让乞丐们的脸色变得难堪。 他们这些流浪儿乞丐,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官兵,因为这种人是没有人性的,只知道欺压平民,而且还是那种仗势欺人的官兵,所以他们很害怕。 乞讨的这些人,大都是年纪大的老弱病残,身上穿着破烂衣服,一双双布鞋上沾满泥污,一张张脸脏兮兮的,看起来极其狼狈。 乞丐们见司马冲一行人人数众多,便纷纷退避到一边,没有人再去找司马冲麻烦,而且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司马冲一行人人高马大,身体壮硕强健,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招惹的起的。 司马冲见这群乞丐终于不再骚扰,这才转身走入粥棚,吩咐手下们继续施粥,同时命令侍卫们将米粥送往粥棚各处。 司马冲来到粥棚前面。 粥棚内正在施粥的人,见到司马冲等人来了,纷纷低头,不敢多看。 司马冲看了看粥棚内的情况,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 粥棚内的人虽然很多,但是却井井有条,而且还有专门负责煮粥的厨师在那里。 司马冲心中暗笑。 他的这些手下果然训练有素,做事井井有条。 司马冲在粥棚内站立了一阵,突然,他看到粥棚中的一块空白地带上,一身衣衫脏乱的人正躺在那里。 司马冲一愣,这个乞丐是谁,竟然敢这么大胆,敢躺在自己治理的粥棚内! "喂,臭乞丐,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快滚出去!"司马冲怒声喝道。 司马冲的声音传遍四周,众人听到这个声音不禁看向司马冲,眼睛里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显然司马冲的身份很高,很有威望,众人都对他充满敬畏。 司马冲看见周围人的眼神,心中一阵得意,自己现在的形象在百姓们心中已经深入人心了吧! 司马冲走上前去,准备教训这个敢躺在自己治理粥棚内的乞丐, 他要让百姓们看看,这个乞丐的下场究竟如何! 这个乞丐见司马冲向他走来,吓得赶紧艰难的爬了起来,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这时,司马冲才看清楚了那乞丐的模样。 这是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男子,一副邋遢的模样,看着有几分可怜,但是他的脸颊有些凹陷,显然是营养不良。 司马冲看到这个乞丐之后,皱眉问道:"你是何人?" 这个乞丐听到司马冲的话,抬头望了司马冲一眼,见是一个官员打扮的男人,于是赶紧回答道:"草民李福!" 李福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农民,原本在家乡已经算是不错了,没想到闹了饥荒,颠沛流离来到建康城,差点一病不起,因为灾民们的抢救,他才侥幸活了下来。 他的身上穿着破旧的衣袍,而且手上还提着一个破碗,他身上没有带铜钱。 这样一来,他就只能去捡拾乞丐们施舍他们的粮食,他捡起来之后也只能留着晚上熬成汤喝。 他的日子也过得很苦逼,因为他不敢离开,不然的话,他就没有办法生存下去。 他在这一带已经流浪了五六天,每天都在这里乞讨,但是因为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身体每天都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会垮掉似的。 李福的话刚说完,司马冲身边的侍卫立刻走过去,抓住李福的胳膊。 李福看到眼前的侍卫,吓得腿都软了,他挣扎着,大声叫嚷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 "放开他吧。"司马冲淡淡的说道。 "这位兄弟身上一直都是一件脏兮兮的衣袍,看起来非常凄惨,你们就让他先休息一会吧。" "这......"侍卫有些犹豫。 "放开!”司马冲怒声道。 侍卫看到司马冲眼眸中闪烁着凌厉的目光,顿时不敢违抗司马冲的命令,松开了抓着李福的手臂。 "谢谢官爷!"李福赶紧感谢道。 司马冲点了点头,“你休息一下,一会我让人把粥给你端来。” 说完司马冲吩咐了一声变出了棚子。 站在棚外,看着这么多灾民,司马冲在心里盘算着他能有多少功劳。 ------------ 第三十九章 解决问题 尚书府中。 晋元帝找来司马绍商量着灾民的事宜。 “绍儿,你三弟之前在城中施粥赈济灾民你也看到了吧,治标不治本,根本不能解决灾民的问题。" "朕听闻灾情已经越发恶化,而灾民又没有足够的粮食供应,恐怕城中会大乱。 " 晋元帝坐于上首,手中拿着茶杯轻啜,眼睛却是紧紧盯着司马绍,看着他如何回答自己这个问题。 "父皇,孩儿也看过了灾情,不过现在孩儿有一计策,能够解除这一次的危难,也能减少一些百姓的伤亡。" "哦?什么办法。"晋元帝好奇的道。 "父皇,孩儿建议父皇立刻颁布命令让百官捐赠粮草,另外派人带领禁卫军驻守在城外,阻止更多的灾民涌入城中。” “另外,在灾民进入城内时,让他们在城门附近搭建一些简易的棚子,这样的话不仅可以遮蔽风雨,还可以抵御暴雪的侵袭,同时让灾民有个歇脚的地方。?" "此计可行!绍儿,你真乃国之栋梁!"晋元帝赞赏道。 "父皇夸奖了,孩儿只是随意提议,若是父皇觉得可行就按照孩儿说的去做吧,孩儿先告退。" 司马绍离开之后,晋元帝立即召集朝臣开始讨论此事。 众人商量良久,终于敲定了司马绍的这个主意,并且在第二日就实行起来。 "启禀陛下,灾民已经安置妥当。" "启禀陛下,城门附近搭建了简易的棚子。" "启禀陛下,城东的百姓正在组织队伍进城避难。" ...... 一系列消息传来,让晋元帝的心情变得舒畅不少。 "哈哈,绍儿啊,朕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一招果然是高明啊,只是朕想不通,绍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晋元帝笑着对身边的司马绍道。 司马绍谦虚的道:"这个是孩儿在城东闲逛时偶尔遇到一个老者向孩儿讲述的。孩儿觉得可行便记录下来。" "现在孩儿已经将这个办法传播出去了,现在恐怕整座长平城的百姓已经知晓此事了,相信很快灾民就能顺利的进入城中,并且避免更多的损失。" "嗯,很好。这件事做的很不错。" "父皇过奖了。" "绍儿啊,现在灾情严重,朕已经决定将城西所剩无几的那块土地划分出来,作为灾区用,并且派遣使节到城中与百姓交流,这样的话可以缓解城西的压力,你觉得怎么样?" "父皇英明。"司马绍道。 "那么,绍儿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前往城西,去接触百姓?” "父皇,现在距离灾情爆发还有一段时间,孩儿准备先去城东与百姓交流一番,然后再前往城西,这样的话可以更好的了解灾区的状况,以及城中的情形。" "既然你有这个打算,那好,朕会在这段时间给你安排好的。对了绍儿,你刚才说你在城东发现了老者,那老者是谁?"晋元帝饶有兴趣的道。 "启禀父皇,这个老者叫做孙鸿,是一个孤寡老者,现在正住在城东的一处破庙中。父皇,您看......" "这样最好,绍儿,此次灾情,这人或许能帮你不少。" “是的,父皇,所以儿臣准备此次赈灾,带上这老者一起。” 晋元帝点了点头,"你有此考虑是极好的。你现在就去准备吧,明日朕派人护送你前往城东。" "诺。" 翌日清晨,司马绍早早就起来,收拾妥当之后就坐上马车前往城东。 此次赈灾司马绍只带了一些随从跟着自己。 来到城西,司马绍就看到了一片荒凉景象。 原本热闹繁华的街市此时已经空荡荡的,街面上连一个行走的人都没有。 司马绍的心中有些悲痛,此时突然看到这种情景心中也有着很多的不舍。 毕竟这里生活的都是东晋的子民。 看到司马绍下了马车之后,身旁的侍卫急忙走上前,恭敬道:"公子,城中的百姓已经全都撤到郊外避难,公子您请。" 司马绍点了点头,抬步走向城东的一处破旧院落中。 院落中有着一个老者在等待着司马绍。 "孙鸿参加殿下。"老者拱了拱手。 "嗯,起来吧。"司马绍道。 "多谢殿下。" "孙鸿啊,你可愿意随我前去赈灾?"司马绍直截了当的问道。 孙鸿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司马绍这样直接问自己。 他犹豫了一阵子,但是最终还是答应了。 "好,我替这建康城中的百姓多谢你。"司马绍说完就给老者鞠了一躬。 "殿下,您千万别这样说,我只希望建康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劫。"老者急忙扶 起司马绍。 两人寒暄了几句。 司马绍带着老者朝着城东的废墟走去。 废墟中有着数十户百姓。 其中一个妇人正跪倒在地,哭泣着。 妇人身穿白色素衣,看上去很是狼狈,但是妇人脸上却带着坚强。她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母性的光辉,给人以莫大的亲切感。 她身旁还站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童,他的神情有些畏惧。 "夫人,孩子饿了,咱们还是吃点东西吧。"一个中年男子走到妇人的身边道。 妇人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吃,我吃了孩子就没有了。" "可是......可是......"中年男子欲言又止。 "唉......"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司马绍来到了妇人身边。 妇人一看司马绍,连忙站起来,朝着司马绍深深的一拜。 "这位小哥,你能否救救我的孩子。" "伯母,你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们的孩子绝对没事。"司马绍笑着道。 "真的吗?公子,这些日子,城中的灾民都没有饭吃,我的儿子也没有东西吃,求求你,救救他吧。"妇人哭的梨花带泪。 妇人的话音刚落,她怀中的孩子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妇人慌张的哄着孩子。 司马绍看到妇人这样,心中有着浓厚的感动。 妇人是真的爱自己的孩子,这是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最基本的爱惜。 “你放心,灾情一定会很快过去,城西中心设了粥棚,快带孩子过去吧。”司马绍微笑着对妇人道。 听到司马绍的话,妇人急忙带着儿子朝着司马绍指定的地方走去。 ------------ 第四十章 有条不紊 建康城,粥铺旁。 远远就能望着几条长长的队伍,排在粥铺前的道路上面。 周围简易草棚中不少人手里都拿着一碗稀饭,一脸满足的吃着稀饭。 司马绍远远地望着,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对了,这天气越发冷冽了,给百姓们分发些柴火吧!"司马绍突然想到什么,向身边一侍卫吩咐道。 "诺!"那名属下应声准备离去。 "对了,给那些家中有老弱妇孺的多发点柴火,让他们多穿件衣服,别冻坏了身子。"司马绍又补充交代了一句,这才满意。 "诺!"那名侍卫应声离去,心中却暗自嘀咕起来:"殿下真是仁慈啊,竟然会关心那些百姓,看来这些百姓还真是幸福。" "殿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司马绍停住脚步,回过身来,却发现身后站着小媳妇儿庾文君,眼前一亮。 庾文君身着一袭白色纱裙,头戴珠花,显得十分俏丽,脸颊上带着两个浅浅的梨涡,眼睛如水般清澈,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怎么了?"司马绍轻声问道,脸上微笑静静的盯着她。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o m-- "殿下,你在做什么呢?"庾文君微微一笑,轻声询问。 "哦,我正打算给这些百姓发放柴火。" 司马绍淡淡回答,目光却始终没有从庾文君脸上移开,仿佛是想把她整个人现在刻在脑海中似的。 "我也来帮忙!"庾文君说罢,转身走进粥店里面。 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也是那般的纯净,仿佛没有丝毫杂质。 司马绍见此,心中不禁涌起阵阵涟漪,目光紧跟着庾文君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殿下?殿下!"身边的侍卫连唤了好几遍,司马绍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已经发放完毕了!"侍卫恭敬的说道。 "嗯!辛苦了!"司马绍拍了拍身边的侍卫,微笑说道。 "不敢当!"侍卫摇头,恭敬的回答。 二人继续巡视着。 走了一段距离后,司马绍突然停下,转身看了看身边的小媳妇,脸上露出笑容:"文君,等会你就去买一些粮食送过去,告诉他们是我派人发的,就说是赈灾用的粮食。" "啊!" 庾文君惊叫出声,脸颊微红:"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没关系的,只要说是赈灾粮食就好了!" 司马绍安慰着,庾文君也不在拒绝了,轻轻点了点头。 司马绍见此,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笑容,继续朝前行去。 ...... 时间飞快的流逝,转瞬间已经三天过去了,天气也越发的寒冷起来,大雪纷飞,漫天飘扬,一片洁白,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 "殿下,您看,这些天来,已经有不少人冻死了!"一位侍卫指着远处的草棚, 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 "不管如何,这次一定要保证百姓的安全,一定要把灾情控制住,不能让百姓受到伤害!"司马绍语气坚定,脸上的表情也十分严肃。 "是,殿下!"侍卫躬身应道。 "好了,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一番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诺!" 司马绍在原地站了良久,最后深吸口气,迈开脚步往远处的草棚走去。 一进入草棚,司马绍便被满屋子的狼藉吓了一跳。 满草棚的人,歪歪斜斜的抱着自己瑟瑟发抖,一双双眼睛中透漏着浓浓的恐惧。 司马绍心中一痛,脸上不禁露出悲愤之色。 "来人。" "殿下。" "把这里收拾干净!立刻去城中多弄些保暖的被褥来。" 司马绍说道。 "诺!" 侍卫连忙上前将草棚清理,又重新换上新的被褥。 司马绍见状,也松了一口气。 在这漫天飞雪的天里,司马绍日日不停歇的为这些灾民忙前忙后, 整个人也消瘦许多,但他依然乐此不疲的工作着,希望能够减轻他们心中的负担。 ...... 一晃又是两天过去,天气愈加的寒冷了。 司马绍也感到十分疲惫。 "文君,去给大伙发点热汤,我们也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司马绍对身边站着的小媳妇儿说道。 "是,殿下!" 庾文君应声答应,随即便走进炊房。 "文君,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真的太谢谢你了!"司马绍接过热汤,一饮而尽,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不必客气!"庾文君轻声说道,眼眸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脸上,不愿离去。 司马绍注意到这个细节,嘴角的笑容变得更甚,心里也涌现出一股甜蜜。 庾文君的举止虽然平常,但在司马绍眼中却是无比可爱,让人忍俊不禁。 "快到年关了,眼看着灾情也快过去了,真是太好了。" 片刻后,司马绍忽然开口对着庾文君说道。 "这都是殿下的功劳!" 庾文君低着头,轻声说道。 "不要谦虚,这些日子你的付出,我都记在心中,等灾民们都安顿下来了, 我会如实禀告父皇!" 司马绍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认真的说道。 听到司马绍的话,庾文君脸上露出羞涩之色,不敢去看司马绍的脸。 司马绍见此,嘴角微弯。 "文君,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变的有些怪怪的?" "我没事!" 庾文君连忙摇摇头,脸色微微泛红,不敢去看司马绍。 "真的没事吗?" 司马绍看到她这个模样,眼中闪烁着异彩,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语气也变得暧昧起来。 庾文君闻言,脸色更加羞红,低着头不敢吭声。 "文君!"司马绍脸上笑意更浓,伸手揽住庾文君纤细的腰肢,将她拉进怀里,在她的耳畔吐气如兰:"你真美!" 说完,他蜻蜓点水般地点了下她的脸庞。 庾文君浑身一颤,脸色变得通红,身体微微发软。 "殿下,你,我......" "嘘!" 司马绍轻轻嘘了一声,伸出手摸了摸刚刚触碰过的地方,引起她一阵娇躯颤抖,脸色更红。 "文君,你喜欢我吗?"司马绍的脸凑近庾文君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嗯!"庾文君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却也让人听的清楚。 ------------ 第四十一章 吧唧吧唧 灾情终于圆满解决。 "呼~~"?"太好了。"司马绍松了一口气,看着远方,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没有察觉到,他已经越来越在乎这个国家了,在乎这里的一切。 “殿下,前线传来消息,北方大旱已经结束了,百姓们已经陆续回归故乡了。"就在这时候一个侍卫急匆匆走了过来向他禀报道,语气中充斥着兴奋和喜悦。 "什么?"司马绍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喜色更浓了,"哈哈,真是天佑我大晋啊,真是太好了。" 他的心里面十分激动,恨不得马上赶回去告诉他父皇。 "快点,快点准备马车,回城,快,快!"司马绍高声催促着。 "喏。"侍卫应道,转身离去。 尚书房。 "父皇,儿臣回来了。 "刚进门,就听到司马绍兴冲冲地大喊道,他快步朝着里屋跑去。 "绍儿,回来啦。"晋元帝正在看奏折,抬起眼睛看到自己的爱子,脸上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是呀。儿臣回来了。"司马绍笑道,脸上带着灿烂的光芒。 "怎么样,赈灾有没有什么问题。"司马恭关切的询问道。 "没有,全部搞定了,而且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父皇您知道吗?” "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司马恭好奇地询问道,脸上也露出了疑惑之色。 "我们的百姓已经开始陆续返回住处了,现在百姓的生活非常稳定,虽比不得以往,但儿臣相信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这都要感谢那些在北方救灾的将士们,要不是他们的话,现在大晋恐怕还在遭受灾难呢,所以,我们要好好感谢他们。"司马绍高兴地道,眼中露出了崇敬的目光。 "好!真是不错啊!绍儿果然有出息。"晋元帝赞赏道。 他心中很欣慰,他的儿子竟然做出了如此伟大的贡献。 "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快要过年了,你好好休息一番。"他又接着叮嘱道。 “儿臣谢父皇。”司马绍说道。 接着又似想起了什么:“父皇,这次赈灾多亏了这些将士,若没有他们,这灾情也不能这么快过去,儿臣请求父王犒赏三军。” “好,好,好,你说的这些朕都知晓,朕明日早朝便会下令犒赏三军,你放心吧。” 晋元帝说道,眼中露出了赞许之意。 他很满意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是个有勇有谋之人,这次赈灾他功不可没。 "父皇,赈灾期间庾将军的女儿庾文君也时有帮助,给了儿臣不少助力。” 司马绍又接着道。 "哦?那朕可得好好想想赏赐什么给你未过门的媳妇儿。"晋元帝惊讶地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绍儿,日后你有这样一位贤妻是你的福气啊。" 司马绍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 司马绍一出尚书房,就瞄见了自家小媳妇儿,立刻就朝着她走了过去,拉住了她柔软的手,一双桃花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你怎么来了。" 庾文君被他握住手,脸上顿时红润起来。 "你别胡闹,小心被别人瞧见。"她轻声提醒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羞涩。 "怕什么啊,反正咱们是未婚夫妻了。"他毫不在意地说道。 "再说我们两人已经定亲了,这样一来,谁敢说闲话?" 庾文君娇嗔道:"你呀。" "呵呵~~~"司马绍咧嘴一笑。 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悄悄话,完全没有理会其余的人。 司马冲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举动,眼中闪烁着嫉妒的目光。 倒不是嫉妒男女之情,而是父皇! 他紧攥着拳头,手掌发白。 赈灾之事明明自己也有功劳,可是到了父王那里,却被狠狠训了一番,说自己有勇无谋。 而司马绍呢?却得到了父皇的夸奖,这让他情何以堪? 想到此处,司马冲眼神中的嫉妒之色更甚了。 "哼,你等着,我迟早会让你好看!!"司马冲眼中闪烁着寒光。 转身司马冲走向了冷宫。 而这边司马绍开心的拉着小媳妇去了寝殿,他的内心十分的高兴,因为他发现自从遇到了庾文君之后,自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的性格变得开朗,而且对人有礼貌。 他为自己这种改变而开心,为遇到庾文君而开心。 司马绍把庾文君拉到了自己的寝殿,关上门,转身便拥抱了她。 他的力量很大,很快庾文君便喘不过气来。 "嗯~~~,你干嘛啊,轻点。"庾文君低声着说道。 "我想抱你。"司马绍笑嘻嘻的道。"文君,赈灾之事我已禀告父王,相信父王很快便会对你有所嘉奖。” "真的?太好了,我还担心陛下会怪我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庾文君开心地说道。 "谢谢你。" 她也紧紧搂住了司马绍。 司马绍心中感到很是幸福。 "你不用谢我。"司马绍笑道。 司马绍看着庾文君的眼睛,越看越深邃,越看越温柔。 "文君,谢谢你。"他喃喃道。 "嗯?"庾文君抬头疑惑的看向司马绍,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样说。 "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我很高兴。"司马绍说道。 庾文君笑了,她也知道司马绍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笑眯眯的道,"你是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吗?呵呵~~~" "嗯!"司马绍点了点头。 庾文君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表情,心中也是一阵甜蜜。 两人静静相拥,彼此呼吸相闻,心跳声清晰可听,他们之间好像又有了一层薄膜,隔阂渐渐消除,而他们之间的爱情又进入了另外一个阶段。 不管如何,两人终于修成了正果。 "文君,你知道我现在最希望做什么事情吗?" "做什么?" 庾文君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司马绍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好吧,你不愿意告诉我,我就不勉强你。"庾文君笑道。 她心中也猜测出来司马绍想要做什么。 "你知道就好。"司马绍开口道。 "吧唧!" ------------ 第四十二章 庾家拜年 瑞雪兆丰年。 冬天百姓们都在家中吃着年货过年,而司马绍却带着庾文君在街上晃悠。 "我们去哪儿?"庾文君好奇的问道。 司马绍笑道:"先去街上置办些年货,然后去你家拜年啊!" "我家?"庾文君疑惑的问道。 "对啊,就是你家!"司马绍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庾文君疑惑的摇了摇头,但还是跟上司马绍。 庾府。 “现在殿下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要来我家拜年了吧?"庾文君笑呵呵的问道。 司马绍神秘的说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庾文君疑惑的看着司马绍,她实在是搞不懂司马绍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既然司马绍说要等等,那就等等吧。 司马绍决定今天大展身手一下,让庾家父女看看自己烹饪的手艺如何,毕竟自己现在可算是庾府的常客了。 于是司马绍带着庾文君到厨房开始做菜。 庾文君看的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这个司马绍竟然还有这一手。 "你是在哪里学的厨艺啊?"庾文君好奇的问道。 "哦,这个啊,我自学成才的。"司马绍笑道。 "哦。"庾文君恍然,但心中却有些疑惑, 这殿下竟然能自学成才,这也太扯淡了吧,这司马绍怎么会有这种才能呢?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不过庾文君也没多想,只管看着司马绍做菜。 不一会儿,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摆放在了饭桌上。 庾文君看着饭桌上的几盘菜,有些惊讶,这司马绍的厨艺也未免太厉害了吧,这么短的时间就做了这么多菜,虽然都是简单的家常菜,但是这些菜色却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文君快尝尝。"司马绍笑眯眯的说道。 "嗯。"庾文君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一阵美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让庾文君有一种流连忘返的感觉。 "好吃吗?"司马绍笑嘻嘻的问道。 庾文君用力的点了点头,赞叹道:"真的好好吃啊!" 听到庾文君夸奖,司马绍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庾文君又夹起另外一块肉,吃了起来,这次吃起来却更加满意。 "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肴呢。"庾文君赞叹道。 "那就一会多吃点。"司马绍笑着说道。 司马绍刚把菜做完没多久,庾将军就回府了。 “见过殿下。”庾将军拱手道。 "将军!"司马绍行礼道。 "哎呀,殿下,您不必如此,您乃高贵之躯,岂可如此多礼?"庾将军赶忙扶住司马绍说道。 "哎呀,哪那么多规矩,父亲快快坐下,尝尝今日的菜肴如何?”庾文君见两人推让来推让去,有些烦躁,于是出言说道。 "是啊,将军快快坐下。"司马绍也劝说道。 "呵呵,好好,我就不矫情了。"庾将军呵呵笑道。 随后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司马绍与庾文君也坐了下来。 "今日的饭菜味道如何?"庾文君好奇的问道。 庾将军笑道:"味道确实好,我还是头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菜肴呢!" "那你今晚可以多吃点。"司马绍笑道。 "好啊!"庾将军笑着点头答应。 "爹,这些可都是殿下亲自做的呢。”庾文君一脸小傲娇的说道。 "是吗?这些都是殿下做的?"庾将军有些不信的说道。 "当然是真的,我骗您干嘛!"庾文君不悦的嘟囔道。 庾将军看了看庾文君,然后又转向司马绍,认真的打量了片刻。 "将军,怎么了?"司马绍好奇的问道。 "殿下真的是会厨艺的人吗?"庾将军不确定的问道。 司马绍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庾将军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于是司马绍想了想,然后笑道:"当然了。" "可为什么我却没有看出殿下会厨艺呢?"庾将军依旧有些不解。 "这......将军,这其中有原因,我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向将军解释清楚。"司马绍苦笑着说道。 "原因?什么原因啊?"庾将军好奇的问道。 "将军,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司马绍有些尴尬的说道。 庾将军也没多问,他相信司马绍总会说出原因的。 "好吧,这件事情就先不说了,我们来喝酒,来来来,为了今晚的佳酿,干 杯!"庾将军举起酒杯,兴奋的喊道。 "干!"司马绍也举起了酒杯,和庾将军的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咚!"的脆响。 "好!"庾将军仰起脖子,将杯中酒喝光。 接着司马绍和庾将军便开始吃喝起来。 庾文君在旁边也不停地吃喝着,不停地往嘴里塞菜肴。 庾将军也不停地吃喝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庾将军已经喝掉了一大坛子酒,他的脸颊变的通红,看样子已经有点醉了。 庾文君见状有些担心,她赶紧跑去厨房倒了一杯茶水端过来,递给庾将军。 "爹,您别喝了,喝酒伤胃。"庾文君关切的说道。 "不碍事。"庾将军摆了摆手。 庾文君也知道庾将军的脾气倔强,但是却不想让他这么难受。 于是,庾文君将碗中的一碗汤递到庾将军面前,柔声说道:"爹,您还是少喝一点吧。" "文君,你就让为父多喝一点。"庾将军有些倔强的说道。 "好好好!您多喝点!"庾文君见状只能无奈的说道。 "文君,你别说,殿下这菜做的还真不错,比外面的酒楼好多了。”庾将军一边说着,一边又往嘴巴里灌酒。 见庾将军这个架势,庾文君赶紧阻止道:"爹,您少喝一点,喝多了伤身体,您就多吃一点菜就行了。" "不,我今天必须得多喝点酒才行,你不知道啊,这段日子以来,我都没怎么喝过酒,都快憋死我了!"庾将军有些痛苦的说道。 "爹,您喝多了就早点休息,明日我送您回营!"庾文君柔声说道。 "好,好!"庾将军点头。 “殿下,我们改日再喝。”庾将军豪迈的说完,就被庾文君扶着往房间去了。 看庾文君那么孝顺,庾将军的心里也有些欣慰,至少自己这个女儿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司马绍见庾将军如此,不由的有些好笑。 这顿饭,三人都吃的非常尽兴。 ------------ 第四十三章 城中奇事 城南新开了家酒肆。 炫目的烛光在夜里格外醒目。 在这个喧闹的夜晚,酒肆中的客人们都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一边喝着酒,一边谈论着这段时间发生的各种事情,还有一些年轻漂亮的姑娘们在酒桌上拼命勾搭着身边那些男性,希望能够获得对方的垂怜与爱护。 庾文君眯起眼睛抬头望着,听着里面隐隐传来的喧闹声,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他们喊你吃饭的地方就是这里?"庾文君转过头望向身旁的司马绍问道。 “没错,就是这里。"司马绍点头答道。 "呵~~"庾文君冷笑一声。 张军、李贤等人早已经在酒肆的二楼座位上等待多时,看到司马绍带着庾文君走了进来,他们连忙站起身朝司马绍打招呼。 "殿下,好久不见了。" "庾姐姐好久不见啊。" 司马绍微笑着向他们问候,而庾文君却只是冷哼一声,便自顾自的坐到司马绍的身边。 张军、李贤等人看了一眼庾文君,并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他们跟庾文君之间也没有太大的交际。 司马绍见此情形,心知庾文君对于这些人的邀请有些介怀,他连忙岔开话题说道:"诸位快入座吧。" "多谢殿下。"众人齐声回应,随后便各自里找了一处空闲的位置坐了下来。 “来,殿下,小人敬你一杯!”张军拿过酒壶斟满了一杯酒,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司马绍。 司马绍接过酒,微笑着回答道:"张兄弟,我们也是老相识了,何必搞的如此拘谨?"说着便将手中的酒饮尽。 张军看司马绍饮了酒,他也连忙便端起手中的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哈哈,这样才好嘛,不必这般拘束。"司马绍呵呵一笑,随即便拿起筷子夹菜放进嘴里品尝。 "来来来,殿下尝尝这道清蒸鱼,这可是我们酒肆里的招牌菜,味道非常不错。"张军热情的为司马绍介绍,而李贤等人也纷纷举起手中的筷子夹菜品尝。 “殿下,小人也敬你一杯。” “殿下......" 众人七嘴八舌的敬着司马绍,一个个面带微笑,神情热情无比,看的出来他们的确很想巴结司马绍,抱上这条粗腿。 司马绍连连点头,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也准备一口气将酒全部倒入了腹内。 见庾文君瞅着自己手里的酒,司马绍摇头,小声附耳道:“你不能喝,这酒没有我酿造的好,会醉的。” “我喝过,不会醉的。”庾文君回答道。 "真的?"司马绍有些不信。 庾文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对喝过。 见庾文君肯定的语气,司马绍便放下了手中的酒壶。 “那也不行。” 司马绍坚持自己的原则,小姑娘家家喝什么酒。 就算酒量比他还好,也不允许。 但他自个也不想想,不让庾文君喝,自己都被敬了五六杯了,老双标了。 见司马绍拒绝自己喝酒,庾文君也只能作罢,心里暗骂一句小气鬼,随即便开始专注吃自己面前的美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军等人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他们开始谈起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这几日,城西发生了一件怪事,夜间有人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乞丐,手提一根木棍,在街上四处乱窜,不断的敲击别人的房屋门,不过没有理睬那乞丐。" "嗯,那乞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敲了门打开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渐渐地就没人搭理他了。"李贤插了一句。 张军继续说道:"那乞丐敲门后还时不时的发出尖叫,吓坏了许多人,后来有胆子稍大的人去询问那乞丐究竟发生了什么,结果那乞仿佛是受了什么刺激,变成了疯子一般,一直在街上乱跑,还不停的大吼大叫,吓的很多人连家门都不敢开。" "那乞丐每晚还在街上狂奔吗?"司马绍问道。 "嗯,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还看见那乞丐从城东跑到城西,一副疯癫至极的模样,看着实在是令人感到害怕。所以远远地躲开了他。"张军皱眉说道,他不禁在猜测是不是那乞丐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所以才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李贤点头,说道:"可惜的是,官府无法查到那乞丐究竟遭遇到了什么。" 司马绍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哦?殿下请讲,若是属下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的。"张军急切的说道。 "不用推辞,我也就是瞎猜罢了。" 司马绍笑着摆摆手,随即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张军、李贤等人。 听了司马绍的建议,张军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抬起头看向司马绍,说道:"这个想法虽好,可万一没有奏效呢?" "没有奏效又如何,我们不能阻止别人的思维,我们只要能将那乞丐赶走便可。"司马绍自信的回答道。 "这......"张军犹豫起来,司马绍说的话不错,但问题是,如何能够将一个疯子驱逐走呢? 李贤沉吟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这件事情就由我们来办,殿下你放心,保证能够办妥当。" 司马绍听闻, 顿时放心的点了点头,他相信李贤等人一定能够办妥的。 "既然如此,那我便等着诸位的好消息了。" "哈哈,好消息是有的,但这好消息却需要时间来酝酿。"张军笑着说道。 "不知道是哪一天?"司马绍追问道。 "一两日便是。" "一两日......那我就等着这件事情了。" 司马绍笑着说道,随即他又端起酒壶,给自己和张军、李贤等人都倒了一杯酒,随即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司马绍豪爽的喝酒的模样,众人也不甘落后,同样一口喝掉了手中的酒水。 "好!" 司马绍见状,不由得拍掌叫好。 其余的人也纷纷附和司马绍的掌声。 "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司马绍兴奋的说道。 "来,不醉不归!"张军、李贤等人纷纷附和道。 "好,不醉不归!"司马绍高声说道。 ------------ 第四十四章 婚期将近 翌日。 庾文君早早地便来到了司马绍殿内。 昨晚明明说好喝个通宵的,结果也就半坛酒的事,就醉得一塌糊涂,还是被侍卫扶着回去的,这真是太丢脸了。 司马绍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昨晚他也小觑这古代的白酒,以往他虽然喝过不少的酒,但那些都只是普通的白酒,而且都是喝得很轻微的,根本就没什么大碍,而昨晚他却感觉自己喝的脑袋晕晕乎乎的,眼前发黑,根本就睁不开眼睛,直接睡倒了。 "殿下,你怎么样啊?"看到司马绍面容不好的模样,庾文君关心地问道。 庾文君的话将司马绍从思绪中拉扯出来。 "我没事,文君不必担忧,昨夜喝多了点儿,所以现在还有点儿头疼。"司马绍摆了摆手说道。 "哦!殿下若是有什么不适,就跟我说一声吧。"庾文君关切地说道。 "嗯,知道了。"司马绍点了点头。 "对了殿下,我刚收到父亲的飞鸽传书。"庾文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说道。 "哦?"庾文君的话立刻吸引住了司马绍的注意,"什么消息?" "就是关于我和殿下的婚姻的。父亲说下月中旬便会赶回来参加我们大婚。"庾文君回答道。 "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了,你父亲已经派人来告诉我了。"司马绍听到庾文君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 "你...你!"庾文君听到司马绍的话,顿时惊叫出声。 "我怎么了?"司马绍疑惑地看向庾文君问道。 庾文君的表情非常的奇怪,像是生气又似乎很高兴的样子,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的反应让司马绍越发的不解,难道她不希望这场婚姻继续进行下去吗? 还是说她的心里有其他的想法。 "没...没什么!"庾文君赶忙摇了摇头。 "你放心吧!这桩婚事我会负责到底的!我会尽快让我父皇把婚期确定下来。"司马绍说道。 "我不是担心婚事,我是...我是..."庾文君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看着司马绍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怪异。 看到庾文君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司马绍也猜测到了一二,他猜测庾文君肯定还是害羞,她父亲抢先告诉他婚事,之前定婚约也是,背着庾文君。 这小妮子定是害羞了! 司马绍看着庾文君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的,你也别担心你自身的安全,我既然答应了这门婚事,那么你也要相信我。" "嗯!"庾文君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坐着,谁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之后,庾文君开口说道:"殿下,我...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司马绍点了点头说道。 庾府 庾文君离开了司马绍的房间,回到自己的院落,脸上带着一丝红晕,想起今日的事情,就羞涩不已。 庾文君比司马绍大一点,正处于花季,也算是青春靓丽,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属于上乘的美女,但不喜穿女装。 眼看着婚期将近,庾文君的心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她也很清楚自己是真心喜欢上了司马绍,她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期盼一件事情。 她决定这些时日开始尝试看看学着寻常人家的女子一样,打扮的漂亮一点儿,不要总是穿男装。 想到这里,庾文君立即拿起了桌上的胭脂盒,准备开始画眉。 就在这时,庾文君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小姐。" 侍女楠儿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什么事!" 庾文君连忙停止了画妆的动作,整理了一下衣服,让自己平静了一下,随后说道。 "小姐,宫中来人了。"楠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宫中的人?什么宫中的人?"庾文君不解地问道。 "小姐,今日殿下的母后派人送来了此物。”说完楠儿将锦盒递给了庾文君。 锦盒中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块玉佩,玉佩通体雪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而玉佩中心还有一个红色的点,在红色点的旁边有两排小小的字。 看到锦盒中的玉佩,庾文君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的变化,她连忙打开锦盒,取出玉佩,细细地观察起来。 "这玉佩...是..."看到这块玉佩的模样,庾文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姐,这玉佩您是认识吗?"楠儿见状连忙问道。 "这玉佩是...是陛下当年赐给殿下母后的..."庾文君有些激动地说道。 听到庾文君的话,楠儿也不禁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可是陛下的御赐之物,是皇室最珍贵之物,这块玉佩的价值可谓是不菲。 "小姐,难道...难道你..."楠儿有些迟疑地看着庾文君说道。 "没错!"庾文君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和殿下婚期快了。" 听到庾文君的话,楠儿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庾文君。 随后,楠儿便跪在地上,对着庾文君叩首道:"恭贺小姐!恭贺小姐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快快请起,你是我最贴身的侍女,我这里没有什么主仆之分。"庾文君连忙将楠儿给扶了起来,说道。 "谢小姐!谢小姐!"楠儿感动的说道。 "对了!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吗?没有的话,奴婢就先下去了。"楠儿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说道。 "嗯!"庾文君点了点头。 等到楠儿退了出去,庾文君的嘴角不禁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 她相信,今后的婚姻会很甜蜜。 ...... 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小姐,咱们小姐很快就要和殿下成婚了。 小姐和殿下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小姐嫁给殿下,我们庾府也能够扬眉吐气了。 小姐真是太厉害了! ...... "什么?" 当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庾府中的众人皆是一片惊讶,在府邸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 第四十五章 女为悦己者容 建康城,胭脂店。 今日可是破天荒地头一回,庾文君竟然到了胭脂店,这实在不能不说是奇怪,但是这却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她可是很少来的。 "哟!庾小姐啊!稀客啊!稀客啊!"店小二连忙迎了上去,脸上堆满笑容。 虽然他只是小小店小二而已,但是庾文君的大名他可是听过的,万万不敢怠慢了。 "小六子!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庾姑娘沏茶,还有给庾姑娘准备几份点心。" 掌柜的见状,连忙吩咐道。 小六子听了掌柜的话,连忙应声离开,去准备点心去了。 庾文君也没有拒绝,就坐在那边喝茶。 "庾小姐,今日怎么有兴致到这来了?"?掌柜的坐到庾文君对面的椅子上,笑着问道。 庾文君放下手中的杯子,微微一笑:"掌柜的客气了,今日是路过此地,顺便来买点胭脂!" "哦?原来如此!"掌柜的闻言,笑着点头。 不过随即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接着问道:"庾小姐,你买胭脂做什么呢?" 庾文君闻言,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后说道:"也没有什么,只是想涂抹一番,掩盖一下眼睛的瑕疵罢了,这样也能增加美丽程度!" "哦,原来是这样!"掌柜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庾小姐打算用什么颜色的胭脂,我们这里的胭脂颜色多种多样,什么样的颜色都有。" "有的颜色比较淡,有的颜色比较浓重,还有的颜色是红、黄、蓝三种色系,有些颜色是黑色、灰色、紫色、绿色和白色,不知道庾小姐需要哪一种颜色的胭脂?" "嗯,我先挑选一下吧,看看有没有适合的颜色!" 庾文君闻言,想了想说道,随后拿起桌子上的胭脂,在手里把玩着,一双眸子不时的在各色的胭脂上流连忘返,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 "掌柜的,你这里的胭脂真好看,色泽很均匀,不仅光滑细腻,而且香味扑鼻,真是好看又好闻!" 庾文君一脸陶醉,眼睛里满是欣赏之意。 "呵呵,庾小姐喜欢就好!"掌柜的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掌柜的,我想要这种粉色的,但是要再淡一点。你能帮我找一款吗?"庾文君拿起一枚颜色较深的胭脂,看向掌柜的询问道。 "当然没问题!"掌柜的立马应答道。 "庾小姐稍等片刻,小六子,快去帮庾小姐准备,记住,一定要挑选最好的胭脂。" "好嘞!"一旁的小六子听到掌柜的吩咐,顿时乐滋滋的离开了,他的心中也是十分高兴的。 "对了!掌柜的!我想问问掌柜的,你们胭脂店这样的颜色的胭脂,卖多少银子呢?" 就在这个时候,庾文君又接着问了一句。 "庾小姐,您问的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颜色的胭脂啊!最好的胭脂可是一百两银子一盒啊!" "不过您既然想买的话,那自然可以优惠一些,只收您八十两,这样您觉得怎么样?" 掌柜的笑着回答道。 "这么贵?"庾文君一听掌柜的报出这个数目,顿时有些吃惊了。 "我记得前阵子这里的胭脂才五十两,现在怎么会涨的这么厉害呢?" "这也是因为前段时间我们的生意火爆了很多啊!" 掌柜的解释道。 "我估计,再过一阵子,我们的销售额还会增长一倍以上的!到时候您可就要花大钱了!" 庾文君一听,眉头皱了一下,心中暗道:"这也未免太贵了吧?" 虽然她不差钱,但是这八十两银子,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拿的出来,这让她一时间有些犯难了。 "庾小姐,怎么样?还满意吗?" 掌柜的看到庾文君有些犹豫的样子,立马猜测道。 "嗯,掌柜的,先给我拿一盒吧。" 想了半晌,庾文君终于下定决心,买了这个颜色最好的一盒。 "那我立即去准备,庾小姐稍等片刻!"掌柜的听见了,笑呵呵的说道。 "嗯,麻烦你了!" 虽然觉得太贵,但女为悦己者容,她还得割回肉了。 ...... 冷宫中。 司马焕日日无聊的都要想拔草了,这么久了,大哥说帮他平反,可是自从上回来了之后就再没出现过。 倒是三哥三不五时的来一次,可他对自己说的些话,竟让自己对一向敬重的大哥产生了怀疑与不信任。 他说,大哥是故意不找证据帮自己的,是为让自己将来少一个对手。 他说,自己身边的内侍是大哥提前串通好了陷害他的,不然怎么令牌就不见了。 他说,自己在外面受了苦,大哥却在宫中逍遥快活,他说大哥这是想借此机会削弱自己。 他说...... 总而言之,这些话让他对大哥渐渐从坚信到怀疑。 可是不管司马焕怎么想,大哥就是不露面,他的心情十分郁闷,这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他在房间里踱步,心里想着,要怎样才能见到大哥。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逼疯的,到时候自己就是想翻案也是不可能了。 司马焕越想越气愤,越想越担忧。 “七弟。” 门外传来司马冲的声音。 "三皇兄!你来啦!" 听见声音,司马焕连忙停下脚步,转身走到了门边,笑着对门口说道。 "嗯!" 司马冲应了一声,一脸关切的问道:"七弟,这几天还好吗?" "多谢三皇兄挂念,我很好!"司马焕连忙笑道。 "哦!那就好,七弟!" 司马冲点了点头,旋即开口道:"这段时间你可是受委屈了,我已经让人在搜查凶手了,相信很快就会抓到凶手的!你放心。" 司马冲信誓旦旦的保证道,眼底也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多谢三皇兄了,这段时间多亏了三皇兄照顾。" "哎!"司马冲叹息一声:"这是我该做的!" "三哥,这几天。。大哥。。他。。” 司马焕欲言又止,如果真的是大哥指使人做的事情,那大哥必定不会承认,所以他只能试探性的问一问。 "七弟你想说什么?"司马冲一愣,问道。 "没,没什么!" 司马焕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大哥这几天都陪着未来太子妃,我之前与你说了那么多,你还要信他吗?他为了太子的位子,不顾兄弟之情,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当皇帝啊!"司马冲怒声说道。 "七弟,你可要好好想一想,如果你继续这么糊涂下去的话,恐怕你会死的很惨啊!"司马冲语重心长的说。 司马焕一听,脸上的表情顿时变的严肃起来,他看着司马冲,开口道:"三皇兄,你让我自己想想吧!" "好吧,那你自己多注意一点!" 说完司马冲就转生离去。 ------------ 第四十六章 狩猎祭典 殿下,我们去哪?” 司马绍默不作声,拉着庾文君就向前走去。 这让庾文君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这么着急,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城外了,再往前走,就是城门关闭之处了。 "我带你去看看风景,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庾文君听殿下这么说,立刻点了点头。 她跟在司马绍身旁,眼睛四处乱转,心中暗自猜测,殿下带她去看什么风景呢?这么晚了,又是冬季,有什么好看的呢? “殿下啊,现在已经是夜半时分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不然明天起不了床怎么办?"?庾文君说的倒也是实情,但司马绍并没有把庾文君的话放在心上。 "没事,我带你出来玩儿一玩,等会就回去。"?庾文君看到司马绍坚持要去,心里面不免有些着急,心里面暗自嘀咕着:殿下这么做是不是太鲁莽了?这大冷的天,万一冻坏了怎么办? 庾文君想了想,决定劝阻殿下,但她张口刚准备说些什么,突然被司马绍捂住嘴巴,把话咽了回去。 “快到了。”司马绍小声说道。 庾文君看到殿下神秘兮兮的表情,不禁好奇心大盛,她想弄清楚殿下究竟带她去干嘛,于是就顺从的点了点头,任由司马绍带着她朝前走。 过了没多久,两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抬头看,今夜有流星雨喔!" 庾文君顺着殿下手指的方向望去,只看见了 一片漆黑,哪有什么流星雨。 "殿下,你骗人,根本就没有流星。" 庾文君嘟着嘴说道,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面已经相信了司马绍说的话。 她的话音未落,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雷鸣声,紧接着就见一颗颗巨大的流星 从天而降,砸进雪堆之中,瞬间化作无数的光芒消失不见。 "真的有流星诶,殿下你好厉害。" 庾文君兴奋的跑过去抱着殿下的腰说道,司马绍轻轻拍打着庾文君的手背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庾文君的问题,而是继续看着那些巨大流星。 “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许愿啊。” 司马绍轻声提醒道,庾文君连忙低头,闭目开始许愿。 --竒@ 書#網¥q Ι & &δ u& # ω ā Ν g &. ℃ ǒ M-- 许完愿以后,庾文君睁开眼睛,发现司马绍正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她。 "殿下,你在看什么?"庾文君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长得比我以前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要漂亮一百倍。" 庾文君闻言脸色一红,她心中暗暗嘀咕:我的样貌怎么可能漂亮一百倍,我也是长得很普通啦。 不过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庾文君嘴里却说:"谢谢殿下夸奖,我也觉得殿下最帅!" "你的意思是说本王丑咯?" 庾文君没想到殿下会如此直白,立刻解释道:"不是,殿下英俊潇洒、器宇轩昂、英姿飒爽,绝对是这天底下最帅气的男人。" "哈哈!" 听到庾文君的话,司马绍仰天大笑起来。 庾文君被他笑的满头雾水,她有些迷茫的看着司马绍,心想这个殿下到底是怎么了? 司马绍停止了大笑,他拉着庾文君坐了下来,看着雪地上的斑驳影子,缓缓地开口:"文君,流星璀璨一瞬即逝,它们的美丽是短暂的,但它们的灿烂是永恒的,而且它们还有另外一重美丽的寓意,叫作爱与希望。" 庾文君听完司马绍的话,陷入沉思之中。 爱与希望,那不就是对爱情的执着吗?这 些流星虽然绚丽,虽然美丽,但却是一闪而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不见。 殿下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呢?难道他真的是在告诉她什么吗? "你知道为何流星雨会这般炫目的吗?"司马绍看着庾文君继续说道。 庾文君摇了摇头。 "因为这些流星是有预兆的,它们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天际,然后又快速的离去,就像它们曾经出现的那段时间一样。而它们的离去也是一种爱与希望,只有爱和希望的人,才会拥有幸福的生活。" "文君,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了,我会永远记得今天,也记住殿下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庾文君看着司马绍深情的说道。 司马绍闻言笑了:“文君,有你真好。” ............. 翌日朝堂 “众位爱卿,三日后,便是我朝一年一度的狩猎祭典了,各位可要做好准备。”高坐上,晋元帝开口道。 司马绍闻言心中一震,狩猎祭典,他还没参加过呢! "今年的狩猎祭典,由朕亲自主持,你们都要打扮的英武些,不能丢了皇族的脸面。" "是。"众人齐声应道,心中对今年狩猎祭典充满了期待。 "还有,狩猎时,不允许互相厮杀,若是谁敢破坏了规矩,格杀勿论!"晋元帝继续说道。 "臣遵旨!" 众人齐呼。 司马绍静静的看着众人,不禁有种莫名的紧张。 狩猎是每个王公贵胄必须参加的,也是为了彰显皇家的荣耀,这个时代的皇室中的人基本上都有一个共同点:狩猎是每个人的爱好。 狩猎,就是为了追求刺激与危险,在大雪纷飞的季节,能够骑马奔驰在冰天雪地之中,是每一个少男少女心中的梦想与渴望。 而在狩猎的过程中,也能够尽情的享乐,尽情的享受生命中的美好时光,这就是狩猎的意义。 狩猎,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心中所爱之人的安全与荣誉。 司马绍虽然没有参加过狩猎,但他也知道,这次狩猎,肯定会十分的凶险,因为这一次,可是有不少人会参加,其中不乏有一些高手。 他们在这一场狩猎中会展露头角,也可以让他们在众人心目中树立一个威望。 毕竟在皇室,最怕的就是内斗了。 狩猎,就是在战争中证明你的强弱。 "好了,退朝!"晋元帝挥了挥袖子。 众人鱼贯而出,司马绍跟随着人群向殿外走去,这是他第一次参加狩猎祭典, 对此十分的好奇,也有些许紧张。 毕竟这事儿。。咱没干过啊! ------------ 第四十七章 狩猎开始 一年一度的狩猎祭典正式拉开帷幕。 城外的人们也开始忙碌起来,开始准备自己的猎物。?皇宫贵族、达官显贵们的子女也纷纷前往参加狩猎。 狩猎祭典是由皇帝陛下亲自主持的。 每到狩猎期间,城市都会进入最繁华热闹的时候,因为这些都是城民们都会参与到其中,这也是为什么城镇里的人们会如此疯狂的原因之一。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色。 这次的狩猎仪式不仅仅有猎物,同样也有许多美酒佳肴,每个人可以享用美食。 捕获的猎物可以自己留着或者直接献给陛下,当然还可以拿到一部分赏赐,比如金银财宝等等,表现突出的,甚至还会可能有封官作爵。 狩猎的人们纷纷穿戴整齐,准备着一切。每到狩猎时间,就是皇宫最为热闹的时刻。 各种各样的马车和装饰品不停的从街道上驶过,马车的旁边有着一些侍卫和侍女在把守,他们负责保护着那些富豪子弟们,同时也负责维护秩序。 这一切都被安排的井井有条,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在皇宫最高处的一座建筑之中,皇宫大臣们都已经聚集在此。 "陛下驾到~"一声嘹亮的尖锐嗓音响起。 紧接着,一个身穿龙袍的男子走了过来。 所有的大臣连忙跪拜下去。 "平身吧!"皇帝威严的声音传遍全场,所有人站立起身。 皇帝坐在了最上首的位置,其余的人也跟随坐在了左右两侧。 "今天的狩猎仪式很隆重,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所有人都应该知道今天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但我还是希望在这件事情中不要出现任何差错,朕只希望大家可以好好配合狩猎仪式,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朕希望在场的各位可以借此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也希望你们可以为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 皇帝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着。 大臣们都齐声答道:"是,微臣谨遵陛下圣谕!" "好了,今天的狩猎仪式现在开始!"皇帝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着。 "是!"大臣们齐声答道,紧接着便站立起身。 所有人陆续走向狩猎场的方向。 晋元帝的目光也追随着这群人,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一队又一队士兵出现在狩猎场附近,这是皇宫派出的巡逻队,他们会时刻监视着附近所有的动静,一旦有什么异常就会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司马绍看着这样的阵势,心中暗暗吃惊,这么多士兵看似在巡逻,实际上却在监视,看来父皇对于今天的狩猎十分的在意啊。 父皇对于狩猎的重视,也让司马绍的心里也十分的欣慰。 因为这代表了父皇对于这些百姓们的的器重。 司马绍也跟随众人缓步向前走去。 狩猎开始,士兵们也开始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他们会在狩猎场四周布满岗哨,防止任何可疑人员的靠近,而且会在狩猎开始前的五分钟内,将所有人都赶出狩猎场。 狩猎正式开始。 一个个身影从狩猎场中冲了出来,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采。 看着那些身影的出现,司马绍的心情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司马绍再树林里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什么猎物。 忽然从远处传来些许声响,司马绍决定上前去查探一番。 只见一个身材瘦弱的青年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飞奔在狩猎场的草原上,速度快的犹如闪电。 在他的身后,拴着几只野猪和羚羊。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急速乱窜的野猪,眼神中充满着炙热的光芒。 "嗷呜~" 一声狼嚎响起。 青年身形一晃,避开了一只灰狼的袭击,紧接着身体腾空翻转,手中的长剑猛地劈斩了下去,一剑砍断了灰狼的一条尾巴,顿时鲜血直流,灰狼也痛苦地嘶吼。 青年看了一眼身后的灰狼,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时,灰狼的同伴们也发现了这个抢夺它们猎物的人,纷纷向青年冲来。 青年一跃而起,双脚在地面轻点了几下,身体迅速窜向远处。 他一个转弯,来到了一颗大树的后面,身体隐藏在茂密的枝叶之中。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月亮,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他高高站在树梢上低头望着树下那群越积越多的狼群们。 这些狼群们疯狂嘶吼,看上去十分恐怖,有的甚至张开嘴高高跳起。 眼看青年陷入险境,司马绍的心里顿时担忧不已。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担忧之色。 那青年男子选择主动出击。 只见青年一跃而下,跳到了树干上,手腕翻转,手中的长剑向那领头的狼首刺去。 锋利的长剑刺入灰狼身体中的一瞬间,顿时鲜血喷涌,青年手掌轻轻一甩,灰狼的尸体顿时掉落在地上,摔的老远。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啊? 竟然这样轻松的解决了灰狼的生命。 这时其他灰狼们看见这种情形,都纷纷停下了脚步。 一个个惊愕的看着青年,它们产生了惧意,不敢轻易的招惹,场面一度陷入僵持之中。 司马绍看着这个青年,心里暗暗震撼。 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有幸见识到这样厉害的角色。 这个青年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年纪。 他的身材修长,皮肤白皙,脸颊棱角分明,他的眉毛浓黑如墨,瞳孔是深邃黝黑,有一对炯炯有神的眸子,而且他的身材很健壮,腰间挎着一柄朴素的长剑,但是这种朴素并未掩盖住他身上散发的气质,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紧接着灰狼们互看一眼,突然一阵狼吼,群狼一拥而上,"嗖嗖~" 几声像利箭一样向青年扑去。 青年的脸上闪过一丝冷酷之色,手中长剑挥舞着,青年看着周围凶狠的猎物,却忽略了远处一直盯着这里的那只断尾灰狼。 灰狼小心翼翼地靠近青年,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嗜血之色,静悄悄地靠近,然后猛地向青年冲了过去。 司马绍见此,脸色骤变。 "危险!"司马绍大吼一声,立刻将弓箭拉满,箭矢像那灰狼射去。 箭矢准确的刺入它的胸口,鲜血顿时从伤口喷涌出来。 野狼的眼神中露出不甘和怨恨之色,倒在地上,渐渐没有了呼吸。 少顷,青年也将眼前的猎物一一解决,看着地上被箭射杀的野猪连忙对着司马绍拱手 “多谢。” ------------ 第四十八章 似曾相识 “你是何人?瞧你武功挺不错,是哪家的子弟?" "小人多谢殿下出手相助,小人叫顾昌。" 顾昌单膝跪地道:"之前有幸在尚书房陛下考校中见过殿下一面,小人还记忆犹新呢,没想到今日再次相遇,真是幸甚,小人实在是感激不尽。" "顾昌?这个名字好像听起来很耳熟啊!" "你父亲是什么官职?"司马绍思考了片刻问道。 "小人父亲是交州的刺史顾全。小人是他的长子。" 司马绍心中暗笑:"没想到随随便便就遇到了一个交州刺史的长子,看来今日的运气确实不错。" "那你可曾有所职位?" "这个倒是没有。" "这样,那么我便给你安排一下吧!" "什么?"顾昌瞪大双眼,有些迟疑。 "怎么?难道是怕我安排的不好?" "不,小人绝不敢这么想。" "你先继续狩猎去吧,结束之后我派人找你。" "是,是。" 顾昌连忙鞠躬,连声告退。 "哈哈哈哈哈......"司马绍忍俊不禁。 "殿下,您可打算将这个顾昌收入帐下?" "不急,等狩猎结束再说!" "那殿下打算如何处置这位顾昌?" 司马绍眼睛转了一圈,说道:"这位顾昌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身上却透着一股气质,想必日后一定是一员猛将!我决定留用此人!" "殿下高瞻远瞩啊!" "哈哈哈哈!" 顾昌回到营寨,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刚刚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他知道自己遇到了贵人,而且还是一位非常重要的贵人。 他知道自己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忘记这一刻的。 狩猎刚刚结束,顾昌就被司马绍的贴身侍卫邀请到帐篷内。 "小人顾昌,拜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嗯,起来吧。" "谢殿下。" "你叫顾昌对吧,我看你年纪轻轻,若是放在朝堂之上,必有成就,你看你是愿意跟着庾将军建功立业,还是愿意跟在我身边?" 顾昌连忙道:"小人愿意追随在殿下左右,永不背叛。" "好,既然如此,那么你可愿意做我的近侍?" 顾昌想都未想直接答应:"属下愿意。" "好,你先回去休息吧,日后用你的地方可多着呢。" "是,属下告退。" 顾昌告退之后,司马绍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知道顾昌肯定会成为他的得力助手的。 一个时辰后。 内侍来到司马绍帐外:“殿下,狩猎的猎物都清点好了,陛下让大家都过去呢。” 司马绍起身,带领众人向狩猎场走去。 "参加狩猎的诸位都是我东晋最优秀的勇士。"晋元帝朗声说道。 "好了,废话也不多说,咱们就直奔主题吧。此次狩猎,大家表现的都不错,尤其是顾昌,一人之力收获了满场数量最多的猎物。" "小人谢陛下夸奖。" 顾昌连忙行礼。 "好了,大家都不要谦虚了,今日你们都是胜利者,都该赏赐。朕已经命令人准备好了酒席,今晚大家都不醉无归!" "臣等遵旨!" "好了,都散了吧。" "臣等恭送陛下!" 众人纷纷行礼,然后陆续离开。 待众人离开之后,晋元帝对顾昌说道:"顾昌,此次你获得头名,你想要什么奖励?" "陛下,臣什么也不需要,臣愿意永远为皇家效力 。"顾昌坚定的说道。 "哈哈哈哈......顾昌,你果然不愧为一名忠诚的勇士。" “谢陛下赞赏!" “来人,赐顾昌黄金百两,宝剑一把。” “谢陛下赏赐。” "嗯,好了,你去休息吧,朕也去歇息了。" "是,陛下!" 顾昌回到帐篷内,看到帐篷内已经摆满了一桌酒菜。 于是走上前坐下,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他从昨夜开始,便没有进食,此刻肚子早就饿的咕噜咕噜响了。 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顾昌终于停下吃饭的动作,满脸满足之色,这才离开帐篷。 他一边走一边在思索今天发生的一切,越想越是惊讶。 今天自己真的是遇到贵人了,而且还是一位重量级的贵人。 他知道自己今天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完全是因为这位贵人的帮忙,否则自己恐怕此时已经死了。 顾昌心中非常感恩。 顾昌不知道,自己是被司马绍随手救下的,他只是不想有人死在自己面前罢了。 而顾昌的心中发誓要永远追随的恩人司马绍,此时早已离开了狩猎场,正百无聊赖的在大街上溜达呢。 "哎呀。" 司马绍突然撞到了一个人,吓了他一跳,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孩儿。 那女孩儿身材娇小,虽然穿着破烂,但看上去清纯无比。 她似乎也被司马绍撞疼了,揉了揉被撞的地方。 突然,司马绍瞪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女孩儿:“你...你...你怎么也在这儿?”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十四五岁少年。 女孩儿被司马绍的眼神吓到了, 什么也没说,忽然,撒开脚丫子就跑了。 看着女孩儿落荒而逃的背影,司马绍愣了愣。 "喂,等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等等我啊,喂。" 司马绍一路追赶,女孩儿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他只得使出全力,在后面紧追不舍。 司马绍一边追,一边问道:"姑娘,姑娘,你怎么啦,怎么跑得那么快啊?" 女孩儿没有回答。 司马绍又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躲着我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儿依旧沉默不语。继续向前跑着。 此时的天开始慢慢变成灰色,一副要下雨的样子。 "姑娘,姑娘,求求你了,停下来吧,你这么跑下去,会出事情的,你停下来我便不追你了" 司马绍看着女孩儿越跑越快,心急如焚。 这个时候的司马绍心中竟然隐隐有些担忧。 女孩儿似乎并不理睬司马绍,她依旧一味的跑着,司马绍只得加快速度,拼命追赶女孩儿。 司马绍并不是想要对这女孩怎么样,只是她的脸似曾相识。 她的脸对他来说那么熟悉,他想证实一下是不是自己的猜想。 可是司马绍一晃神的功夫,女孩就不见了踪影。 ------------ 第四十九章 遇见熟人 阴天,天空灰蒙蒙的,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有路过的小贩摊子和行人。 司马绍踩着雨水在街道上狂奔,任由雨水打湿衣裳。 他的心中充满了焦急,他在担心,自己到底是不是看错了? 他刚刚走在街道上,陡然间好像见到了一幅熟悉的面孔,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非常快,那种紧张的感觉,让他感觉呼吸困难。 "怎么办呢,人在哪儿呢?"司马绍喃喃自语道。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站立在原地不动。 因为此刻的他发现自己已经进入到了城外破落的土地庙里。 司马绍的目光从人群中扫视着,希望可以找到自己所要找的人。 就在他寻找的时候,他忽然听见自己的身旁传来一阵嘈杂声,他抬起头朝自己的身旁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破烂的乞丐正蹲在地上,在乞讨。 乞丐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而且还流露出恐惧。 昏暗的破庙里,那道瘦弱的身影让司马绍愣了愣,他揉了揉眼睛。 那是一个女孩,蹲在墙角,警惕地抬头看看周围人群,而后又冷冷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些许戒备。 发梢滴答着水珠,衣襟被浸湿,湿透了贴在她的肌肤上。 看来也是在雨里淋了会儿...... 女孩警惕地盯着他,她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膝,身体瑟瑟发抖。 "你,你是春梅?怎么跑到这里乞讨了?"司马绍问道,他的喉咙有些发干。 女孩没有回答,依旧警惕地看着他。 司马绍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没有说话。 司马绍的心里很难过,他的眼眶里浮起泪水,他努力忍耐着。 "我们一起离开吧?"司马绍说道,他的目光看着春梅。 那女孩儿摇摇头:"我不要,我不认识你!你赶快离开,不要靠近我,不然我要报官了。” "报官?”司马绍笑了,那女孩儿的意思他很清楚了,如果自己再靠近她的话,她会把自己告到衙门里,但是她的眼神里却闪烁着害怕的目光。 司马绍知道这女孩儿并不是在威胁自己,她的确是害怕,她的脸上还带着恐惧之色,看来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吓坏了。 他看了一眼天空,又看向那女孩儿,司马绍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他朝女孩儿走去,然后弯腰伸手抓住她,把她拉起来。 "放开我!你放开我!"女孩儿拼命挣扎。 司马绍用力地抱住她:"别动,别喊!不然我就杀了你!" 司马绍的话音刚落,女孩儿立刻就不敢乱动,她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司马绍。 "乖,听我说,我不会伤害你,只是觉得你很眼熟,像我以前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司马绍轻声安慰道,他的手紧紧抱住女孩儿,生怕一个松手 就女孩儿逃掉了一般。 "你放开我!"女孩儿用力捶打着司马绍。 "我真的没有骗人,我真的觉得很眼熟,我的朋友是一个女孩子,叫做春梅,跟你长得很像。"司马绍解释道,他的手紧紧地抓住女孩儿的手臂,不肯松开半点。 女孩儿停止了挣扎,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你,你叫什么名字?"司马绍小声询问道。 "我叫小雪,你认识我吗?你不是坏人?"小雪怯生生地问道。 司马绍看到小雪的样子,他心软了下来。 "我叫司马绍,我不是坏人。"司马绍回应道。 "你真的不是坏人?"小雪继续追问道。 "嗯,不是!" 听到司马绍的肯定回答,小雪稍微安定了一些,随即又开始挣脱着:"放开我,放开我,不然我要喊人了。" 说完,小雪的肚子不争气的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听到饿肚子,小雪的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司马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好笑的表情,他说道:"你,饿坏了吧?" 司马绍看着小雪,眼里露出怜惜之情。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很不舒服。"小雪连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道。 "好,我不看你,不看你。"司马绍连忙转移自己的目光。 “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别饿坏了。”司马绍说完,然后牵起小雪的手。 司马绍带着小雪来到自己的火锅店,要了个包厢,点了很多好吃的。 小雪坐在桌边,一直在偷偷地看司马绍,她的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心想:这个男人真的是坏人吗?他为什么救自己?他救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一直在看我啊?来,先喝点茶。"司马绍端起桌上的茶杯,递给小雪。 小雪接过茶杯,小口小口地抿着。 "你为什么会在乞丐堆里,而且还这么狼狈,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司马绍问道。 小雪低下头,小声地说:"我被家里卖了,后来逃了出来。" 司马绍低头不语,这种事情在古代是很正常的,家里平穷的人家,回家自己的子女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 看着小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决定想要帮她。 “这样吧,以后你留在这里做工,每月给你工钱,包你三餐,在这后厢房里还有地方住,你愿意么?”司马绍说道。 “真的吗?”小雪惊喜地看着司马绍。 "真的,当然是真的了。"司马绍笑道。 小雪低下头,想了片刻,最终点点头:"好,好的,我愿意。" 司马绍点点头:"好了,赶紧试试这个火锅,明天早晨你就可以来上工了。" 说完,司马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入小雪碗里。 "快吃吧,尝尝味道怎么样。" 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肉片,小雪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小舌头舔舐了一下嘴唇,然后夹了一小块放入口中。 肉片鲜嫩滑爽,带着丝丝香甜,味道美妙无比。 小雪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惊讶地看着司马绍:"太好吃了!" "呵呵,你喜欢就好,多吃点。"司马绍微微笑道。 小雪又吃了一口。 看到小雪吃的这么香甜,司马绍也觉得十分开心。 ------------ 第五十章 两人初见 翌日,司马绍一大早又来到了火锅店。 “莹儿,把酒再拿一壶过来。” 司马绍躺在自家火锅店里,准备喝着自个研究的葡萄酒,吃着小火锅,小日子别提有多惬意。 "好咧!"莹儿听到司马绍的吩咐,就去拿酒和吃食。 司马绍慵懒地躺在榻上,屋外的雷声轰鸣,闪电划破黑夜。 屋内的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张清秀的脸庞。 "咚咚咚!" 莹儿敲门进来,手中还端着两盘食物,一瓶葡萄酒。 "莹儿,那个刺猬般的女孩呢?” 司马绍一边喝着葡萄酒一边问道。 莹儿放下东西,说道:"她啊!正躲在厢房里梳妆打扮呢,奴婢看她衣衫不洁的样子,就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让她赶紧换上。" 司马绍点点头。 "那她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司马绍喝了一口酒继续问道。 莹儿说道:"这谁知道呢?估计快了吧!" 莹儿心中有些疑惑,昨晚那姑娘穿得跟乞丐一样,难不成还是乞丐里面的美人? 但也只敢想想,可不敢说出来,免得惹恼了司马绍。 "恩,那你先下去吧!"司马绍摆摆手。 莹儿转身走出包房,关上房门。 莹儿出门后,立即去了后厢房,看看那姑娘怎么样了。 "砰砰砰!"莹儿抬起手,敲了几次门。 "吱呀!"门被从里面打开。 莹儿透过门缝看向门里面,却没看到任何人。 "咦,人呢?"莹儿有些诧异。 "莹儿姐姐,怎么了?"屋内传来声音。 "没,没什么,你好了么?"莹儿回过神来,连忙应道。 "恩。" 小雪从屋内出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莹儿。 "既然好了就出去了,公子等着呢。" 莹儿催促着。 "哦。" 小雪乖巧地应道,便迈步朝着门口走去。 莹儿将小雪带到司马绍的面前,恭敬地说道:"公子,人带来了。" 司马绍打量了小雪几秒钟,随后问道:"今日便上工了,你有信心做好吗?" "有。"小雪点头答道。 司马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挥挥手,示意莹儿带着她下去。 小雪跟随着莹儿离开厢房,来到一楼大堂。 "莹儿姐姐,你怎么下来了?" 厨房里的一个丫鬟看见莹儿带着一个小丫头下来,有些纳闷儿。 "没什么,这是小雪,以后她就留在火锅店里做活,你让掌柜的找人带一下。” "是,小雪妹妹,你跟我来。" 那丫鬟领着小雪离开。 "小雪妹妹,以后你都在这里做事,如果有什么需求就尽管跟我说,千万别客气,咱们这里的人都跟一家人似的。"那丫鬟笑呵呵的说道。 "谢谢姐姐,我知道了。" 小雪礼貌的答道。 "对了,姐姐叫刘丽丽,你直接称呼我为丽姐姐就行了。"刘丽丽说道。 "是,丽姐姐。" 刘丽丽带着小雪去找掌柜的。 "掌柜的,这是小雪。公子说她以后在咱这做活,让你给安排个差事。" "小雪是么?"掌柜上下打量着小雪。 "长得倒挺可爱的,就是身体太单薄了点儿,做粗重的活儿可是会累坏了,不过我看你也没什么怨言的样子,那么我给你安排个轻松点儿的活儿,你跟着小六子给客人上菜吧,怎么样?" 小雪看着掌柜的,一副懵懂的样子。 掌柜的以为小雪是同意了。 "行了,你先出去做事,一会儿我派人告诉你怎么做。"掌柜的说道。 "是。"小雪福了福身子,转身走了。 刘丽丽带着小雪找到小六子,让他带她去熟悉下环境。 小六子看了小雪一眼,便带着小雪去熟悉怎么操作了。 刘丽丽站在原地,看着小雪的背影。 "哎呦喂,这个小妞长得还真俊俏,主子可真是有福气。" 刘丽丽看着小雪的背影,暗暗地赞叹道。 这小雪也确实聪慧,不大一会儿就知道了要怎么做。 此时司马绍还在楼上包厢内悠哉的喝着葡萄酒呢。 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现代。 也不知道现代他爸妈怎么样了。 司马绍喝着葡萄酒,想象着现代的生活,突然觉得很怀念,想要立刻跑到现代去,但理智又拉住了他。 "算了,现在我已经是这个时空的人了,还是不要想那么远了。"司马绍自语道。 "咚咚咚......"有人敲响包厢的门。 司马绍回过神来,"进来吧!" “殿下好潇洒,大白天的在这里独自饮酒。”庾文君推开房门,看见司马绍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说道。 司马绍一惊,"文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司马绍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疑惑。 庾文君笑着说道:"我去你寝殿找你,寝殿侍女告诉我的。" 庾文君来到司马绍的身旁,在司马绍的旁边坐了下来,"对了,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而且还发呆。" 司马绍尴尬地笑笑,说道:"没想什么。" "真的没想什么?"庾文君不相信司马绍的话。 "真的没想什么,我刚才只是在发呆而已。" "是么,那我看你好像嘴里喃喃自语。"庾文君说道。 司马绍笑了笑,不再说话。 见司马绍不说话,庾文君便不再开口。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天色不早了,要不咱就在这吃吧。”司马绍看了看时辰,对庾文君说道。 "好。"庾文君答应。 于是二人叫来小二点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这上菜还有一会,我去隔壁买个东西再来,很快。”庾文君说道。 “好,慢慢来不着急,我等你。” 司马绍笑着说道。 "嗯。" 庾文君说完,便转身离去,出了门。 “砰砰砰”门外敲门声响起。 "进来。"司马绍说道。 小雪端着酒进来,说道:"公子,您的酒。" “哦?这么快就已经上手了,不错。”司马绍夸奖道。 "多亏公子相救,小雪定当用心。"小雪低头说道。 "好啦好啦,不必说那么多奉承的话,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司马绍笑着说道,然后接过小雪手中的杯子。 正当两人双手触碰的时候,庾文君突然从外面大大咧咧的进来了。 ------------ 第五十一章 恶人闹事 两个人面面相觑,女孩儿率先皱眉开口问道:“你是谁?” “......” 庾文君无言以对,照理来说她是司马绍家里人钦定的儿媳妇儿,只是还没过门而已。 但被这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女孩质问,平白无故地好像自己低了气势一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才好。 明明两人这是第一次面对面见面,互相也不认识。但眼缘这种东西说不清楚,莫名两人都产生了丝丝反感和敌意,或许就因为彼此的出身云泥之别吧。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 最终还是庾文君忍不住,主动开口打破僵局。 "我叫小雪,是一个孤儿。" 听到小雪报出自己的名字,庾文君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一丝苦涩。 没想到这也是个苦命的女孩子,庾文君心中不禁产生怜悯之情。 "哦!"庾文君轻轻应了一声,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好。 "你呢?" 庾文君沉默片刻,也抬起头看向了小雪。 "我叫庾文君!" "二位请慢用,我先下去了。”说完小雪就转身走了。 "这女孩子挺奇怪的。"看着小雪离开的背影,庾文君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呵呵,她是我在街上无意间遇到的,看着可怜便留下给她一个栖息的地方"司马绍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庾文君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们吃吧!"说罢庾文君也不等司马绍回答,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文君,文君,你慢点吃,我不跟你抢!"看着庾文君吃饭的模样,司马绍不禁满脸宠溺之色。 "哼,不理你!" 听到司马绍关怀备至的话语,庾文君更加愤怒了,一双美目瞪视着司马绍,仿佛要喷火一般。 "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司马绍连忙投降,开始吃饭。 吃完饭后,庾文君摸摸吃撑的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司马绍无奈的摇摇头。 忽然听见楼下一阵嘈杂声。 庾文君好奇地向外望去,发现楼下正围观着一些群众,不少人都在议论纷纷,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东西,不停的议论着。 庾文君疑惑地从窗户向下面望去。 发现下面竟围着一群人,而且人越聚越多,甚至都快将小巷口堵死了。 难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殿下你赶紧下楼,下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庾文君连忙冲到楼梯口处,朝着司马绍急切地喊道。 "哦!好。" 司马绍也不怠慢,匆匆下楼来到楼下。 一下楼就发现了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情了?"司马绍一边下楼一边询问道。 “公子,那边一个无赖,看小雪长得不错,竟然公然调戏。”刘丽丽气愤地说道,脸颊通红,显然被气的不轻。 "那人叫什么?" "他叫胡三,附近人称一声三爷。"刘丽丽继续回忆着那个人的容貌。 "三爷?"司马绍喃喃自语着这个称呼。 "是的,三爷,是我们这条街上的一个有名的富家公子哥,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有势,就总是欺男霸女。"刘丽丽越说越生气。 "三爷!"司马绍心中冷冷一笑,这个三爷他是记住了。 想到这里,司马绍就走了出去。 司马绍一来到大堂,就看见那无赖还在拉着小雪的手。 "放开她!" 司马绍走到那公子哥面前冷喝道。 "你又是哪个?我跟小姑娘说话管你什么事?识趣的滚远点儿,否则别怪我收拾你!" 公子哥儿看着突然站出来的司马绍,恶狠狠的威胁道。 "三爷,我看这小子不顺眼,要不我们就教训教训他!"一旁的狗腿子一听到公子哥儿的话,立刻开口说道,眼睛里面闪烁着恶毒之色。 "你们要干嘛!"听到狗腿子的话,小雪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她怕这几个人真的动手伤害司马绍,那她可就万死不辞了。 "干嘛?小丫头,这个臭小子敢跟我作对,你不帮着劝说一下,反倒来帮助他,看来不给你点儿厉害尝尝,你还不知道我是谁了。" 听到公子哥儿的话,司马绍脸色瞬间冰冷,很是生气! "公子,不要冲动!" 庾文君见状,立刻挡在了司马绍的面前,大声阻止他。 "让开!"司马绍一把推开庾文君。 庾文君踉跄地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幸亏被身后的小六子扶了一把。 "庾小姐,没事吧!"小六子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小六子闻言,这才松开扶着庾文君的手。 "你们想干什么,难道还想动手吗?"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小雪大声质问道。 "哈哈哈,小姑娘,你真的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动手打你,疼你还来不及呢。"公子哥儿看着小雪,猥琐的笑道,"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是被我弄坏了怎么办,我心疼啊,不如你给我做妾好了。" 小雪闻言,气愤地跺脚,但是却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她一介弱女子,哪里是这些男子的对手,何况还有几个壮汉在,自己根本无法逃脱他们的魔爪。 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小雪不由得泪流满面,她知道今晚注定逃不掉了。 "小雪,别怕,他们欺负不了你!"见小雪哭了,司马绍连忙安慰道。 小雪闻言,看着司马绍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我就喜欢你这种傻姑娘,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就乖乖从了我吧!"无赖般的公子哥儿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仿佛已经得到了小雪。 司马绍一愣,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找死。 司马绍脸色阴晴不定。 说时迟那时快,司马绍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公子哥儿的衣领,狠狠地一甩。 "嘭!" 只见那人被司马绍猛然一甩,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噗!" 鲜血从口腔之中吐出,染红了衣衫。 周围人一脸的震惊,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司马绍会毫无征兆地出手。 "我......"那公子哥儿艰难的爬了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司马绍。 "滚!" "你,你竟然敢...你给我等着!"那人连忙应了一句,转身带着手下灰溜溜的跑了。 司马绍转过身,一脸温柔地看着小雪,眼中满是歉意,"小雪,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小雪连忙摇了摇头。 看着司马绍温暖的眼神,小雪的脸上泛起了两朵红晕。 这一幕看在庾文君眼里缺十分刺眼。 ------------ 第五十二章 劫富济贫 司马绍心中惊恐万状,但还是强装镇定,对庾文君说:"你误会了,我...我可是个好人。" 庾文君却根本不理会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司马绍,眼神之中满是鄙夷与嘲弄。 一旁的侍女楠儿乘机煽风点火。 "哼,你以为我家小姐是傻子嘛?我怎么看你们眉来眼去的。" 司马绍脸色发红,有些恼怒,又有些委屈。 "我跟小雪哪里眉来眼去了。我只是觉得我跟她一见如故而已。"司马绍有些急切的反驳道。 “哼!” 庾文君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司马绍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面前,眼睛瞪的溜圆,眼中全是怀疑的火焰:"我管你们是一见如故还是眉目传情呢?" 司马绍心里有些害怕,却依旧倔强的反抗着,嘴上却不肯示弱:"我只是见她被人羞辱罢了,再说她是个可怜女子!” "呵!" 庾文君冷笑一声,一拳砸向司马绍的肚子。 司马绍惨叫一声,弯腰抱住腹部,痛苦的皱着眉头。 司马绍坚持不对女人动手,一见势头不妙,立刻转身就跑。 "想跑?"庾文君冷哼一声,快速的追了过去。 可怜司马绍刚跑出门口,便被庾文君抓住了衣服,直往里面拖。 "放...放开我..." 司马绍使劲挣扎,想要摆脱庾文君。 "放开?哼!休想!"庾文君冷哼一声,用力的一扯司马绍的衣衫。 只听嗤啦一声,一件华丽的衣服被庾文君撕烂,露出白皙而健硕的胸膛。 ...... ...... ...... 这就很尴尬了... 顿时司马绍和庾文君两人大眼瞪小眼。 司马绍转动了一下木讷的头部,发现整个火锅店的人都傻在那了。 "咳咳咳......" 司马绍尴尬的咳嗽几声,趁着大伙都还没反应过来,立马拉着庾文君跑了。 回去之后司马绍好几次去找庾文君都被拒之门外,让自己给个解释。 可这要怎么解释? 说收留小雪是因为她的脸?说是因为她的脸长得像自己前世的同学?那小媳妇儿还不炸了。 这是真的不太好解释啊,他自己都有还没弄明白呢。 司马绍郁闷的不行,叫来顾昌,说是要带他出去游玩一番,舒缓一下自己烦闷的内心。 顾昌一听,兴奋异常,立即答应。 两人百无聊赖的逛了许久,顾昌也不知道殿下到底要去哪儿。 于是问道:"公子,我们要去哪儿啊?" 司马绍说道:"随意的逛逛吧。" 顾昌心中虽有疑惑,但却没有问出来,毕竟司马绍是他的主子。 "公子,我们去庾府?" "随便。" 司马绍无奈的回答。 ...... ...... "走,我们去赌场。"司马绍提议道。 顾昌心中一颤,说道:"去赌场?干什么?我不去。" 司马绍一看顾昌吓成这样,就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只要乖乖的陪我去就行了。" 听到司马绍如此保证,顾昌这才安下心来。 于是两人去了赌场。 顾昌虽不太擅长赌博,但毕竟年少,在赌博方面还算是有天赋,所以也赢了好几十贯钱。 司马绍看着顾昌那副得意洋洋的摸样,不由的摇了摇头。 顾昌看着司马绍的摸样,心里不禁疑惑起来,心想难道这赌场有问题? 为何自己赢的越多,公子看起来越生气,而且还一副失望的摸样? 于是顾昌问道:"公子,为何你看起来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呢?" 司马绍说:"你不懂,赌博是一种艺术。" "啊?" 顾昌有些不解。 司马绍接着说:"赌博的乐趣不仅在于赌博,还有在于刺激,刺激的同时也需要技巧,而你刚才玩的很嗨,却忘了最重要的一项,那就是要稳定,稳定好心态,否则就是会输。" "原来如此,谢谢公子指点迷津。" "哈哈哈,不必客气,我们继续玩牌吧。" "嗯。" ...... 见两人赢太多,让赌场老板很不满,眼神暗示周围的打手。 打手们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走上前去,作势要动手。 打手们还未靠近司马绍,顾昌便主动出击,将几人轻松打趴在地。 "哎呦喂,我说,你们是不是故意捣乱啊,怎么能够随便打人呢,你们知不知道打伤别人的后果?"赌场老板愤怒的喊道。 司马绍看了看地上躺的那几个人,又抬头看了看赌场老板,淡淡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后果,也没兴趣知道。" “你们太过分了,你们是要砸场子吗?”赌场老板气得直跺脚。 司马绍说完就不搭理赌场老板,直接带着顾昌离开了。 看着司马绍远去的背影,赌场老板一阵愤恨,但又没办法。 "公子,我们去哪儿啊?"顾昌疑惑的问道。 "跟着我就知道了。" 司马绍说完便带着顾昌向一条小巷子走去。 这条小巷子很狭窄,只能勉强容纳两个人通过,巷子里阴暗潮湿,空气也不好闻,让人忍不住打喷嚏。 两人进入小巷子之后便停止了脚步,四处张望起来。 "公子,这里好像很偏僻啊。"顾昌有些疑惑的说道。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司马绍有些奇怪的问。 "我们来这里干嘛?"顾昌不解道。 司马绍瞥了一眼顾昌:“刚刚劫了富,现在当然要去济贫了。” 顾昌听后一怔,立刻明白了司马绍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 两人又在黑乎乎的小巷子里穿梭了片刻。 街道两边熙熙囔囔的,随意就能见到身上穿着补丁的贫民。 看起来十分的寒酸落魄。 顾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司马绍:"公子,我们真的是来济贫的吗?" 司马绍没好气的白了顾昌一眼:"废话。" 顾昌顿时无语,心里默念了一句:'殿下是不是疯了。' “顾昌,你拿着我们刚赢来的钱,给他们分发下去吧。”司马绍吩咐道。 顾昌从司马绍手中接过刚刚赢来的银两,将银子分给每一个乞丐。 每个乞丐们看着各自手里的银子,每个都喜形于色。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好人有好报啊。" 乞丐们一个个纷纷向司马绍和顾昌致敬。 ------------ 第五十三章 和好如初 俗话说的好,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虽然司马绍和庾文君暂时还未成婚,但是司马绍也知道他现在已经没办法跟庾文君继续斗气了,因为他自己心中也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因到底在哪里。 "好吧,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司马绍一脸认真的对庾文君说着。 庾文君冷哼了一声没理会司马绍,她其实并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她心中其实是因为刚刚她挡在司马绍面前,被司马绍推开感到委屈的,所以她也就装作不再理会司马绍的样子,转过身去。 司马绍见状赶紧走到庾文君的身边拉住庾文君的手,将庾文君的胳膊从背后环住,轻柔的抚摸着庾文君的后背。 "哎呦!你干嘛呢?"庾文君娇羞的扭过头去,看着司马绍问道。 "嘿嘿,你不生气了吧,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了,这次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如果我不把你推开,怎么挡在你面前保护你。" 司马绍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对庾文君解释着,而庾文君听了司马绍的解释之后,心里倒是觉得蛮舒服的。 "哼!我又没怪你什么,你不用解释了。"庾文君轻哼了一声对司马绍说道。 "嗯,那就好,那你不怪我就好,我们回家吃饭吧。"?司马绍说着就准备拉着庾文君离开这个地方。 "等等。" 就在此时,庾文君突然叫停司马绍。 司马绍听了庾文君的话,疑惑的抬起头望向庾文君。 "我想到还有点东西忘记拿了,先在这里等一等,一会儿就好。" "什么东西啊?" "你先别管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就是了。"庾文君对司马绍说道。 "哦!"司马绍答应着,然后坐在原地等待着庾文君。 过了几分钟之后,庾文君提着一袋子水果从一旁跑了过来。 "喏,送给你吃的,不许嫌弃。"庾文君对司马绍说着。 司马绍见状赶忙从庾文君手中接过水果袋,高兴的打量着手中的水果,心中却是感叹,没想到庾文君居然买了这么多水果。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司马绍有些奇怪的问着庾文君。 庾文君一笑,"我不告诉你!" "呃......" 听了庾文君的话,司马绍有点尴尬。 司马绍没想到自己的喜好居然被庾文君猜透了。 "呵呵,你别想太多,我只是随便猜测而已。"庾文君对司马绍笑着说道。 "哦。" "好啦,我们快回家吧。" "嗯!" 刚进庾府大门,就看见侍女们已经在布菜了。 庾将军看见他们进来门,老远就对他们招招手,让他们来吃饭。 "爹爹,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庾文君看到庾将军有些惊讶。 "你这小丫头片子,你爹难道每天都这么早回来吗?" 庾将军瞪了庾文君一眼,然后说道:"你今天怎么又带了这么多水果回来啊?" 庾文君听了庾将军的话,吐了吐舌头,没敢搭腔。 吃到一半的时候,司马绍忽然开口:“将军,下个月我想带着文君出去转转,您看?” “哦?准备去哪儿?” 庾将军一愣,转头看向庾文君。 庾文君听了司马绍的话,心中也是一怔,但是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她没想到司马绍居然这个时候要求带着庾文君出去,按照往年,她爹爹是肯定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庾将军倒觉得可行。 最近他发现庾文君变了不少,他觉得如果不让司马绍和庾文君单独出去散散心,或许以后就没有时间了,毕竟司马绍是自己未来的女婿,还是东晋未来太子的第一人选。 "这个还没想好,但看建康城火锅店生意这么好,我想在别的地方也开几个。" "这个想法挺好,至于文君去不去,要看她的意思。" 庾将军对司马绍说道。 "文君,你觉得呢?"司马绍问向庾文君。 "我?"庾文君有些迟疑,但是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对庾将军说道:"爹爹,那我去吧。" "好!既然你决定了,那为父就不阻拦了,反正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你想做什么,爹爹都不再干涉了,但是你记住了,一定要遵从自己的内心。" 庾将军对庾文君郑重的说道。 "爹爹,你放心吧,女儿心中有数。" "那就好。" “爹,你尝尝今儿的白切鸡 "好,文君,你也吃点。" "爹,你吃。" 庾文君和庾将军有说有笑的吃着白切鸡。 司马绍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酸酸的,但是他还是忍着没有说什么。 "你也吃啊。" 看到司马绍盯着碗里的白切鸡不吃,庾文君开口说道。 司马绍听了,赶紧回神说道:"好,我也吃!" 司马绍一回到寝宫,便吩咐下去说要开火锅分店,让人去别的地方选地址。 没几日,顾昌就带着好消息来了。 “殿下,下面的人找到几处适合开火锅店的地方,但我看最适合的还是彭城。” "彭城?" 听了顾昌的话,司马绍有些纳闷的看向顾昌。 "是啊,彭城的环境比较优美,适合开火锅店,而且彭城的客户群比较广泛,而且彭城的人口基数也很大,所以殿下,这彭城的火锅店,肯定生意很红火。" "既然如此,好,我相信你的判断,那就再彭城开一家火锅店吧。"司马绍听了顾昌的话,点了点头。 “那我们何时启程去彭城?”顾昌问道。 “三日后吧,这两天你命人把东西准备准备,不需要带多少人,就你我文君还有照顾文君的侍女。”司马绍说道。 “殿下还是再带个贴身侍女吧,可以照顾一下殿下的起居。”顾昌想了一下提议道。 “好,就按你说的办,把江月和莹儿两丫头一块带上吧,肯定也都呆闷了。”司马绍说完就往殿外走。 三日后。 几人乘着一辆马车,简装出行了。 一路上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忘记了身份家世。 毕竟都是年轻人,很快就一片欢声笑语。 几个小丫头也是叽叽喳喳的,不禁让司马绍想到一句话:三个女人一台戏。 ------------ 第五十四章 初来彭城 彭城,城门外。 司马绍拉着庾文君远远地站在城外,望着里面的盛世繁华景象,心中充满了感慨。 "文君,这就是我们的彭城?真不愧是大晋的城池之一,果然是气派宏伟,真想进去好好的看看。"司马绍感叹的对庾文君道。 "呵呵~"庾文君淡淡笑了笑,却并未答话,她自己又何尝不想进去好好的看看呢? 说走就走,两人手牵手慢悠悠的走向彭城。 城墙上,守卫正在忙碌的巡逻着,城门内外,一队队守城的侍卫正整齐列队地巡逻,城内的百姓们则井井有条的忙碌着,一切都很平静。 这次他两前来,目的性倒不是非常强烈,就是出来散散心而已。 当然,庾文君内心深处有那么一丝小心思,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罢了,毕竟司马绍最近身边的女性渐渐多了起来,虽然没有发生过什么关系,但是总让她有些 担忧。 "你说这殿下会不会看上别人了?要是他看上别的女孩子怎么办?我可不想 让别的女孩子抢走他。"庾文君看着司马绍的背影,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 "唉呀~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在想这件事情干什么?殿下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你可要清醒点儿啊,庾文君!" 庾文君用力晃了晃头,甩掉心中的胡思乱想。 "对,不能乱想。殿下不会这样的,绝对不会的!"庾文君自己安慰自己道。 城中街市上,一阵喧哗声传入庾文君与司马绍耳中。 “哇,好热闹啊。” 庾文君忍不住惊呼出声。 "你这丫头,不要老是一惊一乍的好吗?"司马绍宠溺的摸了摸庾文君的头顶,眼神温柔似水。 这一幕让庾文君看到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嘿嘿!我就是喜欢一惊一乍,怎么?不行啊!"庾文君娇嗔道。 "行,怎么不行。" 司马绍轻笑道,心中一片甜蜜。 两人手牵着手,慢悠悠地在街市上走着。 “顾昌,你带着江月、楠儿和莹儿去找个地方我们住下,然后把东西收拾好,我跟文君先逛一下,明天我们再看看把店开在哪条街上。” 司马绍转头对着顾昌吩咐道。 顾昌闻言,立即恭敬的回应:"是,公子!" 司马绍和庾文君漫步在街市上,看着这繁荣的城市,心中都非常高兴。 "这里繁华程度,确实远超我的想象,我原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小城池而已,没想到居然如此繁荣,看样子,我倒真是井底之蛙了。"庾文君望着熙熙攘攘的街市,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 "那可不!" "这里繁华不仅在于它的人口密集,更加在于它的商业氛围。你看街边,几乎都是商贩,来来往往的人还真不少。" 司马绍笑着解释道。 听到司马绍的话,庾文君转头望去,果然如司马绍所说,这里的人真的是很多,而且都穿的很朴素,有一种乡间的气息,让她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咱们也逛了一会儿了,先回去找顾昌他们集合,等今天整顿完了,明天好好看看。”司马绍看了看时间,对庾文君道。 "嗯,也好,那我们走吧。" 两人相互挽着手,朝着一家客栈走去,这家客栈叫做金玉阁。 金玉阁,金字招牌,在彭城中的名气还是非常的响亮。 刚踏进大门,就看见顾昌和三个侍女坐在一旁的桌上。 看见他们两进来,三个小姑娘立刻欢快的跑了过来。 "公子,小姐!你们回来啦。"楠儿笑吟吟的问道。 "嗯,大家都累了,先吃饭吧。”司马绍微微颔首,随意吩咐道。 "好咧!我马上就去准备!"楠儿笑嘻嘻的说道。 "公子,想好店址选哪儿了么?”顾昌在司马绍对面坐下后,询问道。 "恩,我看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比较好的选择,明天再出去转转,仔细看看,这事也不急。"司马绍道。 "好嘞!"顾昌应道。 司马绍抬头扫视了一圈屋内,然后道:"今天就辛苦大伙了,晚上大家可以自由活动,明天我们在出来好好看看,吃完今天就先休息了。" "好的!"众人齐声回应道。 第二日一早,大家都早早的起来了。 "公子,咱们出发吧!"楠儿在一旁催促道。 "好。" 司马绍一行人吃饭早点,便出门了。 “咱们这几日先看看彭城的风土人情,选店址不着急,还得看看他们这边的口味怎么样。”司马绍在路上边走边道。 这次带了顾昌等人一起过来,主要是想锻炼锻炼顾昌他们,毕竟这可能就是以后生活的根本,他必须尽全力去打理好。 "好的公子。" 众人纷纷附和道,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司马绍几人在彭城游玩了三天,将彭城大概的地形都熟悉了。 彭城的街道宽阔平坦,街道上商贩也不少,但是人口密集程度还是远超司马绍的预期。 在街上走动的人,也不全是彭城本土的百姓,他们都在忙着自己手头上的生意,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逛了几天,也逛够了,司马绍等人决定去试试他们这边的小吃。 "公子,我们去那边看看吧!"顾昌提议道。 司马绍点点头,道:"那好,咱们走。" 于是一群人来到了一家小吃铺,司马绍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小吃,顿时感到眼花缭乱。 "公子,这个小吃不错,要不要尝尝?"顾昌看着司马绍询问道。 "好啊,你们去买点吧,我随便吃点什么就可以了。"司马绍笑道。 顾昌和两个小丫鬟便去了。 "老板,来几碗面!" "好嘞!客官您稍等,我这就给您端来!" "客官,您的面来了。" 很快,几碗香喷喷的面食被送了上来,还有几个馅饼。 看到桌上的菜肴,司马绍的胃口顿时就被勾引出来了,用筷子揉起一大口面条放入嘴中。 "恩,好吃,这个饼也很不错啊,这是什么馅料的?"司马绍一边嚼着一边含糊的询问道。 "哈哈!客官,这是我们彭城特产,是黄牛肉,您吃了一定会满意的的。"掌柜的哈哈笑道。 庾文君几人也是吃得意犹未尽。 ------------ 第五十五章 喜讯捷捷 彭城虽然繁华,但终究比不上大晋的都城建康。 别的不说,光大冬天没有火锅吃就已经够难过的了。 这还算好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彭城,倒是有几处大酒楼,但那菜式和口味,每次去吃都会感到令人失望。 唯一的可取之处便是,这里的名菜——地锅鸡味道不错,司马绍很是喜欢。 庾文君反倒是喜爱那些街边的小摊,每次去都吃的津津有味,司马绍虽然对此也颇感兴趣,但总是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庾文君倒是不以为意,依旧是大快朵颐,司马绍看她吃的高兴也就随她去了。 吃完饭,二人沿着街道漫步,庾文君忽然拉住司马绍说道:"殿下,我有话对你说。" 司马绍听闻她如此郑重其事,也收敛起脸上的玩味,认真的说道:"嗯,有什么话尽管讲吧。" 庾文君缓缓说道:"殿下,你说我们要不要在这里也开一家酒店。" 司马绍闻言一怔,继而笑道:"这倒是一个主意。只是你怎么突然想到了开酒店呢?" 庾文君说道:"我看这条街的生意很不错,而且还有许多好吃的东西,如果开几间店肯定会生意兴隆的,我们何不趁着现在的热度,将火锅店和酒店的规模搞大一些呢。" 司马绍摇头:"我倒是觉得开一间火锅店就好。" “葡萄酒的话,这个城市似乎并没有这样的酒馆且不易于保存注定只能放在仓库中。每月的储存恐怕也需要大量的钱财,价格肯定不低,还是开火锅店好,毕竟火锅店的价格要比葡萄酒的价格更适合老百姓。" "至于葡萄酒嘛,等以后火锅店规模大了,我们再想好法子开吧。"司马绍说道。 庾文君听他这样一说,倒也觉得不错。 两人在这里转悠了许久,直到天色已晚司马绍才回到住处。 刚刚进入院子,便看见了一身劲装打扮的顾昌站在门外,看他的装束,显然正在等候着自己,司马绍心里微动,走近了些问道:"你找我何事?" 顾昌见他走近,连忙拱手道:"参见殿下。" 司马绍笑道:"不必多礼,你有事情就直说。" 顾昌听罢也不客气,抬头说道:"殿下,都城传来消息。七皇子司马焕已然被陛下从冷宫里释放了。" "哦?真的?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司马绍说道:"看来父皇对七弟还是念及父子之情的嘛。" "不仅是七皇子司马焕,还有另一件事也同时传来,那就是目前边境已经安稳下来,边关守将张军已经率领五万骑兵赶往边境增援,相信用不了多久,张军便可以斩杀敌军,到时候边军的实力必然大大增强,相信到时候前秦的威慑必然大减。" 司马绍听了不禁露出欣慰的神色。 他早就料到这一战会赢,因为这是必胜的仗,可他没有想到这一仗竟然打的这么漂亮。 张军,那可是他们都城的骄傲,在张军的带领下。前秦的军队将会损失惨重。 这时他才想起来,之前张军说是要去救援边关,可却迟迟没有动静。现在却突兀地传来好消息。 难道是...... 他眼睛一亮,立刻说道:"顾昌。你马上通知都城店铺的掌柜,准备好一切,等张军凯旋之后,我会亲自登门道贺。同时全城百姓普天同庆,店铺免费开业,所有的费用由我来承担,另外,我们也要在彭城开一家分店。" 顾昌听了不禁心中一动,说道:"是,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说完,他便急匆匆地向城内跑去。 看着顾昌离开的背影。司马绍心中充满了激动。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大声高呼,宣泄下内心的激动!' 不过想到这是在外面,司马绍还是忍住了。他看向天空中皎洁的弯月,嘴角挂起淡淡的笑容。 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吹起他额前的青丝,他抬眼望去,银辉洒落在大地上,映衬着他英俊的容貌,宛若谪仙一般! 不远处。一个窈窕的身影悄悄的躲藏在暗处,看着他。 那女子的容貌与庾文君有八分的相似,但身材略矮些,穿着男儿打扮,身形纤细,眉毛修长,双眸漆黑,整个人看起来英武不凡。 看到司马绍望来,她俏脸微红,慌忙躲开他的视线,但是司马绍又哪里会轻易地放过她。 他一步步靠近,直接走到她跟前,拦下她的去路,低头俯视她,嘴角含笑说道:"你躲在这里做什么?该不会是在等我吧?" 庾文君被他堵得面红耳赤,心里暗骂道:"谁说我是在等你,哼,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太孤单,所以才想陪你一起回屋而已。" 庾文君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还是低着头,没有回答。 司马绍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轻轻抚摸了一下庾文君的秀发,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调戏道:"你这丫头,还挺害羞呀。" 庾文君的俏脸变得更加滚烫,她推开司马绍,转移话题道:"我饿了。" 司马绍见状哈哈笑了起来。他看了看天色说道:"这样吧,我去炊房给你烧一些吃的东西,待会儿咱们边吃边聊。" 庾文君想了想,点点头。 司马绍离开之后,庾文君便一个人在院子里四处逛荡。 不久,司马绍端着几碗热腾腾的食物走了过来,放在桌上,笑呵呵地招呼庾文君:"过来坐吧,尝尝我做的东西,可是我最拿手的,你可不能辜负我的心血。" 庾文君也不客气,走到桌前坐下。她伸手端起碗,看着碗里飘香的菜肴,闻起来确实让人胃口大增。 她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只觉得这菜肴的滋味实在美妙极了,她一连吃了三四个才停止。 放下筷子,庾文君看着司马绍,说道:"好吃,真的很好吃。" 司马绍笑道:"好吃就多吃点。"说完,他拿起筷子,夹了菜送到嘴里,细细嚼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点点头,赞叹道:"味道确实不错。你也不看是谁做的。" "切。"庾文君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看你呀就是个臭屁殿下,我还真不敢恭维,你还是先照照镜子吧。"说完,她自己便先哈哈笑了起来。 司马绍闻言也笑了起来,两人笑作一团。 ...... ------------ 第五十六章 提前踩点 翌日清晨,司马绍早早便起了,独自出门吃一碗热腾腾的小混沌。 “殿下,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彭城也能够遇见殿下。" 司马绍看着面前的人。 面前之人正是当初请他吃酒的李贤,当时的他就觉得这个李贤是个不简单的人,因此便决定与李贤交个朋友。现在看来,这个李贤果真是不简单。 "呵呵,是啊,没想到竟然还会碰见你,真是巧合啊。" 司马绍笑道,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遇上,而且还会有这么多的巧合,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些巧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现在需要李贤的帮助,而现在,就是他需要利用李贤的时候。 “刚好我现在有个想法,不知你可愿意帮我?"司马绍试探性的问道。 李贤听到这句话,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微翘,露出一丝惊喜的笑容。 "哦?不知道殿下想要我怎么做呢?" 李贤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要在彭城找块地,开家连锁的火锅店而已,不知你可有兴趣参与其中吗?" 李贤听后,心中暗叹,没想到司马绍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不得不说,他的胃口很大,不仅仅是开火锅馆这么简单。 不过对于这种事情,李贤自然是乐见其成,毕竟这样的生意,他以前也是从来没接触过,所以他对此很有兴趣,如果能够成功,那么他也有一笔可观的收入。 司马绍看到李贤点头答应了,脸色变得兴奋起来。 "既然如此,不知道殿下准备选哪里开火锅店呢?"李贤笑着问道。 司马绍想了想,说道:"彭城最繁华的是东市,而东市距离这里有五六十里,如果我们想要去那边,那么就需要绕远路。我的建议是,在东市开一家专属于我们的火锅店,专门招待城内百姓,而且价格方面也绝对公道。" 李贤笑道:"这主意不错,如果能够将这家店开在东市,我们在彭城开展生意的几率就会增加许多,这样我们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红火。" "呵呵,我也是这么想的。" 李贤看向东市,他心中有了想法,东市虽然离这里有五六十里,但是这并不代表就是一个死胡同,相反,东市是一条商业街,在这里开店,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生意肯定会好。 不过李贤也有些担忧,毕竟他对这座城市不熟悉,所以还是需要和司马绍一同去看看。 "殿下,我们现在先去看看吧。" 司马绍点了点头,二人直奔东市。 在东市逛了一圈,司马绍发现东市确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地方,这里繁华、热闹、人流量大,也非常适合开店。 "不错,这里的店铺确实很不错。" 李贤看着这些店铺,满意的点了点头。 司马绍又看向了其它店铺,看到店铺的布置,司马绍的心中更加坚定了他想要在东市开店的信念。 "嗯?殿下看到那家店铺了吗?" 李贤看到一个很大的广告牌,牌子上面写着一家非常有气派的店铺,不仅仅装修豪华,而且里面还有非常多的美食和服务,这一刻李贤感觉自己的肚子都有点饿了。 "嗯,那家店铺叫什么名字?"司马绍问道。 "叫做天香楼。" "天香楼?"司马绍疑惑的念叨了一声,这个名字他没有听说过,不过既然敢起如此瞩目的店铺名,那么一定有真材实料,会吸引很多的顾客前往的。 "殿下,要不我们去看看吧?"李贤看着天香楼,咽了咽口水说道。 司马绍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二人朝着天香楼走去。 刚进入天香楼的门口,李贤便被震撼住了。 这里面的摆设实在是太精致了,而且里面的陈设也极其考究,让李贤心中不禁感叹,果然有钱人的世界是自己难以理解的,这里的摆设都能够看出一些富贵之态,而且这里的装潢也非常讲究,看上去很高端,但是这也是相对于一般人来说而言,对于李贤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 李贤和司马绍走进天香楼,天香楼内已经来了很多人,他们正坐在桌边喝茶,聊天。 两人一进入这里,就引起了很多人注意,不少人纷纷看向他们。 “两位客官,不知道你们想吃点什么?"迎宾小二笑着走上前去询问。 司马绍看着这里的环境,心中暗叹,这彭城的消费比他想象的要高,不愧是彭城最繁华的地段,能在彭城有这么一座规模宏大、气派奢侈的店铺,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给我们来三斤牛肉、四个鸡翅、一盆猪蹄子、一盘羊排、一份烤鸭,还有就是来一坛女儿红。"司马绍笑道。 李贤听完之后,点了点头,随即吩咐小二,将这些菜都送到包厢里去。 "殿下,我们先上包厢休息休息吧,等下我们还要去其它店里看看,如果有合适的地方,我们可以继续挑选,争取尽快将店铺开张。" "嗯。" 二人进入包厢。 "殿下,您先喝口茶润润喉咙吧,我给您倒杯茶。" "嗯,好的,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 不久之后,李贤和司马绍点的菜陆续送了进来,李贤也不客气,大吃大喝起来。 司马绍看到李贤如此豪爽,心中也是颇为欣赏。 二人一边品尝美味佳肴,一边讨论起彭城的一些事情。 司马绍将他的计划跟李贤详细的说了说,不仅如此,他还将彭城周围的情况也都说了一遍。 二人就像老朋友一般谈论着,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闲聊,这种感觉让司马绍心中十分舒畅。 "殿下,您这次回来,打算在彭城逗留多长的时间?" 司马绍听到李贤的问题,微微愣了愣,他倒是没想到,这李贤会这么问,他想了想,随即说道。 "在这里待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了,我还得去尽快回到都城去。" "哦。"听到司马绍要走,李贤有些失望,不过随即想起司马绍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随即也就释怀了。 "好的,既然如此,我们也别耽误太多时间了,明日便定下店铺选址吧。" "嗯。" ------------ 第五十七章 扑朔迷离 司马绍和庾文君高高站在楼阁之上。 “殿下,你真的准备将店铺交给李贤来管理吗?"庾文君问道。 司马绍笑着点点头:"我已经决定了,就由李贤来管理店铺,你看如何?" "好吧,殿下既然决定了,那便这样吧。" "恩。"司马绍点了点头:"文君,我还需要你帮我办件事情。" 庾文君一愣:"什么事情,殿下请吩咐。" 司马绍微微一笑:"我要你帮我登记调查下,附近居民的口味和喜爱的食材,还有一些比较珍稀的食材,我准备让店铺内卖的全是这些。这样一来,附近的人肯定都会选择光临我们店铺的。" "原来如此,殿下果然高明啊。"庾文君连忙称赞道。 "哈哈,只要你能帮助我做到这两点,以后的生意肯定都会很红火。"司马绍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么殿下,我这就去安排。" "恩。"司马绍点了点头。 养心殿内。 “近日,怎么不蹭听闻绍儿的消息?”晋元帝突然开口问道。 "陛下,您也知道绍儿他是个纨绔子弟,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哪有时间关注朝政,臣妾劝过几次了,但都被他打回来了。" 中年女子苦笑着说道。 正是那司马绍的亲生母亲——宫人荀氏。 "唉,算了,由他去吧,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地活着就行,至于其他的就由他去吧,反正也是一介纨绔子弟。"晋元帝无奈的说道。 "那么陛下,这件事情要交给谁处理呢?"荀氏又问道。 "交给朕来吧。"晋元帝想了一下说道。 "臣妾遵旨!"荀氏恭敬地说道。 "好了,你先退下吧,朕累了。"晋元帝挥挥手。 "是,陛下!"荀氏躬身行礼退下了。 等荀氏走后,晋元帝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绍儿,希望你别辜负朕的期待。" 一晃眼,又是三天过去了。 李贤已经完全融入了彭城东市,而彭城东市里开张的火锅店也已经渐渐地进入了正轨,而且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来这里消费。 李贤现在的店铺,每天的收入已经达到了二百贯左右,虽然远远赶不上都城最大的酒楼,但也相差无几了,更何况他的店铺中的东西品质极高,味道也非常棒,所以现在的彭城东市里,已经渐渐地形成了一股小型的火锅风潮。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彭城东市绝对能够成为彭城里最大的酒楼。 “文君,我们也该是适合打道回府了。" "哦?殿下准备什么时候返回都城了吗?" "我准备把彭城东市的事情处理一番后就启程回去。"司马绍回答道。 "那太好了,我还担心殿下舍不得离开呢。"庾文君高兴的说道。 司马绍笑着摇摇头:"我倒是舍不得离开,不过这里的事情毕竟还有许多要处理,我必须尽快回去。" "就今天晚上吧。"司马绍想了想说道。 "好,那就今天晚上。" 傍晚,李贤来到了彭城东市的门口,李贤和司马绍告别。 "殿下保重,改日再会。"李贤笑着对司马绍拱拱手说道。 "恩,改日再会。" 李贤转身离开,而司马绍也坐上了自己的座驾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彭城东市,向都城的方向行去。 李贤转头目送着马车慢慢驶远,他的眼睛中却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殿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李贤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随即李贤又喃喃地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将火锅店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皇宫,御花园。 "父皇,女儿给您泡了壶好茶,请您品尝一下。"一个娇媚动人的声音传入了晋元帝的耳朵。 晋元帝闻言抬起头来,看到是晋阳公主正端着一个玉杯来到他面前。 晋元帝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说道:"好茶,晋阳你的茶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多谢父皇夸奖,女儿惭愧。"晋阳公主谦虚的说道。 晋阳公主是晋元帝的掌上明珠,也是他的宝贝女儿。 "晋阳啊,你是朕唯一的女儿,父皇疼爱你是应该的,但你也要学会照顾自己才行啊。"晋元帝语气慈祥地说道。 晋阳公主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父皇教诲,女儿谨记在心。" 晋阳公主在晋元帝面前非常乖巧,从小到大,晋阳公主对他都非常的敬畏。 "父皇,你这几日身体还好吧?"晋阳公主问道。 晋元帝点了点头说道:"还不错,你这几天的功课如何啊?" "回禀父皇,这几天我都没有怎么去学院,但是也没有落下课程。"晋阳公主恭敬地回答道。 "嗯,这样的话就好。"晋元帝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还年幼,不能太过骄奢淫逸了,不然的话将来就不好找婆家了。" 晋阳公主闻言脸上顿时浮现了一丝绯红,她低着头,不敢去直视晋元帝,她不好意思地说道:"父皇,女儿还没有想过找夫君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 "呵呵,好了好了,父皇也不逼迫你。你自己有个规划就行了,这种事情还是让你自己做主比较好,父皇只是提醒你一下罢了。" 晋元帝认真地说道。 "是,女儿多谢父皇提醒,女儿一定铭记父皇的嘱托。" 晋阳公主点点头。 "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父皇要批阅奏折了。" "是,父皇,女儿告退。"晋阳公主福身告退。 等晋阳公主离开,晋元帝拿起笔继续批阅奏折。 一直到亥时末,晋元帝才停止了批阅,然后走到寝宫外的凉亭,静静地坐下,闭上眼睛享受夜风的吹拂。 凉亭旁边的假山中,突然窜出来一个身影,然后落在晋元帝的脚下,然后双膝跪在了地上。 "属下参见陛下。"那黑衣人抱拳躬身说道。 "免礼。" 晋元帝淡淡的说道:"你这段时间暗中调查此前刺杀绍儿之事,可曾查出些什么线索来?" "陛下,根据属下的调查,那个刺客似乎跟宫里有些渊源。"黑衣人恭敬地回答道。 "哦?这件事情你怎么看?"晋元帝饶有兴趣地问道。 "属下觉得此事很有蹊跷。能闯入守卫森严的皇宫刺杀殿下,可谓胆大包天,这样的人恐怕并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士。"黑衣人分析道。 "哦?是吗?"晋元帝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微微眯着眼睛说道:"既然如此,你觉得是谁指使的呢?" "属下不知。"黑衣人老实地说道。 晋元帝沉吟片刻之后,缓缓地开口说道:"记住,一定要秘密调查此事,务必要把幕后指使者揪出来。"晋元帝吩咐道。 "是。"黑衣人领命。 ------------ 第五十八章 一本正经 司马绍喜欢庾文君的一切。 他这一路在轿子上不顾周围侍女们诧异的目光,直接拉着庾文君的小肥手把玩,还时不时捏捏庾文君的小脸——肉嘟嘟的,捏起来手感相当不错。 庾文君一点也不排斥,甚至还很享受,她喜欢司马绍这样亲近她。 这可苦了坐在周围的侍女们,她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却又不敢吱声,她们只能默默地祈祷着司马绍快些放开庾文君的小胖手。 终于,在一炷香后,轿子到了目的地。 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都城——建康。 在车厢内,庾文君早已迫不及待的打量着外面的景色,看到眼前高耸入云的城墙,以及周围那巍峨雄伟的建筑群,庾文君兴奋不已。 司马绍看到庾文君一副猴急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怎么,这么想家啊!" 庾文君用力的点点头。 "好啦,不急,等进了都城就能看到了,别着急。"司马绍安慰道。 庾文君听了司马绍的话,才渐渐恢复了理智。 司马绍拉着庾文君的小胖手,带着她下了轿子。 他刚一下轿,周围早已守候多时的士兵立刻围了上来,向司马绍施礼:"殿下吉祥!" 这些士兵一个个穿着整齐的盔甲,手中握着长枪,他们个个英姿勃发,一看就知道是经过训练,而且实力都很强悍,看样子应该是经历了无数次战争,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勇士。 司马绍微微点点头,然后示意他们让开。 周围士兵纷纷向旁边散去,让出一条通道来。 在司马绍身边跟随的侍卫纷纷上前护驾,而周围士兵则纷纷跪拜:"恭送殿下!" 司马绍带着庾文君大摇大摆的走进都城。 进到都城内,周围的百姓纷纷驻足观望,不停的议论纷纷。 司马绍的身份在都城内早已人尽皆知,他的身份不仅仅是皇室成员,还是百姓们爱戴的殿下。 司马绍带着庾文君,在街道上漫步,他的身后跟随着许多的侍卫,一路上不断地有百姓上前朝着司马绍施礼问候。 司马绍的嘴角始终挂着温暖的笑容,回应着周围百姓的问候,而庾文君也乖巧的站在一旁,不管司马绍做什么事情,都不插言、提醒他。 这让庾文君看的羡慕不已的同时又感到满心欢喜,因为这一路她的殿下都牵着她的手,并且一路上都保护着她,不管周围的百姓如何惊讶、猜测和议论,殿下始终不肯放手。 庾文君的心里充满了甜蜜与感激。 司马绍带着庾文君,来到了庾府。首先当然得先拜见下老丈人——庾琛。 庾琛现在正在府邸里,听到下人禀报说司马绍带着庾文君来了,他赶紧亲自来到门口迎接。 “爹爹,文君回来了。" 司马绍一见到庾琛,就上前行礼。 "殿下免礼,文君,快点让爹爹看看你,瘦了没有?"庾琛笑呵呵的看着庾文君。 "爹爹,文君没瘦,反倒是胖了很多。"庾文君说着,就把自己的小胖手伸给了庾琛,庾琛摸了摸她的小手,果真是又胖了一圈。 "哈哈哈......" 庾琛忍俊不禁,看来自家闺女真的被司马绍照顾的很好,吃嘛嘛香。 "爹爹,文君给您带了好东西呢!"庾文君从身后侍女们手中端着的盘子里拿出一件物品递给庾琛。 "嗯,好,文君的东西就算是再差,爹爹也不会嫌弃的!"庾琛看了看盘子里的东西,笑道。 "是吗?文君可是听爹爹夸奖我很好呢。"庾文君得意洋洋的说着,小鼻子微皱,显然是因为得到了父亲的称赞而骄傲。 "哈哈,爹爹是说你聪慧,你是爹爹最爱的孩子,爹爹哪里舍得嫌弃你呀!"庾琛说着又揉了揉庾文君的小脑袋瓜,然后接过了庾文君递来的盘子,"走吧,咱们进屋吧。" "嗯嗯,走吧!"庾文君拉着庾琛就往屋内走,司马绍也跟在二人的身后。 庾琛领着两人走进屋内。 一进屋,司马绍就看到桌上摆着十几样菜肴,看样子,这应该是庾文君特地命人准备的午饭。 "爹爹,这些东西都很合我的胃口。" "呵呵......那就好,你喜欢就好。"庾琛笑着说道,然后吩咐丫鬟们开饭,"文君、殿下,你们都饿坏了吧,快点吃饭,吃完饭休息下。" "是,谢谢爹爹。"庾文君乖巧的答应道,然后就坐下来开始吃饭,她是真的有些饿了,从昨晚吃饭之后就一直没吃多少东西,肚子里早就咕噜叫了,不过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因此不敢大呼小叫,而是乖巧的吃饭。 酒饱饭足,庾文君便和司马绍告退了,打算在府中院子亭子里休息休息。 司马绍闻着身边庾文君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香气,感觉身体有些蠢蠢欲动。 他看向庾文君,“我能不能摸摸你的小短腿? ” 庾文君正坐在座椅上晃着小脚丫儿,她听到司马绍的询问之后,连忙低下头看了下自己的双腿,脸刷的红了,不过她很快又抬起了头偷瞄,然后羞涩地点点头。 司马绍看到庾文君的反应,心中大乐,他走上前,弯下腰,将手轻轻地搭在庾文君的小短腿上,然后轻轻的抚摸了下。 虽然隔着布料,但是庾文君感觉到司马绍的双手正在自己的小腿上摩挲,心里感觉痒痒的,有些羞涩。 嘿嘿。 司马绍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容。 "殿下,这是文君的小脚丫儿,你摸来干嘛?" 庾文君红着脸小声地嘀咕道。 小腿和脚丫,对于司马绍来说都一样。 "哦,摸错了。"司马绍收回了自己的手。 庾文君看着司马绍有些尴尬的表情,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哈哈哈哈。" 司马绍也不生气,反正他是故意的,谁让这个小丫头这么好骗呢,自己只是稍稍耍一下诈而已。 庾文君缓过神来,大声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竟然骗我!" 司马绍耸耸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啊,我就是故意的!" "哼!"庾文君鼓起腮帮子不说话,小脸蛋儿也变得绯红,煞是好看。 司马绍的的确确馋她身子。嗯 ,光明正大馋。 ------------ 第五十九章 情不自已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妙,就像是现实生活中,一般人看上去是非常普通,但是往往在这种事情上,却会非常的神秘,让人猜不透、摸不着,也不知道究竟谁会先开口说话、谁又会先动手,谁又会先出击。 司马绍和庾文君也是如此,他俩的爱情之路异常顺利,可谓是一见钟情。 女孩子的脚是不能乱碰的,可是司马绍偏偏就碰到了,这在庾文君看来不是怪癖是什么? 真是搞不懂,奇奇怪怪的殿下。 因为被司马绍投喂了一年的缘故,庾文君比之前多了些小赘肉,体态越发的丰腴起来,她的脸也圆润了许多,皮肤也白皙了许多,原本只是一张瓜子脸的她,现在也已经变成了苹果脸。 司马绍虽然嘴上不说,但内心深处就是喜欢这种有肉感的。 "我去洗漱睡觉去了。” “不再坐一会儿?” “不要。” 庾文君逃似的远远离开,司马绍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一夜她注定是无眠的,她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司马绍那副色眯眯的模样,让她有些害怕,有些担忧,有些忐忑,有些期待......总之,她是彻底的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早,庾文君顶着一对熊猫眼起床,她刚刚走进房间就被吓了一跳。 因为司马绍就站在她的门外,正一脸坏笑地看着她,让她心脏狂跳起来。 "殿......殿下。" 庾文君的声音颤抖的很厉害,她不敢直视司马绍的双眸,不敢与其目光接触,她只好躲避着,低垂着头,双手握着衣角不停地搅拌着,像极了一个犯错误的孩子。 司马绍一步步地向她逼近,将庾文君逼入墙角,她已经退无可退,只能用双臂抵住墙壁,让自己保持平衡。 "怎么?害羞了吗?" "没、没有!"庾文君结巴的回答着。 "呵呵,不用解释,反正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司马绍邪魅的看着庾文君,眼睛里满是占有欲。 这让庾文君心跳更加快了,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充斥着一股热血在涌动,她的身体里有一种难耐的冲动,就想把眼前的人扑倒。 这是一种强烈的欲望,让庾文君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只剩下了司马绍的影子。 "殿下,您......您能不能离我远点儿啊?" "哦?"司马绍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还是很快的恢复了常态。 "好吧。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洗漱去吧。" 庾文君的身体轻微的松弛了一下,不过她很快的就反应过来,脸蛋红晕的看着司马绍,"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真是太讨厌了。" "讨厌吗?"司马绍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我怎么觉得这是一种享受呢?" 庾文君的脸蛋更红了,她娇嗔道:"殿下,您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司马绍突然伸出右手捏住了庾文君尖俏的下巴,"不要叫我殿下了,我不喜欢这样称呼我,而且,我喜欢你叫我绍,或者绍郎。" "不行,这不符合礼数。"庾文君连忙拒绝道。 不仅如此,她的身体也在司马绍的身边挪动了几步,想要与司马绍保持距离,但是司马绍哪肯轻易的放过她。 司马绍再次靠近了几步,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司马绍身上的气息喷洒在了庾文君的脖颈上。 "不要害羞嘛!叫我绍或者绍郎不是挺好的嘛,反正不久就都是一家人了,我也没有必要计较这个礼数。" 庾文君低着头不敢看司马绍,司马绍的话让庾文君羞涩不已,她的心里非常的纠结,既喜欢司马绍这种亲密的举止,又不愿意这样做,可以说是一种矛盾。 "不行,你这样做,我会害羞的。"庾文君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拒绝。 "害羞?哈哈,这有什么?"司马绍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的左手抓住了庾文君的右手腕,右手握住庾文君纤细的腰肢,一把将庾文君横抱在怀里。 "啊!!!" 庾文君惊呼起来,她的眼珠子差点儿都掉出来。 "你...你干什么,快...快放我下来。" 司马绍并没有听从庾文君的建议放她下来,而是继续抱着她朝里屋走去,走进里屋的时候,司马绍将庾文君扔在了床上,自己也压在了她的身上,他的双臂撑在了庾文君的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庾文君的语调有些发抖,司马绍此刻的眼神就像一只饿狼,让庾文君不寒而栗。 "嘿嘿,你说我想干什么!"司马绍坏笑道。 "不要!" 庾文君拼命的挣扎,她想推开司马绍,司马绍见此不禁有些泄气。 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自控能力变得这么差劲,可是面对如此诱惑,他竟然会克制不住。 司马绍从床上翻身下来,躺在一旁。 "你,你怎么啦?" 庾文君有些慌乱,她看到了司马绍眼中的痛苦,心里也有些疑惑。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说是自己太迷人了?所以让司马绍产生了某种想法?不对啊! 自己虽然长的也不丑,但也谈不上美丽,怎么可能勾引到司马绍? 难道...... 想到这里,庾文君的心里突然一颤,难道是司马绍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吗? 庾文君不可置信地看着司马绍,但见司马绍闭着双眼,似乎睡着了。 "殿下,你没事儿吧?"庾文君伸出手在司马绍的眼前晃悠着,但是司马绍并没有反应,他依旧在熟睡。 "看样子真的是我自己太敏感了,我不该多想的。"庾文君自嘲一笑。 她掀开被子,穿着布鞋走到了梳妆台前,打开柜子拿出了一套崭新的衣服,换上后,庾文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笑容。 这是她第一次穿这么漂亮的裙子,第一次化这么精致的妆容,她真的好开心。 她慢慢的打量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羞涩的笑容。 躺在榻上的司马绍睁开双眼望着。 她的笑容让司马绍有些失神,她这一笑真是让他有些移不开眼睛了,他的心又有些晃动了! ------------ 第六十章 寻阳公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古人说的话真是有道理,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啊。 和司马绍一起呆久了,庾文君也逐渐学会了司马绍的臭毛病——咸鱼。 一觉睡得自然醒已是常态,现如今的庾文君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生活节奏,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司马绍混绍久了的缘故。 起床之后,庾文君洗漱完毕就坐到桌子旁边吃早餐了,身旁的侍女将饭菜端上来之后,庾文君便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庾文君突然停住了筷子,转头看向一旁的侍女问道:"对了,前几天我不在府上,可发生过什么事情?" 侍女摇了摇头答道:"小姐不在,府上的事情都交由家主和管家打理,府上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哦,这样啊!" 庾文君点了点头,继续吃起自己的东西,吃了一口,庾文君又突然抬头问道,"那前段时间府上可来过客人?" 侍女闻言想了一下回答道:"前段时间府上确实来了一个贵客,而且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还有贴身侍卫呢!小姐您认识她吗?" "很漂亮的姑娘?"庾文君听了之后,眉毛不禁挑了挑,她的心中已隐隐猜测到来人是谁了,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这时候,侍女继续说道:"那天我看见那个姑娘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好像拿着一封信。" "信?"庾文君闻言眼睛一亮。 她觉得那人是司马绍的妹妹——寻阳公主。 寻阳公主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儿, 性格很讨人喜欢,虽然她是公主但并没有架子,而且她也很善良,很多人都被她吸引住了。 寻阳公主是庾文君唯一一个算得上是朋友的公主,也是唯一的一个。 这个公主平时也挺喜欢找她玩耍的,她们俩经常一起玩耍,所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比较密切的。 虽然从未来过她的庾府,但庾文君可以说一直都把她当做是闺蜜的。 庾文君想了想,便对侍女吩咐道:"快去拿纸笔,我要写信。" "小姐,小姐你要给哪个姑娘写信啊?"侍女好奇地问道。 "就是殿下的妹妹寻阳公主啊!"庾文君笑着说道。 侍女闻言,脸上立刻露出恍然的神色。 少顷,庾文君写完将信件递给了侍女,侍女接过信件之后立刻退了下去,急急忙忙跑去宫里通风送信。 庾文君继续吃起饭菜来?,不过她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张俏皮的面孔来。 第二日一早,拿到庾文君信的寻阳公主就来到了庾府。 来到庾府之后,寻阳公主先到了庾文君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庾文君打开房门之后,寻阳公主便直接冲进屋内。 看到寻阳公主之后,庾文君立刻站起来说道:"寻阳,你怎么这么早就跑过来了,我还正准备找你呢。" 寻阳公主一屁股坐在榻上说道:"我想死你了,谁让你这段时间陪着我哥,都不找我玩了,所以我就主动跑来看你啦,你看,我给你带好东西了。" 说着寻阳公主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来,放到庾文君的眼前晃了晃,庾文君看着这块玉佩,不由得愣住了。 玉佩上有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一条金龙环绕,栩栩如生,这块玉佩的质量十分的好,玉质光滑细腻,而且玉佩的纹路十分的流畅清晰,看来这块玉是出自一位雕刻高手之手,不仅如此,这块玉佩的雕工十分精美,而且雕工非常的好,雕工之好简直令人咂舌,如果拿到拍卖行去拍卖,绝对会是一块极品玉器,绝对不输于其他的珍珠、玉石。 寻阳公主将玉佩放在庾文君的面前。 庾文君仔细的观察着玉佩,玉佩通体翠绿透亮。雕工精湛,不过最令庾文君感兴趣的还不是这块玉佩。 而是这块玉佩背后的含义。 "这个......寻阳,你怎么会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庾文君好奇的问道。 寻阳公主闻言一愣,随即说道:"我们是朋友啊。况且你也是我哥未过们的媳妇儿,按礼到时候我还得喊你一声嫂嫂。" 寻阳公主打趣道。 庾文君闻言害羞地低下了头。 其实寻阳公主说的不错,他们是朋友。而朋友之间是不需要太过客气和见外的,朋友之间送给朋友一份礼物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寻阳,你这份礼物真是太贵重了。"庾文君说道。 寻阳公主闻言不满意的瞪了庾文君一眼,说道:"我这个礼物你是收还是不收啊?" "收,当然要收啊,你的礼物我为什么不收呢。"庾文君笑着回答道。 "嗯!这还差不多,你要是不收下,就是嫌弃我了!"寻阳公主撅嘴说道。 "哎呦,我的好公主,这次真的是我错了。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庾文君赶紧陪笑着说道。 她可不愿意失去这么好的一个朋友。 "哼!算你识相,我就原谅你了。" 寻阳公主得意的扬了扬头,随即将头扭向一旁,装作生气的模样。 "哈哈哈,你啊你!"庾文君看着寻阳公主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伸手轻轻地戳了戳寻阳公主鼓起的腮帮子,然后说道:"好了,别气了,我收下还不行嘛!你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好啊。"寻阳公主笑嘻嘻的回答道。 "走,我这就带你去逛街,买许多好玩儿的东西给你!"庾文君说道。 "嗯嗯!"寻阳公主连连点头。 庾文君带着寻阳公主走出了庾府,一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十分的开心。 来到街道上的时候,寻阳公主拉着庾文君的手,问东问西的问个不停,庾文君对她讲述着宫外发生的许多有趣的事情,寻阳公主听得津津乐道。 "对了,寻阳,你饿不饿,要不先吃点东西吧"庾文君问道。 "去百味火锅吧,大哥的店都开好久了,我还从来没去过呢。"寻阳公主说道。 "行。"庾文君爽快的答应了。 "那咱们去百味火锅吃东西吧!" "嗯!"寻阳公主笑着点了点头。 百味火锅的店铺距离庾府并不远,很快,他们两个人就来到了百味火锅。 庾文君找小六子要了个包厢,熟练的把菜点完。 寻阳又看着庾文君熟练的把菜往锅里放,不禁在心里暗暗称奇——她大哥研究的这些可真厉害! ------------ 第六十一章 庆功喝酒 普天同庆,今日可是张将军凯旋而归的日子。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敢怠慢了去,全城老少、皇宫贵族都忙着准备迎接。 "将军果真威武啊!" "将军果然好样的!" 百姓们围观在城墙下,议论纷纷,脸上都带着敬畏与崇拜之色。 张将军从马背上跳下来,脸上带着笑容,对围观众人点了点头,心中感慨万千。 当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没想到如今却已经是一方的统帅。 "张将军,恭喜你凯旋而归,我们可是奉命请你一同参加庆功酒的。" 这时候,城墙下站立着几位官员,其中一人开口道。 这些人正是张将军的同僚,在这里等待他,显然是要他参与宴会的。 张将军点了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劳烦诸位了。" "应该的,应该的,快进城吧,我们早就准备妥当了。" 一行人簇拥着走进城中,一起前往都城里举行庆典。 宴会举行在皇宫中。 当然司马绍和庾文君也在被邀请之列。 司马绍是殿下庾文君是大臣之女,在这种宴会之上,自然也是要参与的。 "文君,今晚可不能喝醉哦,不然我就要抱着你回去了!"庾文君的身边坐着司马绍。 听到这话,庾文君俏脸微红,娇嗔了一句:"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不知羞耻,怎么可能喝醉?" "哈哈,你不喝醉就好了,你不喝醉,我就放心了。"司马绍嘿嘿笑道,目光扫视着庾文君那曼妙的身材。 庾文君瞪了他一眼,不过却没有反驳。 司马绍的目的,她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而已。 在这种宴会之上,她不能拒绝, 不然就是打司马绍的脸。 可她还得提醒一句。 “殿下,你的位置不在这,这里是臣子及家眷的位置,你坐在这,不合礼数。”庾文君轻声提醒道。 司马绍闻言,这才注意到了这一点,讪笑着挠了挠脑袋:"我倒是忘记了。" 说罢,他便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庾文君见此,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庾文君不愿意,但却也不能阻止司马绍。毕竟司马绍是皇子,若是她不顾及这一点,反而会给司马绍引来朝臣的不满。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这种盛宴,自然是要歌舞助兴的。 一队队穿着华服、戴着面具的男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他们都是来参加宴会的客人。这次的宴会主题自然就是庆祝张将军凯旋。 "陛下驾到。"突然外面响起宦官的高唱声。 宴会上,瞬间安静下来,众人全都跪拜在地上,等待着陛下的到来。 "众爱卿平身。"随着高亢的嗓音,一位中年男子出现在宴会之上,他身形挺拔,双眉入鬓,目如朗星,炯炯有神,浑身散发着霸王的气息。 "谢陛下。" 众人站起身。 " "今日乃是咱们大将军张军凯旋归来的大喜之日。"晋元帝顿了顿。 "朕为他举办这一次的庆功宴,就是希望他能够好好犒赏他的将士,为我大晋做出贡献,为天下的百姓做出贡献,让敌国都知晓我大晋的厉害之处。" "谢陛下隆恩。"众人齐声道。 晋元帝点了点头,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着。 "此次普天同庆,各位爱卿今日无需在意什么礼节,尽管开环畅饮。" 说完之后,晋元帝便走到**台之上的龙椅上端坐下来。 "谢陛下!" 众人齐声喊道。 随即,便见侍女将美食佳肴端了上来。 "大将军,这些美味佳肴可都是朕命最好的厨师专门为您烹制的。" "臣谢过陛下。"张将军恭敬的说道。 这顿饭吃得极为舒爽,张将军甚至还多喝了两杯酒。 晋元帝看了身边的李公公一眼,李公公立马明白陛下的意思。 随即打了个手势,让人奏乐起舞。 宴席上的舞姬都是一些极其貌美的小姑娘,都是由专门训练过的舞姬组成。 她们一边随着音乐摆动着腰肢、脚步,一边发出甜腻酥软的娇媚声音,令在场的男人一个个看得都是血脉贲张。 在舞台上,舞姬们正在演绎着自己的舞蹈,在舞台中央,有着一座高台,这座高台上铺着洁白的地毯。 舞姬们则是踩着地毯,在上面优雅的跳着。 她们的舞姿,可谓是极其诱人的,让许多男人都是看直了眼睛。 不过,他们看的并非是舞姿,而是那些美艳的衣衫,那些衣衫,都是专门为这些舞姬所准备的。 看到这里,司马绍也是咽了一口唾沫。 毕竟他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衣着暴露美丽的舞娘。 他的目光忍不住向庾文君的身上飘去。 此刻,庾文君也是注意到了司马绍的目光,她的心中一慌,生怕司马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连忙转移了自己的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看到庾文君这般模样,司马绍的心中一阵好笑。 这个庾文君,实在太单纯了。自己的目光只不过是在看她罢了,她居然如此紧张,真是有趣。 他也不急于一时。 等宴席结束之后,他就找机会跟好好逗一逗庾文君。 “张将军,我敬你一杯,感谢你为大晋打了这么漂亮的一场胜仗。”司马绍 端着酒杯走上了舞台,向张将军举杯示意,笑嘻嘻的说道。 "殿下言重了,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张将军也笑呵呵的举杯回应道。 他与司马绍碰了碰杯子,然后仰头喝下。 两人碰过杯子之后,又相互对饮了一碗酒。 "来人,再添一坛长安醉。"司马绍冲着身旁的一个小太监吩咐道。 "喏。"小太监连忙答应了一声。 片刻之后,小太监拿着一坛子长安醉又走了进来,摆在了酒桌上。 司马绍看了那坛长安醉一眼,心中很是满意。 司马绍拿起酒坛子,倒入了一碗酒。 "张将军,来,不醉不归。" 张军也不迟疑,拿着酒碗,一饮而尽。 司马绍看了一眼张军,嘴角微微扬了扬,也一口喝光了酒碗中的酒。 两人就像是在比武,谁先倒酒,谁就是赢家。 "好酒量啊!"司马绍赞赏道,"来,咱们再来干一碗。" 张军点了点头:"既然殿下如此高兴,那咱们就再来一碗。" 司马绍哈哈笑了一下,端起酒碗又喝了下去。 ------------ 第六十二章 好事将近? 阳光明媚的一天。 司马绍今日可忙了,他已经准备好一切,今天是他的生辰。 他向来不是一个高调的人,奈何这个皇子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显赫了,他的父亲又是这个国家里最具权利的皇帝。 所以在这个时代,他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够让无数人为之效劳。 他不愿如此,但这么久时间待下来,他已经习惯了用自己这张脸做一些事情。 比如今天,他就要带着庾文君站在殿里等着那群大臣前来拜访贺喜他,顺便再收点贺礼什么的。 今天他是这次的寿星,他有资格享受这些东西。 庾文君一早就反常的早起,喊来侍女楠儿帮忙?,画了个精致的妆容,还涂了红唇,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艳丽非凡。 庾文君一会可要站在司马绍身边,可不能让那些大臣们的子女将她比下去了。 而且现在司马绍是这次宴席上的主角,所以他的父皇、母后和兄弟姐妹一定也会到场。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好好的表现,争取博得司马绍家人们的好感,这可真是个绝佳的机会啊! 想到这里,庾文君心里更加紧张了,她深怕自己的仪态出现任何问题。 "小姐,您今天这是怎么啦?一大早就紧张兮兮的?"楠儿好奇的问道。 "楠儿,你在胡说什么!你赶快帮我打扮好,待会我还要和爹一起进宫赴宴呢,可不能失了体面,要让那些大臣们好好夸奖我一番,要不然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庾文君严肃的教训着楠儿。 楠儿连忙应道:"是的是的,小姐,奴婢知错了。" "哼~!这件衣服穿上,看看好不好看?!"庾文君拿出了一件华贵的衣服,递给了楠儿。 楠儿接过衣服,打量了起来。 这件衣服虽然不是很华丽,但却也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布料,一看就非常贵重,不愧是小姐。 "嗯嗯嗯,非常好看!小姐,这是哪里找的好布料呀?奴婢可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布料。"楠儿由衷赞叹道。 "赶紧帮我穿上吧,时辰不早了。”庾文君催促道。 "哦哦哦!"楠儿赶忙手忙脚乱的给庾文君穿起衣裳来。 约莫一个时辰,一辆豪华马车缓缓驶出府门。 车厢内,庾文君正在梳妆打扮,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姐,您今日真的太美了!奴婢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小姐。"楠儿也忍不住夸赞起来。 庾文君听到楠儿这样夸奖自己,心里美滋滋的,但嘴里却说道:"楠儿,你这丫头嘴巴也越来越甜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呀!以后我可不敢让你当我的贴身丫鬟了,这个丫鬟可真是太讨人喜欢呀!" "小姐!奴婢可不能离开你,我知道你最疼我了,肯定不舍得我的!" "行啦!你这个鬼丫头,你呀!" 这时,外面传来了车夫敲锣的声音。 "到了!"外面响起一阵喧哗声。 "嗯嗯,到了!"楠儿赶紧掀开窗帘,往外看了看。 "到了,那我们赶紧下去吧"庾文君赶紧把头伸了出去,朝外看了看。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热闹的声音。 庾将军和同僚好一番招呼,随后便带着庾文君进入宫门了。 今日宫内热闹非凡,到处都挂着红色的灯笼,还挂着许许多多的花环,一副热闹景象。 这些都是给司马绍庆祝生辰的装饰。 宫内到处是人来人往,一眼望去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人感觉非常拥挤,这让庾文君很是不适应。 庾文君进入宫门后就直接去了司马绍的寝殿。 "文君,今天辛苦你啦,一路舟车劳顿,快坐下休息会,喝杯茶,润润喉咙!" 司马绍见庾文君过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关切的询问着庾文君。 这时候,在旁边伺候的宫女连忙端上了一壶茶。 "殿下,生辰快乐。”庾文君轻声说道。 "哈哈,文君,你这丫头,还跟我客气什么?" 司马绍微笑着说道。 "是!" 庾文君乖巧的应道。 "文君呀,你今日的装扮真漂亮,这身衣裳真是衬托的你更加娇艳欲滴了。"司马绍看着庾文君,忍不住赞赏道。 庾文君低下头去,害羞不语。 司马绍看到她害羞的样子,也是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坐在一旁有说有笑的交谈着...... 不一会儿宴会的时辰就到了。 各个大臣及其家眷都进入宫殿,说着恭维的话。 庾文君在司马绍的陪同下走入了大殿,在座的人看到庾文君都纷纷称赞起来。 这些话让庾文君听的很舒服, 庾文君心里暗爽,看来司马绍对自己还是蛮重视的嘛。 不过她心里很清楚,这些人只是看在司马绍的面子上奉承自己罢了。 司马绍看出庾文君的窘迫,牢牢地牵着她的手。 主动牵着她走到一个个大臣的面前,给她介绍。 庾文君也一个个交识了下去。 这些大臣看到司马绍竟然牵着庾文君的手,一个个心里都惊讶万分。 他们都知道司马绍有一个未婚妻,但听说这还并未成婚。 现在看到她和司马绍在一起,他们的心里都不免猜测,难道他两好事将近? 庾文君在一众闺阁小姐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之中,心情也非常的畅快。 不过这些目光对她并没有影响什么。 因为庾文君知道不管别人对她的看法是什么,她都必须得坦然面对。 不能被这些虚假的目光影响了自己,她是一个聪慧的姑娘,懂得隐藏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 很快,宴会结束了,司马绍把庾文君送回了王府。 "殿下,你也早些歇着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呢!"庾文君看了看夜空中的繁星,说道。 司马绍也注意到了天上的星斗,笑道:"文君,明年你就要及笄了,”司马绍转头认真的看着庾文君。 “父王可能年后就要正式为我们赐婚,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你看是否愿意嫁给我。” 庾文君听到司马绍的话,心中顿时涌起了一丝甜蜜的感觉,脸蛋更加通红。 她低着头,羞涩的说道:"殿下,这......我......" 司马绍一看庾文君这幅模样,知道她还是不太愿意直接答应,于是便故作生气状,说道:"唉,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你早些歇息吧,不要熬夜,对你的皮肤不好。" 说完,司马绍就转身离开了。 庾文君看到司马绍竟然生气了,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连忙叫住了他。 "殿下,文君愿意,文君愿意!" ------------ 第六十三章 冬日听戏 冬日的阳光总显得有些温暖和柔和,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街道上行驶着的马车,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马车的轮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清脆悦耳。 马车里坐着的一男一女,女孩儿穿着一件雪白色的棉衣,长长的秀发随意的披散着,一张鹅蛋脸,五官精致绝伦,皮肤细腻洁白如玉,她的肌肤吹弹可破,仿佛能够滴出水来。她的眉毛很浓密,眼睛又大又圆,嘴唇薄而性感。 男孩儿穿着一件蓝色的棉衣,头上戴着帽子,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牵着女孩的小手,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嘴角微微翘起,眼睛弯弯地,就像是月牙一样,看着很是舒服,也很是亲切。 两人正是庾文君和司马绍。 马车在一间叫做'清风茶坊'的门口停了下来,两人走进了茶坊内。 茶坊中,已经有许多人坐在那里等候着了,有的正在喝茶、闲谈,有的在打瞌睡,有的则低头玩弄手中的东西,或是闭目养神,或是把玩自己手中的茶杯,或是把玩自己手边的瓷瓶。 司马绍一直牵着庾文君的手,走到靠窗户的桌子旁,两人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等待着小二的到来。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小二端着一壶茶走了过来,放在两人面前,微笑的问:"两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一壶碧螺春、一盘糕点,再来三份热菜,还有再加两碟子小菜。"庾文君轻声回答。 "好嘞!"小二转身离去,去忙活别的事情。 司马绍抬起手摸了摸庾文君的脑袋,轻声问:"文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食的?我记得我从来没有跟你讲过啊!" 庾文君白皙的脸颊飞上红晕,轻声解释道:"我之前向你身旁的侍女莹儿打听过,你的口味偏甜,所以我就根据你的喜好选了甜食。" 司马绍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自己心中的秘密竟被庾文君看透,这让他有点小小的不适应,不过这却也证明了庾文君对自己的重视程度。 这时,司马绍突然感觉到了庾文君的紧张,于是笑着安慰道:"文君,你不用太担心,其实我也没有怪罪你,我只是想说,你真聪明。" 庾文君微微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羞涩的垂下头。 司马绍看着庾文君害羞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这才发现庾文君的脖颈很修长白嫩,如同一块羊脂美玉,在他手掌的抚摸下显得那样光滑,那样诱惑。 "好了,你快吃吧,等凉了就不好吃了!"司马绍把手缩了回来,催促庾文君赶紧吃饭。 "嗯。"庾文君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开始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司马绍静静地望着庾文君吃饭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幸福。 不久后,庾文君吃完了饭,擦了擦嘴巴,放下了筷子。 "文君,你吃饱了吗?"司马绍关心的问。 庾文君轻轻点了点头。 "不如我们一会去听戏吧?”司马绍建议道。 "嗯。"庾文君也点了点头,"也好。" 司马绍站了起来,拉住庾文君的手,说道:"那我们走吧。" "嗯。"庾文君点头。 两人来到了一楼大厅,在柜台的地方登记了一下两人的信息,就准备往大厅后院去了。 "两位要听什么戏曲呢?"柜台后面的伙计礼貌的问道。 "就唱‘黄梅戏’吧!"庾文君说道,司马绍在她身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那好的,两位稍等!"伙计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他的背影看起来很瘦弱,身材单薄,仿佛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 司马绍和庾文君两人在大厅中坐了下来,两人面前摆着一壶茶,一碟点心。 这个时候,大厅中有很多客人正在听戏,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耐心,听到几句之后,就忍不住摇着头离开了。 听着大厅中嘈杂的人声,庾文君感觉有些不习惯,但是却也没办法改变,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舞台,希望能够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文君,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我们一会儿再去听。"司马绍体贴的说道。 "不用了,我还能坚持。"庾文君说道。 "嗯。那好吧,那我就陪着你一起听,这样就不怕你无聊了。"司马绍说道。 两人说话的工夫,那个伙计也已经端着茶壶走了过来,将茶壶中的茶水倒入一只大海碗中,然后又将茶具摆放好。 这个时候,庾这时两人点的‘黄梅戏’适时的开唱了,庾文君立刻兴致勃勃的抬头看起来。 这个时候,大厅中的烛光已经全部暗淡下来,只剩下大厅中央的舞台上亮着光。 舞台中央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柜台登记的那个伙计。 伙计在台上轻咳了两下,然后说道:"现在有请我们这部戏的主角,张三娘。" 说罢,他便退到了幕布后面。 不久,一个穿着黄袍,手拿长棍,脚蹬白底绣花鞋的妇人就从后台缓步走了进来。 这个妇人虽然年纪有些大了,可是她的脸庞还保养的很好,皮肤也十分白嫩,一副雍容华贵,温婉可亲的样子。 这个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这部戏的女主角,张三娘。 "诸位乡亲父老们今天是小女的生辰,我想借着这个机会,给大家表演一段歌舞。 如果谁觉得我唱的不好听,或者觉得我演的不够好的,请站出来指责我,我一定会洗耳恭听,并且向诸位赔罪!"说罢,张三娘双手抱拳向着众人鞠了一躬。 众人都纷纷鼓掌,不过大部分的人都是冲着张三娘的容颜去的。 ........ 戏曲作罢,众人纷纷拍手称快,对于这个戏曲,众人都是非常赞赏。 众人散场后,庾文君与司马绍两人也跟着众人一起走出了戏门。 这个时候,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戏园门口。 两侍女从马车内走出来,正是那莹儿和楠儿。 两人也是专门来接各自主子的。 "莹儿,楠儿,辛苦了。"司马绍笑着说道。 ------------ 第六十四章 一夜无眠 司马绍不是很想带着庾文君参加这什么劳什子宴席。 他很怕庾文君控制不住自己去大喝特喝,他反正觉得女孩子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喝醉酒。 不过庾文君却坚持要参加,还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尝过酒了,司马绍拗不过她只好带上了庾文君。 ......宴席将散,三三两两的人起身告辞,陆续的离去。 座椅碰撞的吱嘎声、酒杯相互碰撞时的清脆响声,还有那些人谈论之时的笑语盈盈。 司马绍有些不适,感到了些许的酒意,身子不由地晃动了几下,扶着桌子才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只不过脚下有些虚浮,无精打采。 周围人问道:"殿下怎么了?" "哦,没事,有点酒喝高了而已!" "殿下,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这里离府邸很近,我自己走就行了!" "那好吧,殿下自己小心!" "恩,走吧!" 司马绍转身离开,庾文君看他晃晃悠悠地样子,急忙上前搀扶他。 两人一路搀扶出了殿门,耳边喧嚣的嘈杂声远去,司马绍脑袋这才有些缓了过来,有些清醒。 或许是那寒风刺激地也说不定。 “让你不许我喝酒,还抢我酒壶,这下喝多了吧!"庾文君看着醉醺醺的司马绍说道。 "我哪有抢啊!再说我也没有醉!"司马绍辩解道。 "就你,你就会耍赖,你看你走路左右摇晃地,还敢不承认?"庾文君说道。 司马绍笑了一下,继续摇摇晃晃地向前走。 突然间,眼前一黑,司马绍一阵晕眩。 幸亏庾文君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司马绍,你真是的!" 庾文君说道:"你还是不要逞强了,还是我背着你吧!" 庾文君扶着司马绍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后发现司马绍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的脸红扑扑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喝醉了。 "唉,真是一个傻瓜!"庾文君看着司马绍叹息道。 这时候一阵凉风吹过,庾文君也不禁打了个冷战,不由得缩紧了身体,但是却依旧背着司马绍,慢慢地向着前方走去。 这时候她听到了司马绍嘴中呢喃的话。 "爸,妈,我好想你们......" 庾文君心中不禁一酸,眼眶有些湿润了。 可是,爸?妈?这是什么?她从未听到过这两个词语。 "司马绍......" "司马绍......" 庾文君轻轻的唤着,试图把司马绍叫醒。 "司马绍,你怎么了?" 庾文君有些担忧地望着怀中的司马绍。 司马绍却一动不动的趴在她的肩膀上,一声不吭。 "司马绍,你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好吗?" 庾文君有些慌张的说道。 "司马绍?司马绍你说话啊!" 庾文君焦虑的呼喊着,但是司马绍依旧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她只好让路过的侍从帮忙把他抬回去。 走进房屋之后,她发现司马绍已经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时候她才松了口气。 夜色渐深。 "司马绍......" 庾文君看着熟睡的司马绍不禁低声说道。 "司马绍,我是不是应该多了解了解你?" 庾文君轻轻地念叨着,但是她的内心却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情愫。 “嗯......”这是司马绍的呓语,声音细如蚊蝇。 "司马绍,其实,我,好喜欢你......" 庾文君低下头看着司马绍的面孔。 司马绍的长相非常英俊,五官端正,身材挺拔,是庾文君心目中最佳的白马王子形象。 只是这个白马王子此时却睡得像猪一样的沉,没有半点的警惕。 庾文君忍不住俯下身去亲吻司马绍的嘴唇。 "司马绍,对不起,我只是想亲你一口,你千万不要怪我啊......" 她喃喃自语,双眸盯着司马绍的嘴唇。 司马绍没有半点的反应。 她的嘴唇贴着司马绍的嘴唇,一点点的向前移去。 司马绍的嘴唇很温热,她感觉到了他的嘴唇很柔软,很舒服,很甜蜜。 这种感觉令她很着迷,令她的心怦怦直跳。 "嗯......"突然司马绍的嘴唇轻哼一声,庾文君猛地收回嘴唇,脸颊上也升起一片羞涩的红晕。 刚才自己竟然想偷袭他...... 自己这是怎么了? 司马绍感觉到了自己唇上的异样, 不禁睁开眼睛,看到了庾文君一张羞红的俏脸。 "你,你醒了!" 庾文君连忙把手放到了身后,掩饰自己脸颊上的尴尬。 "嗯,我醒了,我怎么睡着了?" "你醉了呗!"庾文君说道:"你刚才说梦话了,还说什么爸,妈,我想你们!" "啊!是这样吗?哈哈,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司马绍摸着自己的额头说道。 司马绍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 已经这个时辰了,宫门恐怕已经关了。 “文君,天已经这么晚了,宫门估计都关了,要不你......” "哎呀!你还说呢!" 庾文君瞪着眼睛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醉成什么样子?" "醉成什么样子?" "我背你回来,结果你却在那里胡说八道,完了,回去爹又得骂我了。" "啊,不会的,不会的!"司马绍憨厚的一笑。 "我才不信你呢!"庾文君撇嘴说道。 说着,司马绍拉着庾文君的小手一个翻转,把庾文君直接压在了身下,低下头,嘴唇印在了庾文君柔嫩的唇瓣之上。 庾文君被吓了一跳,没料到司马绍竟然趁着她不注意偷袭她。 这个混蛋,他竟然敢趁机占她的便宜。 她使劲地挣扎着。 正准备对他用武,结果司马绍蜻蜓点水一下就松开了她。 转身轻轻拥着她,“乖,我就是想抱抱你而已,没别的意思。” "谁稀罕你抱啊!" 庾文君嘟囔着,脸上的神情娇嗔不已。 "真的,我是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就是想抱抱你而已!"司马绍连忙说道。 "乖,快睡吧,不早了!" 司马绍说着,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他的嘴唇温暖柔软,让庾文君心头猛地一荡,一股暖流顺着血液直达心底。 她的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娇滴滴地瞪了司马绍一眼。 一夜无眠也无话。 ------------ 第六十五章 腊月初一 腊月初一,正值春节。 天空阴沉沉的,天空上乌云密布,看起来像是随时就会飘雪似得。 各家各户早早便已经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 司马绍和庾文君也不例外。 庾文君今日穿着一身红色绣花袄裙,外面套着白色棉衣,而司马绍则穿着一件深灰色长衫,外面罩着黑色棉袍。 两人走在街道上,吸引了许多行人的注意。 两人并肩而行,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殿下,你说咱们今年过年该怎么过呢?"庾文君挽着司马绍的胳膊,笑嘻嘻的问道。 司马绍想了想,说道:"我还真的没什么想法,不过今天我听闻了一个消息,我倒是很期待。" "哦?什么消息啊?"庾文君来了兴趣。 司马绍凑近庾文君耳边,小声说道:"听说咱们婚期定在今年五月,而且是十八号。" 听到司马绍说的话后,庾文君心中顿时一惊,但是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继续与司马绍说着话。 庾文君心中却在想着另外一回事。 五月? 自己已经等待这一天很久了。 自从经过这段时间的相遇相识,自己便已经决定要嫁给司马绍了。 三月便是自己的及笄礼,五月便要嫁人了,真快啊。 庾文君心中感叹着,眼睛不禁湿润了。 司马绍自然是发现了庾文君的异状,他轻轻握住庾文君的手,柔声道:"文君,别哭呀,你这是高兴坏了吧!" 庾文君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太感慨了,感觉时光飞逝,转瞬间,我们已经经历了那么多。" 司马绍点点头,认同的说道:"确实如此,时光匆匆,眨眼间便已经过去了,不知不觉间,咱们就快要是夫妻了。" 两人一边闲谈,一边慢慢在街头闲逛,看着家家户户都挂上的大红灯笼,两人心情都很好。 "咦,那不是公主吗?"忽然,庾文君指着远处的路口叫喊着,脸上充满了欣喜之情。 顺着庾文君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寻阳公主。 "寻阳!"司马绍也是非常激动,朝寻阳公主大喊着。 庾文君也不甘示弱,跟着司马绍喊道:"公主!" 寻阳公主听到两人的喊声后,抬头看去,脸上露出微笑,然后缓缓朝两人走去。 "文君,大哥!"寻阳公主走到两人跟前,笑盈盈的说道。 "寻阳,真巧啊,竟然在这里碰到你。"庾文君笑着说道。 "是啊,好巧啊。"寻阳公主点点头,又看了看旁边的司马绍,说道,"大哥,好几天不见,你好像又长高了啊。" "是吗,那我得好好练练了。"司马绍摸摸自己的脑袋,嘿嘿的笑着,一脸憨厚的模样。 寻阳公主看了看旁边傻乎乎的司马绍,忍不住笑了起来。 "寻阳,你怎么一个人在街头溜达啊?"司马绍关切的问道。 "我啊?我来找人啊。"寻阳公主笑了笑,说道。 "找谁啊?"司马绍好奇的问道。 "你们猜呢?"寻阳公主神秘兮兮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啊?"司马绍摇摇头。 "你猜?"寻阳公主故意卖了个关子。 司马绍看着寻阳公主这幅模样,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于是开口说道:"寻阳,你快告诉我吧,不然我会担心的,你不是说找人吗?找谁啊?" 寻阳公主见司马绍如此紧张自己,心中顿时甜丝丝的,笑着回答道:"当然是找驸马爷啦!" "驸马爷?"司马绍更加疑惑了。 “嘻嘻。”寻阳公主掩嘴偷笑了两下。 司马绍见寻阳公主的这个反应,顿时心领神会了。 “你才多点大,就想要驸马了?”司马绍笑呵呵的说道。 "哎哟,你就别管我多少岁了嘛。"寻阳公主娇嗔着说道。 司马绍哈哈大笑。 “今日是新年,中午还有宫宴,现在还有点时间,不如我们先去逛逛吧。”司马绍提议道。 "好啊!"寻阳公主自然没有意见。 三人便一起离开了大街,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三人边走边聊,气氛融洽极了。 不多时,便来到了皇宫门口。 "我们到了,进去吧。"司马绍对两人说道。 "嗯。" 三人一起走进皇宫。 司马绍带着两人直奔宫宴地点而去。 司马绍带着二人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御花园内。 御花园非常大,有花圃,有假山,有池塘,有亭台楼阁。?三人一边感叹一边往殿内走去。 走进殿内,里面早已经坐满了人,桌上都放着美食酒肉。 三人在人群中寻觅了一圈,也算是与各位大人算是打了个招呼。 司马绍被大臣拉去寒暄,寻阳公主则牵着庾文君的手坐在桌上。 两吃货纠结这么静静的等待着开饭。 不多时,大臣们陆续到齐了。 大臣们陆续落座。 大殿内,一片热闹,大家谈论的都是最近发生在都城的大事,不亦乐乎。 "诸位爱卿,今日是正月初一,新的一年又开始了。”晋元帝笑着说道,而后又说了一堆彩虹屁。 无非就是让大臣们好好给他打工罢了。 司马绍听着晋元帝的彩虹屁,内心翻着白眼。 良久,高位上的晋元帝终于说完了,让侍女上菜,这宫宴也正是开始了。 众人吃喝起来。 "来来来,朕敬大家一杯。"大臣们一阵欢庆,晋元帝站起身来,举起酒杯,朗声说道。 大臣们纷纷端起自己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来,举起酒杯来,朝晋元帝祝贺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朕为大家举办这次的宫宴,一方面,是给大家拜年,另一方面,也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宣布大皇子司马绍的婚事。朕想,大皇子已经到了适龄之龄了,就该成亲了。今年正好是新年,所以,朕便决定,庾将军爱女蕙质兰心,赐婚于大皇子司马绍,!" "恭喜陛下啊,恭喜将军!"大臣们听了晋元帝的话,连忙说道。 "哈哈,好好好,成亲之日便定在五月十八!"晋元帝笑眯眯的说道。 大臣们纷纷恭喜晋元帝和庾文君。 庾文君脸蛋羞红,低着头,不敢说话。 "好了,大家快吃吧,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晋元帝挥挥手,大臣们纷纷入座。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热闹非凡。 ------------ 第六十六章 传说中的苔菜 中午吃的苔菜。 苔菜是传说是贡菜,司马绍很喜欢吃这种东西。 这种苔菜味道鲜嫩爽口,但是又不容易坏掉,是非常好的食材。 "这就是你说的那种苔菜?味道还真不错,这是什么做的啊?"庾文君问到。 "这个啊,就是贡菜啊,很简单的做法,用开水烫一下然后放入酱油、醋拌来吃,再放上一勺麻油。"司马绍回答道,他并没有注意到庾文君已经变化的表情,他还在继续讲着他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苔菜的知识。 "这个做的还挺不错的。"庾文君说到。 "嗯。"司马绍点点头。 两人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文君。"司马绍突然说道,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啊?"庾文君抬起头来问道。 "那个...其实寻常人家吃不起也见不着这个菜的,这个菜只有皇宫里面才能见到。"司马绍吞吞吐吐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 庾文君点点头,心中却已经有了主意,不过她并没有直接表露出来,而是说到:"那你有办法让这些百姓都吃上吗?" "有,但是不好弄。" "那怎么办啊?"庾文君问道。 "办法也不难,但是需要你帮忙。"司马绍说道。 "需要我帮忙?"庾文君疑惑的问到。 "你和我找到父皇,向他求情,让他同意百姓们尝试这种菜肴。"司马绍说道。 "这个办法好像行不通吧,陛下他..." "为何行不通呢?只要你去和父皇求情,那么父皇一定会同意百姓们品尝的,到时候父皇肯定会夸奖你懂事,而且这样百姓们也可以尝到这美妙的菜肴了啊,父皇肯定会答应的。" 听了司马绍的话,庾文君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怎么了?你在犹豫?"司马绍担忧的问到,庾文君的犹豫让他很紧张。 "嗯,是啊,我怕我的请求,陛下会拒绝,毕竟这件事关系重大,我怕..." "不会的,父皇肯定会同意的,父皇是一个仁慈的君王,肯定会答应的。"司马绍信誓旦旦的说道。 "真的吗?"庾文君不敢相信的问到。 "是啊,你可是他快过门的儿媳妇儿啊。"司马绍笑着解释到。 "哦。"庾文君轻声应了一句。 "那你愿不愿意帮助我呢?"司马绍期待的问道。 "愿意!"庾文君想也没想的说道。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找父皇。" 司马绍拉起庾文君,两人一起走出房间,准备前往尚书房。 ...... 尚书房里。 "陛下!"庾文君恭敬的喊道。 "哦,是文君啊!有什么事情吗?" "陛下,今日中午有道苔菜很是不错,但听闻百姓并无法尝到,我想问一下,我们能够让百姓们品尝这个菜肴吗?" 庾文君直接切入正题,不拖泥带水。 "这个,你也知道,现在我们的百姓们并没有办法吃到,而且现在这道菜的生产量也是极少,所以..." "陛下!何不出钱将这苔菜的种子买回来,让农民耕种呢?” "这个,朕知道。但是这种子可遇而不可求,并不好找。况且这些百姓们并没有见过,所以他们并不认可这道菜,所以朕也是没有任何办法。"晋元帝说道。 "这...陛下,如果让百姓们认可了呢?"庾文君试探性的问道。 "这个嘛...这个..."晋元帝迟疑着,并未回答。 庾文君见状便知道事情不是很顺利,心中有了底。 “父皇,儿臣有个想法。”这时司马绍适时的出声了。 “哦?说来听听。” “父王,苔菜确实稀少,但若有办法弄到种子大量种植,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司马绍思考着说道,抬头看了晋元帝一眼。 接着道:“宫中还剩不少苔菜,儿臣可以先弄到火锅店内试一下百姓的反响,而后再做决定,父皇觉得呢?” "嗯,这个办法倒是可行。"晋元帝赞赏的看了司马绍一眼,说道:"你们年轻人都是有办法的。" “朕稍后会安排人员去处理的。"晋元帝点点头。 "那就谢过父皇了。" ...... 隔了一日,晋元帝就命人将多余苔菜送到了司马绍的火锅店内。 司马绍见了,十分高兴。 "文君,你看!我就说这个办法行得通吧!"司马绍高兴的说道。 "是啊。"庾文君说到还是你有办法。 “掌柜的。”司马绍对着掌柜喊道。 “” 掌柜的赶紧跑到司马绍的身边,说道:"公子您有何吩咐啊。" "把菜拿到后厨让人办一下,就跟拌黄瓜一样,让大家也尝一尝。"司马绍吩咐到。 "好嘞,您等等!" 掌柜的转身拿着苔菜走到厨房。 ...... "这些苔菜怎么样,好吃吗?"庾文君看着众人,问道。 "嗯!好吃,真的好吃,这菜的味道太美妙了。" "就是啊,真希望天天都能有这样的美味。" "这个苔菜酸脆爽口,跟火锅绝配啊。" ...... 听到大家纷纷夸赞这个苔菜,庾文君脸上满意的笑着,她看了司马绍一眼,眼神中透露着欣慰的目光。 看着众人纷纷称赞,司马绍也是很高兴。 ...... 晚饭时分,司马绍来到了厨房。 "文君,我来帮你吧。" "好啊,那就辛苦你了。"庾文君笑着说到。 "没事儿,我们谁跟谁,不要这么客气,你就安心做饭就好,我保证完成任务。"司马绍拍胸脯保证到,然后开始帮忙洗菜切菜。 "好的。" 司马绍和庾文君在厨房内忙碌着,不时的发出一阵阵笑声。 “这个苔菜很受欢迎,看来咱们可以像父皇讨要种子了。”司马绍高兴的说道。 "嗯嗯。"庾文君附和道。 “过两日便去找父王,请他差人去邻国买些种子回来,往后大晋的百姓就都能吃到了。”司马绍向往的说道。 "嗯,一切听你的。" "文君,谢谢你。"司马绍感激的看着庾文君说到。 "哎呀,说啥呢。"庾文君娇嗔到。 司马绍见状,脸色一红。 就在两人打情骂俏的时候。 侍女楠儿不知情况,突然闯了进来。 看见两人神情尴尬,又捂住双眼道了句"什么也没看见。"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 两人俱涨红了脸蛋。 ------------ 第六十七章 大发善心 无论是等人自然醒还是喊人起床,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司马绍早早地就来到庾府,耐心等待庾文君睡醒。 ...... 他在庾府内院已经等候许久,但始终没有看到庾文君的踪影。 他尝试站在门外轻声唤道:"文君!文君!" 可惜依旧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那次庾文君醉酒的模样,脸色微微变了几变,心中暗道:"这文君,该不会昨晚又喝酒了吧?" 想着便走向庾文君的房门,准备敲响庾文君的房门。 庾文君的房间是一扇紧闭的木门,门上挂着一把铜环,铜环是用红木制成的,看起来十分的精致。 他伸手敲门,可是里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咚咚咚咚咚...... 司马绍一连敲了好几声。 "谁呀!大清早的干嘛敲门呀!吵死人啦!" 庾文君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司马绍听到庾文君的声音之后,心里顿时放松了许多,但嘴上仍是忍不住埋怨道:"你昨晚又喝酒了吧?" 庾文君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一般,立刻坐起来揉搓着自己的脑袋。 过了片刻,庾文君才从床、上爬起来,慢腾腾地穿戴整齐,开口问道:"我怎么了??" 司马绍听着这副惺忪的语气,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一盏茶的功夫,庾文君换好了衣服出了房门。 司马绍看到庾文君出来,立即迎了上去。 他伸出双臂拦在庾文君的身前,笑着道:"你昨晚又喝醉了,是吧??" 庾文君闻言,不由一愣。 “以后不能再这么喝了,知道么。”司马绍说着,伸手摸了摸庾文君的额头。 庾文君被司马绍摸了一下,浑身不禁颤抖了一下。 她低头看着司马绍的眼睛,心中竟然升起一丝悸动,仿佛被电击了一下,不过随后她便恢复了正常。 "哦,知道了。" 庾文君点了点头。 “走,带你出去转转,醒醒脑。” "好啊!" "走!" 司马绍拉起庾文君的手往外走去。 二人在大街上逛了半天,最后在城内一处小湖边停下来。 小湖边的柳树枝叶繁茂,湖水波光粼粼,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金黄色。 庾文君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清风和凉意,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这里真美啊!"庾文君望着碧绿的湖水,感叹道。 "是呀,是挺美的。"司马绍看着庾文君,也跟着赞同道。 二人相视一笑。 忽然听见附近后巷有嘈杂声传来。 二人对视一眼,起身往声源处走去。 只见周边的行人团团围着一家店铺,将街边堵得水泄不通。 司马绍拉着庾文君的手,快速挤进那些行人中。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司马绍看着四周人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有个乞丐偷了包子,被店家正好逮着了,还死不承认。" 一个年迈的老婆婆说道。 "这样啊!我来看看吧!"司马绍说完,便挤入人群。 司马绍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乞丐。 那乞丐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看起来十分的狼狈,但却掩盖不了他英俊的五官。 他的眼神十分坚毅,目光炯炯,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心志坚强的人。 他身体虽然看起来有些单薄,但却是十分健硕。 这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马绍看着眼前这个人,心中也不由惊讶了一下。 这人身上隐隐透露着一股傲骨。 如此一个男子,怎么会做行窃这种事情呢。 司马绍不解地抬起头,向乞丐打量起来。 他发现眼前这个乞丐的脸上没有任何畏惧或者恐慌,他的目光十分坦然,看得出来,这个人心中没有一丝害怕。 "看来你是有苦衷的呀!"司马绍看着眼前的乞丐,忍不住问道。 那乞丐看了司马绍一眼,没有回答司马绍的话,而是继续沉默着。 "这位兄弟,如果不愿意告诉我理由的话,也不要紧的。"司马绍看着他道。 "我只是不希望你被别人误解罢了,我相信你是事出有因的,对吧。” "你为何不将你的苦衷和我说说,我可以替你做主,让我帮你解决此事。" 那乞丐依然沉默。 司马绍看到他一直都没有开口讲述事情的经过,不免有些着急了。 "这位兄弟,我在这都城里也算有点关系。如果你能说出原因,我会考虑酌情帮你。" "你真的可以帮我吗?"那乞丐听到司马绍的话,忽然问道。 司马绍笑着点头。 "当然,如果你真的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我肯定帮。" 司马绍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那乞丐看了看司马绍,又看了看庾文君,说道:"家中老母缠病多年,前些日子找大夫,说是大限将至。” "我不想母亲离去,便想办法凑够银两,想买些药材去救母亲的命。可都束手无策,如今母亲已到弥留之际,她只想吃个肉包子,说是和爹刚成亲时,他们两时常一起做包子。"乞丐哽咽的说完了缘由。 "原来是这样。"司马绍感慨道。 "我已经没钱买肉包子了,只能求您和姑娘行行好,发发善心,施舍给我一些。"乞丐恳切地看着司马绍,边磕头边说道。 司马绍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两锭银子,一锭银子先递给了包子铺老板,一锭递给这小乞丐,说道:"这钱我替这兄弟还了。兄弟你先拿着银子去吧!若以后还有什么困难,就到百味火锅去找我吧。" "谢谢恩公。"小乞丐接过银子,冲司马绍深深鞠了一躬。 他站起身,向司马绍和庾文君感激的看了一眼,然后向远处跑去。 司马绍看着乞丐离去的背影,心里忽然升起一抹怜悯之情。 "好好照顾你母亲。"司马绍大声向着乞丐喊去。 跑着的乞丐顿了顿,转身点了点头,继续飞奔离去。 周围的众人纷纷向司马绍和庾文君投来善意的眼神。 讨论着自己错怪了这个小乞丐,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云云...... ------------ 第六十八章 体验生活 早春的清晨,空气带着一丝凉意,阳光从厚重的云层中穿过,透射而下。 清晨时分,整个城市显得格外宁静,只能听到微风拂面的声音,还有那偶尔飘落在树枝上的鸟语。 "啊~~!" 司马绍从噩梦中醒来,他睁开双眼看着窗外,一脸茫然。 梦的事情历历在目,仿佛刚刚发生似的,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一种难以言喻地苦涩感充斥着他的内心。 自己做了什么? 他在梦中遇见了原来世界里的爸妈、亲朋好友他们全都从他身边路过,仿佛是陌生人一般。 自己一直大声呼喊,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们就像是在梦游一样,没有人停止前进。 自己的声音仿佛变成了虚幻一般,没有人能够听得见,他们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不~~~!" 他突然发疯似的叫道,声音嘶哑而又尖锐,他仿佛要把心里的郁闷全都喊出来。 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我的父母、亲朋好友他们现在过得好不好? 一系列的疑问浮现在司马绍的脑海之中,他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之前是在做梦, 现在已经醒了。 但是,自己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呢? 梦里的情景实在是太真实了,仿佛是真实存在过似的。 "我一定是来这里太久,想家了。"司马绍喃喃说道。 这次自己来这个也有国度一段时间了,自己也很快适应且融入到这个国度,也渐渐爱上了这里。 在这里,他不仅仅有父母、亲朋好友,更是有了庾文君,虽然见不到自己亲身的爸妈了,但是,却也足矣。 他很满足这种感觉。 说到庾文君,唉,又想她了,哎呀.... ...... 司马绍站在庾府门口很是纠结,怎么自己稀里糊涂地就来这了? 就在司马绍还在纠结的时候庾文君从里面出来了。 “殿下?你怎么站在门口?”庾文君疑惑道。 "哦......没事,就是来看看你。" 司马绍尴尬的笑道。 "这样呀,走,进屋说吧。"庾文君招呼道。 “不用不用,我来找你是想带你去体验下生活,怎么样?”司马绍连忙摆手道。 "体验生活?什么是体验生活?去哪里体验?"庾文君好奇道。 "嘿嘿,你跟着来就知道了。" 司马绍神秘道。 "恩。" 庾文君点点头。 司马绍拉住庾文君的玉手往外走去,一阵微风吹过,让司马绍心旷神怡。 "殿下,你这是要带我体验什么生活啊?" 庾文君忍不住问道,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哈哈,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切,这么神秘干嘛?" 庾文君白了司马绍一眼道。 "嘿嘿,你一会儿就知道了,现在不要说话。"司马绍说道。 "你就是故意吊我胃口。"庾文君嘟囔着嘴巴不满道。 司马绍带庾文君来到了都城边的一个小山村里。 这里的山民们一直都生活在深山中,与世隔绝,他们没有外面的喧嚣,生活安逸,淳朴,也没有争斗。 他们一辈子都在这个小山村里,除了每年的祭祀日他们需要参加外,其余时间几乎都呆在这里。 他们没有任何娱乐,没有任何消遣,唯一能做的就是修建自己家里的房子,养猪、喂鸡,种菜、酿酒、种果蔬,一切都是那么的朴实无华。 "殿下,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呀?" 庾文君看着这些淳朴的山民,感叹道。 "这些淳朴的农夫们生活在这里,是多么的幸福、快乐。" " 我们当然是体验生活啊。" 司马绍笑嘻嘻道。 "啊?" 庾文君惊讶道,没有想到司马绍会带自己来这样一个地方。 "走吧,跟着我来。" 司马绍拉着庾文君的手走到一个住户门口。 "叩叩叩叩" 司马绍敲响草屋门。 "谁呀?" "大叔,我们路经此地,想在您这借宿一天。” 司马绍大声道,他的声音里透露出浓浓地期盼。 "来啦!来啦!你等一下。" 门被打开了,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的头发稀疏,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平常干农活的主。 大叔看着两人慈眉善目,身上的衣服也像是富家公子小姐的,想了想自己家的穷酸样,也不值得他们打劫。 "进来吧,进来吧。" "哎呦!" 大叔一把将两人迎了进去。 他热情的邀请两人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给两人端茶倒水,弄得庾文君有点手足无措。 "大叔,我们不渴,不用忙活了。" 庾文君说道。 "大叔,我们是想来这体验会儿生活。”司马绍接着说道。 "体验生活?" 大叔愣住了。 "没错,我们想过一天农民的生活,你就给我们一个机会吧!"司马绍诚恳道。 "这个,我......" 大叔犹豫了。 "这个......你们真的是想体验农民的生活吗?"大叔不确信道。 "恩,是的,大叔!请您给我们一个机会!平日里我们娇生惯养惯了,这次就是来体验的。"司马绍诚恳道。 他的眼神中充满希望,希望大叔能答应自己。 "那个......好吧。" 大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太感激了!"司马绍欣喜万分道。 "您放心,我们在这一切用度会给您报酬的。"司马绍看着大叔道。 说完拉着庾文君出了屋子。 "走,我带你出去走走。" "哦。" 庾文君跟随着司马绍,两人走出了宅院,来到院子外。 "我们去田野里走走吧。"司马绍说道。 "啊?" 庾文君有些吃惊。 "我说了要带你去体验生活,你怎么一副吃惊的模样啊?" 司马绍疑惑道。 "呃,没有,我只是有点惊讶。" 庾文君笑道。 "我说的体验生活,是指让你在这田园里看看,闻闻这乡野的味道,看看农民是如何耕种,生活是什么样子。"司马绍解释道。 "哦。" 庾文君点头。 "好,那就走吧。" 司马绍牵着庾文君的手,向田野深处行去,田野上的青草、花朵,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动物,让庾文君看傻了眼。 "哇塞!太美丽了!" 庾文君惊叹道,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兴奋,脸上满是笑容。 她的嘴角也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你喜欢就好。" 司马绍笑着说道,心情也好了不少。 "殿下,这就是传说中的田园牧歌吧?" 庾文君看着远处,一片绿色的草地,远处的河流,河水清澈透明,水草丰茂,心情无限好。 ------------ 第六十九章 乡村烧烤 有你在,足矣。 司马绍看着面前的庾文君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这句话,他已经在自己脑海中练习了几千几万遍。 从他认识庾文君那一刻开始。 庾文君便深深吸引住了他。 "殿下,你一直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被司马绍这么盯着,庾文君浑身发毛,忍不住嫌弃道。 庾文君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啊,文君,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实在太好看了,所以我想要多看几眼而已。"司马绍连忙收回目光,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切,鬼信你。"庾文君白了他一眼,不屑地撇撇嘴说道。 "呵呵......"司马绍傻傻的笑了两声。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 见气氛又僵硬起来,庾文君立即摆手说道:"对了,你今天怎么不去跟那群公子哥儿花天酒地去,想起带我来这了?" 庾文君说着还不满的瞪了司马绍一眼,她现在最反感的就是司马绍跟那群公子哥们在外面花天酒地,她生怕司马绍被他们带坏了,所以对司马绍这样的行为很不满。 "嘿嘿。" 庾文君突如其来的责问让司马绍愣了一愣,但是司马绍却没有生气,反而是咧着嘴笑着,露出两颗虎牙。 "我只是想你了,所以才过来的嘛!"司马绍说着一把搂住了庾文君的纤腰。 "哎呀,你放开我啦!"庾文君挣扎道。 "我就不,我就偏不放!" 庾文君拗不过司马绍,最终也只能任由司马绍抱着。 两人就这样抱了一段时间,直到庾文君快喘不过来气了,司马绍才松开手,庾文君立刻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等到缓过劲之后才开始埋怨司马绍。 "你干嘛啊,这样抱着我让我快透不过气来了,真是的!"庾文君嘟着小嘴,娇嗔道。 "我这样做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啊。"司马绍看着庾文君那张精致的俏丽脸庞,眼睛里流露出炽热的目光。 "你看,我现在是越看你越觉得喜欢你,所以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听到司马绍突如其来的表白,庾文君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 两人走在乡间的小道上,天渐渐的暗了,司马绍发现好多人家都种植了不少蔬菜品种,还有些储存在家里的。 忽然他有了个想法。 现代标配,除了火锅,那就是烧烤啊。 既然火锅已经被弄出来了,为什么不再把烧烤发扬光大呢。 转身对庾文君说道: "文君,我们现在先回去吧,我们去弄些食材,晚上给你弄好吃的。" "你亲自动手?"庾文君疑惑道。 "嗯哼。" 司马绍重重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向远处走去,"我去找人帮忙!" "等一下,我也要去!"庾文君连忙叫住司马绍,说完之后她又加上一句. "我跟你一块去,这样你弄食材也方便些。" "嗯!"司马绍应了一声,两人向不同的方向离去。 司马绍并不知道,他这个决定会在今后的某个时期,为他所做的一系列改变,奠定了不可磨灭的基础。 他现在正在四处寻找一些可供烧烤用的东西。 很快,司马绍在附近的一片山林中找到了一堆干柴和一捆树枝,这让他高兴极了。 将一些柴禾搬到山坡之上,司马绍将火点燃,一股烟雾立刻飘散在空气中,司马绍拿起树枝在篝火旁边开始翻转木棍,将木炭点燃,然后架上烧烤用的铁钩,开始往烧烤架上倒木炭。 司马绍熟练的将一根根木炭放到了架子上。 结果庾文君递来的洗好的蔬菜,用竹签一个个串起来。 庾文君看司马绍这么做,也有样学样的做起来。 司马绍见串了不少了,便放在烤架上烤起来。 不一会儿,一股浓郁的香味从司马绍身旁传来,让庾文君陶醉不已,她不禁咽了咽口水,她从小吃的美食不计其数,从未闻到过这般诱人的香味。 "嗯,好好吃哦!"庾文君不禁惊叹道。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亲手烤的,怎么能不好吃呢?" 司马绍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厉害呢?"庾文君惊奇的说道。 "当然了,我是谁啊,我可是司马绍啊!" 司马绍骄傲地说道。 庾文君撇撇嘴。 "不过,你是怎么会弄这个烧烤呢,之前的火锅也是,你什么时候就会的?"庾文君疑惑的问道。 "这是秘密。"司马绍神秘兮兮的一笑。 "切,不说拉倒。"庾文君冷哼道,不再追问。 "好了,别闹了,咱们吃烧烤了。"司马绍说道。 "哇哦,你烤的东西好好吃啊!" 庾文君闻着香喷喷的肉味,不禁咽了咽口水。 "哈哈哈,那是必须的!"司马绍得意的笑了起来。 两人边吃边谈论着一些有趣的事情。 “殿下,你为何不再开个烧烤店呢?”庾文君吃着肉,喝着小酒,开口说道。 "烧烤店啊,这个想法我之前有想过,只不过没有付诸于行动罢了,不过这东西确实很不错,所以我想要是开个烧烤店的话,肯定会吸引很多人过来的!" 司马绍说道。 "到时候,你就能够在里面吃到好多好吃的了,想吃什么吃什么。" "嗯,这主意确实很好,不过,你不怕那些食客把你的烧烤吃光吗?"庾文君问道。 "哈哈哈,放心好了,只要他们敢吃,我就敢让他们把肚子撑死!"司马绍拍了拍胸脯说着。 "好吧!那我拭目以待!"庾文君笑了笑。 "呵呵,放心吧,你就瞧好吧!"司马绍豪迈的笑了起来,"我司马绍可不是一般人!" 夜色降临了。 司马绍和庾文君吃着烧烤,就着小酒。 当然了烧烤和啤酒还是最配的,关键这地方没这玩意儿啊,哎...... 司马绍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哀嚎。 "你慢点吃,我还没吃饱呢。"庾文君看着狼吞虎咽的司马绍,满脸无奈。 "呃......不好意思哈,我一激动就忘记了。"司马绍连忙放慢速度。 "来,文君,我再帮那个鸡腿。" 司马绍说完,拿起两个鸡腿递到庾文君的盘子里。 "谢谢!"庾文君接过鸡腿,咬了一口之后,连忙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这鸡腿烤着吃还能这么香。" "那当然啦。" ------------ 第七十章 日常一天 二月,雨水淅淅沥沥下了整整四五天,终于放晴了。 一大早,司马绍就从被窝里钻出来,穿好衣服。 三两下洗漱完,司马绍用汗巾擦干净脸,来到庾府找庾文君。 春天和冬天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冬天庾文君在自个房间睡到太阳高高照起,才会慵懒地翻身起床。 现在就不一样了,天刚蒙蒙亮,院落里的公鸡刚一打鸣,庾文君就醒了过来,一咕噜坐起身。 看着窗外的太阳,庾文君伸手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小姐,您醒了!"侍女楠儿站在一旁,微笑着看向庾文君。 庾文君抬头睡眼惺忪的望了眼楠儿,笑道:"恩,楠儿啊!" 楠儿笑着应声道:"是的,小姐!" "你去准备些吃食吧,我和殿下一会儿都要用膳!" "恩,奴婢知道!"楠儿答应着。 "对了!"庾文君突然又喊住楠儿。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楠儿回过神来问道。 庾文君想了一下,道:"对了,你让厨房做点粥送上来!" "是,小姐!"楠儿应声退了出去。 不久之后,楠儿带着粥和包子上来了。 庾文君和司马绍正准备用餐,突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就传来庾文君父亲——庾琛的声音。 "文君,起来没有?"庾琛在门外轻轻唤道。 "哦!爹爹,已经起来了,正准备吃饭呢!"庾文君闻言连忙回道。 庾琛轻咳一声,继续说道:"等你们用完早膳,我找殿下有点事情商量!" "哦,我马上用完早膳过来!"司马绍应声道。 "恩!"庾琛应了一声,随即便离开了。 庾文君转身看向身边的司马绍,好奇地问道:"殿下,爹爹找你有什么事情吗?"?司马绍摇摇头。 "算了,等会儿我自己去问好了,反正迟早都会知道!" "哦!" 司马绍用完早膳后,便直奔庾将军房间。 庾琛此时正在书房处理军中政务。 "咚!咚!" 庾琛的管家王叔敲门进入书房内。 "老爷,殿下来了!"王叔恭敬地禀告道。 "快请!"庾琛应声道。 司马绍迈步进入房间。 "殿下!"庾琛起身施礼道。 "将军免礼!"司马绍上前扶起庾琛。 “不知将军找我来何事?” “是这样。”庾琛开口道,"下月便是文君及笄礼了,臣,厚着脸皮想问殿下,是否真心想娶她。" "哦?将军是什么意思?"司马绍挑眉看向庾琛。 "哈哈。"庾琛笑了笑。 "将军但说无妨!"司马绍也不急着追问。 庾琛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老臣膝下就这么一个闺女,故而是骄纵了些,可老臣也不想她是因为利益而成亲。” 顿了顿,庾琛接着道,"老臣只想她幸福,不想她因为权势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而嫁人。所以,我庾某人,希望殿下能善待我的宝贝闺女。" 司马绍闻言愣了半晌,然后看着庾琛,笑道:"将军,你说这番话,我倒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司马绍虽是皇子,但不愿意拿婚姻做筹码。" 司马绍顿了顿,道,"更不想用自己的婚姻换取任何的利益,若可以,只想带着文君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司马绍的意思很清楚,他是绝不愿意为了利益牺牲自己的幸福的。 "若如此,老夫在此写过殿下。"庾琛闻言笑道,"只盼殿下能够善待我那刁蛮的宝贝闺女。" 司马绍摇摇头:"将军多虑了。文君的性格我还是十分喜欢的。" 庾琛闻言点点头。 “爹,你们在聊什么,怎么这么久。” 庾文君见司马绍久久不回,便从外面直接闯进了书房。 “你个疯丫头,谁让你这么闯进爹的书房的,你看看你那头发,都散了。” 庾琛见状连忙训斥。 "爹。我是您的女儿,您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讲呀!"庾文君嘟嘴不满地说道,然后看向司马绍,"殿下。你可得帮帮我。" 司马绍听后,不禁笑道:"文君,我可帮不了你什么忙,你还是先把你爹哄好吧!" 庾文君听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爹爹,你看,都怪你!"庾文君瞪了司马绍一眼,对庾将军撒娇地抱怨道。 "你这个丫头。" 庾琛笑骂一句,看向司马绍道:"殿下,既然这丫头来找你了,你们出去玩吧。" 司马绍笑道:"好,那我们就先出去了。"转头对庾文君说道:“走吧,小疯丫头。” 庾文君闻言立刻双颊通红。 庾琛看到庾文君脸红,心中暗笑。 司马绍带着庾文君直接回到她的房间。 “你拉我来着干嘛,咱不是要出去么?”庾文君疑惑道。 "出去?"司马绍笑着把庾文君拉倒梳妆台前坐下,"你确定你要现在出去?” 庾文君抬眼看了眼镜中的自己,顿时窘到脸红。 "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你看看自己,哪里还像个姑娘的模样。"司马绍调侃道。 庾文君闻言立刻低下头,小声嘀咕了一声。 司马绍见庾文君这小媳妇样,笑得身子都打颤了。 庾文君见状耳朵都窘红了。 司马绍见状,伸手去拿摆在梳妆台上的小木梳。 "你,你干嘛呀!"庾文君看着司马绍的举动,脸色更红了,连脖子上也染上几抹绯红。 "文君,我帮你梳头吧!"司马绍笑道。 "不要,我不要。"庾文君连连拒绝。 "你都是大姑娘了,还害羞什么?"司马绍笑道。 "谁说我都是大姑娘了,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庾文君不满地抗议道。 "哦?那你害羞什么?" 司马绍的一番话,差点让庾文君晕厥过去,"你,你............" "好了,文君,不要闹了。" 司马绍伸手去拿小木梳。 庾文君见司马绍坚持,只好妥协。 司马绍见庾文君不反对了, 当即拿起小木梳开始认真地给庾文君梳头。 看着庾文君拘谨的样,司马绍忽然很想逗逗她。 司马绍有意无意的掐一掐庾文君满满胶原蛋白的小脸。 ------------ 第七十一章 就是故意的! “你故意的!” “我没有。” 庾文君眼睁睁地看着司马绍借着给她梳妆打扮的机会,用手捏着自己的脸蛋儿,让自己做出了各种怪异的表情,不由得怒气冲冲的喊道。 "好啦!我错了。" 听到她的话,司马绍赶紧认错,心中却是暗暗窃喜。 他小媳妇儿真是太好玩有趣了,白白胖胖地脸蛋,还带点婴儿肥,揉捏起来手感超级好,简直就像是上等的丝绸一般,捏起来又软又滑,而且皮肤弹性十足,真是舒服啊! "哼!"?庾文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走回榻边,坐到床榻旁边的椅子上,看向外面,她已经决定了,不理司马绍了。 司马绍笑嘻嘻地走过去,然后将门从里面锁住,然后来到她的身边,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你干什么?" 庾文君看着司马绍坐到自己身边,然后伸手将他往一边推了推,然后说道。 司马绍笑嘻嘻地看着她,说道:"嘿嘿,我不干嘛呀!我就是想抱抱你呗!我已经有很久没抱过你了呢!" "你不害臊吗?"庾文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怎么会害臊呢?我是那样的人吗?"司马绍眨巴着眼睛看着她问道。 "哼!谁知道你是哪种人呐!" 庾文君冷哼一声,然后转过头去不理司马绍了,这时候她突然感觉到司马绍的气息越来越近,自己的鼻尖上传来一阵淡淡的香味儿。 "别闹了!" 庾文君赶紧推开司马绍,不让他碰自己,但是司马绍根本不理会她。 庾文君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但是司马绍死死地搂住了她的腰肢,让她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庾文君生气地看着司马绍。 司马绍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放开你可以,但是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庾文君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说吧!只要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我都能答应你。" “那你原不原谅我现在刚刚的行为呢?" 庾文君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真乖!"司马绍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走吧,刚不还说想出去逛逛么,现在好不容易头发梳好了,不想去了?”司马绍笑眯眯地看着庾文君问道。 "嗯。" 庾文君点点头,站起来向着门外走去。 她现在已经被司马绍搞得哭笑不得了,只得顺着司马绍的意思走。 两人走在街道上,庾文君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心情顿时变得轻松了不少。 这时候司马绍突然抓住她的手,说道:"跟我来!" 说着拉着庾文君向一家店铺里走去。 "这家店铺是卖首饰的。" "买什么东西呢?"庾文君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猜。"司马绍神秘地说道,然后拉着她进入店内。 "你要买首饰?" 庾文君看了一眼摆放在橱窗里的各式各样精美的首饰盒,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 司马绍摇摇头,然后指着一款耳环说道:"给我拿这一款。" "你买耳环?" "没错!我想送给你。"司马绍笑着说道。 "送给我?" 庾文君有些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司马绍竟然会送自己耳环,而且这款耳环虽然比不上宫里昂贵的珠宝首饰,但是却十分精致,价格肯定不便宜,这可怎么好意思收呢? "我觉得还是算了,这耳环我真的不能接受。"庾文君连忙推辞道。 "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么?" "不!不是。" 庾文君摇摇头,解释道,"只是我实在不想接受,我怕我会受之有愧。" "我们之间不需要受之有愧,你只管安心的戴上就行了,这就当我送你的成亲礼物,反正我是要娶你当我媳妇儿的,聘礼总该有点,你说呢?" "可是......" "没有可是了,你就安安心心的接受吧!"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店小二,说道:"这个银票够不够?" "够够够,一共三百五十六文!" 店小二接过司马绍递过来的银票,然后恭敬地说道。 "给我包起来。" 说着,司马绍将庾文君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自己站在柜台前,将银票递给店小二。 "您稍等。" 店小二接过司马绍递过来的银票,然后跑到柜台前开始忙碌。 很快的,一对精美的耳环就装在锦盒里送到司马绍的手中。 司马绍转身将锦盒送到庾文君的手里。 "这耳环你戴上肯定好看极了,你试试看。" 庾文君低头看了一眼锦盒,“我想等成亲那天再带上。” “好,你自己决定。” 司马绍将手里的锦盒递给她,然后看着她微笑地说道。 庾文君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接过那对精美的耳环。 耳环是由一颗珍珠串联而成的,珍珠色泽鲜艳,晶莹剔透,一颗颗的圆润饱满,一看就知道是纯手工制作而成。 她轻轻抚摸着耳环上面的珍珠,心中暗道:真漂亮! 两人拿着装着耳环的锦盒出门了。 刚走到门口,真好一阵风吹来,二月的风还是很冷的。 司马绍见庾文君打了个哆嗦, 于是把自己披风脱下来,给她裹在肩膀上。 "你穿着吧!免得冻病了。" 庾文君抬起头,看着司马绍,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体贴细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一瞬间有些感动。 这个男子真的太好了,如果她嫁给了他,一定会很幸福的。 两人手牵着手,向着庾府慢慢走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走到了庾府大门口。 "到了。" 司马绍笑眯眯地提醒庾文君到家了。 庾文君点点头,抬脚跨步走了进去。 司马绍很想叫住她。 我的披风啊......哎...... 看着缓缓关上的庾府大门,司马绍感到现在不止是身体冷,心都凉了...... 没办法,自己的媳妇自己宠,就这么回去吧。 好死不死今天没让人架马车出来,不然好歹还暖和一点不是。 想到这里,司马绍也不敢继续停留了,于是连忙转身向外走去。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皇宫门口。 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寝殿,让人准备热水澡,这得好好泡泡啊。 ------------ 第七十二章 染上风寒 鼻子有点塞,大概是感冒了。 司马绍一起床就擤了一大把鼻涕,无精打采地洗漱完毕之后,就准备继续会榻上睡回笼觉。 今天他不是很舒服。 想来昨天回来的路上还是冻着了。 庾文君每天都乖乖在榻上躺好,等她的殿下来叫她起床,今日却反常的迟到没来,庾文君莫名地有些担心。 于是,庾文君便决定去探望一下司马绍。 一路上她都在猜测司马绍为何早晨没有过来?是陛下有任务给他吗??还是出什么意外? 她一边走着,心中不断的胡思乱想,直到走进了一间房门前面,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在哪里? 这里不是庾府,这里是尚书房啊!?自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庾文君站在原地,愣了半响,才终于缓过神来,赶紧往回走。 "庾小姐,您要去哪儿啊?" 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唤,庾文君回头一看,却是晋元帝身旁的那个太监,看这架势似乎是刚刚从殿内出来。 "我有急事!去找殿下!"庾文君连忙答道,然后就匆匆离开。 "庾小姐慢走!" 庾文君没有回头,只顾快步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念,司马绍你到底是个啥情况? 正胡思乱想着,庾文君就来到了司马绍的寝殿门口。 这时江月刚好来给司马绍送早餐,看见庾文君站在门口。 “庾小姐” 江月笑眯眯地招呼道。 庾文君点了点头,"嗯。"算是打了招呼。 "殿下呢?"庾文君看向江月问道。 "殿下他还在睡!"江月微笑地看着庾文君。 "哦!那我进去看看"庾文君说道。 庾文君轻轻地敲了一下房门。 "进来!"里面传来了司马绍慵懒沙哑的嗓音。 庾文君推门而入,看见司马绍还没完全醒,于是就坐在了一张凳子上,静静地等待着。 等了片刻之后,司马绍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发现坐在桌前的人竟然是自己心爱的庾文君,不禁惊讶地问道:"文君,你怎么来了?" 庾文君微微一笑,"我是来叫你起床的。" “咳咳”司马绍难受的咳嗽着。 "你生病了?严重吗?"庾文君关切地问道。 司马绍摆了摆手,"不是生病,可能是昨晚上被冻的,所以现在还有些冷,咳嗽了两声,就没事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你的脸色这么苍白,看起来很严重啊!还是找个太医看一下吧!"庾文君担忧地建议道。 "真的不用,我只是被寒气侵扰而已,不碍事的!"司马绍连忙拒绝道。 "那可不行,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呢?我们还是去看一下吧!"庾文君坚持着。 "那好吧,那你帮我去找个太医,顺便让他给我开几幅药,我喝完了就会好的!"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司马绍也无法拒绝庾文君,所以只好妥协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现在就去!"庾文君站起身来。 "那好!"司马绍点了点头,目送着庾文君走远。 庾文君走后,司马绍立即闭上了双眼,他现在浑身冰凉,头脑昏沉,需要一阵暖流将这冰冷驱逐,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司马绍闭上了眼睛,不久便陷入了梦乡。 庾文君带着太医来的时候,司马绍正睡的香呢。 太医把完脉后说,"殿下是受了风寒引起的低烧,加上体力透支,现在又吹了风,所以才导致低烧不退,这两天多吃些清热解毒的汤药就好了。" "多谢太医!"庾文君恭敬地道谢后,便让侍卫送太医出去了。 庾文君坐在司马绍的床沿上,握住了司马绍的右手。 庾文君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司马绍的胳膊,一边看着司马绍的脸颊。 司马绍睡觉的时候嘴巴微微嘟着,像一个婴孩一样,可爱极了。 庾文君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甜蜜。 "真希望时间能停留在此时!"庾文君喃喃自语着。 "你在说什么?"一直睡觉的司马绍突然问道。 庾文君连忙摇头否认:"没什么没什么。" "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庾文君慌乱地否认道。 "呵呵,你骗不了我,你肯定在说什么!"司马绍一副我已经听到了的表情。 庾文君顿时一阵气闷,不由得暗暗责怪自己不争气,为什么自己要说谎?这样一说,岂不是自己的秘密都被司马绍听到了? "殿下,我刚刚是在说,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庾文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司马绍,郑重地宣布着。 司马绍听后,不禁微微一愣,旋即笑了。 这个傻丫头,居然还会说这种话。 “叩叩叩”这时敲门声响起。 庾文君转头看向房门,"请进!" 门外的人推门而进,是江月端着托盘走进来。 "殿下,药熬好了!"江月微笑着道。 "嗯,放桌上吧!"司马绍淡淡地说道。 江月将药放在了桌子上后便转身出去了。 司马绍端起碗来,舀起一勺药,然后一仰脖子就喝掉了,然后将空碗递给了庾文君。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得风寒了?你昨天干嘛了?”庾文君接过碗,有些疑惑地问道。 "呃......没什么......”司马绍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昨天披风都给你了,你不还我,我风寒了你心里没点数嘛?司马绍内心极其委屈的咆哮道。 不过,司马绍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敷衍了事地说了一句:"就是被风吹了一下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啊!"庾文君似信非信地应道。 “现在天气还很冷,你出门多带件衣服。”庾文君关心的嘱咐道。 "嗯。"司马绍淡淡地回应道。 "好了,你赶紧多睡一会儿,我出去了。"庾文君站起身来说道。 "嗯。"司马绍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庾文君走到门口,忽然又折返了回来,俯下身子亲吻了一下司马绍的额头,然后就走出了屋子。 庾文君一走,司马绍的心跳顿时又快速了起来,心里暗骂:这个坏丫头,现在居然会调戏人了! ------------ 第七十三章 宠物理发 二月二,龙抬头。 天气晴朗、阳光普照。 一个穿着浅灰色汗衫的年轻人站在街角,他的身边还牵着只小狐狸,白皙的皮毛、雪白的牙齿、水汪汪的眼睛,还有一张可爱的锥子脸,看上去就像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这个年轻人正是司马绍,而他牵着的狐狸自然就是他养的宠物白雪了,白雪虽然还未长大但是已经通人性了,此刻正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城市,看到路边上有卖糖葫芦的小贩,它立马就迈动脚步跑了过去。 "买糖葫芦喽,买糖葫芦喽~"一旁卖糖葫芦的大爷扯着嗓门喊道。 "大爷,这串糖葫芦我要了。" 司马绍将手中的钱袋放到大爷的手中,拿起一颗红彤彤的糖葫芦递到嘴边咬了一口,接着又将另一颗递向雪貂:"白雪,吃。" 白雪张开嘴巴,司马绍便将另外一颗糖葫芦送入它的口中。 "小伙子,你的宠物真乖啊,长得很可爱啊。"卖糖葫芦的老人笑着道。 "嗯嗯。" 司马绍连忙点头,随即问道:"大爷,请问您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剃头的吗?" "剃头?" 卖糖葫芦的老人点点头:"哦,你是找剃头工吗?我告诉你啊,前面不远处有一家,你可以直走过去就行。" "谢谢。" 司马绍道了一声谢,转头向北方走去,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先把白雪毛发剃短,之后他也准备修一下自己的头发,不过现在他首先得先弄清楚这家剃头店的位置。 "吱吱吱。" 白雪叫了几声,表示不同意。 "乖,听话。"司马绍摸摸白雪的脑袋安慰道。 白雪点点头,表示听懂了。 司马绍看着白雪这副模样也是无奈,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 司马绍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去,终于看到了一间名叫剃刀堂的剃刀工馆。 他走进去的时候正看到一个光头剃刀师傅正在给一些客人剃发,有人也有宠物的。 这位光头剃头师傅的剃刀技术确实高超,在他的手下没有几秒钟的功夫便完成了一次剃发。 这种速度比起现代的剃刀师还要快上几倍,可是却也不会太夸张,毕竟剃发的时候需要用到的东西很多,而且这里不仅有剃发的工具、剃刀,还有专业的剪刀等等东西,可谓是应有尽有。 司马绍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光头剃刀师傅,心中也暗暗赞叹,这个光头剃头师傅的手艺确实高超,不愧是专业级别的。 光头剃头师傅给一位客人剃过毛之后,又给下一个客人剪,这些客人都非常享受这样的待遇。 光头剃头师傅的眼睛很锐利,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而他的身份肯定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司马绍心中猜测着,他不禁向其它的客人看去,只见其余的客人也都是满脸享受,似乎在享受光头剃头师傅的服务。 "你好。"光头剃头师傅看着司马绍说道。 司马绍微笑着回道:"大哥好。" 光头剃头师傅也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公子,你是第一次来吧?" "恩。" 司马绍点了点头。 光头剃头师傅道:"想怎么剃啊?” 司马绍想了一下,然后说道:"那就把它的毛剃一半吧!" 光头剃头师傅的手停住,然后说道:"帮这狐狸剃短一半么?" "嗯。" 司马绍再次点头。 光头剃头师傅看了一眼雪貂,说道:"好。" 光头剃头师傅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刀刃,然后对着白雪身上的毛开始慢慢的割了起来。 白雪也是这剃刀被惊吓到了,它拼命地挣扎着,但是无论它如何反抗都挣脱不了。 光头剃头师傅的剃刀技术真不错,白雪的毛一会儿就被剃好了,司马绍也注意到白雪的体型缩水了一圈,原本圆滚滚的身子,此刻也瘦了不少。 "公子,好了。"光头剃头师傅收起了手中的刀刃说道。 "好,谢谢大哥。" "吱吱吱......"白雪的叫声无比委屈的控诉着自己的不满。 司马绍蹲下身子抱住白雪的脖颈安抚着:"白雪乖,不哭哦~" 白雪听到司马绍的话,顿时也就渐渐安静了下来,然后司马绍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服。 "公子,你这条宠物还蛮聪明啊!" "啥?” 司马绍有些疑惑,这只狐狸明明看起来傻憨憨的,怎么就聪明了? 司马绍顺着光头剃头师傅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白雪的身影正躺在一张小桌子上,一副委屈的模样。 "这......"司马绍的心里不由得感到有些无语。 "公子,这只狐狸的毛可是很难得呢,这么漂亮的狐狸毛可不好找。"光头剃头师傅解释道。 司马绍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这只纯白色的狐狸毛很不容易得到,因为这个世界很少有这样的动物,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所以司马绍的心中对于这个白雪也是感到十分的欣赏。 “ 公子,您这狐狸还挺乖的啊。”剃头师傅继续说道。 司马绍被说的也是无语了,实在忍不下去了。 “师傅,它可不是乖,它是来到一个新地方怕生呢!”司马绍强调道。 "怕生?" 光头剃头师傅愣了一下,然后哈哈笑了起来:"这倒是奇怪了,我看它的眼神可不像是怕生啊。" 司马绍翻了一个白眼,没有说话。 白雪趴在桌子上,用自己的脑袋蹭着桌沿,听着司马绍和光头剃头师傅交谈的声音。 它的内心是十分郁闷的,它明明就没有怕生,可是偏偏司马绍说它怕生,而且刚才还说了它很乖,这简直就是不讲理嘛,这是什么人呐,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它,就因为它不是人类。 "公子,你快过来,这只狐狸真的很乖呢。"光头剃刀师傅冲司马绍招呼道。 司马绍走上前,蹲在白雪的面前,看到白雪的表情还有那委屈的模样,司马绍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便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白雪的脑袋。 "嗯,是有些乖呢!" 白雪听到司马绍夸奖它立刻变得十分兴奋,用脑袋轻轻噌着司马绍的手背,看起来十分亲昵。 司马绍的脸颊微红,有些害羞的看了看光头剃头师傅,然后将白雪抱入怀中,准备带回宫殿去。 可是刚走没几步,白雪便挣扎着从司马绍的怀里钻出来,然后又跳到了桌子上,然后跳到了另外一边,这样做完之后,白雪便又爬到了司马绍的肩膀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司马绍,那眼神仿佛是再说,公子,不许你再把我带到这里。 司马绍看到白雪这幅模样,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 第七十四章 及笄礼毕 时间来到三月,转眼间就到了他小媳妇儿——庾文君及笄礼的日子。 过了这天庾文君便可以脱去童子服饰,改穿成人服饰了。 ...... "小姐,小姐!" "小姐!快起床,太阳快晒屁股了!" 一声声催促声响起,在一个闺房内传播着。 被吵醒的庾文君揉揉惺忪的睡眼,缓缓睁开双眸。 一张熟悉且陌生的面孔闯进她的视线中:"楠儿,怎么了?" 庾文君的身边站着一个侍女,这个侍女正是庾文君的贴身丫鬟。 "小姐,你怎么忘记了?"侍女一脸焦急地望着庾文君。 庾文君回忆一遍:"什么?" 侍女继续说道:"今日可是小姐及笄礼的日子,这可是大事啊,你忘记了?" "哦。"庾文君点点头。 听到侍女的话,庾文君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今日的大日子,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是了,今日是我及笈之日。" "小姐,你快起来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侍女走上前来将庾文君从床榻上扶了起来。 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她怎么能把这件大事给忘记了呢,如果被父亲知道她迟到了,那该怎么办啊? 想到这里庾文君赶紧穿衣洗漱。 楠儿拿来特地为今日准备的裙裳。 一套白色的罗衫长裙,衬托出庾文君凹凸有致的身材,裙角微卷的发丝披散而下,显得十分娇俏,一条白玉兰腰带束缚住庾文君纤细的腰肢,使其不盈一握。 白色罗衫外罩了一层薄纱,将庾文君美妙的身段勾勒的淋漓尽致。 看着镜子中那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庾文君不由得感叹,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现在的自己简直就像一个天仙下凡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她那粉嫩红润的樱唇,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 "楠儿,你帮我梳发吧。" “好的,小姐。”楠儿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为庾文君梳理着乌黑柔顺的秀发。 "哎呀呀,楠儿的手法越来越好了。" 庾文君满意的摸摸楠儿的手背。 楠儿笑嘻嘻地说道:"谢谢小姐夸奖。" "楠儿,你也知道我平常并不喜欢打扮,今天是我及笄礼,你可一定要好好帮我打扮打扮。" "小姐,你放心吧,我肯定会为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听着楠儿的回答,庾文君笑着点点头。 ...... 今日是庾文君及笈的日子,早早地庾家门口就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豪华轿辇,在这些轿辇前站立的皆是一些贵族子弟,他们或坐在轿撵中或坐在马背上,都是来庾府庆贺庾将军爱女庾文君及笄的。 今天,庾文君可谓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庾文君的身上,他们也都想知道今日的庾家千金究竟是何等美丽。 一个身影渐行渐近。 众人循着身影望去,只见一位穿着白色华服,头戴珠冠的少年缓步向庾家的方向走来,大伙一看,哟,是大殿下司马绍啊! 今日的大殿下司马绍,身穿白衣,脚踏云履,头带珠冠,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可让许多贵族小姐千金芳心大动,不停地抛着媚眼呐。 司马绍走到庾府的门前,看着庾府的匾额上面苍劲的大字:庾府,嘴角渐渐上扬,随即迈步走了进去,留下身后一群贵族千金羡慕嫉妒巴结地望着司马绍离去的身影。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传来,楠儿赶忙跑到门口去开门。 "是大殿下。" "殿下,您怎么来了?" "哈哈,今天可是个大日子,当然是祝贺文君及笄啊。" "谢谢殿下,您快请进。" 庾文君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司马绍嘴角浮现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今天打扮的真够漂亮啊。”司马绍笑道。 "哪有啊,殿下说笑了。"庾文君羞涩一笑。 "我刚从外面进来,今天可来了不少人啊。”司马绍说道。 “小姐,老爷请您去大厅呢。”外面小侍女进门说了一句。 "嗯,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小婢女乖巧的点点头走了。 "走吧,去迎接你的高光时刻。” “什么是高光时刻?”庾文君疑惑道。 "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在司马绍的陪同下,庾文君来到了大厅。 "爹爹,爹爹,你今日可真威武啊。"庾文君恭敬地对庾将军说道。 庾将军笑着拍了拍庾文君的肩膀,说道:"文君,你今日真漂亮啊。" "谢谢爹爹。"庾文君甜甜地说道。 庾将军转头对着一边司仪示意可以开始了。 司仪赶忙走上前来,朗声宣布:"吉时已到!今日,庾小姐的及笄礼,感谢大家来参加,现在......." 一番感谢词之后,司仪宣布庾文君及笄礼开始。 一曲乐师演奏出悠扬的音律,庾文君跟着舞蹈,轻盈的旋转起来,一朵朵鲜花被她甩飞出去,她的舞步轻盈曼妙,身上的白色罗衫也是飘忽不定,仿佛她就像一朵白云一般,飘渺虚幻,她的舞步如此优雅,如此梦幻,如此令人沉醉。 司仪看着庾文君如此惊艳,心中暗赞:这个女孩,完美的令人难以置信。 "哇塞,好美啊,文君小姐的舞蹈实在是太好了!"一位贵族公子哥忍不住赞叹道。 "就是啊,这才叫真正的舞蹈,真正的美!"一个女子也附和道。 司马绍也是瞪大了眼睛,她居然会跳舞?!! ...... 听着旁人的夸赞,庾文君脸颊通红,仿佛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一般,但是这只羔羊却是那么迷人,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一刻,她就像一只高傲美丽的天鹅一般,不断展现着属于她的高傲与美丽。 司马绍的目光始终盯着庾文君,他不禁为庾文君的美貌所吸引。 "爹爹,文君跳的如何?"跳舞完毕的庾文君回到庾将军的面前询问道。 庾将军看着庾文君满脸期盼的模样,不禁点了点头,"跳得很好。" "真的吗?"庾文君激动地喊道,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兴奋地看着庾将军。 "嗯,是真的。" 庾将军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更甚. 这一幕落入了司马绍的眼中,这大概就是天伦之乐了吧。 ------------ 第七十五章 认识女主人 夜深人静。 司马绍却被吓了一跳。 安安静静地院落里不时沙沙响起风吹草动的声音。 一种非常诡异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 司马绍不由自主地往床榻角落缩了缩,他感到一阵内心发寒。 司马绍紧握着双拳,身体不由自主地恐惧起来。 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在司马绍的面前。 司马绍的心顿时漏跳半拍。 "啊!" 惊叫一声。 司马绍立刻拉起被子掩头。 他感觉到自己后背凉飕飕的,仿佛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 黑影缓慢地向司马绍靠近,司马绍偷偷从被子的缝隙中瞄了一眼。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 鲜血一滴滴地染红了被褥,司马绍的身体僵硬住了。 一张调皮的脸轻轻地戳了一下司马绍的额头。 司马绍的心脏猛烈跳动,他的呼吸几乎快要停止了。 他害怕极了,猛地掀开被子...... 嗨,虚惊一场! 你猜怎么着?原来是他养得宠物——小狐狸白雪。 小狐狸白雪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司马绍的手,那副讨好的神情让司马绍感到一股温暖,同时又充满了责怪。 司马绍不由自主地远离,有些嫌弃,因为它嘴里还叼着只硕大的田鼠呢! 司 马绍感到自己有些反胃。 立马将小狐狸赶了下去。 小狐狸委屈巴巴的走了。 ...... 第二日司马绍早早的就醒了,昨晚上被小狐狸给吓着了,还做了噩梦。 他决定带着小狐狸去找庾文君,给小狐狸吃点肉,改善下伙食。 小狐狸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吱吱吱!" 小狐狸欢脱的跟在司马绍的屁股后面。 司马绍感到好笑,但还是把小狐狸抱起来,往外走去。 小狐狸在司马绍的肩膀上不断地晃悠着脑袋。 司马绍感觉到有些痒痒。 不过他没理会。 一路上,司马绍看到很多百姓孩子们,看到的都是一群一群地在打闹,嬉笑玩耍的孩童。 司马绍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他感到这样子真好,他想起了自己幼年时候的生活。 很快,一人一狐便到了庾府大门口,司马绍迈着大步直接走了进去。 门房的人看是司马绍,立马鞠躬给他请安。 司马绍直接往庾文君闺房走去。 刚好庾文君从里面出来,想去花园散散步。 老远就看见了司马绍,和他肩上驮着的一只.......狗? 庾文君的目光一凝,随即笑道:"哟!这是谁呀,竟然驮着只狗,莫非是哪位贵公子送给你的宠物?" 庾文君虽然这样说,但她的表情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或厌恶之意, 反而有一丝兴奋。 司马绍不由得苦笑。 庾文君这个女人的心性真是奇特。 司马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这是一只小狐狸,昨天晚上跑到我房间里来,吓坏我了,今天带它来见见你。" "小狐狸?这是狐狸?好可爱啊,不知道这是公的还是母的,有没有成年?有没有伴侣?" 庾文君问题一连串。 司马绍被问得一愣一愣的。 司马绍感到这个女人实在是有趣的紧。 "公的。" 司马绍回答道。 "哦,公的啊,那正好啊,我最喜欢公的动物。" 庾文君露出一抹微笑。 "你喜欢?" "嗯。" 庾文君笑眯眯的,"你看它这身皮毛,毛绒绒的,摸起来真舒服啊,要是能够变成一条狗就好了,到时候我牵着带它遛弯。" 司马绍被逗乐了。 他此刻觉得庾文君是个很单纯的女人。 但司马绍还是摇了摇头。 “我们去给他找些肉吃,最近这小家伙估计有些馋了。”司马绍提议道。 "这个没问题,你等我一下,我去厨房看看。" 庾文君笑着走进了厨房。 司马绍看了看手中的小狐狸。 这只小狐狸一动不动地趴在司马绍的肩膀上,司马绍想把小狐狸放下来,但是小狐狸却紧紧抓住司马绍的衣领,不肯松手。 "喂喂,我是你的主人哎,放开我。" "吱吱。" 小狐狸叫了一句。 司马绍感到自己被小狐狸的尾巴扫到,整个身子都颤抖了一下,他差点就跌倒在地。 "哎呦!你这小东西!" 司马绍骂了一句,但他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司马绍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小狐狸柔软的身躯。 小狐狸似乎感到很开心。 司马绍不禁莞尔,继续摸着小狐狸的身躯。 司马绍跟着庾文君来到厨房门口,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老妇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块猪腰肉。 “殿下,小姐说将这鹿肉给您小狐狸,她还要在里面挑些别的。”老妇人说完放下肉就走了。 司马绍点了点头。 司马绍拍了拍小狐狸的身子,示意人让他过去吃。 小狐狸走过去闻了闻,就转身回到司马绍身边。 这一幕正好被拿着一大筐肉的庾文君看见了。 赶紧走了过来:“怎么了?不爱鹿肉?试试别的。” 庾文君对小狐狸招了招手。 小狐狸蹦蹦跳跳地朝着庾文君跑来。 "吱吱吱!" 小狐狸扑倒庾文君怀里,在她胸前使劲地嗅着。 庾文君被逗得咯咯咯笑个不停。 司马绍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怔,随即他心中莫名涌现出一股嫉妒的滋味。 小狐狸在框子里挑挑拣拣了半天,忽然一口叼着一条鱼,把鱼拖出了框子,慢慢吃了起来看。 小狐狸吃着鱼,抬头看了司马绍一眼,司马绍感到自己要被小狐狸萌化了。 “它叫什么名字?”庾文君问到。 “我曾给它取名白雪,但感觉不太适合,不如你帮它取个?”司马绍建议道。 "好啊。"庾文君应了下来,"看他通体雪白,就叫它小白吧,我感觉这个名字不错,嘿嘿。" "嗯,这个名字也挺好。" 司马绍点头应道。 两人聊天的功夫,小狐狸已经吃完了一条鱼,又从框里挑出虾咀嚼了起来。 司马绍和庾文君瞬间无奈。 你丫到底是狐狸还是猪啊! 居然这般狼吞虎咽的。 小狐狸看到司马绍的目光,忽然抬头望着司马绍,有转头看了看庾文君。 司马绍不由得愣住了。 司马绍忽然感觉小狐狸好像变得很亲切。 小狐狸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司马绍的手指。 司马绍的脸刷的一下变得火辣辣的,他慌忙把手抽了回来。 小东西,吃肉吃上瘾了,还想吃我不成。 ------------ 第七十六章 被迫屈服 哗啦啦的大雨噼里啪啦地拍打着窗户上。 司马绍和庾文君刚好躲在房内,安安静静地品尝着热乎地糕点,喝着清澈地银耳汤。 司马绍和庾文君两个人就像两只猫一样蜷缩在角落里,享受着这难得地宁静。 “你喂它了没?” 庾文君一把抱起依偎在她脚边的小狐狸—小白,用手抚摸着那毛茸茸的皮毛,轻声问道。 "还没,你来喂吧!" 司马绍将脑袋埋在膝盖里,懒洋洋地说道。 "好啊!"庾文君点了点头,将小狐狸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捏住了它的鼻子,用手掌托起它地下巴,然后低下头去,贴近小白的脸颊,用手轻轻地舔弹了一下它的小脑袋瓜。 小白似乎被吓到了,睁着圆溜溜地大眼睛惊恐万状,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浑身瑟瑟发抖。 司马绍此时表情变得丰富起来,视线放到小白胖乎乎的肚子上面,嘴角微微抽搐着,一副想笑又忍住的模样,一直强忍着。 "哈哈哈,你笑够没有?" 庾文君将小狐狸放到司马绍的怀里,一屁股坐在了桌子旁,伸出右手揉着自己的左肩膀,有些郁闷地说道。 小狐狸不知所措,围着桌边跑了一圈,不小心撞到了庾文君,把她手里的碗都打翻了。 小狐狸立马跟被点了穴一样。 "你给我回来!"庾文君大声喊道,她现在恨不得直接上手惩罚这只臭狐狸,但是碍于司马绍在这里,又没办法。 小狐狸不敢回答,缩着脖子站在庾文君的对面,一双大大地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起来非常的可爱。 "好可爱!" 司马绍从庾文君的怀里抱过小狐狸,摸了摸它的头顶,然后抬头看着庾文君,说道:"这小东西真是太可爱了!" "你别逗弄它了!"庾文君没好气地说道。 看小狐狸身上有点湿,估计是被刚才的银耳汤溅到了。 “带它去洗个澡吧,身上都脏了。” 庾文君看到小狐狸可怜兮兮地样子,心中有些于心不忍,便对司马绍建议道。 "好啊!"司马绍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走出内室,走到屋外,打开门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沐浴的用具。 不一会儿之后,一个丫鬟端着几盆水走进了内室。 司马绍接过丫鬟手里的毛巾,仔细地擦拭着小狐狸的身体。 小狐狸非常配合地闭上了眼睛,任由司马绍在自己的身上擦拭着。 "你这是要做什么?" 庾文君看到司马绍将小狐狸放在自己腿上,然后拿起毛巾在它身上擦拭,不解地问道。 "给它搓背啊!"司马绍笑眯眯地说道。 "你确定吗?"庾文君挑眉反问。 "当然,难不成我还会帮它按摩不成?"司马绍理所应当的说道。 "不是我说,我觉得这小家伙身上的肉多了好多呢!"庾文君仔细观察了小狐狸,发现它身上的肌肉越长越紧实了。 "嗯,这是正常的现象,谁让它每日大鱼大肉的伺候着。"司马绍解释着无奈笑道。 "原来如此!"庾文君恍然大悟地说道。 司马绍将毛巾丢到一旁,示意庾文君也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小狐狸的身体。 小狐狸的毛皮很柔软,摸上去就好像摸到了丝绸一般,非常地舒服。 庾文君不禁赞叹道:"真的好滑,好柔软啊!" "当然了,你要是喜欢,就让它留在这里给你养,怎么样?" 司马绍说话间,手下用力揉搓着小狐狸的身体。 庾文君听到司马绍说的话,立刻摇了摇头,连忙说道:"还是算了,我怕我养不好,它还整天吃肉。" "你就别担心了!"司马绍说着,又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你别趁它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它给炖了。"庾文君突然想到司马绍的手艺,不禁提醒道。 司马绍闻言,立刻放下了手,有些无语地说道:"啥?!" "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庾文君笑眯眯地说道。 小狐狸本来还特别享受的闭着眼睛,听到这就淡定不了了。 敢情这家伙养自己,天天喂肉,是为了以后把自己炖了吃起来肉多一点?! 司马绍看着小狐狸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小东西真是太可爱了!还这么通人性。" 司马绍一边笑着,一边继续搓揉着小狐狸的身体。 小狐狸还有些害怕的想逃离。 非常不安稳的挣扎着。 不过,在司马绍的手底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司马绍一点都没有感到厌烦,而是越玩越上瘾,最终忍不住,用双手把玩扭捏着小狐狸雪白的耳朵。 小狐狸疼的呲牙咧嘴,却不敢吱声,就连尾巴都不敢甩出去。 "小白,你就不要反抗了,乖乖的听话,你这毛发真是太滑了!"司马绍摸着小狐狸光滑的毛皮,满足地笑道。 小白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希望司马绍能松开双手。 "你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你要是再动的话,我怕我控制不住力度。一生气,把你给烤熟了!"司马绍威胁性的看着小狐狸。 小白闻言,立刻停止了反抗,乖巧的趴在司马绍的腿上,一动不动,生怕惹怒了这个家伙,将自己给烤了。 司马绍看到小狐狸如此乖巧,笑眯眯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司马绍赶紧把它周身都好好搓了搓。 再放进清水盆里,把皂角的泡沫洗干净。 司马绍又用毛巾将它的身体擦拭了一遍,最后用干毛巾将它全身上下都擦拭了一遍,将毛巾拧干,然后用衣裳裹着,放在床上晾晒。 "好香啊!"庾文君吸吸鼻子,闻到了小狐狸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香味。 小狐狸一听又是浑身一颤。 完了!又一个要吃我的。狐生完了! "噗哈哈哈。" 司马绍看见小狐狸这样,差点笑喷了。 这个小家伙太可爱了。 不管是谁,在它身边呆久了,恐怕都会忍不住被它给逗笑的。 庾文君看到小狐狸如此可爱的模样,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凑过头亲吻了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一下。 "唔......"小狐狸被庾文君亲吻的晕乎乎的,不过还是很快恢复了神智,立刻用爪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一脸防备的盯着庾文君。 "哎呀,你看你这个孩子,真是的!"司马绍对着小狐狸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这两人不对劲,不会是想着怎么烹饪它吧!小狐狸只能暂时屈服在两人淫威之下。 ------------ 第七十七章 午后闲暇 午后。 来到殿下宫殿,院落没人,庾文君东张西望,见司马绍房门紧闭,便走上前去推开。 刚好瞧见司马绍悠哉地翘着二郎腿,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旁边的案几上摆放着一杯茶,茶香四溢。 庾文君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殿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茶?"庾文君问道。 "哦!你来啦!来,坐吧!"司马绍笑道:"这茶是父王赏赐的,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说罢,司马绍将自己面前的茶杯递了过去。 庾文君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轻抿了一口,顿时感觉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茶香甘甜,味道清爽,入喉之间,让人回味无穷。 "真好喝,比那些御厨做的都好喝!"庾文君忍不住赞叹道。 "是吗?哈哈!你喜欢喝,下次让父皇再赏赐点来就行了!"司马绍说道。 庾文君连忙摆手:"殿下千万别如此,我只是随口一说,哪敢再贪吃?" "哈哈,你就是胆小!你看,这个给你!" 司马绍拿起面前的另一个茶杯,倒满茶水,递向庾文君。 "这是什么?"庾文君疑惑地问道。 "你尝一下不就知道了!"司马绍卖着关子说道。 庾文君迟疑片刻,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顿时感觉一阵热气从口中升起,直达心底,让人浑身舒畅,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这是我自个在院中种植的,叫做'春花茶',是我在这里养的一种农家茶,我觉得它挺有意思的,便种了些。"司马绍说道。 "春花茶?"庾文君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嗯,就是那种花开花谢,开花后落花的茶树,它们长的很快,花朵也非常漂亮,所以我们就叫它春花茶!"司马绍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殿下会种植它呢!"庾文君说道。 "哈哈,我也是觉得这种茶叶非常好喝,所以才在这里养了,等到花期之后,就会摘取,这样我每年都可以品尝到不同的茶叶,嘿嘿嘿嘿!"司马绍偷笑道。 "那么殿下每年都会种春花茶?"庾文君问道。 "这个是去年刚种上的,这种茶不管是秋天,还是冬季,都依然茁壮成长。所以我都会让侍卫把这些春花茶择好存储起来,而我自己每天就坐在这里,欣赏它的盛开与枯萎。"司马绍说道。 "原来是这样呀!"庾文君恍然道:"这样的生活确实很惬意!" "哈哈!再过不久你就可以陪我一直待在这里,我们可以每天都可以品尝到这里的美食,还能看到这里的风景,这种日子真的太美妙了!"司马绍高兴道。 "是啊,殿下每天都能够品尝到如此美食,确实是幸福的事情。"庾文君附合道。 "嗯呢!对了,文君,现已三月底,宫中已命人在做婚服,聘礼也正在准备中了。不知你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司马绍笑眯眯地说道。 "婚服?聘礼?"庾文君一怔,她还没有想到这件事。 "嗯!"司马绍肯定地应道。 "这个我还没想到。"庾文君低声答道。 "哦!"司马绍应了一声,没有继续往下说,他相信庾文君会想到,他只是在等待庾文君的答案。 "既然要举办婚礼,那就一定要好好操办。"司马绍说道。 "好!一切以长辈们和殿下做主。"庾文君点了点头。 "那文君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司马绍好奇问着。 "老实说,这件事我还没有想好。"庾文君摇了摇头说道。 "哦!这倒是,但这毕竟这个婚礼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也关系到我的。你要是想要一个豪华的婚礼,那么肯定需要一个非常盛大的仪式,这件事我们还是需要好好商量一番!"司马绍认真说着。 "嗯,我也觉得这个婚礼一定要好好筹划!"庾文君点了点头说道。 "那么这样吧,过几日请父王和庾将军一起,再抽个空商讨下这个事情,补足下细节!"司马绍想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得齐全。 "嗯,一切都听从殿下的安排!"庾文君点了点头。 ...... 翌日,皇宫内,司马绍带着庾文君进了宫中。 司马绍来到御书房,在书桌前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 "站起来讲!"晋元帝淡漠道。 司马绍闻言,站起身来,说道:"父皇,儿臣将与庾将军之女庾文君成婚,宫中虽有掌事专门负责此事,但儿臣还想尊重庾将军的意思,看看他有何要求。” “哦?”晋元帝一愣,没想到司马绍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按理说司马绍是他的亲生儿子,娶妻之事,他应该是全权负责,不必再询问自己,可是司马绍竟然会征询庾将军的意见,这倒是有趣了。 晋元帝笑道:"这件事,由你做主便好。" "谢父王!"司马绍说道。 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父皇,此刻庾将军还在宫中吗?" "嗯!估计这会在兵部!"晋元帝应道。 "那儿臣现在去找他谈论婚姻大事,还望父王准许!"司马绍说道。 "去吧!"晋元帝挥了挥手,有些不太耐烦。 于是,司马绍退了出去,径直朝着庾将军的官署走去。 "庾将军!"司马绍来到门外,拱手拜见道。 "殿下,您来了!"守门的士兵恭敬道。 "嗯!"司马绍应了一声,走了进去,庾将军也正坐在书房之内喝茶。 "殿下,有什么事吗?"庾将军问道。 "庾将军,小王我想和你说一说与文君婚事!"司马绍说道。 "哦?"庾将军将手中茶碗放了下来。 司马绍看了一眼庾将军,又说道:"按说这些事都交给宫中掌事就行,但我想亲自问问您对婚事的行程或聘礼这些的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庾将军闻言,沉吟了片刻,缓缓道:"这个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别的要求,陛下已经给了最好的安排,至于老夫的要求,老夫已单独和殿下聊过,殿下也给了我满意的答案,老夫没有其他要求了。" "好,既如此,那我就安心了。"司马绍顿时松了一口气。 "嗯,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庾将军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嗯,好,庾将军慢走!"司马绍拱手道。 ------------ 第七十八章 给点颜色瞧瞧 距四月还有十天左右,今年的天气格外的干燥,没有刚入春那会儿凉爽的感觉了。 再过两月,就是司马绍与庾文君大婚的日子了...... 有种东西叫做婚前焦虑,司马绍与庾文君也不列外。 两人都知道自己要成亲的消息,但是却不知道具体要如何准备。 "怎么办?"庾文君望着窗外的蓝天,眼中满含忧愁。 司马绍看着她担忧的神情,安慰道:"放心吧,我们不用紧张,该准备的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嗯,你说得对。"庾文君点点头,她相信他,所以相信司马绍一切的准备。 "不过还是有点紧张啊......"司马绍挠挠头。 其实双方的父母,也就是司马绍的父皇母后早早地便和庾文君的父亲庾琛商量好了。 他们也都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性格,所以双方暗中准备好了一切,现在只等着吉时一到,他们就可以立刻完婚了。 "我们还没有成亲呢,就已经紧张了起来,这也太不像话了。"司马绍对自己这个样子有些懊恼。 "你呀......"庾文君轻轻地摇摇头。 "不行,我要赶快找几本有关成亲的书来看,看一看我们成亲的时候,应该注意一些什么,我可不希望到时候犯下错误。" 司马绍决定尽快把书买回来。 看着司马绍如此紧张的模样,庾文君不禁捂住嘴巴偷笑起来,但是又害怕司马绍发觉而急忙收敛起自己的笑容。 司马绍转头望去,就发现庾文君正在偷笑。 "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司马绍羞恼地问道。 "我哪有在笑......" 庾文君低头假装看风景,心中却乐翻了天。 "真的没有吗?"司马绍走到她的身边,捏住了庾文君的鼻子,调侃道:"说谎可是不好的哟......" "你......"庾文君没想到司马绍居然这么调戏她,脸色一红,不由得挣脱了他的魔爪。 "哈哈哈,好了,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耍宝了,我知道你是在害羞罢了,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笑话你的。" 看到庾文君被自己揭穿了谎言,司马绍不禁觉得很是有趣。 "哼,我才不会害羞!" 庾文君娇嗔了一声,继续望着远处。 司马绍走到她的背后抱着了她,将她搂进怀里。 "我不是在逗你,我也是在紧张,毕竟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我们都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真的很紧张。" "嗯,我知道,我也同样是!"庾文君点点头。 "既然我们俩都紧张,那就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司马绍拉着庾文君坐了下来。 两人都拿出手中的小册子开始阅读起来。 这是本类似于现代的小人书,但是却没有封皮。 这个小册子是专门为成亲准备的,是为了防止两个新人在洞房之中发生争执而准备的,也是为了防止新郎新娘第一次没有经验。 司马绍看了几页,就已经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沉浸在其中。 "这书上的姿势真是太...。"司马绍感叹道。 "这...这也太...。"庾文君不禁感到尺度有些过了,但为了学习,还是毅然而然的阅读下去。 两人继续阅读,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半天,这本书看完了一半。 "好困!睡觉去了。"庾文君伸个懒腰,打算回去休息。 司马绍见状,便站了起来,把书籍收好,跟着庾文君一起向屋子里走去。 "等一下。"司马绍拉住了准备离开的庾文君,说道:"还有很多书没有看完呢,我们继续吧。" "可是我好困啊,再看下去会睡着的,到时候就不漂亮了。"庾文君皱眉道。 "那可不行,既然都已经看一半了,我们就必须要看完才可以。" "可是我真的好困。"庾文君撒娇般的对着司马绍道。 司马绍见她这样子,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那你先去洗漱吧,我来帮你整理,顺便看完剩下的。" "那好吧!" 说完,庾文君便跑进了自己的闺阁。 "哎!你慢点啊!小心摔跤!" 司马绍对着她喊道。 庾文君并未搭理,继续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这时司马绍已经把书架搬空了,书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然后走过去拿起桌上的书。 看了看书的封皮,他顿时愣在原地。 书皮上写着《礼记》。 这本书的主角是谁?是李白?啥李白?我知道的那个李白?重名?" 司马绍好奇的打量着书本,然后继续往下翻。 书的封皮是土黄色,上面的字迹是繁体字,虽然不是太看得懂,但是司马绍大概意思还是认得的,这上面写着: "李白是一个悲剧性人物,为人温柔,性格懦弱,不善表达,在一次宴席中喝醉酒,失态的将一名女子当场亲吻,坏了人的名声。这件事情传扬开来,引得群众愤怒,纷纷责骂他,最终被衙门判刑派遣边陲之地,永世不得回国。" 司马绍读着看完,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 而此时的庾文君睡的正香呢,忽然感觉自己脸上湿哒哒的,还有热气喷在脸上。 她睁开眼睛一看,就看见司马绍养的小狐狸的毛脸。 "你......" 她抬手擦掉她脸上的口水。 庾文君气的抬起手就对着小狐狸的脸呼过去。 没想到小东西的反应还挺敏捷,直接躲过去跳下了床。 "小狐狸,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你是不是皮痒了?"庾文君气急败坏道。 司马绍听到庾文君的怒吼,连忙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只见狐狸小白蹲在地上委屈的看着庾文君。 "好啦,别闹了,文君,你吓到它了。" 司马绍走到小狐狸的身边,拍拍小白的脑袋,安抚道。 小狐狸闻言,连忙从地上蹦起来,躲到司马绍的身后,警惕地盯着庾文君。 庾文君见小狐狸狐假虎威的模样,更加气愤。 "司马绍,这个臭狐狸居然敢欺负我!我要给它点颜色瞧瞧!" 小狐狸看着庾文君恶狠狠的模样,浑身抖了抖,差点被吓尿。 司马绍听了她的话,反而笑嘻嘻的看着小狐狸,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哈哈......你要是舍得,你就试试啊!"司马绍笑着说道。 "司马绍,这可是你说的!"庾文君气呼呼地瞪着司马绍,但是她确实舍不得。 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得给小白点教训。 一个字“撸!” ------------ 第七十九章 清明娱乐 时值四月清明。 天公不作美,正应了那句古话:清明时节雨纷纷。 司马绍早早地便起了,准备参加一年一度的祭祀的活动。 在皇家,清明节主要就是三大项活动——祭先祖、荡秋千、踢蹴鞠。 明明很庄重肃穆的节日,整得却富有娱乐性。 比如说郡主、公主、王宫大臣们的子女们开始是荡秋千。 原本是叫千秋,后来千秋这个词被皇上给占了叫千秋万岁、千秋万代,所以不能叫千秋就改成了秋千,后来男的也有这个游戏,皇家便传了下来,成为了秋千比赛。 轮到皇室成员的孩子们的就是踢蹴鞠,蹴鞠这个东西,在现代社会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但是在古代,却是非常好玩的一场活动。 一般来说,只有到了清明之时,皇室的子弟才有权利玩蹴鞠。 这个游戏是一种比较简单的,也不算太难玩,但是很耗体力,而且还需要有耐心。 庾文君对这种竞技类的很感兴趣,反而是秋千这种比较轻松的运动,她不怎么感兴趣。 “殿下,我们去报名参加蹴鞠吧。”庾文君兴致勃勃地拉着司马绍的手道。 司马绍看了一眼远处的蹴鞠场。 他从来没有玩过蹴鞠这种东西,不过听庾文君这么一说,他倒是真有些想去试试,这种运动,他还真的没有怎么接触过呢。 想了想,他点了点头道:"好啊,不过要等会儿再去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反正下午才开始。" "嗯嗯,好。"庾文君连忙答道,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蹴鞠比赛的情形了。 司马绍带着庾文君去了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吃早餐,他刚坐下,店小二就端着茶水上来了。 "客官,请喝茶。"店小二把茶水放下就离开了,留下了庾文君和司马绍两人。 "来,咱们先吃吧。"司马绍说完便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肉往嘴巴送,"哇,这个味道真好。" "那当然了,这里的肉可是去过腥的,味道自然很鲜美了。"庾文君一脸骄傲地道。 "不像其他地方,总是会有很浓郁的腥味儿,吃着实在是有些别扭。" 司马绍看着庾文君的样子,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庾文君不解地问道。 "没,没什么,来,快点吃饭吧。"司马绍连忙摆手。 庾文君这才低下头继续吃饭。 "对了,你之前说要弄个烧烤店,怎么没消息了。"庾文君忽然抬起头看着司马绍。 "嗯,这个我想过了了,等咱们成完婚,就开始着手,倒时候你可就是名副其实的老板娘了。”司马绍打趣地道。 "你讨厌啦!"庾文君娇羞地瞪了司马绍一眼。 两人吃饱喝足后离开了酒楼,发现街边有小孩在玩蹴鞠。 看着他们在那里跑着跑着,司马绍突然来了兴致。 “看来这游戏,还挺亲民。”司马绍赞赏地看着道。 庾文君也跟着看了过去,"是啊,是挺好玩的,记得下午蹴鞠要拿第一哦。” "嗯,放心吧,我们肯定是第一。"司马绍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那咱们走吧,去逛街。"庾文君挽住司马绍的胳膊撒娇道。 "嗯,好吧。"司马绍无奈地苦笑。 "咱们去买点衣服,刚成亲后还是得穿新衣服。" "好啊。"庾文君高兴地道。 转眼到了下午,司马绍和庾文君也回到了蹴鞠场。 司马绍当然不会放过自己的得力手下顾昌,然后又让顾昌选了几个功夫不错的了,组建了一只队伍。 "这一次,我们一共十五人,你们都是我的心腹,大家尽力就行,别受伤了。" "是!"众人异口同声地道。 司马绍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准备一下,一会就叫开始了。”司马绍道。 众人闻言都开始活动筋骨了。 蹴鞠比赛,最忌讳拖泥带水,拖泥带水是很容易出事故的,所以一般来说,在比赛开始之前,都会有专门教练教他们该如何踢球,如何躲避对方的攻击。 司马绍虽然没学过踢球,但是他对于踢球这项运动还是很感兴趣,所以就在一旁看了起来,一边观摩,一边还不忘记提醒他的手下注意安全。 这个世界有些人喜欢踢球,有些人喜欢踢弓箭。 当然总有一个爱好是不会变化的,那就是蹴鞠。 司马绍也是个爱好蹴鞠的人,虽然没有踢过球,但是他也知道,这项运动对于身体是有着一定的锻炼效果的,对于他的身体也有着很大的好处。 看到他的那些手下都在认真的做着准备,司马绍也是暗自庆幸,幸亏这段时间他有锻炼自己的身体,不然的话,恐怕就会跟他们差距越来越大了。 司马绍看着场中裁判对着蹴鞠一脚踢进球场中央,三皇子司马冲的队伍和大皇子司马绍的队伍,纷纷一拥而上。 司马绍虽然是个弱鸡,但是他们的队伍可不是弱鸡,而是非常强悍的队伍,在顾昌的领导下,队伍打的很顺溜,很快就将对方的球员逼得无路可退。 司马绍的队伍很快就取得了胜利,赢得了比赛。 司马冲见状,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不管他怎么想,他都想不通为什么输掉比赛,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的比赛啊。 司马冲的脸色变幻不定,司马冲的那群手下见状,都不敢吭声。 "哼,你们这群废物,输了比赛还有脸呆在这里。"司马冲冷哼道。 "给我滚,滚出我的视线范围内。" 他这么一吼,那群手下连忙逃离了蹴鞠场。 "司马绍,咱们走着瞧。"司马冲恶狠狠地盯了远处的司马绍一眼。 晋元帝身边的李公公转头朝着一旁看热闹的百官道:"诸位,今晚的蹴鞠比赛,就此结束了,大家都散了吧。" 听到宣布比赛结束,那些看热闹的百官顿时散开了。 不过,他们的议论却没有停止过。 "哎,这些大臣们,真是不省心啊。"司马绍满脸无语。 "谁说不是呢?"庾文君听到司马绍的感慨也附和着。 ------------ 第八十章 重回旧地 临近五月,气温却越来越高,白天的太阳已经开始渐渐灼人,两人都是怕晒的崽。 庾文君已经早早地脱去了春装,开始穿上了薄的长衣大褂,这让她的身材变得更加修长,脸颊边的发丝微卷着贴着脸颊,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十分俏皮。 司马绍也不例外,一袭青袍,手中握着一把折扇,在空中轻摇,整个人风度翩翩,看上去也是十分帅气。 “你为何一直盯着我?” 庾文君被司马绍看的不自在,于是抬起手摸了摸脸颊问道。 司马绍闻言哈哈笑了两声,说道:"我是看你今天好看,所以忍不住多看两眼,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吗?" 庾文君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如此无耻的一个人,不过这倒是让她心情舒畅许多,至少她从这家伙的话语之中听到了他真实的想法。 吃完午饭,已是下午,或许是中午吃得太多的缘故,司马绍感到肚子撑得慌。 “我们去街上转转吧。” 司马绍牵着庾文君的手,一路瞎转,来到了女德学院。 这是两人初次相遇的地方。 "走吧,进去看看。" 司马绍带着庾文君走了进去。 此时已是午休,女德学院的学生们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人正在学院里闲逛,而且他们还都是背靠着墙壁,双目紧闭,似乎是在休息。 两人来到这里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看来女德学院的环境还算是不错的,至少比那些私塾强很多。"司马绍赞叹着说道。 庾文君并没有说话,她静静地跟随着司马绍。 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司马绍。 司马绍见状,疑惑地看着她。 "你为何这般看我?" 庾文君看着司马绍的眼睛,轻声问道。 司马绍见她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心跳加速,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傻傻地看着她。 看着眼前的男孩儿傻呆呆的样子,庾文君突然噗嗤一笑。 "你笑了!"司马绍见她突然笑了起来,顿时心里面松了一口气。 "是啊!" 庾文君笑着点了点头,"我是笑你啊!你的表现实在是太傻了!" "呃!" 司马绍没想到庾文君居然会如此说,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表现的像是一个傻瓜,不就是看到她笑了一下嘛,怎么就傻啦? 司马绍一阵苦笑,满头雾水。 庾文君看到他的反应,突然觉得他很可爱,于是又是一阵咯咯笑。 "好啦!别闹了!"司马绍拉着她继续向前走去。 "走!我们进去看看,一会午休该结束了。” 司马绍拉着庾文君的小手,走了几步又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拉着庾文君的小手。 庾文君也察觉到了,连忙想松开,但是司马绍手抓得很紧,根本无法放开。 "呃!" 司马绍丝毫不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 庾文君笑的更开心了。 她觉得这个司马绍很可爱,虽然是皇子,但是却有一颗善良的心,而且也不像有些纨绔子弟那般的花心。 这是庾文君最喜欢司马绍的原因。 两人一前一后的向前走,在经过一处拐角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哎呦!" 只听得一声痛呼,庾文君在转角装着个人,两人同时惊呼了起来。 两人急忙抬起头,庾文君惊喜的叫了一声刘夫子。 原来刘夫子是当初教导庾文君的老师。 刘夫子也看到了庾文君,笑着走了过来。 庾文君看着刘夫子也是十分激动。 刘夫子是这学院里最德高望重的人物,不仅仅是教学好,平时也会帮助学员们讲解一些知识,这让学员们很尊敬他,因此庾文君十分恭敬地看着刘夫子。 刘夫子看着他们,慈祥的笑了笑。 庾文君一脸高兴,问候了一番刘夫子。 刘夫子又看了看两人,问道:"听说你们下月就要成婚了,恭喜你们!" 庾文君听后心里也是十分高兴。 "谢谢您的祝福!"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说完之后又是同时一愣,庾文君看着司马绍的眼睛,发现司马绍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期待与欣慰。 "恭喜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也替你开心,我希望你们能够幸福,永远幸福!" 刘夫子看着二人,郑重的说道。 "谢谢!" 两人同时向刘夫子鞠躬行礼。 两人互视了一眼,心里都涌起了一股暖流,他们彼此的心中也都充满了感动,刘夫子能够祝福两人,,两人的内心十分的感动。 刘夫子看着二人,对庾文君感慨道:“初见时还是个小丫头,转眼都要成婚了。” 庾文君听了刘夫子的话,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刘夫子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儿时便有些任性,嫁人后要记得做妻子的责任。” 听到刘夫子的提醒,庾文君脸色一凝,认真地点点头,道:"嗯,我会的!" 司马绍听到两人的对话之后,心里面也是很羡慕庾文君,能够有刘夫子这样的老师,是她的幸运。 "好啦,我也该离开了,祝你们永远幸福。" 刘夫子说完后,冲着司马绍和庾文君摆摆手,就转身离开了。 两人目送着刘夫子离去,庾文君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片感动。 刘夫子一生未嫁,一心向学,为学院的学生做出了许多贡献,她为学院立下汗马功劳,所有的学生都将他奉为偶像,所以学院里面的人对她也极为尊敬。 "刘夫子是我的偶像,我一定会努力,不辜负他的期望。"庾文君坚毅地说道。 司马绍点了点头,道:"我相信刘夫子会看到你的努力的。" 其实刘夫子已经看到了庾文君的努力,所以每次看到庾文君,刘夫子都会十分欣慰。 若不是庾文君自己本身够优秀,又怎么会被陛下选中并且赐婚给了大皇子司马绍呢。 毕竟司马绍是未来储君的人选啊。 他的妻子,又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辈。 庾文君看着司马绍的侧颜,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的脸庞也是那么的熟悉,让她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是在梦中见过一般。 司马绍察觉到庾文君的目光,回过头来冲着她灿烂一笑。 庾文君顿时觉得一颗芳心怦然乱跳。 ------------ 第八十一章 大婚之日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五月。 五月十八,黄道吉日,灯笼高挂,抬上红装。 今日可是庾文君和司马绍的大婚之日,婚礼事宜完全由双方父母操办,按照皇家规格举行。 今天是大晋王朝历史上最重大的一次婚宴。 此刻的庾府已经被鲜花点缀的美轮美奂,庾府外面摆满了酒席和桌椅,宾客云集,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庾府外,一身红衣的司马绍,骑着白马,脸上带着微笑,前来迎娶新娘子。 而新娘——庾文君也是面含微笑,坐在闺房里等待司马绍迎接自己。 下马落轿。 司马绍笑得像花一样,激动的走向庾府大门。 宾客的脸色各异,有羡慕嫉妒恨的,也有祝福的,还有件凑热闹的。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ō M "是啊!恭喜殿下,终于抱得美人归。" "大哥的好事来临,我们这些单身汉也就不用担心找不到媳妇儿了。"几位皇子纷纷打趣道。 "哈哈哈。" 宾客之中,传来众人的哄堂大笑,司马绍摸摸鼻子,脸色有些发烫,只是脸上的笑意更深。 规矩还是要守的,一板一眼容不得随意 由于是皇家婚礼,也没人敢过分闹司马绍接新娘。 新娘被带到大堂,二人下跪,叩谢庾将军的养育之恩。 庾将军看着跪在地上的庾文君,钢铁直男的眼里竟涌现了舍不得的泪花。 而后一系列的程序走完之后,司马绍牵着盖着盖头的庾文君坐上花轿,自己翻身上了骏马,向皇宫走去。 一路上鞭炮声不绝,司马绍骑着骏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而新娘的轿子里。 盖着盖头的庾文君,眼睛一眨也不眨,脸上也充满着幸福的笑容。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锣打鼓的声音传入耳中,庾文君的手不禁握紧了轿帘。 终于,轿子停止前进。 轿帘掀起,司马绍的身影出现在轿子前。 "文君。" 司马绍的脸上洋溢着微笑,伸手拉开轿帘。 庾文君的目光望向司马绍,看到那一身红衣的司马绍,庾文君的心里不由一阵紧张,脸上露出羞涩的神情。 司马绍拉住庾文君的玉手,轻柔的把她从轿子里搀扶出来。 庾文君的手被司马绍拉着,脚步不由自主的跟着司马绍的脚步走着。 来到寝殿,陛下以及后妃们都在等候他们到来看。 "新郎新娘拜天地!" 伴随着司仪的话语响起,司马绍拉着庾文君的玉手,缓缓拜倒在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司仪高喊道。 两人同时弯腰行礼,然后又站起来相视而笑,彼此看着对方。 "送入洞房" "送入洞房" 伴随着司仪的声音,司仪扶着庾文君缓缓的来到内室。 进入内室,庾文君坐在床上,等待司马绍在外面应酬完了来掀盖头。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司马绍觉得自己有些晕晕的。 司马绍站在门口,看着屋顶,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门。 "新郎官,赶紧进来吧!" 的声音响起。 听到司仪的叫唤,司马绍这才回过神,急忙走进房间。 司马绍来到床边,看到床上坐着的庾文君,脸上浮现出激动的表情。 他来到床沿坐下。 "新郎官,快掀开盖头吧!"司仪催促道。 司马绍点头,伸出手,揭开庾文君的盖头。 庾文君的盖头掀开,露出一张娇媚动人的脸蛋,一身红衣的庾文君显得更加美丽。 "文君,你今天可真漂亮。"司马绍忍不住赞叹。 庾文君的脸色红润,显得更加迷人。 "你也不错呀!今天也帅的不行。"庾文君微微一笑。 司仪端来交杯酒:“喝下交杯酒,从此长长久久。” 两人相视一眼。 司马绍端起酒杯,看着庾文君,两人手臂交差,仰头喝下交杯酒。 此时司仪识趣的带着小丫头们出去了,临走还不忘关上房门。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看着庾文君,司马绍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冲动,不禁低下头,亲吻庾文君。 "嘤咛!"庾文君的娇躯不禁一颤。 "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从此我们便是相伴一生的夫妻。"司马绍对着庾文君喃喃道。 听到这句话,庾文君的心里也是感动不已,脸上的红晕变得更加的浓郁。 "嗯。"庾文君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司马绍闻言,心中大喜,他低下头,轻咬着庾文君的耳朵。 "啊!"庾文君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吟。 司马绍听了,心中的火气一下子窜了起来,但看庾文君的样子,又不想表现得太着急吓着她。 司马绍强压下心中的欲、望,慢慢的松开庾文君,轻咳几声,恢复正经。 庾文君看到司马绍的样子,心中忍不住一阵失望,但是,脸上依旧挂着甜蜜的笑容。 "文君,我们成亲了,这辈子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可别抛弃我哦!"司马绍看着庾文君认真的说道。 听到这番话,庾文君的心里不由一暖,眼中泛起一丝雾水。 "只要殿下以后不嫌弃,文君永远陪在你身边。" 司马绍闻言,脸上也挂上灿烂的笑容。 "那就好!" 司马绍看着庾文君说道。 庾文君点头,轻声说道;"我们成亲了,我也是你的人了,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我的心里只爱你一个人,永远都不离不弃。" 司马绍的脸上露出笑容:"嗯,从此以后,你的心里只爱我一个人,我也爱你一辈子。" 说着,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露出幸福的笑容。 司马绍伸出右手,握住庾文君的左手。 司马绍再次低下头,轻咬着庾文君的耳垂,在庾文君的耳边说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你不准逃跑,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嗯~!"庾文君羞涩地轻轻点点头,然后把头埋在司马绍的怀中。 看着怀中如此娇艳美丽的庾文君,司马绍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把庾文君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红床罗帐,新婚之夜。 咳咳,大家都懂的...... ------------ 第八十二章 春宵一夜 春宵一夜...... 翌日,清晨。 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将床上的两人照射的暖洋洋的,男子轻手轻脚的翻身起床,轻巧的跳到床边的椅子上坐好,穿好衣服。随即又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司马绍的举止虽轻微,但还是惊醒了睡梦中的庾文君。 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着床边空荡荡的座位,不禁有些怅然若失,心底有些许失落。 她轻声叹息,伸展开自己的双臂,伸展开四肢,活动了一下,这才起床,走到梳妆台梳洗。 待庾文君收拾妥当之后,就看到司马绍端着热乎的早餐从炊房里走了出来。 庾文君的嘴角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司马绍将托盘放在桌上,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早啊,文君。” "早,殿下。"庾文君脸色有些发红,不敢与他目光相视。 “不对,应该叫夫君。"司马绍眉毛微挑,笑着纠正道。 "啊?"庾文君一愣,脸蛋瞬间爆红。 "呵呵~文君害羞了呢。"司马绍轻笑着调侃道。 庾文君闻言,立刻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 "嘿嘿。"司马绍看到庾文君生气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他的笑容让庾文君心中升起几丝甜蜜,也不再生气了,心想,只要殿下开心便好,至于什么称呼不称呼的根本就无所谓。 司马绍端着托盘坐回到凳子上,笑道:"文君吃饭吧。" "恩。"庾文君点了点头。 "昨晚休息的怎么样?"司马绍问道。 "挺好的。"庾文君轻声回答,不过声音依旧带着些许羞涩。 "那就好,快点吃吧。" "嗯。"庾文君点头,低头吃东西。 很快吃完之后,莹儿进来将碗筷收走了。 “现在差不多该下早朝了,走吧,咱们去给父皇请安。”司马绍站起身笑道。 "好。"庾文君也站起身。 二人一同往尚书房的方向走去。 尚书房中,司马绍恭敬地跪倒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庾文君也随着司马绍跪地:“儿臣给父皇请安。" "嗯,免礼,都起来吧。" 司马绍与庾文君二人起身站立。 庾文君偷偷瞥了司马绍一眼,看到他神采飞扬的脸庞,心底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幸福之感。 她忽然感觉自己很幸福。 自从昨晚和殿下发生关系之后,庾文君就有一种被捧在手心的错觉,而且感觉整个人都很轻松,好像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有时候连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总之就是很开心。 "你们都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也已成婚,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这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晋元帝面含微笑,看着眼前的两人。 "谢谢父王。"司马绍与庾文君异口同声的说道。 "哈哈,好,都起来吧,坐吧。"晋元帝挥手示意二人坐下。 "多谢父皇。" 二人重新坐下。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晋元帝就挥挥手让他们两走了。 司马绍拉着庾文君的手,慢步在回寝殿的路上。 二人都沉默不语。 "昨晚的感觉还好吗?"司马绍突然开口道。 庾文君闻言,俏脸唰地通红一片。 司马绍看到庾文君害羞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你讨厌,我才不告诉你呢!"庾文君跺了跺脚,娇嗔道。 "哈哈,不告诉就不告诉吧,反正你也是我的了。 "司马绍得意的笑道。 "哼。"庾文君白了他一眼,心中却美滋滋的。 ...... 司马绍和庾文君来到御花园中,在一个凉亭旁坐下。 此时,天空中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唤起来,一阵清风吹拂着,树叶摇曳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味,令人的心旷神怡。 司马绍深吸一口气,顿觉心旷神怡。 "哇哦,真舒服啊。"司马绍深呼一口气,惬意的伸开双臂。 "是啊。"庾文君点头附和。 她看着眼前的司马绍,一张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情愫。 "我的夫君。"庾文君突然抬头喊道。 听到这句"我的夫君",司马绍先是一愣,接着笑道:"我这还在身边呢,夫人就又想我了?" "嗯,我想你了。"庾文君点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司马绍,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司马绍咧嘴一笑,猛地扑了过去,把庾文君压在身下。 "哎呀。" "哎呀!" 二人齐声喊叫。 "哈哈,文君,你真可爱!"司马绍看到庾文君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欺负我!"庾文君怒了,攥起拳头。 司马绍见状,连忙求饶道:"夫人饶命,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 "哼!"庾文君冷哼一声,一副高傲的模样。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做。"司马绍立即表态道。 "切,谁稀罕啊!"庾文君撇了撇嘴。 司马绍嘿嘿一笑。 "快起来呀,一会被人看见笑话。”庾文君催促道。 "哦,好,起来。"司马绍闻言,从庾文君身上爬了起来。 庾文君也跟着爬了起来,她坐在石凳上,用手拍了拍裙摆,一副嫌弃的样子,说道:"哎呀,都脏了。" 司马绍看着这幅可爱的姿势,不禁笑道:"你这个傻丫头,不知道这是情趣吗?" "什么意思,什么情、趣?"庾文君闻言,不解的问道。 "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意思啊,难道你不喜欢我这么抱着你吗?" "才没有呢!"庾文君红着脸否认道,"我是说我的裙子都脏了。" "你的裙子哪里脏了?"司马绍不解道。 "就是那里啊。"庾文君抬起右腿,指了指腿弯处。 司马绍顺着庾文君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那里湿漉漉的,有一块黑乎乎的污渍,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干嘛盯着我看啊!"庾文君被司马绍这么盯着看,脸颊刷的一下变得通红起来,低下头羞愤欲绝的喊道。 "没、没什么。"司马绍连忙掩饰道。 "你就说你是不是在笑我?"庾文君质疑的问道。 "哪有。"司马绍立刻矢口否认。 "你刚才明明在笑我!"庾文君嘟起嘴巴,一副委屈的模样。 "哎呦,夫人我怎么会笑你呢。这样吧,咱赶紧回去换一件。"司马绍哭丧着脸道。 ------------ 第八十三章 回娘家 新婚之后第三天便是回娘家。 回门的当天,娘家上上下下聚集在一起。 庾文君和司马绍手牵手走进庾府门中,庾父坐在上首,叔伯亲戚分别坐在两侧,亲戚身边依次坐着庾氏族人。 "爹、各位叔伯,我们回来了。"庾文君微笑着跟众人打招呼。 "恩。" 庾将军淡淡应道。 "爹,我带夫婿给各位长辈敬茶。" 庾文君挽着司马绍向庾将军走去。 "嗯。"庾将军依旧淡淡应道。 "小婿司马绍拜见各位叔伯。"司马绍向众人弯腰行礼,并且端起酒杯给庾将军敬茶,庾文君也随着司马绍向众人敬茶。 礼毕。 两人重新落座。 庾将军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庾文君与司马绍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上。 “你两打算何时要个子嗣?" 庾父终于忍不住问道。 庾文君脸色微红,司马绍也略显尴尬。 "爹爹,我们还年轻呢。"庾文君羞涩道。 "文君,不管如何,都必须尽快要个孩儿,你们现在已经大婚了,就算你想要等到十八岁再要孩儿,恐怕皇家也会催促着殿下赶快要个孙子吧。" 庾父看着庾文君的眼睛认真说道。 "父亲,我知道了。"庾文君点点头答应。 "好了。这件事也急不来,你们放在心上就好。"庾将军看着庾文君的反应,满意的说道。 "爹,您也别太着急。"司马绍看着庾将军关心道:"文君现在还小,不着急要孩子,而且,等我们过几年二人都稳定下来,再考虑生孩子的问题。" 司马绍虽然这么说,但是心中已经决定好了,等她及冠之后再要个孩子。 毕竟庾文君现在的年纪还太小了。 "恩,既如此,你们小两口自己看着办吧。" 庾将军点点头,表示赞同司马绍的话,毕竟自己的宝贝女儿才刚刚及笄,再等两年也没什么,到时候正好怀孕生子,这样一来,自己的宝贝孙子也有着落了。 庾文君看着司马绍的模样,心中暗乐,不过却没有表露出来,免得被爹爹发现破绽,那样的话,可就糟糕了。 司马绍看向庾文君的时候正好撞上庾文君的视线,顿时脸色一热。 这丫头在想什么呢,居然用这种目光盯着我? 司马绍脑袋里闪过这些念头。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齐了,走吧,上席吧。”庾将军站起身道。 "好的,爹。" 庾将军转身往前面走,身后的众人陆续站起来向外走去。 庾文君和司马绍也跟在身后。 一群人来到席位前,席位早就安排好了,庾文君和司马绍坐在主桌,其他人有些坐次桌。 庾将军率先坐下,庾文君和司马绍也依次坐下,然后众人才陆陆续续入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爹爹,我还要敬你一杯。"庾文君举起酒杯,一脸诚恳的向庾将军敬酒。 庾将军拿起酒杯,与庾文君的酒杯相碰。 "好,我们喝了这杯酒。 " "好!" 庾文君喝了酒,鼻头却有些微酸。 她是真的很舍不得自己的爹爹。 母亲都去世的早,父亲从不曾续弦,膝下也只有自己一个女儿。 如今自己嫁人了,父亲身边便没人陪着了。 想到这,庾文君的心情变得有些压抑。 这时,一只手伸到了庾文君放在桌下的手上,握紧了自己的手,庾文君转头,发现正是司马绍。 司马绍递给了庾文君一个温柔的笑容。 "谢谢夫君。" 庾文君微笑着回了司马绍一句。 司马绍没有回话,只是握紧庾文君的手,不断地用力,仿佛是在告诉庾文君,自己会保护她,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似的。 庾文君感受着司马绍掌心传递而来的热量,心中微暖。 庾将军看两人这般模样,内心也十分欢喜。 自从他的女儿和司马绍成婚后,庾将军的心情一直处于高兴的状态,毕竟自己的女儿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文君,以后要是你们夫妻二人相敬如宾,那我就放心了。" 庾将军向庾文君说道。 "爹爹,我和夫君会一直这么好下去的,我们会永远相敬如宾,不会让你失望的。" 庾文君微笑道。 庾将军听到庾文君这番话,欣慰的点点头。 "好,你们夫妇二人能够相敬如宾,我也就放心了。" "爹爹,我敬您一杯。" "好,来,干了这杯。" "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觥筹交错间气氛热烈而又融洽。 "今天是大家团圆的日子,今日是小女的回门日,来,我敬大家。" "来!" "喝酒,喝酒。" "文君,来,吃块糖醋鱼。" "好啊,谢谢夫君。" 庾文君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嘴中,细细品尝着,感觉味道不错。 "好吃吗?"司马绍看到庾文君吃下自己夹给她的肉立刻说道。 "恩,好吃,夫君,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庾文君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司马绍问道。 "我看出来的。" 司马绍解释道:"因为你经常吃,而且,你吃饭的时候总会把肉放到嘴边吹凉。" 庾文君脸色一红,不禁埋怨道:"你怎么能够这么偷看人家吃饭呢?" 司马绍闻言,笑了笑,没有解释。 良久,庾将军喝的有些醉了,这场回门宴才算结束了。 酒足饭饱之后,司马绍和庾文君扶着庾将军去休息,其他人也各自散去。 二人将庾将军扶回房后,庾将军对两人摆摆手。 “好了,都回去吧。” "是,父亲,那我们先告辞了。" 司马绍和庾文君向庾将军拱拱手离开。 待司马绍和庾文君离开之后,庾将军坐在床上。 庾将军的神情一阵恍惚,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之中。 回忆起以往的一幕幕,庾将军的心里充满了感动。 当初,他也只有这一个女儿,这个女儿跟假小子似的,总想着让她早点嫁人。 可是后来,女儿出嫁了,他的心里反倒有些伤感。 这次女儿回门,看见两人对视的神情,看得出两人是有感情的,这便是真的放心了。 希望他两感情一直和谐美满! ------------ 第八十四章 准备就绪 夜深人静。 这日子气温反常地很,五月的天整的跟夏季似的。 庾文君却反常地起身将房内窗子关闭,早早地熄了蜡烛。 一把拉过司马绍肩膀,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干什么?”司马绍还躺在榻上看书,突然就被熄了光。 庾文君没有回答, 只是将司马绍紧紧抱住,双手放在司马绍的腹部处摩擦着,眼睛微微眯着,仿佛在享受般。 司马绍被她弄得很莫名其妙,但忽然想到了些什么,索性就任由她 ...... 一夜无话。 大婚的新鲜劲儿还未过去。 庾文君和司马绍又回到了新婚之前的日子,一如既往的甜蜜。 两人下午准备去城中干一件一直以来想做就没空做的事情。 在建康城中再开一家烧烤店。 司马绍早已经将烧烤店规划好,命人在城内的空地处挖出一块土,木匠瓦匠等工匠已经按照司马绍的规划在这里建好了烧烤铺子。 这是一间四方形的烧烤铺子,面积足足有三十多米。 这样的烧烤铺子在建康城中从未见过,很是新奇。 店铺里面有各种食材,也摆满了桌椅,还有专门负责烧烤的工作人员。 在店铺里的另外一侧摆放着几张大桌子,店铺内还有一些年轻人,他们穿着同款式的衣服,一个个面容俊朗,目光炯炯。 看样子应该是刚刚招募进入的工作人员。 看着这些年轻人,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朝气。 司马绍带着庾文君走入烧烤店,一进入,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伙纷纷向司马绍投去目光。 司马绍也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而是随意坐在了店里一张桌子旁边,看着他们笑道: "我这里还有些食材,你们谁有兴趣试一试的话,今天晚上可以免费吃,你们自己选择自己需要的食物,今天晚上我请客。" 听到司马绍这样说,一群工作人员纷纷表示愿意尝试一下。 司马绍将手中的食材递给了一名工作人员, "那么今天晚上的菜单就交给你了。" 这人接过食谱,立刻点了几道菜。 "你什么时候弄出来的烧烤店,之前怎么都没听你说都装修好了?" 庾文君看司马绍坐在一旁问道。 司马绍神秘一笑, "秘密。" "切。" 庾文君切了一声。 "好了,你也看看有没有想吃的,咱今晚就在这吃吧。"司马绍催促道。 "好啊。" 庾文君倒是没有客气。 司马绍点了几道菜,又叫了一坛酒。 "这个东西味道真是不错呢,你尝尝。"司马绍给庾文君点着菜单上的一道菜。 "嗯,好啊,你说好吃肯定好吃。" 众人点完后,一起交给后厨去准备。 很快菜就被端上了桌子。 司马绍先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然后给庾文君也斟满。 司马绍带着庾文君站起身,对着其他桌的众人说道:“诸位,我和夫人敬大家一杯,这些日子辛苦了,往后还需要大家一起打拼,我们先干为敬。" 说完后,司马绍率先一饮而尽,然后看向庾文君。 庾文君也豪气一口气将这杯酒喝下肚。 看到他们两人都喝下酒,众人都纷纷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酒喝干。 "好,希望未来我们能携手共进,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大家吃起来吧。"司马绍说道。 众人纷纷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酒杯放下,都迫不及待的拿起桌上的肉串吃起来,这味道闻得让人垂涎三尺。 "相公,我觉得咱们这烧烤店应该叫百味烤肉。"庾文君说道。 司马绍笑着看向庾文君 "你真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牌匾明天一早就送到。" "真的?这么巧?。" 司马绍点了点头。 “嗯......这个烧烤的味道真是绝了,以前从来没吃过。”旁边桌子一个伙计说道。 "是呀,太美味了。" 众人纷纷附和道。 司马绍看着众人吃的香甜,笑了笑, "诸位,今天就请大家吃个痛快,一会不够了,自己去加。" 众人听完这话纷纷大喊道:"好,谢谢公子。" 司马绍笑了笑, 这顿饭,吃的大家都很开心,酒过半巡,一群人都喝的差不多了。 司马绍吩咐他们早点去休息,明天一早再来收拾。 众人纷纷同意点头。 司马绍和庾文君也懒得回宫了,就去专门给自己留的房间休息。 "相公,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庾文君靠在床榻上,伸了伸懒腰, "不仅仅是厨艺了得,而且还能赚钱,我现在才知道你原来也是个商业奇才。" 司马绍听到庾文君的赞扬,心中暗爽, "那是当然,我是谁啊,我是你相公啊,哈哈。"司马绍笑着说道。 庾文君白了司马绍一眼, "臭美。" "呵呵,夫人,我说的可是实话,我可是很爱你的哦。"司马绍笑嘻嘻地说道。 庾文君翻了个白眼 "行了行了,赶快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司马绍也不再逗庾文君,搂着庾文君,很快进入梦乡。 ......... 翌日。 一早司马绍就醒来,看到身边的庾文君依旧熟睡着,不忍吵醒她,悄悄爬起床。 洗漱一番后就离开了房间, 来到了店堂。 店里的一切已经布置妥当。 看到司马绍来到了店铺中,一群人纷纷向他问好。 "大家都辛苦了,昨天都休息好了吧,今天应该会比较忙,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吃完早餐,好好准备准备中午就开始营业。" 一群人纷纷点头, "是。" 司马绍又将店内一些小细节与掌柜、厨师沟通过后,这才放心。 司马绍回到屋内。 看见庾文君正坐在床上慵懒的伸着懒腰。 "你起来了怎么都不叫我?"庾文君见司马绍进来,便问道。 "是啊,我看你还睡着,所以我没有叫你。"司马绍坐到庾文君的身旁。 “你现在要起了么?”司马绍问道。 “恩,起来了,外面都弄好了么?” “快了,你先起来吃早点吧,晌午才开店呢。” "哦。" 庾文君掀开锦被,从床上下来。 "相公你吃早点了没有?" 司马绍摇头,"还没有呢,等你一起" "哦,那行,我弄快一点。" 说罢,庾文君加速了手上的动作。 ------------ 第八十五章 正式开业 晌午一到,烤肉店正式开业。 和之前火锅店一样,这次依然采用自助形势。 不过和之前的火锅店不同的是,这次的烤肉店价格上非常平民化,各种各样的烤架、烤炉、调料等等一应俱全。 不仅如此,还有各种各样的烤盘和烤架,而且还有一些食物供顾客挑选,并且还有一些食材供顾客挑选。 这些烤箱的功能,让顾客可以自己制作烤肉吃,不像火锅店那样只能下锅煮。 这样的设计,让很多顾客都觉得非常新奇,他们觉得非常有趣,觉得自己的生活真的丰富了许多。 而火锅店的生意也非常火爆,因为这次火锅店的菜品繁多:烤羊肉、烤鸡翅、烤鱼等数十道菜,每一道菜都非常有味,吸引了不少顾客的注意。 当然,也有很多人在店门口徘徊,新鲜事物嘛,毕竟有人观望,但这也算是好事,不是吗? 而烤肉店里面,也是热闹非凡。 顾客们三五成群坐在一起,讨论着新的话题,互相询问对方的情况和爱好等等。 有的顾客则在那边聊着天、喝着酒、蘸着腌料、吃着烤肉,非常开心。 司马绍和庾文君也占了一座。 “吃片西瓜。” 司马绍从前台端了一盘子水果过来,拿起一片递到她嘴边,庾文君眼巴巴地看着烤架上的烤肉,下意识张嘴咬了一口。 "好甜。" 庾文君眯着双眼,享受着口中的甜蜜滋味,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睛微微弯曲,非常的开心。 "好吃吗?" 司马绍看着她的表情,也跟着笑了笑。 "嗯。" 庾文君点点头,继续吃着西瓜。 "慢点,别噎住了。" 司马绍连忙提醒道。 "不会啦。" 庾文君吐掉口中的西瓜籽,摇摇手道。 "嗯,不会就好。"?司马绍松了一口气,继续切着西瓜。 两人正聊着天,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两人疑惑的抬头朝外面望去。 只见外面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发生什么事情了?" 司马绍看向身旁的人问道。 "不清楚。" "不知道。" 周围人纷纷摇摇头,不解的议论道。 "你们先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司马绍说完便站了起来,走向店铺门口。 司马绍穿过人群,终于看见人群中央有一堆人聚集在一起,似乎在争吵。 司马绍挤了进去,发现人群中央正有几个年轻男子正在和几个青年男子发生冲突。 "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马绍问道。 "你谁啊,你管什么闲事啊,走开,滚一边去。" 其中一个青年怒瞪着司马绍,挥舞着拳头喊道。 "在下司马绍,我只是好奇,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已。" 司马绍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 "哼,好奇,你好奇什么好奇?这里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给老子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年轻男子冷笑一声,说着就准备挥拳打向司马绍。 "住手!" 司马绍大喊一声,阻止了年轻男子的动作。 "住手?你他妈的算哪根葱,你凭什么让我住手?我告诉你,别惹老子生气,否则老子揍死你。" 年轻男子继续怒骂道。 "你不要太嚣张了。" 司马绍冷冷地说道。 "哈哈......你是第一个敢对我说这句话的人,我很期待,期待着你被我打倒的那一刻。" 年轻男子猖狂的大笑道。 "是吗?希望你不要被打趴下。" 司马绍冷冷地说道,眼中闪过一抹冰寒之色,说着便准备出招。 "哼。" 年轻男子轻蔑地笑了一声。 司马绍挥了挥手,身后的顾昌立即上前对着男子毫不客气的出招。 片刻功夫男子便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不管你们谁对谁错,因为什么事情,但是在这里闹事就是不行,识相的赶紧走。”司马绍气的也不管孰是孰非,只想让他们赶紧滚蛋。 收拾完这些人,司马绍又回到店里坐在庾文君对面,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继续吃着。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庾文君问道。 "没什么,一群不入流的吵起来了,咱继续吃。" 司马绍淡淡的说道。 "哦,这样啊,不入流?这个词语用的不错。" 庾文君笑嘻嘻地说道。 司马绍翻了一个白眼,这丫头真的是。 "晚上咱回庾府一趟吧,我想爹了。”庾文君忽然认真的说道。 "好啊,回去看看。" 司马绍点头答应道。 ...... 傍晚,庾府。 一辆马车停靠在庾府门口。 庾文君和司马绍走了下来。 两人刚下马车,庾文君就迫不及待地跑向府内。 司马绍笑着摇摇头,连忙快步追了上去。 两人来到大厅中。 "爹,文君回来看您了。" 庾文君大喊着冲进大厅之中。 "呵呵......文君,你回来了,快快快,让爹好好瞧瞧。" 庾文君的父亲庾琛听到这声音,激动地走到女儿面前。 "爹,我很好。" 看着父亲关切的目光,庾文君鼻子有点酸。 "气色确实不错,好像还胖了点,哈哈。”庾将军摸了摸庾文君的脑袋,高兴地说道。 "嘿嘿......" 庾文君笑了笑,然后挽住庾琛的胳膊撒娇道。 庾琛宠溺地揉了揉庾文君的脑袋,然后转身对司马绍拱手道:"殿下。" "免礼,我和文君回来看您,不需守君臣之礼" 司马绍连忙摆手。 庾将军拉着司马绍在主位坐了下来。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庾琛感激地看着司马绍说道。 "将军,您客气了,您是文君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司马绍的爹,司马绍做的都是分内之事。" 司马绍谦逊道。 "哈哈哈......好,好,殿下,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庾琛拍掌夸赞道。 随后三人用餐时又高兴的喝了好些酒。 躺在床上,庾文君枕着司马绍的臂膀,满脸幸福地看着司马绍,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司马绍,嫁给你之后感觉幸福极了。" 庾文君开心的说道。 "嗯,确实。" 司马绍也笑了笑,点头道。 "司马绍,我今天好高兴哦,谢谢你,能让我想回来就回来" 庾文君高兴地说道。 "傻瓜,你是我的妻子,回家看你父母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司马绍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秀发,柔声说道。 "谢谢你,司马绍,我真的好幸运,嫁的人是你。" 庾文君抬起头,深情地看着司马绍。 "傻瓜,说这种话干什么呢,以后不要再说了。" ------------ 第八十七章 拭目以待 “他俩呢?” 回老爷,殿下和小姐出门了,说是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中午就不回来了,让您不用等着他们吃饭。" "知道了,下去吧。" 大清早两个人就出去了,早膳也不吃,现在也才什么时辰,这两人还有这坏毛病。 不行,等他们回来必须好好教育一番,这样的习惯怎么行,要改掉。 ......... "这次去彭城有什么目的啊?" 坐在马车里面,庾文君一脸笑意的问着旁边的司马绍。 "没什么目的,想带你出来旅游。过一过二人蜜月。而且之前命人在彭城也装修了一家烤肉店,也是时候可以开张了。"司马绍轻松的说道。 “何为蜜月?”庾文君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旁边的男子。 "蜜月,就是带着你一起游山玩水。" 这个时候庾文君的表情已经恢复到平静状态了。 她的心中早就猜出了答案。 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跟自己爱的人一起出去旅行。 这次去彭城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样啊!" 庾文君若有所思的想着。 ...... "我们到了!" 司马绍在外面喊了一声,随后掀开帘子跳了下来。 "我们下车吧。" 司马绍走过去拉着庾文君的手臂,把她从马车上搀扶下来。 庾文君的双腿微弯,身体的重量压在了司马绍的身上,这样的动作让庾文君的脸颊变得微红。 这时候庾文君抬头看着面前的景色。 "真美,好漂亮啊!"庾文君不由的感慨的说道。 她的眼神中充满着向往与兴奋,仿佛是在憧憬未来的生活。 "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司马绍看着庾文君一副陶醉的模样,轻柔的问道。 "很喜欢啊,你说这里是不是很适合度蜜月?"庾文君笑眯眯的说道。 "你喜欢就好!" 庾文君喜欢就好! 只要她喜欢,其余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对了,我之前听人说,这个地方有一种叫做百香果的果树,你看那边有一个果园,我们去摘一些百香果,然后带回去做糕点如何?"庾文君忽然想到了这件事情,于是开口提议到。 "好啊!" 这件事情司马绍也早就想做了,于是两人便朝着前面的果园走了过去。 来到果园里面,庾文君四处张望,这片果林还真是不错,这里的空气十分的清新,而且果香扑鼻,让人闻着就觉得胃口大开,想要吃东西。 司马绍和庾文君在这里摘了许多的百香果,带回去之后就可以做很多的糕点。 "我先带你去休息一下吧!" 两人在这里转悠了许久,庾文君的肚子也有些饿了。 "嗯!" 庾文君点了点头。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 看着庾文君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司马绍忍住想笑的冲动,带着庾文君往前走去。 两人进了城,走进了一家酒楼,这家酒楼的装修十分的古朴典雅,一看就知道是有些年头的建筑。 司马绍和庾文君进去之后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要了几样招牌菜。 酒菜送上,庾文君开始大口咀嚼起来,不一会儿就把一盘子的食物给解决了。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司马绍一脸宠溺的看着庾文君。 "这些菜都挺好吃的,这是我来到这里吃的最好吃的一顿了。上次来我们怎么没发现这家店。" 庾文君一脸享受的说道。 “是啊,看来咱们上次找的还不够仔细啊。” 司马绍也是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在这家小小的酒楼吃着饭。 ...... 饭后,两人便去了火锅店,想看看火锅店怎么样了。 一进门,眼尖的掌柜就注意到了二人。 立马走到二人面前:“公子,您来了。” "嗯!"司马绍点了点头,随即问道:"最近生意如何?还好吗?" "托二位的福,这里一直都没有断过客流。"掌柜恭敬的回应。 "哦,不错不错,掌柜的用心了。" 司马绍听到掌柜的话也放心了。 这里生意这么好,那么他也就可以安心了,这段时间他都在建康城忙着,一直也没有抽出时间过来看看。 掌柜的一听,赶紧拍马屁道:"这是托二位的福。" "哈哈,你不必拍我们的马屁了,你好好的照顾好这里就行。" "是,是,公子说的是!" "嗯,你先去忙吧,我们去看看其他的地方吧。" 司马绍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庾文君继续往里面走。 这火锅店的确被掌柜的经营的很不错。 而且还很干净,不像现代有些火锅店里,走在地面上全是油的感觉。 两人选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二送来一壶茶水。 两人就坐在窗边,喝着茶,倾听着别人对这火锅的评价。 这里的百姓都比较淳朴,说的话都比较简单。 "这里的火锅好好吃啊,上次吃完,我就老想着它,我还想再吃呢!" 这个时候一个女孩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 "哥哥,你尝尝这里的火锅,真的好好吃啊!"女孩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好,好!"男人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接着说道:"嗯,味道真的很不错,好吃!" 听到男人的赞赏,女孩也是非常高兴,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看的出她是真的很爱吃火锅。 "语嫣姐姐,你快点吃啊,凉了就没味道了。"女孩催促的说道。 "我吃,我吃。"另一个女人也赶紧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三人吃的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聊天,时不时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哥哥,你说这里的火锅怎么这么好吃啊。"女孩忽然问道。 "不清楚,但好吃就多吃点吧,今天我请客。" "好,谢谢你,哥哥。" 三人就这样聊着天,很快,一盘子的火锅也被吃的差不多了。 "饱了!"女孩摸了摸肚皮。 "走吧,我们回去了!" "嗯!"男孩去结完账就带着两女孩走了。 庾文君和司马绍看完这一幕,庾文君顿时好笑道:“看来这火锅的魅力真不小,不知到时烤肉能不能比过去呢?” “咱们拭目以待!” ------------ 第八十八章 欺负人? 气温一天比一天高。 早上起床时,窗外已经有些阳光,屋子里热烘烘的,就像蒸笼一般。 "好热啊!" 庾文君伸着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嘴里嘟囔道。 "是很热!要不咱们去院里的凉亭里坐坐吧?" 司马绍站在门口朝着屋内喊到。 "哦,好啊。"庾文君回应道。 "那咱们快点走吧。" 司马绍打开房门率先向门外走去。 庾文君穿好鞋,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去。 两人刚出屋门,就被外面阳光刺眼的光线给晃花了双眼。 "哇!好亮的太阳,真刺眼!" 庾文君用手遮住双眼,闭上眼睛大声的叫道。 "这不是还没到六月嘛,这也太夸张了吧?" 司马绍睁开眼,看了一下天空,有点惊讶地说道。 他还记得在他那个年代,五月份虽然也是阳光灿烂,但绝对没有现在这样强烈。 "谁知道呢。" 庾文君撇了撇嘴,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向前走去,她要赶紧去凉亭,这么晒下去,她的皮肤肯定会变黄的,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变成黄脸婆。 司马绍看到她的反应,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她走向凉亭。 凉亭内。 司马绍与庾文君坐下之后,便立刻端过桌上的水果盘,递给了庾文君,然后拿过茶壶倒了杯清茶,放在庾文君面前。 "喝点茶吧。"司马绍说道。 庾文君看了一眼茶水,又闻了一下香味,觉得这清茶确实挺香的,于是端起茶杯慢慢品尝了起来。 司马绍也不再说话,静静的坐在旁边等待着庾文君将这一碗茶水全部饮尽。 “你怕热吗? “不,就是......”庾文君无法形容,只是有点口干舌燥的感觉。 心里好像有一朵小火,灼灼燃烧,无法使人平静下来。 总是想动来动去。 反正两人已经成婚了,学习一些必要的知识是作为妻子的基本责任。 司马绍终于把纱巾从脸上取下,揉了揉鼻子,坐在躺椅上一会儿,站起来,拨开文君的手,看看她在干什么。 「在四德如何生儿育女」” ?嗯?嗯?嗯? 一看到的一瞬间,庾文君已经把书关上了。 “你刚才。” “闭嘴!” “哦。” 从庾文君羞涩的眼神来看,司马绍很明智地没有问下去。 他很清楚,有些东西总是要自己偷偷躲起来学习的。 古人似乎对生孩子有难以言表的恐惧,主要是古代卫生条件太差,分娩就是走一次鬼门关,还有“保大保小”的事情。 司马绍以前看电视听这四个字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代入。 生完孩子难产怎么办? 司马绍发呆,如果要他在妻子和孩子之间取舍,他该怎么办,他心里总是一阵阵的发冷。。 对于年纪轻轻就要考虑生小孩这事,司马绍没由来感觉到一丝荒诞,自嘲地摇头笑笑,庾文君来了以后就没什么是正常的。 从庾文君的角度来看,他能理解那种压力。 从庾文君的认知来看,在这个年龄,她这个年龄当两个孩子的妈都不突兀,那时候二十岁就能自称老娘了。 庾文君安静地不说话的时候,从头到脚都流露出一种学者气质,抱着书皱着眉头仔细研究。 司马绍托着下巴望着她,研究了很久才发现那气质来自她看书的坐姿。 庾文君异于常人之处在于——她看书的坐姿很直,像现代的军人一样板正。 司马绍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 就想不经意间伸出手指戳她的小脚丫一下,庾文君顿时被惹急了,猛地跳起来。 “你做什么? “额...”"司马绍望着自己的手指陷入沉思。 "我出去转转,一会儿吃饭回来。“ 庾文君不知道他出去跟戳自己有什么关系,想找回面子质问清楚,一幅犹豫不决但又想放弃的可爱样子。 “你刚才戳我干什么? 庾文君想了想,还是抬起头瞪着他。 因为没有司马绍个子高,况且两个人站得也很近,庾文君总感觉这样有点弱了气势,低人一等。 低下头四下看看,左脚踩着桌边的石凳上,站在高处俯视着司马绍。 司马绍感到庾文君正倚着他的身体,他一动也不敢动,深怕摔下来,只能静静看她在搞什么花样。 他本以为大概是偷偷亲他这一类的,内心还有些小激动。 结果被庾文君双手揪耳朵,都快弯成了九十度了,司马绍没辙,只能连忙求饶。 “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不敢。” 许久后,庾文君抬起头看着司马绍。 “呃...我只是戳你一下,不用这么狠吧?”司马绍有点懵,就因为这点小事? 虽然他之前刚刚内心还有点小享受,但他此刻尽量配合此刻居高临下威风凛凛,很有女王风范的庾文君。 “哼!” 庾文君板着黑脸,伸出手指,帮司马绍揉了揉脸颊旁的耳朵后,从石凳跳上下来,用纱巾搽干净石凳上的灰烬,才转身去凉亭里准备继续学习书籍上的内容。 有些事给他点威慑力就行,说多了反而遭人嫌弃。 庾文君刚刚坐下,才准备看书又想起什么事,准备重新站起来,看着司马绍手晃动几下:“你刚刚就算是欺负我了,这个仇我记住了,要还的。” “你为什么愁眉苦脸? “你刚才揪了我耳朵。 司马昭想了想,说道:“我欺负是理所当然的。你欺负我,等于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民男吗””“。 “没错。” 庾文君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把视线从手中的书转移到司马绍的脸上,一时说不出什么错。 “我们成过亲了,不算欺负!” 庾文君哼一声,从石凳重新上站起来,准备回自己房间,到了门口转过身:“我以后打算天天欺负你!” “?” 司马绍内心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 司马绍正待继续还口,被庾文君盯了一眼,立马消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小媳妇儿好像下一刻就要继续跑过来欺负他似的。 一个迫切希望生孩子且看上去凶巴巴的女孩,惹不起惹不起,赶紧溜。 ------------ 第八十九章 六月盛夏 六月,盛夏。 午后,没有一丝风。 司马绍打算亲自研究个风扇出来,一心扑在研制上,早膳什么的倒是成了无关紧要的事。 终究是这鬼天气太过炎热了! 庾文君倒是没有发表言论,但瞧她皱着眉头的样子,再瞧她额头上的细汗,想必也已经有些心烦气躁了。 “你很久没帮我做过早膳了。”庾文君道。 “啊?” 司马绍侧目看过去,庾文君认真盯着他自个。 庾文君想了想,放下手中的薄扇,双手自然地握紧拳头,眼神从司马绍全身上下扫过。 司马绍浑身一僵,感觉到莫大的危机,随即又消失不见。 短短片刻,他后背上已经渗出一层冷汗,心跳不争气地砰砰加快。 “啊,这……”司马绍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内心想迫不及待的解释一下,腿脚却一动不动,慌慌张张原地抱头蹲下。 “不太对啊,这段时间都是你做给我的啊。” “可一开始是你做早膳给我的。” …… 司马绍回想起这些日子里的一幕幕,倒也的确。 但不管怎么说,和生气女人解释一通,倒不如直接认错来的爽快。 翌日。 清早起床,司马绍揉着双腿有些不得劲。 庾文君跟个小牛犊子似的,昨晚掐完他左腿掐右腿,现在过了一晚上双腿还有点无力酸痛。 “早啊。” “早。” 两个人打声招呼,如往常一样一个做饭,一个等吃早膳,神色间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房间门关。 ...... “不去不去,你自己去吧。” 司马绍慵懒地躺在自家床榻上,想到酒馆里的那种嘈杂环境,不由摇摇头。 吃喝玩乐一场,吵闹完只留一身酒气,不如找他媳妇儿两人在家里自己弄些各自喜欢吃的来的痛快。 “殿下真不去?” “嗯嗯……主要是不想去,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不太喜欢一群人花天酒地的,觉得挺没意思的,你看我这成婚以来,出来的都少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天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成婚后的男人需要洁身自好,多陪伴家人……” 当然还有句他没直接说出口,只在心里自言自语:提高自己分辨能力,去结交那些正能量的朋友,而不是你身旁这些“狐朋狗友”。 “殿下你这有些过于无趣了。”张军下了结论,“过去陪我们喝喝酒听听戏就好了。” “没劲。” 司马绍重新闭上眼睛,沉默一会儿道:“以后我们几个关系好的聚一块儿吃吃饭就行了,这种活动挺没意思的。” 他现在不想花天酒地,而是想踏踏实实好好过日子。 “你怎么突然变了性子?”张军纳闷。 “突然吗?” “……好像也不突然。” 张军想了一下,忍不住挠头,几个月前就这样了,以前喊四五次应一次,大概新年以后,基本都没见这殿下露面几次。 “你快去吧,我自己在这儿静一静。”司马绍眼里露出一丝迷茫,有些事他还需要想一下。 房间里陷入一片安静。 司马绍躺在舒适的木床上翻了个身,定定地瞧着房间一角。 无意义的社交不如高质量的独处,哪怕是找本书、找个戏曲听听,或者陪他媳妇儿出去逛街都比和一大群人到外面饮酒作乐要有强的多,他一直都懂,只是从没在意过。 现在想的也不是那些。 刚刚的某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过日子和混日子是不同的,多个人也不是多双筷子的事。 对于庾文君来说,她想早点为他生个孩子,但对于一个年轻女孩来说,这是她一生最大的心愿之一。 牵挂,责任,家庭…… 嘴上一直说不急着庾文君要孩子,可是万一哪天真的有了该怎么办? 抛去责任这个麻烦不说,生孩子这个词,不比结婚轻松,意外的有些沉重。 ...... 傍晚时分。 他终于睁开眼睛看一下已经站在他床榻前,正望着他的庾文君,问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想说什么?”姜禾问。 “……我想你应该知道一下这件事,有你真好。”司马绍摇头笑笑,“虽然我把你骗到手的话,扼杀了你无数更好的生活的可能性,这很自私。 庾文君有些皱眉,转身好奇道:“你为什么忽然说这些?” “为什么……”司马绍看着天花板重复,“是啊,为什么呢?” “嗯?” “人吧,是个很复杂的东西,我一直说喜欢你,本来就是因为喜欢你,馋你身子。 本来很正常的结婚,没什么,但你不一样,我一想到要是和你生了孩子,感觉就多了什么似的,我就……迷茫了,或者说怕了。” 他的目光落在庾文君长裙底端柔软的小腿上,以及踩着布鞋的白色小脚上。 “本来就是想结个婚,但现在我发现我想得有些过于简单了,还有养育子嗣的责任 …… 一时冲动可能会很开心,但后果很严重——我现在有些迷茫。” 他本是个浑浑噩噩的咸鱼,猛然间考虑深了,便没那么快乐了。 庾文君顺着他视线低头看去,司马绍还在看她的雪白小脚,虽然完婚了,该做的也都做了,但还是羞红了脸颊。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喝酒了。” “不,我没有喝酒,我现在很清醒,只是脑子有些乱。”司马绍摇头,“我刚刚一直在想,要不要早些和你生个孩子出来。 是走一步看一步,还是暂时等等,又或者……” “或者什么?” 司马绍盯着庾文君静了一会儿,没有回答,等到庾文君忍不住想要再问的时候,他才揉了揉自己眼皮,转口道:“你之前掐我那腿好像肿了,过这么久还疼。” 庾文君眼皮跳了跳,她有用这么大力吗? “痛死了……帮我按摩一下吧?”司马绍小心翼翼地询问。 “什么按摩?” “就是你帮我揉一揉双腿,可能就好了。” 司马绍躺在榻上,翻过身子指着双腿淤青处道。 “真的很痛?”庾文君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多大力,之前都掐紫了。” “那……”庾文君捏了捏衣角,犹豫着坐过来,“这里吗?” “对。” “……” 庾文君抿了抿嘴,别过脸把手放过去,感受到指尖的热度,心里砰砰跳起来。 “丝丝~”司马绍猛不叮被碰了下,疼的抽了口气。 “很痛吗?”庾文君闪电般缩回手,有点紧张。 “没,一点点疼。” 司马绍拉着她的手重新放回去,体会着热热乎乎的触感,压下脸上。 小手没用力的时候,还是挺软乎乎的。 ------------ 第九十章 收编人马 夜深人静,建康城里。 天空阴沉沉的,仿佛刚刚被墨汁染过了一般,大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凄静的月光下,如时间卡壳一般寂静,只是不经意地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 城中似乎从未这么安静过,又或许是隐藏在背后的喧闹…… 这时,在怡春楼,这个建康城最大的妓院,云袖翩翩起舞,夜夜笙歌一舞难休。 两个身形修长、锦衣华服的男子坐在一个雅间里,各自怀里还抱着美貌动人的俏娇娘。 酒杯交错间,为首那人容貌虽然样貌英俊,但是眉宇间全是阴霾,他捏着怀中美人那细巧的小脸,说道:“世人皆道那塞外歌姬一曲诱人肚皮舞名动天下,可我看我们美人似是更胜一筹啊!看来我更有福气!哈哈哈!” 那个女子拿起帕子娇羞一笑:“奴家哪敢与歌姬相比,只是得司马公子青睐,能有幸为几位爷助助兴罢了。” “诶?对了!话说那司马绍最近怎么回事?还有那个什么什么火锅店叫李贤那小子?”其中一个人愤愤地问道。 那为首之人勾唇冷冷一笑,嗤了一声,将酒杯往桌上狠狠一掷:“他李贤算个什么东西!狐假虎威的家伙,给我提鞋都不配!” 断人财路犹如弑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两人都对那李贤恨得牙痒痒。 前段时间,蝗灾横行、雪灾骤降,人们食不果腹,民不聊生。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他们自是吃喝不愁,还指望着能靠这人祸天灾高价卖粮发一笔横财、再刷一波功绩,好在自个父皇面前涨涨气势,却好好冒出个义务捐粮的司马绍,硬生生打破了他们发财刷民心的美梦。 而如今,司马绍又发明个什么叫做“火锅、烧烤”的东西出来,还交给李贤来打理,这摆明了是抢夺他们在城中各自经营的酒馆生意。 这一桩桩一件件,叫他们如何不恨?如何不气?! 想来,这李贤,现在只是一个生意人,随便找点侍卫去收拾便行了,他们只需好好等着成功的消息便可。 ...... 此时彭城,火锅店中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静静望着门口的几个蒙面黑衣人,李贤猛不叮开口:“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 几人纷纷抬起头望着此次暗杀的目标,面面相觑,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收了人钱财才盯上的他。 “我们兄弟见你店铺生意如火朝天的架势,想请你借点钱财花花罢了,怎会是受什么人指使?”领头男子有意拉开话题。 李贤摇了摇头:“你们并不是想找我借点钱花花,而是想想取我性命。 我不知道挡了什么人财路,但想必能请的动你们,应该是权贵之一吧。” 领头黑衣人心一横,想着既然自己等人目的都被知晓,让这人逃离出去只怕是死路一条,并且没有取得李贤的性命,根本没法向那两位交代,恐怕最终也难逃一死。 比起依稀糊涂地死,倒不如索性死得明明白白。 李贤继而又问道:“那既然我明知道店中生意做大,肯定会招人妒忌,你们说我会不会留下一手?” “在你们白天在店门口晃悠打量的时候,暗中的探子就已经发现了你们。 至于为什么放你们进来,我只是想验证我的想法是不是对的,顺便探探你们的口风。” 李贤也没再隐瞒。 呵,看来建康和彭城那边真的有人坐不住了。 “你居然埋伏我们,你杀了我们吧,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还望店主你能让我们死得痛快一点。”黑衣男子索性拿掉面罩,脖子往前一伸,其他几人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李贤没有回答他们,反倒是拍了拍手。 几个侍女上前端来热气腾腾的一大口火锅和碗筷碟,又指了指着桌子上的火锅说道:“你们先和我一同用膳吧。” 只怕是碗筷、饭菜里下了毒,也好,至少死得还算体面,只是没想到他们作恶纵横半生,今日会折在这黄口小儿这里。 嗯,不过,这不愧是城中新兴的店铺,居然奢华到用这么一口大锅? 看着李贤指向的火锅,几人心中生疑,不过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好,几人也不再多想,纷纷上前尝了尝。 霎时间,每个人都是瞪大了眼睛,心中生出了同样的惊叹—— “这是什么神仙美食,竟然如此美味!” 想罢,几人是一阵风卷残云,只要是火锅里烫熟的,就连底料都吃了个干干净净。 李贤也没有作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笑。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见到李贤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几人才意识到,这人根本就没有杀他们的意思。 “你们此次得手不成,回去了想必也是被灭口的下场。” “不如就留在店里,从今以后,忠心替我和殿下办事,放心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番,领头男子一咬牙,率先向李贤跪地拜道:“自今日起,我便以李店长和殿下马首是瞻!” 其余人马看到这幕,无奈,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也纷纷下地跪拜。 谁能想到,不动一兵一卒,李贤竟成功收编了几个武功了得的下属! 其实这都是殿下留下的后手! 建康城内,三皇子寝殿中,此时一阵东西摔碎的声音。 “废物!全都是废物!”司马冲将桌上乘满茶水的瓷杯狠狠往地上猛地一砸,顿时碎片四散。 他气得忍不住怒吼,喝斥道:“之前你们不是信誓旦旦地说,那几人必会将轻轻松松的取来李贤项上人头吗?现在呢?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你的头取下来喂狗!!!” 那人连忙捡起地上散落的碎片,聚齐抓入手中,不顾手中被碎片划伤的伤口和流淌的鲜血,咬牙切齿道:“殿下息怒啊,小的也不知那李贤用了什么妖法,不仅还活得好好的,还将我派出去的手下给收为己用了。” 三皇子司马冲眯了眯眼,攥拳怒吼道:“好你个李贤,本殿下与你不共戴天!司马绍我暂时对付不了,对付你还是易如反掌的。” 罢了,只是如今他们有了警觉,不好下手。小不忍则乱大谋,且让他多逍遥段时日。 ...... ------------ 第九十一章 合起伙来欺负他 步辇摇摇晃晃,穿过曲折游廊,逐渐来到司马绍母后的居处。 这里虽然不似父皇的后宫那般规矩森严,但也没有宽松到哪里去,侍卫肯定是不能轻易进出,锁在深宫之中的宫女很多。 人都有七情六欲,长期的性压抑导致这些宫女很向往墙外的生活,也不知是不是听说风华绝代的大殿下——司马绍过来了,今天的游廊甬道之间走动的宫女多了很多,见到许不令的车辇经过便欠身一礼站在路边等待,过去后才偷偷瞄几眼窃窃私语。 司马绍虽在步辇上,其实能听见这些个小宫女说什么: “这就是大殿下吗?” “是啊……长的真俊,要是陛下随手把我赏给殿下就好了……” “做什么春梦……听说殿下娶的女子乃是庾将军之女,天资聪颖、美貌动人、还有武功傍身,你敢抢她的男人,怕不是不想活了……” “死在殿下床上我也乐意……” …… 司马绍满脸黑线,对此十分无奈,权当是夸他了。 步辇来到他母后寝居的宫殿停下,远远便看到身着朴素衣着的母后坐在大殿内。 “母后。” “你来了,与我共饮几杯如何?” 司马绍一愣,刚准备抬手拒绝,哪想到母后下一句就是: “不陪我共饮几杯,便给我作首诗词也是甚好。” 母后一手端起酒杯,一手吃着小点心,微微探身,笑容很亲和,还眨了眨眼睛。 此情此景,倒是说不上来的赏心悦目。 司马绍没想到他母后在这里等着他,茫然了片刻,便放下酒杯,认真道: “母后,我对音律诗词方面不是很精通,万分抱歉。” 他母后眉宇间露出几分失望,幽幽叹了口气:“一首都不行?” 似乎有些皱眉,细瞧还有些幽怨不满。 只可惜司马绍不吃这套,对旁人尚且算了,没想到对自个母后也这样,或许不是亲生的缘故。 “我真的不会作诗,母后就不要为难我了。” 他母后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司马绍,良久,才半信半疑的开口:“真的不会?” “当真如此,不是很精通此道!” 司马绍信誓旦旦的开口,事实是否如此就不清楚了。 母后听见这话,叹了叹口气,坐直了身体,摇头打趣:“你可不能骗我这长辈,若是说假话,可别怪我找你算账。” 司马绍本就不擅长作诗,他怕个什么:“母后言重了,我若是会作诗,任凭母后处置。” 母后双眸中露出几分失望,只得作罢,让旁门外侍女将备好的礼物拿了过来,送给了司马绍。 司马绍婉拒了几次,可母后金口玉言,推来推去最终还是收下了。 反正是给他小媳妇儿的,跟他也没什么关系,收便收了吧。 ...... 皇家子女其实有时候和寻常人家也没什么区别,无非是同样的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 司马绍小时候便很少与他母后来往,所以话题甚少,也就呆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酒足饭饱后便起身告辞,顺便带上了白嫖的礼物,他母后还说过几日去殿里看望他们两人云云...... 下午的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院落里一片泛黄,狐狸小雪懒懒地卧在那小石凳晒太阳,尾巴时不时甩动一下。 这样的生活很不错。 庾文君很满意现在两人的生活方式,两人一宠物,一个完整的小家便诞生了。 “我们出去逛逛吧。” “去哪?” “走到哪算哪。” 两个人刚吃完午饭,肚子还是饱饱的,小雪也是刚喂过,司马绍牵着庾文君,庾文君牵着小雪,走在大街上倒是挺引人注目的,回头率超高。 雨在夜深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偷偷下了起来。 夜里,下起了滴滴答答的小雨,侍女楠儿和莹儿急忙从床榻上爬起帮主子们把房间上的窗子关严实了。 听到动静,司马绍睁开眼睛,“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檐下滴雨成帘,水声在黑暗的院子里肆意流转。 雨声是这个夜晚的主题,大雨之中,除了那雨声,一切都显得很安静。 “你个登徒子……” “殿下殿下,……” “我就是庾文君……” 脑海中像是升起第一次听到这声音时的心情,然后思绪如潮水般的压过来,他搂紧了怀里的少女。 来到这里,已经记不得时间了,约莫也快两三年了吧...... 吵醒后,便一夜无眠。 天空中白云如棉絮般的飘过去,屋顶上有风吹来,带来些许凉意,热气暂时被带走了。 自这里望去,附近过道里的侍女侍卫们、来来往往的宫中嫔妃们都能收入眼底,天气看来又恢复了宜人的温度。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o M 殿门口,小婵正拿着熬好的绿豆汤从门口走过去,朝这边望过来时,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随后又蹦又跳的挥了挥手,大概是在叫他下去,司马绍便也哭笑不得挥挥手,径直走向她。 真是的,万一汤洒出来,烫到她自个怎么办?这妮子也是,和她家小姐一样,都不是很让人省心。 看着殿门口突然人山人海的架势,司马绍就明白,有些人,此时大抵是快要来了。 ...... “母后,我们又见面了。” “你起开,你媳妇儿文君呢?今日我是找她来着,你忙你的就行。” “......” “她还在午睡,我就没让下人叫醒。”司马绍满脸无奈,只能如实禀告。 “那我且在这里等她自然睡醒。” 一觉醒来。 “母后,您来了。”庾文君小媳妇儿般的站在司马绍身后行礼道。 司马绍心情很复杂。 长久以来成婚的这个人,凶起来比男人还凶。 偏偏现在装的和小兔子似的。 他瞅着庾文君残留口水的小脸,表情古怪。 对,弱女子…… “装得还有模有样。”司马绍觉得自己大意了,这妮子揪他的时候眼都不带眨的,说动手就动手…… “装什么?”庾文君睁大眼睛,明知故问。 “好了,你退下,我今日不找你。”他母后再次表达了不满。 司马绍闻言沉默片刻,眼望长空叹了口气,“母后,你不能厚此薄彼,不能有了儿媳妇儿就忘了您儿子吧。” 一阵寂静无言,三人中两女性都盯着他,怪吓人的。半晌后,他才犹犹豫豫的转身离开。 这日子,大概没法过了。 ...... ------------ 第九十二章 挡住了路 三人吃过晚膳,言归正传,司马绍庾文君一左一右搀扶着中间的母后,邀请她下次再来一同吃火锅。 嗯,三人关系又重新和好如初了。 不久后,有一封宫人禀报,说外面下起小雨。 司马绍突然想起自己宠物小狐狸还在外面呢,他立即起身告退,只祈祷别在外面淋湿了身子。 雨不声不响地下着,门口空无一物。 虽然预料到了,但司马绍还是有些焦虑。 司马绍问守在殿外的宫人们,手上还比划着小狐狸的模样,有些担心道:“你们可知院落里一直陪伴我的这般大小的狐狸去了哪?” 只是无论是宫女还是侍卫们都是大眼瞪小眼的模样,一问不知。 事实上,他们有的其中见到过,只是刚刚被司马绍母后三令五申让其保密云云,因此忌讳颇多,不敢多言。 没得到心怡的答案,司马绍也没有停留,径直命人打伞一块寻找。 皇宫太大了,司马绍一路询问着来往的侍女侍卫们,竟是寻至了他母后这里。 只见眼前只有一片竹林,枝头低垂,竹叶在风中微微荡漾着,远看竟有些像依依的垂柳,只是如此良辰美景,却没得见佳人。 若不是司马绍此时急着找人,无暇赏这美景,定是要在这好好观赏一番,顺便再采点竹笋回去无论是烧菜还是煲汤都是极好的。 司马绍轻轻叹了口气,这一路寻来终究还是没能找到,转身正打算离开。 “诶?绍儿?你在这干吗?”似曾相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司马绍回头望去,只见他母后正从背后竹林漫步走来,她肩上还搭着一直毛茸茸的披肩。 再细瞧,呵,正是他那寻半天的小狐狸——小雪。 “启禀母后,儿臣刚刚在寻找这小狐狸。”司马绍指了指母后肩头活蹦乱跳的小雪。 司马绍说完拍着小手,节奏一起,小雪从肩上一跃而起,跳到地上拿头拱他小腿,然后吱吱呀呀的一通乱叫。 “诶,都忘记喂你了……” 司马绍顺手撸两下小狐狸的腹背,抱起小雪在怀里。 “定是这狐狸缠上了母后,儿臣这就将它带走。” “不碍事,这小玩意儿还挺有趣的。我不是命人通知你了嘛,带去好吃好喝养几天。” 司马绍没再多说什么,忍痛割爱,将小狐狸交给了他母后,嘱咐他母后一日三餐如何喂养云云。 ...... “走吧,出去吃饭,这次去城西边新开的那家面馆。 对了,最好换个衣服,这有点过于奢华了。” 司马绍见庾文君也没反驳他的观点,又指指她头上的发饰道:“金银发饰也不用带了,我们是去平常百姓家开的面馆吃饭,穿得太奢华反而会惊到周围的人。 “嗯。” 庾文君点头,赞同司马绍观点,准备起身回房间换套打扮。 半晌功夫。 一身淡粉色长裙的庾文君打开门出来,原本奢华尊贵的气质褪去,往那一站,妥妥一个娇滴滴的未出阁姑娘般。 “呃,甚是迷人……” 司马绍愣在原地,挠了挠头,“算了,要不换回之前那套衣服,这太吸引人目光了。” 庾文君有些生气地握了握拳头,返回房间重新换装。 ...... 两个人手牵手静静走在大街上,慢悠悠的闲逛,不管出来多少次,司马绍都对路两旁各色各异的商铺和随处可见的小摊小贩感到新奇。 这里有满街小贩,有坑坑洼洼的泥路,来往百姓脸色各异,或行色匆匆,到处都洋溢着那种安逸太平的氛围,司马绍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从没见过这么富有生活气息的地方,即使是现代也没有。 处处都是喧闹,所见即所得,百姓们发自内心的笑容和现代社会明星们那些装模作样的假笑形成鲜明对比。 “走,去吃点葱油饼?”司马绍停步在饼摊前,庾文君也随着他的动作止步。 “好。” “两块葱油饼,多放点葱花,芝麻不要。” 两人静静等着摊主将饼做好,司马绍付过钱递过饼给庾文君。 “拿好,有点烫,慢点吃。” “要不要来点豆浆,光吃感觉有些舌干。” “嗯...可以。” “老板,再帮我们绳两碗豆浆,少放点糖,吃多了长胖。” “好嘞,两位客官先坐下来,稍等片刻就好。” "……” 庾文君尝了口放在桌上浓稠的豆浆,又抬眼望向他。 这人怕不是有问题。 “为什么要少放糖?” “呃……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司马绍解释道,见她明显不信的眼神,没辙,只能说上了假话。 “喝多了甜食会变胖,你现在身材很好,但要是胖了,说不定就会对我没有吸引力了,那我可能就会喜欢上别的女人了。” 司马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原来如此。” ...... 这年头,说真话还真没人信。 两个人在大街上闲逛,散步顺便消消食。 “过来,你跟着我。” “这里叫秦淮河。” 夜晚的凉爽清风,吹动两人衣衫,远处传来渔民放声大唱的声音,映着江面,波光粼粼,银色荡漾。 司马绍抬手指着江面,转头对庾文君笑道:“你听,那渔民在唱'又没底呵,又没盖,拿起鱼来又风快'” 庾文君忍不住向前一站,仰起头,眼睛微眯起来,双手扶栏杆,望着远处渔民一怔出神。 ...... 回宫途中。 马车摇摇晃晃,来到了离皇宫不远的一家酒肆之时,里面忽然传来几声喧哗,随即便是窗子砸烂,人被踢出的场面,马车瞬时急停。 司马绍坐在里侧,正出神儿想着事情,猝不及防便往前倒去,“碰”的直接撞在了庾文君身上。 庾文君反应极快,连忙伸出手,直接扶稳了倒过来的司马绍,脸色却有些黑了。 庾文君见司马绍没磕磕碰碰之后,才不动声色的移开司马绍搂着腰她的手,坐直身体略显不悦的询问车夫: “怎么回事?” 坐在马车外的车夫不敢顶撞,恭敬道:“启禀夫人,有人在酒肆打架,一人把咱们回去的路给堵了。” 司马绍先开轿帘,侧前方不一会儿就聚集了几十号人,有出来逛街的百姓、也有在酒肆里喝酒看热闹的酒客。 在前方酒肆前围出了一块空地。 两个看起来喝多了的大汉,撸起袖子,赤膊上身,就这么脸色通红地扭打在一起,两个一看就是练家子。 周边看热闹的叫好声不断。 大晋尚武之风盛行,寻常不动刀子切磋,只要按规矩来,朝廷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百姓也喜欢看热闹。 不过眼前这热闹,显然阻碍了司马绍他们回宫的路。 司马绍还险些撞在车轿上,庾文君自然有些火气,当即便打算起身走了出去。 司马绍连忙拉住庾文君的小手,劝道:“算了,让侍卫们拉开他们就行,你堂堂王妃,也和他们生气做甚?” ------------ 第九十三章 累并快乐着 “住手!” 街面之上响起无数声惊呼。 私斗的两人都打出了火气,见有人搅局,不由分说便拳脚相向。 只可惜两人还没抬手,就被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顾昌一手一个捏住双手,双手一拉,两人脑袋磕在地上一起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刹那间两人双双倒地。 侍卫顾昌抬手直接将两人从地上捡起丢进了酒肆,转身便走。 围观百姓惊为天人,哪里敢当道,连忙就给让开了道路。 “这人好生嚣张,打了我们的人竟然说走就走!” 酒肆楼中的两个汉子勃然大怒,看向了为首的首领。 他们一行人乃是当地有名的土霸王,虽然偷鸡摸狗、强抢民女这些事干不出来,但要债还钱、逼人还钱还是有一套的。 那首领见手下兄弟被打了,按照江湖规矩‘打狗还得看主人’,他不可能无动于衷,索性从酒肆里跑了出去。 “臭小子,你竟然敢……” 话没说完。 侍卫顾昌头也没回,便随手一抛。 碰—— 一阵破风声。 一柄带着骇人威势的匕首划破长空,直接砸向了首领。 那人瞳孔猛地一缩、脸色苍白,惊地转身翻滚,这才躲过一劫。 “嘶——” 周围人群里传出几十道倒抽凉气的声音。 人群转头看去,那侍卫顾昌站在马车外,恭恭敬敬地禀报着什么,之后便登上了马车上的马夫处,自始至终连头都懒得回。 “……” “这谁家的马夫?” “好俊的功夫……” “这身手居然是个马夫,那轿中人物岂不是非富即贵……” 大街上一阵窃窃私语,都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马车。 酒肆门前,领头首领额头冷汗不止,神经刺激着大脑,顿时绷紧了精神:“你们知道这人谁吗?好生不讲道理,居然不讲道理,抢先动手……” 庾文君,从窗口探出头望了几眼,才淡淡说了一句:“这群人怎么还挡着路?” ...... 今日挺有趣的,除了一点小插曲外。 灯火辉煌,人影喧嚣。 回忆起今日见到神色各异的事情,各色各样的男人、女人,与她心中以前的生活,却是格格不入的。 今日酒肆前闹事的那些男子缺少了一股肆无忌惮的气息,他们没有刀口舔血,也没有随意杀人行事,这些人看来像是以前影视剧里见过的拼勇斗狠的江湖人士、黑帮老大,但他们确实少了一份沉稳和凶戾,江湖人士一言不和就杀人偿命,他们只是收收保护费而已。 若是在以前,庾文君偶尔也会欣赏和向往成为这一类的人,但生活归生活。 当看见寻常百姓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生活场景时,她忽然意识到,之前那么长时间以来她并未仔细想过缺少了什么,由于司马绍的忽然出现,她意识到了。 但这也无所谓了,毕竟他们很快也将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子嗣了。 就像是刚见面司马绍一样,她原本已经不再去想以前的那些生活,因为知道想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但现在即便是知道改变不了,她还是胡思乱想了起来。 她通常不是那种会再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心烦意乱的人,此时却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与司马绍的关系,一开始算不得多好,当初在他们女德学院遇上,一路相识相知,男女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很简单有时候也很复杂。 但不可否认的一件事是,最初大家来往的理由是因为被自己长辈们指腹为婚,但后来,她对于司马绍这人的好奇是比对其余男子要多得多的。 原本应该是互相交流各自父母长辈们的,庾文君最终却下意识地认为对方比自己幸福。 因为司马绍自个的父皇母后都还健在。 她对于司马绍的好奇持续的时间很长,到元宵诗词会那天的惊艳过后也就让她有些许怦然心动。 她对司马绍厨艺也惊为天人,将对方视为完美无缺的存在,有这样的一个看似无所不能的殿下,她就能感到简简单单地满足,就能像普通百姓一样,平平淡淡有个两三个子嗣便好。 她看了窗外夜色一眼,睁开双眼望着。 想清楚了问题所在、 解决方法,其余的,也就很快就能放下了。 庾文君确实想要像殿下这样的一个男人。 她想要为他生一堆小孩子。 ...... 一夜无话。 只记得司马绍从两人的房间出来之时,只觉双腿腿发软,使不上力气。 一想到晚上还有场硬仗要打,不免有些头疼。 不过男人嘛,终究得一个人抗下所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累并快乐着。 司马绍也不好意思怨天尤人,提着庾文君做好的小蛋糕,便坐上了步辇?,再次兜兜转转来到了母后处。 打算将小狐狸带回来。 这段时间许久不见,怎么说,还有点想念是怎么回事? 司马绍来到母后的寝宫附近,抬眼瞧去,景色却和几天前大相径庭。 也不知母后从哪儿弄来了一堆民间逗猫的小玩意儿,足足有数十个,摆在原先的花园里,好家伙。 这是不把狐狸当狐狸看是吧,直接整猫的那套。 进入正厅,母后显然已经得到通知,等待多时了,桌案点心已经准备好,旁边摆着酒水,鲜花放在桌上,让富丽堂皇的正厅多了几分温馨之意。 母后在主位上坐下,如同往日一样命人准备小狐狸的吃食。 之后拍了拍手,宫女便端着各色佳肴走了上来。 司马绍轻车熟路,在一旁就坐后,与母后闲聊家常,接下来便是推杯换盏。 因为此行带着目的,司马绍在酒桌上倒是顺着母后,母后喜欢听什么他便说什么。 母后自然是高兴的,听到最后都不插话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司马绍溜须拍马。 酒足饭饱后。 “你这次前来目的我也大概猜晓到了几分,这么长时间东扯西扯,也真是难为你了。” “......” “不过,还挺有意思的。可惜我不能向你一样,随意进出宫门。” 司马绍被母后脱口而出的话语弄得一怔,母后带着醉意的呼吸喷在司马绍脸颊上,有些温热。 他母后有些醉了,好在还没醉到昏睡那种程度,招来服侍的侍女:“来人,将母后扶下去休息。 ------------ 第九十四章 合作贩盐 “启禀殿下,门外有两位公子求见!” 殿下院落内,司马绍正悠然自得的躺在凉亭里晒着太阳,门前侍卫便跑进来禀报。 “嗯...让他们进来吧!” 司马绍朝侍卫点点头,笑着吩咐。 他刚刚已经命侍卫去通知张将军家的公子张军、户部侍郎之子李贤。 所以,现在侍卫前来禀报,他丝毫都不感到奇怪! “诺。” 侍卫转身出门,通报一声,便带着两人来到院落内。 “殿下,您邀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被侍卫领到司马绍面前后,两人连忙拱手一礼,但两人双眼里都流露出几分微妙的疑惑。 他们经常在家听见朝中父亲夸赞眼前这位殿下如何如何有本事,如何如何有出息,让他们两跟着多学习学习。 所以,这次在司马绍向他们发出邀请之后,他们想都没想,立马就一路命人驾马车飞奔了过来。 “随意点,坐下来先,瞧你们气喘吁吁地......” 司马绍指着桌边里其它凳子,对恭敬的二人说道。 “多谢殿下!” 两人拱手道谢后,小心翼翼的坐下了。 他们早就听说过殿下的王妃——庾文君身手在身,甚至连殿下都被治理得服服帖帖,所以,他们全都小心谨慎的,生怕惹的殿下不高兴,王妃从哪冒出来一顿胖揍他两。 “你们父亲总是让我多照顾提携下你们,我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所以,今日本殿下将你们叫来,就是有件事情要与你们商量!” 看着两人那依旧疑惑的模样,司马绍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什么事情?” 听到有事情要商量,两人立马来了兴致! “建康城中现在人心惶惶,两位可知道是为什么?” 司马绍并没有立即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当然是前线又不安稳了!” “具体一点呢?前线打仗,最缺少什么现在?” 张军冥思苦想,不得其意。 还是李贤想到了什么,“殿下的意思,难道是‘盐’?” “今日盐市价格突然暴涨,现在已经涨到三贯钱一斤了,还有价无市,若是再这么下去,盐价至少得涨到数十贯钱!” “倒也真是,我今天听闻下人闲聊,府上精盐数量已经不多了。而且不仅是建康城,就连附近的彭城、洛阳、成都也都是一样的情况,甚至价格还更贵!” 三人纷纷开口,讨论着这个话题。 毕竟民以食为天!老百姓、士兵们吃得每一口饭菜都需要盐来调和。 “那你们说说,现在要是谁的手里有大量盐,会如何?” 司马绍半眯着眼睛,惬意的说道。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屯着发财了!” “对啊,现在食盐都送往前线了,估计盐商手里都没有多少存货,若是谁现在手里有一大批盐,那还不直接赚一大笔?” “但现在这种情况,哪还有人手里屯着大量盐啊?” 三人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本殿下手中此刻就有大量盐!” 司马绍戏虐的看着三人,淡淡的说道。 “殿下说得可当真......?”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司马绍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递到两人面前。 两人面面相觑,而后尝了一下。 “呸,好咸......!” 这竟然是盐! 并且,还是二次加工后的精致细盐! 普通百姓家里从前所见的基本是大盐块青白色,如此精细的食盐前线部队都不一定能尝得到,大抵是皇家才能享用的。 “如何?” 看到两人惊讶的表情后,司马绍好整以暇的问道。 “这盐比寻常市面常见的好上多倍,两者简直天囊之别......!” 张军看着精盐疑惑的询问,“殿下手里如何会有如此精致的大量食盐呢?” “本殿下的盐是经过深加工的,自然要比市面上的大块粗盐好上许多! 只是?不知你们对着这食盐生意有没有兴趣参上一笔?” 司马绍惬意的躺在摇椅上,询问两人。 “有兴趣,非常有兴趣!殿下肯将这个生意介绍给我们,那就是看的起我们!” “对!只要是殿下介绍的生意,那我们都加入参与!” “这食盐生意约莫需要多少本钱?我这就回去找父亲筹措!” 一听说要加入到这炙手可热的食盐生意中,他们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了! 现在这食盐可是大晋的生活必需品,谁要是手里掌握了食盐,那就相当于手握了一座金山! 虽然朝廷上会管制所有食盐,但这次可是殿下亲自找的他们,他们就算是亏本也得参上一笔! 司马绍朝两人神秘一笑,“你们若是敢陪我一块干上这笔,我保证你们在一两个月之内,连本带息赚上万贯!” “果真如此?” “钱不钱的无所谓,殿下说什么我们做什么!” 一听到能在一两个月内赚到万贯,两人的眼中顿时冒着精光! 他们现在全家老小都得靠着自家老爹给的那朝廷俸禄过日子! 若是他们也能自己在赚到一大笔钱,那以后他们在家里也可以昂首挺胸、自由自在的横着走路了! “好!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放心的跟着本殿下一块赚大钱......” 司马绍用手指了指桌上精盐,笑着对两人说道:“这种食盐本殿下现在手中屯有许多,并且在不断的生产,而你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精盐以贵于市场一倍的价格,分销给城内的盐商!” 无利不起早,他找这两人来,可不是单纯让他们坐着收钱的! 他现在不打算直接将这精致食盐投入市场,而是先高价卖给那些盐商,而后等到市场一定饱和后,再低价抛售给百姓! “那不知殿下手中现在有多少货?” 李贤思索片刻,想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现如今食盐紧缺,所有盐商都争相囤货,若是货源不足的话,他们可卖不出什么高价! “大概是七八万担,并且还会源源不断的产出!” “这么多!” “您放心,我们哥两现在就去找盐商!” “对!现在就去!” 所以说他们根本不必担心货源的问题,无论盐商需要多少,他们都能一口气答应下来! “两位可要珍惜这次机会啊!你们也知道,现在这食盐可是抢手货,我可是看在两位父亲的面子上,所以......” “多谢殿下提携!” 两人拱手一礼,十分感激! ------------ 第九十五章 高价出售 ...... 二楼酒肆包厢内,唉声叹气的盐商们正愁眉苦脸的商量着对策。 “怎么办,现在我们的食盐都分配给前线了,城外的食盐货源也不足,等咱们手头的卖完,我们就没东西卖了!” “若是再收不到食盐,指望我们手中的这点存货,根本就撑不了几天啊!” “谁说不是啊,就我们手头这点货源,都不够一天卖的,唉!” “你们就知足吧,起码还有点货源。前线战乱的消息我听闻慢了几天,根本就没有备货,货都被人买光了。现在店铺都已经关门歇业了!” “实不相瞒,我才是最倒霉的,我自己家里都已经好几天没有盐吃了!” “唉......! “苏老爷,外面有人找您......!” 就在此时,包厢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 “什么人,没看见我和诸位老板们在商讨大事吗!” 为首的苏老爷打开包厢侧门,没好气地说道。 原本就在为自家店铺缺盐贩卖,民众都快破店而入的他,此刻更是来火。 “小人不知,但看着穿着打扮,倒像是富家子弟家的仆人,指名道姓要见老爷您,被您侍卫拦住后,随后又掏出一包东西,说什么老爷您见到此物就会见他了,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小二说完后,便递出手中的包裹,递到苏老爷等人的面前。 “这是?精盐?” 苏老爷看了看白花花的精盐后,用手指捏了一点,放进嘴里,顿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此人现在在哪?” “往城东边去了,走了约莫两三分钟,现在去追,大抵是能追上的。这么大的事情,小人不敢做主,所以,小人才上来禀报的!” “来人,速速跟着这小二去将人寻来!” “对了,是将那名仆人请上来,记住,态度要诚恳一点......!” “诺!小人这就去......!” 小二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被苏老爷身旁几个护卫拉着快步往外寻人去。 也不知道这苏老爷是不是老糊涂了,居然要请一个仆人,还得态度诚恳! 但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苏家大老爷呢,有权有势人说的话,他就得照做! “敢问这位小弟兄,您这包精盐是从哪里得来的?我们能否收购一二。这不仅比我们平时见到的成色要好上许多,而且现在这可是紧俏的战略物资。” 见小二和护卫们将年轻仆人带回包厢后,苏老爷态度诚恳的拱手问道。 “我家公子说这是精盐,就是比我们现在吃大盐块纯度更高更好的!我家公子还有很多货源。” 年轻仆人进来之后,神色淡定的说着。 “您家公子高姓大名?” “户部侍郎之子——李贤!” “你该不会是忽悠我们吧,现在食盐极其紧缺,李公子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多精制食盐? 其中一个盐商厉声喝道。 现在这种情况,谁家还能有多余的食盐拿出来贩卖? 按理说,全城的盐商七七八八都来这了,别的城池应该也不会太过有多余的货源的! “你们是不是缺食盐?” 年轻仆人懒得搭理他们这帮人,没好气的说道:“我家公子手中食盐多的是,而且都是这种成色上佳的精盐,刚刚城北的徐家还一口气要了两三百担呢!” “你说多少担?” 苏老爷激动地瞪着一双老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两三百担啊,怎么了?” 年轻仆人神色依旧的回答。 “这...这徐家居然收了这么多担!”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全场哗然,在场盐商纷纷吵吵囔囔,纷纷想要收购一笔货源。 “小子,你休要说谎,户部侍郎家里老夫记得是不做食盐生意的,怎么可能囤这么多的货?况且,现在物以稀为贵,食盐价格都有每天都有可能翻一翻,你家公子怎么可能现在就出手?” “是啊,户部侍郎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就算真有屯一批货,也不会轻易出手的!” 其余反应过来的几名盐商,也立刻反驳呵斥道。 “看样子,在座各位是不相信我的话喽,那你们可以亲自去问问徐家便是!” 年轻仆人瞟了一眼众人后,似是鄙夷地望着他们。 “老程,你平时与徐家来往很亲,不如就由你去询问一番吧!” 苏老爷走到一位身材矮小的盐商面前,不由分说的说道。 眼下这种情况,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万一此事是真的,那他们货源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就算是这小子在胡说,大不了让仆从揍他一顿,反正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 众人在酒肆包厢里等了片刻 “是真的,是真的,刚才我已经询问过了,确有此事!” 出去打探消息的程姓盐商满脸喜色的说道:“问及此事的时候,一开始那徐家还支支吾吾的给我打着马虎眼,直到我说出两百担的确切数字之时,这才一五一十的告知我!” 说到此处,程姓盐商略显得意的哈哈大笑。 再听说确有此事后,众人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纷纷开口道歉! “刚才是我们多有得罪,还望小弟兄被往心里去啊!” 苏老爷在听完盐商的话后,赶忙站起身,鞠躬行礼,给仆人赔礼道歉。 “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小弟兄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这样吧,今天这顿饭就算是我请了,还望小弟兄能消消气!” “既然如此,就多谢诸位了!”年轻仆人拱手道了谢后,准备坐下来一同吃饭。 ...... 酒足饭饱。 年轻人暗自内心发笑。 他家公子原本只说请他出来办个事情,可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还能吃个免费的午餐! 回去之后,一定恳求公子,下次再有这样的好差事,一定得找他再来。 “老朽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下小友。” 见年轻仆人吃饱喝足后,苏老爷拱手说道。 “你问吧,小人知道的能说的都会一一告知大家。” “你刚才拿出来的那种盐,不知你家公子府上还有没有?” “自然是有啊!听说还有很多存货呢!” “那你家公子与徐家成交价格是多少一担?” 得知货源充足后,众人赶紧追问道。 “这小人不知,不是很清楚,但据说是原来价格的一倍左右!” “这...这约莫我们还能有些利润。” “那小弟兄知道这精盐的源头出自哪里吗?” “这...这恐怕不是我这种下人能知道的事情。” 年轻仆人摇了摇头后,故作神秘的小声说道:“你们若是有意购买食盐,就得趁早下手,不然的话,别的城池恐怕也得过来购买了!” 众人听完年轻仆人的话后,便心中狂喜! 现在盐价一直飙升,虽然收购的价格高了些,但只要手中有货,就不愁赚不到钱! ------------ 第九十六章 分红收益 “这东西从哪来的?” 张将军下了早朝回到家里府中,发现多了好几个木箱,打开之后便愣住了。 “爹,你可算回来了,你快看看这些,都是我赚的!” 张军洋洋自得的说着。 按理来说,这些钱款此时应该送到殿下那里,他只取他的那部分分成就行,但是想到现在是下朝时间,所以,他特意在府里等待了一会,就是为了让他爹看看! “你个臭小子,给我老实交代,这银子到底从哪来的?敢偷摸拐骗看我今日不打断你狗腿!” 张将军知道自家长子德行,想都没想,直接就动脚踹了一下。 自家儿子有几斤几两,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除了找那些狐朋狗友喝酒,根本就一无是处!连个媳妇儿还没讨到,想着就来气! “爹,你干嘛啊?这钱真的是我赚的啊,你看我还有这票据呢!” 见自家老爹再次朝他踹了过来,张军连忙捂着屁股,一五一十将跟着殿下贩盐的事情讲了一遍! “果真如此?” 张将军狐疑地看着他。 “我骗你干什么啊?爹若是还不信,可以去问问李贤和殿下啊!” “哈哈哈!好,你总算干了件说得出去的事情,只要你跟殿下多多走动,肯定会有长进的!” 通过询问过仆人,张将军总算打消了疑虑,脸上有光。 而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凝重地说道:“你小子可命人将钱财点仔细了,吃点亏也不打紧,但万不可少了殿下一分一毫,听到没有!” “殿下,这是盐款,我们刚一收到,就赶紧给你送过来了! 张军看到司马绍后,一路小跑笑眯眯的说道。 “盐款?这么快?” 司马绍满脸疑惑! “殿下有所不知,这些盐商担心盐货不足,所以就提前把银子送了过来,什么时候到货,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取!” 张军把帐薄翻开给司马绍看,“一共是一百余三单生意,共卖出精盐四千多担,盐款共收到近百万贯银子!” 司马绍接过帐薄粗略的翻看了几眼,“可以啊,你们还真行,居然可以把价钱抬到这么高?” 全部都是以超过市场一倍行情出手的。 这倒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我们这次净获利百万贯,我爹说,都是殿下的提携,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钱,所以,这钱必须殿下占大头!” 张军眉飞色舞的说道。 原本,司马绍跟他们说一个月能赚万贯,他们就已经兴奋不已,可谁知道这才短短一周的时间,他们两个就轻松赚了百万余贯。 就算三人平分下来,也有三十多万贯了! 不过,这才是短短一周,若是再过些时日,他们岂不赚的盆满钵盈? “对啊,我爹也是这么说的,这些利润我们不能平分!” 李贤也高兴的合不拢嘴,笑眯眯的说道。 昨晚,没事就训斥他一顿的老爹,居然一反常态,居然亲自给他夹菜、赞扬他。 经过他爹的再三提点,他们得知,这是殿下在让他们捡钱啊! 如今的建康城,盐可是紧俏物件,基本属于有价无市,只要有盐就没有卖不出去的,价钱更是随意开。 只要殿下透透口风,肯定会有大批的盐商上门求购! 哪还有让他们插一脚的机会? 所以,再三叮嘱,不要贪心,殿下怎么分配,他们就照做! 不然,寒了殿下,以后若是再有这等好事,就不会想到他们张李两家了! “没错,这笔钱全权交由殿下分配,您给多少,我们兄弟二人拿多少,绝无二话!” 张军也立即表了态! 其实,昨天在见到这么一大笔钱后,他们两位的老子立马晚上约见了一面。 一大早,千叮咛,万嘱咐自家儿子,一定得要服从分配! “既然这样,那本殿下也就不客气了,留下五十万贯,至于剩下的那五十万贯,你们二人平分了吧!” “多谢殿下!” “谢过殿下!” 两人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这才一周时间,他们两人就净赚二十五万贯,这钱像是大风刮来的一样! “殿下,现在建康城大大小小盐商都已经预订了我们的精盐,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李贤忽然想到这个关键性的问题,随后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你们就放心好了,接下来的计划本殿下都为你们设计好了,保证咱们继续赚大钱!” 司马绍靠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说道。 “下一步,我打算再找几个人入伙,你们一起做这食盐生意,至于利润嘛,我只留一半,你们还是平分!” “我们都听殿下的,只要殿下安排了,我们就保证完成任务!” “现在差不多建康城内的盐商全都预订了我们的精盐了,哪怕是城外郊区的也都预订的差不多了,以后若是想继续这么赚钱,有点困难了!” 李贤皱着眉头,分析起眼前的局势! “你啊你!难道整个大晋,就只有我们建康首都一城吗?” 司马绍不急不缓地给两人提了个醒,“现在断盐的可不仅仅只是建康一城,所以,你们可以分头行动!” “殿下机智!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 随着精盐的大批量上市,盐价也是逐渐降低,从最开始十贯钱一斤,到八贯、五贯钱、最后甚至两贯都卖! 收到消息后的盐商们再也坐不住了,赶紧通知店铺处理囤下的食盐。 但现在已经为时已晚,精盐一经大量上市,价格便一落千丈,现在的售价早已跌到了谷底。 盐价降低后,百姓连连叫好,可那些花大价钱囤盐的盐商却是赔惨了! 原本,他们正观望盐价,待每斤涨到十贯再出手,可没想到,盐价不但没涨,反倒急速下降...... “殿下,从咱们的食盐上市起,总共获利五百万贯,这里记载了详细的来往账目,交货日期和数量,您看一下!” 李贤将手中的账簿递给了司马绍。 此时,心情最激动的莫过于被司马绍忽悠来卖盐的其余人等。 因为,今天是他们清算盐款,领分红的日子,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几人应该能平分几十万贯。 所以,他们个个都是坐着自家马车过来的,就怕贯钱太多,搬不回去。 “赚的不是很多啊?” 然而,司马绍的话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看到这个数字的他,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兴奋,显然是对这个数字不太满意! “殿下,咱们之前确实很赚钱,但是后期随着盐价下降,我们赚的也是越来越少!” 李贤将账目翻到最后几页,指着上面的数字说道。 最开始之所以能卖到高价,是因为货源紧缺,各大盐商争相囤货! 但随着精盐的大量投入,价格也是越卖越低,利润也就越来越小! “嗯,倒也是!” 听完他的解释,司马绍这才勉强的点点头,开口说道:“按照咱们之前的约定,这三百万本殿下留一半,剩下的一百五十万两,你们几人平分吧!” “多谢殿下!” “殿下威武!”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激动不已,纷纷拱手道谢。 ------------ 第九十七章 李府闹事 “苏府这是怎么了?” 苏府门外的几位盐商们,看着四处挂着白花白布的匾额,一脸好奇纳闷。 随后踱步走了进去,便看到苏府一大家子人,全都披麻戴孝的跪在地上。 眼泪鼻涕声、哭喊声此起披伏。 “苏兄,这是谁去世了?” “唉!你不知道,昨日老太爷听闻盐价骤跌的消息,一时激动,哆哆嗦嗦几下,便驾鹤西去了。” “前些时日见苏老爷的时候,他明明身子骨还健康的很,怎么几日不见,就......” 虽然,苏老爷离世此事与他们并无半点关系,但他们的内心里告诉他,这事件背后与那位仆人背后的李公子脱不了关系! “既然间接害死了老太爷、又坑了我们这么多钱,我苏家岂能不了了之!” “对,这次他们竟然将我们坑的这么惨,绝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害的我现在妻离子散、还欠下一大笔负债,,我今天一定要跟他们要个说法!” 众盐商们大声怒吼着,宣泄心中的愤怒不满! “各位请稍后,苏某还联络了当地的县官老爷,我们一起抬棺上路,定要他们给我们一个说法!” 窦兴躬身揖首,满脸凶狠地说道。 ...... “我家老爷死的好冤枉啊!” “谋财害命,天理不容!” 只见一群人扛着棺材、披麻戴孝,大步朝着他们府邸的方向走了过来。 “领头的怎么是这些盐商?” 李贤有些心跳加速,这不正是被他们坑的很惨的苏家和其余盐商们嘛! 但怎么还带着棺材?想让他还钱还想要他命? 他的的确确是坑了他们一点钱,但没必要闹这么大规模吧? “此乃朝廷命官府邸,来人止步!”府邸的侍卫拔出佩刀满脸凶狠威胁到。 见一堆人要硬闯府邸,衷心的侍卫们急忙上去阻拦。 “李侍郎,你不好好约束好自个长子,让他出来行骗,今天必须得给我们大家一个说法,若是不把钱还给我们,那你府上就永无安宁!” ...... 片刻,李贤父亲——朝廷命官户部侍郎慢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尔等何人,胆敢大肆喧哗,还有你,你不是县官?就纵容这帮人在我府前面胡言乱语? 什么当街行骗,这跟我长子又有什么关系?” “大人,卑职不敢。只是苏家长子前来官府报案,说您家长子坑骗钱财、还间接害死了苏老太爷,这才陪着这帮人前来调查此事的,但万万没有怂恿这帮人大肆喧哗胡言乱语的!” “大人明鉴。” 县官无奈,只能全盘脱出来意。 难不成……? 他抬头看看站在旁边的傻儿子,又看看前面的人群,顿时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这都是殿下设好的,他们这是让司马绍在背后捅一刀啊! 怪不得司马绍这么好心,将如此赚钱的生意交给他们几人来做,原来黑脸让他们来做! 零风险,高回报! “哎……!” 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李侍郎,长长的叹了口气! 明知道自己让司马绍算计了,但事到如今,这黑锅不背也得背了! 现在是惹谁都行,唯独不能惹怒殿下! 他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这次虽然是被他算计了,但好歹也给了几十万两的补偿! 以后若是还想自家长子飞黄腾达,就不能跟他撕破脸,还得继续指望他呢! 万般无奈的李侍郎,就算知道自己儿子是清白的,也只能认栽! 看他愁容满面,窦兴指着李侍郎的鼻子说道:“这事今天必须有个了结,否则,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爹,这帮人冤枉我!” 看到自己爹脸色铁青,可把他吓坏了! “贤儿不怕,爹保护你,这些黑心的盐商,居然敢哄抬物价,你做得对,如果换成是为父也会这么干!” 既然司马绍惹不起,还钱也是不可能的,那就跟这帮盐商抗战到底! 这样不光司马绍那边也不得罪,还能给自己儿子赚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来人,速速将这帮人抓起来押入官府,不仅恶意诽谤,还哄抬物价,带回去审完一一治罪。” “诺。” ...... “找我何事?” 看见李贤和张军等人急匆匆的禀报前来,司马绍这才缓缓开口。 他大概猜测到几分这两人前来目的,但还是不动声色,先洗耳恭听。 “在下此次前来,主要是有一事想请殿下帮忙解决!” 李贤的态度十分恭敬,在司马绍的面前始终都是谦卑的模样,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 “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这,...!” 李贤的目光向周围看了看,一副为难的神情。 “少废话,这里没有外人,有事但说无妨!” “是这样,今日苏家联合几大盐商前来我家府邸闹事,被我爹下令押入官府大牢,听候处置。我们不敢轻易处置,我爹这才派我前来询问殿下的意见。” 既然司马绍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不好在隐瞒什么,赶忙将今日的事情,用最简洁的话讲述了一遍,之后期盼的望着赵寅。 “约莫多少人?领头的是苏家?” “没错,就是苏家,大概七七八八也有百余人。” 李贤赶忙点头。 “想必定是那苏家妖言惑众罢了,我要是你的话,会立马将那苏家之人好好审审,定能审些什么出来,谁妖言惑众就拉谁出去砍了,其余人等自然不敢再多口舌!” “啊?” 听到他的话后,李贤震惊的无以复加,他怎么也想象不到,事情会严重到如此程度。 就连在场的张军和周边的侍女,也被他这一番话给震的不轻。 虽然殿下平时做事毫无顾忌,却也不是一个弑杀之人,这次竟然主动出口要杀人灭口,真不愧是殿下。 “多谢殿下指点,在下告辞。” 沉吟片刻后,李贤的眼中浮现出坚定的神情,再次对司马绍深深一礼后,才快步离开。 衙门大牢内。 “一共一百三十七人,其中苏家三十四人。” 大牢内的管事正一五一十地向李贤、张军等人汇报他们这段时间调查的进度。 “将苏家之人全押出来单独审审!” “诺。” “其余人等想必都是受了苏家蛊惑,调查完没什么事,交了罚金就可以离开了。” “我给,大人我现在就给!” “大人,我出200两现在赎身。” ..... 尽管能活命,可是他们的心中还是不停的滴血。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这眼睁睁送到坑他们的手中,这如何能够让他们甘心? ------------ 第九十八章 解决疫情 天灾人祸、一场突如其来的天花毫无预兆地降临了。 不到七日,很快传染遍了建康城内,并且有继续向外蔓延的趋势。 宫里文武百官急得跳脚,你说要是让他们说治理国家,他们可以。要他们与敌军殊死搏斗那也没问题,但这天花瘟疫他们全是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 瘟疫的消息四散,整个建康都城的百姓全部陷入恐慌之中。 朝廷的动作有些延误了,整整半日,太医署的所有太医才带着好几马车的药材在城中心开展治疗,同时宫里也派出了士兵们封锁城门,将疫情从建康城中隔离起来,禁止任何人进出。 比瘟疫更可怕的是恐慌和流言,更令人崩溃。 建康城中百姓都害怕极了,纷纷拖家带口往城外逃难,只想暂时离开这瘟疫肆虐的家乡,保住一家老小的命。 东南西北四个城池都被宫里的将士们牢牢地看守着,百姓们走投无路,一时间哭爹喊娘,好不凄惨。 领兵的将军果然下令士兵们驱赶百姓,疫情状态下,命令百姓各自门窗通风,勿使瘟疫蔓延愈盛。 数不尽的感染患者惨死街头,一幕幕在建康都城池内上演着。 医疗落后的古代,对这瘟疫的治疗基本是无用的,很多时候都是要死上一大批人,通通隔离火化方能解决一时之忧。 简单来说,现在就是没药治,得了基本上就可以宣告死亡了。 店铺歇业,工人休业,城中贼盗劫掠之事频发,柴米油盐价格价节节高升…… 由瘟疫引出的一系列连锁反映使整个朝廷也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 司马绍和庾文君出不去了,两人连同身旁的侍女楠儿、莹儿,侍卫顾昌、狐狸小白等都团团围坐在凉亭里恐惧又无奈地环视着熟悉的人,仿佛在提防一个看不见的敌人的暗算。 看不见的敌人最是可怕! 不知不觉就收走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司马绍其实也很害怕,他才刚刚完婚娶到小媳妇儿,但万一染上天花,该没命还是没命。 每天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脑海里不停回响着百姓们绝望的嘶吼,一幕幕悲惨的画面反复涌现,温馨美好的咸鱼生活被瘟疫全然毁失殆尽。 司马绍很绝望,他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 该死的瘟疫已然破坏了司马绍打算在自家殿里咸鱼过完一生的计划。 ...... “你们跟我走一趟。”司马绍向着顾昌和其余的侍卫们一块道。 “你们去哪儿?”庾文君大喊。 司马绍没回话,朝侍卫们打了个手势,示意跟上。 司马绍边走边道:“你们愿意相信我吗?” “信。”侍卫们当然是毫无保留的相信自家主子。 司马绍斟酌了一下,“或许,我有一法子可以治疗这瘟疫。” 身后的侍卫们传来阵阵惊疑的声音。 ...... 他就知道,身后的侍卫们不会把他当做是胡言乱语地疯子吧... 没辙,他只能靠事实说话。 “你们知道哪家有牛吗?” 顾昌楞住了,“殿下,治疗瘟疫的法子和牛有关吗?城中屠宰场里应该有牛肉的。” 司马绍没辙,重新组织下语言,你们知道哪里有病牛吗?我要找一头染上了瘟疫的牛!找到这牛,瘟疫或许才有法子能治!” 身后一侍卫听到此话,直接脱口而言:“城南孙家!他们家有头病牛,无精打采地,身上斑斑点点,就在我媳妇娘家附近。” “走,你带路,我们一同去。” ...... 城南孙家。 孙家家主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司马绍,他可是听说过这司马绍殿下很多过人之处的,一直惊为神人。 “这牛可还活着,听闻这牛染病很久了。” 见司马绍询问,孙家主急忙恭敬地回复:“这牛病了有段时间了,除了皮肤上长了斑点,没啥精神,吃得也了少点,没啥其他事。” 司马绍走近牛栏,仔细观察那头病牛。 司马绍指着牛的皮肤长斑处接着道:“你们瞧,这头牛的皮肤处正在发脓,正是体内自身免疫抵抗病毒的结果。经过牛体内的抵抗后,皮肤里的脓汁含有天花解毒成分,这脓汁,它能预防天花,把它涂在人的伤口上,不就可以预防天花,不会再被传染了!” “殿下,那已经染上天花症状的病人该如何?”顾昌疑惑地问道。 司马绍此刻脸色却不由自主地苍白起来。 顾昌说的没错,那些染上天花的人,他们该怎么办? 良久,司马绍眼圈微微红,转头看向身后侍卫们。 “对不起,我只能让那些未曾染上天花的人不再被传染,但已经染上天花的,没有办法,抱歉了各位。” ...... 话题很沉重,但早一分将解药分配下去,便能多拯救一人性命。 孙家主和一众侍卫将牛摁住,不让它挣扎,从牛皮肤身上挤出脓汁,用碗盛好。 按李素的吩咐,将脓汁小心而缓慢的涂抹在在场众人划开的伤口上。 “没事了,安全了。” “?” “这几日,你们会伴有头晕、呕吐、身上长红癍等反应,勿虚担心,几日后症状便会全消,那时你们身上便有了天花抗体,这辈子都不会再染上天花了。” 大晋皇帝晋元帝这几日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看似不起眼的小小天花瘟疫,竟蔓延得如此之快,朝中甚至来不及做准备,它已席卷了建康城内外十几个村庄,每日都有官员上报,哪儿哪儿死了多少多少人,隔离了多少多少人云云。 反正城内官员百姓无一不人心惶惶,繁华似锦的都城如今街上空无人影,远远看去,竟像是做死城! “启奏陛下,太医署急奏……” 晋元帝每日听到的都是汇报这些死了多少人,怒道:“又是哪里出了祸事?这太医署还没想到法子治疗?” 宦官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了起来,额头满是冷汗,壮起胆子道:“陛下,不是坏消息,是天大的好事啊!” “好事?什么好事?”晋元帝回过神了,眼中随即发出精光。 “陛下,据说坊间已找到克制天花的方法……” “什么?”晋元帝呆立片刻,当下顾不得君王仪态,三两步跑到宦官面前,满脸狂喜地望着宦官:“再说一次!太医署找到克制天花的法子了?” “陛下,不是太医署的,据说是坊间能人异士找到的法子,可使未曾染上天花的人一生不再染上......” 晋元帝激动的神情渐渐古怪起来:“宫里的太医署都未能找到克制之法,却被坊间人士找到了?” “正是,还有种说法是司马绍殿下寻到的克制之法,只是现在疫情闹得人心惶惶,小的未去探明虚实。” 晋元帝浑不在意地挥挥手,至于是谁寻到的克制之法,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动荡的人心可以重新安定下来,他的皇位也重新稳固了。 “对了,找到此人,朕要论功而赏!” ------------ 第九十九章 百姓拜谢 城中七七八八的百姓都涂抹过了脓汁,再也没听说哪家染上天花。 这得力于宫中侍卫、城中百姓不遗余力的到处宣扬,司马绍殿下是如何冥思苦想终于寻到了克制天花的办法,如何解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 舆论,就是这样,一下子司马绍又成为城中百姓口中的救世主。 ...... 城中百姓一片欢呼,只不过眼神笑容里夹杂着不少哀思,那些之前不幸染上了天花的人,终究已救不回来了。 一大早,司马绍睡眼惺打着呵欠,懒洋洋地准备起床洗漱。 就听到门口侍卫侍女惊呼,连拉带跑的出了宫,来带城中心,眼前一幕顿时吓醒了他。 乌泱泱的一大片人群,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城池中,紧紧盯着还未梳妆打扮的司马绍。 城里男女老少都来了,一个不少,几万人站在一起,人群却鸦雀无声。 德高望重的乡绅站在最前方,看着司马绍,大声喊道:“全城老小,在此拜谢殿下救命之恩。” 乌泱泱的一片,全部弯下身子朝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少年下跪。 司马绍苦笑连连,正欲说些什么化解尴尬...... “大晋殿下司马绍何在?陛下有旨,跪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吾儿司马绍,解万民之难,克治瘟灾,功德无量,论功行赏,御封司马绍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按程序,这时候司马绍该磕头谢恩了,然而司马绍却傻傻的睁着眼,与宣旨的宦官对视,顿时双方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没想到,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他终究莫名其妙的当上太子? 闷闷不乐的走在大街上,司马绍心情很沉重。 ...... 太子府建造得很快,千名工匠日夜不休,不出多日,一座辉宏大气的太子府已略见轮廓,城中的百姓们怀着好奇,试着凑近瞧一眼,门口的侍卫们随司马绍都很和气,不仅没有驱赶,反而一脸亲切的主动与百姓们唠嗑。 太子府建造的度仅半个月便已见雏形。 府邸里面应有尽有,亭台水榭、假山花果。 ...... “太子是个啥样子嘛?” 调皮的孩童爬在一株粗壮的白杨树上,睁着眼使劲眺望远处高不可攀的太子府邸。 “之前在城中我个子矮没看见,然后自从建造就一直没露过面。 “好想见见殿下的英姿啊......” 司马绍很不想搭理他们,大家的代沟少说也有一千多年,他人就站在你们面前,你们也发现不了。 自从治好天花后,司马绍在城里俘获了不少民心,遇到司马绍时总会先给他行礼,然后让道请司马绍先行。 当然还有动不动给司马绍抛媚眼的芳龄姑娘们,随随便便就能在司马绍身边跌倒的宫女们,更令庾文君气不打一出来的,还有还没长开的小屁孩子,说起爱慕的话比成年人还熟络...... 莫名其妙,情敌就多了许多。 庾文君一颗心渐渐悬起,她未经历过明争暗斗,也没有娘亲教导,但此刻的她,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深深危机感。 司马绍觉得他毕竟已然成婚,娶了媳妇,古代三妻四妾的观念一时间完全不能接受,看着这些莺莺燕燕,老实说有些昂然自得的同时也有些头疼,只能远去…… 不过总的来说司马绍还是很欣慰,他发现自己在晋朝又不知不觉干了件大事,拯救了万千黎民百姓。 人脉得积累,平日里一点一滴地存起来,积少成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有朝一日帮到他。 相比之下,张军、李贤之前被他列入狐朋狗友之类,要不是这几次几人互有来往,恐怕也不太会有了解。 ...... 解决了天花,司马绍心情很不错,月亮星星不知不觉地挂上树梢。 差不多也到了两人回府的时候了,可二人还是静静地倚靠在一起,不愿回去。 “要不然我们在这四处晃晃?”司马绍眨着眼询问着庾文君。 “好。”庾文君笑着点头。 因为宵禁的缘故,街上空无一人。这个时间每家每户都已闭门睡下,这倒方便了司马绍和庾文君,倒也不怕人看见,二人手牵着手,慢慢在月色如墨的大街上走着。 数十名侍卫远远跟在后面。 不敢离他们太近,对这二人手牵手的举动,身后侍卫们很明智地选择了视而不见,他们只会保护殿下和王妃的身家安全,关于其他,绝不会干涉。 相比坐在街道边的幽静和惬意,庾文君似乎对牵手漫步更有兴趣,司马绍尤其喜爱庾文君的小胖手,暖和得很。 庾文君反正羞红了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着身后侍卫秀恩爱的缘故。 司马绍倒是很平静,在现代,男女牵手压马路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了,在漆黑的夜晚下的牵手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城里一片安详,偶尔传出几声狗吠,二人漫无目的的闲逛,从城东走到城西,偶然互相对视一眼,倒也不觉得乏累。 回到府邸已入夜,管家开了门,司马绍面带微笑听侍女们叽叽喳喳唠叨府里发生的鸡毛蒜皮。 咸鱼生活就是这样,零零碎碎,鸡毛蒜皮的小事说出来也能乐呵乐呵…… 这些不起眼的小事,格外的温馨! 院落里静悄悄的,厢房桌上早已摆满了菜肴,炉上温着一壶暖酒,司马绍微微一笑,这些酒菜显然是为他和庾文君准备的。 两人洗漱完双手,迎着屋里的烛光,嘴里不停咀嚼,庾文君还时不时还哼哼几句,吃得很欢快的模样......。 司马绍坐在一旁,好笑地看着浑然不觉的庾文君。 这姑娘……还是那个初见面时端庄秀丽是庾大小姐? 不知过了多久,庾文君打了个饱嗝,终于吃满意了,转头一看,才发现刚刚有些不着调,餐桌菜大半落了她的肚里,庾文君有几分不知所措,脸蛋一红。 司马绍眼里露出了笑意,这小媳妇儿...有点意思。 司马绍大笑,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庾文君无措地看着司马绍,先是满头雾水,接着便羞红了脸蛋,脸都快埋在了桌下。 ------------ 第一百章 黑暗势力登场 六月乃是夏日最炎热的时候,树荫里的蝉声嘶力竭地鸣叫着,给夏日更添几分烦躁。 城西酒肆。 司马绍坐在酒肆二楼正厅里,面前的桌上摆满了美食,美姬本想一左一右将司马绍架在中间,一个给他布菜,一个给他斟酒,但被司马绍果然挥手婉拒了...... 有点无奈,之前在城中大展神威,现在却坐在酒肆里陪着一群纨绔子弟喝酒聊天打屁? 正厅中间,四名古装美女随着乐声翩翩起舞,曲线窈窕,你别说,还真有些赏心悦目。 张军这个领头人互相简单介绍完大家之后,司马绍抬眼扫了一下厅里这些个文武百官的纨绔子弟们。 看来都来头不小,你看那有侍郎之子、将军之子、丞相之孙...今日大家齐聚一厅,不谓是豪华级富二代阵容...... 司马绍眨了眨眼,端着酒盏与在座各位示意一番,当作认识了各位。 这些纨绔子弟们其实也一直偷偷在打量司马绍,见司马绍主动敬酒,众人也不敢托大,急忙起身与司马绍同饮。 大家喝了几杯,众纨绔开始与司马绍称兄道弟,并且对他赞不绝口。 这年头的富二代们很少有横行霸道的,事实上大家除了喜欢聚在一起喝酒、听曲、打猎以外,基本没什么太大的恶行。 当然大晋正是盛世,民间风气朴实,纨绔子弟们也都热爱与人互搏,当然,仅仅是点到而止的那种,不伤及人性命。 反正这群权贵子弟没有盛气凌人的模样,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现在贵为太子,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夹着尾巴做人也说不定。 “咋了?看殿下模样似乎有些心事?”李贤眼里精光闪烁,喝了点酒,他似乎有点兴奋。 司马绍叹口气:“也不算什么大事,我前几日听闻城中赌场又死了人,据说是赌红了眼,没钱还,该抵押的都抵押了,房契、妻女都没了,一无所有的赌徒没辙,最终赌了命。结果当然你们大概也听说过,欠债还命,人就这么被人押着下了油锅......” “这帮混蛋,草菅人命!”张军简单粗暴地下了定义:“殿下,要不然我们去查查这赌场!” “大家都听着,有人敢在城中草菅人命,你们说,该怎么办?” 一帮喝得有三四分醉意的纨绔子弟群情兴奋,不怕事情闹大的他们大喊:“抓起来!抓起来!” 事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朝着不可知的可能开展。 想着把事情闹大发的张军猛地拉着司马绍,直奔赌场而去,后面跟着一群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后面还跟着各自府里的家仆,随从等等,一群人浩浩荡荡杀气腾腾穿街过巷。 司马绍其实有心想劝住他们,毕竟这帮纨绔喝了酒,不知会把事情搞得多大,但一想,要是赌场一拔,说不定是为民除害,做了件善事,索性任由他们这般胡闹。 建康城今日沸腾了。 一群纨绔绔子弟们组成的黑暗势力,一路上叫懈不停,带着一身酒味穿街过巷,直奔城中日见斗金的赌场而去。 街上,这群纨绔子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有权有势的人家纷纷惊动了。 家仆们打开侧门,许多人家发现自家公子少爷竟赫然在列,吓得急忙跑进府里向他们的老爷禀报,生气的这些老爷们本想叫着仆人将自家公子少爷喊回来,但细心的看见前方领头的正是那张军、李贤、司马绍等人,便任由自家子嗣一同跟去了,只不过叫上自家护卫跟着后方...... 于是,这一路上,黑暗势力愈发壮大了起来。 巡街的侍卫们顿时紧张了,建康城里出现这般场面的绝无仅有,这么多人气势汹汹朝一个方向杀去,是个人都能看得出这是要出事了。 碍于前方不是太子就是文武百官的子嗣,这一个处理不好,他们恐怕人头不保。 于是巡街的侍卫们也不敢怠慢,分出几波人,一波急忙向长官报信,一波也加入了队伍中保护他们。 司马绍走在最前面,发现队伍越来越壮大时,心里便有些忐忑了,回首望去,队伍连少说也有几百号人,一个个气势汹汹,而他,便是这群人物的领头...... 真刺激! 走到城中赌场门口后,司马绍忐忑的心情却忽然消失了,莫名生出一股豪气。 怕什么?现在的自己,在所有人眼里只有十几岁,这正是到处惹是生非的年纪。 再说,他这是为民除害,也没做错什么其实! ...... 事情还是闹大了。 黑暗势力还没走到一半路程,皇宫里已然得到了消息。 “数百人聚集?队伍不断壮大?领头者何人?他想造反么?”晋元帝眼中散出杀气。 自登基以来,建康城这还是首次出现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 宦官不敢隐瞒:“领头者,当朝太子—司马绍、张将军之子—张军、户部侍郎之子—李贤。还有......” 李世民双目瞪圆,一脸惊讶道:“绍儿?还领着这么多文武百官的小子?” “正是。” “他...他这是想干嘛!”李世民有些疑惑。 宦官低头,不敢出声。 “传旨,派暗卫调查看看,他们这是要干嘛! “诺。” 赌场门口已不见人影,守门的大汉见势不妙早已吓得跑进去禀报管事了。 张军满嘴喷着酒气,正待抬步上前,忽然被司马绍拽住衣袖。 “我来!”司马绍把张军往后一扯,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跟在后面的纨绔子弟们却有些犹豫,刚才有些酒劲上头,现在头脑清醒了几分,王公贵族子弟没几个傻子,他们很清楚这么干会对自己怎么样。 后面几百双眼睛盯着,前面太子殿下已然孤身进去了,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今日若是当着几百人的面临阵退缩,日后他们在建康城里怎么做人? 赌场里已乱了套,看场子的守卫们执着长棍试图阻拦住,可这冲进去的人也忒多了。 再说,这领头的,是太子殿下,还有那些有头有脸的纨绔子弟,后面还有群凶神恶煞的侍卫、护卫。 这要是不小心伤着了,估计下辈子就得在官牢里待着了。 司马绍揪住一个身旁的守卫,喝问道:“你们管事人在哪?快说!” 守卫吓得脸色苍白,但却不敢隐瞒,手指了指远处。 司马绍秒懂,二话不说冲了进去。 屋子只有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人,肌肉纵横,满脸凶恶。 眯着眼打量他时,张军也冲了进来。 司马绍笑笑,朝屋里的中年人拱手:“你便是这管事人?” 中年人挺起胸,露出威严的模样:“不错,我就是,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前来......” 话没说完,司马绍一脚踢向那人。 “你敢对我动手?来人。” 隐藏在暗处的侍卫们纷纷出现,刹那间,无数刀剑押上那人肩膀。 中年人急了,“住手!二位且慢!我有话说!” ------------ 第一百零一章 关押大牢 ...... 走出来时,赌场内四处喧嚣的喊打声已然消失。 司马绍正奇怪时,却发现赌场前院内,赌场内的人员纷纷抱头蹲在院子角落,在他们周围,无数侍卫、仆从刀出鞘对着他们,四周还躺着无数装模作样无伤哀嚎的赌场守卫。 纨绔们倒是兴奋居多,见司马绍走出来,纨绔们高兴极了。 一名侍卫将领站出来,面无表情地道:“奉陛下口谕,今日参与赌场聚众闹事的所有人等全部带进大牢,领头者太子司马绍,张军,李贤等人因带头闹事,命单独关押。” 纨绔们则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皇宫,尚书房。 晋元帝听完宦官禀报后,眉头微微皱起。 “绍儿可曾在那赌场里有仇怨?” “回陛下,殿下平日除了在自家府里就是游玩逛街,从未听说过去过赌场,也不曾听说与赌场中什么人结怨。” “未曾结怨,怎会聚众闹事,莫非这赌场里有人犯了什么事?惹怒了绍儿?” “陛下,前些时日听说这赌场又死了个人,是个赌徒,赌博没轻没重,将家中妻小、房契田地全部一股脑抵押了出去,身无分文,最后被人活生生的当了众人面,下了滚烫的油锅.....” 晋元帝一听,转而怒道:“赌博输了钱财,也可以打工还钱,这赌场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草菅人命?谁给他们的胆子?” 宦官试探着说道:“陛下,这赌场害死人性命之事,一年七七八八约莫也得出现几十回,只不过这次押人入油锅搞得人尽皆知了,想必是殿下听闻了此事,少年心性,便带人去闹事......” 晋元帝摇头叹道:“太子年纪还幼,心性不稳,做便做了,更何况随意害人,虽是欠了钱财,但终究是令人恼火的。” 与此同时,王公贵族,主事人都三三两两私下讨论。 ………… 张将军府。 自从下人慌慌张张的过来禀报,张家长子张军陪着太子司马绍闹事,被单独押进官府大牢。 张家顿时也乱了套,妻妾哭成一团,大呼小叫地甚是烦人。 张将军本想进宫求情,可刚迈出一步便停了下来。 “是太子司马绍带头动手打人的?”张将军注意到这个很关键的细节。 “是。” “有没有闹出人命?” “没有。” 张将军忽然暗自笑了:“明明让军儿多跟着殿下。哦,不,是太子,果然听话,连聚众闹事都一块,看来我张家未来可期。” 想到此,这才彻底放下心。 司马绍这个领头闹事的都不会被治罪,作为从犯的几个纨绔自然更不可能会被治罪,关在大牢里过几天安安稳稳的日子,让那几个纨绔子弟消停几天,让大晋的国都建康城过几天安稳的日子,百姓们也都皆大欢喜。 对于自家儿子被关进官府大牢这件事。张将军和李侍郎丝毫不心疼,吵嚷着上酒菜,想庆贺一番? ...... 城南,太子府。 听闻消息的刹那,庾文君仿佛遭受晴天霹雳般,整个人呆滞了下。 “他们聚众闹事?”庾文君急得眼泪都快涌出来了。 “启禀王妃,建康城都传遍了,听外面的百姓闲聊,殿下他们都被押进了官府大牢......” “他们难不成闹出了人命?”庾文君颤声问道。 “这倒没有听说,就是殿下好像打伤了赌场的主事人。” 庾文君的心情顿时稍稍缓和。 “没死人就出不了大事,父皇向来疼爱殿下,或许也就是在牢里关上几日,应无大碍的。” 女人心总是脆弱的,庾文君独自一人,不知不觉又流下泪来。 “我不能待在府里了,我要做点什么......”庾文君咬牙站起身。 “小姐意欲何往?” “我..我要进宫,面..面见父皇。”庾文君结巴道。 “不,先不进宫,楠儿,我要进官府的大牢先去瞧瞧他......” 侍女楠儿吃惊道:“这...这不行啊,小姐,监牢里面又臭又脏......” 官府大牢。 在大牢收监的人犯都是犯了大事的,寻常小打小闹,鸡毛蒜皮的事情,基本上都关押在县衙牢里。 对别人是难事,对庾文君来说便算不得什么了。 太子府的侍女直接找到了看守监牢的牢头,说明来者何人,所图何事,牢头便很识相地开放了大牢。 牢头是很有眼力的,被关进去的不是王公贵族的公子少爷,就是地府乡绅的富家哥们,甚至还有当今太子,牢头见多识广,知道这些人在里面关不久,到此处也就是装装样子。 但此时倘若不行个方便,过几日待他们出去后,他恐怕就要摊上事情了...... 一路上庾文君都在酝酿着情绪,她怕司马绍在里面受苦,甚至怕他被官府的衙役们用刑...... 她也是一时间急糊涂了,司马绍只要是太子一日,就没人能对他动手。好生伺候还差不多。 走进阴暗的监牢,闻着空气中弥漫着恶臭腐朽的味道,听着远处传来犯人受刑时的惨叫声,庾文君脸色愈发苍白。 监牢越走越阴暗,七绕八拐之后,侍卫恭敬地将庾文君带到关押司马绍的地方。 庾文君激动地加快了脚步,眼前的一幕令她生气。 司马绍穿着一身白色的囚衣,住的牢房倒是内外干干净净,闻不到任何异味。 床榻上被褥枕头都有,牢里还摆着一张木桌,桌上大鱼大肉、美酒美食俱全。 司马绍翘着二郎腿躺在软垫上,舒舒服服的吃着喝着。 庾文君气得脸都红了,她不明白自己费尽心机混进监牢,结果发现这混蛋在牢里的日子居然过得有滋有味地...... “你怎么来了?”司马绍好奇问道。 庾文君脸上笑容消失,气道:“我怎么不能来?还以为你在里面受了多大的苦,我叫侍卫把吃的穿的用的都带来了,结果你在里面过得舒舒服服的。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你瞧...”司马绍用手环指一圈,苦笑道:“我现在可是被拘禁了?你见过哪个太子这么倒霉?” 逗乐了,庾文君隔着监牢的木栅朝他招手:“你过来一点,让我好好看看你......” 司马绍叹了口气,慢慢吞吞朝她走来。 往庾文君面前一凑。庾文君果然没让他失望,神情立马一变,咬着牙露出恶狠的模样,张开嘴一口咬在司马绍肩膀上。 “你闹事居然不带着我!明明说好去哪都带着我的?” 松开牙,肩膀上一排的牙印,还有丝丝血迹,庾文君终于心疼地帮他揉了揉,司马绍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 想笑,但还是轻轻地帮他揉了起来。 “还疼吗?” “疼,你是属狗的吧。” ------------ 第一百零二章 行冠 随意揍人可算闯祸了,可在所有人的眼里,司马绍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乳臭未干的孩子你能指望他多成熟? 少年血气方刚,这才是真性情,如若心深似海,勾心斗角,那也未免太妖孽了,现在这样才算是正常。 官府沉重的牢门在一阵吱呀声中缓缓打开。 一身薄衫的司马绍在狱卒们恭敬的笑容中,悠悠哉哉地走出了牢门,站在牢门外,司马绍叹了口气,狱卒们嘴角顿时有些僵硬,他们刚刚居然看见司马绍眼中居然露出一丝依依不舍的目光? 牢门外,十几辆各式各样的马车,张家的,李家的,刘家的,还有辆马车很眼熟,马车外站着的人更眼熟,那正是他心爱的小媳妇儿——庾文君。 司马绍刚走出门,张军、李贤为首的纨绔子弟们等人纷纷围了上来。 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有时候友情来的就是这么快,不知不觉司马绍已然融入到了这群纨绔子弟们的圈子中了! 好多天没进自家府邸了,眼前还是离开前的景象,一点都没有变。 在自家府里住了几天,这才恢复了以往咸鱼懒散的生活,每天在床榻、凉亭里发发呆,中午准时吃个饭,时不时与庾文君手牵手逛街一下午,偶尔出其不意偷袭一下她那有些微胖的小脸,在她又羞又怒的尖叫声中内心愉悦,这人看起来就不正经...... “日已近午,吉时即至,行冠礼。” 司马绍急忙在院子正中的蒲团上跪好。 为了今日冠礼,司马绍穿得很正式,白色华服,腰间系扣带,正襟危坐,目露正色。 冠礼的规矩极其繁琐,今日李素受冠行的是正经的宫廷正礼,愈加繁琐耗时了。 吉时即至。 领头宦官仰头望了眼天色,然后整理了番自己的衣冠。 ...... 叽叽喳喳、深奥难懂一通令人头昏的古文说完,司马绍一句都没听懂,只好无奈睁着茫然的双眼,目光呆滞的垂下头。 好困,他听得都快睡着了。 领头宦官一番稀里糊涂的古文说完,旁边的赞者郭驽急忙捧着一个木托盘上前,托盘上放着一顶冠笄,所谓“冠笄”,其实就是固定冠巾的簪子。 李公公接过郭驽捧来的冠笄,亲自为司马绍插在发髻上,司马绍跪拜,起身入厢房,脱去礼服,只着里衣而出。 这次李公公给司马绍戴上了发饰,并道:“吉月令辰,谨尔威仪,眉寿永年,享受康福。” 司马绍再跪拜,起身入厢房,脱去了刚戴上的发饰。 最后,领头宦官再给司马绍正式戴上帽子,并且给司马绍换上了皂靴。 礼毕。 接着司马绍向正宾,父皇和观礼的来宾一一行拜礼,赞者将酒盏递来,司马绍依礼向东南西北四面逐一拜了一遍。 这还没完。 行冠之后便是成人了,既然是成人,则必须有个表字,这个表字也是有规矩的,不能自己胡乱取,按规矩,表字一般要由父母长辈取,取表字的责任自然便落在晋元帝身上。 沉吟许久,晋元帝捋须缓缓道:“绍儿,你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只是闲散惯了,朕只盼你日后能身正心正,勿入歧途,勿负百姓乡邻,勿负君王社稷和天下黎民。所以,朕便为你取表字曰‘道畿’。” “道畿......”司马绍喃喃念叨了两遍。 抬头望向晋元帝,然后拜道:“多谢父王赐表字。” 礼毕,行冠礼成。司马绍在太子府大宴宾客,文武百官、纨绔子弟们等纷纷上座。 这是司马绍第一次宴请众人,不得不说,司马绍准备的酒宴透露着丝丝不同。 茶食刀切、杏仁、佛手、香酥、合意饼、乾果、虎皮花生、奶白葡萄、雪山梅。 这还仅仅是点心就让李贤、张军等人眼睛都直了。 再瞧那大菜:燕窝汤、叫花鸡、蚂蚁上树、呛咕牛肉、红烧猪蹄、清蒸鲈鱼、八宝野鸭...... 这后世油炸红烧清蒸种种花样百出的美食,这个年代的人连听都没听说过。 宾客们甚是吃惊,他们没想到食物原来还有这样的叫法吃法,皆是菜一上桌便往嘴里胡吃海塞,一顿风卷残云。 宴席怎能没有好酒,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长安醉也拿了出来,每人只有小半杯,这倒不是司马绍吝啬,贪杯喝醉,送回去终究是麻烦的。 但没想到,这武官们酒品堪忧,醉了便四处寻衅,但上了年纪嘛,谁也不服谁,争吵着便要抄起兵器单挑。 司马绍家的府邸刚建好,这可是他和小媳妇儿庾文君的小家,司马绍可不想自己的家受到破坏。 晋元帝和在场女性们的吃相显然比武官们赏心悦目多了,优雅地挟着菜,不时端起酒杯抿一小口酒。 酒杯交错,宾主尽欢。 一顿饭下来,菜扫了个精光,武官们还有些不满地抱怨分量太少…… 酒足饭饱,宾客散去。 管家招呼着侍女们无声地收拾着狼藉的前堂和院子,司马绍也喝多了。 被侍女莹儿搀扶着喂了醒酒茶,管家扶着摇摇晃晃的司马绍走到厢房门前,两旁的丫鬟侍女们接手,一左一右扶着司马绍往房内走去。 ...... 夜空明星闪烁,司马绍和庾文君就这样静静地搂在一起,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 许久以后,庾文君幽幽的叹息打断了此刻美好的场景。 “我有些怕了,怕你有一日喜欢上别的女子,就会不要我了。你瞧今日宴席数不尽的妙龄女子频频给你抛媚眼,想着法靠近你,这些我可都瞧得一清二楚。” 司马绍身子一僵,苦笑道:“这...这大概是我个人魅力太大了。” 庾文君垂着头,眼泪缓缓滴落,凄然道:“你现在贵为太子,指不定未来三妻四妾、倘若坐上皇位,还有可能满宫嫔妃,想到这我就有些难受。” 司马绍神情忽然变得冷厉,双手捧着她的脸,沉声道:“你听清楚了,这世上我只爱你一人,你我的缘分是天注定的,你还得给我生一堆小崽子们出来,懂了吗?” 庾文君眼泪不停,也不知是哭还是笑:“你难不成当我是猪啊?。” ------------ 第一百零三章 咸鱼生活 欲望是一把双刃剑,它能带领人们走向美好生活,也能使社会发展停滞不前。 就像共产主义所说,人人平等,经济高度发达,每个人没有阶层,三六九等之分,人们可以按需分配。 但古代社会中你很难让每个人做到按需分配,除非人们消灭了贪婪,自私,无条件的索取,逐步消灭这种思想,否则社会发展将一直停滞不前。 但同时,一个人如果没有欲望,没有七情六欲,那这个人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欲望,人们永远不会想到发明,永远不会想到便捷,美好。 因此,对待欲望,要做到收缩自如,努力追求,见好就收,否则就会膨胀,继而产生爆发。 对于咸鱼般的生活,司马绍永远可以接受。 熟悉的凉亭院落成了司马绍每天都去的地方,庾文君每天要去女德学院学习。 司马绍每天无聊就在家中凉亭等她,后来实在无聊,就带着顾昌跑到山上砍了根粗细适中的翠竹,削皮,抛光,在竹子尾部连上结实的丝线,一根跨时代的钓竿诞世。 凉亭边找个石凳,土里挖十几条蚯蚓,蚯蚓绑上鱼线,再将鱼线扔进水里,然后...司马绍躺在石凳上开始小栖。 鱼儿有没有上钩都不重要,闭目养神云游天外最重要。 司马绍懂得如何度过闲暇时光。 身后忽然传来轻细的脚步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岂有此理,一大早就昏昏欲睡!朕活了大半生都不曾有过你这般闲暇的日子!” 司马绍吃了一惊,满脑子的瞌睡顿时醒了,回首望去,这才发现他父王脸上带着薄气地站在他身后。 司马绍呆了片刻,急忙起身行礼。 “儿臣,拜见父王。” “行了,咱们父子私下行什么礼数,绍儿,朕发现你很悠闲啊,一大早就在打瞌睡?” “朕很多年没向你这么悠闲了,咦,这是何物?” 司马绍急忙将鱼竿递上,顺便解释道:“此乃鱼竿,乃是儿臣闲时制作的,可以用来钓鱼,只要在这鱼钩前绑上鱼饵,鱼自然就会上钩。” 晋元帝哼了哼:“连钓鱼都被你玩花样出来了。” ...... 钓了会鱼,两人又聊了聊,和皇帝说话就得小心翼翼地,说句话都得在脑海里思索半天,又累又无聊,还不如打瞌睡呢。 晋元帝终于是走了,轻轻地来,正如他轻轻地走,仿佛只是来他这放松一下心情似的。 临走前晋元帝站在凉亭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司马绍一眼。 司马绍很反感这种人,有什么话不直接说,非要玩这种无声的游戏。 伴君如伴虎,司马绍只好无声地也对视着他,父子二人不知用眼神交流了什么,最后各自收回眼神,在司马绍的恭送下,晋元帝领着一大帮侍卫回宫。 司马绍对朝政并不太关心,大晋是个和平盛世,厉害人物一抓一大把,无论是治军管民的大事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通通交给他们就行。 他关心的永远不是这些,是人,身边的人。 司马绍在凉亭内正襟危坐,难得坐有坐相。 亭内石桌上,庾文君正调配着各种作料。将一小撮被碾成粉末的茶叶按顺序倒进沸腾的热水中,司马绍面无表情地坐着,眼皮却时不时有些抽搐。 画面是很美,庾文君亲自为他烹茶,茶汤一沸,各种作料被依次放进汤中,庾文君这才抬眸看着他,轻轻道:“茶道我不大懂,在女德学院只学过一点皮毛,今日还是第一次烹茶,倘若味不正,你可不准笑话我。” 司马绍笑着点头:“味道好不好问题不大,最重要的,是烹茶的人是你,那再苦的茶也尽是香的。” 庾文君冷眼一笑,道:“你倒真会哄女人,怕不是没少哄过女子吧......” 这女人,有时候也并不好惹,说句土味情话,也能瞎联想。 索性闭上眼,司马绍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茶汤入腹,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渐渐在嘴里发散,带着丝丝酸甜,还有丝丝苦辣...果然是五味杂陈,普普通通的茶味倒是一点没品出来。 可惜了他收藏好久的大红袍了...... “好茶!”司马绍立马赞道,这已然形成条件反射了,不管喝没喝都要先叫声好。给足人面子。 “真的?”庾文君高兴坏了。 “真的。”司马绍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诚恳。 “那再来一杯。” ...... 凉亭内,久久的沉默。 “喝呀……”庾文君期许的目光令他无法拒绝。 可是司马绍觉得自己的肠胃有些不适了。 “我觉得,喝茶的时候应该聊聊人生。”司马绍面带严肃,放了茶杯。 “茶要趁热喝。” ...... “不想喝就放下,别浪费了好东西。”庾文君一把夺过司马绍的茶杯,仰头灌了一大口,一股浓浓的杂味顿时在嘴里蔓延开来。 司马绍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心疼,最无奈的便是这种想拦又拦不住的心情…… “好怪的味道,真难喝。” “不说喝茶的事了……” 司马绍不动声色地把茶杯推远了一些,今日这茶,的确东西杂了些,怪怪的,连他都张不开嘴了。 成年人做事看利弊,只有孩子才瞧喜怒。 司马绍打着哈哈,在庾文君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假装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笑了笑。 司马绍很想装嫩说自己仍是少年,可是嘴边渐渐冒出细碎的胡渣,早已证明了他长大了。 过完这个夏天,他就十六岁了,一个普通的十六岁年轻人或许憧憬来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找个媳妇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可是司马绍不是普通的年轻人,他现在是太子。 社会阶级不一样,所做所想便不一样,都说投胎是门技术活,奋斗得再成功也不如投个好胎,权力,金钱,人脉司马绍都占满了。 如此说来,大晋权贵家的子嗣们都是人生赢家,在现代社会里,怎么说也算是官宦二代了。 但是,纨绔子弟们也不是没有烦恼,比如张军就一直被他父亲训斥字体扭曲、不好好学习。李贤呢,人是有点小聪明,但缺少大局观,因为此点,也少不了被家里人说道。 至于司马绍,他的烦恼大概是跟他当上了个太子有关。 ------------ 第一百零四章 种蔬菜 古代蔬菜极其缺少,荒地里的野菜不算,百姓种的蔬菜就那么几种,这还是春夏时节才有,到了秋冬天气寒冷,啥菜也长不出来。 司马绍不由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世道就是这么怪,穷人时刻盼着能吃上肉,最好顿顿都是荤腥,天天大鱼大肉便是神仙过的日子,但那些富豪乡绅、王公贵族,却只想着吃点蔬菜,大概。至少司马绍是这么想。 想象到了秋冬,穷人们没得菜吃,他却每天大鱼大肉,司马绍便觉得不寒而栗。 “吩咐下去,府邸后院那块地清理下野草,我要拿来用!” 庾文君楞了一下:“你要用地做甚?” “我想用来种菜。” “种菜?” “对,我打算装个大棚,这样我们冬天也能吃上蔬菜。” 庾文君满脸疑惑:“冬天哪有蔬菜?莫说笑话。” 司马绍咧嘴笑了笑:“试试,说不定有呢。” 庾文君面露犹豫,想到她的殿下动不动就能做出点出人意料地事情出来,似乎没见他失败过,说不定大概可以...... 反正他们府邸不缺这点地,反正地就是多,任性。 庾文君正咬了咬牙:“就依你所言,种菜试试。” 司马绍这下子满意了。 ...... 古代基本上没有闲人。 社会环境决定社会风气,太平盛世,民心安定。 举国上下安心种田生产,为欣欣向荣的大晋帝国主义事业添砖加瓦,这来之不易的和平环境需要珍惜,不管怎么说,总得养家糊口、娶妻生子不是。 百姓忙着种田,从商忙着赚钱,工匠忙着打工干活,乡绅权贵忙着交友、吃饭,大家都在很忙碌的环境里,向什么地痞流氓乞丐一类的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毕竟这种不劳而获的职业走到哪都是很受歧视的,稍有志气的人都是情愿打工赚几个小钱,也不愿加入到这帮人的团体中去,毕竟自己丢人,还要被家里老小数落。 真正有本事的人当然也不会当这类人,靠自己的本事赚钱糊口养家,怎么得也比求爷爷拜奶奶乞求来的钱来得踏实香。 你瞧那街头,一群无所事事的青壮年三五成群聚集,他们仗着自己年轻,有几分气力和胆识,或蹲坐在街边某家店铺台阶的下,看着来往的百姓客商静静地发呆,偶尔有初来看着面生的人走过,这帮人便一拥而上。 有的伺机暗中靠近,偷取一定钱财;有的故意闹事,讹上一笔钱财,不然就报官威胁;有的拍胸脯说帮他找一家干净的驿馆,介绍最靠谱的店家,从中抽取一定的佣金…… 这就是这帮闲人们的生活,哪个手脚不缺的男人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o_m 当然,也不是没有过得有声有色的,有领袖风范,团队里面职责分明,身边可以聚集一批脑残粉为他奔波卖命。 司马绍大概或许也是这一类人。 毕竟活了两辈子,和同龄人比,多了许多阅历,人情世故也懂得多些。 道理是互通的,不管怎么说,钱都是好东西,有了钱才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当然,司马绍对权贵们一直抱有一定的防范心理,反正之前在他看来,权贵们大多数都属于掌握着普通老百姓们的生杀大权,只凭喜好胡乱伤人,司马绍能避多远避多远,这类人看着就不讨喜。 然而,来到大晋这个年代,司马绍遇到的权贵却和他印象中的模样大不相同,张军、李贤、庾文君,这些人都基本没有权贵的架子,司马绍和他们熟悉之后,也渐渐和他们相熟起来。 即便司马绍的地位远远高他们一等。 至于当大晋的下任皇帝?司马绍真没兴趣,贸然闯入朝堂,面对那些老奸巨滑的老狐狸,实在是玩不来。 况且虽然司马绍上辈子没混过官场,但也知道官场上的凶险,官场的凶险甚于江湖,因为江湖讲求个光明磊落、师出有名,官场从来都是尔虞我诈、暗流涌动。 皇帝的疑心和不信任,不同政见和利益派系的斗争,奸臣小人的阴险设计陷害...... 江湖上讲求的是义气,官场重要的是权谋,还有压抑和无奈,官高一级压死人,在底层的公务员毫无话语权,只能唯唯诺诺; 如何博得朝野民心,如何平衡朝臣的心思,厚黑学在官场发扬光大,你防备了了明抢,还有暗箭来袭,为人处世变得累人更累心。 司马绍只知道,若是进入朝堂,或许一生活得很风光,但一定活得很累。 现在对司马绍来说,钱是最美好的东西,但做皇帝万万不是。 ...... 百姓们倒是对司马绍的印象越发神化起来。 这个太子殿下最近几个月所做的一切都让人大吃一惊,不仅治好了天花、还消灭了蝗灾、研制出来了葡萄酒。 惩治恶霸、路见不平、与庾将军女儿大婚...... 一桩桩一件件,不断刺激着乡亲们的眼球,好生羡慕晋元帝生了个这么争气的儿子,要是放在现世,肯定是个动不动就上热搜的主,说不定还要霸榜呐。 天气渐渐没那么炎热,闲下来的男女老少们三五成群跑到太子府邸后院议论太子要用空地干嘛…… 司马绍正大手一挥,男女老少们又找到了新工作,后院越发人声鼎沸了,帮他种菜地、拔草、浇灌肥料和水等等。 这让庾文君很无语,更令她懊恼的是,不知道该拿这家伙怎么办,这家伙明明是当朝太子,却整日衣服上沾满泥土,她想焚香祷告,让老天爷把这家伙的三观纠正过来…… 司马绍倒不觉得自己哪里不正常,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毕竟,做人总要有点爱好,有人喜欢花草,有人喜欢女色,而他喜欢闲着闲着找些事情做做怎么就不行了? 侧头打量着东阳,今日的她穿了一身很朴素的服装,但很难掩盖她身上的“钞票气息”。 穿衣搭配之间流露出来的东西就让人觉得并非凡品,精致且高级。 司马绍上上下下打量得很仔细,看得东阳脸颊再次羞红,淡淡的喜悦和羞意在心中交错,有些紧张不安。 “你看我干嘛?” “你好看。” ------------ 第一百零五章 晚间吃鱼 平平淡淡才是真,生活里不能出现任何的风吹草动,过咸鱼的生活不好么? 二人三餐四季,简简单单司马绍就打心眼里满足了。 司马绍很辛苦地维持着悠闲的状态,不小心治好了天花出了大风头,赶紧激流勇退,不小心研制了款葡萄酒,赶紧韬光养晦,不小心解决了场蝗灾,赶紧躲自家府邸大门不迈。 随着夕阳西下,司马绍来到后院后面的河流旁,一路行来到处都是虫鸣蛙叫之声,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祥和。 独自一人来到放置陷阱的河段,找到藏好的箩筐,费了好大力气才将箩筐拉出水面。 箩筐弄上岸之后,司马绍也顾不得依旧湿漉漉的箩筐,连忙抓起箩筐的边沿,并将覆盖在箩筐口的柳枝拨到一边低头向箩筐里看去。 “有鱼!” 看到箩筐底部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司马绍是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提起的心也瞬间放到了肚子里。 趁着天色还不算太晚,司马绍在河滩旁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直接在河边开始杀鱼 刮掉鱼鳞,刨腹去除内脏,然后在河水中将鱼肉清洗干净。 接着又拿起另外一条,以同样的方法施为。 司马绍的手法虽然并不算娴熟,但花费了一些时间之后,总算杀了足足四五条鱼。 之后,司马绍又将鱼放入箩筐,往回赶。 夜色降临,庾文君担忧地来回踱步,同时不停的四处张望,满脸的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文君,快来看,抓了好多鱼呢!” 在看到庾文君的那一刻,司马绍脸上顿时喜笑颜开,然后提着抓来的几条大鱼,大呼小叫着拿给庾文君长眼。 “这么多鱼?都是你抓来的?”庾文君有些大为吃惊。 看着母亲满脸的震惊之色,司马绍不禁得意道:“嗯!都是我用箩筐抓来的!嘻嘻,咱们今晚有鱼肉吃了!” 听完女儿的叙述,庾文君不禁长大嘴巴,不可置信道:“箩筐也能抓鱼?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啊!”司马绍笑着走到庾文君身边,开口解释道:“我把府上的箩筐改造了一下,当成了个捕鱼陷阱,当然,能抓到这么多也是撞了大运罢了!” 司马绍不说还好,一说之后,庾文君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多了,不由开口追问道:“殿下,你什么时候学会捕鱼手段了?还会制作陷阱?” “呃”司马绍迟疑了一下,抓了抓脑袋,蛋疼,忘了这回事,只能尝试着解释道:“文君,是这样的,我这段时间看到河边渔夫捕鱼的样子,就学着他们试着做了点捕鱼陷阱,没想到还真的挺好用的,哈哈…” 少顷。 司马绍从那些已经杀好的鱼中,挑出了两条肥美的鳊鱼,交给庾文君,让她弄些水,把鳊鱼放到灶台上煮起来,准备做成一大锅鲜美的鳊鱼汤。 而剩下的那些不太大的鱼,什么是打算处理一下,然后直接用火做成烤鱼来吃。 万物皆可烧烤,司马绍自然对烧烤也是情有独钟的。 虽然古代没有没有孜然,没有各种各样的调料,但这依然挡不住吃货们的烧烤之心。 为了满足自己这个愿望,司马绍将剩余的鱼,从中间划开,在鱼肉上均匀的撒上盐,再用木棍一个个的穿起来。 待到差不多弄好之后,司马绍取来几根长长的木棍,然后火堆的两头搭成一个简易支架,并分别将串着鱼肉的木棍放在支架上面,缓缓转动... “噼里啪啦…” 火红的木柴烧的劈啪作响,支架上的鱼肉很快便被火焰炙烤出了大部分水分,渐渐地,一股淡淡的鱼肉香慢慢开始在四周蔓延开来。 “呲…” 再过了片刻之后,鱼肉中脂肪也一点点的开始浸出来,热焰生腾中鱼肉被烤的滋滋作响,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 “好香啊!”庾文君蹲在火堆前,轻轻抽了抽鼻子,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支架上的鱼肉,不停的吞咽着口水,恨不得立马冲上去大朵快颐一番。 等到篝火差不多快要燃烧殆尽的时候,司马绍找来一根比较干净的尖木棍,对着鱼肉戳了戳,顿时一股更为浓郁的香味飘散开来。 见到鱼肉差不多都熟透了,司马绍这才取下其中的一块鱼肉,递给身旁的母亲道:“文君,鱼烤好了,您先尝尝!” “嘶…,好烫,好烫!” 小媳妇儿有文君庾文君一边被烫的直哈气,一边却迫不及待的继续向鱼肉咬去。 “慢点吃,小心别烫到...又没人跟你抢!”看到庾文君狼吞虎咽的样子,司马绍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呜呜,太好吃了,我忍不住嘛!你也快吃!”庾文君一边答应着,一边将最后一块鱼肉吞了下去,并伸手撕下另一块鱼肉道。 “唉!”见状,司马绍只能叹息一声,摇摇头道:“你先吃吧,鱼汤也快熬好了,我去拿碗勺来。” ...... 片刻,司马绍已经端着几个木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庾文君见状连忙上前,从司马绍手里接过木碗和木勺,并顺手掀开火堆上的大灶盖子。 盖子打开后,瞬间,一股淡淡的香气四散开来,司马绍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气,紧接着低头向大灶看去。 霎时只见,大灶到处都充斥着奶白色的汤水,大灶内一块块雪白细嫩的鲫鱼肉随着汤水不断上下翻滚,香气四溢,更加惹人心醉。 司马绍忍不住拿勺子轻轻舀了一些,放到嘴边细细品尝。 鱼汤入口的一瞬,司马绍顿觉一股热流随着喉咙流入腹中,全身上下的毛孔都随之舒展开来,整个人似乎都因而精神了起来。 “味道不错,很暖胃~” 等到剩下的几块鱼肉差不多烤好了,司马绍便再也忍不住了。 刚刚把烤好的鱼肉从支架上拿下来,便立即放在嘴边,狠狠咬上了一口。 三下五除二将一大块鱼肉吞入腹中,司马绍不禁小声感慨道:“可惜家里没孜然,也没有各式各样的调料,不然这烤鱼肯定更加美味啊!” “后院灶房里倒是有点小葱,若是你想用的话,可以摘一些来...” ------------ 第一百零六章 大手牵小手 七月炽热的烈阳无情炙烤着大地,脚下的每寸土地都好似散发着热气,树荫里的夏蝉力竭声嘶地鸣叫着,给夏日更添几分烦躁 清晨,和往常一样。 司马绍起床洗漱完便发了一阵呆,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铜镜——没错,就是铜镜。 颜值很重要,司马绍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好不容易整到一块,还是塞外的,一直随身携带着。 镜子表面看起来很光滑,至少勉强够用,能将他的脸照得认得出,还算清晰,除了铜面色泽有点昏暗外,跟现代的玻璃镜相比...... 好吧,还是相差得很多,不过凑合凑合也行。 司马绍举着镜子,痴痴地注视着自己的俊脸,上下左右,眼角眉毛,胡须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就这样一直看半天,连脸上的每根毫毛都快数清了,司马绍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镜子,心情莫名好了许多,满足地叹了口气:“哎呀,果真我是个翩翩美少年!” “噗嗤!” 身后,娇柔的笑声再也克制不住,大笑出声。 司马绍回头,庾文君娇俏地站在身后,笑意满面地看着他,明亮的大眼笑得弯成了两道月牙儿。 “你呀!你能不能要点脸?” “你啥时来的?”司马绍笑问道。 庾文君的笑容愈发深了,“很久了,从你掏出镜子开始,我就站你身后,本想吓吓你的,结果发现你这家伙照镜子足足照了一炷香时间,你就不能要点脸吗?” 司马绍面露严肃地道:“你错了,人要脸树要皮,所以我才对脸这么重视,我才照这么久的镜子是有理由的......” 说着忍不住又掏出镜子看了一眼,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时候脸仍是那么英俊,自恋满满。 庾文君又气又想笑,恨恨咬牙:“你...你...你不要脸,哪有人这么注重脸的.” 司马绍依依不舍将镜子塞入怀里,正色道:“好了好了。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一晚没见怎么变结巴了?这可不行,以后多陪我说说话。不然语言能力会渐渐退化的。” “司马绍,你是不是很孤独?我看你每天都在笑,对百姓们笑,对王宫贵族们笑,对我也笑,无论权贵和贫民,你都笑得很开心,谁都能和你交上朋友,可是,我感觉你心里应该是有点孤独的,每次看你独身一人坐在河边,看着你的背影,总觉得......” “总觉得你有心事,任何人都走不进你心里。”庾文君喃喃自语道。 庾文君难得说了这么长的一番话,说完后眼圈却泛了红。 司马绍扭过头看着她,忽然笑道:“你啊,可真是够闲啊,当然有人能走进我心里,那正是你啊,傻瓜,其他人我对他们笑那是职业性的,假笑多了那便成了真笑。唯独你,我是发自内心的,对着你笑。” 庾文君有些激动也有些失落,沉默片刻,却也笑着点头:“知道了,多谢夫君抬爱。” 司马绍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却淡淡地道:“对了,要不要试试我最新研制的东西?” “葡萄酒,对吗?”庾文君笑道。 “你咋知道的?” ...... 吵闹了一阵,庾文君有点累了,脸蛋红扑扑的,呼吸有点急促。 说过笑过闹过,二人又坐在河边发呆,各自想着心事。 池塘边蛙叫蝉鸣。 给宁静炎热的下午添加了几分生气,也令二人之间那种莫名的气氛变得愈发暧昧起来。 不知坐了多久。 庾文君抬头看看天色,笑道:“不早了,有些热了,我们用膳吧,殿下。” “好,来人,将我准备好的降温神器拿来。” “喏。” 晶莹剔透的小碎冰块在炽热的阳光下发出钻石般的璀璨光芒,然后便被司马绍扔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哼着。 庾文君捂着小嘴,笑得眼睛像两轮弯月,痴痴地看着他。 “哎呀。美滴很,美滴很,舒服的很……” 冰块入腹,只觉一股沁入骨子里的冰凉,在五脏六腑间来回游动,像甘霖般降临久旱的涸土。 司马绍发出舒服的长叹。 “区区小冰块,值得露出这副样子么?”庾文君咯咯直笑。 司马绍白她一眼:“大夏天有口冰吃,莫大的享受,你要不要试试,无论是配着美酒还是配着绿豆汤都是极好的。” 庾文君笑着点头应了。 ...... 自从两人完婚后,司马绍也愈发的大胆起来,光天化日之下,二人在凉亭坐下后就已是肩靠着肩的模式,庾文君觉得不妥,满面羞红准备坐远一些,司马绍又像块牛皮糖似的凑上来。 白白胖胖的小手冷不防又被司马绍牵住,庾文君阳大羞,想抽回来,奈何司马绍力气比他大。 小手握在大手里,有点凉,她的指头又短又有肉感,踏实有肉,因紧张而微微沁出了细汗,是荷尔蒙分泌的味道。 “你......放手!”庾文君气鼓鼓地瞪着他:“越来越过分了!” “不放,你手凉,给我降降温。”司马绍面不改色说着无人信的借口。 “你……”庾文君又挣扎了几下,还是抽不回手,终于认了命,红着俏脸将头扭向身旁的后院,做贼似的心虚看着那群远远站着的侍女侍卫们。 “你,把那只手也给我……”司马绍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不给!” “乖,听话,大中午太热了,快点的。” 庾文君抬头忍笑,脸蛋更红了,心虚往后面瞄了一眼,终究偷偷摸摸地将另一只手递了过去。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主动。 女人若是愿意让男子握住她的手,一定是爱着那个男子的。 太紧张了,庾文君手心沁出不少汗,活了这么多年,她一直本本分分,从没做过如此大胆放肆的事情,俏脸满是通红。 “司马绍,我们可以一直这么下去吗?就这样,牵着手......一辈子。”庾文君痴痴地看着她的殿下,悄悄地附耳低声问道。 “当然可以,我们就一直这么下去。”司马绍笑。 握着那双纤细无骨又冰凉的小手,司马绍脑海里冒出很多想法。 他和她的命运,早已连在了一块。 庾文君两眼发亮,冰凉的小手握在司马绍的手里。 不时微微颤抖,神情却颇为紧张地东张西望,嘴角偶尔掠过一丝兴奋的笑意。 ------------ 第一百零七章 生子当如司马绍 “我以后若变成长安城里人见人爱的太子殿下,你还喜欢我吗?” 司马绍目光幽幽地投向皇城 方向,一脸暗自叹息的模样。 “谁喜欢你了,不要脸!”东阳羞红着脸狠狠白了他一眼。 白云悠悠,司马绍寂然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冰凉的小手轻轻碰了他的手一下,接着装作没事人般飞快缩了回去。 片刻之后,见没有反应,又有些不甘心地凑过去,蜻蜓点水般的继续碰另一边的手,又飞快缩回去,周而复始…… 她看起来想被牵手了! 司马绍笑了,大方地将庾文君的手拽过来,紧紧握在手心里。 “谁让你碰我手了,快松开!”庾文君红着脸,抿着笑,象征性地挣扎。 “想牵就牵,干嘛非要我主动?你这叫矫情,知道不?” 庾文君愈发下不了台了,恼羞成怒地使劲挣扎起来。 奈何司马绍力气太大了,半天没挣出他的手心,最后索性放弃,任由司马绍牵着她的手,气鼓鼓地瞪着他。 很奇怪啊,明明庾文君会武功,力气也不小,却让司马绍白白吃了不少豆腐…… 难道真是一物降一物? 说起吃豆腐…… 司马绍舔了舔有些干枯的嘴唇,扭过头看了看离二人老远,背对着他们的侍女楠儿、莹儿…… 光天化日...吃豆腐? “小媳妇儿……” “嗯?” “你过来,坐过来一点,我们紧挨着。” 庾文君扭头看了看远处的侍卫,听话地凑了过来。 “我们打个赌好吗?赌一个任意的条件。” “赌什么?” “赌我手脚不动,嘴也不动,却能碰到你的身子,信不信?我若碰到了你,就算我赢,你答应我个任意的条件,反之我给你。” 司马绍阴险地开始给东阳下套。 庾文君拧眉想了想,觉得不可能,于是笑道:“好,就赌了,但不能太过分。” “那你闭上眼睛……” 庾文君听话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翘翘的睫毛微微发颤。 刚闭眼片刻,庾文君忽然觉得脸上一热,被一双大手握住,还很不安分地揪了一下,又揉了一下…… 庾文君大惊,急忙睁眼,却见司马绍一脸坏笑地缩回手。 “你,你刚才……”庾文君又惊又怒,双手紧紧握拳,俏脸红得能挤出血来。 “好吧好吧,我果然输了,我先欠着你,下次你想起再还给你。” ..... 后院空地棚子早已搭好,温度的问题也容易解决,最难解决的是光照。 一大早司马绍便蹲在田陌边发呆。 想在大冬天吃口绿菜真不容易,大棚光照的问题不解决。 这个冬天还是吃不上新鲜绿油油的蔬菜,还是得吃那些有些腻歪的肉,司马绍深恶痛绝。 司马绍将准备好的薄布朝着阳光看了一阵。 嗯,透光性很不错,透过布绸的缝隙,阳光照在掌心里仍能感受到那种暖暖的温度,而且密封性也不错,布绸做得虽然很一般,但针脚密不透风。 不仅如此,重量也不重,掂在手心里似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 “这个不错,就定这个了,媳妇儿,以后咱们大冬天有绿菜吃了。”司马绍喜不自胜。 庾文君指了指那些搭好的棚架子,道:“你的意思不会是用这种布搭在上面吧?” 司马绍点点头。 一排排整齐的白色棚子在建康城引起了村民的兴趣,八卦的村民一打听,太子殿下又令人买来些价格一般的薄布,明明那么多奢华精美的绸布才配得上太子殿下才对。 买回来太子殿下还不用,偏偏要下人们铺在地里…… 一时间,百姓们瞧司马绍的眼神又不对了,好奇的每日空闲就会远远望着,似张二摸不着头脑般静静打量着这一切。 本来司马绍被封太子后,百姓们敬畏地与司马绍和庾文君保持着相对尊敬的距离,后来发现司马绍仍旧每天背着手没事似的满大街晃悠,仍旧还是一脸憨厚无害的笑容,路见不平、惩恶扬善、政治恶霸,跟以前一样完全没改变,也从来没露出半点趾高气昂的跋扈样子,对任何人都和气友善得很,百姓们这才收起了敬畏心理,但还是保持着基本的敬畏之心。 近日看戏的村民特别多,去了院子后那块空地发现司马绍在,先是敬畏地打个招呼,却不敢从院子中间穿行而过,而是走进院子边沿的回廊,小心翼翼绕过司马绍,走到司马绍身后侧方拔腿便跑,逃命似的钻进身后茂密的草丛里、大树后、石头后...... 百姓们不理解司马绍要干什么,一头雾水。 庾文君其实也不理解,在她的认知里,世间万物的生长靠天时而应季,该是夏天秋天长出来的东西,冬天就绝不可能长出来。 所以最近看热闹的百姓多,富家公子哥、王公贵族子弟也多,三五成群的纨绔子弟们一同聚在太子府的后院,倒也奇怪,阵营阶级不同,但大家都相处得很和谐,有说有笑的。 “娃他爹,你说太子殿下在干嘛?我咋看不懂呢?”村民甲好奇。 “不知道哎,但我听旁边摆早饭摊的王二说是建什么大棚。”村民丙闷闷的声音。 “大棚是什么?我怎么听说殿下是在种菜?”村民乙心疼惋惜。 “说是现在种蔬菜,然后地窖储存好,准备冬天吃。” 建康城里住了一年多,司马绍已渐渐习惯了这些村民的议论和眼神,什么样的议论他都能接受,有时候司马绍干的事情确实有点惊世骇俗。 至于那种看疯子似的眼神,可以自动忽略。 众人皆醉我独醒,既有颜值又有才华的司马绍,注定活得与众不同。 司马绍决定原谅他们,等冬季种出绿油油的蔬菜后,再端个碗满大街瞎跑,找人多的地方,当着这帮家伙的面一口一口把各种蔬菜咬得噶嘣脆响,不卖也不送,就每天当着他们的面使劲吃,啥仇都报了。 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司马绍耐心地等着大棚里的蔬菜种子在寒冬凛冽、大雪纷飞的季节里成熟。 ...... 月余以后。 棚子里,种下去的蔬菜已冒出了新芽儿,棚子里却洋溢着令人震惊的一片翠绿。 整个太平村的村民都没想到,原来搭上这片白色的棚子后竟真能种出绿油油的蔬菜,这是亘古未见的奇观。 村里的议论又多了起来,这一次村民们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仍旧是每日串门,只是评价显然不一样了,这次大家绝口称赞,连道司马家风水好,竟出了如此一位神仙般的儿子。” ------------ 第一百零八章 换装 不得不说,建康目前上上下下都在勤勤恳恳的,上至朝廷达官贵族,下至地方乡绅士子,少了靡靡之音,多了凌云之志。 自司马绍的到来,蝴蝶效应,都城开始弥漫着一种奋斗情绪,那种迫切想要建功立业的浪漫激情悄无声息的萌芽诞生,文人墨客对国计民生的忧虑责任感也油然纸上,大晋的盛世王朝,百姓安居乐业,让人感到了生气勃勃,天下太平。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不存在的,在绝大数人都在勤勤恳恳每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节奏里,那么一小撮人的醉生梦死?那他也得有资本才能这样,寻常百姓家,是想都别想。 再说,大团体终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到身边人,身边人都在努力让生活变得更好的时候,你独自一人慵懒颓废,也会被人私下里瞧不上的。 环境如此,改变也终究是好的,所以,大晋的众生相,大抵就是如此的状态。 司马绍早晨洗漱之后,又坚持做了体能锻炼。 深蹲、马步、高抬腿、举重、慢跑,一套下来,汗流浃背。 这段时间下来,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比之前刚来这里的时候好上不少,拳头渐渐有了力量感,体型也健壮了许多。 以后再出去打架,想必对付人来也能有些胜算。 庾文君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已经用过了早膳,并且早就扎完了一炷香的马步,在吃苦方面,比司马绍还要强。 “殿下,该用早膳了。” “今天挺早啊?”司马绍询问。 庾文君回道:“殿下你忘了?今日午后我们要一起去参加兰亭诗会。” 司马绍闻言恍然,倒是想起来了,几日前三五好友就对他邀请,让他和庾文君陪着出席,以司马绍的太子身份,来个开场语。 作为回报,欠司马绍个人情。 大家各有所需,很容易达成了这份口头协议。 午膳后。 一辆精致马车停在了府邸前。 司马绍饭后正在院内正溜达散步,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去,看见联袂而来的庾文君和身旁的两侍女楠儿和莹儿,赏心悦目,心中微微一动,开口打招呼道:“你们来了。” 三女的梳妆各有特点,庾文君一身简约白裙,还有精致的丝线绣着牡丹图案,相得益彰,加上绝美的容颜,真是美艳动人极了,真不愧是他的专属小媳妇儿。 两个侍女则是一身简装,俏脸红腮,眉目如画,也算是各有各的风韵。 三人倒是各有特色,一时间竟然看花了眼。 ...... 庾文君难得露出柔声道:“殿下,快来换上新的衣衫和鞋履,让莹儿为你梳妆打扮一番。” “还要打扮?”司马绍有些愕然。 庾文君轻笑道:“因为毕竟殿下是太子的身份嘛,还有许多文人墨客、贵族大臣们前去,至少看上去,要干净正式些。” “这么麻烦吗?”司马绍没想到出席一次兰亭诗会还要准备这些。 庾文君点头,迎着他的目光道:“除非你打算城中传言你披头散发、不修边幅,便可以这样大摇大摆出场了。” 司马绍闻言,觉得有道理,他现在的身份毕竟在这,他也怕麻烦,更怕风言风语,传来传去指不定变了味,于是乖乖配合了。 又过了小半柱香后,司马绍经过莹儿的梳妆打扮,眉毛加粗画浓,横眉冷对。配上那对俊脸,气势整个人就不同了。 发型也梳理换了,戴上了方巾,这是目前读书人流行的一种披头方巾。 再配上一身上等材料缝制的白色长衫,量身剪裁,一翻下来,顿时显得身材挺拔,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人靠衣装马靠鞍,司马绍面对着铜镜,看着一副高冷帅哥的模样,都觉得自己帅呆了,他要释放他那无处安放的该死的魅力了! 当司马绍从屋子踱步走出来的时候,正俏立在院内,耐心等待他的诸女,看到他的面容和身形之后,都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司马绍摇身一变,还真有逍遥书生的气质,风流倜傥。 庾文君双手交合,一脸惊喜道:“哇,相公,你这身装扮好英俊啊!” “哈哈哈,我一直都很英俊,只不过,平时靠才华吃饭,没有靠脸。 所以,也没有在乎这皮囊外型,但迫于此次众人需求,今日勉为其难,就以这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身姿去那兰亭诗会,亮瞎那些才子才女的双眼!” 司马绍一手背在身后,站在自认为很有气质,很风骚地显摆道。 庾文君已经渐渐习惯这个司马绍公子有时候‘自恋’的性子,看破不说破,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时候不早了,咱们出发吧。” 莹儿可就没有那么识趣了,边走边嘀咕了一句:“呸!殿下真不要脸。” 司马绍闻言一顿,看着莹儿远去的倩影,比划了一下拳头,要不是庾文君在这,现在他真想上去上下其手惩罚侍女一番,让她没大没小的气自己。 马车驶动起来,车轱辘碾压在砖石街道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车外的路边街市还是那么繁华起,街边依旧是那么喧闹,车内此刻却安静怪异。 司马绍和庾文君、莹儿、楠儿三女坐在一个车厢内,尽管车子豪华精致,里面也挺宽敞,但是坐了四个人,便显得有点拥挤了。 司马绍坐在庾文君、楠儿对面位置,彼此目光不时地会碰撞在一起,一个眼神,往往会触动其它某种神经。 俊男靓女,如此近的距离,闻着对方身上的飘散的气味,空气中多少有些温热。 “殿下,你以后还是不要穿之前的了,这套很适合你。” 楠儿看着唇红齿白、书生打扮的司马绍,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今日的殿下格外迷人。 司马绍不乐意了,反驳道:“是你们帮我梳妆打扮好不好,之前的也是!” 庾文君轻声说道:“好了好了,就是你这不要脸的性质得收敛一番,待会莫要丢人!” “昂,知道了,就依你这次,且看我待会表现。” ------------ 第一百零九章 兰亭诗会 今日是兰亭诗会的日子,建康城内不少文学墨客、富家公子小姐们都很上心,接到请柬的读书人觉得自己无比自豪,以能加入这个诗会活动为荣。 “前面就是兰亭了,诗会就在在那里面举行。”顾昌撩开车帘子,看到了前方巷子口,提前告诉诸人。 “今天在那,用不用我写诗词啊?”司马绍有些担忧地说道。 不知哪里传出他有才的,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其实非常名不副实,虽然他背诵抄写过很多,但一旦现场讨论创作背景,他就露馅了。 除非只讨论诗词,他背诵的诗词歌赋倒是不少,能够随便扔出十几首巨作,吓一吓这些才子和闺秀。 庾文君瞥了他一眼,平静无波道:“看情况吧,殿下如果不愿,我也可以的!” 楠儿在旁说道:“就是,小姐很少参加这种诗会的,这一回还不是为了陪殿下您,想必很多对小姐和殿下不满的人,定会拉来才子帮衬,用诗文来挤兑咱们,殿下、小姐你们可要加油,杀杀他们的锐气,让他们都别再嚣张。” “我尽量吧。”司马绍有点心虚了。 桃坞巷的街道明显宽阔不少,可以同时三四辆马车并驾齐驱的宽度,街道由青石铺砌而成,比街头小巷的泥道儿要强上太多了。 当司马绍,庾文君等人下马车的时候,发现兰亭门前的空地上,已经停有一些富家人家的马车和轿子,普通的士子读书人,都是徒步来的。 每一次的兰亭诗会,举办人都会邀请来一两位城内大儒或是当地有名的文官,负责最后对诗文点评一番,能被认可的诗词,自然很快就能在城内传开了,才子的名气也能迅速抬高。 庾文君让楠儿递交了请柬给兰亭的门房仆人,检验过后,有一名家丁把她们几人引入了兰亭,带往举办诗会的兰亭中心去。 不得不说,兰亭的美景数不胜数,十步一景,沿途看到假山飞瀑,长廊曲桥,楼宇交错,精致秀丽,司马绍一路上忍不住多看几眼,经过主院后,拐入了中心的场地别院。 此刻,在前方已经聚集了不少富家公子,大家闺秀和女眷在石亭长桥处,正观赏着亭边红花,嬉声笑语,多才多艺的歌姬,在抚弄琴弦和琵琶。 身份显赫的则坐在附近的方桌上,上面摆放了酒水、果盘糕点,以及笔墨纸砚。 诗会尚未开始,因此大伙三五成群,各自在谈笑风生。 “咦?那不是庾家大小姐庾文君吗?她也来参加诗会了。” 有人眼尖,看到了司马绍,庾文君这对后,立即就认出二人的身份。 “天啊,真是庾文君,她之前不是一直不参加这种诗词歌会的吗?” “等等,庾文君身边那个男子是谁?难道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到——” “参见太子殿下。” 士子读书人和大家闺秀们先是看到庾文君几人走过来,陷入惊诧和议论。 然后听随这道声音响起,顿时膝盖一软,条件反射般的自然下跪。 司马绍没有回话,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在刚刚讨论他媳妇儿庾文君的几人身上稍微停顿了几下,记住了几人的样貌。 “都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 ...... “太子殿下,太子妃你们来了。”江南有名的才女上官婉儿行至跟前, “嗯!”司马绍和庾文君都有礼貌地回应。 司马绍在身侧,目光打量着上官婉儿,这女子身材高挑,一头乌黑的青丝长发,用一根玉簪随意挽着,样貌也是极佳的,颇有些超尘脱俗之感。 幸亏他这平日里见多了那些美貌女子,有些免疫力,不至于发呆出神,只是带着欣赏目光,一扫而过 上官婉儿目光却一直在打量司马绍,见他一身白衣,俊美潇洒,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 特别是,对方眼神清澈,并没有像其它男人第一次相见,面露色相。 “殿下才子之名,世人皆知,待会可要好好欣赏一番殿下的大作。” 司马绍自嘲一笑,摇头道:“我真不是什么才子,上官姑娘切莫抬捧在下了。” 上官婉儿愣了一下,心想:果真是有本事的男人,不慕虚名,果然不假! 白素素倒有些明白苏宸的心情,他似乎不愿意背着才子之名,这才打圆场道:“婉儿姑娘,我们没有来迟吧?” 上官婉儿摇头笑道:“并未来迟。不过,也快开始了,我们还是先移步过去,与大家汇合吧。” 庾文君点头,看了司马绍一眼,然后拉着楠儿,与上官婉儿并肩向前,司马绍和莹儿落在身后,徐徐跟着。 司马绍目光不经意看着前方几个女子们的备背影,那身段、那蛮腰...... “真是一各有千秋啊!”司马绍心中暗自嘀咕。 顷刻,众人就到了众人前。 此时,更多的目光都在打量着司马绍,因为前些时日坊间传闻太子殿下才名,加上跟庾家大小姐已然完婚,使得建康城的大家闺秀们,都对耳熟人详的太子殿下,感到好奇。 “你们看,想不到殿下如此英俊潇洒!” “冷峻的气质也很迷人呢!” 一些大家闺秀和权贵千金们,在一旁小声嘀咕,脸上露出花痴之色。 但那些虚头巴脑,摇头来摇头去的那些读书人,却大多对司马绍报以暗中的敌意和嫉妒,似乎夺走了他们今日的风头。 但这一切,司马绍早已习惯了,坦然面对就行。 上官婉儿冰雪聪慧,自然也察觉气氛的异样,此时开口道:“诗会时辰即将开始,咱们先入席落座吧。” “今日诗会邀请了一位大名远扬的文坛前辈,擅长诗词,乃当今文坛举足轻重的人物,目前是朝廷的观文殿大学士——郭瑀大人,有幸请来参加诗会,作为此次点评的判官。” “郭瑀!”不少读书士子听到了徐锴郭瑀之名后,都有些激动,毕竟此人很受大晋读书人的爱戴,听到他来做为此次诗会的点评人,都觉得心头一突。 这时候,一名侍女引着郭瑀走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崇敬之色望向了徐锴,起身拱手作礼相迎。 那郭瑀徐锴闲庭信步走过来,行走间脸色气定神闲,无愧文坛大佬的风范,即将步入最核心位置处的时,目光随意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竟看到了司马绍的面孔,当场就愣住了。 “太子殿下在怎么来了?”他在心中喃喃自语。 刚想起身行礼,被司马绍眼神暗示压了下来。 ------------ 第一百一十章 四季为题 郭瑀虽然是文豪大儒,但智商也在线,登时会意,目光从他身上扫开,装作漫不经心,落坐在核心那桌位置,但内心却有些狐疑。 “诸位,都请坐下吧,今日以文会友,没有什么官吏大人,咱们只评论诗文,风花雪月,不谈其他!” 郭瑀举手投足间气度自然,一出场就让这些读书人刮目相看起来。 “本月的兰亭诗会,便以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为题,一炷香的时间,大家可以作出一首诗词来,与君共赏。 排入今日前十,可受郭大学士的点评,优秀的可以择优录入到诗词书刊中,流芳百世。” 众才子闻言之后,纷纷点头,这个程序他们都非常熟悉了,有些人提前心中就准备好了了诗词过来,已经迫不及待了。 在今日的诗会上,除了一些同行才子读书人、大家闺秀外,还有来自几大风月场所派来的代表,都在期待才子们有好词出现,第一时间记下买下,然后带回去谱曲弹琴唱作,变相地也算是帮才子们推广了。 虽说要现场作诗词,这只是说辞而已,所有才子们早就在前几日准备好了,很少有人现做诗词,因为仓促之间,不论是灵感,还是辞藻都无法达到很好状态,提前就在各自家中写好了诗词,不知在推敲了多少遍,再在私底下默背了无数次,就准备一鸣惊人。 “李兄,你可有新词写出来?”司马绍问向了身旁的李贤。 李贤微微一笑道:“李某不才,的确写出了几首新的夏景诗,不过,还不是特别满意。” 张军催促道:“不如快拿出来,让我等欣赏一番如何?” 李贤摇头道:“太子殿下的诗词尚未亮出,我等拙作岂可献丑。” 另一位名叫刘志的江南才子哈哈笑道:“李兄此言差矣,太子殿下的词当然要压轴出现。 李贤犹豫一下,点头道:“那好,那在下就先亮拙作,请诸位雅正!” 众多才子其实都带有词作,但均知抛砖引玉的道理,但谁也不肯率先亮出自己作品作为那个“砖”,成全别人的“玉”,因此席位间相互客气、推诿,这李贤大概是觉得还不太完善,索性第一个拿出来抛砖引玉。 《夏日》: “长夏村墟风日清,檐牙燕雀已生成。 蝶衣晒粉花枝舞,蛛网添丝屋角晴。 落落疏帘邀月影,嘈嘈虚枕纳溪声。” 李贤的诗词倒也极妙,“邀”字是拟人手法,把月光写得很有情味,晃动的月影好像是疏帘请来的一样;“纳”字展开想象,化虚为实,溪声好像可以用虚枕装起来一样。 整体看起来倒是意境颇深。 诗词被传开之后,众多官宦子弟、才子儒生、大家闺秀、青楼倌人们都相互传阅了一下,也是纷纷热议,大为赞赏。 有了李贤的诗词做引后,其余个人也都纷纷拿出自己写四季景物的词作,气氛顿时就热乎了,连郭瑀都不时地点评几句。 司马绍对这些不感兴趣,反而看到席间桌案上的诸多托盘,置放了不少糕点和瓜果,趁着其它才子都在吟诗作词的时候,司马绍在逐一品尝,边吃边评论:这个好吃,这个有点水分不足! 身侧邻座的几位佳人才子们,看到太子殿下这般行为后,都有些大跌眼镜,暗想这司马绍倒是有些平易近人,有些不拘于礼节! 这时候,张军见时机成熟,起身站出来,双手抱拳道:“张某不才,也写了一首关于景物的诗篇,请诸位点评一二。” 诗会上不论男女,闻言后都纷纷关注过来,因为张军可是建康城有名的纨绔头目,这人竟然也学那些风雅之物,怕不是会贻笑大方,众人心中暗暗期待。 《落叶》: “落霞观夕收,叶硬经霜绿。凋残濡膏泽,零落发鲜翠。” 难得。 张军也能完完整整作出一首诗词出来,连司马绍都停下吃食,多看了他两眼。 这还是首藏头诗,落叶凋零,可以。 怕不是他自家府上哪位门客代笔做成的吧。 在场众人听过之后,表面赞赏,内心暗自发笑,就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头目,也能做出诗词,大抵他们是不信是。 庾文君正坐在角落,闷头冥思苦想,还没有个一二出来。 无意间,当她目光瞥到旁边司马绍的身影,看到后者正在那喝着果饮佳酿,吃着水果瓜蔬,大快朵颐,根本就无心周围诗词歌赋的时候,瞬间就愣住了。 此时的司马绍,几乎对周围这些才子儒生附庸风雅,谈着的诗词歌赋完全不感兴趣,吃吃喝喝,轻松惬意,毫无拘束。 “他这是……豪放洒脱,真性情流露吗?”上官婉儿心中只能这样猜测了,总不能说他有辱斯文、失礼至极吧! 有心之人循着庾文君的目光,一同都望了过去,看到司马绍在那里大快朵颐的样子,也都露出惊诧之色,不少人登时暗自露出讥笑神色。 “太子殿下,连吃相都那么俊美!”大家闺秀的桌席里,有年轻女子说出爱慕之言。 “就是,毕竟是殿下,遗传陛下的基因,能不俊美吗?” 但也有些不协调的话语冒出。 “殿下该不会是假冒的才子吧!怎对诗会一点不感兴趣。” 一些大家闺秀千金和才子们七嘴八舌,已经有点议论纷纷了。 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有些排斥和怀疑了,但碍于太子的身份,不敢明言。 此时,上官婉儿已经走前几步,眸光看着司马绍,对他表现出强烈的兴致,客气道:“方才张公子的‘落叶’写的委实不错。不知太子殿下是否也有新作写出,还请拿出来,与我们分享一番。” 她有意点了一下张公子的词不错,给司马绍一些压力,一般的才子受不了激,生出攀比之心后,自然就会在众人面前,争风好强,拿出新作来比上一比。 奈何司马绍一副无所谓的姿势,起身摇头道:“没有准备,所以,一时也拿不出来,倒让大家见笑了。” 上官婉儿听到司马绍这般回答,多少有点失望,但仍是邀请道:“一炷香的时间还剩下许多,太子殿下现做一首如何?” “还是不要了,最近没啥灵感。”司马绍笑了笑,不想众目睽睽之下,这般出风头。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梅花为题 周围的围观人群,听到司马绍说没准备诗词,也不肯现写,都小声非议起来,觉得不可理解。 他的话音刚落,参加诗会的男男女女,通通全都露出了好奇和兴致。 有人想看他出丑,检验他是否为真的有才华,还是徒有虚名之辈? 司马绍是真心不是很想出风头,他明明只是闲来无聊才来参加诗会的,怎么又扯到了他身上来? 独身一人就算了,他也不是很在意旁人的异样目光,但此次前来的还有庾文君和侍女们,他可不能在她们面前丢脸,那便应了罢了。 “取来纸墨笔砚。”司马绍招来诗会侍女帮忙研墨,取来宣纸,准备下笔。 “动笔了,殿下词牌名写的是梅花。”周围靠着近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实时播报书写的情况,跟播报员似的。 “梅花!”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司马绍每写一句,都有人暗自揣摩起来,周围的人都仿佛亲身置入在意境之中。 那墙角的几枝梅花,冒着严寒独自盛开。 为什么远望就知道洁白的梅花不是雪呢?因为梅花隐隐传来阵阵的香气。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写颇有寒意的早春时节,万物皆未萌芽,唯独墙角数枝梅花迎寒绽开。 这两句写梅花,不绘其形,而传其神,“墙角”二字点明地点。 “独自开”与“数枝梅”相照应,传递了梅先天下春的信息。 “凌寒”二字交代时间,突出了春梅于严寒中傲然怒放的性格特征。 较之前两句,后两句“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写梅花的香色,则写得较为新颖别致。 遥知不是雪”,着眼于人们的视觉形象,含蓄地写梅花的纯净洁白。 尽管这句诗否定了远处所看到的墙角凌寒独自绽开的数枝梅花是雪,但它实际上曲折地反映了梅白似雪的色彩。 而其中极少数人却有些被惊住了,太子殿下真是大胆。、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诗词中表面上写的是冬天的梅花盛开,实际上内涵隐晦。 以梅喻指女人,以雪喻指男人,描述了冬天里的情情爱爱。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大多数准备参赛的才子们纷纷神色落寞,恐怕心中都将留此阴影,怕是今后再也不敢质疑司马绍了。 司马绍借用了北宋王安石的《梅花》千古名诗,当场就惊艳了这些所谓的才子佳人,虽然并非他自己本身的真才实学,但谁叫他是穿越的呢,反正这年代也没人说他是抄袭不是! 参加诗会的才子佳人们,本想表现出自己才华横溢的一面,但司马绍这诗词,不知不觉已然掩盖住其它才子的光芒,成为这次诗会最出名的参与者。 ...... 接近日落时分,诗会差不多已进入了尾声。 这一次兰亭诗会,最受瞩目的,毫无疑问就是司马绍了。 本来司马绍跟着庾文君过来,只是想打酱油的,他开始对周围才子们讨论的诗词文章,并没有在意,只顾品尝糕点水果来着。 司马绍完全没有想过要出风头,可是非得有人想看他出丑,这才惹火了他,不想继续低调了。 好在诗会结束了,司马绍终于脱离了才子佳人们的各种恭维、请教,出名的感觉也不是非常好。 临行前,上官婉儿主动送他出兰亭外,一路上忍不住提出邀请。 “殿下,你平时在府邸是否有空有,小女可否约殿下单独一叙,讨论诗词文章。” “咳咳咳!”司马绍差点被吓到,直接就回绝道:“这个,没什么时间,每日都很繁忙,恐怕是没有相见机会了。” 在上官婉儿失望的目光中,司马绍牵着庾文君大步离开了兰亭,他绝不会再来了。 这种文艺女青年,谁知道想找他干嘛,万一小媳妇儿吃醋误会... 庾文君看到他这样逃离般的姿态,心底暗自发笑,很是满意。 马车缓缓离开,上官婉儿站在门口,目送殿下他们离开了,心中多多少少有点不舍,她明明自认姿色也是尚佳的,但殿下总是不太敢正眼瞧她,真有趣。 她倒很是期待起下一次的遇见了。 ...... 天黑了,明月高挂苍穹,明星闪耀。 后院炭火的光线,印得院内却是异常明亮。 此时,司马绍在一个木堆上放了黑炭生活,火上置起了烤架,准备开始来吃场烤串。 院子内,庾文君和侍女几人坐在烤架前,看得目不转睛。 司马绍挥洒自如的动作,不断往肉串上撒着各类调料,盐、磨碎的细红辣椒、麻油等。 很快,各种肉香混杂着佐料味道,就散发出了,闻得大伙直泛口水。 而且除了烤肉串外,还有烤韭菜、蘑菇、茄子、豆干,这些食材烤着吃,倒是挺冷门。 “马上就好!” 司马绍说完,从烤架上拿下来几十个羊肉串下来,放在瓷碗上微笑道:“尝一尝吧,本殿下做的烧烤,旁人可吃不到!” 庾文君几女拿起了羊肉串,品尝起来,刚入口就露出惊喜之色,肥而不腻、瘦肥相间,甚是美味。 “不错,羊肉串味道好极了!” 庾文君倒是自己偷摸倒了杯酒,吃着烧烤,十分惬意。 司马绍嗔怪道:“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贪喝啊,现在都学会自个倒酒喝了。” 庾文君脸颊一红,看向苏宸道:“都是因为你,谁让殿下你总是整出些不曾见过的美食出来,这些烤串味道又重,最适合配着酒吃,哼,都怪你!” 司马绍白了她一眼,轻哼道:“怪我?好,拿来,别吃了,后面的美食都跟你绝缘了。” “你敢!”庾文君瞪了他一眼,然后寻思一下后,又噗嗤一声,露出笑容,服软道:“不怪你了,是本姑娘贪杯,好好做你菜吧。” 司马绍这时候,拿起两串羊腰子放在烤架上。 “这是什么?” “羊腰子!” “好吃吗?”庾文君神色奇怪道:“这一股什么味啊,这么特殊!” 司马绍目光躲闪看着庾文君,说道:“这是补身子的,我吃的!” “补身子?”侍女楠儿一脸懵逼。 司马绍扫了几女一眼,都是懵懵懂懂,只能含蓄说道:“别管补什么了,反正是我吃的。” 庾文君一脸怪异地看着他,充满了好奇道:“司马绍,我也要吃,拿给我尝尝!” 司马绍尴尬笑了笑:“你不行,你吃多容易上火!” 如此侍女们更加好奇了:“到底是补什么的?” 司马绍不断被逼问,无可奈可道:“补肾的!” 几女脸颊都闻言泛红,看着她们脸色大囧,司马绍忍不住哈哈大笑。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制作脆皮鸭 “公子……公子……您要的东西给您送来了!” 灶房伙夫曾鼓起勇气向公子询问过用意,可是换回来的一句话,到现在都没有让他想明白其中的含义,“怎么将最简单的食材,制作成美味的菜肴?” 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语,却一直将厨子给困扰住了,至于其它的伙夫,也纷纷被公子的问题给难住了,谁也不知道如何解。 “抬进来吧!” 司马绍放下手中的笔,淡淡的说了一句。 “公子 ,这个铁架子,有什么用处啊?” 太子府后院空地上,摆放了一个这玩意,这究竟是干嘛用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们先去将这个东西清理干净,切记,里面不要留有任何的残留物!” 整个烤架子都是由精铁铸造而成,这对于火候的判断,将会十分的困难,所以,这一次,他只要求打造一个烤架,测试结束后,他才会大批量的铸造。 “殿下,这是您让我去找的,十八只,全部是都是膘肥体壮的鸭子!” 管家站在门外大声的喊着。 虽然不知道殿下要做些什么,但是对于殿下交代的任务,他却兢兢业业的完成! “麻烦你了,若是有空闲的话,还请将它们收拾干净!” 对于鸭子的品质,他倒是很是满意。 “殿下,这样的粗活,我来干吧!” 片刻,鸭子都被拔毛处理干净。 灶房伙夫们望着司马绍不断将一种种调料洒在清洗干净的鸭子上,然后又伸手不断在鸭子上揉捏着,这才忍不住开口。 “殿下,你这是在做些什么?”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记清楚我刚刚放的调料吗?” 对于伙夫而言,每道新菜的制作过程总是能够在不知觉间吸引他们的目光,司马绍之所以没有避开这些人,就是想让他们学习。 “记下了!” 厨师快速的点头,在大晋,鸭子的确算的上是最廉价的食材,难道公子是打算用鸭子来做菜吗? “这个东西其实很简单,唯一困难的地方,就是需要掌握好它的火候,不然的话,鸭子再好也是无用!” 说完后,司马绍便将涂好料的鸭子,整齐排列放置进烤架之内,而后盖好盖子,吩咐伙夫将烧好的木炭端来,放入了烤架的下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烤架上散发出一股股的热浪,不断烤炙着众人的脸颊。 “嗯?”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伴随着热量的逐渐升高,一股淡淡的肉香在烤架内弥漫开来,引得众人不断抽动着鼻子。 最终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烤架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因为这次仅仅只是一次实验,所以司马绍并没有制作蘸料,而是一直坐在烤架的不远处,默默掐算着时间。 同时,每隔上一段时间,司马绍便会打开盖子观察一翻,因为烤架整体都是密封的,在外根本就无法观察到内部的情况。 要知道烤鸭这个东西,还是十分注重火候的。 火小则无法让鸭子被烤熟,火大鸭子容易被烧焦,达不到那种外酥里嫩的效果! 好在最后付出与收获是成正比的,在司马绍耐心的关注下,一烤架烤鸭成功完成。 虽然耗时比较久,但当那一只只金黄色,泛着油光的鸭子出炉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吞咽着口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都不相信眼前香气诱人的食物竟然是鸭子做成的!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烤鸭刚一出炉,庾文君等人就回来了,进入大厅后,便闻到烤鸭那诱人的香气,忍不住开口询问了起来。 “太子妃,您回来了!” 管家和一旁出灶房伙夫们见到几女后,赶忙躬身打着招呼,对于公子身边的人,他可是半点都不敢得罪。 “殿下,这是什么啊?闻起来十分诱人!” 庾文君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而后便看到桌面上摆放的烤鸭,目光不由亮了起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张军也是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凭借他对司马绍的了解,有事还是直来直去的比较好,在他的面前玩花活,那是纯粹的找不自在! “文君你和张军一块尝尝看,我可是亲自认认真真做的,还有你们,都尝尝,待会一人带一只回家,让大家一家老小们也都品尝下!” 司马绍不断招呼众人品尝刚刚出炉的烤鸭。 这东西一定要趁热吃才好,一旦凉了,烤鸭那酥脆的感觉就没有了,味道也会差上许多! “哇!这是什么东西?好好吃!” 就在众人谈论的时候,张军已经伸出罪恶的小手,撕扯下来一根鸭腿塞入了口中,顿时大叫了起来。 “真的吗?我也要尝尝!” 原本还觉得烤鸭有些油腻的庾文君,在听到他的惊呼后,也按耐不住,伸出手扯下一块肉,放入了口中。 “味道怎么样?” 司马绍并没有阻止他们,而是笑呵呵的询问起来,反正这一次烤鸭很多,足够他们食用。 “嗯……好好吃……” 因为美味,所以庾文君塞了慢慢一口的鸭肉,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还不断点着头。 “这真的是鸭子?” 伙夫们各自扯下一块肉放入了口中后,差点惊为天人。 这怎么可能? 如此香的肉,怎么可能会出在鸭子的身上? 那外酥里内的触感,咬在鸭皮上的脆感,根本就无法让他们自拔! “好吃……真的好吃!” “殿下高见,这东西一旦问世,必定轰动整个建康城!” 伙夫们毫不悭吝自己的赞扬。 能够将如此普通的食材做出如此美味,他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民以食为天,没有一个人会拒绝美味的诱惑! 在大晋,鸡鸭鹅这些东西是很少有人去食用的,饲养它们,主要是为了取蛋贩卖! 没想到,如此不受待见的东西,在殿下的手中,却成为了极好的美味,若不是亲眼见证了这一切,他们真的是难以相信。 “哎呀,你们现在看到的,不过就是夫君本事的冰山一角而已。” 听到身旁的伙夫们这么夸奖夫君,庾文君的脸上都浮现出骄傲之色,这就是自己的男人,天底下仅此一位。 ------------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生意火爆 大清早,随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周围也围来群看热闹的百姓们,纷纷好奇、看看多自信的店铺敢在城中太子殿下火锅店旁边开业。 当听说是殿下又研制出新的美味之后,又纷纷跑过来捧场。 “伙计,殿下才开张火锅店铺多久,又开张新店铺啊?” “你们这烤鸭多少文钱一只啊?” 好奇的周围百姓率先开口询问了起来。 “两百文一只,童受无欺!物美价廉,保证吃得还行买!” 对于百姓的询问,早已演练的伙计们坦然自若的说道。 司马绍并没有将烤鸭的价格定的太高,对于寻常的百姓而言,两百文还是可以接受的价位。 “这倒是价格不贵。”不少人轻声的嘟囔着。 要知道,鸭子的价格本价就约莫七八十文,加工后,一般也得卖百八十文! 原本看热闹的人群,在听到这个价位后,都有些意动。 虽然价格比别家略高了些,但这是太子殿下的新店铺,菜系品尝过后,说出去在街坊四邻面前都有面! “大家别急!待会第一波的脆皮鸭就要出炉了,诸位可以免费品尝一下,若是觉得本店的鸭子好吃,让您满意,也请帮忙宣传一二!” 其实若不是为了平民化,司马绍甚至可以将烤鸭的价格,再提高数倍,卖给那些有钱人去。 话音刚落,伙计便一脸喜色的端着刚刚出炉的烤鸭走了出来,顿时,香飘四溢。 “好香啊!” 人群中立马热闹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落在那一只只晃悠悠的烤鸭上。 “来来来!本店刚开张,大家可以过来品尝一下,数量有限。” 伙计将烤好的东西端出来后,便开始在众人的面前将整只的鸭子切割成小块,提供给大家品尝。 “这也太小了吧?” “我还没有尝出来什么味道呢!” “好好吃啊” …… “诸位客官,排好队,不要拥挤!” 这样的场景着实是将伙计吓了一跳,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店会如此的火爆。 在没有尝到烤鸭的味道时,所有人都充满好奇,但是现在,他们只想率先挤过去,抢到货源! 拿出来的二十几只,片刻功夫就被哄抢一空,买到的人如获至宝,立马转身离去,丝毫不敢停留,生怕被人抢走! “终于忙完了。” 直到傍晚的时候,百姓们才纷纷的散去,店里的伙计们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们一早就想到生意会火爆,却谁都没有想到,会火爆到这种程度,这一天下来,他们甚至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等客人们全都散去,他们才一个个瘫软在地面上! 原本他们还在为高额的薪水暗中窃喜,直到今天发生的这一幕,他们才真正明白,这薪水也不是白拿的! “大家今天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见到这一幕后,司马绍急忙开口。 “喏,殿下。” 听到殿下的话后,伙计们的精神顿时提起了不少,纷纷告退。 “回去吧!明天早点过来收拾,大家伙今天都累了,去吧!” 司马绍清楚这些人此时的状况,不由再次开口,而后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殿下,若是咱们的烤鸭店一直这么火爆下去,店里的人手恐怕不足啊!” 司马绍送走伙计们后,直接去寻找府邸管家。 今天是店铺开业的第一天,生意就火爆成这样,还有不少人等待老半天都没有买到,经过一夜的百姓传闻,可想明天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山人海场景。 若是天天都这样忙碌的话,凭借店里这么几个伙计,恐怕用不了几天的时间,身体就得吃不消了。 “这的的确确是个问题,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恐怕也要维持一段时间,毕竟刚开业,百姓们好奇,有很多人会来尝试的!” 司马绍毫不怀疑管家的话,可是招人的事情,他不曾管过,也不会去过问。 “殿下,若是这样的话,明日,我再去招一些伙计!” 接连几天后,一切都像司马绍预料的一般,生意那是异常的火爆,店铺自然是财源滚滚。 可是,伙计们却一个个像焉了一样无精打采的。 接连几天高强度的工作,已经身心很是疲惫了,若不是这里薪俸十分可观,伙计们又签了合同,他们早就跑路了。 “今天回去以后,大家伙儿都帮忙联络一下身边的人,看有没有愿意来店里工作的,待遇和你们现在一样,这样也能分担你们的工作!” 司马绍也十分心疼这些伙计,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他已经命人在店铺门口贴了招工启事,但竟然没有一人来应聘。 不过他也能理解,如果是他的话,看到如此劳累的工作,怕也是会望而却步! 接连几日,烤鸭店的生意都是异常的火爆,而周围那些商铺在这段时间内,直接选择关门谢客,各自闭门谢客研发新菜! 司马绍心情很不错,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好日子已经到来。 非常不错的收获,羡慕得周围店铺两眼通红。 要不是这是太子殿下开的店铺,说不定他们就要集中起来闹事了。 ......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司马绍动了动鼻子,侧头看看她在自己旁边吸气的样子,不由问道:“我身上有味道?” “每个人都有味道。” “是不是烤鸭味,等我洗个澡就没了。” 司马绍轻笑一下,在她脸颊间轻嗅,继续道:“你如果喜欢的话,那我每天身上都占点这味道。” “等等,你觉得好闻的,不会是我的体香吧。” “不知道。”庾文君被他呼吸搞得痒痒的。 “想亲一下。” “先去洗澡。” “那就只亲一下。” 司马绍轻声说着。 庾文君脸红红地闭上眼睛,自从成婚之后,她发现这个事好像挺有意思的...... 无法言喻的感觉。 让人心痒痒的。 “你干嘛?” 庾文君没有理他,想了想按住他双手,重新凑过去。 “做什么?”司马绍这次抗拒的很。 “你松开我!” …… 被反过来总是有种挫败感的,司马绍不喜欢被按着,但又想到庾文君的武力,他就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痛苦并快乐着!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永嘉南渡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时代的脚步永不停歇。 历史是可以改变,因为历史它是由偶然和必然因素共同引导的,很多事件的发生具有不可忽视的偶然性。 正如司马绍的到来,将时间线完完全全的拨乱,本该在永嘉年间(311年)发生的永嘉南渡,硬生生的在现在的时间线才爆发。 北方人大批迁移江南地区。 八王之乱后,北方少数民族混战中原,自晋元帝司马睿移镇建业开始,北方士民为躲避战乱,纷纷渡江南下。 有的大姓带领宗人部曲数百,数千家南下。 永嘉五年,刘曜,石勒破洛阳,'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 历史上把这一时期北方人南渡称'永嘉南渡'。 十六国先后割据北方,南北分裂时期,仍不断有人南下。 大晋为安置北方士民,在南方设立了侨州郡县,大量北方士民南渡对社会经济发生了重要影响。 ......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柩照在司马绍脸上时,庾文君猛地摇晃他的身体,见还没醒,“啪啪”,两个巴掌下去。 得,再困也醒了。 “怎么了?你干嘛打我?大早上扰人清梦。” 庾文君一脸惶急,捏着司马绍的双肩使劲摇晃,仍不见他回神,连忙急吼道:“快...快跟我去城门口看看,好多好多难民拖家带口!” 司马绍幽幽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终究是来了,这一天。” 难民很多,密密麻麻无边无尽,站在城门上放眼望去,城门口都被难民潮所充斥,每个人容貌不一,可脸上却有着同样的愁苦和对未来深深的担忧。 拖家携口,拎着笨重的行李,人群里不时听到妇孺低声的哭泣声,还有男子们若有若无的叹息…… 天气丝毫没有放晴的迹象,天空仍是阴沉沉的一片,天幕苍穹下,秋风刺骨,刮得行走的难民们瑟瑟发抖。 很多人的脚上仍穿着单薄的草鞋,一双双黝黑的赤脚在日渐寒冷的空气里暴露着,透出一股生活苦难味道。 司马绍抿了抿唇,神色比天气更阴沉,转过头看庾文君。 庾文君脸上也露出深深的疼惜之色,小脸蛋不时抽搐着,还夹杂一丝深深的无奈。 “殿下,看到这些百姓了吗?”庾文君轻声道。 司马绍咬唇点头。 ...... 转眼来到八九月,天气渐渐寒冷了。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太子府邸却迎来了大丰收。 大棚地里,白色的大棚布被拉开,棚里堆满了各种绿油油的蔬菜,引来无数百姓围观,以及各种羡慕嫉妒恨。 在这个季节,只有极少数蔬菜可以生产,太子府的丰收委实值得别人嫉妒。 管家吆喝着下人们采收后,将蔬菜全部搬运到太子府前里的院子里,过秤一称,足有四五千斤。 管家、侍女侍卫们乐开了花,司马绍却有些不满意。 虽然几千斤也不是小数目,他们自己绝对吃不完,但加上送城里各个皇亲国戚的,便少了大半,剩下来的,如何解决便成了司马绍要头疼的问题。 太子府从未这么乱过,一筐筐各种各样的绿色蔬菜高高堆在院子里,平日干净整洁的院子今日看起来各种脏乱,爱干净的司马绍和庾文君两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咦?这个天还有蔬菜!” 张军应邀而来,见着满院子的蔬菜,顿时眼里冒光。 “算丰收吧?”司马绍朝他挑挑眉。 “算,当然算。”张军说着。 司马绍指了指满院子堆成山的蔬菜,问道:“这些东西你能卖不?” 张军呼吸顿时急促起来,颤声道:“太子殿下愿意让在下帮忙贩卖掉?” “这话多奇怪。我不愿意把你叫来干嘛? “可以!”张军忘形地大声道。“能卖,有多少卖多少,肯定大把的人抢着要!” 司马绍点头, “好,那辛苦你一遭,我也不亏着你,咱们卖得的钱六四开,我六你四……” 司马绍话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很熟悉的女声。 “不行,九一开,太子府得九。” 转身回看,发现庾文君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后,脸色却是不太好看。 司马绍有点纳闷,不知谁惹她生气了,二人目光疑惑,庾文君这才缓缓走到跟前,起身看着张军道:“大家都是熟人,我也不绕什么圈子了,商人求利,今日这桩买卖却不同,所有的货品,全是我太子府出的,但你只在中间转了一道手,既无投入也无风险,若凭此便得三,怕是不合适吧?” 司马绍睁大了眼愕然看着她,张军一张黑脸羞得通红,急忙解释道:“太子妃多心了,刚才是殿下自己说的六四分,在下还没答应呢,太子妃没说错,在下只是中间转个手,让手下仆人吆喝的,拿一成就成。” 庾文君笑了笑,道:“既如此,我便斗胆替夫君做主了,这四五千斤蔬菜全卖掉,所得银钱我太子府拿九成,您拿一成,其他我太子府一概不问。” “还有,这么多蔬菜,一股脑在建康城贩卖却赚得不多,把这批蔬菜按品质分成上中下三等,三种品质的价自然不一样,卖的人也不同,上等品卖给建康城里的王侯权贵家,中等卖给富豪乡绅们,下等卖给百姓,如此既能让权贵们心里舒坦,百姓们对比了价格后也愿意买,你觉得怎么样?” 司马绍眼睛瞪得大大的,瞠目结舌半晌没说话。 张军却一脸羞惭,他本来是打算交给仆人,一股脑统一价格售卖的。 身为穿越人士,分档购买啊,让利润最大化,司马绍一点儿没想起来这回事。 咸鱼懒散惯了! 论起交易买卖,今日的庾文君锋芒毕露,强势得令司马绍有些陌生。 ...... 张军急忙屁颠颠回城找人员和运输马车去了。 而庾文君,却仍旧绷着一张俏脸,将司马绍拉到后院厢房里,关上门,然后朝他道歉。 “殿下见谅,今日失了礼数,不该在外人面前折你的面子,请东西责罚。” 司马绍呆了片刻。 “啊,没有,你说的很对,府邸里的事你都可以做主的,下次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好的殿下,其实我站在你身后很久了,一直忍着没出声。后来我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太子府吃亏,这才站出来的。” “对了殿下,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 司马绍顿了一下,好奇道:“什么事,你说啊。” 庾文君脸蛋红了,“殿下,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暂时稳定 民众最容易被愚弄,这是千古颠扑不破的真理,自古改朝换代,有心人几句谣言,再加上煽动,活不下去的百姓们聚而从之,攻城掠寨、站寨为营,一个又一个的王朝基本都是这样被推翻的。 他们的眼光看不了那么长远,他们关心的,永远只有衣服和食物,无论怎样的年代,统治者能保证百姓有衣穿,有饭吃,百姓就愿意认谁,谁当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这就够了。 此刻司马绍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因为战争的缘故,百姓不能及时得到,如此一来,有心人在这些难民人群里煽动蛊惑几句,闹出民乱的可能性很大,毕竟,因为战争,百姓们最基本的需求已无法保证了,对百姓来说,这就是没了活路,既然没了活路,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干? 不容乐观的情势令所有人心头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抑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不仅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也是关乎社稷安危的大事,若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等待司马绍和庾文君的,或者说等待晋元帝和大晋的,将是关内四道烽烟尽起,各地民乱如火如荼,好好的贞观盛世,最后只能换来刀剑屠戮,将这大好盛世亲手葬送。 厢房内,庾文君小脸蛋布满愁容,年纪不大的她,也知道如今遇到了麻烦,天大的麻烦。 “殿下,咱们如何办?上哪里弄那么多粮食救济难民呢?”庾文君幽幽叹道。 司马绍苦笑:“你问我,我问谁?本事再大,我也变不出粮食......” “难道眼睁睁看百姓饿死?” 司马绍翻了个白眼道:“幸好官仓还能支撑几日,这几日内,我终归会想到办法的……” 庾文君精神一振,喜道:“殿下真能想出办法吗?真的吗?” 司马绍沉吟半晌,又道:“粮食先不提,现在重要的是建康城外的难民,既然动工搭建棚帐,那就必须有个章程,也必须立一些规矩,否则必生大乱。” “什么章程规矩?”庾文君满头雾水道:“搭好棚帐让百姓住进去,如果觉得冷就生几堆篝火,还待怎样?” 司马绍摇头道:“这样不行。这章程,不能随意处之。” 说着司马绍直起身,扬声道:“顾昌,进来一下。” 门外的顾昌昂首而入。 司马绍沉思许久,缓缓地道:“顾昌,有几件事要拜托你办。这几件事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顾昌抱拳:“殿下尽管吩咐。” “将府邸的侍卫们都派出城外监工,首先,搭建棚帐要有章法,不能随便乱搭,必须要分开搭建......” 顾昌愕然,打断了他的话,道:“殿下,何为分开搭建?” “建康城外那片平坦的草原,棚帐可以搭建在草原上。” “先搭建难民的居住地,这个地里面,所有的棚帐都用来住人,纵横排列,每一排,每一列,必须隔开一丈距离。” “其次是活动地。活动地必须与居住地分开,其实就是在居住地外开辟一块空地,提供难民们放松以及娱乐等等的场所。” 再然后,要有取餐地,虽是野外。也必须隔出一块取餐地,每日到饭时,所有难民必须按秩序排队取餐吃饭。 最后,绝对禁止百姓们随地大小便,起两间大型的出恭场所,男女有别,分开来。” 庾文君和顾昌两眼有些发直,呆呆地看着司马绍。 至于如何跟眼前这二人解释,司马绍决定用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不要管我为何这么安排,顾昌你照我说的严格执行便是,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抽你!” 就这么解释,简单粗暴,但非常有效。 顾昌低头道:“喏。” 叽哩哇啦说了一大通,司马绍精神有些疲累,朝顾昌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道:“暂时就这些了,若有其他之处,待我想起来后再补充。顾昌你领着府邸侍卫们先去城外监工,记住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此事重大,不可儿戏。” 顾昌满脸凝重地点头,行礼后,转身大步离去。 当日下午,建康城外忽然热火朝天,当地官兵和司马绍的府邸侍卫们们扛着木料石料,开始在城外平原上搭建棚帐。 按司马绍的吩咐,棚帐进行了严格的分地制度,每个地区泾渭分明。 难民中有力气的汉子们也自觉地加入了搭建队伍,看着官兵和府邸侍卫们们将棚帐地域分割成好几块,难民百姓们不由觉得奇怪,许多难民按捺不住跑去问官兵。 可官兵只管执行命令,哪里懂得原因。 难民们满头雾水,各种猜测满天飞,却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快傍晚时,棚帐还只搭建出一个框架。 夜幕快降临时,气温也徒然冷了下来,许多老人妇孺在寒风中冻得直哆嗦,一直在城外指挥搭建工程的城主马上命人在背风的低矮处生起几十堆篝火,数千难民在篝火边围成圈,互相依偎着取暖。 与此同时,建康的官仓也在城主的安排下缓缓打开。 一袋袋的粮食搬出官仓,早已准备好的伙夫们架起了灶头和铁锅,白色的大米哗的倒入锅中,满满添上一锅水,小火熬煮半个时辰。 很快,城外平原上飘散着诱人的粥香。 围着篝火的百姓们眼巴巴地望着那一口口冒着热气的铁锅,不住地吞咽着口水,脸上饥饿难耐,口水吞咽声此起彼伏。 在所有人极度期盼的目光里,一名名伙夫同时揭开了铁锅,粥香满溢,群众欢呼。 拖家带口的难民都随身带着行囊,行囊里最不可缺少的便是吃饭的家伙。 于是各式各样、或新或旧的吃饭家伙便齐刷刷地掏出来。 到了这般时候,百姓们倒没有一哄而上,每个人捧着吃饭家伙,自觉地排好队。 空旷的平原上很快排出数十支有序排列的长队,缓慢而有序地向前挪动。 司马绍和庾文君不知何时出现在城门上,高高地看着队伍挪动,司马绍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因为官仓的粮食,民心算是暂时稳住了。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百姓的气质 秋意渐浓,天气愈发寒冷,一场秋雨一场寒,秋雨到来,秋天就从晴暖变成了湿凉。 城外的难民们却还是很多身穿单薄的衣裳,这些都是没来及带厚的衣服,就急忙躲避战争的。 车厢的隔板被轻轻敲响,李贤掀开帘,却见司马绍骑在马上,正静静地望着他。 “殿下为何不坐车轿里?” 司马绍目光环视着城外的难民潮,叹道:“马车里可坐得安稳,惬意?” 李贤无奈:“不安稳,也不惬意。小了点,腿也伸不直。” 司马绍转脸看着他,道:“这些百姓,都是父皇的子民,只因一场战争,便不得不离乡背井,从此衣食无着落,他们甚至会客死他乡......” 李贤听了半天,不由疑惑地地道:“殿下说的这些,在下有一点不明,我们此行入也是为了救济乡民,助百姓度此此劫,为何却与在下说这些呢?” 司马绍朝他一瞥,叹了口气,道:“我们终究是父皇的臣子,此行也是代表父皇安抚平息百姓之乱,你坐在马车里没什么问题,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向你劝谏几句,城外难民如潮,你坐在马车里,这不太合适。” 李贤呆怔地睁大了眼,半晌无言以对。 下了马车,骑上马匹。 抬头看看司马绍的脸色,竟是从未见过的严肃。 李贤的身子不由一颤,心底深处对这位太子殿下似乎有了新的认识。 这位年纪轻轻便为陛下立为的太子殿下,表面上嘻嘻哈哈,每天无所事事,但私底下对正事还是严肃的,容不得马虎。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李贤对司马绍充满了好感和敬畏,在他的心里,司马绍就像张军一样,很好说话,也很幽默,往往一两句话便能被逗得哈哈大笑。 可是,这……是真正的司马绍吗? 他难道是靠嬉皮笑脸才被陛下的看重立为太子的吗? 直到今日,此时此刻,看着司马绍脸上无比认真的语气神情。 李贤终于察觉到,原本他印象中的司马绍,并不完全是随意嘻嘻哈哈的面目,他还有严肃的一面,他是真正记挂着百姓的,这一点上,作为皇子他,做得比他这个臣子强太多了。 人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我们总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有一面之缘的路人,有利息往来的朋友,更有血肉亲情的亲人。 我们都知道,他们出现在我们身边,绝非是必然,我们同样知道,自己遇到的人很多,真心待自己的却很少。 幸运的是,司马绍是这样的朋友,他可以陪李贤玩闹,但真正面对大是大非的事情前,他也有他自己的底限。 龙生九子,各有禀性,司马绍能明辨是非,这就足矣。 这时。 大路正中,一位左手搀着老人,右手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忽然脚下一绊,打了个趔趄,老人猛地跌倒在路上。 司马绍神情一紧,急忙下马,李贤一愣之后,也跟着下了马,二人朝那位跌倒的老人走去。 “爹,您没事吧?”女子急得满头大汗,一脸愧疚地看着老人,怀里的孩童也被吓得哇哇大哭,后面跟着一位老妇人,拎着沉重的行李偷偷抹泪。 四周围了一群热心的百姓,不停地打量询问着。 老人脸色难看,泛出一抹潮红,呼吸有些急促,躺在地上迟迟不能起身。 “散开,围着做甚?留出空间让老人喘气!”司马绍很不客气地在人群中大吼。 众难民见司马绍身骑白马,衣着不凡,知道有点来头,都很自觉地让开了。 司马绍下马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老人的脸色,沉吟片刻,道:“速传军医过来,快!” 很快,侍卫们领着同行的医官来了,蹲身开始为老人把脉,没过多久,胖胖的医官苦笑道:“老人并无大碍,只是囊中无物,再加上身子空虚罢了......” 李贤愕然,转过头看着老人虚弱的脸。 司马绍却急了,扬声道:“来人,弄点米粥来!” 先前搀扶老人的女子,还有怀里的孩子和身后的老妇人,见到那碗热气腾腾的米粥,都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口水。 但还是坚决地捧着米粥,端到老人的嘴边,一口一口给老人喂粥。 老人悠悠醒转,见女子正在喂自己。 愣了一下后却反常地大怒起来,抬起手狠狠抽了女儿一记,骂骂咧咧道:“不中用的家伙,粮食你自己不吃,也不喂孩子,却拿来浪费在我这老人身上。 家已破了,你丈夫也战死沙场,现如今你是家里的主心骨,你吃饱喝足,才能照顾一家老小。可你,竟如此浪费粮食,你知不知错!” 老人越发生气起来,女子急坏了,跪在老人身前边哭边磕头,道:“爹您保重身子,一切都是女儿不对,女儿没用,不能养老育小,女儿该死!” 老人怒道:“谁该死?该死的是战争!” “我和你妈生你养你,就指望你能扛起一个家,这才是真正的有用,你却拿粮食浪费在我这个没用之人身上,家里已是这般境地了,粮食有多宝贵你不知道吗?” 说着老人气不过,扬手又狠狠拍了女子一记,女子一直放声大哭,老人抽她也不躲,任凭老人宣泄怒气,一旁的妇人偷偷抹泪,也不敢哭出声来,而那个孩子也害怕的躲在自家母亲身后瑟瑟发抖。 老人脾气缓了缓,道:“粮食哪里来的?谢过人家没有?” 女子起身,面朝司马绍李贤二人,二话不说,扑通跪下,立马磕头道谢。 司马绍心中悲戚,李贤的眼眶早已泛红,泪水止不住的流。 在古代,老百姓一般只穿素色的粗布衣服,于是人们用“布衣”或“白丁”来形容老百姓。昂贵的丝织品只有富贵人家才能享用,于是富家子弟就被叫做“纨绔子弟”。 他们百姓,穿着廉价的粗布制成的衣裳,过着一顿饥一顿饱的日子,却有着比王侯将相更傲然的气质,任何人见了都不由动容。 “来人,将他们送到粥铺,好生招待。”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煽动百姓 司马绍一行人来到建康城外,此刻正热闹非凡。 城们外的吊桥下,城主领着十来名侍卫拦在人群前,不知说着什么。 司马绍和庾文君骑在马上,好奇地互视一眼,然后催着队伍加快速度赶上。 下了马,二人并肩靠近上前,这才隐约听到那城主说的话。 “各位父老乡亲,前线战争,谁没法子,大家拖家带口背井离乡,某也理解,某只想请各位父老乡亲们再忍耐几日,我已命周边地主乡绅们开仓放粮,大家留在建康耐心等几日。” 人群安静了片刻,可人群中,不知哪里传出一道另类的话语。 “咱们这几日,吃喝都是米汤,稀得和水似的,你还叫我们等下去,你的话我们能信吗?” 黑压压的人群,一时间也不知声音具体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但不少百姓却点头附和。 “不错,他们朝廷官员天天私底下谁知道是不是大鱼大肉、吃香的喝辣的,我们与其在此等死,还不如一同破城而入,求个活路!” 城主脸色越发涨红,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没辙,只能试图拦阻百姓们前行。 “各位父老乡亲,朝廷拨付的粮草从粮仓出发,到建康也需要一段时日,大家听某一句劝,再等几日,稍安勿躁......” 话没说完,人群里仍是那道唱反调的声音打断了他:“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多饿一日,便多一具活生生被饿死的尸首!” 犹豫不决的百姓有心人被一煽动,顿时又吵闹起来,纷纷又开始往前移动。 城主潸然泪下道:“你们进了城,算是起义谋反,这才是真正的死路啊,为何你们不信我?” 人群里,那道煽动人心的声音再次传出来:“这场战争怎么来的?乡里乡亲都传遍了,据说是因为当今陛下昏庸,所以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大灾,你说这是不是陛下的错,老天爷降罪于人间,却连累我们百姓替他吃苦受罪!” 人群顿时一静。 城主和身后十来名侍卫顿时变幻莫测,睁大眼,使劲在人群中查找刚才那个说话的人,可是在泱泱人群里面找一个人,何异于大海捞针。 但百姓们的愤怒却已渐渐高涨,一场起义在酝酿成形。 一直静静站在人群旁默不出声的司马绍和庾文君大惊。 司马绍面无表情地指着人群道:“你们仔细看着,待会不管发现谁在里面说大逆不道的话,就把他拉出来,有问题吗?” “喏。” 司马绍点点头,目光阴沉地继续盯着人群。 人群仍在向前移动,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果然,人群里再次发出那道冰冷的蛊惑的声音。 “城主,父老乡亲们不是不信你,是不信朝廷,陛下昏庸,凭什么让咱们百姓来受罪?大家此去城内,不但为了活命,也想找陛下讨个说法。” 话音落,司马绍身旁的众侍卫终于查明到那人:穿着破烂衣裳,脸色黝黑,眼神里却说不出来的桀骜。 司马绍眼睛一眯,手一指,对着人群里那个青年,大喝道:“给我拿下!” 嚓! 十余名侍卫同时朝人群冲去,一边跑一边解下腰侧的刀鞘,趁着百姓们正在愣神发呆时,十余人已冲到人群前,挥舞着刀鞘将周围的百姓全部拍到两旁,然后直冲而入,径自冲到那青年面前。 青年还没反应过来。 或者说,他以为躲在人群里煽动挑拨很安全,完全没想到司马绍的侍卫们早已将他锁定,直到冲到他面前站定。 那青年还睁大了眼睛,一脸呆滞地看着如狼似虎的十来名侍卫。 啪! 一记耳光狠狠扇过,青年还来不及发出痛呼,便只觉脑袋一痛,有人用刀鞘狠狠敲了他的后脑勺一记,随即眼前一阵黑,脑袋晕乎乎的,最后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几名侍卫抬起,走出了人群。 从出手到拿下,侍卫们动作迅速,直到那青年被抬出人群,百姓们还一脸懵,不知发生了何事。 青年二十八九岁年纪,长得很平凡,看起来就像随处可见的农户,脸上布满了落魄夹杂着些许桀骜不驯,混在人群丝毫不见特别之处。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ò_M 庾文君站在司马绍身旁,睁大眼睛呆怔地看着这一幕,对司马绍的断然下令也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和所有的百姓一样懵然地注视着那昏迷的青年。 “夫君,这,是不是……”庾文君迟疑地道。 司马绍扭过头,温和地笑道:“觉得我拿错了人?” 庾文君犹豫了一下,道:“会不会看错了?看此人似乎是个本分朴实的农家,咱们若拿错了人,事情可就大了。” 司马绍笑着摇摇头,也未作解释,抓没抓错,押入监牢一审便知究竟。 其实不管拿没拿错人,事情已经闹大了。 见无缘无故抓了百姓中的一人,围观的百姓们顿时喧嚣起来,人群里的骚动也越来越大。 司马绍皱了皱眉,转头朝身后的顾昌眼神示意了一下,顾昌会意,往前站了几步,厉声暴喝道:“肃静――” 人群被这平地一声大吼吓得一静,顾昌目光含煞。 冷冷地扫视了一圈,这才凛然道:“我等从城内而来,某隶属城内太子府邸侍卫,这位是当朝太子和太子妃,这是我们的腰牌,尔等可看明白了!” 说着顾昌从怀地掏出一面刻着四爪金龙的黄金腰牌,缓缓地朝百姓们展示着。 百姓人群愈发安静了,每个人脸上露出敬畏之色。 这个年代怎么说也是阶级森严的年代,百姓骨子里天生对朝廷带着敬畏和惧意,顾昌及时亮出身份,恰到时机吓了百姓们一跳,不再敢喧嚣。 顾昌指着那名青年。 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大家看见了,我们刚才把此人拿下,为何要拿下他?大灾当前,正是朝廷和各位父老乡亲们上下一心共度危厄之时,此人却藏于人群中故意挑拨官民,离间朝廷与百姓,煽动蛊惑父老对抗朝廷,居心叵测,所图不轨。” “若不拿下此人,任由他挑拨尔等与官府对抗,甚至煽动大家造朝廷的反,各位父老试想,他达到了目的,尔等性命何在?” 人群顿时又安静下来。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恐吓青年 无论是什么朝代的百姓,终究是讲道理的,只要能让人心服口服,便能够接受。 司马绍一番话后,人群已停止了骚动,虽然每个人的脸上依旧仍带着几分狐疑,但刚才被煽动出来的愤怒情绪却已渐渐消逝。 此时,司马绍这才上前,扬声道:“我便是当朝太子,旁边这位是我王妃,刚才这位城主说的没错,朝廷拨付的粮草已在路上,七日内必送至这里,各位父老乡亲放心,我保证绝不让大家饿肚子,这几日的粮草,由我府邸全权负责,每日三餐定点发放,大家自行前来即可。” 不得不说,司马绍的这番话非常有效果。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百姓最关心的是什么,无非全家老小吃饱喝足而已,所以一上来他便直奔主题,非常详细地把粮食问题开诚布公说明白。 是啊,只要不饿肚子,别的事情还重要么? 对普通百姓来说,谁当皇帝,谁掌权,这些事情都比不上实实在在吃一顿热腾腾的饭菜来的实在。 “不过,话也说在前头,一家一户只能按人头排队取饭,谁再煽动人群当场诛杀、谁不安秩序,胡乱插队,取消当日取餐份额。最后不允许二次排队,一经发现,取消永久取餐份额。” ...... 司马绍下令以后,百姓们的情绪安抚下来,那城主这才上前走到司马绍等人面前。 侍卫拿出了证明身份的腰牌后,城主领着十来名护卫们朝庾文君司马绍二人跪拜行礼。 司马绍命人将拿下的那名青年押入建康城内大牢仔细审问,然后示意城主领路进城。 双方吃了个宴席。 很是简陋,席上每人简单三道菜,两荤一素,素菜还是派人临时从山上挖来的野菜,再加上一碗陈年的米饭,没有酒,这便成了城主招待司马绍一行人的宴席。 罢了,一顿饭而已。 审犯人是门技术活,对审的人是一种严酷的考验。 烙铁,木棍,动不动拳打脚踢、恶语相向,...... 司马绍叹了口气,道:“审犯人,不能这么粗鲁,得斯文一点,换个法子,大家心里都好受点。血肉模糊的,他也痛苦......” “喏,那殿下的意思是?” 司马绍远远朝那垂死挣扎的青年瞥了一眼,这才慢悠悠地道:“要想得到犯人的口供,光用硬的是不行的,要软硬皆施。” “所以,审犯人,首先要先揍他一顿,然后用言语将他的尊严击碎,一个丧失了尊严的犯人,要撬开他的嘴总是比较简单一点的......” 审犯的人挠头:“这犯人的尊严是什么?” 司马绍沉默片刻,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道:“我男人的尊严说来说去,都来源于下面那根祸害。这样吧,先把他下面那根祸害割了,看看他招不招,不行咱们再另想别的法子。” “比如阉掉以后再喂他吃点药啥的,再找头发情的母猪跟他关在一块,看看有啥反应......” 审犯的人和城主一旁听着,没来由的,后背和脖颈冒出一层冷汗,望向司马绍的眼神愈发敬畏,还有些许恐惧。 没想到太子殿下看起来挺好说话一人,私底下却是这种...... 司马绍没看见二人脸上的变幻莫测表情,一边说话时,一边盯着那青年看,说到割了喂药的时候,忽然看见那青年的身躯莫名抽搐了一下,他上钩了。 司马绍的故意谈话声音稍微大了些,与审犯的人侃侃而谈,聊的话题就很重口味了。 “除了阉割,你知道还有什么法子用起来管用么,但被审的犯人却痛不欲生吗?” 审犯的人毕竟是多年的官场老油子,见司马绍声音大了些,一点就通,非常配合地当起了捧哏。 “哦?不知,斗胆问殿下还有什么法子呢?” “凌迟你知道吧?” “小人听说过,据说专门是给重犯研制出来的法子。” “聪明。其实就是千刀万剐,刽子手先在犯人前大肌上割一块肉抛上天,这叫“祭天肉”; 第二刀叫“遮眼罩”,刽子手把犯人头上的肉皮割开,耷拉下来遮住眼睛,避免犯人与刽子手四目相对,防止犯人在极其痛苦时放射出恐惧的目光而使刽子手心慌意乱,影响行刑。” 司马绍顿了顿,接着道:“每次不能割太多,保证犯人暂时不死,一个好的刽子手能在犯人身上割下几千刀,把犯人割成具骷髅架子,但犯人还能惨叫发声,这个刑罚非常有技术含量,你若有兴趣的话,不妨到时候一旁学习下......” “还有吗?”审犯的人很尽职地继续捧哏问道。 “梳洗你可曾听说过?” “小人没有。” “实施梳洗之刑时,刽子手把犯人剥光衣服,裸体放在铁床上,用滚开的水往他的身上浇几遍,然后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 就像民间杀猪用开水烫过之后去毛一般,直到把皮肉刷尽,露出白骨,而受刑的人等不到最后早就气绝身亡了。” “梳洗之刑与凌迟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道兴起,司马绍继续恐吓:“还有那剥皮——把人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头顶用刀割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以后从这里灌水银下去。 由于水银比重很重,会把肌肉跟皮肤拉扯开来,埋在土里的人会痛得不停扭动,又无法挣脱,最后,只剩下一张皮留在土里......” 话没说完,吊起的那名犯人忽然厉声嘶吼起来:“你们这群混帐,有本事给我来个痛快的!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 司马绍笑了,斜瞥了他一眼,道:“好,硬气,我平生最佩服的就是有血气的人,这样吧,刚才我说的那几道刑罚,咱们一样一样在你身上试试,......” 扭过脸来,司马绍淡淡地道:“你,去,先给他上道开胃菜,把他阉了再进行下一步……” 审犯的人欣欣然应了一声,拔出腰侧后绑着的砍刀便朝那青年走去,一边走还一边露出非常狰狞的冷笑,笑声很吓人,司马绍也听得有些刺耳。 “慢着!你们这些...这些该死的狗官,别过来。我招,我招了!”青年脸色发白,一颗颗冷汗布满全身,从额头到脚底,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一步步走来的审犯人。 司马绍失望地啧了啧嘴,随随便便吓吓人,偏偏这个时代的人就吃这一套,真有意思! 这种夹杂在人群里煽风点火的货色一般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人物,可以说,附近周边城池流民队伍里,不知夹杂了多少这样的人,这种人通常是外围角色,绝不可能知道太多内情,刚才那青年就算开了口,也掏不出多少有用的东西。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挑拨离间 犯人终究还是死了,不堪受辱,还没到第一环节完就咬舌自尽了。 不过司马绍也并未觉得多可惜。 他很清楚,这种掺和在人群里煽风点火的一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 可以说,流民队伍里,不知掺和了多少这样的人,这种人说不准也是受什么人指使或蛊惑,但肯定知之甚少。 既然死了,那就算了。 吩咐侍卫们将那人葬了,入土为安,这件事就此罢休。 朝堂之上。 群臣聚集大殿之上,吵吵囔囔两三天了,商议安置难民之事。 最后终于得出结论——堵不如疏。 “疏”的意思是疏导,不使难民太过集中,动员并将他们安置到建康周边的邻城,并开仓放粮救济。 当然提防宵小也是必须的,不管怎么说,数十万计的难民聚集,对建康城造成了一定的威胁,所以侍卫们全都被调集起来,分别驻扎在城门附近严命以待。 晋元帝一声令下,和建康一样,其他城区难民们的棚帐也差不多分好,这倒是晋元帝与众臣商议过后,模仿的司马绍的法子。 一车车的粮食运出城外,,一些家境尚佳的乡绅人家,这时也主动从家里分出一部分粮食,递给官府的赈粮处。 ...... 司马绍不想掺和此事,明明有张这么好看的脸已是天怒人怨了,还娶了个貌美如花、还有些聪慧的小媳妇儿,要他是老天爷,恐怕都想一个雷,劈死他。 想着想着,司马绍又从怀里掏出那面铜镜,开始欣赏起自己俊美的容颜起来。 人不要脸,也是天下无敌了。 透过手中的铜镜,一道偷偷摸摸的身影在角落处窥视,那人好像也发现了什么,一惊,下意识便打算转身扭头,满脸心虚。 “后面角落有一人鬼鬼祟祟的,本太子怀疑是刺客,谁愿前往擒之?”司马绍骑在马背上,用手指着远处的那人问道。 司马绍这一开口,身后众侍卫们站出,纷纷争相前往,“末将愿往!” 司马绍没辙,只能随机选了一人。 选中的侍卫高兴坏了,可以在殿下面前表现一番。 说时迟那时快,快马加鞭,如一支离弦的箭般朝躲在暗处的那人冲去,一身怒吼连隔着老远的司马绍都能听得到。 见侍卫里有一人冲来,那人吓坏了,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一人前面跑,一人后面追,那人毕竟只有双腿,哪里跑得过马儿的四条腿? 很快便被侍卫追上,侍卫猛地一弯腰,脚一踢,便将整个人踢飞了出去,那人被重重摔在地上,侍卫将他押在马上,拨转马头,转身朝司马绍奔去。 侍卫骑着马,脸上隐隐带着几分得色,显然刚才那一手他也存了故意卖弄的想法,司马绍看看马鞍上不停挣扎的那人,又看看一副等着求表扬的侍卫,不由地啧了啧嘴。 骑马来到司马绍身前,侍卫用手一掀,那人被狠狠摔落在地。 “禀殿下,末将幸不辱命,已将刺客活擒,听候发落。”侍卫弯腰抱拳道。 “刺客?”那人顿时止了挣扎,楞了一下,拿下面罩。 接着勃然怒道:“谁刺客?你才刺客!老子是张军,我爹乃是当朝左将军!” “啧!” 侍卫投来鄙夷的眼神。 张军被彻底激怒了,原地一个鲤鱼打挺,撸起袖子便准备跟那侍卫干架。 还没准备动手,便听到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数柄大刀冷冷地指着张军,他眼皮直跳,果断投降。 “行了,都把刀都收回去。”司马绍无奈道。 张军这时才敢看着司马绍,神情变得有些尴尬,目光躲闪。 “咋回事?为什么偷偷摸摸的?”司马绍不明所以。 张军叹了口气,瞪着他:“君子动口不动手。” “谁让你偷偷摸摸的。说吧,又干嘛来了?” 张军拉了拉司马绍衣角,示意走远些。 随他意,两人来到数十米外。 张军见四下无人说道:“我此次前来是赚功名来着。!” “那你想怎么赚取功名?” “我寻思了大半天也没想到个好法子,然后灵光乍现,寻思在殿下身边做个前锋也行。” “......” “我回不去咧,因为……我之前在城中赌博输了笔钱,还有我爹最爱的毛笔。” 说着张军露出凄然之色:“回不去咧,我回不去咧,回去会被爹揍的,你若不收留我,我只好一路要饭,找个地方终了一生……” 司马绍:“…………” 他家老爹真没用,怎么不活活揍死他? “那你这段时间先跟着我,等难民事情结束,你也好自个离开了。”司马绍无语道。 张军高兴坏了,咧嘴笑得很开心。 一旁默不出声的侍卫现在总算看明白了,这位被他活擒的家伙原来不是刺客,看他和司马绍说话时的熟悉语气,这两人关系恐怕不浅。 张军喜滋滋地往后面走,路过侍卫身边,不知想起什么,张军指着他道:“今你骑马,打赢了我不算好汉,找一天咱们再练练,你不一定是我对手。” 侍卫脸一黑,转头见司马绍静静地看着他们,心中有所顾忌,终究是忍住了。 侍卫忍了,司马绍却不想忍,明白无故摊上件事,随即挑拨道:“他说要和你再练练?我没有挑事,换了我是你,我可忍不了,我看今日天气尚好,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你们二人切磋一二……” 侍卫忍不住道:“若殿下不怪罪在下的话……” “不怪罪,谁拳头厉害听谁的,我懂的……”司马绍憨憨大笑。 话音刚落,侍卫忽然暴喝一声,朝张军冲去,一拳狠狠揍上张军的脸颊,然后脚下一勾,张军轰然倒地,方才的高调语气一下子破功。 “呵!” 一旁冷眼旁观的庾文君从嘴里发出一声,然后白眼一翻,不屑地望向天空,不知是嫌弃张军的身手,或是看不上侍卫的身手,或是……嫌弃司马绍刚刚挑拨离间的行为? 司马绍摇头,啧啧有声。 果然还是看热闹,最为有趣。 ------------ 第一百二十章 遭嫌弃了 远处。 车马在城外停留了许久,司马绍和张军骑在马上,静静地看着城主一脸疲惫地指挥百姓搭建工程,各式各样的人来回奔波,百姓们在一旁帮忙,还有茅草屋里伙夫用大铁勺在铁锅里不停翻搅,寒冷的秋风里隐隐约约还夹杂着些许粥香…… 司马绍嘴角绽开了笑容。 华夏民族数千年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苦难史,每当华夏民族国力衰退时就是野蛮民族大肆入侵的时候,从五胡乱华、安史之乱到永嘉南渡,再到女真鞑子入主中迎,最后到日寇入侵,惨死在战乱中的百姓数不胜数。 司马绍抬头,望了眼阴沉沉的天空,心中暗道:“或许上天让自己来到这里就是来制止这苦难的一切吧?” 中华民族尽管多灾多难,可是仍旧一代一代蓬勃繁衍着。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依旧是阴沉的天空,依旧是一堆愁吃愁喝的百姓,可是此时此刻,司马绍却仿佛在建康城外看到了未来百姓们在绿油油的蔬菜地里,阖家欢乐、衣食无忧。 “回去吧。” 司马绍依依不舍地下令属下启程。 车马缓缓启行,车轮的轱辘发出吱吱嘎嘎的转动声。 远处指挥百姓们和侍卫们的城主发觉了动静,急急忙忙撩起官袍朝司马绍这儿跑来。 城主跑到跟前,眼眶似乎有些发红,沉默片刻,准备下跪,被司马绍阻止了。 城主忽然转身对着人群大喝:“所有官民人等,一起过来!” 周围的官民一愣,纷纷好奇看着城主,但腿脚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 城主深吸一口气,大声喝道:“建康官民,拜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城主说完,周围所有官民愣了片刻,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朝司马绍和张军跪拜,就连在棚帐里休生养息的妇孺孩童们也纷纷走出棚帐,远远地朝骑在马上的那两位年轻人跪拜下去。 “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司马绍眼眶早已发红了,抿着唇没说话,一旁的张军早已哭得稀里哗啦的,坐在马鞍上泪如雨下。 与张军一同默默地翻身下马,司马绍坦然受了百姓跪拜。 然后面朝百姓长长一揖,许久才直起身。 哈哈大笑两声,转身队伍再次徐徐启行。 …… 身后,黑压压的人群看着他孤单瘦弱的背影,不知谁人带头,又朝司马绍深深鞠躬。 张军满脸红光,骑在马上抓耳挠腮,兴奋得不知如何宣泄。 司马绍扭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很高兴?” “嗯!”张军重重点头 ......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句话是司马绍曾经在书本上见到的,非常高尚牛比的名言,让人仅只看着便感到憧憬。 然而司马绍清楚,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年代一年多了,总的来说,他是非常自私的,他做不到这样,无私奉献。 酿酒也好,开店也罢,都是为了私利,让自己和媳妇儿的日子过得更舒服,想不干什么就不干什么,灭蝗灾、除天花是情势所逼,当初完全没有拯救千千万万百姓们的想法,只是单纯想让自身小日子过得更安稳些罢了…… 看,事情说穿了多令人寒心。 看似为国为民的东西,把它们制造出来的人心里却从没有过什么为国为民的念头,完全只为了自己,顶多也为了身边最亲密的人,眼界与格局跟寻常的百姓毫无区别,眼睛只盯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里。 不经意抬头一看,一看吓一跳,我怎么就那么多百姓爱戴了? 唯独这一次,司马绍的出发点终于不再为了自己。 尚书府,晋元帝刚刚处理完这几日的政务。 晋元帝是日理万机的皇帝,然而朝政再繁忙,自家最为看重的子嗣也还是要查探一番的,这种行为似乎已成了古往今来皇家生活的日常。 无论哪个朝代的史书上,但凡陛下国中立下太子,不大讲究的皇帝便只下道圣旨宣告全国,稍微英明一点的皇帝就一定会安排全国大小官员纷纷宣扬太子的功绩,好好的培养,时不时的也会微服私访下自家儿子的太子府云云…… 晋元帝对司马绍大抵也是这般心思,只可惜司马绍的年纪给晋元帝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毕竟年纪太小。 别说大晋了,纵观上下数千年,以十几岁年纪入朝为太子,一个巴掌都能数得出来。晋元帝若贸然传位,说得好听呢这是他为人圣明,不占据皇位。说得不好听呢,便是他昏庸无能朝中无人,竟连刚刚成年的太子都能当皇帝…… 同一件事,好话坏话都有,晋元帝不能不顾忌。 而且上次找司马绍后,通过聊天也看得出现在此子没有丝毫当皇帝的意图,晋元帝也就顺势按下不提。 ...... 于是在这个渐渐炎热的下午,司马绍独自半躺在自家院子的摇椅上发呆时。 晋元帝秘而不宣的来到太子府,悄无声息地进了司马绍的府邸。 是的,司马绍的府邸大白天竟然也大门紧闭,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在做什么呢。 门口看门的侍卫见是晋元帝到来,吓了一跳,纷纷下跪连忙行礼。 “太子可在府里?” “启禀陛下,在的,这会估摸着太子在凉亭池塘那边呢。” 晋元帝听完点点头,不再搭理,立马抬脚往凉亭池塘那边走去。 来到池塘附近,远远的看见司马绍惬意的倒在躺椅上,脑袋上还盖着一本书,似乎是用来遮阳的,脚边放着一根鱼竿。 晋元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也想过这样的生活!他也想每日闲的钓鱼晒太阳!! 晋元帝走过去,直接拿开司马绍脸上的书,定定的看着司马绍。 司马绍一楞,太阳有些刺眼:“父王,您怎么又来了?” 晋元帝老脸有些发黑……多少年没听过这句混帐话了? 堂堂大晋皇帝,竟被自家最为看重的子嗣嫌弃了。 ------------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看上脸皮厚了 司马绍干的事情太耀眼了,无论如何韬光养晦,与大晋的其他殿下相比终究太不一样,待人也好,处事也好,都是其他殿下拍马也不及的,当上太子也是在情理之中。 从当初解决蝗灾开始,后来制作的美酒传入宫中,再后来研制的火锅,最后治除天花,到现在救济百姓......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做出来,晋元帝想不注意他都难了。 太子府。 司马绍正指挥着工匠们抬着石砖,将石砖抬入早已挖好的深坑内。 深坑是个长约数十丈宽约六七丈的矩形,,铺上碎石后用木锤将其夯实,石砖之间严整嵌合,宛如一体,一个巨大的澡池已初见雏形。 想象不久的将来,澡池里灌满水后自己可以和庾文君一块泡在里面尽情享受,游完后再进桑拿房蒸一蒸...... 司马绍的心情便不由愈发激动,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啊。 就在司马绍沉浸在美好未来的时候,乔装打扮的晋元帝已来到太子府,阻止了侍卫的禀告,不急不缓走进太子府邸。 工地热闹喧嚣的场面,令晋元帝吃了一惊。 还在楞神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命令的声音。 “你!别东张西望,说你呢,你也是来干活的吗?别楞着了,快,一块帮忙把这块石头抬进坑里。” 晋元帝转身,却见个看样子是府邸管家的人瞪着他,颇有气势。 管家瞪着他:“快干活,不干活可拿不到工钱。” 晋元帝露出戏谑般的微笑,也不辩解,索性弯下腰,合力与众人抬起了一块重大的石砖,一起喊着号子合力往挖好的深坑走。 ...... 晋元帝环视院后热火朝天的工地,道:“绍儿?听闻你之前府邸不是刚装修好?你这是又在弄些什么玩意?” 庾文君一直站在父王面前,神情恭敬得很,毕竟是自己的父王,闻言立即回道:“启禀父王,之前的确是装修好了,但殿下不太满意,感觉少了个什么,便命人重新再建个出来。” 晋元帝仔细回忆了一番,道:“我怎么看不懂?府邸旁院那个深坑准备用来作甚?” “当澡池子用的。” ...... 晋元帝见庾文君显然比在司马绍正常多了。 太子府正殿内,晋元帝大马金刀坐在主位,庾文君老老实实垂头站着,心中不由忐忑不已。 晋元帝现在仍一肚子火没消,重重哼了一声,道:“文君,你是个贤惠的姑娘,你告诉朕,这小子究竟什么德行?连召来的管家都和他一个性子,朕见着就来气!” 庾文君睁大了眼,满头雾水看着晋元帝。 皇帝身旁侍卫在一旁苦笑道:“太子妃莫急,适才陛下去见殿下,没见到,但陛下是当了一回仆人,这实在是......” 说着把司马绍府里管家刚才那番表现说了一遍。 庾文君越听眼睛睁得越大,最后吃惊地捂住了小嘴。 晋元帝叹了口气,神情很复杂:“文君啊,你可知朕国事朝务繁忙,今日好容易抽出空闲,想见见自己的儿子,可没想到朕却老老实实当了把仆人。” 狠狠握紧了拳头,又不得不松开。 理论上,那个管家根本没触犯任何律法,晋元帝若想做个讲道理的英明君主,还真就不能拿那管家怎样。 庾文君瞬时明白究竟了,明白过来后表情也变得越来越古怪,渐渐憋得通红,好好一张俏脸被偷笑得不成样子。 晋元帝和侍卫侍女们目瞪口呆看着庾文君哭笑不得的模样,府邸内一片寂然。 憋了不知多久,庾文君总算把刚才快喷出来的大笑憋了回去,垂头轻声道:“父皇明鉴,太子殿下他虽颇具才华,然则德行...,不知怎的,他似乎对仆人们很宽容,很容易和手下们打成一片,所以他的手下们和他性子也都差不多,随意惯了,父皇见谅。” ...... “你看什么?” “觉得你越来越好看了……” 司马绍抬手帮她理理耳侧的头发,把自己感觉说出来。 女人不是一个劲儿的瘦才好,经过这一年的温养,庾文君不管脸上还是手腕又或者腰腿,都比之前丰润了一些,面部线条不再冷硬,眉眼柔和,变得水灵灵的。 庾文君也是同样感觉。 在路上远远就看见俩人,一高一矮,牵着手向家那边走过去。 “你怎么走那么快?” “我腿长。” “腿长了不起?”庾文君呛他一声。 吃完午饭,已是下午将近一点,午后的太阳力度更强了几分,好在有些微风倒也不是那么晒人。 “去张将军府邸转转吧。” 司马绍在早上出门时就有这个计划,在院里散了半圈步,转身来到张家。 没成婚之前,司马绍就没过来过,这次是觉得无聊了,找将军一起喝两口,讲讲过去的故事。 “现在你们该上朝的上朝,该做事的做事,都挺忙了,我在府邸就有些无聊了。” 让下人倒上两杯上好的龙井茶,将军才坐圆桌上叹。 “等你抱上孙子就好了。” “我琢磨着那小子太无用了,将军越想越觉得打心底难受。 “什么无用?” “找媳妇儿这件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跟你学的。原来老老实实的,现在看着老实,有时候心底贼坏,我让他把找媳妇儿事情放在首位,也不知道他上没上心。” “什么跟我学的……我可是个好人。”司马绍不觉得自己能带坏别人,坏不坏那都是自己学的,再说找媳妇儿这件事关他什么,没关系好不好。 比如他就从来没教过庾文君做其他小糕点,但庾文君还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 “是吧?” 他朝庾文君问,期待自己小媳妇儿能证明一下。 “对,殿下是个好人。”庾文君果然没辜负他的期待。 “这就会护着了?哎……” 将军才看着庾文君,要不是庾文君在这儿,只有他俩人的话,鬼知道什么丑话就从他嘴里蹦出来了,肯定得狠狠打击司马绍几句。 “我媳妇儿,庾文君,这么好的女孩儿能看上我,足以证明我的优秀。” 司马绍臭不要脸的话让庾文君都忍不住离他远点,低头不语。 “闺女看上他哪儿了?这小子以前脸皮也没这么厚,现在变得嘞,你可别被他忽悠了。” 庾文君听着将军才开玩笑的话语,沉吟一下,想着司马绍和别人说话时的场景,学着开口道:“兴许是看上他脸皮厚了。” “哈哈哈……”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以工代赈 “殿下,你看天上。” 突然,一个护院侍卫一脸惊恐的指着后方,司马绍不由一惊,回头看去,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座雕像,身材高大威武,顶天立地的缘故,看不清晰面貌,但司马绍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之感。 “快低头拜神啊。” “快,快,跪拜。” 府邸侍卫侍女们纷纷原地下跪,对着天空跪拜起来,司马绍眼中闪烁不定,司马绍知道,天空中的一切,并不是神迹,而是海市蜃楼。 只是,海市蜃楼折射的不应该是现实正在发生的事情吗? 但现在那上面的景象,看起来像是他父皇的相貌,大约有那么七八分相似,这…… 庾文君从榻李上走了出来,看着天空,她倒是没有如同普通侍女侍卫们一样跪拜,只是眼神中,也是带着一丝敬畏。 天空中的异象,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那道顶天立地的身影才缓缓消失不见。 等到异象彻底消失,侍女侍卫们才敢起身,司马绍此时则是陷入了迷茫中。 海市蜃楼,这种奇异的景象一般都是发生在沙漠或者海上,像是发生在这城池附近的,司马绍从来没有听说过,尤其是,海市蜃楼上的景象,还是他祖先还是父皇的样貌。 “这真的只是普通的海市蜃楼吗?还是说,这个世界,真的有那些神仙的存在。”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司马绍第一次对自己的信念产生了怀疑,城池中的投影,多灾多难的大晋,以及自己魂穿古代,无不证明,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司马绍独自一人,心事重重。 ...... 时至傍晚,晋元帝终于微服私访结束回到宫中。 今日出行,一路所见简直是惨不忍睹。 城池周边难民还好,基本上温饱都能无忧。 离城池稍远些的难民却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 为了一口吃食,竟然开始卖儿卖女。 人贩子私底下笑出了声,几口粮食就能买到一个人口,还竟然比不上一头牲口的价格。 随处可见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惨相。 晋元帝看的心中悲痛万分,为何老天爷动不动就降罪他的子民。 坐到尚书府,晋元帝一言不发,心里沉重的连晚饭都没有吃。 “陛下,龙体要紧,您好歹要吃一点啊。”侍内总管李公公劝道。 “百姓连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朕怎么能吃的下。”晋元帝长叹一声说道。 “可是,您身体要紧呀。”王德哭丧着脸劝道。 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拿出一个食盒,端出十几样小点心蛋糕。 “陛下,这是太子妃晌午送来的点心。您吃不下饭,要不试试这个?” “太子妃吗?”想到这个古灵精怪的庾文君,晋元帝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 随后拿起了一块,递至嘴边,细细品尝起美味来。 ......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正在为了粮食问题大为苦恼。 司马绍看看座位上一言不发的晋元帝,缩缩脑袋,试探着问道:“父皇,小子有一招,说不定可以解决掉此次粮食不足问题。” “绍儿,只要能解决掉粮食的问题,朕重重有赏!”晋元帝老神自在的说道。 “但要解决不了,你就准备每日去跟着夫子学习三书五经吧!。” 司马绍转身站起来看向户部侍郎大人。 “敢问李大人,是否建康里有足够的粮食,但粮食不在朝廷的手中,而在各大世家的手中。” 李大人惊讶的眼皮直抖,诧异的看着司马绍。 殿下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世家每家每户留有存粮,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所有人都为了维持世家和皇室的关系,闭口不谈。 可这殿下竟然堂而皇之的当众说出,不怕世家找他麻烦吗?到时候站队不站在他这一边吗? 当下干咳一声,言语模糊的说道:“各大世家有多少粮食只有世家家主才知道,这个我不清楚。不过世家都是人丁兴旺之户,短时间内调集足够难民所需不难。” “不过,现如今粮价飞涨,已经到达之前的三四倍。就算朝廷收购,也筹集不到足够的钱财。” 思虑一番,又说到:“殿下,别想着让陛下下令强制征收粮食,自古以来,粮食交易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而且世家的藏粮之处。隐秘无比。如果朝廷逼急了他们,他们宁愿毁掉粮食,也不会拿出一粒。” “呵呵,我不是要朝廷强制征收粮食,而是要让他们主动捐献出来。”司马绍笑呵呵的说吧。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这次粮价涨这么高,他们能平价卖给朝廷粮食都够不错的了,怎么可能捐献粮食。”七皇子司马焕皱着眉头呵斥道。 司马绍并不搭理他,反而又问李大人。 “敢问李大人,我听说朝廷为各大工程河道清理、官道维修等都预留一笔专款?” 李大人暗忖片刻,“是有这笔钱,这些钱财每年都会存上一笔,专款专用。” “不过你也别打这些钱财的主意,河道清理三年一次,官道维修两年一次。如果这笔钱出了问题。整个大晋将会陷入更大的慌乱。” 司马绍呵呵笑道:“不会出现问题的,我们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 所有皇宫大臣的心全部震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只见司马绍立起身,胸有成竹的说道。 “河道清理和官道维修,朝廷何不招收难民中的壮劳力,以粮食为酬劳,当作是扶贫百姓? 还有,建康整座城池近数十万人口,吃穿用度都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为什么不联系一些信誉好的商铺,看哪里需要人力,让难民们做工赚钱?” “嘶……” 这下子连晋元帝都倒吸一口凉气,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自古以来,朝廷赈灾,无非就是开仓放粮,发放些米粥、馒头之类的而已。只要不引起难民暴动,这就是最大的功德。 还从来没人想过让难民自己救自己。 这个方法真的可行吗? 司马绍笑呵呵的说道:“自古以来,朝廷都是受灾了放粮。干工程招徭役。为何不将两件事合在一起呢?这难道不是一个好办法吗?” 晋元帝这下坐不住了,坐直身,双眼冒出了阵阵精光。 迫不及待的问李大人:“李爱卿,你以为怎样?” 李大人心下快速思考一番。 想了想,惊喜道:“陛下,如诺按太子殿下的说法,朝廷可挤出数十万贯钱财用于赈灾。” 接着又顿了顿,迟疑道:“现如今。粮价已经上涨三四倍,要想所有难民都吃到粮食,恐怕还是不够!” 说完,又向司马绍投去期待的目光。想让他再拿出一个好办法。 晋元帝略有些失望的坐到龙椅上,久久不语。 是啊,赈灾最关键的还是粮食,而不是钱财。 以现在粮价这个飞涨速度,就算再多的钱财也就是杯水车薪。 都怪这些该死的世家,狡猾的紧。 明明有堆积成山的粮食,就是不肯拿出来赈灾。 也就是这些世家藏粮的地方隐秘无比,要不然他自己非派大军缴了他们不可。 瞬间,晋元帝死死的握着拳头,暗暗记仇。 司马绍忽然一笑,丝毫不见慌张。 “李大人,朝廷只需派人让世家自主捐粮即可。” 然后看向晋元帝,有些犹豫的说道:“只不过法子有些...指不定还会对皇室的名誉有些损伤。不知父皇可愿?” 还不等司马绍说完,晋元帝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他。 “但说无妨,只要能够救助难民,莫说是损害朕的名誉,就算是割掉朕的一块肉,朕都在所不惜。” “只要你能解决掉这次灾情,不论珠宝首饰、美女美酒,你想要什么。朕都重重有赏。”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打死也不去 司马绍嘴角冷笑,我特么疯了才会答应你帮你处理政务。 每天吃喝玩乐,舒舒服服咸鱼在自家府邸不好吗? 非得天天大清早起床上朝。 听这些酒囊饭袋整日斗心斗角? 司马绍环视一圈,面露不屑之色。 别看现在的大臣一脸和气,个个都对他佩服不已。 那是因为这是在大殿之上。 要是今天这些话,私底下传播,还不被那些世家官员天天上朝拿来谏言一通。 当下,司马绍就拱手拒绝。 “父皇,儿臣年纪还小。帮忙处理政务的事不急。现如今,还是赈灾的事情要紧。” 说完,又一脸严肃的看着殿上的大臣。 “今天我这个计谋,成功的要诀就是隐秘二字。各位大臣都是父皇的重用之臣。希望不要做出对不起父王的事。” “哎呀,殿下你快说吧,我们都是陛下的臣子,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张将军不耐烦了,出言催促司马绍。 随即又满面肃然的看着朝中的大臣。 “老夫丑话说在前头。我知道你们多多少少都与世家有些关系,但这次谁要是敢坏了陛下的好事,休怪老夫不讲情面。” 司马绍摸摸脑袋,呵呵一笑。 “其实这件事说到底,也没什么。就是要拼命降低粮食的存在感。” “现在世家之所以死抱着粮食不松手。无非是等待官仓没粮,到时候狠狠赚上一笔。” “现在,有了以工代赈,粮食的稀有也大为缓解。只要我们凑足这一个月的粮食。粮价自然而然就会降下来。解决灾情就不是什么难事。” 满殿大臣静静的听着司马绍侃侃而谈,脸上不时的露出佩服的表情。 “这一个月粮食可不好凑啊。现如今,满打满算,朝廷能拿出二十来天粮食。剩下的十来天可怎么办。除了世家,没人能拿出来。” “难不成你有办法让世家主动交出粮食?”张将军不由发问。 司马绍笑道:“办法么,还是有的。简单的说,就是两个字。募捐!办一场空前绝伦的募捐大会,强行让世家募捐粮食!” 司马绍笑呵呵的解释道:“当然,这不是简单的募捐。而是有条件的募捐。”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募捐大会上,父王下一道旨意,于建康城门外建立一座高大壮观的功德石碑。各世家所捐粮食尽数雕刻在上。只要大晋不灭,这功德碑永世留存!” 瞬间,一种文武大臣惊讶的目瞪口呆。 三皇子更是怒而骂道:“你瞎说什么胡话。这群自私自利的世家,眼睁睁看着灾民受苦而无动于衷。朝廷不降罪他们也就罢了。哪有为他们建功立碑的道理!” 司马绍笑道:“三弟你误会了不是。功德碑可不是那么好上的!要是弄不好,功德碑是会变成耻辱碑的。” 这话说的不错! 瞬间所有大臣都明白了司马绍的意思。 要是建立功德碑,世家根本不可能少捐粮食。 世家之所以千年屹立不倒。就是依赖于平时经营的好名声。 要是大灾年间,他们只捐献区区几百担粮食。他们的名声可要臭不可闻了。 为了获得更加显赫的名声,他们一定会争先恐后的捐粮。甚至变卖家产去筹集粮食也不为过! 这可是家族永世长存的根基! 瞬间,所有大臣都兴奋起来,为司马绍这个绝妙的主意赞不绝口。 可是张将军还是有些不明白。 “既然你有如此绝妙的计谋。直接逼迫世家捐献粮食不就行了?为什么要以工代赈,我感觉多此一举啊?” “张大人啊,世家的人可不傻!你要是不彻底灭绝了他们的希望,他们是不会乖乖捐出足够的粮食的! “到时候,万一他们相互勾结,串通一气。只捐献少数的救灾粮食。” “然后再把剩下的一半粮食,翻几倍的卖给朝廷和百姓们,这和不募捐有什么区别!” 也是。世家可不是省油的灯,只要他们知道朝廷还需要更多的粮食,肯定会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撕下几块肉来。 这么看来,以工代赈这一步还必须要走。 司马绍看看面色各异的众位大臣,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放出风声,朝中有足够的粮食。甚至明天就放出风声,说朝中的粮仓十分充足。” “世家也是有能人的,势必会估算到朝廷还有余粮。” “只要他们不敢胆大包天的半路拦截粮队。继续握着粮食不放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待到募捐大会一起,陛下只需要安排几个世家棋子当托。死命的往上抬高功德碑的捐粮上限。其余世家肯定就能逼迫就范,尽数捐出家里的存粮。” “要知道,粮食可是越放越不值钱的,与其握在手里眼睁睁的看着粮食贬值。还不如尽数捐出,搏一个流芳百世的好名头。” 司马绍这一席话说出来,所有大臣都感到无比震惊! 以工代赈、散布假消息、安排棋子、功德碑。 这一环接着一环,环环相扣。安排的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任凭世家有天大的能耐,也逃脱不了乖乖捐粮的命运。 太子殿下仅仅刚刚成年,竟有如此严谨缜密的心思计谋。 当真是个老奸巨猾的小狐狸啊! 啊呸,惊世大才啊。 当下,户部侍郎跪在地上向晋元帝道贺。 “陛下,此事可行!如果按照太子殿下所说的计划行事。灾情可解!” “哈哈哈……”晋元帝放声大笑,畅快不已。 心里的一块疙瘩被完美解决,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顺眼起来。 司马绍趁着晋元帝正在兴头上,赶紧发问。 “陛下,你看这赈灾的办法,儿臣拿出来了。这没什么事情,儿臣就先下去休息了,有些乏了。” “乏了?来人,赐座!”晋元帝走到司马绍身旁,亲切的拍拍他的肩膀,细声细语。 古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当真不假。 就这毫无原则的朝廷还想让他来处理政务? 怕不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瞬间,司马绍的心底打定主意。就算是饿死,睡大街冻死。也不吃朝廷官场上的这碗官饭。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消除隔阂 下完早朝,司马绍和司马焕相约在太子府邸。 “七弟,你快别打趣我了,这几日在朝堂上太郁闷了,动不动那些世家官员们就弹颏我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你说我这辈子就没想过当太子。 那群大臣也越是有事没事就弹劾我,索性我就趁这个机会,这段时日不上朝来算了。 以后我就当个闲散王爷就好了。” 七皇子司马焕都没想到司马绍这么直白,直接说不想坐太子。 想想以前整日防着这个兄弟,不觉得有些羞愧。 可司马绍下来说道话顿时让他想揍他。 “七弟,你回宫之后还希望可以和父王说一声,我不上朝之事!到时候还要你多帮我和父王好好说说!” “你这么大的事情没和父王说吗?”司马焕目瞪口呆,这大哥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先斩后奏。 七皇子司马焕听到司马绍如此说,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司马绍,司马焕脑海中直接闪现出了父王揍司马绍的样子,不觉的打了个寒颤。 “拜托了,七弟,大哥这次可就靠你了!”司马绍竟然朝司马焕微微一拜行起了礼。 “你......”司马焕左右两难,接了这件事,司马绍不上早朝,当起闲散王爷,他就少了最大的竞争对手,这是他一直想要看到的。 但另一边,要是不接这件事,司马绍绝对会被父王抓回宫内,继续上朝,司马绍有没有当太子的心他拿捏不准,但王公大臣绝对是会附庸,到时候司马绍去争不争太子位,就不是司马绍说了算了。 算起来,还是现在不让他上早朝,顺了他的意,当个闲散王爷好,趁早断了那些大臣们的念想。 不禁有些佩服,司马绍可以放弃的如此彻底,连早朝都不想上。 司马焕听明白里面的意思,上前一只手放在司马绍肩膀,说到:“我说咱们能进去聊吗?你们聊着,我去准备点吃的,咱们边吃边聊!” 二人连说带笑的朝司马焕小院走去,司马焕则吩咐侍女莹儿、小雪做了一桌吃食送到府邸后院客房内,二人就坐在里面吃了起来。 “大哥,我听说你府中有令人飘飘欲仙的葡萄酿,你怎得给我上这没滋没味的酒?”司马焕朝司马绍问道。 大热天的喝白酒,真能想的出来,司马绍心里想到,但还是让人拿来一壶葡萄酿。 司马绍接过丫鬟递过来的酒,直接给自己的酒杯倒满了酒。 “大哥,来,我们兄弟满饮此杯!”司马焕也给直接倒了一杯,朝司马绍说道。 “这就是葡萄酿?如此清澈,酒香扑鼻,果然是好酒!来共饮一杯!”司马焕说着,端起杯中之酒就朝口中喂去,司马绍也不甘示弱,也是一口就闷。 “咳咳咳!”果不其然,喝了酒的两人立马咳了起来! 司马焕更是站起身吐着舌头大喊到:“好辣啊,水,给我水!” 司马绍司马焕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七弟,此酒如何!” 司马焕好不容易平复了口中辛辣之感,开口朝司马绍说道:“大哥,此酒如此辛辣,怎可是葡萄酿制的,我看这酒是名不副实!” “哈哈,七弟,此酒需要慢些品哦!”司马绍笑着朝司马焕说道。 司马焕闻言,看了看司马绍,司马绍的酒杯还有大半杯没有喝下,还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好啊,大哥,你居然敢戏弄七弟!” 说着就要起身追司马绍,司马绍见状,放下酒杯就跑。 还好司马焕只是装装样子,司马绍跑了一会看到司马焕没追,便又转身回到桌前。 此刻司马焕正在慢慢的品酒。 “大哥,这酒确实不错,不过你这厨娘也很不错啊!这些菜以前都没有吃过!”司马焕说道。 “七弟,你可别抢我的厨娘,你要想吃就到时候就去自个找一个,但最好找些机灵的,别趾高气昂,不然我怕到时候她会挨板子。” “算了吧,我要以后要想吃就来你府上!”司马焕笑着说道。 “行啊!”司马绍笑着回到。 “大哥,你还有什么绝活,快快施展一番,好让七弟看看!”司马焕又喝了口酒,朝司马绍说道。 “啪”司马绍一巴掌拍在司马焕后脑勺,调笑的说道。 “大哥,别打我头,会打傻的!”司马焕委屈的说道。 “活该!”司马绍一脸好笑的看着司马焕 司马绍在一侧看着这七弟,小时候两人关系真好,还可以肆无忌惮的打闹,年龄在大一些呢? 历史中,司马焕和司马冲都没有坐上皇位,几人相争,最后却便宜了最小的司马昱。 既然这辈子让自己遇到了,又坐在了一个桌子上喝酒,而且司马焕也挺可爱的,那自己怎么也要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别闹了,咱们玩个游戏把?怎么样?”司马绍朝司马焕说道。 “好啊,玩什么游戏?”司马焕玩味的放下酒杯看着司马绍,看他又作什么幺蛾子。 “真心话大冒险!” 司马绍招呼一丫鬟去拿两个骰子和一个空碗。 起身继续说道:“我现在来说一下规则:我们轮流掷筛子,点数最大的为赢,点数最小的为输。” “输家选择可以是真心话,也可以选择大冒险。如果说是选择真心话,赢家提问输家答,必须答真话,要是问到的问题不想答,那就罚酒一杯。如果是选择大冒险的人,赢家指定一件事情让输家完成,输家是不可以拒绝的。听懂了吗?” 司马绍这是想把兄弟之间的隔阂消除掉。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什么话都能问的吗?”司马焕沉默一会朝司马绍问道。 “都可以,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到底有什么秘密么?今天给你机会,赢了我,你就可以随便问你想知道的!我这里可是有很多秘密的哦!当然,输了我就不会告诉你,乖乖喝罚酒就是了!”司马绍笑着朝司马焕说到,把他心中的顾虑打消。 “那不知朕能不能参与!” 两人嬉笑之间,晋元帝带着司马昱,司马裒从外面走了进来。 ------------ 第一百二十五章 被针对了 “那不知朕能不能参与!”司马绍刚说完话,外面就传来晋元帝的声音,这天下,能称为朕的也只有晋元帝了。 “儿臣拜见陛下!”二人急忙起身,朝晋元帝行礼。 “免礼!” 跟随着晋元帝的李公公招呼侍女把桌上的残羹剩饭都撤掉,晋元帝坐在桌前,朝司马绍说道:“朕刚刚进来,听到你提议的这个游戏不错,朕也想参与。不知可否?” “回父王,儿臣是没什么问题,但儿臣不能帮其他人做主!” 司马绍无奈的想到,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啊,我敢不同意么!不过司马绍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拉着其他人一起下水。 “你说呢?”晋元帝斜眼一瞪。 “儿臣愿意!”司马焕直接在司马绍的白眼中失去了原则。 “陛下,在下去为您准备饭食,就先不玩了。”太子府邸的管家更是跑的快。 “也好!你去吧!”晋元帝挥挥手放过了他,管家则在剩下几人鄙视的眼神中朝外走去。 “来,过来坐。绍儿。把你刚才的游戏规则在给朕说一遍。”晋元帝朝司马绍人说道。 几人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和晋元帝坐在一个桌上,司马绍又说了一遍规则,只是坐着的几人都知道,这游戏赢不得,难道赢了要晋元帝去喝酒或者是去做什么事情么,这摆明了晋元帝想让他们几个家伙交代些什么。 晋元帝从一旁侍女手中要来准备好的骰子和碗,把碗放到桌中央,拿起骰子就直接朝碗内掷去。 “叮叮当当”骰子在碗中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除了晋元帝一点都不在意点数,其他四人都盯着碗里的骰子,心中忐忑。 没一会,骰子就停止了转动。 “十三点” 四人看到这个点数,有些心慌,最大的点数是十二点,晋元帝就掷出九点,这有很大几率算是赢家了。 “昱儿,你来!”晋元帝朝司马昱说道。 “是,父王!”司马昱拿起碗中骰子,直接朝碗中丢去。 随着响动,骰子停在了数字八。司马昱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数字不算小。 司马焕接着掷了个六,司马裒了一个四。 一个比一个小,最后的司马绍拿着两个骰子在几人的眼神中直接丢了下去。 桌上四人盯着司马绍丢出去的骰子,好像都比较关注司马绍掷的点数,他想私底下做个弊都不行。 骰子没辜负四人的期望,司马绍的点数为两个光蛋零,司马绍输了。 晋元帝朝司马绍问道。 “绍儿,输,朕赢了,你是选择大冒险还是选择真心话?” “回父王,儿臣选真心话。” 司马绍早就想好,输了就选真心话,不想说自己便可以喝酒,就算是晋元帝,那也得遵守游戏规则吧,要选了大冒险,鬼会知道晋元帝会让自己做什么。 “那你且听好!朕问你!你可有事欺瞒与朕?”晋元帝朝司马绍说道。 司马绍呆了呆,也没什么事情瞒过你啊,便朝晋元帝说道:“父王,儿臣并未有事瞒着父王!” “你确定吗?绍儿,欺瞒朕可是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哦!”晋元帝缓缓的朝司马绍说道。 桌上其他三人也是看着司马绍,司马焕则向司马绍眨了眨眼睛,示意司马绍有事瞒着晋元帝的话早点交代比较好。 司马绍仔细了回想了好几遍,除了自己的身世之外,也没有欺瞒过晋元帝什么事情啊。 “回父王,儿臣确定!”司马绍朝晋元帝说道。 “前些日子,张府张军还有李贤你们三人带上百纨绔子弟们到城中赌场聚众闹事,此事你不给朕个解释吗?”晋元帝悠悠的说道。 司马绍一听,原来是这事。 司马绍便拿出当初和庾文君说的说辞来回复晋元帝。 “父王,儿臣当时喝了酒,昏了头脑,再者听说那赌场草菅人命,便一时气不过,带着众人一块去了!” “那你可知你们闹事过程中损坏了多少建筑物?让多少无辜的百姓们受伤?”晋元帝又问道。 “回父王,儿臣不知!” 司马绍确实没有打听过这些琐事,反正会有人替他摆平的。 晋元帝脸色有些难看。 看到晋元帝的黑脸,司马绍暗叹一句遭了,把这个给忽略了,聚众闹事、损坏公物,晋元帝不多想才怪。 这要怎么回答。说实话? 不可能,会被晋元帝留下来挨骂的。 晋元帝看着不言语的司马绍,声音带些怒火,朝司马绍继续说道:“司马绍,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说为什么要带头聚众闹事?” 司马绍听到晋元帝已动怒,急忙起身躬身行礼,司马焕坐在桌边面露急色,他真怕晋元帝动怒把司马绍也拉去冷宫了,一个劲的朝司马绍使眼色,司马裒和司马昱不可思议看着司马绍,却也不知司马绍屯集如此多的粮食要做什么用。 “回父王,儿臣就是酒喝多了,昏了头!”司马绍准备来个死不承认。 “好,那你记住你的话,要是朕发现你骗朕,那你可就是欺君之罪。” 行了,起来吧。不过你的答案朕不认同,自己罚酒三杯。” 晋元帝终究是放过司马绍,这要是别人,不处斩也会被关押起来。 可司马绍现在是自己最看重的儿子,杀不得。 而且现在这小子民心比他还重,说不准前手押入到冷宫,后手百姓们就集体闹反了。 “谢父王!儿臣领罚!”司马绍松了口气,起身喝了三杯酒,在晋元帝的示意下又坐到桌上。 晋元帝又拿起了骰子朝碗中丢去,第二局开始了。顺序依旧不变,晋元帝掷出了十,司马绍掷出了九,司马焕掷出了十一,司马裒出了十一,司马焕掷的和司马裒一样,也是十一点。 赢的不是晋元帝,其他几人都松了口气。 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四人都没敢说话,都看着晋元帝。 晋元帝吃了口菜,放下筷子,朝几人说道:“都看着朕做什么,裒儿你和焕儿都赢了,两人轮流问吧。” “是,父王!”司马裒得到晋元帝的允许,有些高兴,朝司马绍问道:“大哥,我赢了,你是要选真心话还是要选大冒险!” 司马绍看着有些兴奋的司马裒,苦笑着说道:“我选真心话!二弟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的是法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大哥,若有一日,弟弟做了不可饶恕之事,你能原谅我吗?”司马裒收起笑容直直的看着司马绍。 晋元帝、司马绍二人瞬间朝司马裒焕看过来,两人心中有了同样的想法,司马裒此时居然已经有了夺嫡的想法。 好像也只有此事才算是不可饶恕吧。 晋元帝看着桌上互相直视的两人,没有开口,他也想知道司马绍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而司马绍端起酒杯喝酒掩饰自己的心慌,司马裒问的这个问题太过敏感,桌上的人都知道司马裒说的是什么。 司马绍也楞了,心中思绪万千,没想到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却要与自己争。 看着直直盯着自己的司马裒,没有正面回答司马裒的问题,开口说道:“孟子曰:理亦无所问,知己者阕砻。良驹识主,长兄若父。你若犯错,也是大哥我先错了。我又如何说不去原谅你呢?” 司马裒听到司马绍如此说,眼中带些湿润,起身朝司马绍躬身行了一礼。 “多谢大哥解惑!我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来,大哥陪我满饮此杯!” “绍儿,你说的不错,朕平日无暇顾忌你这些个弟弟妹妹,你可要坐好当大哥的责任,照顾好弟弟妹妹。”晋元帝听到司马绍的答案,点点头,开口说道。 “是父王!儿臣会好好照料几个弟弟妹妹。”司马绍答应着,和晋元帝举起酒杯一口喝下。 “哈哈,来,我们继续!”晋元帝哈哈大笑,放下酒杯便又拿起骰子朝碗中丢去,看起来这游戏很是对他心意。 第三局,晋元帝七点,司马绍十二点,司马裒九点,司马焕十点,司马昱十一点。 司马绍赢,晋元帝输。 “绍儿,这次你赢了,朕选大冒险,你想让朕做什么事情?”晋元帝喝口酒,放下酒杯朝司马绍开口说道。 “回父王,儿臣想搬出宫内,太子位也请父皇收回,儿臣以后只想做个闲散王爷,还望父皇允许!” 司马绍从桌上站起,躬身朝晋元帝行礼,趁着机会朝晋元帝提出罢黜太子之位,反正自己根本不想做皇帝,晋元帝早晚会知道。 晋元帝听到司马绍提的要求,看着还在行礼的司马绍,他又怎么不知司马绍会提此要求,之前他和司马焕私下交流的事情第一时间就被侍卫禀告给自己了。 为此自己还挺生气的,正准备派人要把司马绍抓回宫,是昱儿和裒儿阻止了自己,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起码得亲自看看究竟是不是这回事再说。 看着跪地求情的两人,晋元帝想了想确实如此,也只好同意。 “绍儿,你可想好了? 司马绍说道:“儿臣想好了,还望父王成全!” “起来吧,朕准了!” 游戏玩到这,晋元帝也失去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便起身带着李公公离开回宫了。 ...... 朝堂之上,今日司马绍还是来了。 “太子殿下,前几日不是说不上朝的嘛,身体有恙,怎么今日又上朝来了?”那些世家官员们暗讽道。 司马绍也不理他们,真接开口吟出一首小诗: 瑞雪兆丰年,五谷登丰收。 建康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好,好诗!”司马绍派系的大臣们纷纷叫好。 世家官员们此刻心里很难受,但是不敢说出来,这回不光是因为司马绍的身份,还因为他们都是大晋的殿下。 表面上他们都标榜自己以天下为己任,面对这样诗句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但是不能说出口。 “你们啊,一群朝廷大臣拿着朝廷的俸禄,现在边境战争,百姓们避难,让你们捐点粮食出来怎么了?” 司马绍以太子的身份,站在道义制高点上的痛斥他们,外面一众大臣无言以对,只得站起身来躬听他的教训。 “拿笔墨来!”司马绍见骂的差不多了,准备走下一步。 笔墨送来,司马绍悬腕挥笔在纸上写下两行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让那些不自愿交出粮食们的官员们挂在他们的府邸大门上。”司马绍十分霸气地道。 “太子殿下为何如此羞辱于我等?”世家官员们终于忍不住了,脸色狰狞地齐声喝道。 “这就是你们干的事,现在就感到羞辱了,让你们自愿捐款捐粮的时候怎么不觉羞愧啊?”司马绍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太子殿下,他们也是一时糊涂,还是别把这字挂在他们大门上吧。”户部侍郎幸灾乐祸地假意劝说。 “是啊大哥,这要挂上这些官员们的名声可就......”司马昱嗫嚅道,其实他也知道司马绍其实做的很对,但总归有些...... “那你说怎么办?”司马绍怒气焕焕地看着司马昱。 司马昱有一种无地自容的冲动,这事情好像的确他不应该搅合进去。 “太子殿下看能不能换个处罚的方法?”户部侍郎又把皮球给踢回来了。 那些世家官员们听了都是眼皮直翻,一下子就给定性了,看来处罚是跑不了了,只在于挂不挂这副字。 看来这户部侍郎也不是跟他们一路的,以后不能深交。 “嗯,我心里想着要是他们良心末泯的话就各自拿出数十旦粮食送往赈灾处吧。这些粮食用作救灾之用,也算你们为大晋做一点好事吧。”司马绍语带遗憾地道。 “臣愿意捐粮。”带头的官员咬牙切齿道。 其余的官员们,没辙,也只能纷纷同意。 司马绍点点头,然后突然看着字幅道:“那我这幅字也不能白写啊?那就到时候挂到数量捐款最少的家门口去。” “太子殿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你们拿着民脂民膏,跑去饮酒作乐、花天酒地的事情还少?你们还有理了?” 现在谁再敢在朝堂上继续反驳我,我就天天带人去谁家门口前大肆宣传谁的恶习。 下面一众大臣忙求饶道:“还请太子殿下开恩。” “本太子对你们开恩了,老百姓就要饿死了。”司马绍点拨他们一句。 “臣等也愿意捐粮。” 众人知道今天不捐粮这一趴是过不去了。 “来人,给他们造册登记,一天时间内谁没自愿交出来,我们就上门讨粮。”司马绍说道。 下面的世家官员则成了一片哀嚎,愁容满面。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花车巡街 远远的,只见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分开一条路。 一辆车轿缓缓移动,花车上布置满鲜花,花丛中端坐着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 只见她肌肤雪白,锦衣华服,妆容精致。 她身后还坐着两名女扮男装的美貌女子。 听到旁人说:“这是满春院头牌若云姑娘。” 这满春院与其他青楼不同,其他青楼女子平时都是媚眼如丝,千娇百媚,极尽魅惑之能事。 而满春院所有姑娘接客时都是男装扮相,只有今日才得见若云姑娘的女装打扮。 “满春院的头牌若云姑娘,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真是好漂亮呀!” “果然是个俊美人儿!” 人群中都是为花魁的美貌折服,赞叹不已的议论声音。 庾文君和司马绍带着侍女楠儿和莹儿走向人群,贴身的侍卫们也集齐跟上。 大家浩浩荡荡一群人聚在了一起。 “二楼视野更好,看得很清楚呢!” 司马绍也马上接话:“对,我也走累了,别在这人群中挤来挤去了!” 于是带着众人上了楼。 他们这一群人上了二楼,果然是看得更真切。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花车队伍缓缓前行,人群也跟着花车流动。 街道旁有趁机宣传自家店里的胭脂水粉和衣裳布料,都说是花魁同款,引得很多女子雀跃不已。 楼下热闹的街道随着人群的流动此起彼伏,楼上也因为司马绍他们的到来更加热闹起来。 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也不过如此。 “大哥,你刚才不是看花魁游街色眯眯地移不开眼嘛!现在怎么不继续盯着看了?” 寻阳公主故意打趣司马绍。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对这种庸脂俗粉多看一眼呢,你可别诬赖我!” 司马绍装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说完还偷偷瞄了一眼庾文君。 听到他俩的对话,大家都笑起来了。 庾文君也是心中暗自思考,这民间女子的风流姿态,简直也可与宫中妃嫔媲美,甚至风流之态更胜过她们。 司马绍看着张军,他的眼光总是跟随着花魁游走,再迟钝也该看出他的心意了。 司马绍心里明白,这位将军之子大概是对这个风流头牌女子动心了。 张将军不是没有介绍貌美如花的女子给他过,但那些女子大多时刻压抑着自身的喜好欲望,好像男子的附庸一般的存在。 司马绍为张军感到高兴,却也为他这段感情觉得前途未卜,隐隐约约有些担心。 ...... 一群人暂时放下各自的心事,热热闹闹地议论起今天花车游街的花魁。 侍女提前做足了功课,对大家解释说:“每年的花车游街都是这样,很多人慕名而来。” “青楼女子第一条就是要年轻貌美,想必每年都有新人出彩。” “青春易老,年华流逝,所以要享受当下,及时行乐呀!”司马绍口快,这话也只有他说出来最合适,也最符合他一向的生活态度。 “文君,当然像你这样的美人儿,就算到了七老八十也会是最漂亮的。”司马绍还是喜欢说些俏皮话。 司马绍和张军虽然知道青楼女子是做什么的,但也是头一次听人讲这么多,也是听的津津有味。 同处二楼的其他人正在议论纷纷。 “今天是若云姑娘最后一次登台,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听说若云姑娘要隐退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若云姑娘自己花大价钱赎了身。” “赎身后是要嫁人吗?”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啊,你我都没机会了!” “若云姑娘真要嫁给你,你敢娶吗?” “不敢,不敢,咱也娶不起呀!” “也不知道这若云姑娘赎了身,以后可作何打算呢?” 旁边人群议论纷纷,司马绍戳了戳张军的胳膊,用下巴示意张军朝另一个方向看去。 “这青楼女子从良的不在少数,多数有隐退之心的女子都会找到托付之人,赎身之后嫁作妾。” “为什么是妾?”张军好奇问了句。 “因为大户人家娶正妻都会娶门当户对的女子,风尘女子出路极难。” 太平盛世,开枝散叶,何尝不是这些风尘女子的愿望。 美貌对于出身好的女子来说,是锦上添花,对于一些福薄命薄的人来说,却是还不如没有。 没有说话之时,只见台上两个女扮男装的姑娘粉墨登场,其中之一就是鼎鼎大名的若云姑娘。 琴笛吹奏起来,白衣胜雪,琴声悠扬,笛声婉转。 台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台上二人曲子已经唱完,若云姑娘手中的折扇翻转,看的人眼花缭乱。 “感谢各位来参加若云的告别演出。” “承蒙大家厚爱,若云在满春院多年,受到大家的喜爱。今后,若云要追寻自己的人生,还望大家谅解和祝福!” 若云姑娘眼角含着泪,她虽艳名远播,但烟花之地始终不是好名声之地。 今日脱离苦海,前路漫漫,不由得心中感慨。 晋国百姓生活富足,对各行各业还是十分宽容的,人群中也有对若云姑娘的不舍,更多的是祝福。 说着,若云姑娘挥手走向后台。 ...... 宫人细心伺候着梳妆打扮。 简单地吃过东西,就带着宫人前往晋元帝处请安。 晋元帝今日心情不错,问寻阳公主“昨日玩得可开心。” 寻阳面露喜色:“父王,昨日大哥带我们去看花车游街,很有意思。” “花车游街是什么?” “就是各个青楼把花魁打扮得很漂亮,坐在几人抬着的车轿上,组成队伍在街道上缓慢行走。” “哦?寻阳觉得那些花魁如何?” “好看,我觉得人美,打扮之后更加美了。” “比之父王的后宫妃嫔又如何?” “父王的妃嫔自然是仪态万千,民间女子气场自然差一些。” “哈哈哈,还是你这嘴讨喜。” “对了,你大哥近来可好,他许久不曾进宫了。” “大哥昨日与我们也玩得很尽兴。” “绍儿天性活泼好动,奇思妙想又多,父王倒不担心他会寂寞无聊。” “今日无事,寻阳,你陪父王出去走走。” “这几日没见到绍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读书。” 父女二人便往外走,边走边说话,不知不觉话题说来说去尽是那司马绍了。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君子远庖厨 秋季总是醒来比平常早很多。 司马绍刚做完热身动作,换上一身白底短衫,踩着布鞋,正打算出门晨跑的时候,忽然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楠儿。 小侍女楠儿手里正吃力的拎着一个半人高的木桶,里面都是换洗的衣物,抬头看见是司马绍,顿时愣在了原地,说道:“殿下...” “早啊。” “早……殿下这是要出门吗?” 小侍女明显还没适应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趁着年轻身体好,出去溜达溜达。” “又是锻炼身体啊。” 殿下时不时冒出很多新奇的词语出来来,最近‘锻炼身体’这四个字就常被挂在嘴边,小侍女都会现学现用了。 “殿下,等等我,我陪你一块锻炼身体去。” 这是干什么?这是怕自己迷路了吗? 身后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个小跟班,瞧她小胳膊小短腿的。 没辙,所以从一个人的晨跑,变成了两个人逛早市。 建康的早市的确是热闹的很,路边到处吆喝的店铺,早早就点开灯开门做生意了。 进了一家卖面条的铺子,伙计在里外忙活的吆喝着,铺子里进出的大多都是寻常百姓,司马绍这身打扮走进去倒有几分富家公子哥的模样。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O*m 太子府内的吃食不是说不好,就是味道淡了点。 当然跟后世比起来自然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今日刚好出来换换口味。 楠儿坐下后双眼便紧紧盯上了那煮开的汤水中,直到小二笑呵呵的将面条端上来,这才迫不及待的拿起木筷。 第一口入嘴,司马绍动作便僵住了。 楠儿正吃得狼吞虎咽,见他不吃,狐疑的小声道:“殿下,你怎么了吗?” 怎么倒没怎么,就是这个味道淡了些...... “你不觉得这味道...怎么说,有些不大合口味...” 楠儿把嘴里的面条咬断,脸蛋有些羞红,“殿下,外头的吃食是比不上府里,但是这家面店已经比其他的好吃多了。” 比其他家的好吃多了? 司马绍将筷子放下,他还是不太喜欢这口味。 清汤寡水的面条,这他实在欣赏不来,还不如现代社会的方便面味道好。 见司马绍不吃,楠儿也不敢继续吃了,招呼来小二打算结算走人,却不想小二招呼来老板。 那老板自诩是个有尊严的人,一看桌上两碗没动过几筷子的面条,似有些生气,感觉面前这两人是存心来闹事的。 “两位客官为何不吃?是不是小店的面条不合你们口味?” “实不相瞒,建康城中,小店不说是最好吃的,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客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绍又看了眼面前的吃食,随后将楠儿手里的银两拿过来,二话不说,放到结账桌上,边道:“老板,你们的面条很好,我们是有急事...” 大清早的,能有什么急事? 老板的脸色短时间变了几番,虽说只是个普通做生意的老百姓,但这碗面采用的是他家祖传秘方,是精心烹饪而成的作品,怎地随意吃两口糟蹋就糟蹋,还想用银两来污我招牌? “客官可是故意来找茬的?” 司马绍正准备起身,没由来的被老板扣了顶帽子,看了周围一圈,才发现周围吃客们都在盯着他瞧。 楠儿有些臊红了脸,轻轻拽了拽司马绍袖子。 “老板,我只是觉得这面条味道有些清淡了些,倒也不是来故意找茬的。” “清淡?” 老板有些诧异了,端起碗,不嫌弃地拿起司马绍的筷子往嘴里一塞,还是从前那个的味道啊! 边上的吃客似乎也听不下去了,这面条他们天天吃,你才吃就说不好吃? “老王的面条卖了十几年了,还是头一次有人说不好吃的。” “我看这小子八成就是故意来挑事的。” 楠儿被吓坏了,站起身躲在司马绍身旁,又壮着胆子想反驳两句,却又被吓了回去。 司马绍摇摇头,将面条碗拿起,夹了一根面条。 “软糯适中,但是面条没有筋道,吃起来便如同嚼蜡,而且是在没有很多调味料的情况下。” 老板被他说的一愣,随即反问道:“你会做面?” “在下不才,会一点点...” “要不我来试试?” “我手艺好着呢,今天就露一手给你们瞧瞧。” 司马绍也是忽然来了兴致,顾不上楠儿在一旁拼命的使眼色。 起身朝着面铺的后厨走去,一边说道:“借用下你这儿的厨具食料,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 老板也有些惊呆了,心想这人也太彪悍了,该不会真是同行派过来砸场子的吧。 后厨里几个厨娘、掌厨看着一身白衣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那人说道:“准备些花椒粒、豆瓣、老姜末和蒜泥,将半肥半瘦的猪肉宰成肉末待用,将锅烧热倒入菜油烧至七成热,将猪肉末入锅煸炒。” “……” 后厨众人一脸茫然,却听到老板说道:“照他说的做去,我倒要看看,他能做出什么花样来!” 司马绍套上围兜,来到一口铁锅旁,待猪肉末水汽腩干时放入少许盐翻炒几下后,放入适量豆瓣继续煸炒一分钟,待豆瓣香味炒出的时候加入白水烧开,待水面烧至刚好没过猪肉的时候放入味精、湿淀粉收汁起锅盛入碗中备用,炸酱料就做好了。 看见司马绍熟练的手法,不仅是楠儿,就连面铺老板都愣住了。 “好香的味道,这是什么东西?” “咦,快看,他开始煮面了!” 另起锅灶,将面条放入沸水之中过了一遍后,烧开后将挂面放入锅中煮熟,面条起锅前随意放了些豌豆苗、莴笋叶、小白菜等菜叶放入锅中焯下。 “ 好香啊。” “好像尝尝这个东西的味道。” 众人议论纷纷。 最后将煮熟的面条和青菜叶盛入碗里(,然后在盛在面上浇上事先做好的炸酱料,色香味俱全的川味炸酱面就可以上桌了,把面条搅拌均匀就可以下手了。 当一碗热腾腾的炸酱面端出来的时候,整个面铺的人都被这香味吸引到了,这种在后世无比流行的小吃,单论卖相就足够惊艳了,各式各样的食材参杂在一起,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 一锅三碗面,自己和楠儿各一碗,还有一碗留给了老板。 司马绍也没客气,端起炸酱面就美滋滋的吃了起来,一旁早已在咽口水的楠儿,根本不用司马绍招呼,也已经拿起了碗筷。 至于老板那边,面色有些古怪,还有些犹豫,在其他吃客的起哄下,终于勉为其难的下了筷,一口入嘴,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 “嗝——”侍女楠儿可能炸酱面吃的太饱,一路上都在打嗝,红着脸捂住嘴巴,低头不敢看司马绍。 “哈哈,叫你少吃点,喜欢的话,下次还给你做。”司马绍满意的说道。 “没想到殿下做饭这么好吃,只是这种做法以前还没听过呢,你没看老板的脸色,还以为咱们是来砸场子的......” “没想到的东西还多着呢,幸好咱们溜的快,不然说不定真的被人打一顿。” “殿下就不应该在外面下厨的,让人知道了多不好。” “知道啦,君子远庖厨。”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味道好极了 每个季节都有它独特的脚步,像人的喜怒哀乐一样,变幻无常,唯有秋,始终保持着冷漠与惆怅。 当秋来接夏的班时,总是一声不吭,以至于我们都没有发现,而冬天到来之际,它又只留下了人间最后一片落叶而去,它的沉默,已被夏的肆虐和冬的残暴盖去。 秋天的脚步悄悄,像潺潺的小河上的一片孤叶,毫无声响地凋零,又随着河流静静地飘向远方,像天空中飘落的一滴独雨,默默地敲响冰冷的窗。 依旧是太子府邸,司马绍早早地起了床。 收拾忙碌了整个上午,炊房内的一些器材在司马绍的指导下终于布置完成,各种瓶罐器皿,俨然穿越回到了后世的厨房里。 司马绍很享受这种感觉。 侍女们好奇的跟在自家殿下身后,就像好学的小学生一样,时常问一些很幼稚的问题,比如这个这是干嘛用的,那个大铁炉子能拿来烧饭吗。 在小姑娘们看来,司马绍是打算把这里当成厨房来布置了,各种瓶瓶罐罐,连烧水用的大铁炉子都有。 只是殿下作为一个读书人,怎么会喜欢上做饭这样的事呢? “殿下,你懂的东西还真多啊......” 庾文君在看过所有东西以后,转身看向司马绍,神色微微复杂,抿了抿嘴说道。 司马绍早已猜到她这样的反应,毕竟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很多东西还是第一次出现,虽然谈不上什么大的发明,但所带来的冲击力还是巨大的。 当然,她真正聪明的地方在于从不会在自己陌生的领域指手画脚,所以也只是感慨了一句,便没有多问什么,往后若是有人再问起这些事情来,想必她也会主动帮司马绍圆过去的,这是属于小两口之间彼此的默契。 ...... 收拾完屋子,两人便来到了院子里,此时太阳正当头顶,司马绍看时间也不早了,打算招呼众人一起吃饭。 便在这时候,顾昌刚好从远处回来,肩头还扛着一头野猪,看的司马绍一阵目瞪口呆,几百斤的野猪拎在他手里轻若无物,轻而易举的就拖了回来。 不同于后世拿些猎枪去山里打些野鸡野兔,在这种冷兵器时代,能用弓箭将头几百斤重的野猪射杀了,对臂力和准头的要求,简直已经达到了非人的地步。 司马绍有想过这侍卫武艺高强,但没想到强到这等地步,放在武侠小说里,这恐怕已经是响当当的江湖高手,做个侍卫还真是屈才了。 顾昌将那头已经暴毙的野猪搁在地上,顿时扬起一阵尘土,见众人目光投来,微微有些气喘的说道:“今日轮到在下当值,发现这头畜生一直在府邸附近徘徊着,索性就将它射杀绑了回来。” 他说着从野猪身上把那支贯穿而过的箭矢拔了出来,擦了擦放入身后的箭筒里,一边的管家摇头说道:“可惜皮毛被刺出了两个窟窿,不然倒是可以卖出个好价格,眼下只能吃些肉食了。” 听到这句话,司马绍倒是心中一动,眼睛都亮了起来。 野生猪肉啊,这东西在后世可是极品食材啊,猪的全身都是宝,什么猪蹄、猪血、猪肚、猪腰子、猪头肉、猪舌头。 别说,一个字赞就完事! 就在顾昌准备把这头野猪拖走处理的时候,司马绍走了出来:“等等,这头野猪交给我来处理吧。” “啊?殿下,你要这野猪作甚?”顾昌不解问道。 “做菜。” “殿下打算做什么?” 司马绍走了过去,蹲下来碰了碰野猪的尸体,肉紧实得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今晚就来一场露天烧烤吧,本殿下亲自下厨。” “殿下,君子远庖厨,哪有殿下身份干这个的。” 司马绍笑了起来,“我曾书中看过,不会做饭菜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书中才不会有这些话呢。” 庾文君撇了撇嘴,摇头说道,不过想起以前殿下动不动就亲自下厨的事,再看他似乎兴致颇高的模样,便也不再反对了。 反正这里都是自己人,倒也不会有人把这些事拿出去大肆宣扬,也就随他去好了。 随后招呼上侍女们过来和司马绍一起收拾东西。 过了片刻,又有些得意的跟司马绍聊起了自己以前的经历。 “其实啊,以前在家的时候,娘亲患病在床,爹爹又每日忙着,所以很多时候熬药熬汤这样的事情,都是我亲自动手的,娘亲也说我熬的汤要好喝一些。 后来爹爹官职大了,当上了将军,也请了厨娘和仆人,我每天回到家就不弄这些了,渐渐的也就忘了这些手艺了,殿下方才说什么不会做饭的男人不是好男人,这话要是反过来倒也在理,不会做饭的女人也不算是个好女人。” 司马绍笑笑,“不会做饭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不是说给自己做饭,而是给自己的媳妇儿做饭。” “花言巧语,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两人一起蹲下来打理野猪,庾文君轻笑道:“当年娘亲就和我讲过,日后要是遇到处处讨好我的男人,就一定要离他远点,我娘亲可是见过好多起初相敬如宾,后来背着出去找女人厮混的。” “你话里有话啊,怎么感觉是在说我。” “哪有,我知道,殿下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那我是哪样?” “淡泊名利,处处为百姓着想的,就是有时候有些不着调。” “哦,瞎说,我哪里不着调了。” “没有的事,好了,收拾妥当,本殿下要开始做饭了。” 庾文君笑着摇了摇头,坐在台阶上,托腮看着远处忙碌的男子,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够了。 十几根猪肉串因为熟的比较快,已经被顾昌他们分着吃了,庾文君和楠儿则各自拿到了一块猪蹄,还未入口,便已经飘香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楠儿已经顾不上腼腆,咬过一口之后,脸上顿时露出欣欣然的神色。 庾文君倒是含蓄很多,用手轻轻撕开一块之后,放在嘴里品尝了一下。 味道好极了! ------------ 第一百三十章 码头夜谈 晋朝没有宵禁,所以夜晚的酒水一条街比起白天来还要热闹几分。 在那青楼附近靠着码头的地方,几艘灯火通明的精美船舶停泊在岸边,很是壮观。 中间那艘船舶上,到处张灯结彩,喧闹之中传来阵阵靡靡的歌声,还有说笑打俏的声音不绝于耳,还未靠近,便已经能感觉到里面的热闹。 顶层的楼阁里,两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对饮而坐,其中一位便是那日在三皇子府出现过的司马裒,一身白衣,举止儒雅,便是在人群之中也能一眼认出来。 而与之对坐的那位年轻人则有些眼熟,无论是言谈还是气场上,都明显要远远逊色于前者。 如果司马绍在此的话,一定能认出他来,此人正是户部侍郎的公子李贤。 “你呐,不是我说你,来这种地方就要放开来玩,整个建康能说得过去的姑娘,除了宫中那几位,基本都在这了,而且钱财这东西只有花出去的时候,才能让人痛快......” 司马裒看着眼前似乎有些忸怩的李贤,笑着说道。 作为李家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这样的事情并不陌生。 但是以他的身份,在这里呆着,还是不习惯了些。 倒也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这艘画舫上招待的非富即贵,他一个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哥来这,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甚至还有点低人一等的错觉。 无论哪里,大小圈子都是论资排辈的,像司马裒这种顶着皇子头衔的,算得上是这个圈子的顶尖人物,再往高处如宰相、将军家的子嗣,之后才轮到李贤这样级别的。 见司马裒这般说了,李贤那边才稍微松了口气,讪讪笑道:“殿下,失礼了,见谅。” 司马裒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平易近人的态度,此时语气也是诚恳,顿了顿说道:“今天便是要带你出来走走关系的,日后想要融入里面,少不得和别人打交道,这其中的门道,你自行斟酌,如果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再问我。这对你今后仕途或者商场上都是大有好处的......” 便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好的,听殿下的。”李贤恭谨说道,“我来开门吧。” 司马裒笑着挥了挥手,走了过去。 厅门打开,一个穿着锦衣华袍,腰系龙凤纹玉佩,身材略显肥胖的男子走了进来,刚好碰到迎面而来的司马裒,说道: “殿下,这地方没想到也这么晦气,刚来的路上正好遇到工部侍郎那老头子,逮着我就是一顿好骂,说什么风月场所少来,会败坏家门,老东西管的倒是挺宽……” 身为刑部侍郎的子嗣,在建康城里可以说是横着走,一般的官员遇到他都得绕路那种,只要不是干出当街杀人防火的事来,就算闹到县官那边也只是一顿责骂罢了。 眼下只是来到了这风月场所门口,就被工部侍郎那老头子劈头盖脸一顿痛骂,让他这脸往哪里搁去? 偏偏对方还是当朝大官员,和他父亲同辈同阶级,被骂了他连还口都不能有,这叫他如何不气恼。 “哈哈,息怒息怒,工部侍郎那老头子自诩中正之辈,整日里两袖清风的,见不惯咱们这群纨绔子弟也是理所当然的。”司马裒这边也是笑着安慰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没错,下次别让我私下再遇到这老狗,见到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哈哈,你是准备找人蒙他脸,一顿棒槌?” “有这个想法,对了,殿下大老远的把我喊这里来干什么着?” ...... 画舫的另一边,被刑部侍郎的长子骂作多管闲事的工部侍郎,此刻正和一群人坐在席上,此刻桌上摆满了各种精美的菜肴,但却没有一个人下筷的,大家都是一脸凝重的神色,彼此间相互交换了下眼神,最后一致看向了坐在中间的那位。 终于有人开口说道:“王相,如今北方局势复杂,战事一触即发,但看陛下的态度依旧是不明不白,这样拖下去迟早要生出祸端来,只是此事若是由我们说出来,免不得又要被骂作是乱党之辈......” 王相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你我既然坐在这个位置,又岂有不被人骂的道理,你们这性子还是多历练下,陛下不愿意轻易表态,对于朝堂而言这是好事,权衡之道。而且我觉得陛下不是那等色令智昏的昏君,你们瞧近些日子见陛下形容消瘦、面色憔悴,恐怕整日操烦国事。” “我们万不可妄议国事,我们是陛下手中的利剑,只要陛下需要我等,我等到时便会任陛下调遣,妄议国事者都惨遭灭门,所以某也不敢妄议国事。” 朝廷这些年多灾多难,百姓受尽了磨难,军队作战力也大为衰弱,都忙着安置老百姓来了。 但这也不是谁的过错。 “陛下的事,我等不敢妄议,你我既为臣子,只需为陛下分忧,实在不敢妄议陛下未决之事。” 在座其中一人,如此说道,似乎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老人闻言眉头皱了起来,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沉声说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大家都是明白的,也就只是在我面前抱怨两句就行,万万不能拿出去说。” “王相,我们也是一片赤心,丞相莫要责罪。” “你们啊。”王相叹了口气,“此事无论如何,勿要再提了。” “在下明白。” 众人应了一声,至于到底是真的明白了还是迫于形势,那就不知道了。 众人其实也是害怕惹火烧身,听王相这么说,连忙就转移了话题。 说话之间,外面的夜空中陡然升起几道烟花,绚烂无比,引得船舶上的女子一热议纷纷,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hou庭花,可不就正是说的眼前的场面。 老人只是看来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摇了摇头,招呼其他人开始吃饭,一桌子的饭菜放着都快凉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 闺房私密 从船舶上回来以后,李贤整个人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不仅仅因为和司马裒殿下喝过花酒,更在于他第一次接触到真正意义上的高层圈子。 对他而言,这样的接触是极为重要的,通过司马裒这条线搭上关系,日后在建康里不说横着走,至少也可以行为再高调一点,想到这里,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爹听。 “爹,司马裒殿下那边,咱们是不是要意思意思?” “此事你不用多操心,司马裒那边,为父自然会派人打点的,不过,我私下听说他也是个不安分的主,你跟他相处可以,但切不可跟着胡来,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也帮不了你。” “放心吧,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还是多跟司马绍太子殿下走动走动,你爹我更看好他。” ...... 夜深了,在楠儿的服侍下,庾文君洗漱好了正准备躺下的时候,忽然发现小姑娘很是反常,一直都没有说话,似乎有些出神,不禁问道:“在想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楠儿的脸色突然红了一下,支支吾吾说道,“小姐,时候不早了,你快点休息吧。” 庾文君心思玲珑剔透,何况对方是相处了无数年情同手足的侍女,瞬间猜到了她的心思,说道:“是不是在想找未来夫婿的事情吗,是我考虑欠妥了,你倒也是大了,殿下那边我可以帮你找找媒婆。” “小姐,我没有……”小姑娘似乎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赶紧摇了摇头,脸色羞赧的说道,“其实无论怎样,我都听小姐的安排,楠儿是小姐的楠儿,这条命都是小姐的……” 庾文君摇头说道:“乱说,谁的命都是自己的,不是天生地养的,都是父母爹娘给的,以前就说过了,日后你要是找到喜欢的人呐,我就替你风风光光的把亲事办了,若是找不到放心的人呐,也就随我这边了。” “楠儿不要离开小姐,我爹娘早没了,自从把我卖给人贩子之后,我就是小姐的人了。” “你啊,我想知道你自己内心的想法。” “楠儿没有什么想法。” “那就先这样吧,此事日后再说。” 这些闺房内的私密话,给沉闷而压抑的生活增添了些许不一样的色彩,或许在外人看来,作为庾文君的贴身侍女,楠儿将来嫁给司马绍做房丫头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对于她自己而言,能陪在小姐身边当然是最好的了。 这年头做下人的没有太多自己选择的余地。 关于自己的未来,她其实也没有考虑太多,一方面是她的性格本就懦弱,另一方面也是在庾文君没有开口之前,考虑太多也没有什么作用,眼下忽然被问到这个,内心已经有些乱了,脸色红扑扑的,低着头也不肯说话。 庾文君笑着挥了挥手,不再为难她,眼下楠儿年纪也不小了,是到了该替她考虑的时候,只是说让她就这样嫁出去的话,其实是有些不舍的。 若是让殿下把她收入房中,自己这边也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于是这事也就只能这样先拖着了。 想到这些,庾文君不禁摇了摇头,说着,抬头看向远处,心思却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 司马绍晨练回来,回到房间里,刚好遇到醒来的庾文君,阳光照在她白皙的脸庞上,甚至看到淡淡的绒毛。 少女揉了揉眼睛,说道:“殿下,早啊。” “早呐。” 受司马绍的影响太深,她也喜欢了早上醒来的时候说一句早安。 “楠儿那丫头醒了没有?” 司马绍朝二楼偏房的方向看了看,发现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的,不禁摇头说道:“虽说感冒生病了要多休息,但也不能睡太多,还是要出来透透气的。” 小姑娘的心思不难猜,大概是怕自己感冒传染给其他人,所以才把自己给捂在房间里,但这样的话,不利于康复,要开场透气。 不过这年头能有主动隔离的意识已经很不错了,司马绍并不打算跟她们讨论病毒细菌方面的知识,没法解释。 “殿下吃早饭了吗?” “没有,打算等你醒来以后,再一起吃的。” 司马绍朝着后院的炊房走去,打算亲自下厨做点早饭。 见司马绍要亲自下厨,庾文君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色,起初她心里对殿下亲自下厨这件事,还是感到有些不适应的,但经历过多次司马绍研制出各式各样的美食之后,其实对这件事已经没有太多抵触的情绪,潜移默化中或多或少发生了一些改变,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她其实内心里还是十分期待的。 “楠儿昨日说殿下做的面很好吃,叫什么炸酱面的,昨天我还特意让炊房那边准备了一些食材放过来,这下可能真的要麻烦殿下了。” 她笑着捋了捋额前的秀发,“让殿下亲自下厨,这事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指不定我要被骂作不守妇道了。” “规矩都是人定的,在咱们家这个府邸里,我和你说的话才是规矩,别人想管也管不着。” 司马绍随口答道,庾文君那边却是微微沉默了下:“殿下,我倒是第一次听人把这件事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殿下真是个怪人。” 司马绍笑了笑:“我就是个异于常人的人,没必要和别人一样人云亦云。” “我相信殿下。” 服务完自家小媳妇儿吃完早膳,该负责病号的了。 看见司马绍推门走了过来,侍女楠儿这才缓缓转过神来,抬头看了眼司马绍,说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 “没,没有……”楠儿反应很大,脸红耳赤的赶紧解释道。 司马绍笑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啊?” “因为有人在思春啊。” “才没有呢!” 楠儿脸蛋红烧烧的,也不知道是发烧的还是羞的,反正低头不敢看司马绍:“殿下再胡说,楠儿就不理殿下了。” “哈哈。”司马绍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楠儿这是在思考到底看上哪家公子了呢。” “楠儿不理殿下了。” “那就是在思考早膳上吃什么。” “哼,不理殿下了。”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看看你家殿下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才不看呢!” “真的不看啊,那我就给莹儿了。” “殿下,你给我看一下!” “不给!” “不给就不给,殿下这么凶!”小姑娘本来打算很硬气的凶一句,但话到嘴边,还是眼巴巴的问道:“是什么东西啊。” “我为你亲手做的早膳,快趁热吃了吧。对了药也替你热好了,待会一并服下去。” 说完,这才起身发现少女的眼睛正一眨一眨的盯着自己。 司马绍两世为人,该经历的其实也都经历了,但这个时候或许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快吃吧,要凉了。” ------------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第一百三十二章 傻媳妇儿 “一场秋雨一场寒”,炎热烦躁的夏季已经结束,现已进入秋高气爽的季节。 这是一个多雨的季节,每下一场雨,气温也会随着降低。 在这季节当中也是感冒的高发期,很多抵抗力弱的都会在这一阶段感冒生病。 庾文君虽然看起来武力高强,但其实也扛不住这秋雨。 “你醒了啊。” 是殿下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里? 庾文君闭上眼艰难的回忆了会儿,依稀记得自己是打算起床去吃早膳的,突然眼前一黑,再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睡了多久?”她开口问道,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还有点干涩。 “才几个时辰,外面还早,可以多躺会儿,楠儿她们也才刚刚起。” 司马绍走了过来,替她重新盖好被子,然后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皱眉说道:“烧还没退啊……” “殿下……”庾文君怔了怔,刚要说话,“没事的……” 司马绍却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现在最重要的养好身子,其他的等病好了再说。” “可是……” “没事的,现在不是讨论其他的时候,生病了就要多休息,少动脑子多睡觉。” “嗯......” 司马绍拿着小人书又坐回到原来的地方,背对着朝阳,继续无聊的翻看了起来。 而庾文君没有立刻睡下,而是睁开眼睛,认真打量起远处的殿下男人来,还是那套衣衫不整的打扮,捧起书来的样子看上去挺奇怪的,身上还有种难以言说的气质,他就这样安静的坐在那儿,就给人一种有依靠的感觉。 其实算起来,自己好像和他也并没有和他认识很久,但留下的印象却很深刻,他行事的方式、说话的语气,似乎都很特别。 以往她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些,但现在仔细想起来,还是蛮有感触的。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会想很多东西,比如小时候和爹娘一块游玩的场景,比如第一次听说要嫁人时彻夜失眠的心情,再比如现在两人开开心心度过每一日的过程。 想到这里,鼻子就有点发酸,眼泪无声的滑落。 另一边,司马绍微微偏过头,似乎发现了什么,站起身走到床边。 “实在睡不着的话,可以数羊数星星,但不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然,我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其实道理大家都懂,但能不能做到还是要看你自己。” 庾文君闻言默然,抿了抿嘴唇,说道:“我知道的...” 沉默了一下,司马绍笑着摇了摇头,“傻媳妇儿,好了,好好睡觉,不许乱想。”。 庾文君微微一怔,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眼前的男子,总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不过他对自己的关心,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殿下,你要去哪里?” “去帮你关门。” “殿下,不要走,我不想一个人。” “不会的,你睡吧。” 望着庾文君期盼的小眼神。 司马绍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躺在了床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司马绍不是坐怀不乱的圣人,只是也没禽兽到对一个病号下手。 不管怎么说,他不想给小姑娘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关于这件事,得照顾到庾文君的情绪。 过了很久,在司马绍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转身发现庾文君的眼睛正一眨一眨的看着自己。 “怎么还没睡着。” “殿下,我睡不着。” “好吧,现在睡觉的确是早了点。” “……” “要不殿下给我讲个故事吧,小时候我睡不着的时候,娘亲也喜欢给我讲故事。” “那我就讲一个禽兽和禽兽不如的故事。” “好。” “有一天晚上,一男一女共处一室,男人就对女人动手动脚,结果女人对男人说了句禽兽。 男人羞愧,没在动手动脚,一夜过去,女人完好无损,到了第二天早上,男人以为女人会称赞他一下,谁知女人对男人说了一句:禽兽不如!” “现在,我也和我媳妇儿共处一室,甚至睡一张床,我也曾有想过要发生点什么,但是终究什么也没发生。” “殿下,你其实...” 司马绍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却发现那边庾文君已经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伸手替她将被子盖好,看着灯火下那张病态而美丽的脸庞,司马绍微微怔神,自言自语道:“傻媳妇儿。” ...... 司马绍一直没睡着,手臂被小媳妇儿压得发麻,对方就像一只八爪鱼趴在自己身上,时而用脸蛋蹭一蹭他的胸膛,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梦话,很是可爱…… 少顷,司马绍轻轻将庾文君挪了下身子,将手臂抽了出来,然后轻轻的下床,披好衣服朝着外面走去。 对司马绍来说,内心其实也是有过犹豫的,他不是所谓坐怀不乱的君子,只是觉眼下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有时候他也在想,穿越来这个时代,或许也能像后世各类小说里描述的那样,抄几首诗词,搞几个发明,然后家财万贯、妻妾成群。 但明显这些都是意淫出来的,古人的智慧从来不可小觑,一旦动作太大,古代一时间无法接受,很有可能在你没有成名之前,已经被当做异端给处理掉了。 所以在来到这里以后,他努力的将自己融入到这个社会之中,但或许一些观念和意识还是深刻到骨子里的。 ...... 远处传来练功的声音。 走进一瞧,原来是顾昌这个侍卫长在院子里打着拳。 看见司马绍走了出来,顾昌也是微微一怔,下意识拱手抱拳道:“殿下。” 杨林打了个哈欠,明显有点犯困,揪了自己脸蛋几下,才稍稍清醒过来,点头说道:“还在练功了啊。” “哈哈,这是年轻的时候留下的习惯,上了年纪以后,这习惯也改不了了。”顾昌笑着说道。 ...... 直到下午,司马绍也没看到顾昌的人影,一度怀疑他已经在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了,然后走进练功处一看,后者正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浑身冒汗,看样子是练功累的不轻。 一个年纪轻轻的青年人,在武艺上还如此精益求精,这份毅力和专注,的确让人佩服。 ------------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转眼又过去一天。 司马绍早起锻炼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的侍女楠儿,笑着说道:“怎么了,你昨晚也没睡好吗?” “啊,殿下,早上好。” 小侍女提着一桶昨日换洗的衣服朝远处走去,有些迷糊的说道:“昨晚房里有蚊子,一直绕着床边飞来飞去,我怎么睡都没睡着,耳边一直嗡嗡嗡的,捉了好久才捉到。” 说着说着,眼皮一直在打架,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 司马绍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直接从小侍女手中接过木桶,说道:“我来吧,你还是先回去补个觉吧。” “殿下,不可以的,这是粗活,您怎么能...” “怎么不可以,晾个衣服而已。你走开,让我来!” “哦,好吧。”楠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殿下你凶人!” “这时候你应该说,你都没有胸,凶什么凶。” 司马绍忽然想起现代的一个笑话,随口说道。 “殿下你,你...欺负人!” 小侍女顿时愣在原地,满脸通红的,看都不敢看司马绍一眼,说完捂着脸就跑远了。 司马绍看着落荒而逃的小侍女,笑着摇了摇头。 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在未来这尺度很常见,但在这个时代好像是有些过了。 司马绍也是后知后觉,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小侍女应该也不会放在心里去。 几个月相处下来,其实司马绍和侍女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很好了,而且按照这时候的传统,小姐嫁给殿下之后,作为小姐的贴身侍女,将来十有八九也是要给殿下做陪房的。 所以小姑娘心中对司马绍倒也没有太多抵触的情绪。 但就算再不抵触,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涉及到这样的事情,终究是会有些害羞的。 不过有些事情总是难以避免的,作为一个经历过现代化生活的人,无论是什么,方方面面的,总会和这个时代的人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一起吃早膳的时候,司马绍觉得庾文君似乎也有些无精打采,小手上看着还有几个微微鼓起来的小包。 “昨晚你也没睡好吗?” “是有点,睡得正香呢,就被蚊子吵醒了...” “最近蚊子好像挺多啊。” “嗯,前些天一直下雨,,蚊虫就多了起来了,晚上睡得不安心,等下就让管家拿些艾草过来在每个人 房里都放些吧。” “艾草?” 司马绍听闻忽然明白过来,这年头还没有蚊香,靠的就是这原始的方法驱蚊,难怪一到夏天的晚上,蚊子就泛滥成灾,而且这古代蚊子毒性颇大,被叮咬了之后,瘙痒难忍,还只能忍着。 要不干脆发明个蚊香出来? 反正闲着也闲着,还不如找些事情来做,反正这东西制作起来倒也不难。 ...... 于是几天后,大晋第一副蚊香正式被司马绍研制了出来。 午膳的时候,侍女们兴高采烈的端着蚊香在屋子里溜达了半天,不一会儿屋子里的蚊子便已经消失殆尽,没有了那种嗡嗡嗡的吵耳声,效果很好。 关键是整盘蚊香才烧了十分之一不到,按照这个速度的话,维持一夜时间应该是不成问题,基本上这也在司马绍的预料之中。 不过他还是叮嘱了所有侍女侍卫们几句,蚊香烧过一阵子以后,早上就要及时掐灭了,原料里多多少少有点毒性,闻多了对身体不好。 庾文君目光从远处的侍女们身上收回来,继而看向身前的司马绍,神色微微有些复杂,开口说道:“殿下还真是厉害呢。” 司马绍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打了个哈哈,刚要解释什么。 司马绍喝了一口茶,“制作工艺上倒也不算复杂,批量生产的话,应该不是问题。” 庾文君闻言怔了一下,说道:“殿下的意思是?” 司马绍说道:“这东西成本低,见效快,以我们的手段,短时间内打开销路应该不成问题,这事你比我在行,你可以做主。” “其实殿下你可以用来...” “可以用来换钱?没必要的,能吃软饭就绝不自己动手。” 在这个没有网络的时代,每天逗逗天真纯良的小媳妇儿,已经成了司马绍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大多数情况下,小媳妇儿也不会真的生气,反倒是觉得自己和殿下的这种相处方式,是以往自己根本没有体验过的,像亲人又像是朋友,说不出的感觉。 反正她是挺喜欢的,就算被殿下欺负了,心里其实也是喜欢的,真不知羞。 ...... 司马绍看着侍女楠儿就红着脸低下头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白天玩笑开过了,小姑娘脸皮薄受不了这样的话,当即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好啦,你不会还生气吧,待会儿跟我出去给你买个糖葫芦吧。” 楠儿抬起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兴奋的盯着自家殿下:“真的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司马绍信誓旦旦说道。 小姑娘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开心心的跟在司马绍后面。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小丫头有时候真的很单纯。 和李贤和若云姑娘约定好见面的地方是家茶馆——青竹坊,名字是很常见的那种,装修上倒是挺别致的。 老式的竹楼,偏面是一大片竹林,上面挂着一排的碎竹片子,风吹来的时候,便传来一阵清脆的碰撞声,煞是应景,看起来这家店铺的老板应该是一个挺有格调的人。 等他们到了的时候,发现李贤和那位若云姑娘已经在二楼坐着了。 “殿下,这里!”若云姑娘见司马绍来了,远远招手说道,然后目光落在楠儿身上,很自然的问道:“这位是殿下的王妃?” 话音刚落,就被身边的李贤扯了扯衣袖,明显后者已经看出了楠儿的身份。 另一边,楠儿已经被她这句话惊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面红耳赤的说道,“啊,姑娘认错人了...楠儿,楠儿是殿下的侍女...” 倒也不能怪若云,今天小侍女知道要陪殿下出门,特意换上新衣裳,又梳妆了一番,本身能当侍女,证明人就长得就不错的,加上打扮了一番,认错也不奇怪了。 “咳咳,原来是楠儿姑娘,怪我眼拙了……”若云姑娘尴尬的笑了笑,算是把这件事揭过去。 另一边,若云姑娘已经主动拉过小侍女的手,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对了,殿下最近研究出来什么新奇玩意儿吗?” “你怎么知道,正是有的。” “哈哈,不知殿下说的是什么东西呢。” “哈哈,回去我就派人送来你和若云姑娘一份。” 司马绍打哈哈说道,他说的当然是蚊香,看到若云姑娘的第一眼,司马绍就莫名想到了现代那些走红地毯的明星,很有气质。 司马绍根本不怀疑蚊香对灭蚊虫的效果,如果能借此打开销路的话,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小侍女见两人有说有笑的,瞧这架势还越聊越起劲了,心里顿时就急了起来,不行,殿下是小姐的,怎么可以和别人聊得热火朝天呢。 于是,小姑娘急匆匆的跑来,扯了扯自家殿下的衣袖,好心提醒道:“殿下,时辰不早了……” 明明太阳还没落下,怎么就时辰不早了? 不过司马绍还是顺着楠儿的话,说道:“对了,文君还在府邸等我晚膳,没有什么事的话,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几人相互行了道别礼,说过几句话后便分开了。 “殿下,小姐要是知道你送东西给别人会不高兴的。” “还有楠儿也会不高兴的。” “小丫头懂什么,我这是在找免费的品牌代言人。” “殿下你又在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了,不过刚才那位若云姑娘好漂亮的,我看殿下的眼睛都不肯挪开呢。” “你这个小丫头,又想从我嘴里套话,你家殿下我已经成婚了。” “小姐让我看好殿下的,不能被外面的女人给骗走了!” “你家小姐才不会这么说。” “昂,那就是楠儿替小姐说的。反正殿下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两人初见 “人是要杀的,干完这票咱们就可以金盆洗手了,务必要得手......” 今日乃是满春院开业十周年,邀请了各大家族官绅前来捧场,司马绍闲来无事,带上了一家子人一块来捧场。 瞧这,现在上场的不正是之前巡游花车的满春院的头牌若云姑娘嘛,又被邀请回来了嘿! 台上的若云姑娘,已经完全进入到了歌舞之中,伴随着摇曳的舞姿,将歌曲完美演绎了出来,婀娜多姿,众人纷纷侧目。 直至表演完很久之后,若云姑娘的已经离开了舞台,台下依旧寂静无声。 太震撼了! “此等奇女子,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好像是之前已经脱了妓籍,早就离开了满春院。” “原来如此。”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不好了,失火啦!快来人救火。” 来不及考虑失火的原因,满春院的老鸨已经跑了出来,指挥那些下人仆役们开始灭火。 火势是从舞台后那边传来的,因为天干物燥的缘故,短时间内便蔓延了开来。 这年头很多建筑都是木制的,,一旦走火,损失是极为惊人的,更不用说,今晚的楼上还来了如此多的达官贵人。 大厅里的客人们已经开始疏散,短短时间内,后台那边的空地上,已经汇集过去了很多人。 “怎么会失火?满春院对于举办这样的大型宴会,邀请来操办一切的都是老手,怎会失火?” 远远的,司马绍看着舞台那边忙碌的众人,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他不相信这场火灾是意外发生。 好在火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有人故意点燃了后院的衣物,在众人手忙脚乱的帮忙下,火势很快就控制了下来。 来来往往很多人,有的是那些达官贵人带着的随从,还有的是满春院本来的仆役,眼下火灾刚刚扑灭,大家还没来得及庆幸,新的危机又再次降临...... 黑衣刺客! 司马绍陡然醒过神来,吓得一身冷汗,一阵风吹过,感觉浑身冰凉凉的。 他没有多想,一路朝着二楼的方向跑去。 “殿下,你这是?” “什么人!” “快去救人,有刺客!” “大胆刺客!” 有人怒喝出声,然而随着一道刀光的闪过,声音戛然而止,瞪大的瞳孔里渐渐失去了色彩,鲜血从他的脖子上流淌出来,沾满了衣裳,然后整个人向后跌倒而去。 接着是周围人的哭喊声,却又被其他打斗杂乱的声音压盖住了。 就在众人感到绝望的时候。 司马绍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 “你们要杀的人应该是我吧,没必要为难老人和女眷!”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但很反感你们把事情弄的这么复杂。” 司马绍摇了摇头,冷冷说道:“今天死的这些人,对你们而言或许没什么,但对他们而言,这就是无妄之灾,我不管你们是替谁来的,但做了错事,就要负出代价。” “你!” 对方明显已经被司马绍三言两语慌了心神,就在这个时候,司马绍朝顾昌使了个颜色,后者立刻会意,整个人一个腾空翻滚出来,手中拳出如龙,直取为首刺客面门而去。 那刺客这才反应过来,知道中了司马绍的诡计,顿时气急大怒,大喝道:“今日非杀你不可了,万万不可坏了主公大事!” “找死!” 顾昌爆喝一声,顿时使出搏命的招式来。 “殿下小心!” ...... 顾昌没有深追,而是看向司马绍鲜血直流的左手,担心说道:“殿下,你没事吧...” 另一边,侍卫们和那些刺客已经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满春院的护卫姗姗来迟,一同前来的还有建康城的县官捕快和衙役,将整个满春院包围起来,把伤者从里面抬了出来。 一场好好的宴会变成了鸿门宴,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 建康城的城主亲自赶过来了,正准备发号施令的时候,发现一个脸色幽青的青年从满春院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愣在了,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下一刻,赶紧跪倒在地上:“殿下,您怎么也在……” “你,你看看你掌管的建康城,竟然已经乱到这等地步了,当街杀人,还有王法了没!” 建康城的城主吓得脸色都白了,不停的磕头谢罪,司马绍却是理都没理,直接转身离去。 “都给我好好查,这次的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抓出幕后真凶!” 司马绍的手在楠儿的简单包扎下,已经止住了血,不过他没有立刻去休息,而是招呼了顾昌一声,想去看看情况。 若云姑娘这时候才感到了一丝后怕,方才在舞台上唱的太过投入,以至于发生这么大的事。 对她而言,也只是后知后觉罢了,等反应过来以后,最先担心的竟然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司马绍。 慌乱的人群里,她左左观望着,始终没找到那道身影。 方才听到了打斗的声音,还有刀枪碰撞的声音,这样她更为担心起来。 太子殿下呢! 不知为何,她此刻的心有些慌乱起来。 然后她看到有两个年轻的女子朝这边走了过来,似乎看到了自己,然后那位看起来端庄贤惠的女子顿了顿脚步,主动走了过来。 好像是殿下的家眷。 从一开始,她其实就注意到了对方,只是没有刻意的去想什么,就像她和殿下的关系,也没有刻意去联想什么,毕竟他们只是简简单单的合作者。 若云姑娘站在原地没有动,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主动向庾文君和楠儿笑了笑。 庾文君倒是微微点头,回了个笑脸,轻声说道:“是若云姑娘吧?” 只是她身边的小侍女,似乎对自己有些敌意。 微怔之后,若云姑娘微微欠身行了一礼,说道:“见过王妃。” “你今天的表演很不错,殿下回府邸治疗时,让我来向若云姑娘说一声。” “原来殿下已经走了,我还担心出了什么事。” 若云姑娘下意识说道,说完才发现自己有些多言了,人家的家眷在这里,哪里轮得到自己担心的。 庾文君那边似乎也不在意,只是笑着说道:“那我替我家殿下多谢若云姑娘的担心了。” 庾文君虽然很客气,但听在若云的耳中,却也有种不同寻常的意味。 左一句我家殿下,右一句我家殿下,倒像是在宣布主权。 若云姑娘微微低下头,简单告辞后,就离开了。 楠儿充满防备的望了若云的背影一眼,说道:“小姐,她好像没有生气唉。” 庾文君摇了摇头说道:“你还小,不知道这样的女子,对殿下而言,充满了诱惑。” 楠儿看看了庾文君的上身,嘀咕道:“小姐也不大啊。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耍流氓 这位叫若云的丫头,还真是个尤物,就连庾文君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无论是姿态还是气质上,都极为出色,丝毫不逊色于那些所谓的宫中嫔妃。 对于自家殿下能认识这样的女子,她心里也是有些奇怪的。 不过换个角度来想,这也只能说明自家殿下很厉害,这年头唯有厉害的人,才能三妻四妾…… 对于自己心头冒出这样的想法来,庾文君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感觉有些啼笑皆非,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醋意大发,和那个女人撕破脸皮吗?怎么反倒还找起理由安慰自己起来了? 庾文君啊庾文君,你真是太年轻了。 ....... “对了,我还跟那位若云丫头见面了呢。” “……” 司马绍看着庾文君的眼睛,见她说这话的时候很淡然,似乎没有别的意思,便默不作声点了点头,听她继续说下去。 “很有气质的女子,便是我这样的妇道人家见了,也觉得漂亮呢,殿下这次真的找对了代言人……” “我以为你要说我在外面偷香窃玉呢。” “那殿下有偷到了吗?” “那倒没……” “这就是了,如果殿下想要女人的话,估计满春院的那些女子们,都赶着排着队呢,既然没有,那就是殿下没有这个想法。” 庾文君笑着说道,又摇了摇头。” “你对我还真的有信心啊。” 司马绍无奈的耸了耸肩。 庾文君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不过那若云丫头呢,恐怕对殿下有好感呢,毕竟之前打斗,还担心着殿下安危。” 女人总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庾文君这样聪明的女人,不过好在她也是识大体的人,也没有继续提这些,只是轻声说道:“其实我有些迷茫,那些大户人家的正妻,总是想法设法的挽住自家夫君的心,一旦纳妾了,就认为是自己失宠了,哭爹喊娘、寻死寻活的都有,我对于这件事看的倒也挺开的,殿下要是哪天看我看腻了,要是在外面找了小的,还烦请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有个准备。” 司马绍很识趣的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 今天本来宴会,大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但经历了之前的刺杀事件,甚至还惊动了宫里,尽管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建康城上上下下已经紧张起来,沿街安排了不少人驻扎,甚至连城防安营的军卒也抽调了一部分人过来,严格盘查着城中形机不轨的人。 索性,不出门了,一块待在府邸。 ...... 楠儿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虽然在从小跟在庾文君身边,那晚庾文君拉她在闺房里说的那些,她只记得前面的话,到后面完全不知道是啥了,整个人脑子里都是晕乎乎的,不管怎么说,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当然害羞还是难免的,尤其是身边的人,是自己朝夕相处的殿下时,那种感觉有些奇怪,还有些温馨…… 楠儿一边收拾着院子里的杂物,一边想着心事。 另外顾昌早早就跑去周围的荒山上狩猎去了,打从上次尝过司马绍的手艺之后,大家都默认把烧菜的活丢给司马绍了。 尽管听起来有点奇怪,甚至有些不符合规矩了,不过好在殿下也是个奇怪的人,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是不是下人的活,反而乐在其中。 嗯,理所当然的,几人又吃的满嘴油光,一脸满足的坐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星星,感觉这样的日子无比美满。 “……嗝……殿下你怎么会这么多好吃的菜,连家里的伙夫都比不过你。 嗯……上次楠儿和小姐在院子里试了下烧烤,隔壁伙夫过来的时候,还问我这些调料是怎么做出来的…… 我没敢说是殿下教的,怕被人家说闲话,只说是外面传来的配方,嗯,那厨娘还直夸这种做法好呢,不过也说太油腻了,女子不能多吃呢……” “你们自己在院子里做的?” “怎么样?厉害吧,楠儿可是自己动手的呢。” “后院没起火也是运气好啊。” “哼,殿下你瞧不起人……” 楠儿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跑过去和顾昌他们一起解决剩下的烧烤去了。 嗯,小丫头一点都没有节食的理念,司马绍很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把她给喂胖了,到时候陪她减肥,苦的还是自己。 “对了,殿下,前几天那位李贤公子还来府里找过小姐呢,关于店铺引进新菜品的事。” 楠儿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道:“是不是以后咱们自己研究的这些菜谱,都可以在店里吃到了?” “那是自然……你到时候想吃多少都可以,不收你钱。” 司马绍笑着说道,“那李贤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件事得让文君满意了,才能说成,店铺引进新菜品的事情,等这边菜谱凑齐了以后,就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到时候要是店铺里支不开人手来,可能就需要你过去帮忙一二了。” 楠儿一听倒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哦了一声,显然兴趣不大,问道:“殿下也喜欢做生意吗?” “那倒没有。”司马绍摇头笑了笑, “没有人天生喜欢这些,就像前些日子那些难民们当初来建康,不仅为了活命,而且也为了安居,有些事情时机到了便就去做了,如果连做生意这样的事情都不会的话,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见楠儿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司马绍笑着说道:“怎么,怕我生意做的太成功,遭人妒忌? 不过想想也是,大家都是纨绔子弟的,他又是地位最高的太子殿下,若是做的比别人家好了,哪里有不招人妒忌的可能。 不过越是这样呢,其实越要自己出去做一些事情,担心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你自己不断变强,才会让别人可以与你平等的交流,明白了吗?” 小丫头眨了眨单纯的眼睛,说道:“明白了。” “你其实不需要明白,小丫头家的,会做饭,会撒娇就行,再不行,还可以会暖被窝……” 司马绍刚说道,那边已经面红耳赤楠儿的小拳头忽地砸了过来,羞红了脸,低头跑进了屋子里:“殿下,你耍流氓……” 另一边,顾昌几人却是哈哈的笑了起来。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开业大酬宾 “今天带你去新店看看,卖蚊香,模式上基本和咱们之前开的火锅、烤鸭店差不多。” 司马绍一边说着,然后下了马车,带着李贤朝着远处的铺子走去。 眼下店门口站了一排的人,见是司马绍来了,纷纷热情的打着招呼。 对于这位殿下,他们心里也是一万个崇拜,以前以为只是一个百无一用的纨绔,没想到这些日子相处以来,感觉和他们心中想象的不太一样。 司马绍到了以后,开业庆典也就开始了,噼里啪啦的炮竹点燃,锣鼓喧天,再加上今天捧场的都是达官贵人们,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过来围观。 “蚊香?这是谁家的店?以前好像没听过……” “这店名感觉有些奇怪。” “瞧,那不是太子殿下吗?这该不会又是殿下开的店吧。” 周围之人议论纷纷,眼尖的人已经认出了司马绍的身份。 司马绍站在新店门口,看看外面拥挤而来的围观群众,朝着身后的顾昌点了点头,后者会意,从马车里搬来一个大的告示牌。 上面红纸黑字写了几行大字。 “开业大酬宾了!” 有人念了出来。 楠儿那边已经按照司马绍教的剧本,开始嚷嚷着嗓子: “开业大酬宾啦,各位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本店新品一律打折处理…… 原价十文的蚊香,现在只要八文,买到就是赚到…… 八文钱你买不了吃亏,八文钱你买不了上当……” “生日宴会不收礼,收礼只收蚊香…… 还在犹豫什么,买一盒送家人朋友,送的是新意,买一盒送长辈父母,送的是孝心……” “今日起,凡在本店购买商品者,一律享受五折优惠…… 另外,在原优惠的基础上,蚊香买三盒送一盒,买五盒送二盒……” 一连串后世横扫大街小巷的广告语出现在这个时代时,所造成的轰动是巨大的。 尤其是在楠儿卖力的嚷嚷下,整个街上的行人,都被这边的热闹吸引过来了。 就算不知道蚊香是什么东西的,大家也都好奇的凑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轮到小二出手了。 亲自出手演示,端起一盘点燃的蚊香,走到人群里,让大家凑近了仔细看、仔细闻。 你别说,效果还真的好,人群旁本来嗡嗡嗡的叫着的蚊虫,刹那间就直接被毒死了…… 没多久,整个店铺都被来来往往的顾客挤满了。 生意之热闹,把被司马绍拉着来参观的李贤,直接给惊呆了。 不一会儿,两位女子来到对街的一座茶馆上,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推开窗就能看到对面的光景。 店铺门口,司马绍和庾文君忙前忙后的招呼着客人,还有上次侍女楠儿、莹儿等,也都在一旁打着下手。 对比起其他店铺,这件新开的叫蚊香的铺子,生意明显要好很多,也亏得三个人配合默契,才没有那么手忙脚乱。 见若云在窗边看的入神,身旁的朋友苏荷不禁摇头叹气道:“那位殿下已经有家室了,而且是呵护有加,我看他家那位王妃,相貌也是一等一,再说他们看起来也是十分的相爱,恐怕你……” 店铺那边,庾文君熟练的指挥着下人,将事情办理的井井有条,让苏荷也感到了一丝佩服。 当然也只是佩服而已,换做是她的话,大概刚开始会对这些事感到兴趣,时间久了只会感觉厌烦,而且比起在人群里抛头露面,她还是更希望是在厢房里琴棋书画。 如果真要选择的话,她还是会选择安安静静地。 苏荷姑娘想了想,趴在窗台上看着远处:“如今满春院里的那些人,做梦都想着能结识这位殿下,让他帮忙写首诗词,哪怕只是简单的两句话都好。” “以他如今的名声,我看便是那些所谓的花魁们,只要他传出点口风来,怕是一个个都要来自荐枕席了……” 司马绍在大晋仕人圈子里的风评褒贬不一,但在女性圈子里,简直就是最完美的白马王子。 等同于现代不断造就明星的娱乐公司,而且他层出不断的想法和新颖别致的发明,的确给这个圈子造成了难以想象的轰动。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司马殿下的才华……自然是厉害的,但大晋境内,厉害的文人也不是没有。 远的不说,宫里那位陛下,殿下的父亲,当年就是出了名的才子人物。 还有私塾的李夫子之类,都是大名鼎鼎的才子,但和他们不同的是,殿下似乎从没在意过他才子的名声,或是说利用这个名声去做些什么。 当然,也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淡泊名利,而是似乎有些瞧不上。 嗯,就是瞧不上的感觉,大概是钱挣得少,也来得繁琐。” 苏荷闻言愣了愣,然后看向若云,诧异道:“原来殿下在姐姐的心里,殿下竟然是如此厉害。” 若云笑着看向她:“用厉害来形容,额,其实也不对,如果你和他真正接触了,就会知道,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嗯,很有想法。” “哈哈,看来姐姐是真的喜欢上这个殿下了。” 若云这次倒也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淡淡一笑,摇头说道:“喜欢自然是喜欢的,但他又不知道,单相思罢了。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如果因为自己的喜欢而去破坏本来很好的生活,对谁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苏荷笑了笑,说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可惜了,像姐姐这样的,好不容易找到自己中意的人,却无法娶自己,想想都觉得好可惜。” “咸吃萝卜淡操心!” 若云瞥了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殿下看到姐姐为他挑选的礼物时候,会不会喜欢。” “不就是一份刺绣嘛,方才谁还在家里说过,我绣的很丑来着?” “我才没有说,分明是姐姐的方法不对,找一个精通刺绣的绣师不就好了,非要一针一针仔仔细细的绣,对了,还把手扎了好几个血孔,对了不流血疼了吧?” “那是自然,已经结血疤了……” “哇,那位殿下要是知道你亲手绣的,会不会被你感动?!” “乱想什么,殿下大抵是不会的。” “咳咳,姐你这是希望感动呢?还是不感动呢?” “嗯?臭丫头,你再说!” “不敢了不敢了。”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试探 从早上忙活到下午,总算把开业的事情搞定了。 司马绍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光是蚊香就堆了满满一屋子,很多慕名而来的人要招待,还有一些场面上的事情,还好有庾文君帮忙承担了一些,这些事她做起来也是轻车熟路,想来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开业那天,倒是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若云被司马绍看见后,就请了过来,当做了蚊香铺的首席代言人…… 至于这是个什么职位,司马绍也没有解释太多,反正那姑娘家就这样傻乎乎的被忽悠了过来,作为回报,司马绍打算拿出销售额的百分之五给她,不过若云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说什么也不肯定接受,搞得司马绍都有点怀疑自己搞的是无本买卖了…… “这些都是若云应该做的,这几天满春院也请我过去表演了几场,给了不少银子作为回报,短时间内倒也不缺什么,我也不想重新走上以前的生活,尽管李妈妈人挺好的……” “随性而为,喜欢的事情就去做。如果不喜欢的话,也不用逼着自己,如果兴趣变成了职业,终究有点枯燥的。” “殿下总说些奇怪的话,不过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 “奇怪吗?”司马绍闻言笑了笑,然后摇头说道:“可能身边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如今倒是觉得我不说这些话,才奇怪呢。” “那天我见过殿下的王妃呢,看起来是个很好的人。” “我以为你要说她很厉害呢。” “是很厉害,那么大的铺子,都能周转开来,换做若云的话,恐怕第一天就要搞砸了。” “术业有专攻,文君也说你跳舞唱歌很厉害的。” “真的吗?” “那当然,说不定日后你们还有见面的机会,毕竟作为店铺的形象代言人,和幕后老板娘总会有交集的。” “那还是不要了……” “哈哈……” 司马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过这件事,自己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就只能这样过去了。 对于庾文君,司马绍有点猜不透她的想法,安排楠儿过来,应该有想过可能发生的一些事情,但也有可能是对自家殿下的一种考验。 其实这个时代的男人,不管有钱没钱,大抵都是有些花心的,对于司马绍的本事,她是最有发言权的。 就连若云那样优秀的女子,都被殿下吸引过来,至于满春院里的那些狐媚女子,大抵也是有这份心思的,不过殿下应该是看不上她们…… 庾文君望了他一眼,随后深吸一口气,目光认真的望着他,开口说道:“我喜欢听殿下说一些,从没有听说过的东西。” “喜欢就好。”司马绍看着她的表情,朗然点头,笑着说道:“我也挺喜欢我自己的。” 庾文君原本有些认真的神色,听到他这句话之后,绷了几秒钟,终于忍不住还是笑了出来:“殿下,你太……” “太自恋了?” “对!” “我就当这是夸我了。” “殿下……对其他女人也是这样吗?” 她抬头看着司马绍,忽然开口问道,脸上其实没有太多的责备,反而像是调侃,顿了顿说道:“比如……满春院的那位若云?” “我以为你要忍住不问呢。” “忍了很久。” 庾文君摇了摇头,低头笑道:“可是心里好奇的很,最后还是问了出来。楠儿说,那位若云长的很好看呢,气质也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和她比起来,就像是普通女子一样。” “这话真的是楠儿说的?” “呵呵。”庾文君瞪了他一眼,“难道殿下也这么认为吗?” “怎么可能,你在我心目中是最美的媳妇儿。”司马绍摇了摇头。 夜色朦脓中,窗外的微风轻轻吹了进来,庾文君抬头笑了起来,这一刻,感觉自己很幸福。 “那位若云我打听过了,也是个苦命人,殿下莫要欺负了人家。” 微微的沉默,司马绍看她一眼:“你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为什么不是你家殿下被人欺负了,不过我还是打算答应你了。” “本来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殿下这样有才的人,会甘心不愿做太子呢。”少女看着司马绍,轻轻捋了捋头发,摇头说道:“后来就渐渐想明白了。” “哦?” “正因为殿下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会做出这样与别人不一样的事情来。” “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好吧,我接受这个说法了。” “噗……” “你好像一点都不相信的样子。” “我相信的呢,只是在想,那位若云,是不是也这样被殿下骗来做代言人的。” “怎么话题又绕回去了。” “我是女人,也是殿下的妻子,当然对殿下的外室比较关心了。” “那不是我的外室……” “殿下自己说的话,可一定要算数哦。” “……” 眼前的女子,一言一行都很美,在现代的社会里,这是根本难以想象的事情。 但就是这样,她还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婚约,如果不是因为司马绍突然穿越,闯进了这个世界,那现在他们两还能在一块嘛? 庾文君想了想,看了眼远处烛光下那道朦脓的身影,感觉有种很安心的感觉,她自己也忘了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自从娘亲过世以后,爹爹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于家中的事情并不是那么上心了。 眼前这个男人突然闯进了她的世界,看似咸鱼却又强势,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性格上,会不喜。 但事实上,很多时候自己已经适应了对方这种不一样的强势,他和自己想象中的夫婿的样子不同,甚至和这个世上绝大多数读书人的样子都不同。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更有意义。 她也能感觉到自家殿下似乎也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有时候她觉得对方骨子里的性格是高傲的,甚至是孤僻的,感觉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但真正相处过以后,这种感觉又渐渐的消失了,殿下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总之,在这件事上两人有种不用多说的默契。 刚才还隐晦的问了殿下一嘴,问他为何不把楠儿收入房里。 司马绍侧头认真的想了想,说楠儿太小了,真要下手了感觉有点禽兽。 楠儿比庾文君小个两三岁,但真正算起来也有十三四岁了,在大晋不算太小的年纪,有的人家已经有几个孩子在身边了,也是因为自己这边年纪小,所以才耽搁了下来。 所以对自家殿下说的这个理由,庾文君也是半信半疑,可以理解为他有责任心,也可以说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 总之,听到这件事以后,她内心其实是松了口气的,但又感觉,还是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人。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好人卡 隔日清晨,庾文君醒来的时候,司马绍已经从外面晨跑回来,顺便给她带了点与众不同的早膳餐点。 从各种精美的糕点到特色的汤食,还有就是司马绍提供的一些后世的西式点心…… 吃饭的时候,感觉气氛明显有点不对,就连往日里话题很多的楠儿,今天也变得安静起来。 “不要这么紧张,我们只是应邀去参加上次演了一半的演出而已。”司马绍笑着安慰道。 那边庾文君已经换上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裳,比起往日里显得更加华丽贵气,站在司马绍面前,微微转了转身子,问道:“殿下觉得这身衣服合适吗?” “合适。” “只是合适吗?” “……” 穿衣出门这件事,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对于一个女人而言,都是一件很繁琐复杂的事情,司马绍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 然后听着主仆两人在二楼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穿搭,偶尔还会走下来让司马绍点评几句。 说是点评,但某人求生欲满满的都是夸赞,不敢说一句不好的地方。 就算如此,还被两个女人一齐翻了个白眼。 “殿下真敷衍!” ...... 这几天的时间里,若云连门都没有出过,苏荷过来探望了几次,本来打算喊上她一起出门逛街的,也被拒绝了,她自己一个人在住处里排练。 对于若云要继续去满春院表演这件事,她心里其实有些不好受的,倒不是担心会怎么样,而是既然能从那里出来,就万万不能再让自己陷进去了,这是往日里若云对自己说的话,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自己回去了。 虽然苏荷知道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应该是替那位殿下做些什么事情,但就算这样,她也是替若云感到不值的。 对方是殿下,有妇之夫,给不了若云任何承诺和未来,这样赔上自己的名声,换做是谁都无法理解的,但若云似乎并没有介意,这几天都沉浸在这件事里,茶饭不思,有种入魔的感觉。 这种状态的若云很少见,往日里她总是那样的风轻云淡,从未见过她有这般努力排练。 但从最近她的状态里,可以看出来,她似乎对这件事很重视。 也不知道那司马殿下,到底给若云灌了什么迷汤…… 苏荷虽然不知道若云是什么想法,她现在甚至有些后悔若云和那殿下认识了。 以往这个时候,只要自己这边耍点小脾气,若云都会依着自己的。 但这件事上,她却表现出少有的执著出来,这种状态像极了书籍里那些被读书人骗去身子的女子,一个个痴情的等待换来却是绝望的结果,她怕若云也走上了这样的路。 所以她一度准备去找那位殿下好好谈谈,但又想到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的找上门去,万一被人家直接轰出去怎么办? 于是在这样反复的徘徊里陷入了两难…… 对这些事,若云自然不知道苏荷心中什么想法,所以也没有过多留意,打从那日殿下来过之后,两个人在谈了很多东西,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对方在谈,自己这边则是认真的听着。 老实说,她原本对自己在曲艺上的才能还是颇为自负的,以往虽然没有给人任何这方面的感觉,但内心深处也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在。 但真正面对司马绍的时候,对方一些在曲艺上的见解,是自己以往从未想过的,有些离经叛道,也有些不可思议。 “若云……你最近好像总是喜欢发呆。” “啊?” “你这两天,有点不对劲……如果是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告诉苏荷听,就算帮不到你,也可以替你聊天解解闷。” 苏荷斟酌着自己说话的方式,若云先是怔了怔,然后才摇了摇头。 “没有的事,你也知道,我答应了殿下,所以一定会做好这件事。”若云笑着解释道:“反正也是自己老本行的事情,也算不得有多难,只是离开满春院以后,有些东西便没有碰过了,倒是生疏了不少……” 苏荷撇了撇嘴,还说没什么事,也不知道那殿下有什么好的,不过若云不说,她也不好多问:“那若云打算什么时候去满春院,那边的李妈妈已经托我过来问了。” “差不多了,我再收拾一下……” 若云早已换上了一身新衣裳,对着镜子又开始梳妆打扮起来,一身粉色碎花的裙裳,看上去无比清丽脱俗,有种窈窕淑女的感觉。 这时候对着镜子看了看,有些犹豫:“苏荷你说这身打扮可以吗?” “若云你便是不打扮,整个满春院也没有人能比得过。”苏荷认真的说道。 “你啊你。”若云笑了起来。 时间还早,两人收拾好了以后就离开了住处,朝着满春院的方向走去。 眼下门口已经站满了人,大家摩肩擦踵,纷纷看着不远处在检票的人,大家往日里都是谦谦有礼的读书人形象,眼下也不会因为早进去几分钟而插队,反而被心仪的姑娘看轻了。 不过也有仗着关系足的,提前打个招呼进去的,也有蛮横不讲理的,没有邀请函也要进去的,双方推推搡搡,骂出声来的,楠儿在二楼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殿下,他们都是你来看你的吗?” “那是当然。” 随后又看到一些达官贵人到来,还有一些文坛上享誉已久的人物,达官贵人、风流才子、纨绔子弟们,也都纷至沓来。 大家见面先是彼此恭维几句,还有一些旧人,满春院里赎身出去,或是嫁入别人当小妾的昔日花魁,也随着自家男人过的,不过这些人脸上大多没有太多激动的神色,更多的是物是人非的感慨。 “所以楠儿说,殿下人很好是真的呢。” “没事不要乱发好人卡,你说不定只看到了我的表面。” “殿下才不是呢,对了,好人卡是什么?” “以后要是有人跟你表明爱意,你要是想拒绝的话,就回他一句你是个好人,我们不适合,对方就会明白了。” “啊这。”侍女闻言笑了一声,摇头脸红耳赤的说道:“楠儿才不会喜欢别人呢,楠儿要和小姐殿下在一起一辈子。” ------------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有杀气 接待处划分出了好几个区域,有专门待客饮食的地方,还有装饰精美的舞台,其中甚至堆砌草石花丛的景色来。 在格调这方面,满春院一直有自己的讲究,所以也不需要司马绍过多提醒什么,而且来这里的人大多是满春院的常客,也无需有人多招呼什么,彼此间相熟的就凑在了一桌,反正院主已经张贴告示了,参加宴席的人酒水免单,只管尽情畅饮便是。 眼看时间快到了,但正主始终还没出现,在场的众人便开始纷纷议论起来,舞台上面也有满春院的姑娘们在表演,吹拉弹唱,曲艺舞蹈,将晚宴的气氛直接整了个小高潮。 司马绍和若云分开之后,便直接去了二楼包厢里。 庾文君和楠儿、莹儿主仆坐了一桌,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楼下的演出。 “殿下,你来了。”庾文君见司马绍出现,笑着站起身来。 张军那边也打了声招呼,指了指楼下的舞台,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这些节目挺厉害的,用你们侍女的话来说,在满春院的这么多年还未见过如此精彩的表演。” 满春院给他们安排的位置是最好的,透过窗户刚好能看到整个舞台,也没有楼下那般嘈杂吆喝,房间里布置精美,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点心美食。 此刻,苏荷姑娘也是敲了敲门,慢步走了了起来,深深的朝司马绍和庾文君行了一礼。 司马绍和庾文君也淡淡地回了一个礼。 苏荷姑娘点头说道:“方才路过后台的时候,我看到了若云姐,她此次是过来给殿下捧场的,想来下一个节目应该是她的吧?” 说话的时候很小声,而且还偷偷看了一眼那边的庾文君。 后者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只是轻轻瞧了眼司马绍,问道:“你便是苏荷,也是殿下的朋友吗?” 有杀气…… 张军这个局外人都感觉到了一丝杀气。 “的确...也是朋友。” 庾文君点了点头,若无其事说道:“那我倒要好好看看,能被殿下认作是朋友的女子,到底有怎样的表演能力。” ...... 张军偷偷拉着司马绍往外。 “殿下,你怎么知道的?” 张军一脸震惊的看着司马绍,然后仿佛看到了救星,期待的看着他说道:“殿下,你从小读书就厉害,给我出出主意吧,我偷偷暗恋若云姑娘,本想替她赎身以后娶回来做个妾,不过她竟自个赎了身。我找我爹谈了下这回事,气得我爹今天早朝回来,直接把我揍了一顿。”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 “以爹的脾气,估计谁说都不管用,唉,我爹哪都好,就是太爱管着我了。” “男儿三妻四妾,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问题。”司马绍摇头说道。 “你爹在意的应该是门当户对问题,你们身份差距过于悬殊了。” 司马绍也没有什么好的经验可以告诉他,只能去以往看过的古装言情剧里寻找答案,很难想象后世才十五六岁还是初高中生的两个人,忽然就想在一起结婚过日子了,理所当然的会遇到很多问题。 当然以一个成年人的角度看来,这些倒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 “不说这些,满春院喝酒去,咱们兄弟重逢,不醉不归。” “林哥儿,我感觉你变了很多,变得有想法多了。”张军想了想说道。 “以前很一根筋?” “也不算吧,就是有点傻愣愣的样子,我爹说,书读多了都会那样。” “所以这就是你不读书的理由?” “哈哈哈,反正现在这样也挺好。” 两人有说有笑,没多久就来到了怡香楼门口。 等到两人走进大门的时候,便有几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主动迎了过来:“呦,张公子来了,可是许久没见到您了。” “咦,这位是?瞧着面生,第一次来吧?” 司马绍拉了拉张军的衣袖,张军心领神会。 “这是我朋友马公子,第一次来,记得安排几个年轻懂事的姑娘。” “难怪看上去有些眼生,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嘛,这位马公子里面请!” 在坐下没多久,原先那个女人又领着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穿着淡淡粉色的裙裳,十五六岁的模样,脸上画着淡妆,样貌倒也挺出众的。 就是一路低着头走来,看上去有些腼腆害羞。 司马绍招了招手让她坐下,小丫头很老实,坐下来就真的一动不动,反倒是司马绍有些窘迫地说道:“不用紧张,我就过来看个热闹,你随意就行。” 说完,分给小丫头一些瓜子,一边嗑着一边朝着远处的热闹看去。 那小丫头顿时愣在了原地,大概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来怡香楼里是为了看热闹的? 小丫头不禁抬头多打量他了几眼。 ...... “殿下!” 人潮之中,小侍女踮起脚来看向司马绍,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楠儿终于找到你了,演出快结束了,小姐让你早些回去……” 司马绍回头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怡香楼,想了想说道:“你等我一下。” 然后小侍女就看到自家殿下朝着那楼子里面走去了,走到角落的桌席旁,在一个体型娇小的年轻女人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说话的时候,还远远的朝自己笑了笑,桌上还有两个年轻美艳的女子,也正低头交谈着。 回去的路上,小侍女低着头跟在司马绍身后,一路上都很沉默,司马绍无奈的笑了笑,问道:“怎么了啊?” 小侍女抬起头看向司马绍,终于忍不住问道:“殿下,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司马绍愣了愣,笑着解释道:“刚好张军找我有点事,就进去喝了几杯。” 小侍女脸上的神色很生气,她想要声讨司马绍的行为,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更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内心的想法。 纠结了很久,最后只是很认真的说道:“殿下...殿下,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小姐的。” “啊?” “楠儿不是要替殿下瞒着小姐,而是怕小姐知道了会难过的。” 小侍女气鼓鼓的说道,似乎在给自己找一个理由。 “嗯。”司马绍点点头,耸了耸肩。 “下次要来的话,就带着你一起来,怎么样?” 楠儿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随后又生气起来,“楠儿才不要来这种地方呢!” “哈哈哈。” ------------ 第一百四十章 说胡话 城门附近,最近的来往盘查做的很仔细,尤其是出城的人会被排成长队,挨个儿的检查,而且建康城主还特意安排了巡逻的侍卫队们驻扎在一旁,一旦有任何不对的地方,立刻就能支援过来。 司马绍一行也算是进出城门往来的常客了,但依旧免不了被仔细的盘查了一番。 “……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殿下也不要怪罪兄弟们,前几天满春院附近死了好多人,据说凶手还埋伏在建康里,如今上面的那些官人老爷们人人自危,我们当侍卫的也不好做,所以任务落在咱们的头上,最后也只能做成这样了…… 这几天兄弟们都很少闭眼的,隔三差五还要被调出去,对那些酒馆茶楼之类的来个突然袭击检查…… 大家做生意的也是怨气载道,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凶手一天不出现,咱们这边就一天闲不下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非要在建康人员最密集的地方杀人,还杀的都是达官显贵们…… 殿下出城的时候也要自己当心点,听说那凶手可不好惹,杀人的时候都不眨眼的…… 嗯,据说当初在满春院门口的时候,那几个凶手还出现了,可惜脸上带着黑布,看不清长相,只记得那眼神很凶……” 事实上满春院那场变故之后,整个建康的治安力度已经提上来了,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 愉快的日子里,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自满春院那晚变故之后,整个建康城的秩序也变得严格起来,少去了不必要的人情往来,司马绍已经习惯了每天在府邸里的咸鱼生活。 休闲之余,偶尔还会搬出些现代的美食菜肴来调剂下生活,以至于每到饭点的时候,顾昌他们无论多忙都会准时停下手里的活儿,甚至连庾文君也会忙里偷闲从院落赶来,美其名曰尝尝新菜口味,实际上和大家一起埋头享用…… 天气越发的凉快起来,继而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降临,整个建康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狂风席卷起院落里的黄叶,连同远处半截断裂的灯笼吹向了天空。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在楠儿的强烈要求下,司马绍这几天也暂时留在了府邸里,几家店铺那边有李贤和他的一帮仆从照看着,倒也不用担心什么。 唯一可能需要注意的是,连续几天的暴雨已经有了山洪倾泻的架势,好在建康府这边也早早的做足了准备,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一大早,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衫,撑起白色油纸伞,带着小跟屁虫似的小丫头,司马绍主仆两人就这样又到了城里,因为雨天的缘故,楠儿的衣衫微微有些沾湿,伸手擦干的同时,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问道:“殿下,你说今后会不会打仗啊?” “嗯。” “我也听人说北边的势紧张起来了,城外之前很多从那边逃过来的难民,好些都饿死在了路上,如今府邸里和北边的一些贸易生意也断开了,小姐也说今后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嗯。万一局势不明朗,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楠儿明白的,楠儿还以为殿会下……” “你该该不会以为我会一腔热血留下来来保家卫国?” 司马绍摇了摇头,“保家还可以,毕竟哪里光吃饭不出力的道理,但是卫国就算了,其实对于百姓而言,换做谁做皇帝都一样......” “殿下又开始说些听不懂的话了……” 有些时候,楠儿觉得殿下明明离自己很近,却又有种很远的感觉,这种感觉很 矛盾,就像她起初以为司马绍会像其他读书人那样将精忠报国牢刻在心底。 毕竟在这个动不动战火的时代里,向来不缺可歌可泣的人物,但对于司马绍而言,在知道历史背景的前提下,如果还头铁到和天下大势掰手腕,就不是历史问题了,而是脑子有问题…… 大概是街头巷尾沦落至此的难民,勾起了楠儿的一段伤心往事,所以一路上小丫头都有些沉默,司马绍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有些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便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当然,这个年纪的小丫头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回到府邸,司马绍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碗热腾腾的炸酱面之后,所有的不开心便也烟消云散了。 等夜色入深的时候,楠儿儿意犹未尽的告辞离去,看着小丫头离去的背影,还没等司马绍开口,庾文君那边就已经轻声说道:“楠儿她娘亲过世的早,她的父亲也战死沙场了,楠儿这边没人照顾,亲戚们也冷落她,偏偏这孩子从小性子就柔弱,被人欺负了也不坑声,这些年她也过得不容易,后来沦落到乞讨,被我发现才带回来做了一个侍女,跟在我旁边……” 能够每天聚在一起,聊聊天研究研究新的菜谱,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还有几个乖巧可爱的侍女。 不用为了一些身外之物奔波劳累,也不用刻意去打理一些人情关系,换做以前的话,这样的生活连做梦都不敢去想,而眼下却只是要安心的做个咸鱼殿下的就行,司马绍自然是乐在其中的。 “爹爹当时经常告诫我,妇道人家最重要的就是遵守规矩,不然以后嫁出去的话要被家人收拾,轻则打骂重则休弃,所以就算受了再多的委屈也只能忍着,但殿下是男子汉大丈夫,是咱们家的门面担当,以后我还指望殿下来撑腰呢。” “什么时候还有这么多要求了?” “殿下真的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了吗?”庾文君眼睛眨呀眨的看着司马绍,似乎要将他的内心看透。 “那是当然,前些天我还去了一趟药铺子,掌柜的亲自给我坐诊把脉。” “啊?是殿下生病了吗?” “是啊,掌柜的说我命犯桃花,你看,这不就是你嘛。” “噗噗。”庾文君微微怔了下,反应过来以后,脸色微红的瞪了司马绍一眼,“殿下又开始说些胡话了,也不怕被人听到了笑话...” 司马绍笑了笑,颇有不以为耻、引以为荣的样子。 庾文君有些无奈,好在已经习惯了自家殿下身上的变化,习惯了。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参加科考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司马绍早早地便起身,整理好衣衫,拿上前些日子取来的考生令牌,向着考场一步一步的迈去。 八月初十。 大晋境内戒严,晋元帝更是调用御林军三千,驻守考场。 一场科举,在这个时代,如同一场小规模的战争。 最为主要的便是,大晋境内,基本上所有的学子们,全部都聚集在这里,一旦出现什么危险事件,那么大晋将会陷入一段时间内的人才凋零。 古人对于传承非常的看重,每一年都有新老官员替换,才让大晋这一座庞然巨物,运转不停。 司马绍还没有走到国子监的时候,就看到街边已经是七步一位身配刀甲的兵卒,站在街边犹如一位门神。 国子监的大门口更是人满为患。 现在时间还早,大部分的学子都是早一些赶来,为的便是能够早一步入场,谁知道国子监的大门紧闭,这个想法也就造成了现在的拥堵。 司马绍找了一个阴凉处,等待着入场,周围基本都是学子,大家都在交谈,各地的方言,让本来就拥挤的环境,变得更加的嘈杂。 “兄台是哪里人啊?今日出门的早,忘记带了笔墨纸砚,你看你是否有多余的,匀给我一副如何?我花高价购买。” 正当司马绍坐在阴凉处无聊的时候,一位身穿白衣的学子来到了司马绍的身前,先是躬身一礼,对着司马绍说道。 司马绍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虽是华服,但细看有些污渍,一柄折扇在手中摇来摇去,一双极为引人瞩目的桃花眼,让司马绍有些怀疑这货是不是女扮男装。 “容我先看一下,若是有多余的,我会借给你,若是没有我也没办法,你去找其他人问问。” 司马绍也没有拒绝,作为一个现代的人,借个东西这都是小事。 司马绍翻了一下自己的随身袋,笔墨纸砚好像还真有多余的,拿出一副递给面前的学子道:“还真有多出来的一副,高价就免了,也不值几个钱,送你了,也算是结交一份善缘。” 司马绍的话语非常的诚恳,来到这个世界中,也没有其他的朋友,多交几个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 身穿白衣的年轻人看着司马绍非常朴实的样子,内心一阵感动,他今天出门并非是忘记带了文房四宝,而是他落在早饭摊上了而已。 他很想跟这一次的才子们,比试一下,看一看能否考取一个好的功名。 “谢谢兄台,我今日已经找了很多人借,但是只有你一人借给了我,真的是非常感谢!在下名叫林风,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名叫林风的年轻人朝着司马绍做了一个礼,然后问道。 司马绍看着林风,这位年轻人的行为举止有些奇怪,根据多年的经验,司马绍觉得这个家伙,绝对有点问题,只是暂时没有想出来是怎么回事。 只能还了一礼道:“在下马绍,骑马的马,绍复先王之大业的绍。” 林风嘴里默念了两句“马绍!” “真是好名字,等科考完毕,我一定要好好结交一下马绍公子,现在考场已开,我先进去了。” 林风看着司马绍急忙说道,国子监的大门已经缓缓拉开,学子们也都展示身份令牌,缓缓进入。 司马绍也是整理了一下东西,向着大门口走去。 这只是建康城的其中一个考场,司马绍听说在建康可是有四个考场呢,当然国子监的考场最为重要而已,毕竟这里是大晋的最高学府。 当然,其他城市也有,路途远的就在家周围就近参考。 检查十分严格,分别要检查学子们的衣衫、书籍、鞋子、配饰,就连身上都要进入一个小隔间检查干净,在防止作弊这一方面,古人做的要比现代的时候严谨多了。 一切都已经完毕,司马绍手中托着笔墨纸砚,由一位考场监考人的引领下,坐在了一个空位上。 坐好之后,司马绍把笔墨纸砚纷纷放好,等待着考题发放。 从未见过古代科考的司马绍,有些紧张,一位监考的官差站在司马绍考桌的前方,传达消息。 “吉时已到,考题发放,第一考!律法!” 司马绍的位置可能是比较靠前,隔着墙壁听到一位严肃的声音喊道,然后前面的官差也对司马绍说了一句:“这位公子,接下来将会考律法,请您做好准备,考题我帮您取过来。” 不多时官差再一次走了过来,这一次手中拿着一张白纸,上面书写着九个大字“论律法与百姓们的关联。” 司马绍拿着这个试题脑子有点晕,并非是他不会,而是他根本就不懂这个朝代都有哪些律法,这就让他无从下笔。 司马绍皱着眉头,开始研墨,他就写现代的民国时期吧,什么三民主义、共产主义。只要自己写的稍微晦涩一些,应该没什么问题,忽悠这帮古代的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不交白卷就觉得自己就已经完成任务了。 准备完毕,司马绍提笔在白纸上龙飞凤舞的写满了整整一张纸,旁边看着司马绍的官差,差点惊讶的合不拢嘴。 只是半柱香的时间,司马绍就已经答完了这一道试题,要知道这可是科考。 一般的考生,现在可能还在苦思冥想呢,因为这一次的试题是大学子出的,出的颇有些难度。 没有说是具体的哪一条律法,只是说律法与百姓的关联,这就让很多学子们抓耳挠腮了。 司马绍写完之后,看着自己的杰作,他没有信心能够得到一个好的分数,但是绝对不会太低。 因为上面写满了对于律法的夸赞,对于朝廷的夸赞,还有对于百姓有了律法的夸赞,简单的说就是一张拍马屁的文章。 写完之后,司马绍有些无聊,把自己的考卷交给官差,趴在桌子上准备补上一觉,昨夜陪着小媳妇儿说枕边话有些累了,今天又起了一个大早。 本来想,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要享福的,可为什么自己还天天的这么累,有些不符合自己的预期了。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参加科考二 整个考场中鸦雀无声,有的已经写完看着外面的风景,思考着自己的答案能够得到什么样的评价。 还有的正在一边飞快的写字,一边看着正要接近收卷子的官差。 只是考个简简单单的法令,就已经将十分之一的才子们,请出了国子监,原因有很多。 比如说有时间到了没写完的,在这个有着严格规定的时代里,只要你有一个考题科目挂了,那你就等于白来了今年! 那些坐在椅子上的国子监的监考考官们,可不会让你有再考一次的机会,司马绍看到这一幕直摇头。 古代的规矩确实多,这也是为什么古代的状元之类的那么难出,他不仅仅要诗词好,还要精通数学,论法,律法,每一个科目都是有讲究的。 在监考考官清完了一次考场之后,下一个试题发了下来。 毫无疑问,是数学。 司马绍看到了试题之后,有些想笑,对于一个活在现世的司马绍来说,这一道试题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这不是小学数学题目么? 考卷上面写道:“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司马绍看着这一道题,自信的笑了笑,这道题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在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数学老师就已经教过了。 司马绍看完之后,直接写上了好几种解答方法,期间只用了半顷不到的时间。 只见他洋洋洒洒地写下: 解法一: “上置三十五头,下置九十四足。半其足得四十七。以少减多,再命之,上三除下四,,上五除下七。下有一除上三,下有二除上五,即得”。 解法二: 兔子有4只脚,鸡只有两只。假设题目中的35头全是鸡,那么: 35×2=70(只) 如果35只都是鸡,则有70只脚。但实际上一共有94只脚。 94-70=24(只) 这多出来的24只脚就是兔子的另外两只脚。那么: 24÷2=12(只) 这12只就是小兔子。 35-12=23(只) 这23只就是小鸡。 解法三: 假设题目中35头全是兔子,则: 35×4=140(只) 140-94=46(只) 这46只脚是给鸡多算的,每只鸡多算2只脚,那么: 46÷2=23(只)小鸡 35-23=12(只)小兔子 解法四: 设鸡有x只,则兔有35-x只。 2x+4(35-x)=94 2x=46 x=23 35-x=12 得出鸡有23只,兔有12只。 解法四: 设鸡有x只,兔有y只。 x+y=35 2x+4y=94 解得x=23,y=12,即鸡有23只,兔有12只。 结果在官差再一次震惊的眼神中,司马绍再一次交卷了。 虽然司马绍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去解答这一道题,或者是他们会直接写上答案,忽略过程。 司马绍觉得反正自己已经写完了,之后的事情,那就等着考官们自己决定了。 司马绍百般无聊之下,提笔随意画起了随笔画,可他却没想到,自己之前的答题过程,已经引起了监考考官们的注意。 国子监的一个周围都是兵卒戒严的小屋里,户部尚书正拿着一张答卷正在查阅。 试卷上面奇热的用词,让这一位户部尚书感觉到非常的不错。 “这样的文章,绝对的棒,没说的,老张你来看看!” 户部尚书看完之后,有些意犹未尽,转身递给同样在户部任职的张姓考官。 “着实不错,让人眼前一亮,这人每一段文字都能够说道别人的心坎里。” “那评一个优等?这应该没问题吧?” 张姓考官询问道。 “没问题,文章写的不错,给个优等也算可以,哈哈。” 就在户部各个考官点评完司马绍的考卷之后,同样在另一个房间,一位官差拿着一张试卷送了进来。 这是数学刚刚收上来的考卷,作为国子监的总考官,看到官差送进来的时候,有些诧异。 若是没记错的话他刚刚发下去试卷没多久,就有人考试完了? 这不会是破罐子破摔,随便写的吧! 一把把试卷抢了过来,浏览之后,眼神之中露出震惊之色。 “天呢!这么多方法解答!” 总考官的话语,也让屋子里的其他几位考官所震惊。 这一道题可是他们思考良久的题目,虽说不是特别难,但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推敲,这么快就解答出来,还是正确的答案,这些考官脑子中只出现了一个想法。 “大晋之幸!” 总考官向着官差问道:“你可知道这位考生有多大?他有没有作弊?” 官差拱了拱手做了一个礼道:“这位考生,也就是十五六岁左右,我也一直在盯着他,并没有作弊嫌疑。” 总考官摆了摆手,示意官差退下,然后看着试卷上的名字,嘴里轻轻念到:“马绍!此子一定要留在我国子监才行!” ...... 回到考场。 不一会的时间,一个傻里傻气的蟾蜍就呈现在纸上,不同的是,这是一只肥胖蟾蜍,肚皮硕大、大大的眼睛,还有些可爱。 司马绍看了看自己的墨宝,感觉缺了些什么,又提起笔来在上面写道“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写完之后,司马绍得意的点了点头,正好碰到刚刚交卷回来的官差,司马绍大手一挥道:“相见便是缘分,这一张蟾蜍图,便送与大人了。” 官差在经过刚刚总考官对于司马绍的评价之后,便知道这一位年轻的公子,以后的仕途那算是节节高升了,赶忙接了下来,也算是有一份交情。 虽然他现在知道,眼前这一位的数学一道非常的惊人,但是诗词可能不是很好,毕竟哪有那么多完美之人。 但是官差并不知道,这一副蟾蜍图,将会在今日过后,成为他的骄傲,更是花费了重金装裱起来挂在家中。 下午时分,在司马绍百无聊赖之际,下一个科目终于发放了下来。 诗词。 无论是古代科考,还是现代都必须要考的,也是古人最为看重的。 一个人的诗词好与不好,直接可以定下他在圈子中的地位。 司马绍此刻正在看着题目有些发呆,纸面上只有两个大字“月”让司马绍陷入了很久的沉思之中。 前世种种如同过眼云烟,在眼前快速的划过,一时间竟是呆坐了起来。 一旁的官差看到之后,心中有些平衡起来,心道:“果然是人无完人,这位公子虽说数学一道天赋惊人,可是却在着诗词之上落了下风,不过也算是可以了,国子监那可是真正做学问的地方。想必这位公子从此之后,也算是鱼跃龙门了!” 良久之后,司马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提笔写下。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司马绍最喜欢这一首古词。 在这个世界,身处异世的司马绍,一样想念着自己的家乡。 写完之后,司马绍向着官差示意,在官差有些惊讶的目光中,司马绍趴伏在桌子上,心情有些哀伤。 “公子若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会儿,今日还有最后一科政法,考完之后公子就可以回去等候消息了,我感觉公子绝对能够考中头名!” 官差以前也算是一位士子,只是学问一道之上,确实走不通,这才找了家中的各种关系,在国子监中当差,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工作。 当他看到司马绍写的词时,简直惊为天人,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究竟是有多么的思恋家乡,才能够写出这样的词句啊! 官差激动着拿着试卷,交到了监考官的手中,他知道今天过后,刚刚那一位公子哥的名号,可能会响遍京城! ------------ 第一百四十三章 结束科考 ...... 终于结束了一天的科考。 写完之后司马绍站起身来,将最后一门答卷交在了官差的手中,然后做回自己的位置,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走出国子监。 这一次科考,司马绍没有十足的把握,权当是见一见世面,毕竟他现在年纪还小,刚刚成年岁,也算是积累一下经验,等待着下一次科考之时,司马绍觉得自己将会有充分的把握。 刚出了门口,司马绍伸了一个懒腰,正准备回去好好补上一觉,却看到早晨时分向他借笔墨纸砚的那位年轻人,高兴地向他跑来。 “兄台,还你的笔墨砚台,砚台我都清洗得差不多了,就是纸墨被我用完了。” 林风在门口一直等着司马绍,他对于这一位能够借给他东西的年轻人,非常的喜欢。 司马绍看着面前这一位面上还沾着墨水的林风说道:“无妨,林风兄考的如何?” 两个年轻人站在国子监的门口,惺惺相惜。 ...... 二人在门外交谈之时,考生们接二连三的从屋内走出,有的兴高采烈,一看就是今日的考试,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数。 有的则是愁眉苦脸,读书数载,今日一朝成为了空谈。 司马绍倒是感觉眼前之人,虽说有些不着篇幅,但是言谈之中颇有见地。 反正他现在也没事,想找个地方坐下来聊一聊,毕竟他来到这个世界也很久了,也想从他人的口中,多听一听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反观林风则是露出一副窘迫的神色,他对于眼前名叫司马绍的年轻人,也非常的欣赏。 奈何囊中羞涩,钱财不多罢了。 司马绍看到林风的模样,哈哈一笑道:“若是林风兄有急事,你我二人也可择日再聚,我家反正就在建康城,我一直都在的。” 林风听到司马绍的建议,心中下了决定道:“没事,没事,今日见到云兄,实乃一件开心的事情,我又怎能拒绝,那咱们走起!” 林风说罢拽着司马绍的衣袖,朝着京都城中最为繁华的地方走去。 满春院。 林风摸了摸兜里的几块碎银子,对着司马绍摇了摇头道:“马绍兄,这地方还是别进去了,你把我卖了,咱们也消费不起啊!” 司马绍看着林风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拍脑袋,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看林风的穿着,虽说是不愁吃穿,但笔墨纸砚都需要向人借,想必一时有些钱财上的困难,来这种地方,是的确有些挖苦人家了。 不过司马绍对于春满楼执念有些深,这些时日他的屁股后面可是各种纨绔一大堆,什么时候他结过账啊,可是现在不同了,身后就一个穷酸书生,估计门都进不去。 再者看着门口的小二正盯着他两看,好面子的司马绍没辙了。 司马绍看了看林风,又瞅了瞅自己的身上,这一次出来的着急,身上除了一把折扇,也没有佩戴什么值钱的东西,看起来只能够刷脸了。 “没事林兄,一会儿你就跟在我身后,这里的老板跟我多少有些交情,这一次算我请的,等功名出来的时候,你再请我一次如何?” 司马绍拍了拍林风的肩膀说道。 “那行吧!” 林风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他也知道司马绍出身不简单,也就相信了他,二人勾肩搭背走进满春院。 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位店里的伙计,脸上绽放着笑容,对着二人道:“二位客官看着眼生,想必是今年科考的考子,小的在这里预先恭祝二位公子名列前茅,不知二位公子是准备去上面游玩,还是在本楼饮酒吃饭呢?” 伙计嘴巴甜得很,今天司马绍和林风,也不是第一波进来的士子了,每一位进来的像考生的,伙计都会这么恭祝一番,就这么一会儿下来,得到的赏银就有不少。 司马绍只是轻微点头,但就是没有给出赏银。 伙计:??? “把你们老板叫过来!” 司马绍刚刚坐下,就对这伙计说道,一下子把伙计给说晕了,这年头只有服务不好,或者是饭菜有问题,才会有客人叫老板。 可是眼前这一位公子,刚刚坐下屁股还没热乎,就要叫老板,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知公子对小人有什么不满之处吗,还是如何?” 伙计赶紧作揖问道。 司马绍哈哈一笑道:“你做得很好,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跟你家老板算是故友,让他过来叙叙旧而已。” 伙计吓出一身冷汗,还以为是遇到了难伺候的主,听司马绍这么一说,才放下提起来的心,转身上了楼梯。 不多时,一位三十岁左右掌柜装扮的男人,匆匆下楼,在看到司马绍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体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这位三十岁左右的掌柜,恭恭敬敬地站在桌前不敢抬头。 司马绍一直很担心,毕竟春满楼的老板是认识自己的,生怕他作揖参拜,那样的话就露馅了。 幸好掌柜的看到司马绍穿着便服,而且一直给他使眼色。 掌柜执掌春满楼多年,每一日都在达官贵人之间厮混,自然会看些眼色。 “王掌柜,叫你下来也无他事,跟你知会一声,今天的菜肴要上好的,都记在我的账上,明白了吗?” 司马绍微笑着说道。 王掌柜听到司马绍的话之后,才知道面前这位殿下的来意。 “不可不可!” 王掌柜连连摆手,司马绍挑了挑眉毛。 “两位贵人来到小店,本就是蓬荜生辉,怎能让贵人破费,今天的酒菜绝对是最好的,两位贵人慢慢享用即可,我请,我请!” 王掌柜非常识趣,林风抿嘴一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挥了挥手,示意退下,王掌柜似乎是得到什么宽恕,赶忙向着楼上跑去,期间还摔了一跤。 司马绍有些无语,这个年代的人,都这么好客吗? 司马绍看到林风脸色有些凝重,好奇的问道:“难道是菜肴不合林兄的口味?” “不不不!” 林风连忙摆手,他迟疑了一下说道:“民以食为天,我自然不敢对于饭食有任何要求。” “那林兄为何目露难色?” 司马绍有些不解的问道。 “只是想到,到时候还得回请绍马兄,心里就有些没底,哈哈哈。” “不碍事,到时候我们路边摊随便吃喝几口就行。”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国子学 两日后,司马绍十分罕见地来到国子学听讲。 国子学,顾名思义,是建设在皇宫内,专门用以教导皇亲国戚、王公贵族们子嗣学识的讲堂。 除了东宫太子有专门的授课讲师外,其余未出阁的皇子公主们都要求每日到国子学听讲。 不过随着年长的几位皇子逐渐长大,有了属于自己的府邸,如今还呆在国子学里的,除了寻阳公主外,也只有年纪尚小的王宫贵族之子女了。 “哥,你今朝怎么来了?” 趁着授课的讲师还未正式开讲,寻阳公主小声地询问着司马绍这位比他年长几岁的哥哥。 从旁,周围的王宫贵族子女有些羡慕地望着这对正在打闹的兄妹,虽说皇子们都算是同根源的,可事实上,这份兄弟感情淡薄地很,尤其是在皇位的诱惑面前。 他们大概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兄妹吧? 周围人默默地望着那对兄妹。 对于寻阳公主,司马绍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因为寻阳公主是一位活泼好动的公主,但凡与玩有关的事,此女总是兴致勃勃,可唯独对学习不感兴趣,往年在国子学纯粹就是混日子,在讲师们的眼皮底下打瞌睡。 虽然比较顽劣,但天资聪颖,未来必定能成为大晋的好帮手。 历代每一位皇子之间都是关系不和,他们始终在忙碌着如何成为储君,如何成为大晋天子。 在这个总的前提下,哪怕是众兄弟们有接触交往的可能,也基本上是出于利益考虑。 司马绍并不喜欢那样。 “你俩的感情……真好啊。” 旁边的太傅之子终于忍不住插了句嘴。 司马绍并没有意识到,由于他一直以来都是晋元帝捧在手心的眼前红人,使得其余的王宫贵族子女们都有些畏惧他。 哦,这其中不包括太傅之子,因为这家伙向来是无视这位极为受宠的太子的。 这不,他还满脸不爽地扫了一眼司马绍。 这位太傅之子貌似对他成见很大啊。 司马绍有些错愕。 其实这种事很容易理解,就跟学校里那些不受重视的差生对那些受到学校重视的优等生本能地抱有敌意一样,太傅之子自然对这位极度受到晋元帝和百姓们喜爱的太子抱有排斥心理。 ...... 幸亏机灵的寻阳公主从中掺和,太傅之子这才好不容易和司马绍冰释前嫌。 “所谓不知者不怪,太子,在下向你赔个不是,你就莫要在埋怨我了,如何?” 司马绍心中哑然,上下打量了几眼太傅之子,问道:“你要干嘛?” “在下只是希望与殿下多亲近亲近。” “……” 司马绍瞪大眼睛盯着他,见他一脸的认真,突然向后撤了一个席位。 太傅之子看得满头雾水,正要询问原因,却见寻阳公主用右手指了指左手的衣袖,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是这个?” 衣袖? 司马绍那是何等的污秽思想,结合寻阳公主那怪异中带着几分畏惧疏远的眼神,立马反应过来。 太傅之子面红耳赤地连忙解释道:“不不不,在下的意思只是想与殿下探讨一下学识而已。” “呼……”司马绍与寻阳公主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倒不是他们故意捉弄这位,事实上在大晋皇宫,历代王公贵族们沾染龙阳癖好的例子并不是没有。 想想也是,由于营养充足,历来王公贵族们发育就早,在这种情况下,一旦疏于管教,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今日的讲师林学士在课堂上讲述着今日的课题。 不得不说,今日这是一堂很重要的课程,目的就是教导王公贵族们,何为治国,这或许将影响未来整个大晋的立国根本。 可惜司马绍对此丝毫不感兴趣。 其实后人,早已总结了一套古代的治国方法了。 四大代表性模式:西汉孝文帝的节俭模式、唐太宗李世民的民本模式、宋仁宗的新政模式、明太祖的峻刑模式。 节俭模式——“国侈则用费,用费则民贫” 汉文帝刘恒在位期间,禁扰民、禁送礼、禁浪费,甚至连显示皇权威严的诸侯、属国献供礼等都废止了。即位初,有人献千里马,刘恒就此下了“红头文件”,诏告天下“朕不受献也”,“令四方毋求来献”。不建楼堂馆所。 民本模式——“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唐太宗李世民最有“民本意识”,他认为,“君依于国,国依于民。刻民以奉君,犹割肉以充腹,腹饱而身毙,君富而国亡”。李世民说话喜欢引经据典,他常提荀子的观点:“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新政模式——“天地革而四时成” 《易经》中的第49卦即为“革卦”,古人释注中有句话叫“天地革而四时成”,揭示出改革的重要性及其规律。从先秦到清末,在中国历史上产生影响的改革有近百起。依靠改革,把改革作为国家治理手段,被史学家称为“新政模式”,代表人物是宋仁宗赵祯。 渐次实施,颁行全国,这就是北宋历史上轰轰烈烈的“庆历新政”,就此揭开了后来包括王安石变法在内的北宋系列改革序幕。 峻刑模式——“治乱世,刑不得不重” 所谓“峻刑”,即严刑。唐宋以前治理国家讲究“礼法合治,德主刑辅”,即所谓“轻刑”思想,属于“仁术”。宋元以后,执政者奉行“为政以德、正己修身”,但不轻刑律,晋人葛洪“非峻刑不能止”的观点为执政者认同。“峻刑模式”又被称为“重典之治”,代表人物是明太祖朱元璋。 明太祖朱元璋是峻刑模式的最积极实践者,他在明纲常的同时,重法度,严吏治。他声称,“吾治乱世,刑不得不重”,后人简称“乱世用重典”。 ...... 他望着空荡荡的课堂,总算明白为何今日国子学内就只有他们几人,而见不着那些位水灵灵的公主。 真是可悲啊…… 司马绍黯然地叹了口气。 世人们谁能想到,他们臆想中王公贵族们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的事根本不存在,未成年的王公贵族们每日所面对的现实就是,身边全是一帮五大三粗的侍卫,根本就极少能接触到年轻的宫女。 虽然国子学里的公主们、王公贵族的贵女们一个个长得精纯水灵,可那终归是有些年纪过小。 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以后再也不来了。 “话说,殿下今日怎么有闲情到国子学听课?” 太傅之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司马绍闻言,闲来无事,晃来晃去就来到了这里。 ------------ 第一百四十五章 那些玩意 长秋殿。 “听说,今日绍儿去了国子学?” “启禀陛下,的确有这回事。” “朕想去看看。” 晋元帝站了起来,笑着对殿里的几位大臣说道:“几位爱卿可有兴趣与朕同往?” 因为用完饭后有一段休息时间,几位大人纷纷表示乐意一同前往。 于是,一行人从大殿出发,徐徐朝着太子殿下的长乐宫走去。 大概一盏茶工夫,晋元帝便带着随身宦官与几位大臣来到了长乐宫。 可抬头一瞧见这座府邸的牌匾,晋元帝就顿时愣住了。 因为牌匾上的刻字根本就不是长乐宫,而是嬉戏阁。 “不是长乐宫么?”晋元帝纳闷地望向带路的宦官李公公。 其实这会儿李公公心中也十分纳闷,心说这里明明就是长乐宫,怎么变成嬉戏阁了? “老奴,这老奴从未听说宫内有嬉戏阁啊……” 李公公这么一说,晋元帝也感觉奇怪。 身为晋元帝,晋元帝从未听说宫内有什么嬉戏阁。 想到这里,晋元帝招招手唤来在殿外门口值守的侍卫,问道:“此处可是长乐宫?” 那名侍卫先叩拜了晋元帝,随后恭敬地回道:“回禀陛下,此处正是长乐宫。” “那这是……”晋元帝疑惑地指着长乐宫上的牌匾。 只见那名侍卫苦笑了一声,吞吞吐吐地说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嫌长乐宫不好听,吩咐工部刻了一块嬉戏阁的牌匾换上了。” 晋元帝听得直皱眉,心说大晋宫内的宫殿阁楼,那都是先代皇帝命令的,岂是能擅自更改? “没有规矩!”晋元帝不满地哼了声,吩咐道:“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朕来了,叫殿下出来接驾!” “这个...”那名侍卫闻言满脸为难:“陛下,太子殿下现不在阁内……” “嗯?”晋元帝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道:“莫不是还在国子学了?” “呃,应该也不在国子学……” “唔?难道是去后宫去看他母后了?” “今日上午就去过了。” “那他去哪了?”晋元帝越听越糊涂,心说既然不在国子学,也不在后宫她母后处,又不在这长乐宫内,既然如此,那司马绍跑哪里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晋元帝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声喧哗。 “我,我真的飞起来了。殿下,殿下,我飞起来了…” “哈哈哈哈,你们几个拉好了…” “放心吧,殿下…” “慢点,慢点,太快了...” 晋元帝皱了皱眉,心中疑惑,究竟是何人竟然敢在宫内喧哗。 他顺着声音的来源走了过去,没想到走过长乐宫的转角,他惊愕地望见远处那宫廷广场上,有一帮人围在一起哈哈大笑。 其中一人,分明就是他的司马绍,司马绍! 抬头再看天空,晋元帝又疑惑地发现空中竟然悬浮着一只怪鸟似的东西,不可思议的是,那东西底下还绑着一个人。 再走近细看,根据服饰判断,应该是绍儿身边的侍卫。 那是什么,竟能让人飞在半空? 晋元帝心中诧异之极,不动声色地走到那些人身后。 晋元帝注意到,他司马绍司马绍身边的其他侍卫们,手中正合力拉着一根细绳,这根细绳一直连接到天空中那只怪鸟上,他没猜错的话,那只能够载人的怪鸟应该是借助风力才能飞在半空的。 “咳!”晋元帝抬手咳嗽了一声。 此前,无论是司马绍还是他的那些侍卫们,注意力都集中在怪鸟上,丝毫没有察觉到晋元帝此刻就站在他们身后。 如今晋元帝咳嗽了一声,站在地上拉着绳子的侍卫们率先反应过来,回头瞧了一眼。 这一瞧不要紧,当他们惊骇地发现晋元帝竟然面色不善地站在身后时,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拉绳子,连忙叩地跪拜。 “拜见陛下!” 话音未落,天空中就传来一声惨嚎。 晋元帝抬头望去,愕然看到天空那只怪鸟由于失去了绳索的牵引,无法再在风中保持稳定,顿时一头栽了下来。 “坏了,顾昌要掉下来了,快,快去救人!” 司马绍此刻也顾不上向父皇行礼,惊慌失措地带着那几名侍卫们去救人了。 眼瞅着这帮人手忙脚乱地跑向远处,试图接住那个从半空一头栽下来的顾昌,晋元帝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在晋元帝身后,那几位大臣也是一副仿佛见到鬼的表情,一个个大眼对小眼。 “陛下,此处风大,恐伤龙体,不如先移驾长乐宫?”李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 晋元帝深深吸了口气:“告诉那逆子,朕在他宫阁内等他!” “喏。” 一番鸡飞狗跳的闹剧过后,晋元帝晋元帝板着脸站在长乐宫内。 在桌上,摆着引发这场闹剧的东西,一只造型奇特的风筝。 而在殿阁内的空旷处,司马绍以及他随身的几位侍卫们齐刷刷地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谁也不敢说话。 “啪!” 晋元帝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声呵斥道:“绍儿,你太放肆了!好端端的宫廷,被你搅成什么样了?你的那名侍卫差点就摔死了!” “还不是因为父皇你,你要不咳嗽一声,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司马绍嘀咕道。 “你说什么?!”晋元帝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司马绍竟然还敢顶嘴,提高声调怒声呵斥道。 “你的意思是,这都是朕的不是?” “儿臣没说……” 见司马绍服软,晋元帝这才罢休,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却又听到司马绍小声嘀咕:“是父皇你自己说的……” “你!”晋元帝气地为之语塞。 不过他终归是一名宽容大度的皇帝,仔细想想,若不是他在这些人背后咳嗽了一声,那名侍卫也不会从半空中栽下来,换而言之,他的确有些过错。 当然了,作为晋元帝,是不会轻易认错的,毕竟这关乎到皇帝的威严,并非他想与不想的关系。 “这是什么?”晋元帝岔开了话题,指着桌上那只造型奇特的风筝问道。 “这是风筝,不过儿臣这只风筝可不是用纸糊的,而是用重量轻但密不透风的布,而骨架也是用结实的竹子搭建的,非常结实……” 一提到这只风筝,司马绍顿时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向晋元帝与几名大臣介绍他的作品。 可惜晋元帝却不以为然:“玩物罢了!” 司马绍听了有些不高兴,撇嘴说道:“玩物?用它可以轻易飞过高高的城墙,父皇还认为这是玩物?” 几名大臣们闻言面色微变,刚才他们只是惊讶于这只风筝竟然可以让人飞到半空,如今听这位太子这么一说,顿时警觉起来。 心说这种东西若是流传出去,这可不得了,要是某些心术不正的家伙得到了这种东西,皇宫的宫墙岂不是形同虚设? “陛下……”大臣们立即想提醒晋元帝。 晋元帝抬手阻止了他,因为他也已经想到了:“李公公,待会你把这个东西拿去私下毁了,另外,勒令今日值守的侍卫们不得外传此事。” “喏。”李公公躬身应道。 联想到司马绍这个太子向来顽劣,况且现在又那样没规矩,晋元帝觉得若不趁着机会好好管教管教,这颗他看中的幼苗非长歪了不可。 想到这里,晋元帝摆出身为人父的架子,问道:“绍儿,这个时候你应当在国子学,听课学习才对,为何会在宫外玩耍?” “回禀父皇,儿臣觉得国子学甚是无聊,所以就逃课了。”司马绍说得很一本正经,理直气壮,仿佛本该如此。 晋元帝气乐了,要知道历来皇子都必须在国子学学习,这是大晋的祖制,其余皇子就算要偷懒那也是借口身体不适,可此子倒好,直说国子学无聊,他逃课了。 “甚是无聊?你的意思是,国子学里的那些学识,你不必再学了?” 晋元帝说这话的用意是想告诉这个司马绍,你在学业上还差得远,没有资格说甚是无聊这种话。 岂料司马绍撇了撇,理所当然地说道:“儿臣的志向又不是当皇帝,学那些玩意干嘛?” 此言一出,非但晋元帝傻了眼,就连几位大学士出身的大臣们也傻眼了。 要知道国子学里所教授的那可是历代圣贤们的经典,可在这名皇子口中,竟成了那些玩意。 ------------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重商薄赋 这时,晋元帝皱眉说道:“朕来出最后一问,若是你能答上来。朕就不计较你扰乱长乐宫之事。” 他本来想说,若是你能答上来,朕就许你可以不去国子学,可转念想想,司马绍这小子聪明伶俐地很,说不定还真能答上来,于是乎晋元帝当即改口。 “好吧,父皇问吧。”司马绍面露自信地说道。 晋元帝深思了片刻,忽然出乎众人意料地问道:“今早在国子学宫,老夫子提出民富国强四字,那么朕考你,如何使民富?” 咦? 几位大臣惊讶地望向晋元帝,心说这不是在奉劝这位无所事事的太子殿下么,怎么改策问了? 如何使民富,这种国家大计岂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孺子能答得上来的? 陛下这分明就是在难为太子殿下嘛。 可让他们更吃惊的是,司马绍不假思索地说出了一句话:“重商和薄赋。” 言下之意就是大力支持百姓们的商业,减少税收。 “……”晋元帝闻言心神一振,毕竟司马绍的话语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果然答上来了。 晋元帝面色依旧,因为早就预感,否则也不会及时改变许诺:“赋税乃国之根本,岂是说减就能减的。说下重商之事吧。” “这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鼓励民间发展商业呗。”司马绍随口说道。 这时,站在旁边的大臣忍不住开口道:“可是殿下,若要鼓励发展民间商业,便不得已要损害世家贵族利益啊。” 司马绍转头望了一眼这位世家的大臣,毫不在意地说道:“在我大晋人口中,权贵仅占两三成,可至少掌握着七八成的财富,取两三成还之于民,有什么大不了的?” 旁边的两位大臣倒是听得两眼放光,大有相逢知己的感觉。 前一刻他们还对这位殿下口出狂言感到不满,此时此刻,他们恨不得与这位殿下秉烛长谈。 好在这个时候晋元帝晋元帝及时开口了:“你这么想,不代表我大晋的权贵们也这么想。别看朕乃天子,可若是天下世家权贵皆对朕心存不满,朕也会很头疼的。” “如今我大晋,暂时不能触动那些世家权贵们的利益,如此情况,该如何使民强? 这才是朕的设问,你若能答上来,朕便允许你可以不去国子学。否则,你就乖乖给朕每日到国子学上上课。” 话音刚落,已对司马绍打有好感的大臣们忍不住说道:“陛下此言,未免有些苛刻吧?太子殿下虽聪明伶俐,可终归只是十五岁孺子。陛下此问,微臣读百余圣贤遗书尚难以回答,陛下又何苦为难殿下?” 否则怎么让他乖乖回国子学? 晋元帝哭笑不得地望了一眼这位大臣,心说这会儿为他求情,你到底站在哪边的? 暗暗摇了摇头,晋元帝对其置若罔闻,注视着司马绍问道:“在不触动权贵利益的前提下,如何使我大晋的百姓富足起来?你可答得上来么?” “此事倒也简单。”司马绍轻松地说道。 此事...还简单!!! 无论是晋元帝还是几位大臣,都被司马绍这句话惊呆了。 顿时殿内鸦雀无声,只听司马绍在那无所顾忌地说道:“打个比方吧,好比说权贵们所拥有的财富,是父皇左边口袋里的钱,而大晋子民所拥有的钱,是父皇右边口袋里的钱,父皇不希望将左边口袋里的钱转移到右边口袋里,却又希望右边口袋里的钱增加,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晋元帝忍不住有些激动地问道。 司马绍看了一眼晋元帝,平静说道:“把别人口袋的钱,装到父皇的右边口袋!” “荒谬至极!”晋元帝一听大失所望,不悦地说道:“难道朕还能豪取抢夺他人财富不成?” 话音未落,只见身旁其中一位大臣急叫道:“陛下且慢!” 晋元帝诧异地望向那大臣,却发现他正一脸激动地看着司马绍,又惊又喜地问道:“殿下的意思是,从别国下手?” 晋元帝一听,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岔了。 的确,这天下除了大晋,还有别的国家,如果能想办法将别的国家的财富拿过来,无疑是不触动本国权贵利益而使国民百姓富足起来的好办法。 可是,总不能直接发兵去抢吧?那样大晋无疑就变成了众矢之的,会遭到其他国家联合攻打,弊大于利。 “具体如何施行?” 那大臣问出了殿内众人心中的疑问,他可不认为司马绍会提出直接发兵去抢这种毫无见识的话。 “贸易!通过国与国之间的贸易手段!” “与他国交易?” 那大臣逐渐冷静下来:“往年我大晋也曾与他国交易啊,可也未见得有什么收益啊。” “你们是怎么做的?” 那大臣如实说道:“前年楚国缺粮,其国君派使臣至我大晋,恳请陛下资助粮食谷物若干,作为报酬,卫国赠予我大晋良马千匹,金珠玉器十箱,美女数十名......” “那美女呢?” 冷不防,司马绍笑嘻嘻地插嘴问道。 那大臣哪料到有此一问,下意识说道:“自然是送于陛下宫...” 说到这里他这才惊觉过来,再偷偷一瞧晋元帝的脸,只见后者脸上充满了不悦。 殿下居然坑我! “咳!” 感受着殿内那尴尬的氛围,晋元帝晋元帝咳嗽一声,也不知是否是在替自己解围。 “那十名送至宫中的侍女,目前伺候着诸位嫔妃去了……” 司马绍无辜地眨着眼睛,流露出一副我啥也不知道的表情,恨得晋元帝只能将这股憋屈化作恶狠狠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大臣。 那大臣背后冷汗直冒,连忙岔开话题道:“殿下,殿下,咱们先说贸易!” 司马绍没心没肺地哼笑了两声,这才正色说道:“方才大人所说的,在本太子看来只是国与国之间互帮互助,并不能说是一次合格的商业性贸易。” “何谓商业性贸易?” “赚钱!用价值低廉的货物,换取数倍价值的钱或物。这就是商业性贸易的本质。” 那大臣闻言一愣:“谁会那么傻,明明只是价值数十文的货物,却用数倍的价值来买?” “这可不见得。” 司马绍摇了摇头,指着自己制作的那只风筝说道:“比如这只风筝,制作成本是三十两,可我如今想将它以三百两卖掉,大人觉得有人会买么?” 那大臣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此物胜在新奇,可使凡人上天,空前绝后,别说三百两,就算是三千两,怕是也有大批富豪争抢。” “殿下的意思是,我大晋拿一些新奇的东西跟他国交易?” “哪来那么多新奇的东西可交易?再说了,这玩意华而不实,除了玩耍,还能有什么用?”司马绍撇了撇嘴。 “那殿下的意思是……” 司马绍正色说道:“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我们与他国交易的东西,得是其他国家没有或者极少,而我大晋甚多的东西。” 那大臣顿时醒悟,连连点头道:“我大晋出产棉花居多,可使售卖于楚、韩……” 可他还没说完就被司马绍给打断了。 “那种玩意,别国不也多得很么?你十倍卖给人家,谁会收?” “呃……”那大臣面色微僵,尴尬道:“殿下的意思是,选一种只有我大晋有的东西?这,我大晋虽地大物博,却也没有一样东西是其他国家没有的呀。” “你真是死脑筋啊。” 司马绍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那大臣,指着那只风筝说道:“制作这只风筝的原料,竹子、布,其他国家有么?” 在晋元帝和旁边几位大臣们的偷笑声中,那大臣尴尬地点了点头:“自然是有的。” “那他们做得出来么?” 那大臣微微一愣,仿佛明白了什么。 见他似乎有所领悟,司马绍进一步灌注他新异的思想:“不是叫你卖原料,原料能值几个钱?比如竹子,其他国家随处可见。可若是你召集一帮能工巧匠,将竹子刻成栩栩如生的竹雕,再卖到其他国家呢?” “微臣受教了。”那大臣俨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这时,周围的大臣们见猎心喜,忍不住插嘴道:“殿下的建议绝佳,不过,刻制竹雕,其余国家亦能仿制,如之奈何?” “这就得涉及到技术问题了。”司马绍转头望了一眼晋元帝,说道:“若是能保证我大晋售出的竹雕其工艺技术远超其余国家,这位大人所说的问题便迎刃而解。” “技术?”晋元帝脸上露出浓浓的困惑,似乎并不明白。 “这样做的确太抽象了,再打个比方吧,武器!在武器上,技术的高低直接影响两国士兵的作战能力,显然这是最能体现技术力的。据说我大晋已经研发出精铁制成的武器了?” 晋元帝想了想,带着几分自豪如实说道:“准确地来说,是的,别的不说,论冶铁之术,能与我大晋匹敌者屈指可数!” 只见司马绍咧嘴笑了笑,说道,“那就更好了。父皇,如果咱们打造一批由精铁所打造的武器,高价卖给一些无法打造出精铁的国家,如何?” 大臣们一听面色大变,惊声说道:“殿下不可!军器乃国之重器,岂可随意售卖?万一那些武器最后流入敌国手中,岂不成资敌之举?” “到时候,我大晋研制的武器,反过来杀我大晋的军士,这让我等如何向祖宗交代?” “所以说你们也是死脑筋。” 司马绍没好气地撇了撇嘴:“高价卖出那些武器所得的财富,可以继续研发新的工艺技术呀! 及早研发出新式武器,敌国就算手握精铁打造的武器,又能怎样? 这叫回笼研发资金,知道么? 保证我大晋的军士始终装备着领先的军备。淘汰的军备,及时出售给那些武器技术落后的国家,这岂不是变相地让其他国家的财富为我大晋武器技术的研发买单? 嗯,就是说把研发武器所需要的钱,变相地转移给了那些需要军备的国家。” “这......”在场所有人此刻都听得目瞪口呆。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放榜一 ...... 要知道目前国与国之前的情况是,为了防止出现资敌的现象发生,除非是同盟,否则自己国家的军备是绝对严禁出售给他国的。 而那些被淘汰的军备,要么在军备库堆积如山、被雨水腐蚀的锈迹斑斑,要么就回炉熔炼,继续锻造。 不过因为回炉熔炼打造的兵器耗资远比重新打造一把武器更大,质量也远远不如。 因此,这些被淘汰的军备,大多数国家最后都是融成农具,低价处理给国内的百姓,也算是充分利用了武器资源。 而这种再利用的手段,比起太子殿下司马绍所提出的,岂止是落后两字可以形容的? 在场的大臣们,仿佛看到一条富国民强之路展现在他们眼前,令他们浑身充满了干劲。 ...... 晋元帝这边也早已惊呆了。 太子司马绍,这个历来被指责为不学无术的咸鱼太子,竟然能对着在场的大臣们侃侃而谈,而且谈的还是事关国家根本的大计。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大臣们还是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对其佩服地五体投地。 震惊归震惊,可照司马绍所提出的那些建议,哪怕是在晋元帝看来也是了不起的国策,真不知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子究竟从哪里学到这些东西的,难道真的是位天生的奇才? 不过再一想到这个奇才无心学业与朝政,甘愿做一个享受田园生活的咸鱼,晋元帝就不由有些头疼。 更头疼的是,他似乎还助涨了这小子不学无术的心思。 “谢父皇恩典。从明日起,儿臣就再也不去不去国子学了。”司马绍眉开眼笑地谢恩道。 “……” 晋元帝张了张嘴,无言以对,表情要说别扭就有多别扭。 “君无戏言啊!” 司马绍一句话堵死了晋元帝想要改口的想法。 罢了罢了!以绍儿的才学,去不去上国子学已无大碍。 晋元帝自言自语地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绍儿,既然你答上来了,那么朕如先前的承诺,你可以不去国子学。” ...... 在秋的江南,雨是必不可少的,一下就是三两天。 可别恼,看! 窗前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像珠帘,垂直在天地之间,把天和地连接得紧紧的,像孩子牵着妈妈的手。 在一条暗淡无闻的老街上,多了几把蘑菇似的小伞,难道不是一道直逼眼珠的风景线?雨中朦胧的江南是美的,落叶纷飞的江南又何尝不亮丽呢? 聆听雨珠落玉盘的声音,才感到秋天悲壮惨烈的氛围,而秋的韵味只有在此时才会表现得淋漓尽致。抚摸一下盛得下万物的心胸,竟然有种心想事成的质感美感超越感和神圣感。秋雨并不恼人。 秋雨不像春的蒙蒙细雨,也不像夏的嚎啕大雨,秋雨飘飘洒洒,像一片幕布,无边无际,朦朦胧胧。 秋雨是五彩缤纷的,在稻田里,秋雨是金黄的; 在洒落的土地上,秋雨是火红的; 在小山上,秋雨是浓绿的。 两日后科考首轮成绩公示。众考生皆是去国子监报道。 千余名考生立于国子监门前,而总考官亲自训话。 “这一次科考,令本官失望至极。 本官决定从严整治官学学风。 凡科考,考六等者,不论何人,三年内一律不得再次参加科考。” 听了总考官这么说,众考生都是色变,总考官治学严谨,果真是名不虚传。 眼下众人都是心底忐忑,原先自以为考得不如意的,则是满头大汗,五等也就罢了,若是六等,就真的是一撸到底,永不翻身了,寒窗苦读十年都化为虚有。 当下总考官先公示三名考了六等的考生,这三名考生顿时哭爹叫娘,请求总考官宽容。 但总考官二话不说,只是让学宫里的侍卫们将这三人架着拉出去。 下面总考官又宣布了考了五等的考生,这一共有十余人,这些人当场被罚一年内不得继续参加科考。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十数人可谓是颜面扫地。 其余考生则都是出了一身冷汗,看来这一番杀鸡儆猴,着实收到了效果。 不过其余考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没念到名字的,都是考了四等以上。 下面总考官又用红榜,张贴这一次考取了一二等的考生。 考取一等的足有四十余人人,二等则有一百余人。 除了这些学子,最兴高采烈地就是那些混混们了,他们等着一会榜单公布后,抢着去中举的学子家里贺喜呢。 众人立在榜前,准备等着官吏放榜。 即便这里的数千学子注定大部分是要失望的。 这时一排衙役走来,众人一并喊道:“放榜了,放榜了!” 顿时无数考生,失去读书人的斯文,相互推搡,都是争相着看榜。 名列考榜,名扬天下,这是每一个读书人一辈子的荣耀。 众学子们顿时都激动了起来。 砰! 几声啰响,顿时场上的学子们,都是安静下来。 众人翘首看着走来的官吏。 一个个名列榜上学子的名字,被念了出来。 被念到名字的学子后,都是向站在前方的考官们长长一揖。 之后左右学子一并恭喜。 几个混混们已是抢着出发,前往对方的家里报喜去了。 “丁子科第一百名,亳州府鱼棠县弥河乡张大鹏!” 随着名字一个个念去,学子里不时爆发出我中了,我中了之类的话。 但这每一声激动的欢呼,犹如一柄大锤,重重地击打在每一个还没被念到名字的学子心底。 随着时间的过去,众学子的心渐渐沉入深渊,但待陡然念到自己的名字,恍然被人从深渊一下拽起,阳光一下子变得明媚起来,随即眉开眼笑、喜从中来。 众人都是学着如此安慰着自己。 正在说话间,主考官念道:“丁子科第三名,徐州府埠好县英睿达!” “丁子科第二名亚元,岐州府志康县伊日惠!” 听到这一幕,英睿达,伊日惠脸色都变了,都没料到自己取了第二第三,心想莫非解元是被谁取了。到底是何人,竟夺去了他们势在必得的解元。 这时候主考官念道:“丁子科第一名解元……”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放榜二 窗沿前的青砖灰瓦上,几只喜鹊停在那鸣叫着。 司马绍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醒来,睁开眼睛侧过头,看了一眼窗外那些不速之客。 嗯,是喜鹊,那便叫吧。 司马绍如是想到,一觉醒来,精力恢复的差不多了,再闭目养神眯会,就准备起床洗漱了。 如果没有记错,今日就是科考放榜之日了吧。 这时候,忽然门外有声音传来。 不久,庾文君端着一碗瘦肉粥推门进来。 司马绍就光明正大地赖在床上,享受着小媳妇儿一口一口的喂粥。 “今日科考放榜。”司马绍道。 “嗯,那殿下你还要出去?” 司马绍喝了口粥道:“算了在府邸等着放榜吧。” 嗯,庾文君点点头道,这才对,反正若是中了也会有人报告上门的。 “你就真不关心?” “说不关心是骗人的,但看了榜又不一定能中,不看榜也不一定不能中。还不如在府邸等着算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司马绍吃完粥,庾文君端着碗出去了。 司马绍也是下了床,准备活动一下。 忽听闻得府邸巷口一阵爆竹声,但见府邸里的侍卫们都是窜到府门前。 神情严肃,还以为是来了什么宵小之徒。 等了一会,但见管府邸推门进来,笑呵呵地道:“前方巷内有一户人府邸正成婚呢。” 众人这才恍然。 司马绍笑着道:“我还以为什么事,还打算出来看看。” 楠儿道:“吓我一跳,殿下,这个时候差不多该是放榜了。” 庾文君给楠儿使了个眼色,当下就不说了。 几人说说聊聊,这时候外面突然又传来了爆仗声。 随即外头锣声响起。 啼啼嗒嗒的马蹄声传入屋中。 楠儿道:“那户人府邸也真是的,结婚成亲至于那么大阵仗吗?” 话音刚落下。 ”有人中举喽。” “有人中举喽。” 近处传来了孩童的声音,这时拍门声响起,然后一片贺喜声传来:“马绍在太子府邸吗?恭喜高中了!” “马绍?” 侍女楠儿探出头来问道,“府邸里哪里有什么马绍?殿下,我们府邸有叫做马绍的人吗?“” 庾文君又惊又喜地道:“傻楠儿,府邸里哪有叫马绍的,那是殿下随意起的代号。” “中?中了?”莹儿话里打着哆嗦。 庾文君大声道:“快,开门,把人请进来。” 前院大门一开。 恭喜贵府马绍,高中科考头名状元。 状元,我的天! 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府邸侍女侍卫,见这么大的阵仗,一下子就有些站不稳。 说话间外头马蹄声响起,二报三报的人都是到了。 外头鞭炮声一个劲的响起。 街坊邻居也都是来了,巷口都堵满了人。 众人道,快把新状元请出来吧。 说话间,锣鼓齐响。 十几名官府衙役涌入了府邸前,百姓们都怕衙役,当下纷纷都是躲至一旁。 当下衙役一并喝道:“国子监主考官在此,尔等还不跪下迎接!” 听闻主考官来了,众百姓,都是连忙跪在地上。 不多时,一名脚着云靴,身穿青袍官服的五十余岁的官员走了进来。 跟着这名官员身后,还有数名官吏,有人捧着崭新衣冠,以及一副写着状元二字的匾额。 在场之人都是齐道:“草民拜见大人!” 这官员环顾左右,负手问道:“新科状元马绍何在?” 众人伏在地上,空气一片安静,顿时主考官满脸尴尬。 司马绍这才慢慢吞吞适才走了出来,“我便是。” 主考官这才发觉,一看是太子,急忙朝司马绍施礼道:“在下国子监主考官张鹤,拜见太子殿下!” 原来司马绍这位太子,真的是新科状元! 若不是有官吏侍卫,众人就要出声贺喜了。 连本是将信将疑的街坊邻居也是心道,这太子府邸居然出了一位状元。 “贺太子殿下高中科考状元,取黄甲!”主考官不再拿司马绍当太子来看,而是身份同样高等的状元来看。 司马绍也未受宠若惊,只是淡淡地道:“谢主考官吉言!” 主考官道:“太子殿下年纪轻轻,得中状元,将来前途定不可限量。” 司马绍道:“惭愧,不过侥幸得诸位考官赏识罢了,实是担当不起。” 正是十年寒窗无人识,一朝成名天下知! 主考官道:“在下身为科考主考官,奉陛下之命,登门授衣,请新科状元更衣,赴金銮殿受礼。 至于诸位也免礼平身吧!” 主考官说完,其余众人才起身。 当下外面的锣鼓,再度响成一片。 庾文君不可置信地对司马绍道:“殿下,这真是中了?” 司马绍笑着道:“那可不是,咱们府邸出了个状元了。” “太好了。” “恭喜殿下。” ...... 爆竹就跟不要钱般,吵吵囔囔的震耳朵! 满地都是红色的鞭炮屑。 司马绍命人拿出府邸里的铜钱贯儿,开始散钱,无数贺喜声响作一片。 私塾的老夫子,七八十岁了,也是努力挤过人群,来到司马绍面前道:“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自从殿下府邸搬到咱们坊巷里那晚,我夜观星象,就看那文曲星闪了一下,我就知殿下一府邸要出状元了,果不其然啊,哈哈!” 众人都是大笑,身旁嫉妒不满的人道:“我看咱们太子殿下哪里有咱们老夫子高明,他都会看星象了。” 老夫子听了顿时恼羞成怒喝道:“哪个人说的,给我站出来。” 说话之人,早不知哪去。 众人顿时又是一阵大笑。 一眨眼,巷口官吏牵拉了一匹头戴红花的高壮白马。 身后一府邸人与街坊们都是送到巷口来。 面对道旁相送的人,司马绍作了个揖道:“多谢诸位父老乡亲,平日对在下的照拂。” 说完司马绍从踏马石上马,前方有官吏为司马绍牵马,两队官兵开道,左右是衙役鸣锣开道,齐喝道,高呼百姓退避。 连主考官主考官都怕抢司马绍的风光,也是下轿步行。 从坊口至西城大街,但见西城大街左右所有百姓都是出来了,抱着孩童指着穿着官服的司马绍道:“你看,这就是今年新科状元郎!” “果真是个俊俏的少年。” “将来你也要努力读书,中状元!” “今科状元郎是咱们这里的!” “状元郎倒是有点像是太子殿下呐!” “你别说,嗨,还真像!” 司马绍骑在马上拱手作礼,秋季的阳光照在脸上,润物无声,马蹄拨动缓缓而行,及目而来,都是向自己招手的同乡百姓。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胜在何处 却说一个时辰前。 放榜正当时,国子监下正是一番阳光正好,微风不躁的画面。 主考官身在高楼上上念道:“第一名状元是……” 场下所有学子都是绷紧了弦,数千学子,名列第一的头名状元,究竟会落在何人头上。 众人都是揣测着,眼里看着主考官的口型。 底下考生议论纷纷,一人身旁的好友道:“邹兄,你看,那下唇微微撅起,这莫非是一个邹字。” 邹姓考生听了心底一喜,但面上假意谦虚道:“哪里,哪里。” 邹姓考生抬起头盯着主考官的口型,心底却默默念叨,将自己从小到大拜过的满天神佛,通通都拜求了一遍。 这时但听主考官念道:“甲子科第一名状元,马绍!” 邹姓考生整个人突遭电击,顿时愣住了。 邹姓考生一旁几个好友也是惊呆了。 一名好友立即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邹兄这样的大才。都没有中举,怎么可能会是这从未听说过之人,竟然是中举了,还是状元。” 一人道:“那马绍寂寂无名之辈,我们从未听闻,怎么就中了状元。这其中一定有黑幕啊。” 两边吵成一团,而邹姓考生此刻却是身子一晃,直接双眼一闭栽倒在地上,众人纷纷道:“邹兄。邹兄,你怎么了?” “惨了惨了,邹兄气急攻心了。” “快,快,付好他!” “救人啊,快来帮忙啊!” 顿时几名学子手忙脚乱,好几名落第的学子,也是苦笑上前搭手。 ...... “状元郎可在?” 无人应答。 主考官当下道:“既是状元未来,那待会等他来了,我们去见见他吧!本官也是很想见见这位少年奇才啊!” 听主考官这么说,众位考官和考生们也是一同附和,一人道:“十五岁的状元郎,这可是古今罕有,若不亲眼一见,我怎么不信这等文章是他写的。” 众人道:“正是。” 国子监之内,邹姓考生缓缓醒来,左顾右盼对着众人道:“怎么新科状元还没来?” 几个人都知这考生心底不畅。 “不会是不敢来了吧?我倒要看看这十五岁状元的神童,到底是何方神圣?”邹姓考生放下话来。 ...... 就在这考生说话之际,突听得外头锣鼓齐鸣。 正在喝茶的主考官,副考官们相视一笑道:“来了。” 司马绍策马而来,国子监就在眼前。 几位大人自重身份,当然不会出门迎接,但是这丝毫不妨碍,众学子们出门相看。 众人但见一位少年头戴乌纱,身披冠服,腰上别着素银带,大红罗袍一套。 在官兵衙役的护卫下,骑着一匹白马徐徐行来,而不少百姓是则是一路将他送至了国子监前。 看了一幕,众人不由的都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但见国子监前,司马绍策马而来,说不尽的意气风发,年少风流。 而无数百姓和学子们都是簇拥在一旁,仿佛众星捧月。 邹姓考生面色涨红,但是这口气上不去又下不来。 顿时卡着憋住气,头一晕又栽倒了过去。 几名好友都是连忙呼道:“邹兄。邹兄,你怎么又晕过去了!” 众人连忙掐人中,可邹姓考生已是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众人长叹道:“邹兄,你这又是何苦呢?” 邹姓考生昏迷之前,但听得最后几声炮仗声,噼里啪啦地响起,然后就浑然不觉了。 鞭炮声响起,司马绍骑马过国子监后,当下在国子监前下马。 见了司马绍下马,当下不少学子都是迎了上来笑着道:“恭喜兄台。高中状元啊!” 司马绍笑了笑当下道:“侥幸,侥幸罢了。” “你就是状元郎?” 一个人走到了司马绍面前,司马绍看去这是哪位?不认识? 众学子都是好笑,大家可谓是一直不服气,眼下倒是好啊,有热闹可以看了。 司马绍笑了笑道:“不敢,都是虚名,还没有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对方昂着头道:“吾乃建康本地的进士考生许飞!” “哦,是许兄,久仰久仰。” 这考生负手道:“我五岁识字。十岁赴县试,十二岁进学,十七岁中亚元,在下自幼成名,你说久仰,吾受之无愧。” “只是兄台之前似乎默默无闻,在座的人,恐也没有几人听说过,不知你何德何能得中状元呢?”” 这一见面就为干上了,这这考生还真是直接。 司马绍笑了笑道:“在下才疏学浅,自是不如许兄名声在外,但取中状元乃是各位考官们的赏识,他们自有道理,许兄不问他们而来问我。你叫我如何答呢?” 众人听了都是低低发笑,觉得司马绍答得很恰当。 这考生双眼一眯道:“那容易,一会发卷,状元郎的卷子我必要拜读,看看有何过人之处。” “好了,好了,别在这说话了,诸位考官在里堂里等得早已不耐烦了。”官吏们催促道。 这下这考生等人不再多说。 当下众人一并至里堂。 入里堂时,也需按分寸。 照着道理当由状元司马绍为首,二三名次之走在众人之前,一同去见面拜谢主考官的,但是这许姓考生却旁若无人地走在司马绍身前一步之地,仿佛他才是状元一般。 场中其余二三位都是落后司马绍一步,这考生反是在他身前。 司马绍不动声色,想加快些脚步,哪知这考生见司马绍加快脚步,自己也是加快几步,这是存心一定要争在他身前一般。 众人都是好笑,这考生此举就是当众抢司马绍面子了。 见了这一幕,司马绍朝这考生笑了笑,伸手作了个请的手势,摆出了退让的样子。 这考生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 众人都是向坐在堂上的几位考官作礼。 “免礼!” 这时候数名官员,都是一并站起身来对主考官道:“恭喜,贺喜,这实是天降奇才佑我大晋,大人真是为朝廷选得甚多栋梁之士啊!” 主考官闻言,不由抚须大笑。 这时候主考官走到司马绍面前道:“本官看了你科考的答卷,旁人都以为本官好文厌,觉得那算术之题甚难,唯独你一人写了好几种方法,因此你的文章令人眼前一亮。 几位考官都在本官面前力保你的文章,就怕本官不喜,将之罢落。” “当然本官始终以为律法与百姓们的关联这题,颇有难度,旁人都是纸上谈兵,而你却成功举实例,虽然有些生僻难懂,但也十分有所新意。 我觉得某他日必超群出众,故而这才破格将你取了第一,你懂了吗?” 众人都是用一番无比羡慕的眼光看着司马绍。 有了主考官这一番话,司马绍的文章,将随着他十五岁状元的传奇,从此将名扬天下。 主考官一席话,也释了众人心头疑惑,其他考生等人这才知自己输在了哪里。 ------------ 第一百五十章 金銮殿上面圣 当下聚集在榜前的学子道:“既我们都已落榜,就别不服气了,且看看他们文章怎么写的。” “是啊,咱们拿自己这一次院试的文章,与之贴一贴,再取其长而补其短。” “没错。兄台所言极是,晋年若拿不出这等水平文章,初试也不必再来了。” “说得是,来,我们来好好揣摩一下,大府邸一样吃白米饭的。凭什么有人可以写出好文章来,我们写不出。” 当下落榜学子们对着榜单,用心揣摩起来。也有不少人扫兴离去,走向河对岸的满春院,用烈酒和美人来慰藉心中的失意。 推却了科举同窗的庆功宴,司马绍却还是往府邸里赶,心想自己不在府邸,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还没到府邸门口,这才到了府邸前巷口呢。司 马绍就觉得气氛十分不对。 但见地上满满的都是鞭炮屑,走到巷口呢,突然发觉人都没有,往日街坊邻居都不在了,连平日几间卖灯笼蜡烛的铺子都是关了门。 司马绍不由心道,人哪里去? 正诧异呢,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阵喧哗声,还有阵阵的酒菜肉香。 司马绍心道不是吧。 当下赶忙走过去,顿时吓了跳。这是什么? 满满占满了半个巷子的流水席,人声噪杂。 一桌,两桌,三桌……十桌?司马绍心想,这……这至于吗? “咱们的状元来了!” 司马绍一出现,几个热情的街坊就聚了过来。 将司马绍围了过来,各桌的街坊邻居都是起身道:“殿下回来了。” “殿下来了!” 司马绍望去到处都是笑脸,举起酒杯的手,还有一抹抹挂在脸上的笑意。 庾文君满脸酒意,看来是喝高了。 抢着过来,拿着司马绍手道:“你怎么才回来,周边的街坊领居都到了大半个时辰了,快,穿上咱们发下的状元服,给大家伙看一看!” “媳妇儿。你喝多了!”司马绍提醒道。 一旁管家也是来了,司马绍道:“这是怎么回事?酒席怎么提早就定下了?” 管家也是喝了几杯,嘿嘿笑着道:“是啊,昨日王妃和我找了咱们城里数一数二作的酒馆师傅,瞒着你偷偷定下了这流水席,咱们要给你来个惊喜啊!” 司马绍不由心道,果真如此,自己一回府邸,大家伙儿,果真给自己一个惊喜。 “这也太铺张了吧!巷子口路都给挡住了。” “别管那么多?府邸里的侍卫侍女们也都同意了。” 好吧,一府邸人都同意了,自己有什么好说的。 ...... 午夜过后,都城之内,夜色深沉,天色一丝丝微亮。 建康城犹自在沉睡之中。 马车在大街上飞驰,坐在车里的司马绍掀开车帘,正见一抹极淡的星光正从前方折射过来。 避在道旁拿着木梆子的更夫,从眼前一掠而过,融入夜色中去。 司马绍回头朝后望去,如巨龙盘卧的紫禁城露出了小小一角。 “殿下小心受风,乱了发衫,金殿上失仪!”车座上的马夫好意提醒道。 司马绍点点头,放下了车帘。 马车一路直往宫门方向而去,寂静威严的都城,也是一点点的醒来。 此刻天色依旧是黑暗的,天上繁星犹亮。 通往皇城的道路上,渐渐开始喧闹。 车水马龙,车马驰过尘土飞扬,大小各色官轿一波 接一波抬过。 官员的随从们提着烛火,照亮着官衔牌。 上朝之间都是匆忙,官员们若是晚睡些,还没眯片刻,就要起床了。 官员马车轿子在都城大道并驰还好,但遇到巷口胡同,只是各自亮官衔牌,按照官位高低先行后走了。 通道马路之上喝道声、避轿声、马蹄声吵吵嚷嚷。 马车与轿子,从四面八方汇集往着大晋门而去。 此刻天空依旧阴沉灰暗,宫门前大门紧闭。 无数马车轿子停靠在门外,夜风掠过,烛火的火焰左右摇晃。 灯火摇曳中,却阻止不了宫殿门外灯火辉煌的景象,这处成了都城夜色里最晋亮的所在。 司马绍在马车里将学士礼服整齐清楚后。然后下了马车。 官员若错过了朝仪,要罚俸,但新学士迟到了,就算是丢了功名了。 哪个读书人不是十年寒窗的苦读,三更灯火五更鸡鸣过来的,对他们而言,金銮殿面圣的一日少睡片刻没什么。 司马绍走到通过科举的人群里,身为状元,哪个学士不认识他。 见了司马绍,几人都是笑脸相迎拱手道:“太子殿下,你来了。” 司马绍微微颔首。 自己现在没有闲聊的兴趣,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就走到一边静静的站着。 而一旁同年的议论不住飘入他的耳中。 金銮殿面圣乃读书人一辈子的荣耀,自己在其中尽情享受这过程,体验着自己的人生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到了以后,当初那些得得失失都会忘却,唯有那一刻的时光自己会永远记得。 抛去患得患失之心,司马绍望着眼前的紫禁城,历史顿时就在眼前鲜活起来,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碰的到。 此时自己并非数百年后的穿越的匆匆过客,只是大晋一位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读书郎。 天一点一点的亮了,星星和月亮渐渐变淡,天空渐渐变亮,东方神龙再次苏醒。 一道金光从东方破开了层层的云雾,紫禁城托着初生的旭日一步一步升起。 随着天色大亮,大晋门前的烛火已是熄灭了。 大晋门一开,一名主官太监走出门外道:“陛下有旨,文武百官与科举学士入金銮殿觐见!” 听得宣旨去金銮殿觐见,众学士们脸色上都喜气洋洋,金銮殿面圣的一刻终于开始了。 十年寒窗苦读,等着就是这一刻。 身为金科状元的司马绍扶了扶插着簪花的乌纱帽,与新科学士随文武百官一同进大晋。 虽然这皇宫他很是熟悉,但这以状元身份前来,还是第一次。 两队身穿金色飞鱼服,身穿甲胃的将军和侍卫们,迈步雄健的步伐护道排列。 数百大汉将军叉着腰,手持旗幡站在宫门、台阶两侧,气质耀眼不容逼视。 这时候一道又一道的声音从午门之后,由远及近地传来。 “……金銮殿上面圣!” “……宣新科学士入宫,金銮殿上面圣!” 传旨太监站在午门朗声道:“陛下有旨。宣新科学士入宫,金銮殿上面圣!” 随即数百大汉将军齐道:“陛下有旨,宣新科学士入宫,金銮殿上面圣!” 司马绍与中举的学士一并都是心潮澎湃,数十名学士在这一刻,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谢陛下隆恩!” ------------ 第一百五十一章 胡言乱语 金銮殿下,百官肃立,文武百官,班行整齐。 新科学士们,站立位于文官之后,看着雄伟的金銮殿,都是屏息静气不敢说话。 文官之首王丞相站在前方,百官一并进趋拱拜,跪拜叩首,齐声山呼:“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呼之后,晋元帝身旁的李公公喝道:“拜!“ 所有人行一拜三叩头礼。 至于新科学士们,这些礼仪之前礼部官员都教过了,司马绍与大家作的丝毫不错。 赞礼官唱道:“平身!“ “兴我大晋,人才辈出。其学士出身等第,恭依太祖皇帝钦定资格,第一甲例取三名,第一名授从六品,第二三名,授正七品,赐学士及第。第二甲取五十七名,授从七品,赐学士出身。第三甲取二百四十二名,授正八品,赐同学士出身。“ 说到这里念榜的礼部尚书顿了一下。 整个大殿中四周仿佛空气凝固了一般。 连大殿上的众人们也是停下呼吸,无数旗幡也是垂下, 在场众新科学士们的呼吸都在同一刻顿止,不少人喉头抖动,吞咽着口水。 目光齐刷刷地看在礼部尚书的脸上。 唯独礼部尚书往前方的司马绍看了一眼。 但见他一旁公公手里捧过金榜,双手将卷轴缓缓展开。 礼部尚书展开金榜,对着下面拜着的百官,众学士念道:“国子监科殿试一甲第一名……“ 说到这里礼部尚书重新看了金榜一眼,大声道:“太子殿下——司马绍。“ 大殿下的司马绍,表示自己有些没听清,不过没关系,殿试三鼎甲有报名三遍的权力,而其他人只有一遍。 “国子监科殿试一甲第一名司马绍!“ “国子监科殿试一甲第一名司马绍!“ “国子监科殿试一甲第一名司马绍!“ “陛下有旨,宣第一甲第一名。司马绍觐见。“ 从殿内至殿外接力,最后几十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将军高声而道。 司马绍身前几十名身材魁梧的将军侍卫的恭敬地对他说道道:“太子殿下。陛下召你觐见呢。” ...... 司马绍旋过身从班首向班末走去。 回首一刻众同榜学士们目光都看向自己。 数百双眼睛看向自己的一刻,司马绍从他们的目光中看到了羡慕,阿谀,以及嫉妒。 从这些人的目光中,司马绍看到了许多。 林风笑了笑,向自己点头微笑,许飞露出极度失望的神色,然后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迎着这些灼热的目光,司马绍整理好衣服配饰,平静走向班末。 司马绍停下脚步道:“儿臣,叩谢父皇。“ 说完司马绍提起袍角,揭开面纱,对金銮殿上行三拜五叩之礼,站起身来后,看见金銮殿上的晋元帝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礼部尚书接下来道:“国子监科殿试一甲第二名许飞!“ 下面许飞仪式与司马绍如出一辙,只是站在了他的身后。 “国子监科殿试一甲第三名林风!“ 林风之后,仪式就简单多了。 站在金銮殿下,无缘入殿的第四名及以下学士,都是一脸羡慕看着入殿的前几名新学士。 众朝官都是仰望着站在大殿之上的司马绍一行等人。 在庞大金銮殿前,这司马绍一手提起袍角,衬得有些渺小,但他却步伐坚定,一步一步走向金殿,阳光侧照,拉作一道长长的人影。 但见这位太子殿下,也就是那状元果真年轻,年纪只是与寻常孩童年纪相仿,从殿下至殿上一步一步走来,既不仓促,也不迟慢。 在满朝大员的目光中,陛下威然的仪驾下,从容而行,行止沉稳老成,这等镇定,丝毫不似一位少年。 几个官员暗自点头。 太子殿下状元文章写的如何不知,但这等表现已是相当的难得。 ...... 随着礼部尚书在殿上钦点司马绍为状元,定下前十名的名次。 金銮殿上面圣也就正式结束了。 鸣鞭三下,众官员和学士们行一拜三叩之礼,晋元帝离朝。 金銮殿上众官和学士们都是按班退朝。 金銮殿上面圣之后,就是激动人心的封官,赏俸禄了。 众新科学士待面圣之后,都是松了口气,将紧张的心情放下,此刻他们总算可以放松心情,享受自己中学士的一刻了。 “你是状元,也是当朝太子。王丞相信誓旦旦地说道。 陛下让你代替我们封官赏禄,然后带领这高中的学子们巡游,到时候不说是这帮学子们要向你跪拜,就是吾等也在其中。” 司马绍道:“父皇隆恩,我受之有愧。” 王丞相鼓励道:“此是陛下励学之意,太子无需有魁,上马吧!” 于是自是有人服侍司马绍披红戴绸。 当下金銮殿外牵来一头纯白的高壮马匹来到司马绍面前。 身后的众学士们都是一脸羡慕,这可是都城的当朝宰相,给司马绍牵马而来。 王丞相道:“太子殿下,自古都说贫贱出良才,但你却是个例外,狠狠地打了那帮迂腐的老夫子脸,今日得中状元乃你真凭实学所得,就让在下为你扶你上马,去享受万民祝贺。” 司马绍当下长长一揖道:“有劳了,王相。” 京城万人空巷,众百姓们争相涌至街头看新科状元的风采。 司马绍骑在马上。看着街道两旁左右而分的人群。 周围护卫的官兵们奋力拦着他们,不令他们冲到马路之上。 无数百姓向自己招手欢呼。 “这是大晋第一位太子当的状元郎啊!” “了不得。真是文曲星啊!” “这状元年纪怎么这么小,我在他这年纪,连字都还不识得几个。”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百姓们的话一句一句的传入司马绍耳里。 今日司马绍就是考取了状元,获得文魁,受百姓拥护欢呼的一幕。 百姓们如痴如狂,一旁身为家长的百姓拿自己作为榜样,对熊孩子进行现场教育。 “你看看,这太子殿下比你还大不了几岁,你看人家都状元了,你呢?四书五经都还不会背,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 熊孩子一脸无奈,又是一个别人家孩子的故事。 两旁还有穿着秀丽的姑娘,看着自己目光含春,掩面微笑。 满春院上一间阁楼里,几位姑娘笑着叽叽喳喳地说话。 身为满春院的前头牌若云,倚在窗边,满脸的高兴怎么都藏不住,一旁的人都是向她恭维着:“若云姐,你说一会自御街上打马而来的是李公子呢?还是张公子呢?” 其中一人偷笑着道:“这有什么关系,无论是李公子,还是张公子,哪个不是咱们若云姐的裙下之臣呢?” 说着一群女人咯咯地笑起。 “胡言乱语什么!”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弹劾 若云姑娘手持团扇,轻挪脚步,走到窗边。 而满春院的对面,乃是一处酒楼,现在被几位纨绔乡绅的子弟包下,也是准备看状元巡街的。 他们正瞅见若云姑娘施施然走到窗边的一幕,顿时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若云姑娘抬头见了这几人神情,美目一转,轻轻的嫣然一笑。 那几位纨绔子弟见了,顿时露出了神情色眯的一幕,心底一并齐道,这绝美如此的女子分明是对我有意啊! 一旁几名女子见了这一幕,心道恐怕这几位公子中,又要有人成为若云姑娘的入幕之宾了。 这时候,窗外传来阵阵锣鼓齐鸣。 若云姑娘凝目看向了御道上,嘴角边流露一抹自信的笑意,那酒楼对面的纨绔子弟自己怎么看得上,自己是花魁里的前头牌,裙下之臣自也需状元方可。 但见人群之中,一名披红戴绸的男子,在马上不断向道路两旁的百姓举手作揖。 这人竟然既不是李公子,也不是张公子,若云姑娘脸上顿时露出错愕的神色,怎么会是他? 若云姑娘旁几名想要一旁细瞧的歌姬也是顿时失声,一旁苏荷本是也要看的,但她被其余几人挤在后面。 巡游街道的状元郎来至满春院之下,她们才看清马上那状元郎。 身在满春院身不由己,若云一直谨慎小心,数年来也没什么高兴或者不高兴的事,能拨动她的心绪,但今日见司马绍夺得状元的一幕,不知为何她却真的很高兴。 “果真是他,我就知以他的才华。必是能夺取功名的。”若云欣然地笑着。 而苏荷回过头来,看着若云笑容满面,却恨铁不吭声地道:“姐姐,太子殿下果真是今年的金科状元啊,你今日想来是不是后悔了。听妹妹一句劝。以后多长心思,否则人在你身边也抓不住。” 左右几个姐妹见若云姑娘如此,反而都是暗暗冷笑,不过是个前头牌而已。 待苏荷下了楼,几人就开始鼓动若云。 “若云连苏荷姑娘也嫉妒你了,这是好机会啊,可要抓住啊。” “若云,你傻啊!当日换了我等,还不借此成名,从此身价百倍啊!你倒是一点也不珍惜。” “你看你的模样也不必那太子妃差。但就是手段不行!” 若云脸上笑了笑,道了声哦然后道:“谢谢几位姐妹,我也觉得当初有点可惜啊!” 众女顿时恨铁不成钢纷纷下了楼去,若云又走到窗边,街上跨马巡街的太子殿下早已远去。 若云低下头默默心道,奴家祝殿下从此青云直上! ...... 沿途不少百姓,甚至到了跪地而拜的地步,而司马绍不由惭愧,自己真心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司马绍巡完街,准备回府。 直接到了府邸中,这时他高中状元的消息,随着巡街,早已是让百姓们传遍了都城。 太子府邸上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 爆竹齐鸣,鞭炮声响彻云霄。 无数百姓争相攒头。 到了府邸门前,司马绍方才下马,管家,周围的街坊四邻,府邸里的侍卫侍女们都是纷纷迎在左右,一下子就拜倒了一大片。 司马绍连忙上前扶道:“诸位乡亲父老,使不得。” 众人一并道:“我们这能又出一状元,上天护佑,请状元郎受我等一拜。” 看着众人高兴的表情,司马绍也知是一城能出一个状元,对于本地百姓而言,是多么高兴。 在这个科举定高下的时代,哪一城哪一镇的高中的科举学士,能在殿试之中夺得排名,都是合镇上下庆祝的大喜事。 本地人到了外地也是一件颜面有光的事情。 “圣旨到!” 正说话之间,身后鸣锣开道。 司马绍与众人立即在府邸外迎接圣旨,一并跪地高呼万岁。 传旨公公笑着道:“太子殿下,你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咱家来的匆忙,陛下知你仓促,恐怕未必能全礼,故而赐你状元御匾,彰显文名,并且下旨着令户部侍郎为你在都城竖立状元牌坊!” 众人听得又是发出一阵羡慕的惊叹。 这简直是荣誉在身啊! 不仅陛下亲赐匾额,还着令布政使给司马绍竖立状元牌坊。 普通大儒的牌坊大家都见过,但至于状元牌坊,众人都是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既是陛下亲赐,绝对是不同凡响的。 司马绍当下谢恩,受过圣旨。 众人一并齐来作贺。 司马绍对传旨公公道:“请公公入内喝一杯水酒。” 传旨公公笑着道:“多谢太子殿下了,咱家要沾一沾新科状元的喜气,将来少说也能延年益寿益寿延年。” 司马绍对传旨公公道:“那本王就允了,期盼你果真能延年益寿。” 传旨公公笑着道:“无妨,状元郎真一表人才,真不枉当初那帮考官们力荐你的卷子。” 周围的众学子官员们也都是点头微笑,司马绍也听说,主考官当初将自己卷子从落卷中搜出,正是同考官里这众多考官联名向主考官行举荐自己的文章。 若非这些考官们的的联名,自己别说会元,连上榜恐怕都悬乎了。 “大恩不言谢,多谢各位了,满饮此杯。”司马绍举杯一饮而尽。 传旨公公笑道:“本官陪太子殿下一并。” “不敢当,状元郎文章言简意赅,但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地方很多,否则我等也不会一致称许。” 此刻司马绍只想说,咱啥都不说了,感情都在酒里。 一位一位的考官、学子们敬过,司马绍一连畅饮,已是有几分醉了。 不过司马绍毕竟是状元郎,应有的礼仪是应当的。 为了顾全大局,司马绍该不会当众翻脸才是,如此有失状元的身份。 夜幕已降。 紫禁城的时间已是指到了深夜。 尚书殿内,御座之下金蟾香炉的蟾蜍嘴上吐着青烟。 侍候公公走来往香炉里添了些檀香。 而坐在御座上的陛下正聚精会神地看明日上朝的奏折副本。 下面又是几封奏事奏疏,晋元帝看了下,最后两封奏疏很有意思。 一封是《弹劾太子殿下司马绍疏》,还有一封《弹劾新科状元司马绍疏》。 这两封奏疏是放在一并的,显然是有关联的。 晋元帝心想这司马绍状元才当了一日,就被有心之人弹劾,这也是创造记录了吧。 晋元帝先拿起弹劾司马绍的奏疏看了,里面疏弹劾司马绍年纪轻轻,就得到状元之名,众人不服,恐有异议。 晋元帝本以为什么事,看了不由拍着桌子笑了起来自顾道,有意思,有意思。 ------------ 第一百五十三章 盛世太平 身为晋元帝,晋元帝早就是看得习惯了,他将奏折丢给在一旁磨墨的太监李公公问道:“小李子,你怎么看?” 李公公连忙道:“万岁,小人不敢私看奏折,这是死罪。” “你若不看就是违抗君命,一样是死罪,两个你选一个。”晋元帝满不在乎地道。 李公公听了立即跪下来,哭丧着脸道:“万岁,小人还要保着这吃饭的家伙,一辈子侍奉万岁爷呢。” “那你就看。” “是。”李公公跪在地上将奏章看起,他虽没进过国子监,但是有眼力价,平日里左右逢源,深得晋元帝喜爱,故而得了在晋元帝身边的差事。 不过李公公自觉得比那些出身名门望族的贵家公子们低一等,文化欠缺。 不过欠缺就欠缺吧,陛下还就是喜欢从他口里听一些粗鄙的话来。 李公公看完奏章,想了下道:“万岁,小人看不懂那帮大臣唠唠叨叨的规矩,但想着在宫里,若是有人给小人一巴掌了,咱这些没卵蛋都是敢还手的。” 此事换在状元郎太子殿下的身上,以殿下的脾气,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算他不去找那帮大臣们算账,恐怕太子妃和他手下那帮纨绔子弟们也会去帮殿下找回面子的。” 晋元帝听了哈哈大笑,李公公揣测自己这番话,大概是让陛下龙心大悦了。 自己这些太监与文臣不同,那些文臣整日拿些条条框框来约束陛下,而他们这些太监只要陛下高兴了,自己也就高兴了。 但见晋元帝拿着奏本敲着李公公的头,道:“你这人就该多读读书,什么叫纨绔子弟、找回面子,粗鄙之语!” 李公公连连道:“万岁爷教训的是,小人该打,这就掌嘴。” 晋元帝话锋一转道:“不必了,这耳光子暂且记下,你这话话糙理不糙。太子殿下虽年纪轻轻,但的的确确是有真凭实学的。” “哼,要是科举敢作弊,朕还不亲自去揍他两耳光。” 说到这里,李公公与晋元帝一起开心地笑了。 ...... “殿下,莹儿恭喜殿下!”莹儿向司马绍甜甜一笑, 司马绍听了嘿嘿一笑道:“这也多亏了莹儿你们几个把本殿下我服侍的好。” 侍女们含羞滴了滴头。 司马绍看着侍女们白嫩的小手,不由心底一荡。 正琢磨着是否下手掐一下那小手,这时听得外面庾文君的咳嗽声。 当下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地,肃然道:“我前些每日读书甚是辛苦,这几日又是繁忙,你们告诉厨房给我补一补。哦,媳妇儿你来了。” 庾文君一个箭步抢入屋内,见司马绍手都放在该放的地方,松了口气。 府邸里人数众多,侍女侍女们也都青春靓丽,虽分担了事,但该她操心的地方也就多了。 ...... 午膳。 老丈人庾琛一脸心痛地道:“殿下,你这几些日可没少读书,多吃滴菜,你看看都有些瘦了。” 在座众人看司马绍养尊处优的样子,一并摇头,这哪里是瘦了,家里吃得最好的,就是他了。 庾将军又说道:“殿下,吃得苦中苦,方得人上人,你如今金榜题名了,我家闺女也还能当个状元夫人了。” 听她爹爹这么说,一旁庾文君倒是垂下头,俏脸已是红了。 ...... 司马绍抬头看向窗外,原来不知不觉天色已是将要暗了,司马绍聚精会神地读书写文,竟是对时间流逝,一滴也未察觉。 司马绍滴亮烛火,眺望着坊巷屋舍间的灯火,陡然冷风一吹,下起雨来,雨水凌乱地从屋檐上斜落,打在了乌黑的瓦片上,一滴两滴,数滴一并打湿。 司马绍将窗户一合,下了楼,拿起雨具与小媳妇儿说了一声,独步走了出去。 走在河边,雨滴在河水上飞溅,司马绍走在河边屋舍的屋檐下,慢慢而行。 疾雨只是下了一阵就小了,建康城的繁华之地又重新热闹起来。 司马绍走在廊桥上,望着河对岸的小街曲巷,又响起了箫鼓之声。 不少达官贵人,富家公子撑着伞,从廊桥上走过对岸,夹岸楼阁中的酒楼女子,撑伞而立,各色各异的衣裙招展,目光撩人。 岸上,屋檐下避雨的行人拍打着衣裳,待见雨水小了一些,又重新赶路。 雨水打在纸伞上,冷风拂在脸上衣上,司马绍望着河对岸的夜景,仿佛如一副美丽的水墨画,这样的夜色绝不是大都市的高楼大厦,以及后世拆了重建的人造景观,能渲染出来的。 司马绍边哼边走,突听几声曲笛声色共鸣,转过头看到河对岸的廊桥前有一园子,里面有儒林班在唱戏。 司马绍当下举步过桥,走进园子,园子十分宽敞,种着花草树木,中央搭着戏台,戏台前搭着棚子,有七八张四人方桌,坐了十来个人。 水一看就是大家族,带着家眷来听戏。 雨水从屋檐上往下溅落,戏台上锣鼓齐响。 司马绍来到斜对戏台的一张方桌前坐下,收了雨具,搁在桌旁滴水,一旁自有小二上来问道:“客官喝什么茶?我们这里乌龙、观音茶很好。” 司马绍滴滴头道:“那就来一壶观音。” “客官要什么糕点?这里有米糕,红豆糕。” “嗯,那就红豆糕,米糕各来一份。” 不久茶和糕滴送上桌来,司马绍喝着茶,吃着糕滴,看戏听曲,一旁的人也是吃茶闲话。 还是城里好,这市井生活的乐趣,一幅国泰明安,安居乐业的慵懒,令人有几分不舍离去。 一出戏完,司马绍见雨小了,当下拿了伞回家。 漫步于河边,司马绍领略着市井繁华,读书人常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司马绍心想,这大隐的境界,自己目前是办不到了。 一夜转瞬即逝。 早晨,司马绍早早地起了,拉着庾文君就去河边散步,偶尔坐在河岸旁的榕树下,看几个老叟对弈。 司马绍下棋的水平不怎么样,但就是有滴喜欢这种棋局如战场的游戏。 老叟看他一个少年,有时也会热情地请他来下棋。 司马绍一般都是推脱的,但一次实在忍不住出马,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司马绍下定决心,以后看棋绝不下场。 河边老叟对弈实是无聊,需要思考许久,但又不能催促打扰。 但去棋社里,高手就多了,不少也是与司马绍差不多大的读书人,棋艺都远在自己之上。 不过棋社要茶位钱,如司马绍这般不下棋,又天天看白棋的,自是不遭老板待见。 幸好下棋只是司马绍一个业余爱好罢了。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找地方避避 日子就这么慢慢悠悠地过着。 太子府上来了两位,司马绍没有想到的客人。 “林兄?许兄?”司马绍道。 林风拱手道:”太子殿下,请恕我等二人冒昧。” 而许魏然则是随意拱手。 林风上前道:“殿下,我们此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相求!” 司马绍道:“两位兄台,有话不妨直言。” 司马绍心想自己平日与二人不熟悉,但突然找上门来,必有为难之事。 林风道:“我们此来是为了国子监总考官王夫子之事。” 司马绍问道:“王夫子如何?” 林风讶然道:“殿下莫非不知吗?” 司马绍道:“近来在下一直在放松休息,实是不知此事。” 林风长叹一声道:“原来太子殿下不知,眼下王夫子已身陷囹圄。” 司马绍道:“仔细说来。” 林风道:“我也是前几日方知,王夫子已被宫中侍卫拿下,准备下官府诏狱。” 司马绍道:“王夫子,平日以道自重,提携良才,为何会被朝廷下狱?” 许魏然哼地一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道:“还不是朝廷上有些官员吹毛求疵,在鸡蛋里挑骨头。” “我等二人平日受王夫子之恩,敬重他的为人。” “哼,状元郎,说来你也是得到王夫子的赏识,如今他身陷诏狱,你难道也不帮吗?” 司马绍不喜别人扣大帽子,淡淡地道:“要不要帮忙,也要先说清来龙去脉。大丈夫岂可不问曲直。” 许魏然冷笑道:“我就知你是个不利索的人。” 林风连忙劝道:“许兄,太子殿下不要争吵,此事是如此的。” 听林风道明了王夫子下狱的消息后,司马绍也是在心底为王夫子喊冤。 此事要从前些日子国子监内部院试说起。 王夫子主持国子监院试时出了几道题,但有道题目是这样的。 一道是他出了一道作文题 “维民所止”,源出《诗经·商倾·玄鸟》。 大意是说,国府邸广阔土地,都是百姓所栖息、居住的,有爱民之意。 这个题目完全合乎儒府邸的规范,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大晋盛行文字狱,晋元帝听说后,觉得“为民所止”就是“侮辱皇权”,于是下令将王夫子全府邸逮捕严办。。 此题有谋反之意,曲解为王夫子有意造反。 故而许魏然之前才愤慨地道,鸡蛋里挑骨头。 王夫子出这道题,被新任的巡抚张启龙弹劾。 张启龙在奏章里道,王夫子出这等题目,简直是有辱学政之名,负朝廷敦崇教化之意,应当予以罢黜。 不几日内阁拟定,革除王夫子职务,就侍卫羁押入大狱。 王夫子在国子监教导了许多年,多得地方学子拥护,此次又是王夫子主持科举时,出了问题故而科举学子一并都是为王夫子喊冤。 司马绍道:“我竟不知有此事?” 林风道:“我等能有今日多赖王夫子栽培,眼下王夫子有事,我等怎可不挺身而出,为学政申冤,但是我等人微言轻,不能上达天听。故而还请太子殿下出面牵头。联络当地的学子,与我们一并为王夫子申冤。” “不错,”许魏然亦是问道,“殿下,我只问一句话,愿不愿帮王夫子?” 司马绍听了犹豫了一下道:“两位太看重在下了。虽我也认为王夫子此事冤枉,不过朝廷已有明旨,我等就算为王夫子申冤,其意又怎么能更改父皇的决策呢?” 林风道:“殿下,岂可畏难而不行,何况我们也不是没有胜算,我们可就此事联合城内的学子,官员,乡绅联合上书向户部。由户部侍郎申告,让他们替我们转呈朝廷,力证王夫子无罪。” 司马绍听了道:“你们打算是用舆情,救出王夫子?” 林风点点头道:“我等身为大晋举人,乃朝廷之储官,有议政言事之责。若是我等联合几十位举人官员联合向朝廷上书。” “朝廷必不会轻忽,必然慎重处置此案。如此我们也就帮到王夫子了。” 林风又道:“殿下,你身为殿下。若上书朝廷,必比我等分量要重。何况太子殿下交游广阔,城中不少举人和官员都肯卖你的面子,到时你振臂一呼,我等科举学子都唯你马首是瞻啊!” 司马绍笑了笑道:“难得林兄如此费心。对我底细了解这么清楚。” 一旁许魏然问道:“殿下,天地君亲师。当初科举若非王夫子推荐,你今日焉能得状元乎,万万不可忘恩负义矣。” 听了些许,司马绍想了下道:“既二位这么看得起在下,在下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风,许魏然对视一眼,皆是道:“殿下果真是仗义之人,我们之前还以为太子殿下不肯相助呢。” 司马绍摇了摇头道:“哪里在下只是怕力有未逮罢了。在下虽居殿下之位,但这点才学名望,实不算得什么。所以什么振臂一呼,马首是瞻的话,万万不要再提起。” 林风听了司马绍这番话,都是笑着道:“殿下过谦了。” 许魏然笑着道:“无妨有殿下这一句话,已是够了,至于其余受过王夫子恩惠的举人,官员我们会一一拜访,但殿下朝廷那边,还是要你来说一说啊!” 林风道:“是啊,殿下名声很大,若是由殿下牵头,那么城中支持我们的举人生员就更多了。” 司马绍道:“二位实在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也不过是侥幸获得状元之名罢了。何况朝堂之上势力复杂,我闲云野鹤惯了,我也没有说服他们的把握,不如待下周狩猎之时,我与各官员商议后,再与两位答复。” 林,许二人对望一眼,都是皱眉道:“救人如救火,若是下个月太迟了吧。” 司马绍听了当下道:“也罢,那我就为二位跑腿,这就去联络几位朝中大臣们,问问他们意下如何,再给两位答复。” “只是有的官员住得远了,还请林兄许兄耐心一二。” 听司马绍这么说,林许二人欣然道:“如此就多谢太子殿下了,我等静候佳音。” 当下司马绍将林,许二人送出府邸门,并再三叮嘱道:“替王夫子申冤之事,就拜托二位了。” 二人道:“哪里,是我们多谢殿下才是。” 当下二人一并离去,司马绍将他们送至巷口方才回到府邸中。 一到府邸里,司马绍即道:“顾昌,立即备车!” 顾昌刚才也门口时也听了一两句当下问道:“殿下,你要去哪儿?” 司马绍摇了摇头道:“哪都不去,我只是找地方避一避。” 顾昌问道:“殿下?” 纠集举人官员上书为王夫子申冤,这是利用舆情胁迫朝廷更改决策! 这一次王夫子正好撞到枪口上了,被拿来抓典型。 明白自己不能做什么,明白自己能做什么更重要。 所以不是司马绍不愿意救,可此事就算全国官员联名上书保王夫子也没用,又何况举人官员上书。 万一父皇震怒,必会问责,虽说法不责众,但必然追究带头之人。 林,许二人居然还想让自己来牵头,真不知是不是故意来害自己。 还打到他的主意上来,他们不知自己是不干涉政事吗? ------------ 第一百五十五章 置身事外 为了置身这场风波之外,司马绍索性就在山间隐寺内小住,顺便也当作避暑读书。 每日听着晨钟暮鼓,吃着素淡的斋饭,在寺内读书下棋,偶尔与几位老僧一边品茶,一边谈禅说经,远离着世俗之事,这等生活恍惚如隐士一般。 顾昌三五日也会上山一趟,给司马绍带来山下的消息。 果真如他所料,他自己上山后,陆续有人上门拜访,多是为王夫子之事,多是希望他以太子殿下和状元郎的名义来牵头此事。 不过司马绍并没答允,他的意思也很显然,若是城内学子要联名保王夫子,自己可以附名,但是要他出头组织此事,甚至让发动太子的虚名,号召众人来他绝不答允。 故而他避居山上,免得有人因此请托,最后伤了交情,毕竟王夫子对自己有恩,若是自己不做点什么,说不过去。 期间司马绍也让顾昌找朝中大臣们,托顾昌与大臣们带话,看看有什么迂回的田地。 山间无岁月,读书不知年。 司马绍渐渐也喜欢这般远离喧嚣,静静作学问的生活,于是就这么在山里住着,除了偶尔回府邸与庾文君小聚,其余都在寺中读书。 ...... 学子们上表弹劾新任的巡抚张启龙,也是大晋开国以来的头一遭,顿时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但上书的结果,晋元帝下令对为首之人杖责,削籍,也就是打完板子后,再削籍为民。 晋元帝道,尔等妄图赶走忠臣,使朕躬孤立无援而得遂其私,再有上表者,以谋逆之罪论处。 晋元帝决定后,终于大臣们不敢说话了,再说话就是谋逆,要杀头的。 但是朝堂上不说了,却堵不住悠悠众口。 朝中大臣不敢说,但读书人,学子却敢说。 于是儒家书院院主上奏道,讲学之事,其徒侣众盛,异趋为事,大者摇撼朝廷,聚众起义。 朝廷下诏禁毁儒家书院,先禁毁建康城中等处书院二十余处。 司马绍在寺庙里,整日读书,平日与小媳妇儿庾文君、侍女们二人嬉戏为乐,闲暇时与僧人谈经,这等隐居山林的日子过的十分惬意。 而林风,许魏然联合学子们,官员上书之事,遭到了朝廷训斥,指责他们不好好读书,聚党议事。 上书的其余数十余名学子们,都被宫中侍卫们请去喝茶,还没被放回来。 此事都在司马绍的意料之中,他也不去理会,只是继续居住在寺内,等这件事淡去。 这一天司马绍在禅房里教侍女们书经。 读了几篇后,就布置了几道题让二人去写,而司马绍则是埋头继续思考棋局。 这时却听见禅房外,林风道:“殿下,大事不好了,官兵把儒家书院给围起来了!” 林风刚说几句,就听得门外几名僧人道:“施主,这是寺院,不可高声喧哗啊!” 司马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当下对几位僧人行礼道:“我这位朋友一时焦急,打扰了佛门清静,还请几位大师见谅,我会劝他的。” 几名僧人回礼道:“原来是状元郎的朋友。”当下便不再追究。 司马绍把林风拉至禅房里,关门合上道:“急急忙忙的,到底怎么回事?” 林风道:“儒家书院出大事了,前几日我与许兄二人,在书院读书时,突然听到外头吵吵囔囔的,初时也没太在意。但后来声音闹大了,才发现原来是官府在书院门口贴了告示,说要毁禁书院。” “毁禁书院?” 司马绍问道:“何人胆敢毁禁书院?” 林风道:“是朝廷告令,说要毁儒家书院,禁止民间讲学之事,让官员归于官学。儒童归于社学,不允许民间私办儒家书院。大家当时听了都没当回事,继续读书,哪知昨日官兵将书院给围了。” “没当回事?”司马绍道,“朝廷下了告令,就该未雨绸缪了。” 林风道:“你有所不知,朝廷禁书院又不是头一遭了。 司马绍问道:“既是如此,众位同窗们是如何说的?” 林风哼了一声道:“还是怎么说。同窗们都骂新任的巡抚张启龙这老贼,禁毁儒家书院,乃是为了钳制舆论,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然后好行擅权之实。” 司马绍恢复了平静,看着禅房窗格上透来的微光,对林风道:“走,我们去书院!” 司马绍留庾文君和侍女们在寺庙读书,自己与林风,顾昌一并下山。 他要去救书院众人于水火。 司马绍到了书院门口,但见衙役们与一群书生正在推搡。 原来几名衙役竟然是拿了梯子,要动手摘了儒家书院的匾额。 司马绍身旁的林风见了这一幕,顿时涌起一股悲愤之意道:“娘的,欺人太甚,老子和你们拼了!” 于是林风到处找板砖,准备上去拼命。 现在这群学子们堵住在门前,数十个人拦在这里,衙役们哪里会罢休,拿了叉子,棍棒的在那推搡。 当地的知县气得正要大骂,但见一旁的师爷咳了几声。 知县当下敛了怒气,对衙役头目喝道:“废物,给我滚下去。” 衙役头目如获大赦,退了下去。 “师爷有何高招?” 师爷当下道:“老爷,依在下看,解铃还需系铃人。要强行禁毁儒家书院,恐吓这般弟子没有用。真正还是要让他们院长自己说解散书院。” 知县点点头道:“看来只有我亲自出马了。” 于是知县在几名衙役的护卫下,向书院大门走去,眼见学子们取物要砸,左右衙役都是道:“不要砸,这位是父母县官大人!” 听衙役这么说,众学子们都手上一缓。 “狗官。打得就是你!” 随即几只布鞋丢了过来,几名衙役连忙如舍身就义的一般,堵枪眼似的挡了上去护住了知县,只是身上留下了几只鞋印。 知县虽是平安无事,但肺都要气炸道:“反了。反了。” 知县不由心道,这些读书人没经打磨,空有一腔热血,行事却不知太不知分寸,连父母官都敢打,难怪朝廷要禁书院。 一旁衙役道:“老爷,息怒啊!” 随即又道:“我们老爷找你们书院院长,还不速速禀告!” “不见,不见!”几个书生想要阻拦,就被几个还算老成持重的人阻止,父母官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知县当下拢了拢袖子,站在书院门口侯了起来,目光扫过,换了平常这等本地的父母县官谁不怕,但今日这些读书人却一个个如铁了心般。 知县但见门一开,好家伙,几名书生是将孔子和大儒们的画像都请了出来,放在门口,衙门要揭书院匾额不是,好,那就是对孔圣,大儒们不敬,传出了知县的名声就算完了。 知县心知,不能再和这般不讲理的书生玩下去了,待对方通报让自己入内后。知县毫不犹豫,在几名衙役护卫下,进入了书院中。 在门外的,司马绍见了这一幕,觉得事有缓和,也没插手。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封闭院门 衙役们叫道:“莫以为尔等读书人,就看不起我等贱役,告诉你们我手上这叉子,棍棒,可不认得人,磕着了,碰着了,算你们倒霉!” 学子们纷纷道:“好啊,有种打啊!” “你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 “娘的,你们敢动我们,信不信,我们让你们明天通通丢了饭碗!” 学子们为护书院浑然不惧,见衙役们作势欲打,当下先反手正当防卫起来。 十几名学子舞着胳膊腿脚,朝着几十名衙役打过去。 一群手足无力的文弱书生,对一帮平日对百姓耀武扬威的虎狼差役,这哪里打得过了? 眼见这一幕,不少人都闭上了眼睛。 围观几个老儒生朝皇宫方向跪了下来扯着嗓子哭道:“陛下啊!你开开恩啊,你这是不是不要我们读书人活了啊!” 司马绍在旁道:“几位老人家,先慢着哭,你们看!” 衙役们惊慌地挥舞着叉子,棍棒,作着无用的挣扎,当初那欺凌平民的气势不知去了哪里。 甚至有两三个读书人,抓了一个落单的衙役,使出了锁喉,猴子偷桃各种阴损招数。 “吓!我是不是在做梦!”见了这一幕,老儒生们也是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咱们读书人这终于雄起了一回! 一旁的知县看得脸色铁青,对身旁的衙役头目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衙役头目顿时颜面无光,当下也觉得实在败得太惨,于是亲自下场揪住几个跑得最快的衙役,先是甩了几个大耳刮子,然后骂道:“你们几个吃干饭的?朝廷白养你们的?平日你们下乡时催赋税那股狠劲哪里去了?怎么被几个手足无力的弱鸡的书生追着打?” 那衙役哭丧着道:“不是我等无能啊,你看看那几个人都是什么人啊!他们是许魏然少爷,林风公子啊。” “他们若在我这少了一根汗毛,家里的大人们,还不把我等几个没背景的随意剥了皮啊!咱们不是打不过,是不敢打啊!” 这衙役一说,其他几名也是一并点头道:“是啊,是啊,他们身上都有功名,而且后台硬啊!咱们实在拿他们没办法。不如头你上?” 衙役头目听了顿时哑口无言,只能强行骂道:“你们这般兔崽子,平日白养你们了。” 当下衙役头目走到知县那禀告道:“大人啊!不是我们等办事不利啊,着实这些书生都是纨绔子弟们,多少沾点亲带点故的。咱们实在下不了哪个手!” 知县顿时气得无语了,这般奸猾的衙役,平日里鱼肉百姓时,不说什么乡亲情面,眼下碰到这些读书人,一下子给我记起乡里情谊来了! ...... 衙役头目见知县要动怒,连忙道:“大人,手下这帮人平日里整治刁民还行,但这拿读书人的事,咱们不是办法,只有大内侍卫才行啊!” 知县板起脸道:“本官还不知吗?但是大内侍卫那些大爷是本官调得动吗?” “不是巡抚张启龙下令让大内侍卫配合大人你吗?” “放……”知县差点说放屁两个字,但想自己身为县官,还是不说的好,“没有大内侍卫指挥使的手令,那帮大内侍卫平日谁都不听。 ...... 知县来到山院内,但见两袖清风的儒家书院院长张夫子穿着一身儒袍,正气定神闲地在案前喝茶。 知县让左右衙役退下,到张夫子面前道:“院长,自己在此饮茶赏景,对学子们对抗官府不闻不问,不知大祸临头了吗?” 张夫子将笔上不停道:“大人,还有什么祸,比得上国人莫敢于言,道路以目,尔等身为一方父母,岂不知防民之口,甚防于川。川河崩决,这等大祸大人视而不见,却来此抱薪救火,这不可笑吗?” 知县道:“朝廷有朝廷的法令和制度,读书人就该读书,不该非议朝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若是人人都可对国事指手画脚,那么天下不就乱了吗?” “没料到知县如此忧国忧民,那么阁下来错地方了,天下之乱,在于本末倒置,本乱而末治者否。知县不去朝廷上抓令天下大乱的诸官,而来至书院抓几个读书人,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知县气笑道:“朝廷诸官若有错,自有底下官吏、民众弹劾,在下身为地方父母官,只知替陛下下安一方百姓。其他道理,本官就不与你院长说了。” “眼下巡抚大人授陛下令,命令下官禁毁儒家书院。你当初也上过金銮殿,知道什么叫天命不可违,故而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请你不要为难在下,早早让弟子们散去,免得事情闹大了,都不好看。” 张夫子摇了摇头道:“大人,你这话就错了,老夫从未授意过弟子作过什么,你说门外弟子抗拒官府,那不过是弟子们自己所为,老夫教过他们几天书,何德何能让他们这般做。此事可见公道自在人心!” “你可真不愿奉劝他们离去?那就休得要逼我了!” 张夫子手下的茶杯一抖,洒下半杯凉茶问道:“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知县负手道:“你们幸幸苦苦办书院,还不是让弟子们有个好前程,可是明年院试,科举之时,若是你们儒家书院弟子一个也没中第,那该怎么办?” 张夫子搁下茶杯,抬起头道:“你竟以此来威胁老夫!” 知县道:“本官也是被迫无奈。若是不如此,下官的前程也没有了。” 张夫子道:“罢了,老夫答允你就是关掉书院就是,但你不许为难我的弟子。” 知县听了苦笑一声道:“本官若非迫不得已,怎会行此事,既是如此,就这么办,院长,万万莫要怪本官就是!” 张夫子摇了摇头道:“走吧,老夫不想见到你!” 知县当下离去,在门外招呼衙役们离开。 书院众弟子见衙役退去,纷纷赶来院长处问道:“院长,这个狗官服软了吗?” “定是这狗官怕了,哈哈。” “是啊。刚才和那些狗腿子打的可带劲了,平日看那些衙役凶巴巴的,谁知道不堪一击,只要我等齐心协力,还有什么好怕的!” 林风问道:“院长,这狗官允许不封我们书院了吗?” 张夫子则是看向这些弟子道:“不,老夫已是答允了知县,关闭儒家书院!” “院长!” “院长!” 弟子们一片惊呼道:“我等不怕知县,为何要受他所迫,关闭书院。” “不错,我们不怕他!” “大不了一死,院长教我辈读书人当重气节,轻生死,就算这狗官杀了我又有如何?” “我们去找这狗官算账!” 众弟子们都是一腔热诚。周围人纷纷响应。 张夫子喝道:“不许去!” 众弟子第一次见张夫子疾言厉色,都不敢说话。 但听张夫子温和道:“你们都是很好的弟子,你们尚且年轻,不似我这般老朽了。轻生何意?你们都回去吧,今日起儒家书院暂时闭门。各自回家读书,记着!不要耽搁了明年的院试、科举!” 众弟子还要再言,可张夫子却主意已定,众弟子们只能向张夫子拜别。 当下众弟子们各自收拾东西,被驱离书院。 众人站在书院门口,但见书院大门,被衙役们贴上封条,皆是嚎啕大哭,最后只能各自离开书院。 此刻司马绍正与知县在不远茶楼喝茶,知县道:“太子殿下,下官也是无可奈何,今日之事得罪了。” 司马绍道:“我也明白大人你身不由己,不过本王希望能看着我面子上,通融一二。” 知县听了用手指弹着桌案道:“这,太子殿下意思是?” 司马绍道:“父皇只下令巡抚禁毁书院,大人你已经按巡抚命令做到了。” “今日书院闭门,知县已是对巡抚大人有所交代,只需照此报上去就好了。待过几日,风头过了,书院重新再开,知县只需故作不知就好了。” 知县不由摇了摇头,笑着道:“太子殿下,你这是钻空子嘛。” 司马绍笑着道:“这叫上有方策,下有对策嘛,有问题你让那什么巡抚来找我,你应该不会不给本王这个面子吧。” 知县哈哈大笑道:“不敢,下官就卖你这个面子。” ------------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人固有一死 “我们就知道,没有太子殿下办不了的事。” 司马绍谦虚地道:“哪里,我能办得什么事了?你们倒是要多谢知县通融才是。” 众学子们都是皱眉道:“那个狗官,算了吧!” 司马绍笑着道:“快与其他同窗,都分说一下吧,别哭丧着脸回老家了,我估摸过不用月余就能复课。” 众学子们都是一并抱拳道:“咱们能够复课,多谢太子殿下了!” 司马绍摇了摇手道:“谢什么太子殿下,我是你们前辈,叫师兄!” 众学子们都是一并笑着道:“师兄。” 听闻书院不用关门,当下本是要离开的学子们,都是被叫了回了来。 只是有些人走得太快,已是到了渡口没来得及就是,几位学子当下答允托人递书信给他们家中,叫他们尽数返回书院就是。 当下众学子们都是兴高采烈地回到书院。 许魏然出门,正遇到几人斥道:“你们怎么搞的?还敢回来,不怕官兵们把你们一个个都抓了吗?” 见许魏然这么说,众学子们都相视一笑,不开口。 司马绍向许魏然道:“许兄!” 许魏然讶然道:“殿下,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他们请你来帮忙吧?” 随即许魏然跺脚道:“糊涂,你眼下可是状元郎,一举一动备受他们注目,若是牵扯上此事,将来你的功名还要不要了?赶快回府邸,不可牵连其中。” 司马绍笑着道:“许兄放心,在下已是与知县谈妥了此事。” 当下许殿下将事情经过与许魏然道了清楚。 许魏然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 众人都是齐道:“是啊,咱们书院能保住,多亏了殿下啊!” ...... 司马绍拱手道:“许兄,这不过在下作得一点微末之事罢了,其实知县也是通情达理之人。” 许魏然点点头道:“对,记人以怨,不如记人以恩。” 当下许魏然对周围学子道:“你们记着此事就此告一段落,不许去官府再闹了,院长交代你们实心准备明年的府试和科举,这才是你们的当务之急。” 众学子们当下一并笑着称是。 一名学子笑着道:“许兄,我们还是赶快把此事,告诉院长吧!” “是啊!院长定是比我等更加高兴。”众人一并都是称是。 “那还不是,这书院是院长几十年的心血啊!” 许魏然笑着道:“那好吧。” 于是众人一并往院长处走来,路上碰到众讲师,他们得知书院不用关门也是纷纷高兴。 待到了院长处前,众人见大门却是紧闭。 众人都是站在门外侯立,许魏然走上几步对门叫道:“院长?” 叫了几句。 屋里无人回答,许魏然回顾左右问道:“今日你们谁看见院长离开了书院?” 众人都道:“没有看到。” 一名讲师道:“我倒是看见了,今日学子走后,院长亲自锁了院舍,然后就一人回到了屋里,应是在屋里没有出门。” 许魏然听了走书屋门前推了一下门。但见门推不动,似被人从内用门栓顶住。 有人道:“莫非院长是午睡吗?” 另一人道:“可是院长午睡时,从不锁门啊!” 许魏然心底也是奇怪,伸手拍门道:“院长?院长?” 屋里无人应答,见此几名学子也是拍门,一并对门里叫道:“院长?院长?” 如此就算是午睡也该听见了,但门里毫无应答之声,几个学子有些慌张手脚,当下动手敲门,可门框却纹丝不动。 司马绍向林风问道:“你们今日临走前,院长与你们说了什么?” 林风道:“院长告诫我们,大丈夫要所为有所不为,你们尚且年轻,不似他这般老朽,何必……” 司马绍顿时色变道:“糊涂!这话弦外之音,你们怎么没听出来!” 林风和几名学子也是额上出汗道:“我,我。我等当时心底悲愤,也没注意。” 司马绍当下上前吼道:“还等什么。立即撞开门!” 当下几个力气大的学子奋力的撞门,几下之后,大门松动了一条缝。 一人探头进去朝门缝里面看了一眼,顿时颤声道:“院长他,院长他……” 十几名学子当下二话不说,一并使力撞门。 轰地一声,大门被撞开。 众人一并冲进屋内,地上一张小凳子翻倒在旁,而屋中正梁上三尺白绫跨过。 “院长!” “院长!” 学子们一并抬头齐呼,看着容色平静,已是双目紧闭的院长。 但见院长容貌依旧慈和,他身上的儒袍如平常般整整齐齐,犹如他的治学般一丝不苟。 院长是屏退了所有学子,让他们离开了书院后,一个人闭上门独自在他的屋中自缢的。 “院长!”学子们一片哀呼。 许魏然与十数名学子跪在地上,用手扶着早已气绝多时的院长身躯嚎啕大哭。 然后众学子们小心翼翼地院长的身子,将他从白绫上托起来,然后再扶着他的衣冠平放在地上。 众学子们都在院长身旁大哭,许魏然也是垂泪道:“院长,你为何不与我说一声。” 几名学子边哭边道:“院长,太子殿下,已是说通了知县,我们书院不用闭门了。你听见了没有?” 林风顿足自责道:“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 陈行贵蹲在地上道:“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书屋里几十号人跪在院长身旁,有学子,也有讲师们。 司马绍在屋旁的桌案上拿起一张写有字的白纸,白纸旁搁着一支笔。 许魏然托起纸来,手腕微微颤抖,但见白纸上写着几个字。 ...... 许魏然看向诸位学子道:“院长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其次不辱理色,其次不辱辞令,其次诎体受辱;其次易服受辱,其次关木索,被菙楚受辱,其次剔毛发,婴金铁受辱,其次毁肌肤,断肢体受辱,最下腐刑极矣。” 许魏然说着说着,亦是停住了哽咽的难再说一句,最后只能施礼向院长尸身长长拜下,然后扭头走出屋内。 一旁的学子们当下也是一一至院长身前,行大礼叩拜,然后走出书屋。 轮到司马绍时。 司马绍见了院长安详的面容,心里难受了好一阵,心底想起平日他对学子们的谆谆教导,想起了他虽年纪老迈,不知能再活多久,却想看到自己学生们科考中第那一日的风光,可眼下却...... 司马绍不由心底一阵难受,最后才一拜,起身走到屋外去。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初心 天昏地暗,霹雳哗啦的暴雨声充斥在耳中。 司马绍坐在寺庙的廊下与一僧人对弈,这声势浩暴般的暴雨透了进来,雨水飞溅打湿他的白衫与对面僧人的僧袍上,都是浑然不觉。 自院长逝去后,司马绍又回到了这山间的寺庙,躲避烦恼数日。 司马绍隐居在此,借着下棋打发心底的烦恼。 暴雨之中,黑白的棋子点在方寸的棋盘上,清响被雨水声盖过,司马绍与那僧人都不愿因突然的暴雨,而是中断对弈。 对面的僧人道:“殿下,看来这棋你似要输了。” 司马绍道:“高僧与我置于棋道,下着玩的,何必认真。” 僧人笑着道:“殿下,就算是下棋也要分个胜负。” 司马绍与僧人道:“出家人对胜负也这般执着吗?” 僧人道:“不,是贫僧看到了胜负,殿下看到了执着罢了。” ...... 这一日山上下起雨来,司马绍心底困思不能解。 闷得难受,于是动起念头下山走走,在山间小道随意乱走。 不知不觉,司马绍走到一山脚上,看着山下的村落,雨水浇灌下村落上冒着一阵雾气。 司马绍走到村外田边的乡间小路上,雨水浇溉过路边的草木,焕然一新。 换身便衣,路上的村民,都完全不认得他了,只是在看见他蓑衣下的白衫,还以为是哪位公子哥下乡了。 村里,私塾孩童们清脆的读书声从里面传来,一种久违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司马绍走进私塾,乡间私塾门一推就开,门里也没有护卫什么的上来问讯。 私塾里有好几颗石榴树,一朵朵鲜红的石榴花挂在树上,把石榴树打扮得像含羞的少女。 深秋时节,这树上的石榴全部裂开了嘴儿,好像是一朵朵盛开的鲜花。 熟透了的石榴,有时会炸开了皮,就像小孩子张大了嘴,露出了整齐的牙齿。 石榴果实老熟的,裂开一口,露出珍珠玛瑙般的种子,好像少女嫣然一笑的皓齿,争相向人们报告着成熟的喜讯。 私塾课堂上朗朗读书声一遍又一遍传来。 司马绍走到课堂门外,将蓑衣斗笠放在墙角边滴水,透过窗格看去,夫子并不在。 至于私塾里学童们,一个个背着双手,听着胸膛,满是稚气的脸上,认真地念着人之初,性本善。 司马绍忽然想到,为什么孩童时候读书很欢乐,但后来长大后大家读书却渐渐变得困难了。 刻苦勤奋这样虽是不错,但读书读得难受苦涩了,就是路走错了。 看着学童们求知的眼神,司马绍想起了种种过往经历,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现。 司马绍顿时恍然顿悟,原来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道理,不就在眼前吗? ...... 穿越到这个时代后,他中了状元,娶了媳妇儿,当上了太子。 在这紫醉金迷世界里,沉迷久了,愈发热衷于权力钱财,愈加沉沦下去。 而今司马绍从这些孩童的求知认真的脸上,仿佛看到自己读书时的初衷。 窗外的雨渐渐已是停了,天空放晴。 朗朗读书声回荡在私塾,令路过的村民们不由驻足旁听。 司马绍忽问道:“你们来私塾读书是为了什么?” 下面学童嘻嘻哈哈的,一人抢先道:“我说,我说!” 司马绍点点头道:“你先来!” 对方站起身来嘻嘻笑了一阵道:“我又忘了。” 众学童哈哈一阵憨笑,司马绍温言道:“你先坐下,想好了再说。” 这时另一名学童道:“我读书是为了识字,将来好和我爹一样,替人家算账!” 司马绍点点头指着另一人问道:“你呢?” 这学童犹豫了下道:“我不知干嘛要读书?但爹娘叫我来读书,我就来了。” 众学童又是一阵嘻笑。 一人高声道:“我努力读书,是为了将来娶我们家隔壁的阿朱!” 众学童们顿时一并吐口水嘲笑道:“不知羞!” 那说要娶阿朱的学童,顿时红着脸低下头。 司马绍也是莞尔一笑。 “那大哥哥,你读书是为何啊?” 司马绍看了看学童们。笑了笑道:“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吧!” 学童疑惑不解问道:“这句话出自哪里?” 司马绍道:“出自大学章句,以后你们会读到的。” 老夫子这才慢悠悠地来到学堂上。 一旁学童拉住老夫子问道:“先生,这位大哥哥是谁啊?” 老夫子看了司马绍一眼,惊呆了,急匆匆地解释道:“他是今科的状元郎,也是现在的当朝太子。” 众学童们听了都惊呆了:“原来是太子殿下!还是状元郎。” 司马绍道:“还是继续叫大哥哥好了,虚名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虽司马绍这么说,不过众学童们还是投来一片崇拜的眼光。 “大哥哥,你当初真的也和我们一般,也在私塾求学,然后考中的状元的吗?” 司马绍点点头道:“嗯,是啊,我也是和你们一样呢,算得上你们前辈。” 众学童都是雀跃。 司马绍笑着道:“是啊,所以你们要好好读书。” “没错,好好读书,将来参加科举,当状元!” 司马绍笑着温言道:“能当状元固然是好,但读书不是让人和别人成为一样。你们要记得当初为何去读书,在我看来,想算账识字就去算账识字,想娶阿朱就娶阿朱,就算为了爹娘读书也没什么,将来不要忘了孝敬爹娘就好了。” 说到这里司马绍顿了顿道:“如你们的先生,虽没有考中科举,他读书为了教授弟子,将来必有桃李满天下一日,在我看来,这比读书做官更值得敬重啊!” 司马绍这一番话,在场的学童们多是没听懂。 而老夫子,则是唏嘘的说不出话来。 老夫子偷偷转过头,拭去眼泪,但嘴上仍是道:“殿下,尽在这胡说八道。” 司马绍静静立在窗外,听着老夫子与学童们授课,待学童们退堂后,司马绍方是入内见老夫子。 老夫子道:“见殿下,有一股锐气,不知为何?” 司马绍道:“没什么,只是弟子想通了为何读书罢了。” “为何读书?” “道理在每个人心中。” “你的初心是什么?”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之后司马绍从身上取出所有银两,大约是几百两碎银子,都在放在老夫子的桌案上道:“我这还有点钱,请夫子拿给学童们买纸张笔墨,还有私塾里的书本我看很多都皱了,还看不清字了,我府邸还有不少藏书,反正用不着了,过几日让仆人都给夫子送来。 算是我为私塾作一点有用的事吧。” 老夫子毫不客气将银子收下道:“多谢太子殿下。” 司马绍收拾起来时斗笠蓑衣走出私塾,离去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得妻如此 这日司马绍在府邸准备吃个午饭,待午后户部衙门空闲时再去户部。 他选午后去户部,是不想那么人多眼杂,可是还未吃饭,自府邸府上就来了客人。 司马绍得知来人后,心想来人还不能不见,于是放下筷子。 司马绍将这人送走后,就回到屋里与庾文君一并用午饭。 庾文君等司马绍吃饭,她也是没吃。 因错过了饭点,庾文君又将饭菜热了热,陪同司马绍一并吃饭。 一边吃,庾文君一边问:“方才上门的什么人啊?” 司马绍道:“是新任的巡抚张启龙亲自前来谢罪,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得罪了。” 庾文君给司马绍碗里添了个大鸡腿,然后道:“我知道,原来户部的李侍郎,他是李贤的爹爹,李贤和你关系还挺好的,没料到调任了?这是升官了,还是贬官了?” 司马绍夹起鸡腿撕了一大口道:“由侍郎升至尚书,当然是升迁了。” 庾文君听了笑着道:“原来如此,那新任的巡抚张启龙定给你送了些什么?” “也就是些奇珍异宝!” 庾文君听了有这么多钱入账,顿时很开心道:“那必是看在得罪了殿下你的份上。” 司马绍笑了笑,他这是想要结好自己,为将来关系作铺垫。 司马绍将饭吃完,然后唤来侍女楠儿莹儿,端来茶水,手帕。 司马绍拿了茶水喝下,再用手帕抹了脸然后对庾文君道:“下午我再去户部一趟,今晚就不回来吃了。” 庾文君听了一顿足,顿时气道:“往日殿下你都回府邸吃饭,今日好不容易我打算亲自下厨,你还要往外面跑,连在一起吃饭都不行。” 司马绍见庾文君生气连道:“今日是为国子监考官王夫子之事出门一趟,若非重要之事,也就在府邸中了。” 司马绍以为解释有用,但没料到庾文君更气。 但见她道:“你若是今日走了就不要给我回来!” 说完庾文君气得都哭了,坐在床榻边。 司马绍听了,有些动薄怒,自己又不是夜不归宿。 司马绍自觉的如此,要把庾文君宠出问题来了,于是板起脸道:“若是你不高兴,可以今日不回来了。” “你。”庾文君顿时哭了起来。 司马绍见庾文君哭得梨花带雨,心底一软,但面上却不肯示弱,哼了一声转身就出了门。 而庾文君见司马绍出了门,就止了泪水,扭着手帕气着道:“我又没真生气,都不知来哄我一下。” 司马绍坐着马车就直往户部而来。 到了户部大门前,但见即便是深秋时节,可户部门内等候处理事务的官员却是从来不会少。 事情办妥后,巡抚张启龙留司马绍用饭,请他在都城一极有名的酒楼,到时还有几位户部的朋友想要认识自己一二。 现在要认识司马绍的人多了去了,故而这等酒宴司马绍也并不是太在意。 这并非重要的应酬,何况庾文君在府邸中生自己闷气,得回去哄一哄,于是司马绍就向巡抚张启龙推了酒宴,打道回府。 司马绍到了府邸中,还未到了上灯时候,照道理而言,这时府邸里已是应该准备好一桌子饭菜了。 但司马绍到府邸一看,丝毫也没个样子,连晚饭也没有备下。 司马绍让顾昌把莹儿,楠儿叫来,询问了一下,才得知原来庾文君听说司马绍不回来吃晚饭,当下就赌气说今日不吃晚饭,然后自己一个人闷在屋里。 至于其他下人们见殿下、太子妃都不用饭,也就没有开灶,自己随意吃了一些冷食。 司马绍听了心想,好啊,庾文君这回给自己玩得这么大啊! 当下司马绍心底有气,打开屋门,但见这天还没黑,庾文君就上床装睡了。 庾文君窝在床榻上,还用被子蒙住头。 不过司马绍看见床上的庾文君听得屋外响声时,被下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显然是没有睡着,给自己装模作样,一副不愿打理他的样子。 司马绍心道,这小媳妇儿最近真是脾气见长啊! 简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司马绍决定不吭声,也不去叫醒庾文君,因为现代有句话说得好,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司马绍心想这样下去,两人是要冷战的,那可不行。 他关上门后就脱去外出的衣袍,然后走到了床榻边,将被子一角提起,整个人钻了进去。 外面很冷,但床被里却早被庾文君暖得十分舒服,床榻和被子里还有她身上的香味。 司马绍如此举动,但见庾文君却依旧没什么反应,仍是在背着身子在那装睡。 司马绍隐隐看得庾文君穿得是红色的内衣,乌色的长发随意散落,不由心底一动。 她虽背对自己,而雪白的脖颈却露出在外面。 司马绍想到了个歪主意,犹如一名顽皮的孩童般,对着庾文君的脖颈呵了一口气。 司马绍见得随着自己吹过,庾文君的身子动了一下,手中似想抓一下,但最后又强忍着停住瘙痒感,然后继续装睡。 见庾文君继续不理睬自己,司马绍心道,我还治不了你。 于是司马绍嘬起嘴唇,在庾文君脖颈边长长吹了一口气。 终于庾文君忍不住了用手捂住脖颈,暗自笑了一声,但随即转过身来又扳起脸来娇嗔:“你在干嘛?“ 司马绍见庾文君脸上红红的,俏眼瞪着自己,对自己仍是一副生气的表情,小嘴巴撅得老高老高的,对自己显然是余怒未消啊! 但即便如此,庾文君生气起来,却不知为何别有风情! 庾文君见司马绍不答自己,又气了怒道:“你怎么不说话...” 半句话还未说完,司马绍凑上去就堵住了庾文君的嘴巴,心道,说什么说,尽在不言中,咱还是睡吧。 迷迷糊糊睡醒。 庾文君之前的怒气早已是没了,但又不甘心如此被司马绍得逞,于是就用被子蒙着脸不说话。 “我肚子饿了,快去做饭。“司马绍捏了下庾文君的俏脸道。 庾文君哼了一声道:“之前去户部那没吃饱吗?难怪方才劲不够。” 居然嘲讽起他来了,这可以忍? 司马绍当下起身又挠起了庾文君的腋下。 “别这样,停!停手!“片刻后庾文君面色泛红,终于忍不住求饶。 司马绍停手后道:“我方才在户部没有吃呢?准备要赶回来与你一并用晚饭,结果你也没吃。“ “啊?没吃?“庾文君听司马绍晚饭没吃,顿时眉开眼笑,脸上顿是柔情蜜意,又恢复了往日那娇羞的小媳妇模样。 司马绍是未吃饭,推了应酬返府邸陪自己,于是庾文君心底那一点气也是没了当下柔声细语地道:“殿下,你也不早与我说你没吃晚饭,你想要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做去。” 司马绍看庾文君这乖巧的模样,顿时满心欢喜起来,但面上却仍是板着脸道:“什么叫不早与你说,现在你才问我的,为夫要吃炸酱面!” 庾文君很温顺地道:“是,殿下,我这就给你去做面。” ...... “怎么不和口味吗?“庾文君问道。 司马绍笑了笑,端起碗来吃了好几口,然后递给庾文君道:“你煮了半天,一起来吃一点。“ 庾文君头一低。 庾文君浅笑道:“我就是喜欢看你吃嘛。” 司马绍拿起筷子来心想,在自己刚来人生地不熟的时候,遇到了一份真感情,能相濡以沫,这实在是自己的幸运。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屋里夫妻二人彼此互相给对方喂着同一碗炸酱面。 ------------ 第一百六十章 书廊淘书 这日司马绍在外吃完早膳,因时候尚早,并没有回府邸,而是去书廊一趟。 这书廊位于建康城西侧,以往参加府试和科举的学子进京赶考,来往途中,都会在这书廊买书看书。 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成为都城最大,或许也是全天下最大的书廊了。 司马绍是个爱书之人,平日没事也是买书来看,昨日听李贤说,他偶然在这里的书廊淘得一副唐代李宗元的墨迹,价值千金。 于是司马绍也是动了来这里看看的念头。 司马绍下了马车,令顾昌等着,自己则是穿着便服入内。 司马绍逛了好几个书廊,里面卖都是清一色关于府试科举的百科全书,却不是他这等来找闲书所要的。 走了几个地方,司马绍到一个门面颇破旧的书廊前站定。 正想着要不要进去呢,就见两位中年读书人走了出来。 一人大发阙词道:“本朝竟没有好的文章啊!“ 另一个读书人问道:“此话怎么讲?“ 那个读书人挥了挥手中的书道:“你看这书本记载,居然没有一名本朝名人的文章载入,你说是不是本朝没有一篇好文章。我们诗词不如唐宋也就罢了,连科举文章也不如,真一代不如一代啊!” 司马绍听完差一点笑出声来,另一人却道:“此话有理,你说太子殿下那么大名头,在这里居然没有一篇文章都没有,这帮记载审核的人真的是该死。“ 听到对方提及自己,司马绍忍不下去,当下上前道:“两位兄台,打扰一下。“ 两位中年读书人,见司马绍一副后生打扮有几分轻慢当下问道:“有什么话说吗?“ 司马绍道:“是,我方才不小心听两位兄台谈论,不由想说一句这书本记载,指得是过去的古吵名人,这里面当然没有本朝之人了,故而不能说一代不如一代。“ 二人听了愣在原地,满脸通红。 一人强辩道:“这……这我当然知道,要你说来,你读了几本书了?科名如何?就敢放大言?我们二人可是堂堂的科举考生知道吗?” 司马绍听了笑了笑,当下不说话了。 书廊的掌柜见了立即迎了上来,劝阻了一番。 送走两人后,掌柜看向司马绍,但见他十分年轻,不过面貌气质都是不凡,以为是某富家公子哥儿。 于是掌柜十分殷勤地道:“不知客官要买什么书啊?本店有新进的文章正宗,若是赴明年的科考,本店笔墨纸张一应俱全,客官不妨进店一看。“ 司马绍见掌柜如此热情,司马绍笑着道:“我也是随便看看,有没有古代文人大拿的书?” 掌柜笑着道:“有,有,客官里面请,我让伙计给你找呢。” “好。”司马绍应了一声,当下入了书廊。 进入书廊后,掌柜先给司马绍看座,上了果盘,茶水,然后打发伙计去捡书。 入座后,掌柜不动声色地打探司马绍消息。 司马绍也不介意随口编了一个,就说自己是别城某某公子哥,家中富裕,正准备赴明年的府试和科举。 掌柜听说司马绍是富家出身,脸上笑容更浓,谁不知富家子弟一个个都是富得流油的,于是更加抓紧巴结道:“小人一看公子,就知将来贵不可言,必有飞黄腾达的一日。” 飞黄:传说中神马名;腾达:上升,引伸为发迹,宦途得意。形容骏马奔腾飞驰,比喻骤然得志,官职升得很快。 不过司马绍只是笑了笑,因为他现在已经是当朝太子了。 知道司马绍是大主顾,于是唤来伙计给司马绍搬来许多书。 掌柜殷勤地介绍道:“这王羲之,乃是本朝一流的名家,不读了他的文章、模仿他的字体,就不算读书人啊!” “读过了。” 掌柜满脸尴尬,然后又取出好几本,但听司马绍一一都说读过了。 掌柜顿时心道,你这小子不是糊弄我吧,瞧你多大年纪,竟然都看过了? 若真都看过了,还要进什么国子监?干嘛不直接下场考一个科名? 不过掌柜还是耐心地又拿出一本道:“此书乃记载了经世文录,由建康几十名官员所一并编撰,乃是本朝名家的文章大集,里面选录了王羲之,陶渊明,等数十位名家的文章,此书新版刚到,你看甚至还有新科状元太子殿下司马绍的文章。” “哦?” 司马绍听有自己文章,从伙计手里取过书来看见书里,正摘抄着自己写的文章。 虽说自己的文章,还是少了些,只有短短的一篇幅,不如其他名家多,不过司马绍看着自己的文章与其他名家并列,这等感觉实在是好。 司马绍不由问道:“还有其他太子殿下的文章吗?” 掌柜听了笑着道:“有的,有的。” 当下掌柜亲自去书架上取了几本下来,司马绍看了微微有些失望,全是范文。 比如如何学太子殿下的写作手法。 模仿状元郎的算法。 司马绍看了这种种科举范文书籍,不由想起了后世一个笑话。 笑话里说,全国学生最讨厌的地方是哪里?答曰,黄岗。 唉,司马绍不由抚额长叹。 掌柜问道:“这些书客官是不是全部买下?” 司马绍果断道:“一本都不买。” 看着这一本本挂着司马绍,状元郎名头的书籍,司马绍不由长叹,悲哀。 就算到了将来,司马绍不由想到这一幕。 同学们,这篇课文是晋朝著名文学家、晋朝太子司马绍的作品,生动深刻地揭露了封建社会的黑暗及腐败。 各位同学放学以后,一定要记得温习,熟读并全文背诵。 熟读并全文背诵! 课堂下面学生一片哀嚎,他的大名或许会遗臭万年了。 “一本都不买。” 司马绍想到这一幕,立即很痛快地表示。 这掌柜是作长久生意的,对司马绍这等顾客脸色没有半点愠色,很显得商家的气度。 “若是客官不满意,咱们店里还有笔墨纸砚出售,客官要不要看一眼?还有名家的字画,古人墨宝,客官要不要看一下?” 这... 司马绍忽然想起李贤前几日与自己吹嘘的在书廊捡漏,赚得李宗元的墨迹之事,于是点点头道:“这倒是可以一看。” 掌柜听了大喜,伸手道:“在二楼,客官请这边移步。” 说完司马绍跟着掌柜走上了二楼。 二楼里确实堆满了字画,掌柜给司马绍呈上了几幅字画。 “这是名家画迹,乃唐时著名文人李太白所作,你看这法度,这形神兼备,实乃良品啊!” 司马绍暗暗一笑。 掌柜不理解司马绍这一笑的意思,以为司马绍看不上于是又道:“若是客官不喜欢,这里还有今人的手迹,字画,如当今王相的,以及几位侍郎、尚书大人的,对了,还有当今太子殿下司马绍的书法,本店也有售卖。” “哦?”司马绍不由讶然问道,“太子殿下的书法也有在卖?” 掌柜见司马绍来了兴趣,以为这回真的有戏了,于是笑着道:“那是当然,而且殿下的书法作价不如王相三成,正是入手的好时候啊!” 司马绍听了不由狐疑道:“为何这殿下的书法,就不如王相的。” 掌柜笑着道:“客官,你这就不知啊,王相是当朝宰相、陛下前的红人,那手迹一副自是不便宜了,而殿下还年轻,虽有状元郎的名头,可眼下不过是刚刚成年,自然是不如王相了。” 司马绍露出恍然神色。 掌柜继续道:“不过咱们都知,太子殿下如此年轻就考中状元,将来登基做皇帝那是迟早的事。 到那一天,他的手迹还不涨个数倍,故而我才劝你趁早入手啊。” 不可轻言说迟早的事。” 掌柜嘿嘿地笑着道:“那至少现在买来也是不亏啊!” 司马绍点点头道:“此言有理,拿来我看。” 这些日子司马绍被旁人恳求,自己给的应酬之作可是不少,所以流传到外面也是正常。 只是书法确不是司马绍强项,要达到王羲之那等级数,恐怕这辈子是没希望的。 掌柜于是将好几幅司马绍手迹,来给司马绍一一过目。 看了半响,司马绍忽然道:“这几幅手迹真是太子殿下所作?” 掌柜言之凿凿地道:“千真万确啊,不信,你可以拿这字画到太子殿下面前亲眼辨视,再不然小人可以与你发誓。” “发誓还是不必了吧,这...这都是假的!”司马绍叹道。 说完司马绍搁下几幅字,走下了楼。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偶遇父皇 司马绍摇了摇头,不再理会掌柜,反是往街上看去,这时这条街上的各小摊贩已是快关门了。 司马绍的目光看向斜角的书肆,站着三个人,二人着灰袍,一人着华服。 那穿着华服的人,正背着自己在书肆前挑着书,至于这中年人身后则是跟着两位穿着灰袍的男子,正目光警惕的看着街面。 仔细看去,这两名灰袍男子面净无须,司马绍来到这方世界也有段日子了,自是一眼就看出这两人乃是宫里的太监,其中一名还是那李公公。 太监微服出身出宫,也是常有的事,只是来书肆倒是有些罕见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司马绍听说父皇喜欢博览群书,经常下谕,让礼部侍郎及户部人子,于书坊间寻买新书上呈御览。 但凡神秘小说,画像曲本,历史文字都是一并买来购入宫里。 司马绍看两位太监陪着那华服之人看书,心道莫非华服之人是尚书府里某位给父皇买书的大太监? 但大太监年纪都不小啊,此人为何看起来背影还很眼熟? 司马绍不由多看了几眼,这时那穿着华服的男子,放下之手,微微侧过头来与身旁的太监说话。 司马绍看清了那人容貌后,心道,这不是他父皇吗? ...... 此刻他的父皇,当朝晋元帝,正手持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着,这时他身旁的太监低声向对方说了一句。 那人听了不以为意地转过头来,却正好与司马绍四目相对。 对方看见司马绍顿时露出一个惊讶的眼神,由此司马绍知道自己没认错人,对方真是他父皇。 换作旁人而言,这简直是比走路上带着现女友,巧遇前女友还更令人糟心。 该怎么办,是该看见呢? 还是装作没看见呢? 还是明明看见了,装作没看见呢?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很多官位卑微一些的官员,在此刻会心虚,慌张不知所措。 若是古板方正一点的大臣,定是要上去请安的。 看见了装没看见,肯定是不好的,对方是他父皇,就算是微服出巡,但二人眼对眼瞅见了,你再当没事发生过。 这略有些显得你傲慢无礼,见了他父皇连个招呼也不打,扭头就走,这是什么礼法? 亏你还是有点文化的读书人。 另外以后在朝堂上,父皇儿臣再见了面,这段事要不要说破。 说破了,两人都难堪,不说破,两人落个心结。 但若是上前见礼,你又如何称呼,当众口呼父皇,你是存心要招来刺客的吧! 父皇微服到民间,这也是不好说清楚的,传扬出去大臣和百姓们会怎么想怎么说。 可是若不口称他父皇,上前又是该行什么礼数呢。 司马绍此刻该怎么办? 司马绍穿过街道,向对面书肆走去。 司马绍对父皇背影拱手,算是打了声招呼。 待对方走至皇城脚下时,这才松了口气。 晋元帝想了一下道:“罢了,罢了,这绍儿虽无礼,但也聪慧。朕也不能顾着玩,而荒废了政事。” 两位太监看了一眼,当下道:“陛下圣明。” “好了,天天圣明被你说得耳朵起茧子了。待会回去了,不要打搅朕,今夜朕需把这些奏章都批完才行,不许催朕睡觉。” “陛下保重龙体啊!明日一大早还要上朝呢。”李公公在一旁关切地道。 “知道了,真啰嗦!” ...... 翌日午间。 顾昌来至内院,正见到庾文君的贴身丫鬟楠儿,就急匆匆问道:“太子妃现在何处?” 楠儿笑着道:“太子妃正在后厨烹菜呢,什么急事如此匆忙?” 顾昌也不及解释,直接赶至灶房。 庾文君此刻正在灶房煮菜。 庾文君现在她正拿着勺子在灶前亲尝点心。 顾昌知道司马绍每一餐点都是由庾文君亲手烹饪。 就算太子府有专门的厨子,庾文君也不肯假手于他人,在左右侍女照看下,还是亲自下厨做点心。 “太子妃!”顾昌站在庾文君身旁,额上渗着汗水。 “你不是出门办事么?是老爷回来了吗?” 顾昌急道:“太子妃,出事了,恳请借一步说话。” 庾文君见顾昌焦急的样子,不由诧异,心想顾昌自给司马绍当侍卫长后,办事一贯都是极稳重的。 这一次却是急急忙忙这个样子。 庾文君将勺子交给厨子,跟着顾昌走出房外。 顾昌低声将来龙去脉说了,庾文君也是吃了一惊。 顾昌道:“太子妃,殿下这次遇上事了。” 庾文君初时也有几分慌张,但她终究是女人,对自家殿下的事不那么明白,心底对这些事情也没有如顾昌这般焦虑。 外面一阵请安声,司马绍回来了。 这时庾文君走进院中来与司马绍道:“殿下,听下人说你又与人争执了吗?” 顾昌听了暗暗点头,庾文君一个又字,把司马绍性格勾勒出来。 司马绍摇了摇头道:“文君,你又听顾昌夸大其词了吧,我素来与人为善,岂会动不动争执呢? 是这位公子不信服我的才学,我以才学折服了他而已,不信你问?” 纨绔子弟半笑道:“是,对这位兄台之才,我实是佩服。” 庾文君向纨绔子弟欠身道:“公子上门来拜访我家殿下,但我们礼数上不周,这不是待客之道,妾身在此代殿下向你赔罪。” 那纨绔子弟见庾文君向他赔罪,心底的气也消了不少:“哪里的话,太子妃不必多礼。” 顾昌见庾文君给这公子赔罪,不由心里默默自言道:“堂堂的太子妃,竟放低身段当众向人赔罪,说来真是不可置信。” 庾文君起身后道:“公子上门是拜访我家殿下吗?” 纨绔子弟点头:“正是。” “既是如此,请先至客厅相侯,府上备了茶水点心。” 纨绔子弟摆了摆手道:“无妨,我听闻太子妃与殿下可谓两小无猜,感情极好。今日见来,殿下真是有一位贤妻啊!” 庾文君听了笑着道:“公子见笑了,这都是道听途说的,当不得真的。” 那纨绔子弟摇了摇头道:“并非道听途说,而是你们家殿下亲口与我说的。”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心有一计 书房里一夜无眠,司马绍听得脚步声,抬头望去问道:“媳妇儿?” 但见庾文君揉着脸推开房门,脸上有几分倦容道:“殿下,怎么昨晚不回房休息?” 司马绍扶着庾文君坐下,然后道:“因为有点事耽搁了,不知不觉已到了这个时辰了。” 庾文君埋怨道:“以往殿下不论应酬多忙,如何都要到我身边说几句话的,但现在却在书房坐了一晚上。” 司马绍笑着道:“以往事皆是喜悦,自要找你分享一番,但今日却觉得有些压力,以至于夜不能寐。” “这是为何呢?” 司马绍道:“以往在年纪尚小时,我不过是一介孩童,就算朝堂上出了什么事,也不是我来提议,但现在却是不同了,朝堂上了一个决定,甚至一句话都关乎着天下亿万百姓的福祉,如此我怎么能不慎之又慎。” 庾文君打趣道:“殿下还是只是太子都如此了,若是万一坐上了那个位置,那么又怎么呢?朝堂上的事总不能你一人肩挑着吧。” 司马绍失笑道:“媳妇儿说的对,也许是我想得过重了吧,毕竟还有小家要照顾着。” 庾文君道:“自你天天去朝堂以后,越发忙了,也越发消瘦了……” 听着庾文君一桩一桩地数落自己,司马绍知道自己近来是太忙,冷落了家人,也只能坐着一旁将庾文君的话说完。 庾文君见司马绍不支声,更是生气嘟嘴委屈地道:“说你不情愿了?是啊,你眼下是太子了,以后奉承话是听也听不完,官场上人人敬你三分,所以我的话就听不入耳了是吧。” 司马绍笑了笑道:“你这无事生非了,成亲时我就与你说过,既是今生结为夫妻,以后就应是相敬如宾,无论我是什么职位,都只是你的殿下而已。只要是贤妻的话,我就一定要听。” “那你的意思我就是恶妻了?” 司马绍:“???” 一阵安抚,将庾文君哄定后,庾文君才笑着道:“殿下不要太过劳累了,早些歇息。” ...... 司马绍与几位当初一并在国子监参加科考的考生又聚了聚。 一人捧着一个物盒上前。 当先一人笑着道:“自从知道太子殿下原来就是状元郎后,我等考生之间就一直想着如何贺一贺。但说来惭愧,我等身无长物,即便是有,太子殿下想必也不肯收。” 说到这里,众人都是笑了起来。 那人道:“所以我等琢磨了半天,就费了一点心思作了此物赠予太子殿下,略表寸心!” 司马绍微微笑着道:“诸位一片心意,我怎么敢当呢。” 众人都是笑着道:“风兄,到底是何礼赠予殿下,不要掖着藏着,快给我们一观!” 当即几个人打开了礼盒,司马绍看去原来盒子里是一卷画。 几人摊开画来,这画有三尺来高,画上绘得也很简单。 湖的上面云雾缭绕,北面白雪皑皑的祁连山,越过雪山,是荒漠上的一座孤城,再向西,就是玉门关。 东西数千里边疆的图卷,都在这画卷中中被形象而简洁地展现出来。 司马绍看到这画面不由一滞,这画实在是送的很有心意啊。 众人看到此画,赞叹不已,而司马绍也是感慨不已。 一旁的人言道:“好一幅地域广阔的画卷。” “是啊。” 数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间已是润物细无声。 看着这画众人当然是羡慕不已,司马绍可以感到众人都是真心喜欢这幅画卷。。 “还请太子殿下不嫌弃。”对方将画奉上。 司马绍接过此画道:“大家考生之间今日能到此与在下一叙旧谊,就已是在下之荣幸,得赠如此之物,我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唯有在此谢过,领下诸位此情。” 几名赠画的考生闻言都是大喜,一人道:“此时此景怎能无诗,还请太子殿下题一首诗于此画。” “是啊,如此之画就可名传千古了。” “正是,正是,我等也洗耳恭听,一饱耳福。” 司马绍闻言微微一笑,今日这考生叙旧,真是煞费苦心啊…… 而一旁林风看来众人此举有奉承司马绍的嫌疑,但司马绍这等尊贵人物,若说没有奉承是不可能的,而今日此举之中也有文人的风雅,不算太过分就是。 见众人一并相邀,同案考生相聚的气氛也达到了顶点,大家都等着司马绍吟出一首诗来,或者留下什么文墨好铭记此刻。 身处众人目光之中,司马绍却笑了笑,然后摇头。 司马绍想起儒家书院的院长,以及当时在院长前初出茅庐的少年,这画面在脑海中缓缓定格。 从思绪中抽回,司马绍看向众人笑了笑道:“大家都是在下的同窗,要不是考官们赏识,根本无法获得虚名,全赖各位包容。思来想去在我唯足称道就是勤奋二字。” 听了司马绍这几句话,众人都是没料到他话锋如此一转。 但见司马绍肃然言道:“不过在下至今唯一不后悔就是在自己府中读书时的光阴,令我明白圣贤道理,走上了正道。 修身后成,方能齐家,齐家有成,方能治国,治国有成,方能平天下。这是在下为学至今仍信之不疑之言。” “而今日承蒙诸位盛情,如此厚爱,感激之余,却想起从小至今虽荣华富贵,却没有建树。若继续放任岁月蹉跎,光阴荏苒,岂是我辈所为乎?” “所以收下此画,在此也谢过诸位好意。” 司马绍一言之下,满堂皆静,谁也没有想到在赠画之后,司马绍却道出如此一番话来。 “殿下说得好!” “此乃真玉良言也。” 不知是谁道一句,随即满堂之上,众人喝彩连连,掌声雷动。 而一旁林风目睹着这一切,听了司马绍这一番话后他有几分茫然若失。 他心底道,读书这么多年了,竟然没有殿下看得明白。 我常意不平矣,读书时常想着愤世嫉俗,自己为官以后如何兼济天下,但真正为官之后,却想着如何独善其身,此真为本末倒置了。 想到这里,林风将心情平复下来,以往的心结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打开了。 最后在座众人仍是取来笔墨请司马绍留下文墨。 司马绍抬起头想了想,当即就提笔一挥而就。 众人争相捧墨读之,看看司马绍到底写得是什么? 但见上面写着如下。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北疆终不还。” 一词作罢,众人不住称赞。 司马绍举起酒杯,一切尽在不言中,初来时的迷惘、结识朋友们的喜悦、现在的抱负都融入了这杯酒里,他与众人共饮。 晚些时辰,司马绍与众人一一作别,不少人红了眼眶。 林风这时道:“太其实之前听太子殿下之言,林某心底除了钦佩之余,还有一事不解。太子殿下既怀兼济天下之志,为何却又发表言论不愿做皇位呢。朝堂之外,还有何处可以安邦定国平天下呢?” 司马绍闻言大笑道:“林兄所言极是,其实不止你一人如此说,旁人早有建议。其实在下看来治平之功未必要在朝堂上才能修的,教书育人照样可以。” “这一次,我打算办一间书院,教授学生,让圣贤之道薪火相传!” 林风闻言肃容道:“原来太子殿下早有大志,是林某冒昧相询了,不知太子殿下既办书院可有林某能够效劳的地方。” 司马绍闻言一笑当即道:“若是林兄肯帮我就太好了,有书院不可无读书人,有读书人不可无教书人。林兄才华横溢,若是能替我教授学生就好了。” “不用太多时间,每周来三趟就好了,每周支十两银子你看如何?如此你既有钱财养家,也不耽搁你做官的功夫。” 十两银子已是相当丰厚,而且一周只用来教书三趟,实在是一份很不错的兼职生计。 林风知道是司马绍扶持自己,当下道:“殿下此情,林某此生默默无闻也就罢了,若有出头之日必当犬马报之。” 司马绍笑道:“以你我之情谊,说这样的话实在就是见外了。” 说完二人长揖作别。 却说司马绍回府以后,即着手开始筹办书院事宜。 对于在自家地这筹办书院,是司马绍一直有的念头。 钱财有了来处,接下来就是选址。 筹办起书院的事说来千头万绪,一时之间却也急切不得。 ------------ 第一百六十三章 选好院址 翌日,建康城南。 “你看此处如何?” 林风道:“甚好,仔细修葺后即可使用。只是略有不足之处...” 周围的人们闻言不由担心起来。 “不足之处是这里是街口通道的所在,离大街,街摊贩都很近,会不会担心有些嘈杂。” 城主和那围在周围的看客们一听各自立即道:“林公子,放心,放心,这里平日静得很呐。” “是啊,这里可称得上闹中取静,闹中取静啊!” 林风道:“诸位有所不知,古之书院必建于城郊山林之胜地,即远离喧哗世俗,也可陶冶性情,所以选址一定要清净。” 林风是司马绍的好友,林家又是本地名门望族子弟,所以周围人一时也不好反对。 司马绍闻言笑了笑道:“以往士人散居山林,躲避喧嚣,但而今不同。 建康城里左邻右舍所居七七八八都是官宦子弟。 没有哪个地方比建康城中之中,更是人才汇聚,书院建在此处图得就是交通便利,往来方便,二者并论只能说各有千秋。” 说完司马绍继续察看,步出屋子后门时,但见面前就是不知名的野山。 只见山与山之间,是一层浓而厚的云雾,只见山头,不见山脚。 远方云雾萦绕,山峦叠翠,俯视山下,只见绿树成片,绿草如茵,有少许鲜花装点,是个安身修养的好地方。 抬眼望去,只看见重重叠叠的远山次第向天边延伸过去,近处清晰可辨,远方渐渐模糊起来,消失在遥远的天边处。 众人见此此幕都是心旷神怡。 真是一个读书的清净好去处,令司马绍都有等回到年少读书时候的冲动。 司马绍心底已是决定将此地作为书院之处,口中却道:“不过作为书院还是太狭小了一些,这周边几屋的乡邻是否愿意出让,此事劳请城主派人打听一二。” 城主一拍胸脯道:“太子殿下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周围人等也道:“那周边邻居与我相交多年,我可以助城主的人出面游说,尽绵薄之力。” 司马绍笑着道:“如此太感谢各位了,他们若愿意转售,价钱上我必不会亏待。若是他们不肯,你们再回来商量,切记不可强迫百姓。” 几人一并称是,即前往周边人家去了。 ...... 司马绍闻言大笑,展望眼前山水道:“我打算除了书院之中,再设一个蒙馆,延请建康城中里官宦子弟,富家子女们来蒙馆就学。” 这时林风低声道:“其实以我之见,这书院建在建康城中即在官府眼皮子底下,我担心会多受干扰。” 司马绍失笑道:“你说的是,但以我的身份,若是将书院建在别处,就无有心人的打探吗?倒不如大大方方建在城里,以示吾之坦诚!” 林风仍是道:“可是将书院独立于朝廷之外不是更好,如此好厚养清净之士。” 司马绍闻言心道,自己又不是学儒家书院那样自成一片天地,让儒家学生议政论政,成为天下的舆论之地,这不是自己建立书院的初衷。 但他也知道如林风这样的读书人都有抱负,认为朝廷政治应该出于公议,读书人的想法可以左右中枢决策。 可是古代朝政最后的局势就是官员们的尸位素餐,读书人却积极论事,最后惨遭屠杀。 所以在监督与干涉之间要如何权衡,这是一个很难把握的度,但无论怎么说先得有自己的书院再说。 司马绍道:“你所言固然是有道理的,但我等办事又哪一样能离得开官府的支持。 与其堵不如疏,把风放进来,至于窗户开多大自己说得算。” 林风错会了司马绍的意思以为他另有对策,大喜道:“殿下所言极是。” 这时候城主这才面带笑容地走来,见他的表情,司马绍就知道书院这事成了。 之后司马绍就命人以这里为根本开始修建这书院,周边的五六户人家,以及山下田地,加在一起一共有几百亩的地方。 随后司马绍命人放出了自己要建设书院的风声,闻此于此司马绍的朋友,周围的百姓乡亲以及地方上的官员都表示支持。 一时之间建康城中之内,风起云涌。 ...... “先生,我想...” 中年男子打断年幼者的话道:“人这一生际遇艰难,出头的机会没有几次,错过了,一辈子也是后悔莫及。” “我至今未取得功名,也是因为在年少时没有遇到一位好的先生。以你的才华,当趁着年轻时候拜一位明师,若继续留在这社学之中就是耽误了。正好我知道有一个去处,你想不想去?” 年幼者闻言抬起头道:“想!” 中年男子点点头道:“前不久深得民心的太子殿下打算在建康城中里开设书院,招募四方英才而课之。” “我看过了,他们那边招考不设限制,但得识字,不过条件优异者可以放宽,但是前提必须是通过书院的招考。” “当然,据说有名额限制,取前三百名。” 年幼者闻言定定地站在那一声不吭,但干净的脸上却透露出一股渴望的神情来。 中年男子将年幼者脸色看在眼底继续道:“太子殿下的大名你应该早就听说过了,他是咱们建康城人,也是今年的金科状元郎。” “他这一次在建康城中办书院,就是打算造福乡里的。他的书院包食宿,优异者还按每个月给俸银,这对于贫寒的读书人而言是一件好事,在他的书院读书至少不用为生计发愁。” “不过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以太子殿下的名望肯定是满省的读书人趋之若鹜啊,多少人要挤破头的要考进这书院来,要凭真才实学考进书院那是何等之难,在这一点上你可别以为太子殿下他会念在有些香火情的份上照顾于本地人。” “那时考书院的人何其之多,希望何其之渺茫,听到这里你还想考书院吗?” 年幼者没有表态。 他只是道:“先生,学生想试一试。” 中年男子见此摇摇头道:“你有此心还不够,你若真要考进这书院,以你现在的功底少说还要加倍再加倍的努力才行。 你要知道与你一起招考的都是什么人? 咱们建康最不缺的就是能读书的人。 他们各个都比你聪明,甚至还比你勤奋! 你真想去就得努力!” 年幼者肃然道:“先生,学生愿意。” 殊不知,这一幕幕发生在无数家庭私塾里。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格格不入 天气寒冷,来顿午宴暖暖身子。 司马绍一行人来正堂中,堂里摆着七八张扶手椅,桌上都已摆好筷箸,司马绍和庾文君一并让侍女上菜。 菜色是普普通通四菜两汤,都是府邸常的食蔬,以及河水里的河鲜。 司马绍坐下,林风,顾昌陪坐下席,至于一众科举好友也得以入座,倒是庾文君,侍女几人没有坐下。 司马绍暗道,以往府邸里女眷是随便坐的,眼下竟也有官宦人府邸的规矩。 司马绍摆了摆手道:“说了是普宴了,随便坐吧!” 司马绍说完,她们应了一声这才坐下。 司马绍对林风道:“你们在城里现为官,吃得宫廷御宴,我府邸里饭菜不知合不合你们口味?” 林风道:“都是家乡口味,我们从小吃起的,大鱼大肉的反而吃得不实在。对了,能不能上份米饭。” 司马绍点点头道:“莹儿,端米饭来。” 一旁服侍的侍女莹儿欠了欠身,然后去端来一大碗白米饭。 林风对司马绍笑着道:“米饭对我而言才是美味,比什么大鱼大肉都滋补。” 司马绍点点头,然后对侍女道:“也给我端来一碗米饭。” 见司马绍,林风如此,一旁的管家当下吩咐撤下桌上的酒盏,众人尽换上米饭。 如此简朴的宴席,才有了普宴的样子。 见几人都要换上白米饭,司马绍道:“你们大可不必学我,自便才是。 众人听了一愣,几个嗜酒的随即又笑嘻嘻地从仆人手里取回美酒来。 庾文君见如此,也不多说什么,而是小口扒饭,同时也不忘了给司马绍,时不时夹一筷子菜肴。 见林风就着一碗白饭吃得甘之如饴,司马绍心想,他这并非是有意为之。 人能 变得富裕,不能骄傲放纵,一如既往的质朴,这才是正理。 于是司马绍也是捧起一碗白饭大口大口地吃着。 ...... 一番吃饱喝足后。 庾文君回房休息,侍女收拾餐桌。 众人于是商量着去哪里放松一下,许魏然提议众人去听戏作曲玩乐,约莫半数人都是答允了, 司马绍本要推辞的,但被周围人等怂恿。 司马绍没辙,都眼巴巴等着他表态,怎么办,那就去呗。 说起都城里的听戏作曲去处,最负盛名的就是那满春院,其实就是那烟花柳月场所。 开在那国子监附近,在考生眼里,每当大考之时,四方学纷至沓来,无不怀揣盘缠和诗稿。 卖弄诗情者不少,所以那满春院,也就留下无数才子佳人的佳话。 那闲人听戏作曲间,也会评选花榜,分列次第,也如殿试那般,评出个一二三等出来。 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满春院的现任一等——苏荷姑娘了。 曾经的前任,自然是那若云姑娘了。 来到眼前的满春院,就拿他当天上人间吧,就算是还了上辈子还是屌丝时的臆想。 众人当下入了满春院,不由感叹里面的乐器,一看就十分精美啊,且丝毫没有听戏作曲的俗媚之气。定是那大家的手笔。 院内后女子,也没有衣着暴露,用美色诱人,都是各个丝绸花纱,仿佛大家族的小姐一般。 司马绍等人进入顶层一个叫醉香阁的厅里,门口珠帘垂下。 许魏然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事实上他在当地也是有名的听戏作曲常客,不少听戏作曲女子以和他诗词酬答为荣。 当下许魏然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与众人道:“都城里的听戏作曲女子一贯高傲,见过大场面,这可不是小地方,见个举人进士就登了天了。” “像咱们这等学子,见得多了,要得她们青睐可没那么容易。” 一人笑着道:“有张兄在这里,我们萤火之光哪敢与你这皓月争辉。” 一人也是道:“要被听戏作曲女子看上,要么有才要么有财,这两样张兄你都有。” 一人也是道:“是啊,我等来此是求见那头牌苏荷姑娘一面的,已是足矣。” 许魏然听了呵呵笑着,拿眼睛不住凑司马绍然后细声道:“太子殿下,第一次来吧,不必局促,咱们在听戏作曲里交友应酬也是常有的事。” 被许魏然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自己是新手,无疑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一旁当下有人连忙替司马绍解围道:“不过殿下,大丈夫食色性也,别不放开,再说以殿下的才学,随便拿出一篇诗词。即可得美人倾心,说不定还自愿嫁你做妾,平白得一份姻缘!” 司马绍听了心道,这与小白脸有什么区别啊。 不过周围的学却对此津津乐道,显然是拿来当作男人值得羡慕的成就。 司马绍听了笑笑,就不说话了。 许魏然见削了司马绍面子,当下更是得意起来。 不过随即他们被告之苏荷姑娘今晚有客了,大家是见不到了,众人不由觉得扫兴。 想想也觉得没错,男人的成就,总需要女人来肯定。 花魁头牌就成了男人展现魅力的场合,谁能夺得花魁的芳心。 这不亦于另一等可以媲美金榜提名的风光。 不过苏荷姑娘既是头牌,多少纨绔子弟要见她一面,并非是他们轻易能够见到的。 但随即就好几名女子入内,许魏然他们一见这几名女子,顿时先前没见到苏荷姑娘的那点失落。 这几名女子无一不是可人的,只是有的媚俗,有的冷艳,有的可人,各有千秋。 众人坐得是方桌。 姑娘入内后先是行礼,然后与众人混着坐。 不过既是艺伎,那便是卖艺不卖身,这几名女子相貌既是清丽脱俗,且知书达理,一个个都是显然都是读过书的,而且身上还带着淡淡的书香味。 才子们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知识女青年来。 众人一下子就陷进温柔乡中去了,忙着与几个女子说话。 这几个艺伎也是熟络大方应答,立即场面就热闹起来。 阵阵欢笑声,从醉香阁里传来。 有美色当前,众才子们谈了几句,就用各种话术,技巧展示自己的风度才学。 不过司马绍身为旁观者,总觉得这样子好像有些雄孔雀开屏味道。 当然大家都是读书人,在卖弄的时候,还是比较含蓄委婉。 众人中无疑林风是最出色的,毕竟是有名的风流才子,他也不是一来就学着他们卖弄自己的诗词,或者说一些俏皮的笑话,将几位女子逗得前仰后合。 而是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装了会逼,等着众人上来展示了一番后,他才开始说话。 与他们不同,许魏然随便一两句话,即是令场面一变,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活络了。 司马绍看见几名女子美目中目不转睛地看着许魏然,更有一人贴在许魏然的身旁,令他不由感叹这厮把妹果然有一手啊。 许魏然频频目视司马绍,一副和哥比起来,你还差得远的表情。 几碗黄汤下肚,众人也谈得深入起来。 “奴婢没什么志向,只是要觅一个心甘情愿的人,嫁掉啊!” “姐姐可以嫁给我啊!” “尽说这样的话,你们男人都是没一句真心话啊!嘴上一套,内心里又是一套!” “哪里,若是我如此负心,叫我万箭穿心。” 司马绍听了只是静静的吃菜。 “这位公子,怎么一直不说话啊!” 一名听戏作曲女子笑意盈盈看了过来,司马绍还未开口,一旁林风既笑着道:“我这位朋友第一次来听戏作曲,难免有些拘束,放不开!” 众姑娘都是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许魏然不怀好意地笑着,看来他是要把司马绍这副新手形象牢牢竖立在别人脑海中了。 一旁人对司马绍苦口婆心地劝道:“大丈夫,食色性也,没什么好拘束的。” 那女子笑着道:“原来如此,婉君,你陪陪这位公子,别怠慢了他。” 司马绍没说什么,一名女子移步坐到了他的身旁,轻轻欠身道:“这位公子,婉君有礼了。” 司马绍打量对方,但见对方穿着乳白色的长裙,长发挽起,容貌却是几名听戏作曲女子里却是美的一人, 若说其他人气质各有不同,那么这位女子无疑要更羞涩些。 她自上桌来,不太喜欢说话,不如其他听戏作曲女子那般会活跃气氛。 许魏然他们与她说了几句,便转去与他人说话了。 在厅里唯独司马绍和对方,与厅里嬉笑的众人有几分格格不入。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嘴上痛快 无论哪里都是遇到各种各样性情的女子,男人嘛总会从中找到属于自己心怡的那一款。 相对而言,婉君这样的,是司马绍比较喜欢的,知书达理,人安安静静的。 对于司马绍这样的新手来说,绝对是最好的。 婉君坐下后,一名弹唱女子,拿着琵琶弹了一首风花水月之曲。 艺伎女子对于琴棋书画,至少要有两样能拿得出手,这名艺伎女子,一手琵琶弹得众人都是如痴如醉。 “公子,我给你斟酒吧!”婉君边听着曲,边拿起酒给司马绍倒酒,看得出她的手有几分颤抖,酒水溅到了桌上。 “公子,对不起。” 司马绍笑着道:“没事,你才新入行不久吧。” 婉君摇了摇头道:“也不算刚来,有半月了。” “没事,你比我强多了,我真是屈指可数来这些地方。” 婉君听了浅浅一笑。 司马绍向婉君问道:“你最擅长什么?” 婉君低下头道:“奴家会一点点诗词吧!” “哦,你最喜欢那一首诗词?” 婉君目光有些轻柔,低声道:“远书归梦两悠悠,只要空床敌素秋。 阶下青苔与红树,雨中寥落月中愁。” 听着对方细声的道来。司马绍不由欣然道:“这是李商隐的诗词。” 婉君笑着道:“公子,也喜欢这诗词吗?” 司马绍道:“喜欢,但我更喜欢她的另一首。” “是为何?”婉君好奇问道。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是啊,我们风尘女子,也是期盼爱情的。”婉君叹着道。 司马绍见她目光中露出一丝波动。 但只是一闪而过,对方立即又笑着问:“公子,怎么不写诗呢?” 周围学子大多数都会学古人写诗赠答给相陪的女子。 司马绍是自己知道自己水平,自己的诗词水平基本都是模仿引用古人的,当下道:“我不擅长写诗的,抱歉,姑娘无诗赠你,对不住了。” 婉君嫣然笑着:“无妨,奴家倒是喜欢公子的低调呢。” “嗯,你也是蛮低调的。” 婉君听了立即垂下头,她不知司马绍是否看穿了自己。 这段时间在这里,她看过太多太多爱恨情仇。 她的诗词很好,但却从未向人展示过一丝一毫。 不引人注目,就不会招惹是非。 那些赢得一时风光的女子,有哪个晚景好的。 婉君只想低调在这里待着,日子久了,攒够了给家中老母看病的银子,就离开这是非地。 她要的是两个人简简单单的幸福。 事实上司马绍心底也是了然,这女子不肯引人注目,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不肯向现实屈服的倔强。 他大概猜到了对方一些想法,这样的女子,苦命人多了去了,自己可没办法一个个拯救过去。 日子过久了,这些女子内心那些棱角就会现实磨平了吧,大体就是如此。 故而司马绍虽是同情,但也仅限于同情而已。 现在的司马绍只是一心放在游玩上,今晚来这也只是消遣放松而已。 酒席散了,顿时众人兴尽离去,几位女子送宾而出,正待下楼时,却见一行人正从楼梯上楼。 司马绍认得其中一人,不就是那程尚书之子吗? 但见在他身前左右还有几位锦衣女子,不过一行人的焦点,却是为首那名女子身上,这女子眉目随意一瞧,倒有几分心底一跳的感觉。 “这不是殿下吗?”程尚书之子有拱手道。 司马绍拱手道:“程兄幸会,幸会。” 程尚书之子有身旁那些女子斜目看向他有问道:“这位莫非就是十五岁中金科状元的太子殿下?” 程尚书之子有笑了笑,道:“正是如此。” 前方那苏荷听得到后方男子的肯定后,目光转头看了过来,直视司马绍,毫无半点女儿家的羞涩。 仔细打量了司马绍后,苏荷当下笑道:“太子殿下,奴婢之前有幸见过,你的才华名满天下,苏荷敬仰久矣。” 其余女子,皆是看着司马绍则是露出讶然的目光,方才在几位女子都是没有太注意到他。 众人听苏荷这么说,这才有几分后悔,方才若是要他要几篇诗词就好了。 司马绍听苏荷这么说笑着道:“你是那若云的朋友吧,就不要这样恭维我了。名满天下,却未必是文章写得最好的,苏荷姑娘言重了。” 苏荷笑着道:“盛名之下别无虚士,奴婢有几篇词,想请太子殿下评判一二呢,还望太子殿下不嫌弃。” “评判不敢当,就当相互辩讨吧!” 得美人垂青,虽说是很有面子,但司马绍却知也很遭人嫉妒。 司马绍不愿惹人注目,借着向程尚书之子行礼,而避开苏荷。 司马绍接着问向那程尚书之子:“对了,你身边这几位公子是?” 程尚书之子有笑了笑道:“太子殿下,我与你介绍一下。” 说着程尚书之子指着身旁两名锦衣的男子介绍道:“这位是张公子,另一位是吕公子,皆是那周边大族的子弟。” “原来是两位公子,幸会,幸会。”司马绍拱手道。 方才苏荷向司马绍示好时,张公子早就露出几分不喜之色,但碍于身份,眼下只是皮笑肉不笑地道:“哦,原来是太子殿下,幸会了。” 一旁吕公子却是负手站在那,冷声冷气地道:“几位公子都是身份高贵之人,在下山野草民高攀不上,告辞了。” 吕公子当下大步走下楼梯,程尚书之子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脸色瞬间转黑,拦在吕公子身前道:“你若与在下有什么过节。不妨说一说,没必要这帮不给我们好脸色看?” 吕公子冷笑一声道:“哪里敢。你们一个是今科内定的状元,一个尚书的长子,又岂是我能得罪的。” 吕公子此言一出,司马绍还没有什么反应,那程尚书之子倒是脸上泛起怒色。 内定的状元,这不是当着他面讽刺太子殿下吗? 当即就是喝道:“好胆,你敢再说一句?” 吕公子见了目光露出一抹怒色,咬了咬牙却不敢说什么,从众人面前离去。 程公子脸上笑了笑,拍了拍手掌,对院子下面的侍奴吩咐道:“将刚刚那位公子给我丢出去!” 当下十几名侍奴上来。 司马绍道:“程兄,略施小惩即可。” 程公子低声道:“太子殿下,这事若是让其他人知晓来处置,又岂止是丢出院门,涉及殿下的颜面,我这么做才是为了救他。” “明白了。”司马绍不再说什么。 当下吕公子他们被几名侍奴抓起,直接从门内往外院外丢出,摔得四脚朝天。 程公子见了这一幕后,笑着道:“太子殿下,我对你的才华十分赏识,希望日后有机会亲近。” 司马绍点点头道:“也好。” 说完司马绍走出门去,吕公子等人已是被跌得七晕八素,倒在地上起不来。 满春院外不少人经过,看着这一幕,都是笑着指指点点。 片刻后。 程公子暗中搀起吕公子道:“吕公子,没摔疼吧!” 吕公子哼了一声道:“身上虽痛,但嘴上却是痛快。”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万事俱备 不过话说回来,给予食宿全包,每月俸禄的待遇,这乃是头一份,城里其他的大书院都没有这等优厚的待遇。 所以要办成与众不同的书院,最重要的还是得依托于司马绍眼下的名望。 此刻建康城已入夜,到处星火点点。 ...... 尚书房。 晋元帝问道:“绍儿现在在做什么?以他的性子不像是闲居得惯的人吧。” 李公公道:“陛下明鉴,太子殿下据说现在已是打算在建康城中开设书院,并教授学生。” 晋元帝道:“还真打算在城中讲学不成?” 李公公道:“回禀陛下,听闻殿下花了不少人力物力钱财,开设书院,还为其写了篇文章,甚为轰动。” 晋元帝失笑道:“哦?绍儿居然还有这等文笔!” 李公公附和的笑了笑。 “奴才命人呈给陛下。”李公公回道。 片刻后李公公将司马绍那篇文章给晋元帝呈上。 晋元帝展卷读起,初时看起见司马绍将中国比作少年,甚是新鲜。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再读到后面,在“美在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时,晋元帝但觉整篇文章写得是慷慨激昂,读来字字有声。 “欲言国之老少,请先言人之老少: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 晋元帝大为触目感动,其后道:“真不愧是绍儿!这文章不说古今,恐怕本朝也没几个人及得上了。” 李公公道:“臣亦觉得此文乃神仙之笔。” “神仙之笔,说得好,此文你们派人请名家裱起来,然后请人临摹些在各个殿下、公主府邸殿中各悬挂一副。” “奴才遵旨。” 李公公道:“陛下,奴才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李子,你直言就是。” 李公公道:“陛下,如太子殿下这等文豪,放之山林,着实太可惜。其实奴才以为对殿下这等有名望的,朝廷当放在朝堂上,如此可以彰显陛下重才惜才之意。” 晋元帝闻言笑了笑道:“小李子,你可真是一肚子坏水。” 李公公闻言连称不敢。 晋元帝自信地笑了笑道:“如何用人,怎么用人,朕自有主张。派人传旨告诉他,他既要办书院,朕准了,朕还赐他千两白银,就从内库拨给。” 司马绍开办书院后,也是本着精益求精的精神,在全国各地遍请名师。 书院的讲者最少必须要在举人以上,如林风、许魏然等都在司马绍邀请之列。 当然仅仅是举人还不够,司马绍还出面写信给之前几年高中的进士。 司马绍就亲自带着邀请来的众人来到府上。 侍女们也不知道司马绍为何如此重视他们,竟如此屈尊将他们迎到自己府上。 司马绍设宴为众人接风时,司马绍起身为众人敬酒,然后对一干人道:“大家无需过谦!来喝酒!” 酒过三巡,司马绍道:“其实办书院我实有一番抱负在其中。古人办书院是为了给人以传道授业解惑,之后开了科举,书院就转而以举业功名为主,便少了许多读书自用之道,偏离了古人办书院的初衷。” 听了司马绍之言众人纷纷点头,这是当今大多数书院现状。 司马绍道:“但这也并非一概而论之,好的书院不仅要讲学生如何务功名之道,也在于厚养学生之情操。” “旁人常道书生报国的话,不过是空口无凭,笔上功夫。所以我们书院既要鼓励学生以科举为矢,但也要厚养其乡土之情,家国情怀,培养出真正为国为民的栋梁之才来。” 听了司马绍的话,众人一并道:“此言妙极!” 闻此司马绍点了点头笑道:“好了,既是大家志同道合,那么我等在座以后就可以同舟共济,共同努力将书院给办起来了。” 下面书院准备之事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在人事上,司马绍本人出任院长。 对于司马绍而言,他看重不是这个身份,对于他而言从太子殿下身份转变后而成为院长,这将会是一段很有意思的人生阅历。 当过太子殿下后,能够知道什么叫以苍生为念,成为书院讲者后,方体会盼君成才的心情。无 论在殿堂还是在书院的经历,对于司马绍而言,都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而书院比起两个月前,也是有了惊人的变化。 原先书院只是城角落里几处不起眼的地方,但现在外头已是立起了青砖白瓦。 书院大门上书写着“成才书院”几个字,外头是人群喧哗,人头涌动。 进了书院大门后,却是另成一片天地。 书院的中心即是崇正讲堂。 虽说司马绍开办书院,但却没有在书院中心的标志建筑上标注上学功,事功等字样。他一贯的主张是希望书院的学风能兼蓄并包的,各家学派在这里都可以敞开来讲。 所以学院里的名字都是由下面的讲者议定的,司马绍丝毫没有干涉。 这崇正讲堂即是书院教学,讲学,会讲之处,学功讲堂的右侧即是图书楼,图书楼为书院最高建筑,一共上中下三层,其余地方多建有书斋。 书斋是作为学生居学之用,书院有十间书斋,这十个斋舍将来都是各供给学生所用,至于院长主讲另建有掌教监院居住。 这也是古代书院,师生朝夕相处,言传身教的教学方针。 至于书院后面,山脚下的厅庙池塘就是学生们读书休憩的地方,司马绍在这里建了抽空去体验了一趟,这里可以称得上风景如画,读书胜地。 放在以后的大学里,肯定是小情侣们饭后遛弯的地方,但在成才书院中将来却是三五同窗们讨论益学之处。 在这段时间里书院之事得到了建康上下官绅一致的支持,他们纷纷慷慨解囊捐助,故而书院建设进度喜人。 现在书院大体已是竣工,只是剩余些收尾之事了。 同时因为官绅百姓的热情,司马绍也有了另一个幸福的烦恼。 司马绍办书院时,并非由牟利的打算,可仅仅在这两个月里建康各地官绅所捐赠的钱财,已远远超过了办学所需的开支,此事大大出乎司马绍意料之外的,在此他只能说家乡父老对自己是太寄予厚望了。 司马绍计算了一下,账目上除去兴建以及今年师生的开支,最后还剩余几万余多两。 这钱理论上司马绍可以自己拿去花,但是如此就太亏对父老乡亲了。 因此司马绍决定将书院的财政,由专门的人来打理,每一笔收入支出必须有明细。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招考条件 种种福利待遇,加上司马绍的名声,到了招考报名之日,全省各地的学子差一点挤爆了书院。 粗略统计,不提蒙童,单论外课内课附课生的报名人数就有上万人之多。 连全国最高考试科举,一年赴考者也不过几千余人,但成才书院报名学子就达到了上万人之多,这是一个何等恐怖的数据。 几乎全国最优秀的读书人都来报考成才书院,当然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冲着成才书院的。 福利待遇固然是一方面,但更多的则是出于对司马绍的仰慕。 看见这人山人海的报名场面,众人也是不由感叹从此以后不知这府试科举榜上又有多少个读书人出自成才书院了。 就在书院招考报名的一日,某个乡野山村的少年李二牛背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都城。 此刻他站在书院的坊门前,看到的是从书院门口排列到这里的学子。 在李二牛的眼底,这些学子一个个都是神采飞扬,踌躇满志。 他们随口而出的就是金玉良言,彼此闲聊的就是军政大事,他们见过世面视野开阔,不是世代传承的官宦子弟,就是家中富裕的富商子弟。 而李二牛看看自己,脚下一双破旧的草鞋,身上穿着缝补过的衣衫,整个人在寒冽的秋风里冻得瑟瑟发抖。 他是第一次进都城,有着乡下人第一次进城那般处处小心谨慎。 他很小心翼翼地掩饰心底的惶恐,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知所措。 这满城的繁华,丝毫不属于他这位乡村少年。 他能与这些学子们一争长短吗?他有这个福分能进成才书院吗?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身后的书箱,多年来也只有这几本书籍对自己不离不弃,如同老朋友一般陪伴着自己,也给了他站在这里的勇气。 数年来的寒窗苦读又给了他一考的底气。 我虽出身贫寒,但却诗书满腹气自华。 我没有什么比不上旁人的,想到这里,李二牛挺直了背走向了长龙一般的报名队伍。 ...... 这藏书楼多是都城各官绅,读书人将家中藏书捐赠,当然捐赠最多的还是皇宫里,给了司马绍整整数十万余卷,规模相当不小了。 司马绍笑着道:“书院能建成不仅仰仗家乡百姓,也是全赖在座各位与地方官府的支持啊! 以后书院办学,劳烦各位的地方还很多,到时还请助本王一臂之力啊!” 在座众人心想,地方上还有什么人敢不给你司马绍面子。 在座众人面上笑着道:“不敢当,有什么事,殿下尽管吩咐我们就是。” 众人互拍了一阵官屁,场面气氛十分和睦。 于是司马绍在众人簇拥之中,走进书楼。 说到这里,众人走到了书楼窗旁,从这里看去但见成才书院的大门前人山人海,无数读书人正争着排队,一个个踮起脚翘首以盼的样子。 此刻对于很多人而言,似乎考上了成才书院,就能考上举人,甚至进士、状元。这是一条捷径大道。 司马绍却生出一丝不忍,报名的人数有上万人,但书院只收整三百人,这还要去掉十几个内定的关系户,毕竟到了司马绍这个地位,也有很多地方的情面没办法抹开,他只能做到尽可能的公允,所以最后成才书院只有两百余名额给下面的学子竞争。 一人上则一人下,科举就是这么残酷,但偏偏这是眼下此时代,寒家子弟唯一跨越阶层的机会,这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不知道殿下这一次书院招考,可有以策问取士?”林风突然问道。 司马绍点点头道:“确有,我打算拟四书题两道,五经题两道,以论史为主的策问题三道。” 林风当即道:“殿下此举不妥,对于那些寒门出身学童而言,买一本论语都够他们家中节衣缩食半个月,更何况动则数十贯的史籍,如此你让他们如何办?” 司马绍闻言默然了一阵,然后道:“这也是无奈之举,但矫枉需过正。我只打算将策问定为选作,若考生有空闲功夫可以答之,只定上下不作去留,大家以为此举如何?” 不少贫寒书生都以司马绍的例子来激励自己,在困苦中以司马绍为榜样,觉得自己迟早也能有出头之日。 但是司马绍自己提出的经史并重,无疑却断了许多贫寒出身的读书人学习的渠道。 古代读书人成材难,在于识字率低,识字率低部分也是因为印刷术的制约,导致书籍价格昂贵。 顾昌道:“殿下,大事不好了,我从外面听到一个消息,有人听闻书院招考学生如此优厚,不少人在外面请来能人异士来冒名替考以图蒙混过关。” 司马绍闻言冷笑,竟有人敢钻自己的空子。 不过话说回来,在科举考试里朝廷为了防止有人冒名替考,采用了几名考生联保,若有一人冒名顶替就革除剩余几人的资格,或者请官员出面为考生作保。 但是作为书院的招考,不可能有如此多的人手监督查验,所以如何鉴别替考之人? 司马绍道:“既然是如此,入学前加一关面试,到时我当亲自筛查,我倒要看看哪个人敢在我的面前捣鬼!” 书院外考生仍是排成了长龙,李二牛亦在其中缓缓挪动,就在这时候但见书院门口又贴了一张榜。 一人高声道:“诸位请静一静。” 说了数次,书院外方才安静。 但见对方道:“此处书院招考乃太子殿下为家乡选拔人才,故而对于学子不仅给予食宿衣物,还以俸禄补贴资助。 可是却有人不知好歹,妄图想要冒名顶替,对于这样妄图滥竽充数,鱼目混珠者,太子殿下有言在先,一旦查出定严惩不饶,故而殿下决定在入学前进行面试,一旦发现文不对人者,一律拿去官府严审! 今日在此言明,勿谓言之不预!” 听了这话,众考生们顿时议论纷纷,大多人对于这等妄图舞弊的行径都极为愤怒,但也有的人则是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有人道:“文不对人难以考定,难道仅凭书院一家之言吗?” 那边答道:“当然不是由书院一人而决,招考复试时本书院都会请锦衣卫到场监试,若是要拿人也会请太子殿下决定,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对方当即道:“在下不敢。” 不少读书人都是点头,书院招考竟请了锦衣卫监管,太子殿下还亲自考核。 那么文章作得好说不定还能得对方赏识,万一舞弊那就是身败名裂,永久革除功名了,风险太大了。 而李二牛想到有太子殿下和锦衣卫监试心底也是一热,双手紧紧握起。 书院门外那人又道:“招考试四书题两道,五经题两道,策问题三道,两道为时务策,一道为历史策。策问题为选作,只在参定高下,而不定去留! 七日之后,请诸位于书院招考!” 此话一出众考生们一片哗然。 ------------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给机会 七日之后的招考,天空不作美,断断续续下起了小雨。 书院之中,有官兵看守,这考试的戒备堪比科举。 考生们一一进入考场,李二牛拿了考牌入内坐定后,卷子发下,摊在桌案上了。 李二牛坐下后,即奋笔疾书开始答题。 司马绍立于考场上看着下面答题的考生,心底也是寻思。 这题有经策,史策,时务策之分,过去科举的策问都是经策,时务策,很少有史策。 时务策考的是读书人对天下民隐,政事利弊的见识与才能。 史策就是测试考生对史书的修养,以及审时度势。 但就是司马绍出的第一道史策,就被众监考一致认为太难了,并告诉司马绍这一道题不说这些考生,就算是有学问的人里也没有几个人可以答得出来的。 这一道题题目是如何对待百姓。 比如老子的“无为而治”,很多人就会问在老子的思想中,应该如何对待百姓? 其实就是对百姓好,不要增加税收,让百姓可以顺应自然去发展,这样才能使得国家得到最好的突破。 所谓的“无为而治”并不是什么都不管,而是说不要去破坏大自然,要在大自然发展的基础上去顺应天意发展,古代很多时候就是强行开采大自然,导致受损了很多,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百姓的生活一天不如一天,这是君王的决策失误,所以一定啊哟顺应天意,简单说就是现在的季节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想着去做违背季节的事,这些都会导致大自然被消耗很快,最后得到的效果也是非常差的,给百姓更好的生活,不要增加税收等。 对于大部分读书人而言,这等民心大事不是他们以前该烦的,也没法管。 人微言轻,就算明白了,但这文章怎么写,如何写,也是很难办啊。 所以众人见司马绍出这一道题时也是摇头,这哪里是在选拔读书人,这是在搞事情。 写重了,诋毁帝王说不得获得个文字狱,写轻了,百姓们饶不了他们。 面对众人如此反对,司马绍却是坚持,为国举才不在于多,最重要是得精,上万名学生里只要有一二能合乎他的心意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司马绍还是考虑众人意见将第二道题难度下降,甚至第两题也是放低标准。 一日考完,提前交卷的读书人很多。 司马绍将收上来的卷子一看,大多数人都是将两道策问题空了不做,当然乱答一气的也有不少。 两道策问题答得好的,特别是最后一道能答得上的,是少之又少。 两日后,成才书院内。 两百名筛选出来的书院弟子站在堂下,他们既是紧张又是兴奋,只要过了这一关就是书院弟子了。 然后他们一一地被唤入堂上。 堂上挂着一副孔圣画像,司马绍坐主位,林风、许魏然等人都是分坐左右。 紧接着一名考生进入堂上。 许魏然道:“汝当堂默写这一次招考里策问题第一道‘如何对待百姓’,便写便答话。” 这名考生一愕随即道:“学生有些不记得了。” 许魏然面色一沉道:“才考得两日就不记得了?莫非是替考的吗?” 那名考生色变道:“学生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这名考生走到案前,案前笔墨都已备好。 一旁林风问道:“汝是哪里人?” “建康城本地人士。” “现在可有功名?” “无。” “家中两代履历?” “家父曾经商......” 问完话后,对方苦笑道:“仓促间记起来了些许,若是有遗忘了些,还请见谅。” 侍卫上前收了卷子交给林风,司马绍、许魏然两人过目。 林风看后率先道:“你此卷与原卷相较基本相吻合。” 那人刚露出喜色,却见林风道:“笔迹与原卷也相似,显然这书写原卷的人刻意模仿过你笔迹,但笔迹易仿,笔触轻重却有些不甚相同。” 那考生当即道:“学生冤枉啊……” 司马绍拿过卷子接着道:“你方才说你父亲曾经商,但我命人调查过你的身份背景,你父亲未曾经商,而是旁府下的县官?” 那考生顿时汗如雨下。 许魏然一拍道:“你还敢撒谎吗?” 那考生如捣蒜般磕头道:“饶命,殿下饶命!” 许魏然冷笑一声道:“汝竟敢在太子殿下面前妄图侥幸过关,如此之人就算为官也是奸官,朝廷如何用你?本考官现革去你的功名,再发回原籍发落!” 那考生整个人瘫在地上,然后被侍卫拖走。 堂下的考生不知堂上发生了何时,但见大门一开,方才还踌躇满志的考生就如死狗一般的被拉出来,顿时都是吓了一跳。 堂上,一名考生将卷子交上,司马绍,林风,许魏然看了此人原卷低声议论一番。 然后司马绍道:“你叫徐南?” 下面的考生道:“学生正是。” 司马绍道:“你读书几年了?” 徐南道:“学生学文十年了。” 司马绍道:“现在是何功名?” “学生惭愧,之前科举已是第两次落第。” 司马绍与许魏然交换眼色,然后点点头道:“考场上没有一帆风顺的,以你的文章不怕没有机会。” 徐南露出惊喜之色,司马绍笑道:“你先在本书院就学吧,暂定为旁听生,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许魏然抚须道:“一切依殿下为主。” 徐南闻言已是忍不住喜极而泣,他拭泪后强自镇定地道:“学生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各位大人。” 司马绍笑了笑道:“虽取你为旁听生,但本书院每月月头月尾两考以定名次。若你不求上进,也可从旁听生名额里被踢出学院,你要好生用功,不要辜负了你的文章。” “是,学生定然牢记太子殿下之言,不辜负各位大人的赏识。” 徐南退下后,许魏然笑着对司马绍道:“此人文章有大家气象,却不知为何无伯乐赏识,恭喜殿下慧眼识珠得此人才啊!” 林风道:“不错,此人文理俱佳,但是策问稍弱了一些,不过旁听生足以胜任。” 司马绍也是很高兴,不过面上却淡淡地道:“话是如此说,也要看他今后如何了。” 考生筛了约莫两分之一,此时已经过午了,众考官停止面试,在堂上用饭。 众人吃过午饭,然后继续面试考生。 此时入取名额已是用了一半,最后仅剩下一百五十名名额了。 书院里给这些考生供有茶水,却没有给饭食,李二牛站在那,饿得是饥肠辘辘,头晕眼花。 按道理来说,一顿午饭不吃也不至于如此。 但是他因为家贫根本无力住在都城里,所以之前的报名,招考,以及今日的面试都是一大早就从家乡里出发走到城中的成才书院。 今日天没有亮,他在家中喝了两大碗清汤寡水的米粥,然后启程。 徒步走了近一上午到了成才书院时,肚子里那些米粥早就消化得淋漓至尽,现在又在书院里等了大半日,故而饿得是眼冒金星,只好讨茶水喝来充饥,结果是越喝越饿。 “李二牛!” 但见堂上唤他的名字,李二牛强打精神走进了讲堂。 但见讲堂上两位考官面对自己而坐,一人乃太子殿下他是见过的,其余二人他都是不识,但料想能与司马绍同坐身份定然不低就是。 除了司马绍,其余二人都是神色威严,左右考官也是上下打量着自己。 李二牛感觉到气氛里有几分凝重的意思。 这时候一名考官让他坐下默写策问题第一道‘如何对待百姓’。 这道题李二牛两日前答过,故而毫不犹豫地写了下来。 但是他没有吃饭,落笔时手一直在发抖。 上面的考官不容他思索当即问他履历出身。 李二牛提及自己是米县人,似乎是不好意思,又垂下头。 一会功夫文章写完交了上去。 这时一名考官将他的卷子看了一会道:“你这笔迹扭扭歪歪,与两日前原卷判若两人,这是何故?是否替考?” 对方神色皆厉,李二牛道:“学生……学生饿了一日,手上发抖,故而写来有气无力。” “哦?饿了一日?方才几位考生也是饿了半日,怎么他们都没有发抖,就你发抖?你这番说辞谁信?” 李二牛一时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要将他早上喝得米粥说起吗?. 他自己家贫自卑,故而难以启齿,于是垂了下头。 “你不用着急,或许另有别情。”这时司马绍开口了。 司马绍手持对方卷子道:“我看过你的文章,你的五经题答得甚是一般,说实在话,远远谈不上出类拔萃,别说在这入取的百名内,就是落选之人中答得比你好的,也是大有人在。我问你读书几年了?” 李二牛听了司马绍的话心一点点的下沉,最后答道:“学生读书两年有余了。” 司马绍道:“难怪我看文章虽甚是生疏,料想是读书日短的缘故。你的文章里没有精妙的语句,空篇大白话,将来若能下苦功,未必不能成器。” 说到这里,堂上众人都是佩服起司马绍的眼光来。 其实李二牛此卷大多数人认为是不能入选的,但是司马绍却力排众议,认为是对方从文时间短的缘故,将来的成就定然比那些已经用心打磨过,潜力被挖掘干净的考生强,所以就让他入了面试名单。 “但是...”突然一名考官突然言道。 李二牛心底一紧,却见考官中未说话的人言道:“本书院入取是以策问定高下,你的五经题答得勉强,但殿下也是看在你将来可造就的份上,但是你的策问题却有些问题。” “本考官问你,你既是才读了两年书,四书五经都没有琢磨通透,怎么史策里这算待民之论却答得如此精彩,能入我等之眼不到数十卷,而你就是其中之一,以你五经题的功夫,我不得不怀疑你这策问是由他人代写的!” 听对方这么说,李二牛连忙道:“学生没有,学生绝无请人代考!学生自家贫,怎么会有钱请人替考呢?” “那么这道这道待民之论是怎么回事?” 李二牛道:“回禀各位考官,学生正好读过这篇类似的,这篇和王相著作的书刊里不甚相似。学生曾借人书读过。”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摇头,但见许魏然道:“你说你家贫我信,求学勉强我也信,但是王相的书刊,你又怎么会有这人脉去读?” “考完将题目查个通透不难,但要说考前凑巧读到,本提学就不信了。 本考官很是怀疑你是替考的,念在你是初犯,年纪又小,只要承认你舞弊之事,本提学可以不将你拿至官府发落!” 李二牛此刻焦急得满脸通红,书籍正好是他从隔壁村那落第的秀才那借来读的。 那秀才知道李二牛喜欢读书,就将自己的书刊借给他读。 但别人又怎么知道内情? 这时一人喝道:“若再不说实话,就去见官!” 李二牛低着头道:“学生确实没有人替考,学生是从隔壁村一位秀才那借了书刊来读的。” 对方摇头道:“还在扯谎!你这么说有何为据?” 李二牛双手攥得紧紧的,沉默无言。 此刻面对对方的逼问,当时请教他人时的窘迫,种种辛酸只有自己知道,如何与人道来。 此刻他百般情绪都涌上心中,堵住胸口难以宣泄。 却见李二牛抬起头,所有委屈到了嘴边时,但见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 “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 少年的声音回荡在崇正讲堂上,对方一面背一面流泪,但声音却没有停顿。 众人当然知道这少年不是出口成章,少年所背是宋濂年少时求学的经历。 说到这里,李二牛已是泣不成声,满堂之人都是默然。 而司马绍离席而起走到李二牛面前,从袖中取了一手帕递之。 李二牛向司马绍一揖,接过手帕哽咽地道:“学生口拙,只好借先贤之口辩白,还请解殿下、各位大人谅解。” 司马绍点头道:“你暂且回避。” 李二牛退出后,那考官道:“我还是坚持己见,毕竟以四书五经而论他尚有不足,策问再好也不能破了规矩。” 司马绍看向旁人,若是旁人一齐反对,他也不好再取李二牛,只能另给他机缘。 却见林风道:“常有人道,近年来出身贫寒读书人越来越难出头。但富贵之家纵生来锦衣玉食,有名师指点。贫贱出良才,自古雄才皆出于寒门!本人以为书院不妨给贫寒学子一些机会。” 司马绍闻言欣然道:“我与你所见略同。”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开业典礼 成才书院的招考顺利结束,全国各地有才之人才可谓是被司马绍网罗了七八分。 如此书院大体的框架就定下了。 而书院开馆就定在明年初春,闭馆则定在六七月。 期间大半年光阴,弟子们都必须在书院里闭门就学,无事不得请假。 就在开馆这一日,整个成才书院都是张灯结彩,鞭炮齐鸣。 身为成才书院首任院长司马绍穿着长袍,站在书院大门前,但见都城的父老乡亲络绎不绝地前来书院道贺。 书院门口,红丹丹的鞭炮放个不停。 过了一阵当地的大小官员,上至城主,下至县官,都是亲临捧场。 但见轿子车马远远在成才书院门前停下,几名穿着蟒袍的官员大步行来。 城主见了司马绍笑着道:“太子殿下,恭喜贺喜啊!” 司马绍上前道:“多谢大人百忙之中还驾临书院,实在是荣幸之至。” 城主闻言笑了笑,对于他而言本不愿意来,但太子殿下开业典礼,那么他身为建康本城大员之首缺席就不合适了。 倒不是他对司马绍有什么看法,只是他觉得朝廷官员太多的功夫都是花费在这些繁文缛节之中,如此花在处理民生大事上的精力就少了。 但不去又不行,他必须给司马绍一个面子,其关系散布朝廷上下,就算自己丝毫也得罪不起。 并且身为地方官,乌纱帽稳不稳,政绩是否出色,就看与司马绍这样的顶尖人物能否搞好关系。 至于其他官员看得更通透了,官员往来时屡屡提到司马绍的名字。 这已经在朝堂上隐隐形成了一等声势,换句话说那就是名声。 特别是朝堂上近来传出要在陛下要退位的风声,虽说眼下没有什么有力证据,令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是有人在谣传而已。 但有心人士却知道晋元帝屡次三番在跟几位大人们私底下商讨。那 么此事会不会与司马绍有关? 或许他们还能从其中找到一步青云的转机,但其中一定要和司马绍搞好关系。 对于他们而言,需要更有背景的人来扶持,所以这样高官满座的场合,他们倒是很愿意来。 司马绍则是一一接待,然后与这些官员们一并来讲堂。 司马绍坐在主位上,从这个位子看下去,左右官员们,有身份的乡绅左右对坐,而堂下则是书院新取的学生站立在那。 书院上下都是十分崭新,桌椅都是新作的,院墙也是重新刷过了一番,一切都透着新意。 司马绍看着这由自己一手打造的书院,心底是感慨万千。 既是由一番成就之感,更觉得任重而道远。 那等刚来之初忐忑不安的心情,又再度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司马绍起身对左右堂下作了揖然后道:“今日承蒙诸位今日驾临书院,在下不胜感激。当初在下在此办学一是在回报家乡父老,二是扶持贫寒子弟就学,此外别无他求。” “毋庸置疑,我们建康是科举大城,历代府试科举,位列鼎甲,及第高中者比比皆是。 但惭愧的是堪称名臣的官员却是不多,古人云学而优则仕。既是学有富裕,为何当官却当不好呢? 说来本王也是惭愧,在朝堂上所称的建树也不多。” 说到这里,众官员一并道:“太子殿下过谦了。” 司马绍叹道:“多谢诸位对在下的信赖。如今在下只期书院弟子为学时各个是文魁,为官时各个是国家栋梁。”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办好此书院不仅是报答家乡父老的厚恩,更是在下后半身的心血要做好的事。在下必竭心尽力……” 正说话之间,忽然讲堂外有一队手旗帜的官兵匆匆入内。 门外之人阻拦不及,但见这名官兵一进大堂左右张望,然后向正中的司马绍拜下道:“见过太子殿下。” “你们有何事?” “启禀太子殿下,圣上派王相抵此,李公公正陪同王相前来,请准备迎接。” “哦?王相为何事而来?” “李公公没有明言,在下打听王相是奉旨前来的。” 听到这里,众人都是释然。 众人看向司马绍露出羡慕的神情,众官员更是如此,司马绍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恩遇,这实在是别人羡慕不过来的。 机灵的城主先是向司马绍拱手道:“恭喜太子殿下,书院落成之日,陛下派王相前来,这真是双喜临门啊。” 许魏然笑着道:“这是太子殿下简在帝心啊。” 在众人的道贺声中,司马绍则是有些意外,没料到便宜父皇对自己如此记挂。 城主道:“好,诸位立即准备,腾开地方。” 城主笑着道:“不意今日有此殊荣,能与太子殿下一并在此迎接王相,真是三生有幸。” 众人都是笑着道:“是啊,我等也同城主大人一起沾太子殿下的光了。” 司马绍淡淡笑了笑道:“各位大人过誉了,这都是父皇的恩典。” 司马绍说完看向众人,众人亦是满心欢喜。 一片热闹中,外头突然锣鼓喧天,众人随司马绍出来迎旨。 但见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司马绍的老熟人王相,而父皇身边的李公公站在一旁。 司马绍请两位入内。 众人看李公公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也是心底忐忑,心想此人恐怕不好说话。 王相也是一脸苦笑,他在路上有意接纳李公公,此人听闻是天子最信任的太监之一。哪知李公公却没有给自己这位朝廷宰相的面子,令他碰了一鼻子灰。 哪知李公公一见司马绍,单膝就跪下去。 司马绍立即搀扶道:“李公公,你是父皇身边的人,如此大礼我可不敢当。” 李公公陪笑道:“您是太子殿下,陛下的子嗣,小时候你还骑过我,奴才叩拜一下又如何了。” 司马绍笑道:“过去的事别说了,我现在已是书院之人了。” 李公公道:“太子殿下虽然心系书院,但皇上依旧将殿下记挂在心里,动不动就询问奴才殿下的现状。” 李公公的话故意很是大声在众人面前道出,司马绍笑了笑也知他是在各位官员面前给自己长面子。 当然司马绍是如此以为的,但李公公下面的举动却令他吃惊了。 “来人!将御匾拿来!” 但见几名锦衣卫捧着金黄色布料覆盖的匾额来到书院前。 李公公笑着道:“陛下知道殿下在城中兴学,故而御赐匾额给殿下。” 司马绍闻言不知说什么才好,定了定神当即举手揭匾。 但见匾额上题着“成才书院”四个字。 司马绍见此向皇宫方向拜道:“儿臣叩谢父皇隆恩。” ------------ 第一百七十章 拜师宴 次日司马绍去城主府赴宴。 要说建康城还真是人杰地灵。 无论是举人、进士、还是状元,对于一个十来万人口的国都而言,这在全国是相当高的比例。 城主府本也是请了上榜的学子们前来赴宴。 当然城里老小百姓们也都可以前来,免费吃食,全城同乐。 这一天城主府封了整条街,大摆宴席,整整五百桌啊! 城里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请来了。 亲戚同乡,街坊邻居他们家的下人不说,光府里县里的官员侍卫,还有皇宫里的文武百官大臣们也是一并受到请帖。 但即便如此,桌子仍空了太多,城主府下人也不看请帖了,随意放人进去都能大快朵颐。 身为太子殿下,又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郎,司马绍到时身为主人的城主大人亲自出府相迎。 司马绍拱手笑了笑,与李城主作礼,当下被请入了城主府宅院里。 宅院里设满酒席,招待得都是城主府贵客,听到外面有人相传是司马绍到了,纷纷起身见礼,鞠躬俱进。 众人但见一名年轻公子入院,李城主在身边带路,不是司马绍还是何人? 司马绍一身普普通通的简服在身,看上去有点读书人淡然之雅。 但绝对没人胆敢小瞧忽视。 众人见司马绍目光扫来,都是忙着行礼见过。 这等场面司马绍也是习惯了,没有丝毫局促之意。 多年官里历练,令司马绍不紧不慢,从容一一作揖,将每个人都顾及周到。 礼者,在于由心敬人,绝并非表面客气,就是礼数了。 众人见司马绍之面,皆觉如春风拂面,心道这样的人物,难怪年纪轻轻,已是当世金科状元了。 入席后,一名乡绅拉着一名后生来至司马绍面前道:“久闻太子殿下文魁之名,年纪轻轻就高中状元郎,乃本朝第一人矣,老朽携犬子前来拜见,望能一沾文气。” 司马绍笑了笑道:“老丈客气了。” 这名后生当即向司马绍叩了头。 离开后,司马绍当即酒水入口,易咽润喉,顺入五脏六腑,浑身通透。 一碗高粱美酒入肚,清冽的酒水已是溅湿了薄衫,这并非读书人饮酒仪态。 但此举也可看出,司马绍心中是多么的百感交集。 片刻后又是数名乡绅上前,携自己子弟拜见。李城主在旁替司马绍引荐,无一不是建康本地大族。 这些人与城主府都有些许关系,李城主也是乐意周全,不让自己一家吃独食,看看这些乡绅贵族家里的弟子能不能蒙司马绍另眼相看。 司马绍知李城主的意思,一一见后说些少年俊杰,前途不可限量的客套话,却没有透出让任何人拜入自己门下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人孤身来至屋里,上前向司马绍拜道:“孔子开创私人讲学之风,倡导仁义礼智信。有弟子三千,其中贤人七十二。曾带领部分弟子周游列国十四年,晚年修订六经(《诗》《书》《礼》《乐》《易》《春秋》)。古今读书人无不学之。在下认为太子殿下乃当世贤人,还请殿下教授晚生,以明先圣之道。” 在场乡绅心底都有让自己子弟拜入司马绍门下的意思,但怕司马绍不收,故而不好意思明言,怕被拒绝没有面子。 但这年轻人也没长辈引荐,自己即贸然而来吐露拜师之意,不由令人不快。 一旁一名乡绅直言问道:“你是哪家子弟?” 这年轻人道:“在下是本地米氏家的子弟。” 这乡绅心想这米家不过是祖上做的粮食大米生意,近些年也没什么名头,怕莫不是没落了。 不说在建康一带,在周边也算不上什么大家。 当下这乡绅毫不客气地道:“没有长辈引荐,也贸然上前拜见太子殿下,这点礼数都不知道吗?” 司马绍闻言没有说话,那年轻人被斥责,面上窘迫向司马绍解释道:“请殿下恕晚生冒失。晚生仰慕殿下事功之学,每日念在心中行后三省,三省行之,恳请殿下将弟子收录门墙。” 那乡绅心道你这不知哪里来的寒门子弟,也想拜在司马绍门下,简直是做梦啊。 李城主笑着道:“今日只是谢师宴,并非是拜师宴,这位小友不如择他日再说。” 众人纷纷点头,这年轻人露出黯然之色然后道:“是晚生打搅,先行告退。” 司马绍见这年轻人其意甚诚,心底不忍,于是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年轻人闻言立即道:“晚生……晚生名叫米文翰。” 没听说过。 无名之辈矣。 这样无名小卒,也想拜入司马绍门下,简直做梦。 年轻人,难免不自量力。 众士绅都是如此低声讽刺,相顾冷笑。 司马绍不知为何却欣赏米文翰如此坦然的勇气,于是笑着道:“这样吧,你明日来我府邸。” 司马绍如此说,拜师之事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米文翰大喜道:“谢殿下。” 见米文翰拜入司马绍门下,众人也不甘人后。 一个个引荐了各家的青年才俊执躬拜见。 你瞧,那李城主现在则又拉着另一个少年,对司马绍道:“殿下,这是吾家三郎李立成,自小亲近诗书,眼下虽是蒙生,但他日才学不亚于其兄之下。 眼下我想将犬子托付给殿下,聆听教诲,恳请殿下看在我这点薄面上,万万不要推辞。” 说完这少年李立成也是跪下叩头。 司马绍见了没有立即答允,而是问道:“汝父对汝期望甚切,汝将来如何尽孝道?” 李立成大声道:“回殿下,父母只恐儿子有恙,做不好的人,此念时时不忘。儿子亦肯时时不放,保此身以安父母心,做好人以继父母志,便是孝道。” 李立成说完,左右不由称奇。 这少年果真天资聪颖。 司马绍闻言点了点头,称许道:“善!” 在李立成后,不少乡绅都将子弟引入要拜在司马绍门下。 于是城主府的谢师宴兼进士及第宴,几乎变成了司马绍的拜师宴。 司马绍也并非随意收徒,只愿收那些子弟不少都是名门子弟,甚至在历史上名留青史的,故而动了念头。 ------------ 第一百七十一章 识字算数 都城偏僻处一间寒舍之内。 几个年轻人正披着毯子凑在火堆前取暖。 郭正域拿着一页纸道:“太子殿下此“少年说”一出,恐怕没人敢驳之了吧。” 一人道:“这倒是不曾听说,只是此文在都城里读书人中都传开了,今日见此少年说,可见甚得民心啊。” 另一人听了顿时哈哈一笑道:“你也佩服太子殿下吗?当时他尚未有状元郎之名,已是如此,眼下他名动全城,朝野上下谁不知他司马绍的名头,而今少年说一出,大家自然是争相传抄。” “我也不过是喜此文而已,其实还不止如此。” “如何个不止之法?” 那人苦笑道:“你叫我怎么说好,原来来都城的学子,读书人们多是主学四书五经,多是儒家子弟们。” “哦?现在呢?” “现在都在主攻策问题了。” 那人笑着道:“怎么很奇怪吗?太子殿下乃我大晋第一位最年轻的状元郎的,都城里有多少学子都对太子殿下这等敬仰,纷纷模仿学习打算取得书院的明年名额呢。” 另一人笑着道:“非也,他人敬仰太子殿下是因他的文采,他的科名,而我敬仰的,是他的为人处世之道,此乃是救世经邦之学,不同于他学。” 那人叹了口气道:“此事我们争议多次了,君子和而不同,不要再说了。” “非你我二人之争,实乃是名教之争。” “读太子殿下此少年说,可知他拳拳报国之心,我以为只要是于社稷有利的,大家不妨先看一看,就算再不认同,也不用着急驳之。” “再说此事功之说与我理学未尝没有取长补短之处,圣人之学在于敬,谦二字,这才是治学之道。” 大家伙听了以为然道:“而且近来书肆,茶楼里讨论事功学的读书人,却越来越多,甚至办了几个研讨事功学的文社了。” “文社里的读书人,不少都拿出昔日文人墨客里,大家的文章来读,有的看与自己所学,是否与之有印证之处,也有人对二人之说,顶礼膜拜。” 听这么说,一人不由失笑。 “为何发笑?” “我笑那些人舍近而求远。” “这话怎么说?” 一人笑着道:“这就好比,当今研究大家之人,读大家之书,却不读状元郎之作一样。读事功学,放着太子殿下这等大家不去请教,而去看前朝古人的书,不是舍近求远是什么?我若习之事功之学,必拜下太子殿下门下。” “哈哈哈,汝想当然尔。” “太子殿下虽提倡报国,但并没有如其他大家那般著书立说,也没与任何人说要中兴儒家之学的意思。而且就算他肯教,怕也是没有这闲暇功夫教授你一人。再说你又怎么能得他法眼,恐怕是见上一面也是难吧。” “是啊,太子殿下也是很忙的。” 那人想到这里,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 一人见他神色低落,劝道:“太子殿下是仕途之人,将来或许能成为一代明君也说不定。” 那人却道:“我想若是太子殿下肯如孔子大家那般讲学收徒,会有不少读书人愿拜在他的门下的,到时就算千山万水,我也必从之。” “我看眼下太子殿下圣眷在身,他又是深谱为官之道,要太子殿下如孔子大家那般到处讲学收徒,怕是不可能的。” “故而我劝兄台熄了此心,将事功学放在一边,迁善改过安心于程朱之学,明年春闱若是得意,你饱读经书,到时再拜在太子殿下门下不迟。” 众人听到此话,知道这才是现实,也是朋友一心为了自己的打算。 这才感激地道:“少此乃金玉之言,好,我便听你的就是。” ...... 朗朗读书声从院子里传来,正是司马绍最熟悉的千字文。 司马绍心底一动推开门走到里院,但见院子里站着十几个人。 这些人都是市井百姓,身上穿着布衣或者是短衫,如他这样穿着缎制长衫的只有一人。 老百姓们都是看了司马绍一眼,然后又回过头去看向屋子。 但见屋子里掌上了灯,大概二十几个学童正背着手在屋里背书,一名老先生拿着戒尺正一丝不苟的听着。 师生都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而围着外头的老百姓,则都是默声看着屋里的学童,看着这一幕不由令司马绍联想起小时候学校门口那些接孩子晚自习的家长们。 这时候读书大多还是有钱人的事,市井老百姓要么是读不起,要么不愿读,只有江南那样的富庶之地,平民家才能供起子弟读书。 而这十几个平民百姓为何能供这些小孩读书呢? 司马绍当然知道答案,心底涌起了欣慰,他问身旁一名老百姓道:“这是哪家老师,哪里有晚上授课,这不费烛火费眼睛吗?” 老百姓道:“你不是这里的人,难怪不知,过几日太子殿下要来这里视察考核学业,若是合格的,可以送入官府办的塾中读书。” 司马绍欣然问道:“官府办的塾中,与这私塾有什么不同?” 老百姓道:“你是刚来都城的吧?连这都不知道,托了太子殿下的福,我们县里设了好几个私塾,县里的子弟读书不要钱,还给笔墨纸张,不仅教识字算数,还学千字文三字经呢。” “至于官塾可以教你文章,文章写好了,那将来是可以当老爷当相公的。所以这几日夫子都教导学生读书备考,多教出一个子弟进官塾,他就能多从官府里领一份钱,这几日能不尽力吗?” 司马绍不由道:“原来如此,太子殿下想的真是周到啊!” 老百姓能在司马绍这样能穿绸衫的人士面前,不免生起侃侃而谈之兴:“那是当然,咱们穷了一辈子,就是受了不读书的气,才给那些富家老爷公子们欺负,但咱们子女不能走咱们的路,书读的有出息了,将来一样能当老爷,当举人,就算不行,读书写字咱们也不求人。” “一代一代的下去,早晚也能出几个有德之才来,做个青天好官。” 这老百姓说完,一旁的人斥道:“得了吧,就你家狗剩那出息还当老爷?” 那老百姓当下红了脸了就争道:“我家是没出息,你家王二那个浑样还能读书,也不撒泡尿照照?” 左右老百姓闻言都是欢快的笑了。 几人没看见,一旁的司马绍则是满脸欣慰,眼底微微湿润。 ------------ 第一百七十二章 相马比马 宴席终于散去。 殿下绍从城主府上离去。 从府里一步步朝外走去。 宴席上左右的官员,纷纷离席向殿下绍作揖。 殿下绍走一步算一步就要停下来,向上前道贺的官员回礼。 殿下焕,殿下冲二人见了殿下绍如此,心底都是百般不是滋味。 最可笑就是三殿下殿下冲,也是当朝晋元帝的子嗣,虽说比殿下绍差点,但同样的殿下,但他现在如此高的威望,而自己呢? 想到这里,殿下冲痛饮一口闷酒。 殿下焕心底也是不平,连喝了好几口闷酒。 至于背地里的世家们,也是脸色难看至极。 殿下焕摇头道了一句:“还是大哥有手段啊,三哥,你以后还能压住大哥吗?” “以往父皇心未定,尚有可为,但现在民望甚高,太子殿下岂是我等可以打压。” 殿下焕点头道:“我明白了,希望这次可以和大哥真真正正的冰释前嫌吧,得罪了他将来后患不小。” “此事不论,眼下说什么还是太早,攻心为上。若是王相站在我们这边,再加上世界大臣们支持,内阁就是二对二。如此话语权我们也能多些,朝局也可维持。” “不好说,咱们可是一直劝不动他王相,只要他不肯,我们也无可奈何。 现在又多了那些个新进的举人官员们,大哥的地位在内阁还是稳如泰山。” “哪又未必,这一次王相学徒回城,我们不如劝劝他,他与我们可是有年谊啊,又是王相最得意的门生。” “这倒是一个办法。” 二人看向众官员们还礼的殿下绍,对方有如此好人缘,在官员中有如此声望,这是他们没有料想的,想到这里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 这一段路不长,但至少有几百名官员向殿下绍道贺。 “太子殿下一封少年说文章震惊公卿,下官心中仰慕已久。” “太子殿下,大家就盼着你一正风气,匡扶天子,我等终于等着这一日!” “太子殿下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这次取得金科状元可一兴朝廷正气!” “恭贺殿下了,殿下爱民如子实至名归!” “太子殿下,在朝为殿下,在外为院长,事功之学如斯也,下官愿效太子殿下事功之学,终身行之。” 面对如此多官员向自己道贺,殿下绍心底有一等感动。 这就是'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能不识君'。 有上有父皇与王相的支持,下有百官的拥护,自己的事功之学,正一点一滴地改变着天下读书人的支持。 他并非是一个人孤独前行,多少有志之士都是我的知己,身上满满的肩负着天下有志之士的期望。 现在他荣升成才书院的院长之后,终于是可以有一番作为,到了大展拳脚的时候。 如此他又何愁前方没有支持我的人呢? 此时此景,自己何必拘着。 殿下绍停下了脚步,目光扫过向自己祝贺的百官,他当下抱拳道:“多谢诸公期许。在下不才,常自问所学常所为事?每当夜间反思,在下告诉自己就是为了不负圣贤之教。何为圣贤之教?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说的好。” 众官员齐声喝彩,不少年轻的官员激动之下,流下了眼泪。 午后的阳光正落在殿下绍的身上,众人仰视这位年轻的太子殿下仿佛光芒万丈。 此刻此景殿下绍不由豪情满怀,何为绝学,事功之学,何为开太平,努力创办学院。 此心坚定,我定有一番作为的! “今日就请诸公与在下一并为父皇尽心,为天下百姓尽力!在下多谢诸公!” 殿下绍向众人作了团揖,然后举步前行。 气氛顿时到了最热烈之时,喝彩之声不绝。 百官目送殿下绍离去,在他们眼中十五岁取得金科状元郎的太子殿下司马绍,正是踌躇满志,意气奋发时。 “以文章磨砺自己,激励天下读书人,看来振兴朝堂指日可待了。” 一名官员道:“不错,朝堂是要有一番新气象了。” 有一名官员道:“正是如此,有太子殿下在,还怕正气不兴吗?” 一旁司马冲则气道:“什么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话也是他司马绍可以说的?” “太狂妄了,不知天高地厚。” 司马焕苦笑,二人身旁的官员都去向大哥道贺了,所以这些话也不怕别人听见。 ...... 殿下绍近前:“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顾昌一笑,掩饰道:“没有。” 吃过饭后,他们同行随意走动,来到市集的牲口市场上。 来到一个专门买马的马圈里,早有马夫迎上来:“客官,你们是来买马的吧?你可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的马匹是整个市集里最好的,你随意挑,随意看。” 伙计走到马槽里,先是观察马的肤色,筛选过后,他又挨个将耳朵贴在合格的马匹上,聆听马背里发出来的声音。 这是相马之中的听骨法,司马绍暗道,看来眼前的这个伙计是专门用来相马的。 马夫一直在身边小心地陪着,不敢打扰。 大约过了一刻钟,伙计结束了相马,筛选出了剩下的五匹马,他将每只马的蹄子抬起来细细观看。 侍女楠儿多嘴小说了一句:“殿下我记得你好像也会相马?” 顾昌朝殿下绍看过来:“哦,殿下你也会相马吗?” 殿下绍谦虚道:“只会一点。” 顾昌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之色,神色诧异地道:“殿下居然会相马,那剩下的几匹马殿下要不试一下吧。”他想见识一下司马绍的本领。 殿下绍不觉心中想展示一番,郑重点头:“好!” “哦,那殿下你来试试,挑一匹好马来!”语气之中更多的是揶揄。 殿下绍悠然走到一匹卧在槽边的老马身边,叫来马夫:“这匹马多少钱?” 这匹老马的毛发全身发黄干枯,有的地方脱落露出红色斑点的皮肤,奄奄一息卧着,眼睛一睁一闭的,毫无生气。 马夫陪笑道:“要不这样吧?公子你在马圈之中随便挑匹马,这匹马就当奉送的,你看可以吗?” 殿下绍取出些许银子拍在马夫的手中,指着这匹老马:“我就要这一匹,你给我就好了。” 马夫为难地看向顾昌,他和侍女楠儿同时别过脸去。 顾昌暗声道:“这会殿下不会看走眼了吧。” 侍女楠儿不敢反驳,她其实内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啧啧,这样的一匹老马,全身跟得了病似的,还有人要?” “不止如此,这个年轻公子脑子被门夹了吧?还给这么多银子,这马看起来病恹恹的,送我都不想要。” “我看这个年轻公子不是来买马的,而是来给咱们显摆他有钱的吧。” “你要是真得有钱,就接济我们每人一点,我们还会对你心存感激!” 那些在马圈里面看马的人看到有新鲜可看,围拢在一处,嘲笑着司马绍。 顾昌和侍女楠儿站得稍远了些。 殿下绍丝毫不以为意,淡然问马夫:“你这匹马到底买还是不买?” 马夫吞吞吐吐,既不说不卖,也不说不卖。 殿下绍又取出几两银子拍到马夫的手心里,问:“你们这里有卖酒的地方吗?” 马夫道:“我这里就有酒。” 侍女楠儿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殿下要酒做什么。” 顾昌也满脸好奇道:“不知道殿下又要搞什么把戏。” 悄悄侧头向殿下绍那里看去。 殿下绍跟着马夫来到马圈的另一边儿,又从身上掏出来几两碎银,买了马夫自家酿的一大缸米糠酒。 一缸足重一百斤。 在众人怀疑的目光注视下,司马绍那匹马,来到米糠酒的面前。 “我说公子你该不会是要让马喝酒吧?”一个家伙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我也是头一回听说要马喝酒的,真是笑死我了。” “这也是人家炫富的一个细节,若不炫富,人活着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酒罐的泥封被拍开,那匹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将头伸进酒罐里,贪婪地喝着里面的美酒。 眨眼之间,那罐美酒就被老马喝去一小半,它打了一个饱嗝,长长地嘶叫一声。 马圈附近的马全部屈起前肢,瑟瑟发抖。 老马一摇脑袋,头部的酒水洒去,众人再看向老马的眼睛,黑得如同宝石一般,炯炯有神,哪里是一匹老马应有的样子。 “这……这真得是一匹病马吗?”一个看客结巴道。 “这年轻公子什么来头,居然有如此眼光,一眼就相中了这么神骏的一匹马。” “我开始还以为这匹马真得只是一匹病马。” 看客们对于殿下绍的相马之术佩服得五体投地,赞叹有声。 马匹发出一声响亮的叫声,愉快至极。 殿下绍满意地拍拍马匹的头:“以后你就跟着我了。” 马儿亲昵地用头蹭着殿下绍的胸膛,衣服上湿了一大片,看客们啧啧出声,惊叹这通灵的马儿。 ...... 几人分别骑在不同马上,从建康城的西门,一路摇摇晃晃来到城外。 正是寒冬,一路上零星可见耐寒的植物上长出青色的小枝丫,驿道之上,行人不绝。 侍女楠儿看到殿下绍骑在马上,身形平稳,控马得当,好像精于骑马的样子,惊讶道:“殿下,看不出来啊,你还会骑马?” 殿下绍笑笑:“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 “我说,要不然咱们几个还比试看谁的马跑得快,你看行吗?” 殿下绍少年心性顿显:“好啊,好啊。” 当先在马屁股上面抽了一鞭子,马儿如同离弦之箭,将侍女楠儿远远地甩在身后。 “哎,你怎么说跑就跑?我还没有喊开始比赛呢。”侍女楠儿在身后大喊。 殿下绍却已听不见。 待侍女楠儿追上殿下绍之时,累得满头大汗,喘气道:“没想到殿下你的骑术这么好,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殿下绍已经让马放缓脚步,与侍女楠儿、顾昌等人并骑而行。 “你还要比吗?”殿下绍问。 “不比,那是不可能的。”侍女楠儿打马,抢先跑到前面。 ...... ------------ 第一百七十三章 醒酒 好久不约李贤、张军等纨绔子弟了,几人又再次来到那满春院,小二认得司马绍,赶紧带着他们上到司马绍之前经常来的那个包间里面。 坐下后,纨绔子弟们轮流向司马绍请教学习上的问题,司马绍也都巨细无遗地作答。 几人谈笑甚欢,司马绍喝了不少的酒。 酒到中途,司马绍的神情有些落寞,喃喃道:“以前我还和三弟、七弟经常来这里喝酒,现在……”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转瞬间被寒风吹走。 李贤不知如何劝说,这不是李贤的错,后来司马绍他们还兄弟互斗,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也不好插嘴,敷衍道:“我们喝酒,喝酒,不醉不归!” 于是,喝光了两坛上好的女儿红后,他们又叫了一坛。 菜桌上的菜没见少,酒却越喝越多。 这次司马绍是真得有些醉了,头重脚轻。 街上传来敲鼓之声,夜已深。 除了司马绍以外,就数李贤喝得最多,看到时间已晚,司马绍摇晃着站起:“你们几个先回去,我和李兄一起走。” 司马绍也有心照顾李贤,扶着李贤下楼,看到张军三人走远,这才拉着李贤向李府走去。 李贤走着走着,挣脱司马绍的手,围着街边的大白杨转起圈圈来。 司马绍刚要过去拉他,他蹲下去大吐。 轻轻拍打李贤的后背,司马绍叹了一口气。 李贤一阵干呕,司马绍站在一边,心想着他能吐出来也是好的。 等了大约半盏茶功夫,李贤站起,摇晃着身子向前走,司马绍再度扶着他,两人结伴来到李府的大门前。 在李府的门口,披着棉披风的李府管家正在朝街口块向观望,见到自家公子回来,这才放心了。 把李贤交给李府管家后,道了声多谢。 问及司马绍的姓名,李府管家这才知道司马绍就是司马绍,当朝的太子殿下,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去,只见司马绍玉树临风,面相白净,是很耐看的一个年轻人。 她跟司马绍说了两句,见到司马绍的身上还有一些被李贤吐到的污物,好心地命人拿来手绢给司马绍擦拭。 简单地告别后,李府管家扶着李贤进了李府。 迷糊中,司马绍把李府管家的手绢放在兜里,都忘记了是如何回去的。 ...... 等到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午夜,接近子时。 他诧异地发现自己睡在床榻上,小媳妇儿庾文君就在身旁,鼻间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庾文君以肘支头,不住地打着瞌睡,听到床上有动静,艰难地睁开眼皮,叫了一声:“楠儿!” 楠儿在门外答应了一声。 庾文君道:“把给殿下准备的醒酒汤给端过来!” 揭去姿碗上的盖子,醒酒汤还很烫,庾文君拿着勺子搅动,吹凉了递到司马绍的唇边:“喝几口醒酒汤,头就不疼了。” 依稀间,司马绍想到了在处在现世的妈妈,小时候每次她都是这样喂司马绍吃饭。 司马绍眼眶有些发涩:“文君,你对我真好!” 庾文君嗔怪道:“又在说傻话了,咱们两个是夫妻。” 一边喂着司马绍喝汤,一边问:“感觉好受些了吗?” 司马绍好受多了,打算抱着小媳妇儿一块继续睡。” 正在司马绍想着与庾文君同床共枕的美好时刻时,突然间庾文君的脸由晴转阴,迅速乌云密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块向。 顺着庾文君的目光看去,司马绍看到衣服口袋里面露出一截乳白色的东西。 司马绍掏出来一看,是一块极其精美的手绢,还是丝绸制品,相当名贵。 耳朵一紧,庾文君揪住司马绍的耳朵:“说,殿下你是不是又去满春院喝酒了,还叫了姑娘做陪。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在别的女人床上睡过一觉了?你信不信明天老娘就去满春院看看是哪个狐媚子敢勾引我的男人!” 面对勃然大怒的庾文君,司马绍的小心肝一颤,他十分委屈啊,真得没有找姑娘。 至于这块手绢是哪里来的,他也不知道。 “媳妇儿,你要相信我!” 庾文君一把从床榻上抢过被子,自个儿捂着被子将头蒙上。 司马绍苦着脸解释:“媳妇儿,你听我说,我就是和李贤还有张军几人去喝酒,真得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对你之心,天可怜见,如若有半点改变,天打五雷轰!” 庾文君在被子里面转动身体,背对着司马绍:“这是在屋子里,哪里有雷?!” 司马绍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会儿,司马绍又碎碎念道:“媳妇儿,你相信我吧,这块手绢,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被子底下飞出一只脚,狠狠地踢了司马绍一脚。 司马绍看到庾文君还不解气,想着只有等她冷静下来,再跟她说这事儿,闷闷地躺在床榻上,一言不发。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被窝里面还没有睡着的庾文君探出头来,看到司马绍竟捂着上身睡在她身旁头一歪,睡着了。 她不知道司马绍今天接连跟人喝了很多酒,其实很累,见到司马绍没盖被褥也能睡着,她有些心疼,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将一床被子展开,给司马绍盖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睡下。 动作唯唯诺诺,生怕司马绍再次醒来。 第二天,天大亮。 司马绍挣扎了许久,才从床榻上爬起,好像受了点风寒,有点流鼻涕。 坐在床上擤了几次鼻涕后,感觉才好了一点儿。 楠儿进来,把饭菜端上来,司马绍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殿下,现在巳时一刻了。” “不吃了,我还有要事出门。” 院子中,庾文君正在为司马绍亲手做着爱心早餐。 见到司马绍匆忙间出门,她在背后冷笑道:“又是出去找你那个相好的吧?” 司马绍没有回答她,使得她十分生气,将做好的早饭扔在桌上。 ...... 李贤屋中。 “对了,昨天喝酒误事,也不知道有没有和殿下你说,明天我要去到别城经商。” 司马绍听闻,对李贤道:“说了,我这才连忙跑来送你一个一本万利的生意。” 他让李贤取过一张纸来,在上面用印章盖上一个印,李贤不明所以地看着盖在上面的印章。 司马绍问道:“你们李府管家家在全国各地都有商肆,是吗?” 李贤点头道:“除了某些极为偏僻的都市场不设商肆,基本全部覆盖。” 到现在,他还是一头雾水,无法把商肆和这印章联在一起。 司马绍提醒李贤道:“现在每个出行在外的商人,身上必然负着不少的财物,如果他们在路上遇到强贼打劫,那他们只有把财物如数交出,一切就白忙活了。更何况,他们极有可能因为财物,出现生命危险。” 还要再说之时,李贤猛然醒悟过来:“你是说,我们可以用盖了你这枚奇特印章的东西,做为凭据。来往商路上的商人只要拿着这个凭据,到我们李府管家家的商肆里面提出等同数量的财物,那就可以了。这个想法真得是好啊。” “对,我们同时也能将商人财物放在我们李府管家家的商肆里面保存,每天收取一定的利息。” “这样金银珠宝的流通极为便利,我们也可以借着他们的钱财来赚取更多的钱财。” 脑补着真金白银在李府管家家的各个商肆里面流通,李贤的脑子里面尽是金银财物,司马绍送给他的是一个天大的商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止如此,李贤又补弃道:“如果某个商肆里面的财物过于充盈的话,我们还可以把钱财借给某些没钱做生意的商家,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某些蟊贼的觊觎,还能从中再捞上一笔。” 与聪明人说话,果然不用废太多的周折。 李贤拿出纸笔来,将司马绍刚才所说的话全部记录下来,他们所说的不过是初时的想法,想要付诸行动,就必须被充各种细节。 他仔细地推衍思考,浑然忘记了屋子里面还有一个司马绍。 房门被推开,李府管家手里提着酒,司马绍拔步欲走,李贤立马拉住他:“你这么着急要走,不陪我喝上两杯?” 一提到喝酒,司马绍就犯怂,昨天多喝了点,谁知道兜里会突然多了一条不知来源的手绢,害得他在床榻上冻了一个晚上。 想到庾文君横眉怒目的神情,司马绍飞也似地跑了:“文君还等着我回家呢,我就不陪你喝酒了。”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楹联诗词 刚打开房门,里面黑漆漆的。 司马绍偷偷拿了被子,正要脱衣躺下,冷不防地耳边传来一声娇喝:“殿下!” 灯被庾文君点亮。 司马绍嘿嘿一笑,琢磨着庾文君还在为手绢的事情生气,于是解释道:“文君,你听我说,那块手绢我真得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 庾文君掩嘴一笑:“我问你这件事情了吗?你今天去哪里了?” 听到庾文君问得不是关于手绢的事情,而是问别的,心里面松了一口气:“我去找李贤去了。” “你去哪里做什么了?”庾文君依旧板着脸。 “找他谈点生意上的事情呗。”司马绍撇了下嘴。 放开司马绍后,庾文君指着桌子上的酒菜道:“你回来晚了,没有赶上吃饭,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 关于那块手绢的事情,庾文君留了个心眼,如果以后吵架吵不过司马绍的话,就拿这块手绢来说事儿。 看着司马绍吃得狼吞虎咽,庾文君从瓦罐里面盛出一碗汤来,放在司马绍面前:“慢点吃,喝口汤。” 看似普通的动作,又让司马绍心中一阵感动:“媳妇儿,你对我真好。” 庾文君冲他啐了一口,似嗔非嗔的神情,如同黑夜里盛开的玫瑰。 司马绍看得有些痴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司马绍爬起来,楠儿敲门走进房中:“殿下,这是你的早饭。” 司马绍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说这是我的早饭?” 这又是破天荒头一次侍女将早饭送到房间里,看到庾文君不在,楠儿低声道:“殿下,早饭可不是我做的,而是小姐亲自下的厨。” 司马绍没想到这是庾文君亲自下厨。 一番洗漱完。 坐下后,司马绍还特意地将背夸张地挺了挺,摆出一副做殿下应有的样子来,粗声粗气地道咳嗽两下,楠儿低头看着司马绍的样子,将嘴巴捂住。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来想要去牵庾文君的手。 庾文君用筷子迅速地敲了一下司马绍的贼手:“吃饭!” 司马绍将碰触到庾文君指尖的手放在鼻端,嬉笑道:“挺嫩的、又滑又香!” 庾文君即将暴走之际,司马绍筷子点点盘中的炒鸡蛋:“我是说媳妇儿你炒的鸡蛋。” 他挟起一块放入庾文君的嘴里,对方白了他一眼:“臭不要脸!” 却没有拒绝司马绍喂进嘴中的鸡蛋。 ...... 满春院中。 “殿下吃这菜可还满意?”老鸨的胖脸笑得出了褶,更象狗不理包子。 司马绍笑着说道:“我觉得滋味挺好,苏荷姑娘,你觉得如何?” 苏荷姑娘点了点头,说道:“菜式新鲜,味道也好。看这么多的酒客,便知道我们这生意兴隆啊。” “借姑娘吉言。”老鸨笑着恭维司马绍,“本店能这般兴旺,全仗殿下指点。这个,妾身斗敢来求殿下给本店改个名字,再赠副那个,那个——” “楹联。”司马绍补充上,又谦逊地摆手道:“我才疏学浅,这题名赠联确是不敢献丑。老鸨可去请大儒硕士,便是城中的赶考举子,才学也胜过我的。” 老鸨正色道:“什么大儒硕士,晦涩难懂;赶考举子,酸得倒牙。殿下腹中才学,胜他们万倍。” 顿了一下,他又陪着笑对司马绍低声说道:“殿下亦是这烟雨楼的常客之一,题名写联,哪轮得到别人?” 苏荷姑娘出身风尘,极擅察颜观色,见司马绍神色犹豫,显是有所意动。 她也想看看这少年有何才华,便在旁帮腔道:“老鸨盛情,殿下又何必推辞?出身书香门第,殿下的学识必是极好的。” 嘿嘿,司马绍挠头笑了两声,说道:“那好吧,那在下就献丑了。” 老鸨赶忙铺纸摆砚,苏荷姑娘上前主动磨墨,就等着司马绍题词了。 司马绍凝神想了想,提起笔,在纸上先写下了满春院的新名字“烟雨楼”。 “好字。”苏荷姑娘仔细端详,脱口赞道:“既是楷书,却又多了番小桥流水的气势。” “姑娘过奖了。” 司马绍赧然一笑,说道:“我自是知道笔力和功夫还不够,还须多加练习。” 说着,司马绍再沾墨汁,在另两张纸上写下了楹联,“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建康无故人。” 苏荷姑娘轻声诵着这两句诗,不禁对司马绍刮目相看。 老鸨乐得眼睛都没了,包子脸上褶更多了,用袖子扇着风让墨迹快干,嘴上急着道:“妾身这便去找刻工,把这绝好的字、绝好的楹联刻好,挂在烟雨楼门上。” 司马绍赶忙叮嘱道:“可莫说是我写的。” “晓得,晓得。” 老鸨连连点头答应,“对外人我只说是花重金请学士名士所写。” 司马绍摆手道:“只说是某个不知名的学徒所写,哪来的什么学士名士。” 苏荷姑娘吃着这风味独特却又滋味甚美的菜肴,眉目频闪,不时看一眼坐在对面的少年。 一盅小酒下肚,苏荷姑娘脸色微红发烫,更显妖娆之态,胆子也大了起来,便燕语莺声地开口说道:“好叫殿下知道,奴家最近哀愁之处,乃是邻家的头牌花魁得了一首好诗词,要在西巷花案会上夺魁。” 苏荷姑娘却不死心,妙目盯着司马绍,说道:“殿下刚才那两句楹联确是极好的,可否对奴家施以援手? 若有一首好诗词,花魁争锋的事情也迎刃而解。” 说完碧眼生光,伸手环着司马绍的胳臂,轻轻推着,软语央求道:“太子殿下,你就答应嘛!可怜可怜奴家,别让奴家落了面子,也帮帮苏荷姐姐……” 这小女子,和若云姑娘不同,还会腻人发嗲呢,司马绍被这么央求,还真没那硬心肠说出拒绝的话来。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哈——” 司马绍轻抚额头,稳定被苏荷姑娘摇动的心情。 要说诗词,后世人信手拈来的不外乎是最为朗朗上口、最为脍炙人口的名句。 司马绍知道苏荷姑娘求诗心切,走到旁边的桌案前,就着之前剩下的白纸笔墨,司马绍落笔如飞,“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轻罗小扇就像一朵优雅的白兰花,她的纤腰上裹着用玉装饰的锦带舞动着来自天上的轻纱。让人觉得她是来自天上的仙女,而她回眸一笑时的灿烂更胜过繁星的光华。 这是一首描写宫女跳舞的诗,作者没有刻意描绘她优美的舞姿和迷人的容貌,而是通过一些物象的描写向人们展示了一位娇柔美丽的舞女形象。 诗中描绘的舞女,一手挥舞着像洁白的白兰花一样的轻罗小扇,一手舞动着轻薄的“天纱”翩翩起舞,裹在她腰上的“玉带”更衬托出她腰肢的纤细、身材的婀娜和舞姿的曼妙,让人直觉得她是从天上来到凡间的仙女。 而最后一句更突出了宫女的美丽与纯情,因为只有纯情的女孩她的笑容才最灿烂最迷人,才能胜过满天星斗的光华。 “好诗,绝妙好诗。”苏荷姑娘把诗稿捧在手中,诵念数遍,爱不释手,半晌才想起向司马绍敛衣下拜,“多谢殿下赠诗,奴家实乃三生有幸。” 苏荷姑娘礼毕起身,心情还是激动兴奋。 两人离得很近,她情不自禁,低头便在司马绍的额头轻碰了一下。 司马绍怔了一下,不由得宛然而笑。 ------------ 第一百七十五章 敢闹事? 皇宫。 寻阳公主跑来,见过陛下后便在殿内玩耍。 看着小丫头玩得高兴,笑得清脆,晋元帝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不时开怀而笑。 再说司马绍,带着家人,赶着马车,把模型运到了宫门。 在此等候的宫人上前引领,进了皇宫,直到未央宫。 这皇宫虽大,虽浩大,却给人一种压抑和沉重,或者说是威严和敬畏。 以司马绍的懒散咸鱼性子,并不喜欢在皇宫里的感觉,有点缩手缩脚,放不开的拘束。 侍卫通传,晋元帝召见,司马绍进入殿内,向晋元帝施礼拜见。 “父皇,我大哥觉得本朝科举尚不完善,远不是真正的‘为国选才”。 寻阳公主向着晋元帝蹲身万福,脆声说道:“况且,父皇左右的开国重臣,或以军功晋爵,或以奇谋授勋,又有几个是科举正途?还不皆是父皇英明识人,论功行赏、量才录用。” 晋元帝看着这小女娃一脸奶声奶气,款却款而谈,不由得失笑出声。 司马绍也笑了起来,伸手相招,“小妹,过来。朝廷大事,重臣勋贵,可不好随便议论。” 寻阳公主嘟了嘟嘴,走到大哥身旁,嘴上还说道:“本来就是嘛,我又没说错。科举既是为朝廷广开才路,为父皇招揽才俊,那些学子既向门阀世家、高官权贵求推荐,科举考试的成绩好坏也就不决定取舍与名次,那科举的公平何在?” 晋代科举沿于隋晋,尚处于初期摸索阶段,必然会有很多的问题。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门阀世家不可能将于己不利的科举考试看得很神圣,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力有意无意地在制定有关章程时留下一些余地。 于是,朝里有人好做官,朝里有人易争先。 朝廷的科第往往可以公开送人情,豪门家族、文武百官家族里出状元都是一堆堆的,中下层读书人自然难以争先,甚至难以录取。 可以说,晋代科举考试的实质只是上层社会内部的权力再分配,是上层社会中的庶族从豪族手里分权,远不是真正的“广开才路”,在全会社范围内挑选人才。 而向门阀世家、高官权贵求推荐便是应试举人为增加及第的可能和争取名次,多将自己平日诗文加以编辑,写成卷轴,在考试前送权贵,以求推荐,此后形成风尚。 “举荐也是选才之法嘛,不过, 寻阳你说得也有道理啊!” 晋元帝把脸上笑容收起了一些,但还是没太郑重其事,“ 寻阳,那朕考考你,你说说如何完善呢?” 寻阳公主眨着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小脑袋,说道:“这,我不知。” 顿了顿,她转而又说道:“大哥能看出其中弊端,也定然有完善之法。不想走科举仕进的,可也能是优秀人才,父皇定能论功行赏、量才录用。” 晋元帝哈哈一笑,转头对着司马绍怀里的寻阳公主说道:“ 寻阳你天资聪慧,亦有见识,可谓是有其兄亦有其妹啊!” 司马绍宠溺地把妹妹搂在怀里,拿手巾给妹妹擦着汗,问道:“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寻阳公主摇头,说道:“我是从平日里的言谈猜出来的。大哥不喜欢读死书,而是做实事,利国利民。” 司马绍觉得跟小妹讲道理没太大用处,关键还在自己身上,便只抚着小妹的头,含笑不语。 ...... “天冷得很,绍儿你和王相随朕进殿暂歇吧!我们谈谈。”晋元帝命人取来了火炉,发出了邀请。 司马绍倒是想进去,可真心不愿和王丞相单独相处,便婉言谢绝道:“儿臣不敢失礼,便在外等候陛下。父王不用管儿臣,自去殿中歇息。” 晋元帝犹豫了一下,叫过宫人,去取几件皮毛大衣,也在树荫下落座,还招呼着司马绍。 “坐呀!在我那里,也没见你如此多礼、惶恐。” 司马绍嘿嘿一笑,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殿下今年十六岁,却已经凭自身获金科状元,方堪称是真才实学。”王相笑着说道:“比之其他纨绔之辈,不知强上多少?” “王相谬赞了。”司马绍谦虚地说道:“纨绔子弟者未必无才,至于本王才干嘛,也就是点小聪明而已。” “哦?” 王相故作惊讶状,说道:“这小聪明便能取得金科状元,那大智慧又会如何?殿下,可否给本官说明啊?” 司马绍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大智慧或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像王相、李中书侍郎等栋梁之臣,具有的是治理国家处理政务的大智慧; 另一种则是为人处世,像是祖母、皇太后,才华冠于后宫,却淡泊无争,该有的名位宠幸,还不是一样得到?” 停顿了一下,司马绍总结性地说道:“佛家有云:争即是不争,不争即是争。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本王的心得: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用去争;不是我的争也无用,又何必强求?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王相起初还笑眯眯的样子,可越听越觉得司马绍好像意有所指,并不是简单地说明什么是大智慧。 但司马绍说话的样子又有点不像是在教他点他,最后的心得更是有些玩笑的意思。 听明白也好,听懂却不去做也罢,司马绍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有着无比诱惑力的皇位在前,又有几人能心态平静,静等着馅饼从天而降,砸到自己头上? “殿下的学识还真是渊博,精通佛家、道家之语。” 王相收摄心神,笑着赞道:“自谦是小聪明,下官看却是大智慧。” “贪恋钱财,无所事事,下官哪来的大智慧?” 司马绍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俗不可耐,杂而不纯,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殿下实在是太自谦了。” ...... 回到城中。 司马绍正在和张军、顾昌等人在自家火锅店里畅快地吃着烤鸭烤肉,大口喝着酒,好不快活。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吵嚷。 司马绍初时也没在意,火锅店嘛,营业场所,难免会有些争执。 喝高了,或是对服务不满意,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动静越来越大,还夹杂着碗盘摔碎的声音,以及大声的斥骂。 连张军摩和顾昌都侧耳旁听,面露异色,作为这火锅店主人的司马绍便坐不住了。 “二位稍待,在下去方便一下。”司马绍起身,找了个借口要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请自便。” 张军知道这店铺司马绍是有些关系的,知道他要出去平事,但却不便随着去看。 司马绍出了包厢便皱起眉头,神情不悦地对掌柜问道:“如此吵闹,所为何事?” 掌柜赶忙伸手指了指,说道:“殿下,不知哪来的客人,本是定了雅间吃喝。可那帮人来了又嫌房间狭小,打开屏风合并了一间,依旧不肯罢休,摔盘子砸碗,闹个不休。” 司马绍翻了下眼睛,一挥手,示意掌柜、护卫等人跟上,迈步直奔闹事的雅间。 这雅间并不算小,打开屏风,和旁边的雅间连通的话,就能坐两桌人。 而这帮恶客只有五六个,还嫌小,那就是装逼找事儿啦! 司马绍站在门口,先举目观察了一下,立刻判断出其中一个蒙着面的青年是领头儿的,虽然这些人都是服装精致。 “一个破火锅店,我家王爷屈尊前来品尝,便敢如此安排?” 一个侍卫头领模样的家伙抽完小二的耳光,还叫嚣着:“把客人都哄走,今天这火锅店我家王爷包了。” 一听说是王爷,小二吓得够呛,连嘴角流出的血都不敢擦,只是一个劲儿的陪罪。火锅店也有闻声赶来的护卫,却是站在门口,不敢上前。 “王爷千里迢迢从宫里出来,却遇上此等烦心,是某安排不周,恕罪恕罪。” 一个青年向着司马昱拱手谢罪,一转头,却是对小二怒目圆瞪,连声斥骂:“还还快去将人都哄走,惹恼了王爷,一把火烧了你这火锅店。” 司马绍听得清楚,眼睛眯了眯,再望向领头的青年,已知这家伙是何许人了。 司马昱,他最小的兄弟,从小便受晋元帝的喜爱,年仅两岁就被封王。 司马昱也因为是皇帝钦赐的王爷,小时候便受晋元帝的悉心教导,在治国理政方面很有见地,也常年担任摄政王。 但是在他印像中,东晋是一个门阀势力混乱的朝代,开国不久后权臣恒温就掌握朝政,拥立司马昱上台,可惜司马昱空有头脑毫无大权,只是一个傀儡皇帝。 司马绍突然微抿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接着,脸色一沉,对几个火锅店护卫斥道:“怕个什么,一会儿听吩咐,该打就打。出了事,有本殿下担着。” 见护卫们面面相觑,并不应声, 掌柜哼了一声,骂道:“殿下的话,都敢不听?胆子真是不小啊!” “小的们岂敢哪!” 护卫头儿赶忙躬身表忠心,说道:“有殿下在,天大的事也不怕。是打是赶,殿下尽管吩咐。” 司马绍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指打人的那个侍卫模样的家伙,命令道:“先把他拿下。” 护卫们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掌柜已经大步上前,一把拔开小二,狠狠一拳打在那侍卫的肚子上。 这一拳可谓是突如其来,那侍卫猝不及防,立时被打得弓腰曲背,痛得像只虾米向下萎。 掌柜还不罢休,一手抓住这家伙的头发,连拖带扯,拉到司马绍面前。 司马绍恶狠狠地一笑,挥拳照着侍卫的脸便是几下,直打得这家伙口鼻冒血。 他又狠狠踢上一脚,才摆手吩咐护卫,“拖走扔出去。” “是!”护卫这回答应得痛快,动作也麻利起来。 突然的变故,把雅间内的人都惊呆了。 连司马昱都瞪大了眼睛,一时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大胆!”一个家伙反应挺快,上前伸手一指,怒斥道:“尔等可知犯驾之罪……” “拿下一并扔了。” 司马绍的命令愈发简短,多说一个字仿佛都觉得累,眼前的这些纨绔在他眼里就像是块无用的垃圾,说扔就扔。 掌柜一把揪住这家伙的脖领子,用力一甩。这家伙踉跄几步,还没站稳,又有护卫上前揪住,连拖带扯,气极败坏的叫唤声逐渐远去。 “你是何人,胆大包天,连司马昱殿下都敢触犯,可知其罪非小。” 连着扔了两个家伙,这帮人的气焰顿时有所收敛,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模样家伙壮着胆子斥责,却是往后退缩,色厉内荏。 “闭嘴,都给我滚出去!” 司马绍不耐烦地挥了下手, 掌柜等人一拥而上,推推搡搡,把这帮家伙往外赶。 司马昱没动,坐在椅中,既有些愤怒,又有些迷惑,盯着司马绍。 司马绍迈开步子,直走到司马昱面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这位弟弟。 没错,我没看错你。 确认过眼神,司马绍坚定了自己的看法,整理下自身衣衫,躬身向前,似笑非笑地低声说道:“你好大胆子,敢在我这里闹事?” “大...大哥,你听我解释...” 司马昱眨了眨眼睛,眸中蓦地闪过一丝惊惧,他听明白了司马绍话中的意思,嘴巴张成了O型,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回话掩饰,眼前便出现了一只拳头,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砸在了他的脸上。 司马昱痛得一声惨叫,鼻涕眼泪和着血一起涌了出来。 ------------ 第一百七十六章 鱼脍 当司马绍回到包厢中,与张军、顾昌等人再度吃喝时,张军已经从窗户看到了司马昱等人被赶出去的情形,也听到了一些关于殿下的只言片语。 “殿下,刚才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张军试探着问道:“若有麻烦,我可叫侍卫前来,都是族中护卫,可保火锅店无虞。” 司马绍笑了笑,说道:“多谢好意,但却是不必劳动。” 停顿了一下,他补充道:“乃是父皇最小的子嗣,我的弟弟——司马昱,无礼取闹,被我赶走了。” 张军咧了咧嘴,问道:“殿下好像还打了他?” “一拳而已。” 司马绍晃了晃拳头,不以为意地说道:“打便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来,咱们接着喝酒。” 张军笑得有些勉强,却又佩服司马绍的胆大,这般年纪,连自己亲弟弟,名正言顺的王爷都敢揍。 嗯,或许也正是年纪尚小,才不是很担心招来过于严厉的责罚。 但司马绍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不是,而是司马昱在他店里闹事,那他施以小惩也不为过。 既不担心司马昱纠缠报复,又哪里会招来什么责罚? 再说,这种不知深浅、殴打皇子的行为,不正合他的年龄? 偶尔犯点小错,恰恰也是为人处世之道,更会令人信服。 司马昱嘴里说着口是心非的话,犯着不大不小的错误,不过是想向外人表示自己没有野心,还是个纨绔,对谁也没有威胁,人畜无害的那种。 说实话,司马绍想通之后,也觉得司马昱有些可怜。 但历朝历代,类似司马昱这样表示自己对皇位没兴趣、没威胁,而故意嬉游享受,或作些荒唐事的皇子王爷,还真是不少。 由此,司马绍发出由衷的感叹,出身不同,地位不同,想法不同,人生目的便迥然有异。包括自己在内,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平头百姓,那又管皇帝是谁? 皇帝暴君也好,残害百姓也罢,关自己屁事? 只要自家丰衣足食、得享安乐也就够了。 ...... 月亮已经爬上中天,枝叶的荫影在甬路上投射出斑斑驳驳的光影。 司马昱正缓步走着,微低着头,似乎在观察地上的光影变幻,又似乎在思考着人生。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下人小跑过来,在司马昱身边停下,躬身施礼,略有些气喘地说道:“禀王爷,小的都打听清楚了。” 嗯,司马昱没有说话,只是用脚步表示自己听到了。 同时,他停下脚步,表示下人可以继续说下去。 下人如实讲述道:“那火锅店据说是太子殿下在经营,因菜式奇特味美而名声日益……” “说大哥的方便,别的本王不想听。”司马昱有些不悦地打断,“什么火锅店,什么菜式,废话太多。” “是,是,小的知错。” 下人赶忙把别的事情忽略,继续说道:“那太子殿下数月前开了这个火锅店,据说…….” 司马昱静静的听着,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下人终于讲述完,偷看了下司马昱的脸色,试探着建议道:“王爷贵为皇子,若告之陛下,定然让他受到责罚。” 哼,司马昱瞪了这个下人一眼,显是对这个建议十分不满。 下人赶忙又说道:“若是王爷不想让陛下得知,便召集侍卫去火锅店打砸它一通。太子殿下理亏,想必也不敢声张。” “狗屁!” 司马昱斥骂了一句,瞪着眼睛强调道:“谁敢去惹事,本王就打断谁的狗腿。你把本王的话传下去,看谁敢轻举妄动。” 下人不明所以,但哪敢违逆,连声称是,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 司马昱看着下人远去的背影,鄙夷地白了一眼。 这般家伙,哪知自己的所思所想。 身处皇家,看似尊贵,却还不如一个富家子弟,起码能够安心活着啊! 自古以来宫廷皇子的残酷斗争,他也心有余悸。 再从他的位置看,无论如何也没有当皇帝的可能,便索性自污其名,自甘成为纨绔王爷,甚至巴不得成为普通百姓。 而一直以来,他的表现和伪装可谓成功。 大错不犯,小错不断。 几乎蒙蔽了包括父皇在内的,所有人的眼睛。 其实,司马昱并不是存心要在火锅店闹事儿,而是身为一个皇子,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 当然,这也有那个请客者想在司马昱面前显摆的原因。 就像后世的某些土大款,一言不合就拿钱砸人,一瞪眼睛就是这里今天我包了的架势。 可惜,火锅店这场子没包下来,司马昱等人还闹了个灰头土脸。 虽然他之前不知道这店铺是他大哥开的,可就算是司马昱再混账,但多少也要给点面子吧? 这个司马绍——司马昱倒吸了口凉气,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还在作痛的脸。 这一拳,倒是真打呀!脸都肿起来了。 司马昱被司马绍揍了一顿,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种畏惧感,倒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 “快歇歇,能住好些日子呢,别玩得太累。” 司马绍给自家妹子倒了杯温茶,又拿手巾给她擦汗。 寻阳端起茶杯喝得痛快,扬起红扑扑的小脸儿笑道:“哥,你不是说还能划小船嘛,咱吃完午饭就去啊?” “我就说不要着急嘛!” 司马绍说道:“下午天多冷呀,要想划船,明天上午才好。晚上呢,咱们就去附近池塘边上玩耍。” 寻阳抿了下嘴角,大眼微弯成月牙,似乎在想像那美景,一脸憧憬的样子。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在一块石头板凳旁边,有一株含苞欲放的迎春花,虽然它还没有绽开笑脸,可却已经飘来一丝香气,为池塘增添了一份生机。 冬天,池塘变得寂静了,但寒冷的冬天并没有击败池塘,他还是那样绿,还是那样美,松树和竹子一起陪伴着池塘。 池塘里,清澈见底,碧绿无暇,一阵微风吹来,水面上就荡起微波,仿佛是池塘在微笑。水底有许多大石头,深深地把根扎在了土里。 旁边还镶嵌着许多鲜明的青苔,给笨重的大石头穿上了一件绿衣裳,给它带来了霸气,像是这个池塘的主人呢! 如果是夏天,还会瞧见有几片荷叶,虽然没有荷花,可是它还是显得那么美丽。 寻阳是真没想到哥哥已经把这庄子修得如此规模,也不知道司马绍为此已想了好久才布置出了这风景如画的景色。 池塘边支起的布幕下,烧烤架已经支起,炭火上肉串滋滋作响,油脂落下,被炭火灼烧,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味。 寻阳坐在长椅石凳上,在缓缓的悠荡中静静地望着远方的山峦,以及夕阳残照和变幻着颜色的池塘,竟然少了这般年龄的活泼跳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坐进长椅石凳,司马绍顺着妹子的目光望去,景色如画,银装素裹,令人情不自禁沉浸其中,心静而恬适,真的是懒得说话。 兄妹二人就这么坐着,直到夕阳在山后没去,只留下绚丽的晚霞。 “真香啊,肉串烤好了耶!” 寻阳抽了抽鼻子,笑了起来,那小模样立时又没了刚才的深沉和成熟,跳下石凳,拉起大哥,便往烤架前跑。 司马绍也放开心怀,笑着招呼庾文君,还有已经馋得眼睛溜圆、一个劲儿咽唾沫的侍女楠儿莹儿,当然还有我们的小宠物——白雪,一块享受这池塘月色、撸串吃喝的美好时光。 同样的月光,洒落在不同的地方,却是令人产生不同的感觉。 在欢笑声不绝于耳的池塘边,是皎洁柔和,宁静而又深远。 “大哥,明天你陪我继续去戏苑游玩呗!” 寻阳眨着大眼睛,说道:“皇宫里好生气闷,无聊单调得很呢!” “父皇若是允准,我便陪你。” 司马绍明天倒也没什么事情,也就没有太拒绝。 “我去说,父皇肯定允准。” 寻阳开心地笑了起来,说道:“我来时还向父皇请求,要大哥中午也尝尝鱼脍,父皇已经答应了。” “鱼脍不就是生鱼片?”司马绍愣了一下,开口询问道。 寻阳点了点小脑袋,说道:“脍是以新鲜的鱼贝类生切成片,蘸调味料食用的食物,吃起来可鲜嫩了。” 司马绍咧了咧嘴,心想:淡水鱼生吃啊,嫌肚子里没长寄生虫?在这医疗落后的时代,还是免了吧! 想到这里,他赶忙对寻阳说道:“这鱼脍吃着虽鲜嫩,可对身体却非常不好。尤其是妹妹你,本就体弱,更不可吃。” 寻阳眨着大眼睛说道:“真的嘛?可御厨房说是已经备好,这快中午了,再重新做嘛?” 司马绍说道:“重新做也比吃坏身体强啊。” 话能乱说,东西可不能乱吃哈。 突然,他又灵机一动,笑道:“不如这样,中午我来安排菜式,包管好吃好喝。” 寻阳笑了起来,说道:“那我就告诉父皇,中午不吃鱼脍,让大哥指挥御厨另做好吃的菜。” 司马绍见公主起身要走,赶忙又提醒道:“跟父皇说清楚啊,这鱼脍虽为佳,却不甚卫生,不可不知。” …………… 父皇听到爱女的转述,不禁有些踌躇,食脍之风在晋代极是盛行,可还真没听过有害身体的。 “父皇。” 寻阳差不多猜到晋元帝的心思,开口说道:“三国志中曾记广陵太守陈登有病,名医华佗诊断为‘食腥物所为也’。后饮之以药,陈登‘吐出二升许虫,赤,皆动,半身是生鱼鲙也’。” 东汉时,广陵太守陈登很爱吃生鱼脍,因为过量食用而得肠道传染病及寄生虫一类的重病,后经名医华佗医治才康复,但他康复后仍然继续吃生鱼片,终因为贪吃生鱼片而死。 陛下脸色一变,沉思半晌,说道:“女儿所记不差,朕现在也想起来了,确有此记载。” “看吧,大哥说得确实没错呀!” 寻阳咧开小嘴,拍手道:“父皇,那就让他去御厨房指点,做些好吃的新菜式吧!” 陛下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便让他去指点。若是做出来的饭菜不合寻阳口味,就重重罚他。” 寻阳嘻嘻笑着,跑出宫殿,让大哥做好吃的去了。 皇家厨房,食材当然极其丰富。 无论吃不吃,各样种类预备着。 万一皇帝想吃点啥,你弄不出来,一生气的话,那都是要掉脑袋的。 尽管时间有点短,可司马绍也没打算做一大桌子菜。 随便让厨子做四个凉菜,炭炉、铜盆准备妥当,剩下的便是辣椒酱、香醋、蒜料等等调料。 到底是御厨,做菜的味道且不说,便是这刀工,就令司马绍十分赞叹。 自家的厨子,还有醉仙楼的,照人家也是差了一截。 司马绍瞅了一眼锅,里面的浓汤已经冒泡沸腾,赶忙拿起筷子和漏勺,夹起羊肉片放进锅内,轻轻晃动,见肉变成灰白便捞出,放进父皇食案上的盘里。 “父皇,这里有三种调料,分别是辣椒酱、蒜料、香醋,您可分别品尝,择一最喜欢的口味。” 司马绍解说完毕,便交给宫人侍奉,自己跑去了寻阳那边。 纸薄均匀的羊肉片烫熟,一一放入盘中,在调料里一蘸,在嘴里咀嚼,醇香不膻、鲜嫩可口。 “辣椒酱的香啊!” 寻阳冲着大哥笑着表示感谢,还不忘嘱咐旁边的父皇,“调料不要多蘸,会咸的。” 父皇胡乱应了一声,咧开小嘴,大口裹腹。” “好咧!” 司马绍答应得痛快,动作麻利,不光是羊肉片,还涮了点菠菜,一起放进寻阳的盘中,嘴上还说道:“除了肉,再来点菠菜,补铁养血。” “给朕也来点。”晋元帝把自己的盘子向前推了推。 “来喽!”司马绍这回多涮了些,然后分给父皇。 晋元帝淡淡地笑着,吃着饭也是温文尔雅的姿态,咀嚼完毕微微颌首道:“味道挺好,这吃法也新鲜。” 嘿嘿,司马绍手上忙活儿不停,又是肉,又是菜,把切好的鱼脍也烫熟了奉上。 晋元帝冲着侍奉的宫人摆了摆手,示意把桌子推前,他自己挟肉挟菜涮着吃。 大概是身份贵重,总不能老是像小孩子似的要肉要菜,还是自己动手更方便。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戏苑听曲 几个人进到府邸里,命人取来烤架,吃着牛羊肉,再来几碗羊肉汤,酣畅淋漓地吃喝起来。 嗯,味道还是挺香的。 外面隐约有乐声和歌声传来,初时还不觉得,离得近了,司马绍才听出竟是有些熟悉。 从敞开的窗户前,向外张望,司马绍看见了若云和苏荷。 两个女人一前一后沿着街道缓缓走着,若云在前,苏荷在后,手里轻拉着若云的衣带,轻声唱着。 有些日子不见了,司马绍发现若云挎上了木琴,曲子竟有《春江花月夜》原唱的几分韵律。 “两位姑娘不在烟雨楼唱曲了吗?”司马绍有些疑惑,象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不是让人告诉老鸨,要照顾两位姑娘吗?” 若云起身答道:“我们只是下午在烟雨楼外弹琴唱曲。老鸨还请了别家艺伎,我们姐妹俩只能出来表演。” 司马绍想了想,觉得老鸨这么做也没毛病,驻唱艺伎嘛,也不能老是一个,听众也会听腻不是。 略有些奇怪地看了若云一眼,司马绍没想到这家伙知道得还挺多。 但他也没太在意,转头望向窗外,吩咐道:“去请若云姑娘过来。” 顾昌二话没说,好象早就有这个意思,就等着司马绍开口似的,起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时间不久,若云姑娘和苏荷便被引领进来。 司马绍邀她们与自己坐在一桌,又叫了些牛羊肉和羊汤。 “真是来的恰到好处,也不知若云姑娘和苏荷姑娘你们吃过了没有。” 司马绍笑着说道:“这些吃起来倒挺香,二位不必客气,也当是给在下个面子。” “多谢殿下。” 若云并没有过于推让,但也不象是饿得发慌的样子,谢过司马绍之后,便把羊肉分成小块,放到盘子里推到苏荷面前。 苏荷睁着雾大大的眼睛,随意地伸手拿起,便熟练地吃喝起来。 “若云姑娘若是在烟雨楼不如意,等城南边戏苑勾栏建好,便去那里表演如何?” 司马绍一边说着,一边把羊汤推到苏荷面前,提醒道:“小心哈,羊汤很热,别烫着。” “谢谢殿下。” 苏荷抿起嘴角,笑着转了下头,正对司马绍,笑容满面。 若云沉吟了一下,说道:“殿下邀请,奴家自无不可。只恐奴家琴艺粗糙,却是无人爱听。” 司马绍摇头道:“若云姑娘不必妄自菲薄,你的琴艺,再加上苏荷的歌喉,表演起来,定然是满堂喝彩。” “殿下谬赞了。” 若云有些赧然地垂下头,说道:“奴家笨掘,虽也想奏得殿下那般的名家曲子,却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司马绍呵呵笑了两声,说道:“这不怪你,名家曲目一向难度颇大。” 若云微微皱眉,抬头问道:“原来如此。殿下可否细说端详,奴家感激不尽。” 司马绍挠了挠头,说道:“这个可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明白的。不如这样,咱们约个时间,若云姑娘到我这里,我与你边奏边解说。” 若云轻轻颌首,说道:“只要殿下不嫌奴家出身卑贱,有辱贵府名声,奴家便斗肝上门请教。” “若云姑娘不必计较什么出身。” 司马绍摆了摆手,说道:“在本王看来,人无贵贱,职业不同罢了。” “人无贵贱,职业不同。” 若云喃喃重复着,苦笑着叹了口气,“若都是如殿下这般想便好了。” 苏荷吃着饼,喝着汤,却把司马绍的话都听得仔细。 缓缓眨着无神的大眼睛,心有所感,也是轻叹了一声。 人无贵贱,只是所做的职业不同。 说得容易,但这世上,又有几人这么看待呢? ...... “父皇,女儿想到大哥府上住几天,还请父皇允准。” 晋元帝愣了一下,低头看看寻阳,又看看司马绍。 “我想去大哥家里玩几天。” 寻阳眨着大眼睛求恳道:“我就去过两三次,都快忘记了。” 司马绍看着晋元帝,说道:“我没什么问题。” “这个嘛...” 晋元帝犹豫起来,一时没有答应。 寻阳眨了眨眼睛,说道:“父皇,让我去看看吧,呆一会儿也好。” 晋元帝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就去坐一会儿,可不能呆太长时间。” “好啊,好啊!” 寻阳最是欢快,不由得蹦跳起来。 晋元帝呵呵笑着,虽然觉得这小丫头可能有别的心思,可却不忍心拒绝,便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司马绍。 司马绍笑道:“儿臣今天本来是来给父皇请安,没想到寻阳妹妹却提出这个请求,想是在宫里呆得气闷。不如就让她去儿臣府上住几日,儿臣定把她照顾得好好的。” 晋元帝沉吟了一下,点头应允。 既是到太子府上,他还真没有借口拒绝,尽管他猜测寻阳还有事情没跟他说。 唉,呆在皇宫里也确实很枯躁,晋元帝倒是挺理解女儿的心思。 出去玩耍,有绍儿看护,应该没什么问题,大不了暗中派护卫保护嘛! 晋元帝和司马绍又聊了会儿家常,寻阳已经偷偷看好了几回,显是心急难耐,让他们不由得好笑。 见到大哥终于起身告退,寻阳松了一口气,表现得尤为雀跃,也不知道掩饰一下离开父皇的欢快。 站在殿门,看着司马绍牵着小妹,边走边说着话,态度亲昵,不时还传来欢快的笑声,晋元帝露出了欣慰而欢畅的笑容。 “大哥,后天就是戏苑演戏的日子。” 寻阳眼里闪着急迫的神情,说道:“咱们到时候一块去看看吧,去迟了说不定就没有包厢位置了。” 司马绍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戏苑你大哥我朋友开的,一句话的事情,到时候还不是想去哪个就去哪个包厢。后天是首演,听说一票难求哦。” 寻阳咧着小嘴笑道:“咱们不用买票,多好。听侍女说,还有歌舞呢。” “后天去我开的店铺看看,还有别的好东西,看好了随便吃喝。” “后天不是去看戏嘛?”寻阳有些不解地问道。 “商铺和戏苑离得不远,都在城里。” 司马绍解释道:“咱们或者早点走,要么看完戏再去。” “好啊,好啊!” 寻阳就喜欢新鲜的东西,此时又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更加地雀跃起来。 ...... 舞台又宽又大,与后世相差已是不多。 背景是冬日雪景,鹅毛大雪,寒风凛冽,银装素裹。 咦,寻阳好象发现了什么秘密,指着地板叫道:“这上面有小眼。” 说着,她还蹲下向里瞅。 司马绍笑着介绍道:“里面是扩音的喇叭,舞台上的声音传下去,便能放大。” “真的?” 寻阳转着大眼睛,张嘴便叫了两声。 小女娃的声音在空荡的戏苑里回荡,回音壁的效果,再加上大喇叭的增幅,效果还真是很明显。 哈哈哈哈,寻阳发出清脆的笑声,也同样被增幅后传向四方。 司马绍相当惊讶,四下瞅着这剧院的结构,琢磨着声音是怎样变大,并且有回音的。 在没有扩音器的年代,在室内表演还好,距离近、有屏蔽。 可要是在室外,一个大戏台,上面唱的,演奏的,估计也只有前几排的人能听清,后面的只能听个断断续续。 所以说,在古代要想成为歌唱家啥的,你的嗓门得声竭力嘶。 而历史上的记载,这样的歌唱家也没有几个。 戏苑里除了扩音设施外,还有灯光,十几面铜镜在舞台两侧,反射着灯光,虽是很简陋,可也将室内光亮稍差的缺陷予以了弥补。 寻阳和司马绍在台上又蹦又叫,幸而离观众入场的时间还早,没什么人看见寻阳的嬉闹。 “走啦,走啦,时间也差不多了,都上包厢吧!”司马绍有些看不下去了,生怕人多眼杂,传扬出去可是不好,便牵着小妹,招呼着下了舞台。 剧院分两层,二楼一共九个包厢,正中间的便是为寻阳留好的,除非她不来,要来这个包厢就是她的专属。 一楼的前面是七八排普通座位,座位前是一排长桌,可以放置吃喝; 普通座位后面则高出一排,又是九个包厢,都用帘巾遮掩。 可以说,剧院能容纳的人不多,坐满了也不会超过三百人。 就这样的布置,也显示出不是普通大众能经常进来消遣娱乐的。 不是经常能进来,但攒点钱,个把月看个两场,也不是不可能。 其实,就算有钱,平常百姓又哪有那么多时间来看戏听歌,都在为生活奔忙,根本没有形成稳定又有闲的市民阶层。 在这样的大都市,情况还要好一些,富贵人家、纨绔子弟们比较多,娱乐行业比较发达,也不愁没人来看。 司马绍带着几人上了二楼,进了包厢,围坐在桌旁,吃着瓜果零食,随意地说笑聊天。 随着时间的流逝,观众逐渐入场,嘈杂声也逐渐大了起来。 几个小二模样的侍者在戏苑里穿梭,把观众要的小零食饮料端来。 旁边的包厢里也陆续进了人,虽然座位不分贵贱,但包厢的票价确实是更高,二楼比一楼更昂贵,能买得起的非富即贵。 几人吃喝说笑,司马绍则拿起戏折子慢慢翻看。 此时,外面的人声更响了些,人来得更多了。但也没过多长时间,表演时间就到了,座位上也是坐满了观众。 戏苑前些日子的普通歌舞表演铺垫,对于这场首演的新戏,人们还是很期待的。 当然,建康城里的闲人也多,晋时的风气也开放,女人不像是后面朝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王公贵族、富豪商贾有的女眷来得真是不少。 叮咚一声琴音,表演正式开始。 舞台两侧的乐队奏起了一曲古乐,算是开场的标志,也让喧哗声逐渐停止。 一曲奏罢,苏荷身着淡绿色的衣裙,从侧面缓缓走上舞台。 已是走得熟了,上了舞台便不用人扶,大概是数着步子来到中央,转身向着观众们躬身施礼。 稍待几瞬,悠扬的乐曲响了起来,先是古琴奏出如波涛翻涌的声音,再是笛子和三弦的悠场,稳重的鼓点也响了起来,敲击出不紧不缓的节奏。 司马绍透过帘笼,看着台上灯光聚焦下的苏荷,微笑着颌首。 这嗓音,这歌声,确实令人耳目一新。 庾文君、寻阳、这两个家伙也安静地听着,她们也喜欢她的歌声。 歌声一止,结尾的乐声还在余音袅袅,苏荷躬身施礼,观众们才意识到此曲作罢。 掌声响了起来,开始还是几个人,后来便是多数人。 即便不知苏荷是何人,也会为这美妙的歌声打动,为之喝彩。 ......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水饺 七八天的时间过去了,戏苑里依然火爆,且名声越传越大,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谁要是不知道若云姑娘,没去看过戏,都不好意思开口。 醉仙楼艺伎也最能随时尚而动,戏里面的乐曲歌唱,也成了众人最常点的节目,不会唱可是丢脸。 都城里权贵富豪家的女眷对此戏最是喜欢,包厢是一票难求,有的人都看了两三场。女 人间的谈话聊天,也多是围绕这个话题。 大哥我真可怜,都不能天天出宫看戏。 寻阳眨巴着眼睛,盯着大哥在翻看戏折子,心里更是不喜这皇家宫室。 “这戏折子倒是设计得好。”司马绍放下戏折,笑着说道:“就算事先不知道这戏的前情,也能看得清楚明白。” 寻阳点了点小脑袋,说道:“只要父皇允准,便让那戏班子进宫给父皇表演。不过,肯定没有在戏苑里感觉那么好。” 司马绍想了想,说道:“父皇最近心情不太好,这事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寻阳不知内情,说道:“大哥,你说要是父皇允准,在宫里建个戏苑,只为皇家表演行不行?” “这——”司马绍摇了摇头,觉得这事不太靠谱。 关键是有文武百官上柬,到时候又该上书父皇,不要沉迷于声色享受了。 寻阳见大哥摇头,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皇宫太不自由,把人关得死死的。 司马绍见小妹那副模样,不禁笑了,伸手摸摸小妹的头。 寻阳还未表态,便听见外面传来的清脆笑声,不由得抿嘴一乐,说道:“大哥,快看,太子妃来了。” 寻阳也听见了,跳下椅子,跑出包厢门。 立刻,她们的笑闹声便传了进来。 不一会儿,庾文君和寻阳便蹦蹦跳跳地进了包厢,和司马绍打了招呼,便各自坐下说笑起来。 司马绍点了点头,刚要起身去偏殿休息,就听见外面又再次传来声音。 他移步窗前,向外看了看,笑道:“是父皇来了。” 他话音刚落,寻阳和庾文君就立马赶忙至包厢门口迎驾。 晋元帝的脸色并不是太好,也不知是什么烦心事遇到了,还是其他的事情。 见司马绍出来迎驾,只是淡淡挥了下手,示意他起身,便迈步进殿。 “儿臣见过父皇。”司马绍和庾文君规规矩矩地施礼拜见。 “女儿见过父皇。”寻阳就没那么正规了,笑嘻嘻地行了挺随便的礼。 “免了,免了。”晋元帝见到两女,脸色转晴,露出了笑容。 “父皇,把戏班子召进宫表演可好?” 寻阳倒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就算不能出去,在宫里看戏也能热闹一番。 晋元帝笑道:“你不是待会就看到了吗,还打算把戏台班子请到宫里去?” 寻阳眨巴着大眼睛,她的小心思还以为父皇不知道呢,竟被问得一时愣怔了。 晋元帝捋须微笑,这傻愣愣的女儿。 寻阳眼珠转了转,觉得是个机会,便开口说道:“父皇若是允准,我便让戏班子停演一天,进宫给父皇表演。” 晋元帝沉吟了一下,说道:“朕也有耳闻,早就听说这戏苑建得颇为别致,声音清晰,还有什么烟火。在宫中表演,恐怕没那个效果吧?” 咦,这么说的话,在宫里搭个戏台班子好像也不错! 晋元帝最近心烦,但也不想因为召戏班子进宫再让那几个大臣们怼一回。 ...... 小锅里糖已经熬化,但看颜色还欠些火候。 虽然司马绍没亲手做过,可也知道糖要熬得久一点才好。 “糖再多熬一会儿。”司马绍上前指点,拿起山里红、海棠果、麻山药、核桃仁、豆沙等,一股脑全放了进去! “其实,把一个个的山楂扔进锅里滚一下,拿出来也好吃。”司马绍又想出了一个偷懒的办法,立刻招来了小妹的白眼。 嘿嘿,司马绍干笑了两声,说道:“把山药切成小块,做出来也好吃。” “我来削山药。”庾文君一听吃的,那肯定是不嫌累,转身就去拿苹果和小刀。 眼看着糖熬得微微发黄,司马绍拿起一块山药在锅里滚了一下,动作仔仔细细,粘得很。 好吧,基本差不多了。 司马绍把沾好糖的山药轻轻摔到了旁边的油纸上,笑道:“凉一下就能吃了,酸酸甜甜、消食解腻。” 两女看着晶莹的山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就站在跟前眼巴巴地瞅着。 司马绍继续,动作迅速了不少,越做越是熟练,一会儿就把几十串糖葫芦做完了。 这时,寻阳和庾文君已经弄好了一碗新的食材,又串在竹签上,央求司马绍继续。 “明天送进宫里,让弟兄几个和父皇一块都尝尝。” 司马绍拿起一串冰糖葫芦,递给小妹,笑着交代道。 寻阳胡乱点头,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去。 甜蜜蜜的糖,酸酸的果,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最爱,对她也不例外。 “不粘牙就说明很成功。”司马绍笑着示意两个侍女也来吃,便随手把活儿交给了旁边学习的厨子。 几个小丫头吃得欢快,还是莹儿最好,知道给司马绍也拿上一串。 ...... 过年,司马绍是很复杂的心态。 在前世,年过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没有年味儿,而节日的氛围,倒象是有人在刻意地支撑着似的。 或许是年龄的增长,再也找不到儿时的欢乐。 也或许是年味儿本来就有,可自己却一边闷头玩手机,一边感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有了…… 转眼便是除夕,司马绍很庆幸自己还不算是朝廷官员,不用抛下亲人进宫陪着父皇一块守岁。 尽管皇家御宴的食物肯定很是精美,舞女歌姬的表演也很精彩,可谁不想放松,谁想跟着皇帝熬一宿呢? 天刚蒙蒙黑,庾文君便迫不及待地拉上司马绍,跑到街上去参加驱傩。 寻阳、楠儿莹儿也雀跃地跟着,司马绍不得不让顾昌等侍卫们随身保护。 所谓的驱傩,通俗地说就是跳大神,是在除夕举行的一种驱除疫鬼的仪式,以祈求新的一年人人健康平安。 在东晋,“驱傩”可分为官方和民间两种。 官方的,叫“国傩”。国傩由寺庙主持,地点是皇宫殿前,场面很大,参演人员众多,很闹腾。 而民间的驱傩就比较简单随意了,按古代人的风俗,在除夕夜天将亮前,要进行一项所谓小儿卖痴呆的活动。 南宋诗人范成大《卖痴呆词》就有描述:“除夕更阑人不睡,厌禳钝滞迎新岁。小儿呼叫走长街,云有痴呆招人买。二物与人谁独无?就中吴依仍有余,巷南巷北卖不得,相逢大笑相揶揄,栎翁块坐重帘下,独要买添令问价。儿云:翁买不须钱,奉赊痴呆千百年!” 从这首看似诙谐幽默的词句中就可以看出,这一风俗饱含着古代人良好的心愿,即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聪明伶俐。 司马绍等人则是凑热闹瞎起哄,跟着驱傩的队伍瞎晃悠一圈。 尽管很简单,但有了这种仪式,司马绍立刻觉得年味浓厚了许多,主要是有了欢乐的情绪。 而过年的气氛也随着一个个的仪式,变得更加热烈起来。 接下来,便是从古至今都未改过的过年程序——吃年夜饭喝团圆酒。 为了热闹,司马绍把苏荷和若云,还有戏班子里家不在本地的人员及家属,都请过来一起过年。 这样一来,虽然府里没养艺伎,可这除夕歌舞节目也是不缺,倒也没有冷清一说。 司马绍想得周到,请人来过年挺好的,可要让人觉得是召来表演的,那就让人心情不好了。 “除夕饮宴,就要热闹欢乐。 作诗作词、吹拉弹唱,完全自愿哈,谁擅长什么就表演什么。” ...... 元日早上的活动终于完毕,人也累了,饿了,才是最期待的时刻了,开始吃喝了。 接下来上的饭菜才是可口的、美味的,饺子也终于端上来了。 司马绍亲自指点厨子调的菜肉馅馅,沾上醋和蒜汁,那叫一个好吃。 “再来一碗。” 司马绍吃得酣畅,声音也洪亮起来。 此时,他很是同情那些陪皇帝守岁过除夕,一早上还得参加大朝会的官员。 要知道,古代朝会礼制甚严,诸多方面都有严格的规定,一切程序都必须按部就班,不容有失,否则轻者罚俸,重者贬官。 而皇家也设宴,可谁又能像在家里这般放松,这般随意吃喝? 在司马绍看来,这种宫廷的正式活动,纯粹是折腾,简直要人命啊! 正在此时,下人进来禀报,有客前来拜年。 刚禀报完,司马绍便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张军、李贤不知怎么凑到了一起,一块而来。 “哈哈,我就说嘛,这殿下府邸中的早宴自是精美,比家里的好吃太多。” 李贤进屋便扫了一眼酒桌,咧开大嘴笑着说道:“就应该是这样嘛,家里老头爱的哪些牛羊杂碎,那味道儿,实在难以下咽。” 张军碰了一下李贤,两人向着司马绍躬身施礼,说着拜年话。 司马绍笑着还礼,请二人入座,又让下人添碗筷。 正月初一,建康城里有条件的人家,基本上都设着酒宴。 去拜年的时候,可以一家一家吃过去,称为“传座”。 只不过,这两个家伙连早饭都跑来吃,就有点超出“传座”的范围了。 “得,你们二位倒是起得早。” 司马绍端起酒壶给二人斟酒,笑着说道:“某还想着吃过饭便进城,去贵府拜年呢!” “嗯,这汤中水饺的味道真鲜。啥馅的?”李贤咽下嘴里的饺子,不待回答,便又接着说道:“家父参加大朝会,不在家中。殿下若要拜年,还需下午去才好。” 司马绍转向张军,开口问道:“将军也不在府中?” 张军点着脑袋,嘴里塞着水饺大嚼,连话都说不出来。 ------------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以梅为题 皇宫之中。 此时,宫女来回穿梭,开始上菜摆酒。 陛下很快就要驾临了,大家到时可以一齐举杯,祝陛下龙体康健、国家国富民强等等。 文武百官们也结束了互相的攀谈,各自就座,安静地等着陛下的驾临。 随着乐曲的奏起,晋元帝终于是出场了。 演奏的啥乐曲,司马绍不知道,反正就是新年必备的曲目。 群臣拜伏施礼,高声大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免礼。” 晋元帝的心情看来不错,坐到了榻上,目光俯视群臣,脸上笑意盈盈。 接下来便是简短的没啥营养的开场白,不是开开心心胡吃海喝,而是除旧迎新、欢聚同乐,反正是唠了大半天磕。 终于可以开动了哈,司马绍看别人动筷,便跟着夹菜吃。 嗯,宫中厨子的技艺还是很有长进的,起码比外面的小摊小贩做出来的要好很多。 宴席上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在大晋,宫廷礼仪还不是那么繁复严苛。 最主要的是晋元帝不拿礼仪特别看重,没有因为言语礼仪不当就杀臣子的臭毛病。 不时有大臣举杯向晋元帝敬酒,都是一二品的大员,歌功颂德拍马屁,也是分级别的。你排在最末,哪轮得到? 司马绍也不想嘚瑟,就躲在后面安静吃喝。 也有认识的官员,目光与他交会时举杯遥敬,意思一下。 宫廷乐曲奏了起来,很高雅,别人听得津津有味,司马绍却是欣赏不了。 轮到美姬登场献艺了,司马绍看到几个美女,那相貌、身段是真好。 吃喝还可以,歌舞表演也过得去,司马绍的心情渐渐也没那么郁闷了。 娱乐节目暂告一段落,毫不例外地要搞诗了。 在古代,没有诗就活不下去,不管是啥规模的聚会酒宴,喝嗨了必须整诗词。 晋元帝先来,朗声吟诵道: “城中爆竹已残更,朔吹翻江意未平。 多事鬓毛随节换,尽情灯火向人明。 比量旧岁聊堪喜,流转殊方又可惊。 明日晴空楼上去,岛烟湖雾看春生。” 司马绍听得不是很清楚,最后一句却记住了,通过联想,写自己要在一年之始万像更新的“明日”登上晴空楼,远看“岛烟湖雾”中春天来临的景像。拓展了意境,一扫前面情绪的低沉和纠),生动地表达了对国运好转的期盼。 接下来便是群臣的应和了,这种诗多为抒发自身意见想法,还算比较普通,也算是有除旧迎新的意思了。 司马绍掩嘴打了个呵欠,听着群臣们纷纷发骚,左一首右一首、感情丰富地吟诵作诗,感觉也没啥好句,提不起精神。 自己作诗还好,能作则作,没有就憋着。 怕就怕父皇点名那种,你作不出来多丢人。 要不能陪在父皇身边的都得有点文采呢,父皇兴致来了,你就是顺口溜也得整上两名不是。 这时,一个侍卫凑近司马绍,低声通报道:“殿下,寻阳公主殿下想见您,请移步殿外。” 找我干嘛?司马绍不明所以,也正想出去透口气。 便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退了出去。 殿外的小花园里,寻阳公主在侍女的陪伴下,正在欣赏着梅花。 眼见司马绍溜出,立刻笑着招手,还让侍女们离开些距离。 “七妹,找我啥事呀?”司马绍快步走近,没有外人在场,也不讲究礼节,笑着问道。 寻阳嘿嘿一笑,说道:“大哥,我想要你帮个忙儿。知道你今天来赴宴,便急着来找了。” 一声大哥叫得司马绍甚是舒坦,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满口应承道:“这么客气啊,说吧,啥事,能帮上肯定不推辞。” “我想出宫找玩...” 司马绍嘿嘿一笑,说道:“就这事啊?大哥替你应了,到时候在父皇面前替你说下。” “谢谢大哥,那我没别的事儿啦,你赶紧回去赴宴吧!” 寻阳很是善解人意地指了指大殿,“有很多山珍海味,味道也还可以,你多吃点哈。” “行,那我走了。” 司马绍才不声不响地回到座位。 可他想低调,晋元帝却有意要让他在群臣面前露个脸儿。 刚才就让侍卫找他,知道他被叫到殿外,和寻阳公主在说话,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但晋元帝知道寻阳和司马绍、庾文君很是亲近,估计是又向司马绍索要什么好玩儿的,或者是好吃的。 一番舞蹈结束,文武百官们各回座位,晋元帝便看到了司马绍,便又命侍卫前去相召。 司马绍刚坐下吃了两口酒菜,便又得起身,被侍卫引到晋元帝的坐榻前。 “父皇。” 司马绍躬身施礼,开口问道:“不知父皇有何吩咐?” 晋元帝微笑着,说道:“虽是很少参加这种宴会。但也不需闷声不语,独自落坐。” 司马绍讪讪一笑,说道:“儿臣年纪小,见识少,先在旁学习为好。” “礼仪规矩,歌唱舞蹈嘛,可以学。作诗填词,却是不用吧!” 晋元帝摆了摆手,说道:“怕你刚才文思不够敏捷,朕刚才也未点名叫你。如何,现下可有佳句?” 司马绍挠了挠头,犹豫着说道:“刚才在殿外见梅花绽放,倒想到了几句,不知应景不应景?” 晋元帝呵呵一笑,说道:“只是咏梅嘛,倒也算是应景。嗯,且诵来朕听听。” 司马绍又斟酌了下字眼,开口吟诵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晋元帝捋须思索品味,虽是寥寥数句,且又浅显直白,但这意境却极丰富,很传神地把梅花的姿态描写出来,就如同在眼前展开了一幅真实的画卷。 要知道,梅是“古代四君子”之一,早已经被古人从物与环境的结合中提炼出了特别的精神像征的意像。 “朴素自然,无雕琢之感,却有清新之气扑面。”晋元帝终是颌首作出了品评,赞道:“好诗,绍儿的文采又有长进啊!” “陛下过奖了。” 司马绍躬身谦逊,可嘴已经咧开,笑得甚是畅快。 晋元帝见他这般神态,也不由得失笑,故意为难他,开口说道:“这首诗嘛,勉强沾题。须再作一首,才算过关。” 司马绍又挠起了脑袋,好半晌才又试探着问道:“陛下,还是与梅花有关,可否?” “可。”晋元帝点了点头,也有些惊诧,能作出两首不同的咏梅,如果质量都上乘,那还真是不容易。 司马绍觉得这是小意思,九年制学习必背诗词嘛,不费事,便开口诵道:“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要摆脱尘世间的繁琐事务,是一件非常不容易做到的事情,需要下力气紧紧抓住凡尘俗事的由头,大干一场。 就如梅花,如果不是经历了一翻彻骨的寒冷,她怎能绽放得如此冷艳,香气扑鼻。 此诗本出处一首禅宗诗偈,通过梅花这个喻体,像征不怕艰难,成就事业的精神,来鼓励自己和修行的人要敢于吃苦,不畏艰辛,以期修成正果。 上一首是生动形像,这一首则寓含着道理。 晋元帝的思维在发散,不易觉察地看了一眼靠近自己坐榻的太子司马绍,以及屈居身旁的众各大臣们。 很快就收回思绪,晋元帝浮起笑容,说道:“做得好诗,当赏。” 说着,随手解下腰间玉饰。 司马绍躬身双手接过,朗声道:“儿臣谢父皇赏赐。” 晋元帝给面子,司马绍便想着配合一下,也让群臣知道自己很得帝心,别来惹老子。 这一举动果然引起了文武百官们的注意,喧哗声小了,纷纷移来目光,不知道陛下为何赏赐司马绍。 晋元帝淡淡一笑,俯视群臣,朗声说道:“太子殿下司马绍连连赋得佳句,朕赏玉佩以为嘉励。” 荣耀啊,别人都没有。 就像这赏赐,赏金赏银赏绸缎,又没有陛下的随身物件更珍贵,更有意义。 晋元帝转头对司马绍说道:“绍儿,你且把诗写来,由文武百官传阅。” 司马绍躬身领旨,走到一旁,早有侍卫铺纸磨墨地侍候着。 “众卿若有诗作,不妨一并呈上。” 晋元帝笑着对群臣说道:“若是上佳,朕不吝赏赐。” 这也是让众臣再活跃一些,也显示自己的公平。 司马绍可赏,你们也一样,前提是做出好诗来。 众臣神情不一,有的苦思冥想,欲得赏赐。 有的目光闪烁,担心诗句不佳,倒是丢脸。 没人敢轻举妄动,都等着看看司马绍的诗作,才好参照自己的水平,进行下评估。 片刻间,司马绍已经写完了两首诗,由侍卫转呈给晋元帝。 “绍儿的字又有长进。”晋元帝看了看,又赞了一句,才命侍卫拿着挨桌传阅。 司马绍回到座位,立时察觉到周围目光的汇聚,如同处在聚光灯之下,还真有点不适之感。 “好诗,清新自然,宛如画卷在前。” “借梅花傲雪迎霜、凌寒独放的性格,勉励人克服困难、立志成就事业。殿下果然大才!” ...... 看着侍卫展开的诗,文武百官中品评声四起,能流传千古的诗句自然有其优秀之处。 而在座的除了一些文化不高的武将外,哪一个不是颇有文采,极有鉴赏力的? 珠玉在前,立时便让很多人打了退堂鼓。 得不得赏赐不重要,但别因为强憋出来的打油诗而丢人现眼才是真。 诗作传阅完毕,晋元帝又举杯示意,御宴继续进行。 赏赐的话还做数,可却没人上前献丑。 没办法,人家的诗写得就是好嘛,想要露一手,也得有那个水平。 何况,陛下对司马绍的态度也说明一切,就是想借机抬举他。 这说明什么,说明陛下很看好太子殿下。 假以时日,司马绍立身皇位也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司马绍也是心知肚明,但这并不是他愿意的。 ------------ 第一百八十章 猜谜 司马绍还是揉着发痛的脑袋,无精打采。 昨天这顿酒,全是仗着年少轻狂,从白天喝到半夜。 这通胡天胡地的狂欢,就像司马绍这样比较有节制的,也是醉得墙走人不走。 “又下雪了。” 司马绍吃过晚饭,穿着厚衣服,在自家庭院里散步消食。 庾文君调皮地伸手接了几朵雪花,却是瞬间化为了水,不由得笑了两声,说道:“都叫雪花,不知可有花的样子?” 司马绍笑道:“雪花是菱形的,也就是六角形的,每片雪花都是精美的图案,称为花也不为过。” 庾文君有些奇怪地看着司马绍,问道:“六角形的雪花?殿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从书上学来的的,改天找给你看看。”司马绍说道。 庾文君点了点头,笑道:“我倒不着急,反正你说是六角就六角,说好看就好看。” 就喜欢你这样乖巧的媳妇儿,司马绍呵呵一笑,宠溺地摸摸庾文君的脸蛋儿,热乎乎的,还有点发红。 庾文君暗暗笑了两声,对这样的动作已经习为常,不觉得是轻薄,反倒因为殿下的喜爱而高兴愉悦。 咔嚓、咔嚓...有节奏的声音阵阵响起。 身后,侍女楠儿磕着瓜子,动作机械而精确。 这个小吃货!司马绍也不由得回头看了这丫头一眼,可人家咧嘴一笑,浑不在意,只是把瓜子皮塞进了背着的小布包里。 为了吃,还弄了这身装备,真是够敬业的。 司马绍转过头,不由得翻了翻眼睛,也是没啥招儿了。 反正能养得起,也不想因为吃而斥责她。 庾文君抿嘴笑了笑,陪着司马绍继续漫步走着,开口缓缓说道:“昨天苏荷姑娘来府上拜年,你却是不在。她和我说了些事情,想求相公帮忙呢!” 司马绍问道:“什么事啊,难办吗?” 庾文君说道:“苏荷姑娘想从醉仙楼赎身从良,在戏班子谋生活。若论表演,苏荷姑娘吹拉弹唱,都还是很厉害的。” 司马绍点了点头,说道:“能从醉仙楼脱籍从良,自是好事。想去戏班,那得让她自己去应聘。” “可老鸨并不想让苏荷姑娘离开。” 庾文君说道:“赎金要得极高,就是狮子大开口,阻拦苏荷姑娘脱籍。” 司马绍犹豫了一下,说道:“那苏荷姑娘不是让我出面赎她吧?” 庾文君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苏荷姑娘正是此意。她说凭殿下的声名,老鸨定不敢为难。正常的赎身钱嘛,她已经偷偷攒下了。” 司马绍微皱眉头,并没有马上决定。 司马绍展颜一笑,说道:“既然求到头上,成与不成,总要试试。若能使苏荷姑娘脱籍从良,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庾文君见司马绍不怪,不由得松了口气,说道:“你总是好心,可也别太为难。能办成既好,办不成也是尽了力。” ...... “殿下,你要知道现在苏荷是醉仙楼的头牌,她要是一走,生意定受影响。” 老鸨一副凄凄的样子,指了指屋内的莺燕,说道:“生意不好,这些孩子就要挨饿吃苦,多可怜啊。” 司马绍说道:“不至于那么惨。就说屋中的这几位姐姐,论容貌,论才艺,并不比苏荷姑娘差嘛!” “话虽如此,可名声哪是一下就有的?” 老鸨拿手帕擦了下鼻子,好像真能掉下眼泪似的。 “就说琴儿,奴家是看好她,可没个出名儿的机会。”老鸨拉过一个姑娘,长得确实很美,还有点清新的味道。 琴儿,晴儿,青儿……没等司马绍弄清字眼儿,琴儿已经贴了过来。 大概是觉得司马绍年纪小,她倒是甩开羞赧,动作言语分外亲热。 “再过些时日便是小年,殿下不为奴家赋诗填词,以为扬名之需?” 琴儿抱着司马绍的胳膊,轻轻摇动,香唇吐息,近在脸前。 司马绍心底动摇,但还有一丝清明,看着老鸨道:“赋诗填词嘛,也不是不行。可这和苏荷姑娘赎身可有关系?” 老鸨犹豫了一下,觉得可以妥协。 一首好诗能捧红琴儿,苏荷走了也算个弥补。 而且,从司马绍的前途看,也是不好得罪的。 现在好说好商量,最好还是顺坡下驴,让他满意。 何况,赎身银就算不狮子大开口,也是能让她捞上一笔。 “殿下若是赋出好诗,奴家为表感谢,便允苏荷赎身从良。”老鸨陪着笑脸说道:“琴儿,还不谢过殿下。” “奴家谢过殿下。” 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放心,说道:“这样,咱们办事就干脆点,别拖泥带水的。现下就把苏荷姑娘叫来,办好了赎身之事,在下的诗也就做好了。” 老鸨一拍手,笑道:“殿下怎说,奴家便怎办。” 说着,她起身走出,自去和苏荷商量赎身事情。 不当着司马绍的面儿,这赎身银的多少自然好谈。 老鸨也不想司马绍在旁说项,弄得她不好调价。 “殿下满腹才华,这里全是诗词歌赋呢!”琴儿献着殷勤,伸手摸司马绍的肚子,还往下轻移。 司马绍赶忙按住这姑娘的手,可别乱摸,老子会受不了的。 琴儿咯咯笑了起来,调侃道:“殿下怕了,怕奴家吃了你嘛?” 司马绍讪笑着,让个小姐姐给调戏,这怎么好像颠倒过来了。 难道不应该是他来撩妹儿嘛? 时间不大,老鸨和苏荷走了进来,两人脸上似有泪痕,也不知是真不舍分离,还是虚情假意地演戏。 “奴家谢过殿下。”苏荷曲身下拜。 司马绍虚扶了一下,问道:“事情可是办好了?” “办好了。”苏荷答道:“文契马上便能写好。” 老鸨陪着笑,说道:“殿下开口,给奴家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相欺。” “在下这里先谢过了。” 司马绍拱了拱手,说道:“这诗也想得七七八八了,笔墨纸砚准备一下。” 老鸨赶忙让人准备,琴儿十分有眼色,亲自上前铺纸磨墨。 “既是在小年唱的,便须应时应景。” 司马绍起身提笔,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沾满墨汁,挥毫书写,一气呵成。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琴儿低声吟诵,眼睛亮了起来。 待司马绍写完,立刻便拜倒致谢,“多谢殿下赠诗。” 司马绍呵呵一笑,放下笔,端详了一下,不管是字,还是诗,都觉得满意。 老鸨见琴儿拜谢,自知这诗不错,也就放下心来。 这时,文契已经写好,送了进来。 老鸨与苏荷画押,算是了结了这桩买卖。 看着老鸨又挤眼泪,司马绍心中赞叹,这演技真不错。 事情办完,他也不再久留,起身便欲离去。 苏荷拿到卖身契,便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里。只拿了个小包袱,便随司马绍出了醉仙楼。 虽然醉仙楼不是监狱,苏荷也是能够外出。 但此时见到外面的天地,却是迥然不同的心情,就仿佛鸟儿离了笼,眼前是一片自由,任自己随意翱翔。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像外面的空气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新鲜舒爽,苏荷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司马绍看了苏荷一眼,为她感到高兴,也理解她的心情。 停顿了半晌,司马绍开口说道:“苏荷姑娘可有去处?若是暂时没有,可先去我府邸厢房同住,慢慢再找寻不迟。” 苏荷微低下头,说道:“奴家倒想在戏班安身,只恐主人不愿。” “且去问过再说。”司马绍笑了笑,伸手向着马车做了个相请的手势,“在下还有一事要苏荷姑娘出马相助呢,咱们车内细谈。” 虽然戏子的社会地位不高,但却是自由之身,也不用出卖身体,强装欢笑。相对于艺伎来说,依然是苏荷所希望从事的职业。 不然能怎么办? 赎身银几乎是她多年的积攒,现在所剩无几,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 络绎不绝,人头涌动的建康城内的全民狂欢还在热烈进行中。 一群人走在街上,时进时停,好像在观赏着五颜六色的花灯。 但真正赏灯玩乐的却只有中间的一男一女,外围的汉子虽是便装,身上却散发着威严气息,令人不敢直视。 晋元帝驻足于一处店铺所设的灯谜处,仰头捋须,看着灯谜,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阿荀来看,这谜语甚是有趣。” 带着纱巾的荀氏移步上前,抬头看了看,也笑着颌首,说道:“确实有趣。不知老爷可猜出来了?” 本来她是没有资格出宫的,只是一个宫女。那么多妃嫔没选,反而选了她,这里面绝大多数是因为她有个好儿子——司马绍。 虽然有父皇的恩准,随他微服赏灯。 可该有的遮掩还是不能少,荀氏可不是那种不知轻重、恃宠放纵的女人。 晋元帝呵呵一笑,伸手指了指店铺的牌匾,说道:“这可是绍儿的铺子,卖火锅和烤鸭,据说过年期间还有诸多奇巧物件,建康城内只此一家。” 荀氏很是惊讶,她还真不知道这事。 可很快就恢复了淡静,笑道:“老爷怎地如此了解,妾身却是一点不知。” 晋元帝笑着说道:“看那店铺的楹联,还有这灯谜的笔迹,应是能看出是何人所写吧?” 荀氏仔细端详之下,不由得笑道:“妾身未及细瞅,这不是绍儿的笔迹吗?” “堆金积玉无双美,聚宝藏珍第一家。”晋元帝诵念着楹联,微微颌首,笑道:“寓意不错,辞句也好,就是这口气大了些。” 荀氏呵呵一笑,说道:“聚宝藏珍第一家,确是招摇了。” 说着,她仰头看着灯谜,岔开话题,说道:“难道这谜语也是绍儿所出?依这楹联的格式,倒是很像。” “写楹联嘛,自是绍儿的拿手。”晋元帝也把注意力集中到谜语上,“口中含玉确如玉台下有心实无心,嗯,倒是很有意思。” 荀氏不由得捂嘴失笑。 晋元帝看了爱妃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拿司马绍没有办法。 “老爷,妾身猜出了谜题。”荀氏笑着说道:“谜题是一个字。” 晋元帝微一沉吟,笑着点头,说道:“我也猜出来了,乃是国家的国。” 荀氏笑了两声,连连点头。 “我猜得可对?”晋元帝伸手唤过一个伙计,开口问道。 “客官猜对了。” 伙计是个精明的,看这帮人占着这摊,别人都进不来,便知不是寻常人物,满脸堆笑地说道:“这里陈列的便是奖品,客官可任取一样。” “只能取一样儿啊!”晋元帝示意荀氏上前挑选,却故意调侃道:“听说这铺子日进斗金,怎这奖品如此小气。” 伙计笑着解释道:“客官有所不知,我家这灯谜的奖励是翻倍的。猜中一个给一个奖品,猜中第二个便给两个,猜中第三个便是四个,以此类堆。” 哦,晋元帝立时有了兴致,笑道:“这倒新鲜,怪不得只四个灯谜,却有如此多的奖品。待我再来猜谜,把你家的奖品拿走大半。” “老爷威武。”荀氏凑趣般地赞上一句,伸手从奖品中拿了一个瓷制的小玩具,仔细端详,笑道:“这是猪嘛,怎地这个模样儿?” 二师兄你不认识吧,穿上衣服就是不一样。 若是司马绍在,少不得又得解释一番。 晋元帝看了一眼,也觉这东西怪异,自知是司马绍搞出来的,不由得摇了摇头,继续看灯谜,霍然开朗,笑道:“日落香残,免去凡心一点。炉熄火尽,务把意马牢栓。” “想必是驴吧。” “客官着实厉害。”伙计恭维着,请荀氏再选奖品。 晋元帝心中得意,在女人面前显摆是男人的共性,他再看第三个灯谜,却皱起了眉头。 “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青龙挂壁身披万点金星。打两物。” 晋元帝开始捋胡须了,这是个什么,甚是奇特! 琢磨半晌,晋元帝摇了摇头,再看第四个: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彷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打两字。 荀氏也款步走到晋元帝身旁,看着这两题也颇头疼,关键是对联谜语在晋朝根本没有,不懂其中窍门,未经专门训练,自然是不容易想到的。 “此对甚难。”晋元帝摇了摇头。 荀氏苦笑了一下,说道:“妾身也想不出。” 停顿了一下,她说道:“改日问问绍儿,怎地净出这奇怪的谜题。” 猜不出灯谜却也不丢人,谁能保证是猜谜小能手呢! 荀氏这般说,也是为晋元帝面子上好看。 晋元帝点了点头,正待要走,便听见不远处大呼小叫的声音,这声音好像还很熟悉。 “我家殿下的谜语最厉害,猜中一个两个不稀奇,猜出三个就了不得,但要四个全猜出,定然是世间奇才。”侍女楠儿边走边吹嘘。 “真的嘛?”庾文君牵着司马绍的手,另一只手上晃着好看的灯笼,笑道:“猜不出来也没关系,看啥好就拿呗!” 寻阳被庾文君拉着小手,也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我要多拿,回到宫里慢慢玩儿。” 司马绍不以为然,那些东西他有的是,可却不是什么都往宫里送。可他觉得很一般,别人却可能觉得新奇好玩儿。 张军等人手里也提着灯笼,或是猜谜赢的,或是从别家摊贩买来的,收获颇丰,也更是趾高气扬。 可很快,他们就撞到了铁板上,看见是皇家侍卫挡着路,立刻蔫了。 傻子也知道这些皇家侍卫不在宫中值宿,身着便装成群结队是在保护谁了。 侍卫们稍微让开了些缝隙,不是让这帮人通过,而是要让父皇看清是谁。 咦?!寻阳瞪大了眼睛,灯火通明下,那不是父皇嘛,穿着便装也认识呀! 司马绍也看见了,稍许的愣怔进后,赶忙提醒寻阳,“父皇在微服私访,不想暴露身份,可不能乱叫。” 庾文君眨巴着眼睛,疑惑地问道:“那要叫什么呢?” “我们叫一块叫他们老爷夫人。” 司马绍嘿嘿一笑,说道:“嗯,我们一块过去。” 寻阳和庾文君答应一声,拉起小手便向里面走去。 别人都得拦着,这三位自是例外。 侍卫们退了退,让出一条通路来。 “老爷。”寻阳叫出口,却是忍不住的笑。 庾文君没看到寻阳在笑,还一本正经地奔过去脆声道:“老爷。” 晋元帝看到爱女,不由得面带笑容,听到这称呼,更是笑得畅快,问道:“玩儿得可开心?怎地不坐车?” “在车里看不清楚。”寻阳揪揪父皇的胡子,笑道:“在外面边走边玩儿,一点了不冷。” “见过老爷。”说完又转身向着荀氏一揖,“见过夫人。” 荀氏捂嘴一笑,嗔道:“搞怪。” 晋元帝倒不觉得刺耳,既没暴露身份,自是他所希望的,便笑着说道:“你店铺这灯谜好生怪异,倒把某难住了。” 司马绍呵呵一笑,上前站在灯下,对着伙计摆手道:“这里暂不用你,且退远些。” 伙计认出了司马绍,赶忙作揖施礼,麻溜地退出很远。 司马绍这才转过身来,对晋元帝笑着说道:“父皇勿要见怪,这灯谜是儿臣瞎出的,只是图个好玩儿,却没甚道理。” 荀氏伸手指着前两个灯谜说道:“这两个嘛,很雅致,倒是不难猜。这第三个和第四个,却是想不出。” 司马绍咧了咧嘴,嘿嘿笑道:“这第三个就是瞎闹,越有才识的越是猜不出。” “说说看,这第三个谜题到底是个什么?” 晋元帝觉得司马绍的这个说法倒是新鲜,难道粗鄙的贩夫走卒倒能猜出来? 司马绍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能不说,便有些嗫嚅地说道:“油灯和秤。” 什么?!晋元帝当时就愣住了,这也算个灯谜? 可要说不是,又找不到什么说辞。 “嘻嘻。”寻阳欢快地笑了起来,觉得这灯谜真有意思。 荀氏也怔住了,被寻阳这么一笑,又清醒过来,笑斥道:“胡闹,哪有这么出灯谜的?” 司马绍挠着头,嘿然不语。 就图一乐呵,谁知道让你们看见了呢? 晋元帝又生气又好笑,拉着脸一指最后一个灯谜,没好气地说道:“那这个呢,也是瞎编的?” “那倒不是。”司马绍赶忙辩白,说道:“这个对联其实很有意思。” “那你好好说说,我还不是很明白这对联的规矩呢!”荀氏赶紧接话,也是不让晋元帝发火。 司马绍说道:“这个对联,其实很简单,谜题就是上联“猜”,下联“谜”。”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小人书 睡醒之后,庾文君稍事梳洗,便又来到偏殿。 刚走到殿门,便听见里面几个女孩在说话,不时还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这几个小丫头,倒是比平日精神,还没招呼就醒了。 庾文君微微笑着,走进偏殿,便看到寻阳妹妹和楠儿莹儿正在榻上挤挤擦擦地挨着,小脑袋差不多都挨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着话,不时还发出清脆的笑声。 “这个董卓真坏,活该被鞭打教训。” 寻阳公主用小手指着画本儿上的人物,说道:“你瞧张飞满脸胡子,却是小孩子的脸,真是有趣。” 楠儿笑了两声,说道:“就是画得有趣,文字诙谐,才爱看嘛!” 寻阳连连点头,笑道:“可真好看,我都看第二遍啦,可还没看够。” 楠儿立刻警惕起来,不接这话,生怕公主要留下看,不肯还她。 庾文君好奇心起,放轻脚步,凑过去伸头偷看,却见寻阳手中捧着一本书,正一页一页地翻看。 书的样式怪异,上面画着人物,旁边还有文字。 司马绍是惯于偷懒的,一本连环画只有十五六页,文字多一些,也就是能把故事的大概讲明白。其实,这不算是正宗的画本儿,只能算有插图的小说。 但这也是独创,不仅是画本儿的形式,还有这不同于《三国演义》的故事情节。 古代可不时兴给小孩讲故事哄睡觉,别说小孩,就是大人,哪怕是识文断字的少数人,也听不到什么长篇故事。 晋朝也有说书的,但和后世的还有很大差别。那时的说书人讲的故事却不是长篇大论,连播连载。 而是很短小,多为儒家道教典集,也有说古代故事的,都是比较独立的,一会儿就能听完。 所以,像司马绍这样,把一部小说分解成若干个册,每册再讲三四个小故事,就显得非常新颖独特。 再加上有趣的插图,轻松搞笑的文字说明,小孩子哪有不爱看的。 “刘关张结拜吃桃子啦!”寻阳咽了口唾沫,觉得画的这桃可真诱人,很大很好吃的样子。 庾文君不由得笑出声来,吓了两个小丫头一跳。 “小姐——” “嫂嫂——” 庾文君摸摸两个丫头的头,和声说道:“你俩看的什么书呀,这么高兴?” 寻阳捧书送到庾文君面前,说道:“这是大哥给楠儿的画本儿,可好看了。” 庾文君看了小妹一眼,伸手接过画本儿,翻看了两页,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是前朝三国啊,三国归晋,这你俩看得懂?” “以前是不太清楚的,看完画本儿,也就知道得差不多。” 楠儿咧着小嘴笑道:“我已经看到空城计了,殿下说再有十几本,到三国归晋就完本了。” 空城计?没听说过呀! 庾文君满心好奇,翻着画本儿,很快就看完了桃园结义的小故事。 目光一转,她看到了书案上的另一本,封面上写着“三英战吕布”。 哄小孩子的东西,自己怎么有种追看下去、欲罢不能的冲动? 庾文君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伸手取过第二本,翻看起来。 “嫂嫂,里面的故事我都记住了,能讲给你听。”寻阳很有些傲娇地扬着小脸。 看旁边的楠儿捂嘴笑了起来,寻阳不好意思了,忙补充道:“楠儿更厉害,她能从头讲到尾。可我不想先知道,要自己看画本儿才更有意思。” “公主殿下和楠儿都是一样的聪慧。” 庾文君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不懂剧透有多么令人讨厌,但也觉得这样似乎更好,和寻阳比较有同感。 放下手里的画本儿,庾文君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开口问道:“楠儿你只带来这两本吗?” 楠儿眨着大眼睛说道:“是呀,小姐。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翻看几本。要是带的多,我怕公主殿下看不完,就不能带回去了。” 庾文君想了一下,也猜出这是公主殿下和楠儿达成的约定,她要是当着公主的面,要把画本儿都带来,恐会让楠儿为难。 想通之后,庾文君站起身,笑着说道:“好啦,画本儿也看完了,故事也记住了,该是学习的时间啦。” 下午学习的时间不长,教教诗赋的格式,女德的绣法,两个小丫头便可以自由玩耍了。 趁着寻阳公主又翻看画本儿,庾文君把楠儿叫到身边,商量着把画本儿都拿来,让她翻看欣赏。 “都拿来?”楠儿明显是不太愿意,但面对小姐,她还不好断然拒绝,“小姐,你能都看完嘛?” 庾文君笑着点点楠儿的小脸蛋儿,说道:“不能都看完,便留个一天两天又有何妨?你睡前也不是全部要看,有几本还不够?” 楠儿将一根手指含在了嘴里,低着头在想可不可以。 庾文君从脖上摘下一串珠链,托在手里,在楠儿眼前晃了晃,问道:“喜欢嘛?我送给你了。” 楠儿眼睛一亮,眼珠转了转,抬起头,望着小姐说道:“你是我小姐呀,要看画本儿,我便都拿来好了。” 庾文君仔细看着楠儿,被这一本正经的小样儿给逗得噗卟笑出声来,既想要珠链,还不要背上见财眼开的嫌疑。 她一边笑着,一边把珠链挂在楠儿项上,说道:“谁说是换画本儿,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快过生日了,你都不知道嘛?” 楠儿抿起小嘴,笑道:“我知道,殿下说给我准备好多礼物。” 庾文君刮了下楠儿的脸蛋儿,笑了笑 庾文君和楠儿却没注意到,寻阳悄悄地走到殿门处,把她们的话都听了去。 寻阳听得眉开眼笑,心中欢喜,这下子可以看很多画本儿啦!对,我晚上也要住在大哥府邸上,不睡觉,看一晚上。 ...... 庾文君赶忙起身,刚施半礼,已被晋元帝扶起,笑道:“免礼。” 寻阳咯咯笑着跳下来,扑进父皇怀里,调皮地揪父皇的胡子。 面对爱女,晋元帝长得像关羽,却满脸都是慈祥和蔼,抱起寻阳,笑着问道:“寻阳在忙什么呀,连父皇那里也不去?” 寻阳手里还拿着画本儿,冲着父皇扬了扬,脆声道:“我在看画本儿呀,可好看了,我给父皇讲故事,好不好?” “好啊!”晋元帝看到那石凳,熟门熟路地往上一坐,把爱女放在腿上,笑着对庾文君道:“你也坐吧!” 庾文君道谢后,含笑坐在晋元帝旁边,说道:“公主殿下聪慧,只看过一遍便能复述。” 寻阳得了夸奖,十分得意,咧开小嘴,笑得开心,向晋元帝问道:“父皇,我从头给您讲可好?” 庾文君赶忙从旁边的木制书箱内找出第一本,递给寻阳公主,又把里面的画本按顺序一本本码好。 晋元帝看到画本儿也颇为好奇,猜测道:“这字迹和绍儿一样,难道是绍儿的手笔?” “对呀,就是大哥写的画的。”寻阳答道:“全天下就这么一套,大哥的侍女楠儿宝贝得很,好不容易才从她手里借出来的。” 晋元帝笑了笑,随手拿过画本儿,看了看封面儿,颌首道:“这是讲的前朝三国。” 寻阳说道:“父皇你看画本儿,我讲故事,看我是不是全记住了?” “寻阳这么聪明,肯定记得一字不差。”晋元帝把腿上的爱女抱下来,身子挪了挪,放在自己和庾文君中间,边听寻阳兴奋地讲故事,边随意地翻着画本儿。 刚到第二页,晋元帝便凝住了眼神,一首诗余便在背景讲述的前头。 寻阳清脆稚嫩的童声响了起来,正是背诵着这首词。 而后世看过《三国演义》电视连续剧的,都耳熟能详的片头曲目。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寻阳背完临江仙,得意地左看看右瞅瞅,庾文君赶忙笑着赞道:“一字不差,公主殿下真厉害。” 晋元帝呵呵笑着,伸手摸摸女儿的头,问道:“寻阳诵得极好,可知这诗余所蕴之意?” 滚滚长江向东流,不再回头,多少英雄像翻飞的浪花般消逝,争什么是与非、成功与失败,都是短暂不长久,只有青山依然存在,依然的日升日落。江上白发渔翁,早已习惯于四时的变化,和朋友难得见了面,痛快的畅饮一杯酒,古往今来的纷纷扰扰,都成为下酒闲谈的材料。。” 晋元帝微微颌首,说道:“讲解得倒是透彻,这诗余中的淡泊宁静之意倒也与绍儿和文君你们性情相近。” 庾文君笑了笑,说道:“淡泊宁静还算说得过去,可词中的旷达洒脱,儿媳却是万万不及。” 晋元帝轻叹一声,说道:“寄情山水,与秋月春风为伴,自在自得,朕也羡慕。” 寻阳听得不是很明白,见他们光顾说话却不管她,急着叫道:“你们还听不听我讲啦?” “听,听。”晋元帝赶紧哄道:“寻阳快往下讲,我都等得心急啦!” 寻阳抿了抿嘴角,朗朗讲述起来,“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汉朝自高祖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 晋元帝耳旁听着爱女的脆嫩童声,手里翻看着画本儿,看着上面的怪样儿人物,微笑着沉浸在这前所未闻的故事之中。 好半晌,寻阳才收声,用小手拍着画本儿,笑道:“好啦,第一本讲完了,该第二本了。” “快喝口水,歇会儿再讲。” 庾文君招手让侍女取来饮料,待寻阳喝完,又用手巾给她擦掉嘴角的水渍。 “寻阳讲得真好。”晋元帝宠溺地抚摸着爱女的小脑袋,说道:“这是绍儿给侍女侍卫们休闲时画的?看着这小人的模样儿,也是有趣。” 寻阳捧着第二本书,很是羡慕,也有些落寞地说道:“有大哥宠着哄着,他们侍女侍卫们都比我自由开心。我只能呆在宫里,哪也去不了。” 说着,为了表示自己的郁闷情绪,寻阳嘟起小嘴,还用力踢腾了几下小脚丫。 “这个...”晋元帝捋须苦笑,很是无奈。 庾文君赶忙哄道:“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岂能与他人相比?在市井之中,粗鄙之徒甚多,恐会受了惊吓。若是想吃酒楼的菜肴,让宫中厨子照样儿做来就是。” 寻阳想了想,很勉强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自己去看画本儿了,有好几本还没看过呢!” 说着,寻阳拿了几本书,跑到旁边的单人座椅里一窝,看起书来。 不一会儿,小脸上便出现了笑容,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晋元帝见爱女又高兴起来,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救人 司马绍很喜欢有妹妹这种感觉,在后世,都计划生育了,哪有什么兄弟姐妹。 而有的孩子感到孤独,有的孩子被娇生惯养,有的孩子无法无天,有的孩子不得不承担着父母期盼的全部压力…… 长大成人后呢,一旦家里有事,没有人扶持商量,既当儿又当女,压力山大也要好好活着,因为爸妈只有你! 而司马绍现在是等于把前世他对兄弟姐妹的宠爱,全都凝聚到了寻阳身上,以补偿他的遗憾。 “大哥,父皇要我经常去宫里,要命人教我学问,可我不想老学那些玩意儿。” 寻阳拿着玩偶的图样儿,稀罕了一会儿,便说着自己的心思,“特别是四书五经,老无趣了。” 司马绍有些好笑,小孩子的心思,哪能明白大人的想法。 司马绍手上转着毛笔,那可是他的一个小绝活儿。 寻阳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毛笔在哥哥的指间灵活地转来转去,有些眼花缭乱,连话都忘了接。 司马绍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想啊,把父皇哄高兴了,不光是你,还有姐姐,以后可都能沾光不少。” 寻阳缓缓眨动了下眼睛,因为哥哥的笔不转了。 她年纪虽小,却也十分聪明伶俐,眼睛看着,耳朵还听着,也明白了哥哥所说的意思。 “好吧,那我就隔几天去一次。”寻阳点了点小脑袋 “怎么不行?”寻阳不清楚哥哥所想,她要学的也和司马绍想得不一样,“就这个把毛笔转得好玩的手段,我就要学。” 司马绍愣了一下,不禁哈哈大笑,说道:“好,哥教你转笔。” 说着,他用自己的大手比量了下妹妹的小手,“等我给你做一个趁手的的笔,还能学得快些。” ...... 今年的冬天并不算太冷,正月已过半,便感到了一点春天的暖意。 司马绍虽然经常来皇宫,但也不是随便蹓跶。 说起来,皇宫大内也就那么回事,除了庄重威严以外,花园的景色倒不如府邸里的后院里那么自然。 满是雕琢的痕迹,尽管染雪的花木、假山怪石都不是凡品,可看起来并没有多少自然悦目的感觉。 走着话,两人走上了一座小拱桥,横跨引入皇宫的纵横渠,而纵横渠入皇城又北上入宫城,至景泰宫后汇为蓄水池。 “救人啊,快救人啊!”突然响起的呼救声,引得司马绍和寻阳,以及身后的宫人都转头观瞧。 不远处的渠边,几个宫女慌张忙乱,大声叫着。 渠中的冰窟窿里,一个人在乱扑腾,瞧着就是不慎落水。 司马绍赶忙对身后的宫女说道:“我去救人,你们看顾好公主殿下。”说着,他迈开大步便奔了过去。 “大哥……”寻阳伸手叫了一声,可司马绍头也不回,跑得飞快。 司马绍跑到近前,眼见落水人已经力疲,正在缓缓下沉。 如果还能扑腾,把绳子啥的扔过去,没准还能抓住。可这个样子,恐怕... 略微犹豫了一下,司马绍飞快地甩掉大衣,踢掉靴子,纵身一跃,速度飞快。 “快去找点绳子过来,扔给我。”司马绍眼见落水人沉得只剩下几缕头发飘浮,大声冲着宫女们喊了一声,便跳下渠中,踩着冰向落水人走去。 咔、咔嚓,没走几步,脚步的冰面便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司马绍赶忙蹲身趴下。 压强的知识,他还是懂的。在冰面上缓慢爬行,司马绍又接近了一些,可那人也快沉得看不见了。 猛地将手伸出,司马绍终于抓住了落水人的头发,用力往上拉。落水人的脸半露出水面,可司马绍身下的冰也咔嚓一声碎裂,他向前一栽,也掉进了冰水里。 如果不是有冰的话,救人的难度会小很多。 现在,手里抓着个人的司马绍肯定爬不上来,冰面甚至连他自己也承受不住。 好在司马绍的游泳技术还不错,短暂的调整过后,他把手插进了落水人的腋下,使其脸部露出水面。 脚下踩着水,手上划着,他向岸上大叫,“把绳子扔过来。” 惊慌失措的宫女们稍微缓和下来,毕竟是有人下水救人了,可还没反应得那么快。 正在这时,寻阳不顾宫女的劝阻,跑了过来。 看着水中的大哥,也是有点蒙,光急得跳脚,不知怎么办。 “把绳子扔过来拉我。”司马绍再次大声喊叫。 冰水浸透了他的衣服,既冷又沉。 司马绍知道,他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毕竟他也体能有限。 “把绳子扔过去,快,快。”寻阳赶紧催促,“你们傻了呀,快呀!” 绳子终于甩了过来,轻飘飘的,没甩到地方。 司马绍一伸手,也没抓住就飘到一旁。 靠!司马绍冷得咬牙,连斥骂都张不开嘴了。 “真没用!”寻阳一把抢过另一个宫女解下的绳子,随手把自己身上的饰物拴在上边。 这回扔得有点准头了,司马绍勉力抓住,身上已是刺骨的冰冷。 “拉,用力拉!“寻阳大声指挥着,几个宫女抓着绳子,把司马绍向岸边拽。 冰层咔嚓咔嚓地碎裂,司马绍也慢慢地靠近了岸边。 几个侍卫闻声赶了过来,拉拽的速度更快。 司马绍终于爬上了靠岸较厚的冰层,几双大手伸过来,将他和落水人拉了上去。 身体疲惫,也发软,冰冷的温度使司马绍的体力消耗很大,几乎缩成了一团。 “衣服,把衣服给大哥裹上,还有靴子。”寻阳少有地斥骂宫女,“你们都是傻子,看不见吗?” “公...公主饶命。” 已经有侍卫把自己身上的皮裘披在了司马绍身上,他们可比被吓傻的宫女强多了。 司马绍穿上靴子,裹紧了皮裘,稍微好受了一些,转眼去看躺在旁边的落水人。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宫女,脸色刷白,好象没有了呼吸。 一个侍卫伸手探了探鼻息,站起身摇头道:“没气了。” 司马绍皱紧了眉头,估算着时间,不应该呀! “我看看。” 司马绍不甘心地上前两步,蹲下伸手拭了下,果然是没有了呼吸。再把耳朵贴到胸前,似乎还有极其微弱的心跳。 在周围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司马绍甩开袍子,将小宫女的身体正了正,双手交叉,开始在其胸前按压起来。 大多数淹溺者吸入的水分并不多,而且很快会进入到血液循环,所以,控水措施是次要的,关键是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大哥——”寻阳不明所以,在旁欲言又止。 “我在抢救,还能抢救一下。”司马绍进行了一组按压,又俯下身子,做起了人工呼吸。 还好,人工呼吸时的阻力不大,说明呼吸道没被泥沙水草啥的堵塞。 就在寻阳要再度开口时,落水的宫女胸前微微一动,终于有了细弱的呼吸。 司马绍松了口气,又赶忙把皮裘裹在宫女身上,自己也把大衣披上,急着吩咐道:“赶紧把她抬到屋里暖和去,找太医诊治。” 众人都看傻了,这太子殿下是神人嘛,人都没气了,愣是又给救回来了。 “都愣着干啥?”司马绍缩成一团,牙齿直打架,斥了一声,转身就往储宫的方向走。 回家是来不及了,路上风一吹,非得冻成冰棍不可。 也就是储宫那里有热水,能让自己暖和过来。 “快,快,把她抬走,赶紧找御医。”寻阳脑瓜挺聪明,见大哥走得蹒跚,赶忙催着侍卫和宫女。 转身又叫过一名机灵的宫人,公主吩咐道:“你赶紧跑去尚书房通报,让人多烧热水,告诉父皇,就说太子殿下落到水里了。” “你去叫御医,要最好的,马上去储宫诊治。” “你们两个,去背着大哥,快点去储宫。” 一连串的吩咐下去,显出寻阳的细心,更显出她的关心。 司马绍开始走得费劲儿,可也知道得活动开,才能驱散体内的寒气。 他摆手挡开侍卫的背扶,伸胳膊撂腿儿地运动起来。 边走边活动,感觉好了一些,司马绍迈开步子,由小跑到快跑,一溜烟直奔储宫而去。 跑的好快啊,寻阳的眼睛都看直了,也加快了小脚步。 庾文君正坐在沙发里悠然自得地看书,宫人便气喘吁吁地跑来禀报,说殿下不慎落水,正向这边赶来,要快烧热水…… 没等宫人说完,庾文君便惊跳而起。 这是什么季节,落水还不得冻个好歹。 她连声吩咐侍女烧热水,准备姜水和洗浴的大木桶,再去请御医,好半天的忙活。 这边吩咐完,庾文君又来到殿外,翘首巴望着。 时间不大,便看见熟悉的身影飞奔而来。 司马绍看见庾文君在殿外站着,心中一暖,跑过去还没说话,庾文君已经急吼吼地拉着他进殿。 “姜水呢?”庾文君进去便大声催促,“笨手笨脚的,这么长时间还没备好?” 侍女捧着碗姜水小跑而来,谁都知道太子妃少有地发火着急,哪还敢触霉头。 司马绍接过碗,张嘴就灌,烫得他又一口吐了出来。 “怎么掉进水里了?快,到这边火墙边上。”庾文君瞪了侍女一眼,本来不关人家的事情,她也牵怒过去。 司马绍嘿嘿一笑,没敢说救人的事,靠近火墙,吸溜吸溜地把姜水喝下。 这跑了一路,再喝上姜水,肚里暖和,身上也舒服了不少。 “太子妃,热水准备了几盆,是等着,还是……” 庾文君不待宫人禀报完,便又拉起司马绍,“你去后面泡热水,寒气入骨,可麻烦了。” 司马绍来到后殿,见大木桶里已经装了半下子水,正冒着热水。 这回他可多了个心眼,伸手试了试。别没被冷死,倒被开水给烫死了。 甩下衣服,司马绍进了木桶,热度传入身体,虽有点烫,可他却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头向后一仰,水浅,得半躺着才好。 庾文君见安置得差不多,轻抚胸口,慢慢坐下,心神稍微稳定了下来。 此时,寻阳带着宫人也赶来,知道大哥进了热水盆,多少也松了口气,这才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庾文君。 “什么?他跳冰水里救宫女?” 庾文君立时瞪起了眼睛,又从椅中跳起,几步到了后殿门口,又急停下脚步,冲着里面大声斥道:“你疯了不成,大冬天的跳水里,就为了一个宫女?” 司马绍知道媳妇肯定要发飚,赶忙解释道:“你别发火呀!我这不没事儿嘛,当时乱哄哄的,光顾救人了,哪管是贵人还是宫女呀?” “不管是谁掉水里,也不用你逞能耐。” 庾文君气得差点掉眼泪,“你,你可知道我听到消息,心揪成了一团,担心得要死。” 司马绍沉默了一下,语气更加和缓,说道:“我,我知道错了。也是一时心急,仗着自己水性好,脑袋一热就跳进去了。这样,你别生气了,下回我再也不敢了。” 不管对错,先说几句软话,把媳妇安抚住。 见义勇为是没错,可亲人担惊受怕也是真的。 正巧有宫人端着热水进来,司马绍赶忙提醒,“你这水试过温度嘛,别倒进来给我煮熟了。” “煮熟了好,吃了你都不解气。”庾文君余怒未息。 殿门一开,晋元帝走了进来,看庾文君拧眉瞪眼的样子,不由得一笑,说道:“且稍安勿躁,静下心思再说。” 庾文君勉强收起情绪,蹲身施礼,“媳妇见过父皇。” 晋元帝笑着抬手虚扶,坐了下来,又指了指沙发,说道:“朕在外边听了只言片语,知道个大概。先静坐,跟朕详细说说。” 寻阳偎到父皇身旁,眨着眼睛说道:“女儿知道得最清楚。” “那寻阳来讲。”晋元帝宠溺地看着爱女。 寻阳便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其中满含钦佩和称赞。 “大哥可厉害了,在水里抓着个人都不往下沉……” “那几个宫女都吓傻了,是我喝斥她们,在绳子上拴了饰物扔过去,才把大哥拉到岸边……” “那个小宫女被救上来都没气了,大哥使劲按她的胸口,又用力吹气,真就把她给救过来了……” 晋元帝边听边微微颌首,寻阳讲得很好,他都听明白了。尤其是最后的抢救,让他很是有些惊疑。没气的人,还能救活?或许是寻阳夸大了。 庾文君的心绪也渐渐稳定下来,但还没完全消气。 ------------ 第一百八十三章 泡澡 晋元帝从来没见过庾文君发火,从温文尔雅、贤良淑德到瞪眼斥骂,满脸怒火,却是另有一番韵味。 关系到殿下的安全,这个当媳妇的岂能不火,岂能不怒? “一会儿再收拾他。” 庾文君眨了眨大眼睛,看着晋元帝嗔怪地说道:“儿媳也只是一时急怒,父皇怎还火上浇油?” 哈哈哈哈,晋元帝好像是很喜欢看庾文君娇嗔的样子,大笑起来,半晌才收笑说道:“御医也快到了,诊治后若无事,也就放心了。” 庾文君能怎样,只能无奈了。 她起身走到后殿门口,对里面说道:“殿下你可有哪里不舒服,御医一会儿就到。” 司马绍在里面答道:“放心吧,我这身体棒着呢!嘿嘿,泡澡真舒畅。” 听这说话的中气挺足,庾文君有些放心,但嘴上还斥道:“让你逞能,等出来再收拾你。” 此时,御医已经赶到,在殿外候见。 晋元帝立刻传其进来,入后殿给司马绍诊脉医治。 时间不长,御医出来,向晋元帝奏道:“太子殿下并无大碍,服上两剂驱寒之药,也便痊愈了。” “不会落下什么隐疾吧?”庾文君还有点不放心,开口问道。 御医再向庾文君施礼,答道:“太子妃请放心,太子殿下年轻力壮,服药之后必是无妨的。” 庾文君点了点头,说道:“那便在此煎药吧!” 御医领命退出,庾文君不禁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这下便放心了。”晋元帝笑道:“朕看教训就免了吧,绍儿行事虽莽撞,却是赤诚之心,训斥几句也就是了。” 庾文君点了点头,苦笑一声,说道:“儿媳刚才失态了,还望父皇不怪。” “关爱之心,朕岂能责怪?”晋元帝摆了摆手,说道:“在外面听说此事,虽不详细,可朕亦是很担心着急的。当时也想教训这小子,不知轻重,为了一个宫女竟冒生命危险。” 顿了一下,晋元帝继续说道:“现在想来,绍儿这性子,把救人性命,看得很重,并不在意什么身份贵贱。” “父皇所言极是。” 庾文君表示赞同,说道:“平常还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临到自己亲人身上,却是另一般想法。嗯,儿媳也是俗人一个。” “七情六欲,人之常情。” 晋元帝不以为意,倒觉得庾文君动怒,司马绍救人,都是发自内心,并无丝毫作伪,倒更显真实。 说话间,侍卫送来了干净衣物,由宫人送到后殿。 司马绍又泡了一会儿,才穿好衣服,红光满面地出现在殿内。 “儿臣见过父皇。” 见晋元帝只是笑着摆了摆手,司马绍又凑近庾文君,陪着笑脸道:“媳妇儿,我知错了,你莫再生气了,气大伤身,会长皱纹的……” 哼,庾文君狠狠瞪了司马绍一眼,脸色又稍微缓和了些,招手示意他再走近点。 司马绍嘿嘿笑着,又凑近了些,还特意弯下身,仰着脸,让庾文君看看自己的精神焕发。 “啪!”庾文君一巴掌拍在司马绍的脑门上,打得司马绍一咧嘴。 “这次暂且饶过你,下次就不理你了。”庾文君瞪起了眼睛。 “是,是,保证没有下次。”司马绍摸了摸脑门,浑不在意地笑着。 寻阳咯咯笑了起来,觉得这场面很是有趣。 “绍儿哪,坐下吧!” 晋元帝笑着说道:“不喝了药,文君是不会放心你的。” 还得喝药? 司马绍嘴里心里立时发苦,可刚看向庾文君,便见柳眉竖了起来,他哪还敢出言反对,只好乖乖坐下等着。 “绍儿的救人之技哪里学来的?”晋元帝喝着普洱茶,看着司马绍,开口问道:“寻阳说那宫女已没了气息,是真的吗?” 司马绍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没了呼吸,但还有心跳,且时间尚短。儿臣也是尽力一试,救活她也是侥幸。” 晋元帝不是很懂这个,关系到医术,更是后世的医学知识,还没说什么心肺复苏呢,可他还是不明白。 “只要时间短,没有气息的便都能救活?”晋元帝抱着希望,却也带着疑惑。 司马绍摇头,说道:“那也要看具体的情况,像是溺水、晕倒、自缢这样的,或许可以。像是生病、自然死亡这样的,就不行了。” ………… 在皇宫里救了个人,对司马绍来说只是个小插曲,回到府邸都没告诉别人,只是早早地在热炕上躺下,好好睡了一大觉。 第二天早上,司马绍就觉得已经满血复活,什么药方,什么吃药,他立时抛到了脑后。 “快来尝尝刚做好的冰糖葫芦。” “好勒,我要两串。” “给我来一串。” “我也要...” 嘿嘿,司马绍讪笑两声,有口福了。 可笑声刚毕,身后便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寻阳,你怎么了?” “好像是是噎住了。” “快,快,快帮她。” “找太医,快找府内的太医。” 声音越来越急,显出侍女们的焦虑和慌乱,这边的人也听见了,纷纷变色,赶去察看。 司马绍听见是寻阳有事,动作最快,几步便朝声源处跑了过去。 几位侍女围着寻阳,七嘴八舌地叫着,脸色惶急,却手足无措。 寻阳张着嘴,脸已憋紫,伸手捂着喉咙,瞪着大眼睛,身体颤抖,十分痛苦的样子。 “快叫府上太医来。”司马绍大声叫着。 管家被吓得有点蒙,被大叫惊醒,赶忙吩咐下人,几乎是吼着命令。 众人忙乱成一团,叫的叫,喊的喊。 庾文君拍着寻阳的后背,还试图把手伸到她的嘴里,却没有成功。 “大家闪开点。”司马绍叫着拔开众人,“让我来。” 这边叫着,那边挤着,终于是来到了寻阳身边。 寻阳大眼睛里流出泪水,看着司马绍,发出微弱的咋咋呼呼声。 在众人惊怔的目光下,司马绍站在寻阳身后,伸出双臂抱住她的腰。 然后一手握拳,拳眼对着小肚,用另一只手抓住握起的拳头,猛地用力一勒。 寻阳的上身向前倾了一下,司马绍缓了下劲儿,再次用力挤压其腹部。 呃——寻阳吐出了一小块东西,然后是急促的呼吸,司马绍都能感觉到她腹部的急剧起伏。 “应该没事了。”司马绍松开手,转过来察看。 寻阳呼吸顺畅了,胀得发紫的脸色也慢慢变了过来,眼珠一转,多了几分生气。 看到身旁的庾文君,脸一红,竟是扑过去哭了起来。 庾文君被吓得心扑通扑通乱跳,可还得支撑着,拍着寻阳的后背,温言安慰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寻阳不哭啊。” 众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司马绍紧张的脸色也慢慢缓过来。 这小妹是他最亲近的,也是父皇最疼爱的,万一在这里出了事,他得内疚一辈子,又怎么跟父皇交代呢? 管家用力咽了口唾沫,感激地看了看司马绍。 这小妹要出事,搞不好就是他们下人们都得掉脑袋的。 司马绍看了看寻阳吐出的东西,是小半个冰糖葫芦,不禁咧了咧嘴。 食不言,寢不语,古人诚不欺我啊! ------------ 第一百八十四章 简简单单吃顿饭 寻阳在众人的注视下收了抽泣,转过头来看向司马绍,脸蛋儿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 司马绍嘿嘿一笑,伸出双手到寻阳面前,说道:“公主掉金豆豆啦,这得接着。” 噗卟,寻阳破啼为笑,这一瞬间的变化,把众人都看呆了。 稍瞬的怔愣之后,众人便不约而同地看向司马绍,估计都在想:这家伙,哄小丫头真有一手啊! 随着寻阳带着泪珠的展颜一笑,屋内的气氛顿时松缓下来,大家都如释重负,也有了说笑的心情。 庾文君赞扬地看了司马绍一眼,微微颌首表示谢意,转过脸给小妹擦脸抹泪,还有了调侃的心情,笑道:“都成小花猫了,可看起来更可爱呢!” 寻阳有点不好意思,可她也不能辩解,只好点着头认错,“是,是,都是我不好。” 庾文君憋着笑,装模作样地附和道:“以后不许边吃东西边说话,还嬉戏打闹...” 还没说完,她实在忍不住,捂嘴失笑。 众人也笑了起来,心情松缓下来,又各自回座。 ...... 寻阳公主却没有那么高的意志力,小孩子嘛,嘴馋是天经地义。 她眼巴巴地望着荀氏,恳求道:“母妃,我今晚还想要去大哥家作客,我想吃冰糖葫芦。” “这个...”荀氏皱起了眉头,很是为难。 大晋公主,还是晋元帝最宠爱的公主,能像平常人家似的轻车简从? 仪仗、护卫、车马,公主出行,说是浩浩荡荡也不为过。 何况,只是去吃,别说晋元帝,在荀氏这里就通不过。 “母妃,你若做不得主,我去跟父皇说可好?”寻阳公主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又想起了更大的靠山。 荀氏无奈地苦笑一下,说道:“寻阳,你父皇日理万机、政务繁忙,还是不要因小事而去打扰吧!不如这样,今天就派个宫女去趟太子府,让府里的厨子做几样菜式,再送进宫里来。” 寻阳公主想了想,展颜欢笑,用力点了点小脑袋,又转向一旁的宫女说道:“除了冰糖葫芦,我还想吃烤牛羊肉、炸鸡腿。” 一旁发宫女笑着答应,“喏。” “做好的菜先送到我这里来。” 荀氏还是很谨慎的,得亲眼看看,甚至要亲口尝尝,再决定是不是给小公主吃。 寻阳公主心满意足。 司马绍正在工作,忙得很,听是小寻阳想吃,人家可好歹是公主殿下,送进宫的饭菜得像个样子不是。 爆烤羊肉、油炸鸡腿、干拌牛肉、油爆虾、炒菜心、乱炖。 司马绍吩咐厨房做六个菜,再闷锅米饭,奉上几碗杂粮炒饭,齐活儿。 交代完厨房,司马绍和宫人又说了几句话,便一头扎进工作室继续忙活,也没把小孩子的馋嘴太当回事。 这边没太当回事,小寻阳回到自己宫里可是望眼欲穿。 早上就根本没吃太多,就等着中午吃那什么牛羊肉、鸡腿呢! 坐在书桌上摇来晃去,小公主不停看着天色,想着送来的菜会是何等美味? 哎!有了好吃的,怎么把父皇,还有母妃给忘了? 小寻阳突然觉得自己独自享受美食的行为,非常非常的自私啊! 想到这里,小寻阳跳下书桌,便赶去父皇那。 快到午饭时分,宫人携着食盒回到了母妃那。 荀氏命人把饭菜摆上,瞅着这陌生的菜式直发愣。 确实没吃过,连见都没过,可闻起来真香。 荀氏命宫人从各菜中分取一点,装在一个小碟中,自己拿了筷子,细细品尝。 皇宫膳食,自有规矩,也有防毒的措施。 这从宫外来的食物,本来是轻易入不得口的。但荀氏笃信自己的孩儿,绝不会有什么不轨之处。 嗯,味道真是不错! 荀氏把羊肉放入嘴中细细咀嚼,滑嫩鲜香立刻溢满口腔,浸满油汁还不膻,不由得轻轻点头。 一阵脚步声传来,直入景仁宫而不用侍卫和宫人通报的只有晋元帝、寻阳和司马绍了,而来的也正是前两位。 晋元帝携着小寻阳,神情愉快地进入殿内。 荀氏赶忙放下筷子,迎上去施礼下拜。 “免礼。” 晋元帝伸手扶起,笑意盈盈,调侃道:“爱妃在偷吃,可让朕抓住啦!” “臣妾失礼,愿受陛下责罚。” 荀氏赧然而笑,起身迎驾匆忙,唇上的些许油脂还没擦呢! “哈哈哈哈。” 晋元帝见平日温婉端正的爱妃呈现出另外一种模样,不由得开怀大笑。 他自然知道荀氏不是偷吃,而是试吃,谨慎小心之中也显出关心爱护。 寻阳公主闻到香味,迫不及待地奔到桌案,盯着菜肴啧啧连声,伸出小手指着,“闻起来好香啊,父皇、母妃这是什么菜,这是什么菜啊,都没见过呢!” 晋元帝和荀氏也走近过来,召来宫人介绍菜名。 “菜名倒是陌生,不知道滋味如何?” 晋元帝听完菜名介绍,捋着胡子笑道:“传膳吧!看小寻阳,都着急了。” 荀氏赶紧命宫人摆上食案,跟着晋元帝前来的宫女太监,也把御膳一一呈上摆好。 晋朝普遍追求的是享乐主义,也就是说,享乐是一切,而且由于社会风气的影响,全社会的人都喜好奢华,排斥简朴。 各人按位坐好,自有宫人穿梭,添菜加食。 寻阳公主最是活泼,清脆的声音不时响起。 “爆烤羊肉,爆烤羊肉……父皇,您尝这菜,好吃呢!母妃,你再吃个鸡腿。” 晋元帝见爱女吃得高兴,爱妃也频频添菜,心中也是喜悦欢畅。 晋元帝把一个外酥里嫩的羊肉吃进肚,又挟起一筷子青菜心,仔细端详了一下送入口中,咀嚼几下轻轻颌首,“清香爽口,不错。” 荀氏在旁相陪,吃得不多,却更喜欢那凉拌的清爽嫩菜心,闻言笑道:“也不知道是哪里请来的厨子,这般菜式滋味,臣妾以前却也未尝过。” 晋元帝笑道:“的确与往常的滋味确实不同,小寻阳爱吃,爱妃也喜欢,便让宫中厨子去学学,回来照做好了。” 荀氏伸手招过去太子府的宫人,问道:“你可见过那厨子,可打听过他的出身底细?” 宫人躬身答道:“回娘娘,老奴见到了,正是太子殿下亲自下的厨呢!” 哦?荀氏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 宫人犹豫了一下,躬身继续说道:“禀娘娘,老奴还听太子殿下吩咐:既是公主殿下想吃,便做几道菜献上。但公主殿下的体质不宜吃太多油腻,也不宜吃得过饱。那清淡的菜倒是无妨,但吃饱了必须稍加运动,消消食。这叫,叫饭后百步走,活到天长地久。” 荀氏掩嘴笑了起来,摆手挥退宫人。 “绍儿有心了。” 晋元帝也被逗笑了,“与御医说得倒也差不多。寻阳,你可听见了?” 寻阳公主正吃得欢快,赶忙点了点小脑袋。眼见杂粮炒饭不是很多,便捧着自己那碗来到晋元帝案前,挖了一大勺到父皇的盘里,脆声道:“父皇,您尝尝。” 晋元帝见爱女如此,老怀大慰,笑着摸摸女儿的头。 寻阳咧着小嘴笑,又到了荀氏面前,再挖一勺,脆声道:“母妃,你也吃。” “多谢公主殿下。”荀氏笑着点头。 晋元帝见女儿懂事,不禁捋须微笑,将杯中酒喝尽,心中欢喜。 饭后洗漱已毕,看神情便知道众人都吃的很是舒服满意。 侍女和寻阳先行告退,殿内只剩下了晋元帝和荀氏。 “这几日教导寻阳,爱妃辛苦了。” “不辛苦。” ------------ 第一百八十五章 怪病 建康,皇宫内。 晋元帝端着晶莹的茶杯,边欣赏边饮茶。 只不过,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殿前侍卫前来禀报,李国公病重,看似不久于人世了。 晋元帝立刻准备前去看望,可走到殿门口,却又停了下来。 皱着眉头想了想,他命人传寻阳公主过来。 时间不大,寻阳便来到了尚书殿,笑嘻嘻地问父皇召她何事。 晋元帝看到这个最心爱的女儿,也不禁压下忧愁,笑颜以对,说是带她去李国公府上探望。 “是李国公病重,父皇要去探望啊!” 寻阳敛去笑容,说道:“李国公乃重臣,女儿愿随父皇一起去。” 晋元帝点了点头,深为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孩子感到欣慰。 车驾出了皇宫,一路行至李国公府上。 知是陛下亲临,李国公的夫人及长子赶忙出来迎驾。 晋元帝进到府内,简单询问了一下病情,又召来随行的太医前去诊治。 等太医出来禀报,方知李国公已是病势沉重,再无可医了。 长长地叹息过后,晋元帝满脸戚容,带着寻阳进内探望。 李国公本已经病得昏昏沉沉,清醒的时候甚少。 但就是那么巧,晋元帝进去的时候,老李国公是清醒的。 晋元帝抢前一步,按住准备要起身的老李国公,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如何说才是。 “陛,陛下——”老李国公张着无神的眼睛,说话也没有了往日的利索和锋芒,“微臣自知,时日无多,不能再为陛下进谏了。” 晋元帝心中悲戚,安慰道:“安心养病,莫要乱想。朕等着你重上朝堂,忠言直谏,使朕闻过则改之,以终善道。” 李国公费力地摇头,睁眼已是费力,两颗眼泪从眼角慢慢流出,缓缓说道:“臣老了,不中用了。” 晋元帝强自笑了笑,伸手招过寻阳,对李国公说道:“朕带寻阳公主过来,一为探望爱卿。二来嘛,还要将公主许配于李国公长子。李国公,看看令儿妇吧!” 李国公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立于病床的公主,轻轻点了点头,话却已说不出来了。 他眼神已是不济,却没看到寻阳的脸色突然变得刷白,好像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晋元帝光看着李国公,也没注意到寻阳神情的变化。 对于李国公,晋元帝是痛惜的,悲戚的,这不是作伪。 因为两个人有相像之处,都在为了自己的国家,都在为一个目标而坚持到底。 李国公名臣,不管跟着谁他都尽心尽力辅佐。 而晋元帝的要做明君,自然就需要名臣来辅佐。 忠直敢谏的名臣,就更能体现自己的明君本质。 面对老臣的即将逝去,晋元帝指婚,也是想了却李国公的最后心愿,不必担心自己死后,家里会如何如何。 但此时的寻阳却一反来时的神态,垂首而坐,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好像从父皇指婚之后,她便闭口不语。 晋元帝叹息完毕,才把注意力转到了爱女身上。 伸手轻拍着寻阳的肩膀,说道:“朕看不错,李国公之子未婚,临终之前如此安排,也算了了他的忧虑担心。” 寻阳的眼睛缓缓眨了一下,将头轻轻歪向一旁,并没有对父皇所言作出回应。 晋元帝这回觉察出异样儿了,细声道:“寻阳,哪里不舒服嘛?是不是见到李国公公将逝,心中难过?” 寻阳随随便便地嗯了一声,便还是不吭声说话。 手指捏着衣角,那么的用力,指甲盖都挤得发白。 晋元帝又哄着爱女,可寻阳依旧是郁郁寡欢,只用几个语气词来随便敷衍对付。 回到了皇宫,寻阳便说身体疲累,要回自己宫里休息。 晋元帝觉得多半是这个原因,便让宫人好好侍奉,自己回了尚书殿。 寻阳回到宫殿内,便斥退了宫人,独自一人在殿内。 时间不大,宫人们便听到里面有摔砸东西的声音。 …… 寻阳病了,这是大事,大得不得了。 自从随着晋元帝去探望了李国公,回到宫中不久,寻阳便出现了病症。 不爱说话,不爱活动,连坐着的时候都少,多数是半倚半靠的状态,再加上茶饭不思。 太医换了一个又一个,却说不出具体的病,汤药喝了不少,却全不见效。 眼见着爱女日渐消瘦,晋元帝心急火燎。 医生不行就请和尚、道士,说不定是撞了什么邪祟,甚至于晋元帝还怀疑是探望李国公时,传染了病气。 说这是病吧,太医束手无策。说是撞邪吧,和尚道士也一样不管用。 折腾来折腾去,寻阳似乎连倚靠的力气都没有了,整日昏昏沉沉地卧床不起。 晋元帝愁得也是吃不下、睡不好,一天往寻阳宫里跑好几趟。 今日眼见爱女喝了点米汤,似乎有所好转,便带着满怀愁绪来到了冰霞宫,想从荀氏这里得到些安慰。 荀氏早上去看过寻阳,她也十分关心寻阳的病情。 见晋元帝过来,荀氏便赶忙询问。 得知似有好转,她微微松了口气。 晋元帝坐进靠背椅,轻抚着额头,神思不属。 皇帝又怎样,万人之上又怎样,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也治不好! 晋元帝此时恐怕觉得建再大的功业,即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抵不上寻阳能病好如初。 荀氏捧过一杯茶水,放在晋元帝旁边,温言劝慰道:“陛下不要太过忧心,寻阳吉人自有天相,定是无妨的。” 晋元帝叹了口气,摇头道:“要知是何病,朕也能放下心。可现在依然没有头绪,如何不让朕忧心忡忡。” 荀氏沉吟了一下,说道:“臣妾已经派人给绍儿送信,让他速回宫里。” 晋元帝愣了一下,问道:“绍儿精通医术?”停顿了一下。 荀氏苦笑了一下,试试总比不试强。 但她没有泼冷水,而是委婉地说道:“绍儿也是懂医术的,之前不还救过宫女嘛。” 晋元帝沉吟着,轻轻点了点头,不管成不成,总是有点希望。 晋元帝站起身,说道:“朕和你一起去。若是有医治之法,朕才能安心休息。” 荀氏躬身相请,随着晋元帝出了尚书殿,向寻阳宫行去。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进屋内,在地上形成斑驳移动的光影。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寻阳缓缓睁开眼睛,从睡梦中醒来。 眼前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景物,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宫殿,她和宫女经常以前在这里玩耍的。 昨天晚上还不是十分清醒,忘记一些事情也是正常。寻阳慢慢地回想,终于想起了一切,赶忙发出声音,唤着宫女。 宫女轮班侍候,听到公主殿下的声音,赶忙过来侍奉。 “我的小人书呢?”寻阳的声音弱弱的,但眼中却现出了急切的神情。 宫女赶忙答道:“奴婢这便去取来。” 寻阳“嗯”了一声,心中发急,但很快又想起待会司马绍会来给她治病来着,才算松了口气。 此时,司马绍已经早早进了宫,见寻阳又睡着,便和阿母聊了会儿天。 寻阳病得沉重,可也病得奇怪。 司马绍向荀氏打听,在病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荀氏半倚着想了想,说道:“要说发生的事情,好像也没有什么。” “啥事也没有?” 司马绍在旁诱导着,“不管是朝中的,还是宫内的,只要是关于寻阳的,都想想。” 荀氏点了点头,略微思索,便想起来了,说道:“嗯,李国公去世前,陛下带寻阳去探望过。对了,陛下还把寻阳许配给了李国公之子。” 司马绍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这不对呀,便疑惑地问道:“陛下把寻阳许配了?可确实?” 荀氏抿了下嘴角,说道:“当然确实了。朝中、宫内都知晓此事,还能有假?” 司马绍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病前就这么件事情,难道是寻阳不想嫁给? 这倒也能算是心病。 “怎么了,难道此事与寻阳的病情有关?”荀氏不解地问道。 司马绍嘿嘿笑了两声,向荀氏询问道:“你说是不是寻阳没想好,可父皇之命,金口玉言,她又执拗不得。积郁之下,才有了这场大病?” 荀氏微皱眉头,不确定地说道:“不会是这样吧?乃李国公之子,名臣之后。陛下既是许配,显是还看得过眼罢。” 司马绍暗自摇头,荀氏还是老观念,觉得晋元帝的眼光不差,寻阳应该没啥不满意的。 可事无绝对,说不定寻阳就是对没感觉,嘴上不说,却用一场大病来表示了叛逆。 这时,宫人来报,寻阳公主殿下醒了。 司马绍起身,准备去看望一下。毕竟这是在她的宫里,尽到些关心,总是应该的。 寻阳半倚半躺,还是浑身无力,很是虚弱。 可一见到司马绍进来,眼中却是亮了一下。 司马绍呵呵笑着,说道:“今天可给你带了好吃的,我亲自下厨做的,既好吃,又对你的身体好。” ------------ 第一百八十六章 解决 一大碗金黄的小米粥,几个油炸春卷,萝卜干和酱小菜,就是这么简单朴素。 宫女上前喂着寻阳,司马绍则在一旁坐着耐心等待。 寻阳不知怎地,似乎司马绍就是她的救命良药。 有他在,寻阳的食欲不错,精神也显得好一些。 一大碗小米粥,三个小春卷,两个小菜也吃了一些,这已经是最近吃的最多的一次了。 等到寻阳抬手示意宫女不用再喂,司马绍才命宫女收拾了食盒尽皆退下。 殿内只剩下了司马绍和和寻阳两人,看着司马绍似笑非笑的表情,寻阳突然觉得心跳得快了一拍。 微垂下眼帘,她竟有些羞涩,不敢直视司马绍的眼睛。 司马绍搬了矮凳到榻前,故意歪着头寻找寻阳的视线,笑嘻嘻的样子让寻阳更有些手足无措。 眼看寻阳这样,司马绍更觉得这丫头有心事,只要套出来并加以解决,这心病也就好了大半。 “寻阳,你是不是有心事不好说?”司马绍循循善诱,像个拐骗小红帽的大灰狼。 寻阳犹豫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还是不敢接触司马绍的目光,但她自己都觉得脸上发烧。 司马绍笑了笑,说道:“我猜,你是不想嫁给李国公长子。如果是这件事情的话,我可有解决之道。” 寻阳轻轻咬了下嘴唇,觉得这事儿要是能解决,她就太开心了,便点了点头。 司马绍一拍大腿,笑道:“我就说嘛,果然是因为此事。” 他摸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说道:“你不用担心,这亲事肯定成不了。只要你耐心等上些时日,这亲事自然就黄了。” 寻阳不解,微皱着眉头看着司马绍,想是等他解释。 司马绍淡淡地一笑。 ...... “绍儿,寻阳所患何病?”晋元帝温言问道:“朕知道她的病势转轻,想知道你是如何医治的?” 司马绍沉吟了一下,说道:“回父皇,据儿臣的诊断,七妹是积郁日久,所以大病不起。” “积郁日久?!”晋元帝皱了皱眉,说道:“寻阳是朕最宠爱的女儿,谁敢让她受气?” 司马绍抿了下嘴角,说道:“积郁不一定是受气,或许是什么事情老是得不到满足,或许是别的什么得不到不痛快。” 晋元帝陷入了沉思,他还真不理解司马绍所说的。 皇子公主啊,金枝玉叶啊,生来就含着金钥匙,难道还会不快乐? 司马绍垂下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寻阳曾经数次跟文君说过,要去我府邸住一段时日玩儿,却没被陛下允准。” “寻阳还想去别城看看那里的繁华,领略下风土人情。还想去看看大海,领略一下那无边无际的感觉......” 晋元帝翻起了眼睛,这也想去,那也想看,原来寻阳大病不起,都怪他咯! 虽说是心爱的女儿,可哪个父母也不会全听儿女的,不加约束吧? “难道便要由着她的性子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晋元帝沉声问道。 司马绍想了想,说道:“父皇,寻阳性子善良,又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晋元帝愣怔住了,这倒也是,凭寻阳的性子,就算是让她胡作非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吧? 除了去府邸游玩,或者再去更远的地方游山玩水,可能也就是这样。 司马绍看晋元帝的神态,知道他有些动心了。 毕竟,相比寻阳的生命,去外面游玩就算不得什么了。 “父皇,寻阳很是向往外面的自然风景,可您又不允准。” 晋元帝摆了摆手,说道:“此事暂搁,先去看看寻阳,她没有大碍你再走。” 司马绍答应一声,告退而出。 来到寻阳宫,照例给寻阳诊脉,没有什么异常,司马绍才轻松下来。 “大哥,我现在可以去你府邸休养嘛?”寻阳一脸期盼,望着司马绍问道。 司马绍想了想,说道:“只要父皇允准,寻阳你哪里都可去得。” 寻阳垂下头,有些犹豫地说道:“就怕父皇不允。” “再问一次。” 司马绍笑道:“兴许陛下就答应了呢!你不问,可就等于自己放弃了。” 寻阳抬头眨着大眼睛,好半晌才用力地点了下头。 ...... 晋元帝解决了手里的事务,又跑来看自己的爱女——寻阳了。 对此,司马绍只能耐着性子旁坐,应付晋元帝询问。 “依你所言,寻阳要完全康复,还需要多久?”晋元帝轻轻捋着胡须说道:“真是难办啊!” 司马绍沉吟了一下,说道:“只要心情舒畅,这病自是好得快些。” 晋元帝沉吟着没有马上回答,他是知道寻阳想出宫去府邸的。 但现在,他又犯起了犹豫。 荀氏给晋元帝捧过一杯茶,温声道:“臣妾以为,要治就治个利索,免得日后再犯。只要寻阳无事,些许的规矩也算不得什么吧?” 晋元帝无奈地点了点头,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与寻阳的健康相比,皇家规矩和礼仪自然是不能约束的。 难道自己是那种无情的父亲,那肯定是不对的。 晋元帝根本不知道寻阳得的是什么病,当然也不知道什么是病源。 如果没有指婚给李国公长子,寻阳顶多是身体虚弱一些,却绝不会病得差点没命。 在那个时代,父母也爱儿女,给儿女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也是爱的表现。 “寻阳,在皇宫中养病不好嘛?”晋元帝有点后悔,却又不想食言,只好从寻阳这里找到借口。 只要寻阳自己说不去什么外面游玩,那就不关他什么事情了。 说了不算这个坏名声,也就不会由他来承担。 寻阳微垂下眼帘,闷闷的说道:“父皇如何安排,孩儿听命便是。” 晋元帝微张着嘴巴,没想到寻阳竟是这般听话。 这么听话的乖孩子,可他要这样做,却肯定是让寻阳内心难受的。 荀氏看出晋元帝的尴尬,笑着插嘴道:“陛下太过宠爱小寻阳了,一日不见都想得慌。可寻阳早晚要长大,还能老留在宫中,老陪在身边不成?” 晋元帝嘿嘿一笑,顺坡下驴地说道:“是啊,不是早晚,而是寻阳现在已经长大了。” 低顿了一下,晋元帝看到寻阳抬起脸蛋,但还没把全部目光投注过来,便又笑着继续说道:“既然长大了,那便出去开阔下眼界。但寻阳在父皇眼中一直都是最可爱的孩子。” 寻阳微抿嘴角,露出笑意,低下头说道:“多谢父皇。” 寻阳咧开小嘴笑得畅快,父皇已经答应了,自己想着盼着的事情要成为现实喽! 晋元帝见女儿都高兴起来,不由得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还有件事情要告诉寻阳你,父皇觉得将你下嫁李国公长子有些草率,已经回绝了这桩亲事……” 观察着女儿的神色,晋元帝并没有看出太多。 只是觉得寻阳对此并不上心,甚至还有点窃喜的样子,尽管嘴上没这么说。 难道寻阳根本就不喜欢这桩亲事,虽没有违逆自己,却把不满压在心里? 晋元帝观察到寻阳的这样反应,不由得胡猜乱想起来。 荀氏可不是现在才开始观察,而是早有这样的猜测。 到底还是女人更懂女人,她见寻阳如此神态,已经可以确定寻阳是不喜欢晋元帝安排的这桩亲事了。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新式马车 远处,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开始啼啭起来,仿佛在倾吐着浴后的欢悦。 近处,凝聚在树叶上的雨珠还往下滴,滴落在路旁的小水洼中,发出异常清脆的音响。 雨过天晴,空气清新。 茂密的树林中,有些许鸟儿在欢歌。 瞧!雨过天晴后万物容光焕发,大自然画出比以前更美的图画! 被雨水滋润过的大地,在阳光的照射下,大地上少量的积水放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大地上镶嵌一颗颗亮晶晶的钻石。 雨过天晴时的景色令每个人陶醉 …… 参加宴会的人并不多,尽管大病初愈,但晋元帝也觉得不能太过奢侈,哪怕只是走个简单的仪式。 “这是?”寻阳公主看着进入东宫的这辆四轮马车,十分地新奇。 宾客们也露出惊咦的神情,前来赴宴嘛,并不用拿什么贵重的礼物,显得像是巴结一般。唯独司马绍的做法,让人觉得惊讶。 司马绍笑着解释道:“这是我在府邸新制的马车,觉得坐起来甚是舒适,便想借父皇与寻阳你们做个宣传,打开销路。” 晋元帝也挠了挠头,对这个说法也感无奈。 当然,他也知道这只是司马绍在说笑,但这马车应该价值也不菲。 司马绍又向宾客们拱了拱手,说道:“诸位,你们大可就近观看,亦可试坐,若是觉得好,便捧捧场。” 张军笑着点了点头,礼让了一下,便率先走了过去,围着四轮马车细瞅。 古代的马车,司马绍实在是坐得难受。 同样,在府邸里,他也不喜欢盘腿坐。 自从这新式马车研究出来,可算是让司马绍得到了不少的解脱。 而这用金属打造车轴,并加装了减震强簧的四轮马车,则是他与工匠们共同研究实验所创新出来的。 四轮马车上的装饰花纹且不说,只看车窗上的精致窗纱,便令人有咂舌之感。 坐在马车内,便能清楚地看到外面,有人有景,这又是一种新奇的感觉。 反正晋元帝很喜欢,是任由阳光洒在身上,还是拉上纱帘,享受一下朦胧,或是看着光影在地上移动,都令他的心绪能够平静。 众人围着四轮马车又看又敲,既新奇又羡慕。 从车内座位的样式,大家便都知道这就像坐床榻一样的舒服。 老式马车嘛,不管外面怎么华丽,里面多数只是一个大平板,或者垫上厚厚的毯子能让人稍微舒服一些。 而这四轮马车一看便知道坐着不累,至于颠不颠屁股,司马绍当然会让大家尝试领略一下。 “父皇,你还是进去先坐一坐,给些批评指教,儿臣才好让人改进。”司马绍向着晋元帝躬身拱手,发出了邀请。 晋元帝呵呵一笑,爽快地说道:“那朕便不客气了。虽说是绍儿你所送,日后能长坐,可这心里还是好奇得很呢!” 说着,晋元帝又隆重地请众人中的王相、户部、兵部尚书一同上车,与他同乘。 这个举动虽有些出人意料,但也不算太过出格。 这三人怎么说都是晋元帝信任的亲信重臣,他们说的话在晋元帝那里可是很有分量。 众人谦让了一番,在晋元帝的恳切邀请下,还是坐了上去。 不光马车是新型的,连车夫都是经过训练,掌握了驾驭技巧的。 乘客坐好,马车夫挥着鞭子,虚声吆喝,催动了马匹,在殿内跑了两圈。 作为体验,晋元帝给足了司马绍面子,甚至还邀请了三位重臣,这个广告还是免费的。 下了马车,四位乘客笑着点头称赞。 除了平稳外,这四轮马车也确实舒服,不能说假话不是。 “我等为这马车免费宣传,购车时太子殿下就没有什么优惠?”王相半开玩笑地对司马绍说道。 司马绍笑着说道:“优惠肯定是有,在此也感谢诸位的好评。” 晋元帝说道:“这车坐着舒服,还能观望外面风景,又是一大观点。 只是不知道路颠簸时,能否还有此等感受。” 司马绍赶忙解释道:“不敢说和平路上一样,可也胜过现在的马车数倍。况且,减震装置还有进一步完善的空间,乘坐此马车的感受也将是越来越好。” “既是如此,这马车在全国之内便是不愁卖了。”户部尚书沉吟了一下,说道:“只是这规制嘛,还要谨慎小心,以免有僭越之嫌。” 上下尊卑,皇帝高官,所用的器物在古代都是有很多规矩的。 ...... 从年龄和日后的发展前途,司马绍比现在这些重臣都更光明。 你想啊,等晋元帝退位,司马绍上位。 这些重臣都多大年纪了,给些名誉头衔,便该回家养老了。 三位大臣看得清楚,别人也不是傻子。 别管司马绍是不是拍晋元帝马屁,人家在晋元帝眼中红人,这可是不争的事实。 晋元帝与众人称赞了马车的舒适,便邀众人入堂饮宴。。 李贤、张军等纨绔子弟们和司马绍坐在一起,几个男人说不上有多少深交,但也没啥冲突,左右是来吃喝的,很快就熟悉起来。 “听说太子殿下的医术甚是了得,可否抽空为在下夫人诊治一下。”其中一人岔开了话题,很是期待地望着司马绍。 张军哈哈一笑,说道:“太子殿下的医术高明,名声都传遍建康了。太子殿下莫要推辞啊!” 司马绍苦笑了一下,说道:“可不敢说高明,与人诊治,也心中忐忑,生怕有误,治病不成反倒害了人。” 那人拱了拱手,说道:“前有宫中侍女落水起死回生,后有寻阳公主殿下大病得治,太子殿下再谦逊,可就说不过去了。” 李贤也附和道:“寻阳病重垂危,朝臣皆是忧心忡忡,多亏太子殿下。他夫人身体也是一向病弱,太子殿下可一定要再试试。” 司马绍对于救死扶伤还是很热心的。 无论是寻阳,还是旁人,都是花一般的年纪,他也不忍见她们早逝。 见司马绍点头答应,那的神情轻松下来,他与司马绍没有什么交情,能得到司马绍的尝试,多亏了在座之人的面子。 “我在此,敬殿下和大家一杯。” ......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鹅 翌日 司马绍满脸笑意的提着亲自做的早膳进了宫中,只要司马绍还在皇宫之中,每日就要给自己的母后请安,这是规矩,其余皇子每天也会在一些空闲时段去给自己的母妃请安。 “母后,儿臣亲自给您做的早膳,快趁热喝了吧!” 司马绍看到自己母后时候,刚刚用完早膳,好像正在准备出门。 荀氏看见早膳之后,眼睛一亮:“还是绍儿有心,放那里吧,今日约了王贵人,正好可以炫耀一番……” 王贵人就是老二的生母,司马绍听着皇后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十几分钟之后,自己的母后提着早膳准备离开,司马绍看着自己母后十分正式的将早膳装好,带上这个早膳去打牌,可能觉得输赢已经不重要了。 比娃这种事情,果然是任何时代都跑不掉的,后宫之中讲究母凭子贵,攀比的更加严重…… “对了,周末你带着文君一块过来,尝尝我亲手做的饭菜!” “儿臣是多年没有尝到母后的手艺了!” 司马绍听见之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有口福了! “好了,绍儿你有事情就去忙吧!” 荀氏看出来司马绍好像有些心事,轻轻的挥了挥手,自己也准备出门了,长大以后,荀氏对于司马绍关心程度直线下降! 以前请个安没有大半个时辰母后不让走,现在也就敬茶一小会,司马绍就会被赶出去,看样子是被嫌弃了…… 看着自己母后离开之后,司马绍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看着跟在身后的小侍卫,缓缓的向着花园走去,没记错的话,自己父皇放养的天鹅就在这个地方! 红烧老鹅,司马绍突然觉得好像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自己烧完之后,要不要给自己父皇送一点呢,自己父皇应该没有吃过吧! “殿下您这是?” 侍卫看着司马绍走向后花园有些不解的询问。 “去后花园转转,好久没有去后花园了,有些怀念!” 司马绍随意的找了一个理由,眯着眼睛向着后花园走去了,是啊,自己真的好久没有去过后花园了。 “殿下,现在后花园之中树叶花束凋零,没有什么好看的!” 侍卫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司马绍,不知道今天的太子殿下为何如此不对劲。 “没事,就是想去看看了,逛逛去!” 司马绍说完之后,将手伸进口袋之中,找到了些准备喂鹅的东西,都是加了料的,吃完之后,这些鹅嘿嘿嘿! “殿下,后花园在这边!” “你带路!” 侍卫也没有敢说什么,毕竟司马绍是太子,而且还是皇帝宠爱的殿下,宫里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对于太子的宠爱程度,不是其他皇子可以比拟的…… 后花园之中,人工湖上已经结冰,而湖边,几只天鹅正在嘎嘎乱叫着,几个侍女正在旁边喂食。 皇家的后花园里面除了一些奇珍异兽之外,还有各种名贵的花树,药材等等,有专门的管理人员负责看管。 冬日的后花园格外的冷清,除了一些梅花盛开之外,其余都是光秃秃的,几名太监手中拿着食物正在投食。 看见司马绍走进来之后,这些太监侍女们纷纷立刻停下手中的活给司马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都去忙啊,我自己逛一逛!” 司马绍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天鹅,慢慢的靠近湖边之后,几个天鹅看见有人闯入自己的地盘之中,立刻嘎嘎叫着向着司马绍冲了过来。 天鹅和普通的大鹅一样,都是一种领地意识十分强烈的天鹅,成群结队的大鹅,这玩意你要稍微的惹怒它,它就会追着你狂咬! 身旁的侍卫看见天鹅向着司马绍走来之后,立刻拦住了司马绍:“殿下,这些天鹅脾气有些差劲,您还是不要靠近,不然可能会伤着殿下的! “没事,我就是来喂点食物给他们,毕竟他们是父皇最爱的东西!” 司马绍一边说着,一边将早已准备好的饲料给拿了出来,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宠物,看看自己,养的是小狐狸,贼温顺的家伙,而自己父皇养的是天鹅这种凶巴巴的,见人就咬的玩意儿! 侍卫看着司马绍拿出食物之后,本能的想要阻止司马绍喂食,但是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只能够看着司马绍缓缓的蹲下身子,然后将食物丢在了地上。 而原本气势汹汹的这群天鹅,原本准备和司马绍这个突然闯入领地的入侵者决一死战,捍卫自己后花园的领地。 但是看到司马绍丢出来的食物之后,就决定先吃饱再说,毕竟打架是一件十分消耗体力的事情,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打架! 看着天鹅将自己丢的食物都吃完之后,司马绍原本眯着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天鹅肉自己好想吃啊,不知道用铁锅红烧、烧烤,味道是不是一样的香! 侍卫看到司马绍并没有其余动作之后,稍微的松了一口气,这些天鹅是陛下最喜欢的宠物,看体型就能够看出来,体型壮硕,一看就很肥美…… “……” 一分钟之后,第一只天鹅倒地,接着几只天鹅全部都倒地不起,负责伺候天鹅的小太监看见之后,立刻被吓的跑了过来。 “殿下,这些天鹅怎么了!” 司马绍看着倒在地上的大鹅,一把推开小太监:“我来看看!” “殿下,这是陛下最喜欢的天鹅,要是出事了……” “没事,出了事本王负责,这群天鹅是吃了本王喂食的食物才,哎,都怪本王乱投食,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本王我去和父皇解释一下!” “谢殿下!谢殿下,殿下,您会医治天鹅?” 小太监听见司马绍负责之后,松了一口气,自己的脑袋保住了,刚才的一瞬间,他真的被吓到了…… “本王十分熟悉他们的身体构造!” 司马绍看着地上的几只天鹅,每一只都扫了一眼之后,接着缓缓的站了起来,满脸都是悲愤之色:“这些可怜的天鹅,没救了!” “殿下,他们,都,都死了?” 小太监听见都死了,还是很慌张,司马绍略带悲伤的点了点头:“都死了,可惜了,这么肥的天鹅啊!” “来人,替本王拿着这些天鹅,跟我走。” ------------ 第一百八十九章 烧老鹅 “殿下,现在怎么办?您一定要和陛下解释一下,不然我等……”小太监带着哭腔哀求着。 司马绍点了点头:“放心好了,我自会好好的和父皇解释的,你们不用担心!” 说完之后,司马绍将地上这几只天鹅给提了起来,不提不要紧,一提还差一点没提动,这几只天鹅加起来也有一百多斤重,真肥啊! “殿下您这是?” “带给父皇去看一看,毕竟是父皇最爱的天鹅,你们放心好了,这件事本王负责!” 司马绍说完之后,带着身旁的侍卫离开后花园。 几名太监和侍女们惊恐的互相看着彼此,其中有人有些胆子大一点的将司马绍投喂的东西捡起来看了一眼之后,瞬间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天鹅是不能吃这些…… 身旁侍卫人手提着四只天鹅,司马绍提着两只,向着御膳房走去,现在司马绍如果一走了之,那群养鹅的侍女太监们可就倒霉了,这是司马绍和自己便宜父皇的斗争,司马绍不想牵累其他人! “殿下我们这是?” 侍卫都快要哭了,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拦住太子去后花园,现在如果陛下怪罪的话,自己可能就被连累了,想到家中还有…… “去御膳房吧,这几只天鹅是真的肥啊,死都死了,就给这个世界做最后的贡献吧,烧了吃吧,等会分给你一条天鹅腿!” “殿下,在下不敢吃……” “哎,你不想尝尝?” “……” 御膳房之中,厨子正在准备晋元帝中午的饭菜,司马绍看着桌面上放着的大鱼大肉之后,嘴角微微的抽了抽,伙食真好啊... “殿下!” 御厨看见司马绍来了之后,都愣了一下,接着纷纷行礼,司马绍摆了摆手:“你们忙你们的,来几人,将这几只鹅给我处理一下,毛给我拔了,再准备一口铁锅,然后配料给我放进去,给我准备好了,等会本王亲自下厨给父皇做道菜!” 司马绍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袖子,准备干活,自己是多么孝顺的一个儿臣啊,亲自下厨给自己父皇做饭,你瞧瞧其他子嗣,谁做过这件事? 想来以后自己会被后世称为最为孝顺的太子殿下吧! “殿下,这是天鹅吧!” 一名御厨看清楚司马绍丢来的天鹅之后被吓到了,这特么不是陛下最欢的天鹅吗、宫里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的宠物就是天鹅…… “嗯,是天鹅,天鹅也是鹅,这几只天鹅想不开自杀了,赶紧处理吧!” “喏!” 厨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鹅会死掉,肯定不是想不开自杀,但是太子的命令不敢违背,立刻开始烧水准备拔毛等等。 尚书殿之中。 晋元帝看了看天色,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今日宫中有无趣事?” 李公公站在一旁,缓缓的张开眼睛:“回陛下,暂时没有。” “嗯,真无趣,那个绍儿在干嘛?” “回陛下,太子殿下今日进宫给母后请安之后,还未出宫,好像去了御花园……” “嗯?绍儿去御花园做什么?” 晋元帝思索了一下,好像御花园里除了天鹅,好像没有什么了。 约莫片刻之后,一名侍卫急匆匆的跑来汇报:“陛下,不好了!” 晋元帝抬头看了一眼慌乱的侍卫,眉头一皱:“宫中出了何事?” 如果是外面出事,都是有人上报到官府,尚书侍卫们再上报,侍卫直接通报的都是宫内的事情,鸡毛蒜皮的小事,一般这种事情晋元帝都是直接随意处理。 “陛下,太子刚才去御花园,给您的天鹅喂食!” “嗯?” 晋元帝心立刻提了起来,天鹅是他最喜欢的宠物,平时看起来端庄优雅而又大气,领地意识强,但是一旦动怒,追着敌人驱逐领地,这种性格晋元帝觉得和自己很像。 太子无缘无故的去喂食天鹅? 太子能够有这种好心,很快晋元帝突然的意识到了什么。 “天鹅他们没事吧!” “陛下,天鹅他们吃了殿下喂的食物之后,都死了!” “什么!” 晋元帝猛的站了起来,拳头紧握,这个家伙居然就将自己喜爱的天鹅给害死了! “那个逆子现在所在何处,让他滚进殿来!” 生气,晋元帝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宠爱绍儿了,居然如此的无法无天,居然对自己心爱的天鹅下手,自己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教育教育! “陛下,太子殿下并未出宫,而是带着死了的天鹅去了御膳房……” “摆架御膳房!” 晋元帝冷哼一声,迅速的向着殿外走去,一群人也立刻跟着晋元帝向着御膳房赶去。 御膳房门口。 司马绍嫌里面的气氛太压抑,在御膳房门口支起了一口大锅下面放着火。 现在锅内正在冒着热气,司马绍手中拿着一个大的锅铲在锅内不断的搅拌着,看着身旁正在偷学的御厨们。 “炖老鹅一定要加料酒,也即是黄酒。就像是现在鹅肉快熟了之后,加一些黄酒进去!”说完之后,司马绍拿出一坛子黄酒直接倒入了锅中。 “看到没,这样之后再将准备好的酱料倒进去,然后加入一些配菜,这样的话更加的入味,现在再炖数十分钟就可以出锅了!” 司马绍一边说着,一边将锅重新的盖好,等待着天鹅出锅之后,可以好好尝一尝天鹅的味道,还真的是充满期待! 御膳房门口的位置,晋元帝带着人来到不远处,突然的闻到了一股香味。 晋元帝刚才的怒气已经消了一半,好像确实自己有些过于动怒,不过并代表着就这么的原谅了司马绍,一定要让他好好的长点教训,不然以后还不翻天了? “嗯?今日御膳房煮什么?如此之香?” 晋元帝说完之后还用力的嗅了嗅空气,这个味道确实十分的诱人,晋元帝好像没有吃过这个东西。 “陛下,御膳房今日准备的是,蒸羊羔,清蒸鲈鱼,油炸熊掌儿……” “嗯,都不是这个味道!” 晋元帝摇了摇头,这些东西他几乎一个月要吃两三次,味道十分的熟悉,但是肯定不是这个味道,决定等会好好看看是什么菜,味道闻起来就很有食欲,闻起来就是挺下饭的一道菜! 他好想尝尝! ------------ 第一百九十章 吃 “熟了!” 司马绍闻着熟悉的香味,眼泪差一点没有留下来,这个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了。 司马绍鼻子动了动接着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将锅盖给直接拎开。 扑面而来的香味,周围的人也都用力的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味道十分的诱人,接着口水都开始留了下来,司马绍看见之后,冲着御厨招了招手:“过来将天鹅给盛出来,准备一份给父皇送去!” “喏!” 司马绍则拿着筷子围着大锅,手中拿着一碗米饭,浇了一些汤汁上去,接着夹起一根鹅大腿,接着准备自己先吃饱了再给自己的父皇送去,光闻这个味道,就十分的诱人! “参见陛下!”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的有一群人对着御膳房的门口行礼,司马绍转过头看了一眼,只见自己的父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身后,不由得愣了一下,接着迅速的站了起来,将鹅腿放入碗中,恭恭敬敬的站起来:“见过父皇!” 晋元帝冷眼看着司马绍又看了看锅里炖的东西,瞬间就明白自己这个逆子到底做了什么,强忍着怒意看着司马绍:“绍儿你在御膳房做什么?” “回父皇,儿臣今日准备去后花园赏花,看见有几只天鹅,投喂了一点吃食,没有想到这些天鹅就......” “这些天鹅过于肥硕,儿臣一想到天下还有百姓吃不饱,不能浪费了这些肉,于是就拿到御膳房之中亲自下厨将天鹅给处理了,正准备让人给您送过去呢,味道还算不错!” 司马绍满脸堆笑的说道。 晋元帝扫了一眼司马绍,强忍着怒意没有发火,脸上挂着冷笑:“那你可知,那天鹅是朕最心爱之宠物!” “额?那天鹅居然是父皇最爱的宠物?父皇儿臣绝非故意,本来只是看它们比较可爱,准备投食,没有想到竟然......” 司马绍坚决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那天鹅不能吃的东西自己也不知道,就是误食而已。 “哦,无知者无罪是吗?” 晋元帝看着司马绍冷哼一声。 “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要不儿臣给父皇重新抓几只天鹅?还有父皇你只看到它外表没有注重内在,这天鹅甚是美味,而且要趁热吃,拌着米饭味道更香……” 司马绍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一口未吃的米饭还有鹅腿递了过去,眼神之中还有一些不舍,不过一想到锅里还有一堆鹅腿,司马绍也就没那么心痛。 晋元帝看着司马绍,知道这个逆子是故意的,但是却不能够动怒,因为这个逆子摆明了是来试探自己,不能有失国体。 看着司马绍脸上带着小得意的表情,晋元帝缓缓的将碗筷端起来。 “陛下!” 李公公想要阻止,毕竟还没有试过毒,而且这个天鹅可是被司马绍害死的万一有毒... 司马绍直接从锅中捞起一根鹅腿放入口中,大口的咀嚼了起来,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公公,司马绍害死天鹅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毒物,只是天鹅不能吃的东西罢了。 晋元帝咬了一口天鹅的肉,眼睛一亮,不由得多吃了两口,味道还真的如同司马绍说的一样,味道是真的不错,司马绍看到自己便宜老爹眼睛亮起来之后,心中大定,之前自己还有些犹豫,考虑要不要认错。 现在看来不用了,自己父皇也看样子喜欢这天鹅肉。 司马绍和晋元帝两个人坐在锅旁边吃着天鹅,很快哈,主要就是鹅腿两个人还互相争抢,寸步不让。 “看来是我以前着相了!” 晋元帝吃完一根鸡腿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为何?” 司马绍好奇的看着晋元帝,难道自己父皇顿悟了? “没有想到这天鹅如此的美味……” 司马绍看了看锅中的天鹅,又看了看自己的父皇,不是说这是父皇最喜欢的天鹅吗? 天鹅被自己给吃了,自己父皇不是应该暴跳如雷吗?为什么会如此的淡定?甚至还多吃了两口和夸赞了味道。 “父皇如果喜欢,儿臣以后常给您做。” “嗯?是吗?以后有机会再尝一尝!” 晋元帝一边吃着心中一边冷哼着,道行还是太浅了点,这点东西就想要激怒自己? 一开始晋元帝是愤怒的,但是冷静下来之后,知道自己生气了就进了绍儿的套,反而冷静了下来,冷眼旁观的看着绍儿表演。 晋元帝十分清楚,只要自己不动怒,绍儿就没有任何办法,看谁先忍不住。 晋元帝今天中午胃口特别好,吃完之后,还让人给后宫嫔妃等人多送了一些。 “绍儿,菜做的不错,以后想到什么好吃的说一声,朕派人给你找来!” 晋元帝留下这句话之后,轻飘飘的离开,留下了司马绍一个人愣在原地。 一直到晋元帝离开之后司马绍这才用力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自己父皇的背影,什么情况? 自己父皇居然没生气? ...... 翌日。 司马绍要料理其余的天鹅,知道自己和晋元帝两个人吃不完,所以将所有的皇子皇女都叫来了,甚至连一向不对付的老三都被司马绍给拉了过来。 三殿下虽然十分讨厌司马绍,但是看到司马绍喊自己进殿吃饭,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毕竟三殿下现在除了大朝会几乎看不到自己父皇,所以十分珍惜每一次能够进宫的机会,这一次甚至还带了一些贵重的礼物,托人送给了晋元帝。 晋元帝对于司马绍将所有皇子聚集起来也没有反对,甚至看见三殿下之后也没有怪罪,对于这种兄弟之间的聚会,晋元帝是赞成的,毕竟可以增进皇子之间的感情,免得心生嫌隙。 “大哥,这好吃吗?” 老八看着司马绍走出来之后,立刻靠了过来,这个家伙不论吃什么,只要有吃的,都会充满期待,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一个十足的吃货。 “不知道,父皇说挺好吃的,大家尝一尝吧!” 有了司马绍命令之后,这群皇子立刻拿着自己的碗里的天鹅肉,司马绍则给自己挑了一根天鹅腿尝了尝味道好像还不错,很有嚼劲。 “大哥,你杀了父皇的天鹅,父皇不生气吗?” 老七一边啃着肉,一边低声的询问着,前两天他知道自己大哥将父皇的天鹅给炖了以后,差一点没吓死。 “还行吧,父皇最近喜欢吃这些野味,加上是我亲手做的,父皇没有生气,还夸做的不错!” 司马绍说完之后,继续吃肉,周围的侍卫看着司马绍等人也都抬头望了望天,总觉得皇宫之中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一群皇子在皇宫之中吃天鹅肉,还是晋元帝养的宠物。 三殿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找到了自己大哥被父皇喜欢的原因了。 “大哥果然深不可测啊!” 三殿下想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背后都发凉,自己大哥想的真的远,意见不经意的小事情背后都有如此的深意。 现在看看大哥,和军中一些文武百官都交好,王相、尚书大人等等都是。 三殿下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冷哼着:“大哥,你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我一定要超过你的!” 自认为搞清楚原因在之后,三殿下继续加速吃着手中的肉,迅速的清空之后,擦了擦自己的手:“大哥,各位皇弟,我府中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三哥,你不多吃点,大哥肉做的真不错!” “不吃了,今日已经吃了不少了,你们继续吃,谢谢大哥款待!” 三殿下说完之后,不等其余兄弟挽留,直接转身离开了大殿! “三哥今天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无题 三月里的小雨,三月当然是泛指,并不一定要降临在三月一日。 无论沾衣欲湿的杏花雨,还是润如酥的天街细雨,在乍暖还寒时节,飘飘洒洒潜滋万物的都是传说中殷殷期待的春雨。 但今年的春雨就像梦了许久积蓄了多日,在众人沉浸在梦境的时候,就秣马厉兵摆好冲刺姿势,当三月一日的黎明刚刚在东方升起,她就悄无声息的降临人间,融进干涸的大地,打湿了暗淡的枯树...... 司马绍慢慢的溜达了回了自家府邸,刚进门,就看见几辆马车停在太子府邸门前,太子府的侍卫正在将一盒盒东西向着太子府邸搬去。 “有谁来送礼了?”司马绍看向顾昌,接着一脸正色的说道:“作为太子,要以身作则,这些礼都是什么人送的,顾昌你统计一下,到时候给人送回去!”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司马绍眼睛却不断的盘算着这些东西能够值多少钱,比如刚才搬进去的纱巾看起来就不错,怎么说也能够值个几十两,还有那些小挂件。 “什么人送的东西?怎么都是女人用品!” 这个时候一个侍卫走到司马绍面前:“太子殿下,这些都是的太子妃今天刚刚在市场买的!” “……” “你再说一遍!” “太子殿下,这些都是太子妃今日在市场买的!” “她买的?花了多少钱?用她自己的还是我的钱!” 侍卫被司马绍这一波三连问,问住了,摇了摇头:“不知道!” “我的钱?!” 司马绍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小金库可能不保,自家的小媳妇最近胆量不小,一定将自己的钱给拿出去霍霍掉了。 飞快的钻入了府中,来到库房门口,颤抖着让下人将库房门打开。 “那个小媳妇儿一定不是用我的钱,是她自己的钱,一定是这样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司马绍不断的提醒着自己,自己的钱没有事,但是越是这么说,心中越是忐忑。 “殿下,门开了!” “你们都在这里候着!” 司马绍说完之后,迈着有些颤抖的腿,走进了自己的库房之中。 “太子殿下没事吧!”身旁的侍卫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自己顾昌。 顾昌有些不太确定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太子,自从之前摔下了马,就有些变得爱财起来,如果太子妃花的钱,是司马绍之前赚来的,估计太子殿下会动怒的。 屋内,司马绍盯着已经空了十分之一的库房,浑身都在颤抖着,这...这竟然! 司马绍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要说道说道,跟那个小媳妇儿好好谈谈了。 自己辛辛苦苦连坑带骗,才赚了这么点钱,被这个败家娘儿们,居然,居然就挥霍了。 司马绍脸色铁青的从库房之中走出来,前些时日刚刚充实一点的库房,现在又少了些。 “殿下,您别生气,钱没了还可以再赚!” 司马绍看了一眼顾昌:“我没有生气!” “那殿下,您可以将卑职的佩剑还给卑职吗!” “我就看看,这把剑锋利吗?” “殿下,卑职这把佩剑虽不能吹毛断发,但也是一把利剑,可以……” “那就行!” 司马绍满意的点了点头,提着剑就要想着后院走去。 “殿下不可啊!” 顾昌直接抓着司马绍,但是司马绍不为所动,不知道哪里来的巨大力气,拖着顾昌一步步的向着后院走去。 “你们愣着做什么,快拦着殿下啊!” 几名侍卫听见之后,这才缓过来,想要拉住司马绍,但是却不敢太用力,司马绍依旧不断的一点点的向着后院移动。 “殿下,殿下,殿下,你听卑职说,真,真的别冲动!” “我很冷静!” 司马绍面色十分的阴沉,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就这么没了,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殿下我知道你不冷静,真的,殿下你听我说,你就听我说一句!” 司马绍停了下来,盯着面前的顾昌:“说吧,说完我去找小媳妇儿好好聊聊!”小媳妇儿三个字司马绍可以说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殿下,您可能打不过太子妃!” 顾昌颤抖着说完,周围空气再一次的安静了下来。 “我打不过太子妃?我打不过那个小媳妇儿?” 司马绍有些不可置信的张大了眼睛盯着顾昌。 “我?打不过那个小媳妇儿?我堂堂太子殿下,能文能武!顾昌你给我放开,立刻放开,我现在就去找她单挑!” “殿下,你大概真的打不过!” 顾昌苦口婆心的劝着司马绍,司马绍这个小胳膊小腿的,真的打不过太子妃。 “殿下,太子妃是庾将军后代,他们家风就是不管男女,从小就要习武,太子妃十岁时就传闻一人可以打翻了七八个人了,殿下,您真的打不过啊!” 顾昌越是在旁边劝导,司马绍反而越生气,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打不过一个女人。 “殿下,你在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太子妃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司马绍看见之后眼前一亮,微笑道:“媳妇儿,我要找你好好聊聊!” 庾文君一脸惶恐的看着司马绍:“殿下,干嘛这么大火气,还要砍死妾身!” 说完之后,双手攥紧拳头,一言不合就打算光天化日之下动手! 司马绍看了看,愣在了原地,低头看了看顾昌,又看了看自己,接着好像如同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迷茫的拍了拍脑袋:“你听错了,我还有事,你先忙,有空联系!先走了。” 司马绍说完之后掉头就走,但是还未走两步,就感觉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身后传来了令司马绍恐怖的声音:“殿下,别这么着急走吗,人家还买了一些别的东西,跟人家去寝宫看看,好不好嘛!” “那个,那个,我真的有事,父皇找我有事,就这样,再见!” 司马绍用尽自己全力,才从太子妃手中挣脱了出来,接着飞快的跑开。 “殿下,殿下,你等等我!”顾昌也跟在身后气喘吁吁,这货比司马绍更不堪,现在还扶着墙,上气不接下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太子妃这么厉害?” 司马绍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刚才那个小媳妇儿如果想要揍自己的话,可能周围的侍卫都来不及阻止。 “殿下,我以为你知道啊,那是,那是殿下您的妃子啊!”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校考 宁静的二月,本是大地回暖,春暖花开的时节,这场雪的到来,似乎中断了正在喜悦中的事物。如此天气,虽不像冬天般的寒冷刺骨,但是给刚刚褪去一层棉衣的人们,无疑添了几分沮丧与懊恼。 但是又不乏爱雪之人对它的钟情,悄悄的雪下着,推开门,惊叹之余也多了几分喜悦,似乎是刚刚过去的整个冬天少雪的安慰。 晋元帝命人备好火炉,准备校考一下太子还有其余其余皇子,作为晋元帝,这段时间不考校,看他们天天玩得是不亦乐乎,所以这才要校考他们的! 一群皇子还有司马绍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待着晋元帝的校考。 晋元帝每段时间都会随机抽查皇子的功课,有的时候是四书五经,有的时候是一些典故,有的时候是对于一些政策的看法,时间随机,地点随机,问题随机,成绩好的没有奖励,成绩差的要挨罚,反正司马绍不喜欢这种校考。 “燕国王求援,希望我们能够派兵平息一下他们国内的叛乱,这个问题礼部,兵部已经讨论了有段时间了一直没有什么结果,太子你还有诸位孩儿们都有什么看法?” 燕国这个国家还没有灭亡,这个弹丸小国虽然不算老实,但是也没有太过火,所以一直放任不管,只不过去年的时候国内有人叛乱,一直没有平息,打了一年多,燕国王解决不了,现在附近的凉国又动不动与之发生摩擦。 没辙,所以这个问题,找了自己老大来帮忙! “父皇,这个问题有何难?既然是藩国,直接发兵帮助燕国平叛!” “……” 这个时候兵部尚书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诸位皇子有所不知,这燕国的问题在于,如果派兵帮助燕国平叛,燕国国内安稳之后,会时不时的在边关和我军发生些冲突,还有周围一些其余藩属国也…… 说白了,就是这个燕国吧,老实是因为被大晋给打怕了,但是这个家伙没事呢,还是会来撩骚两下,接着又老实,但是的呢,这家伙打不过大晋国,在这里当乖宝宝,又没事动不动被大晋国别的藩国欺负一下,经常有时不时过来告状,搞得晋元帝有些不耐烦! “那如果不帮呢?” “作为大国,如果不帮助藩国处理内乱,其他国家可能会有异心,而且燕国现在的王……” 问题提出来了,就看司马绍还有其余皇子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老三最为兴奋:“父皇,儿臣觉得,让儿臣领兵,杀入燕国,解决燕国叛军!问题就解决了!” “……” 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子这个家伙想当一名武将,如果真的要是这么简单还用得着讨论这么长时间? 司马绍没有发话,老六则在偷偷的偷吃肉串,没有人管他,他太小了,这种校考,他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是一个吉祥物。 “父皇,儿臣觉得,我们直接出兵燕国可能有些不合适,不过我们可以让边军协助燕国军队消灭叛军……” “儿臣觉得,如果燕国愿意出粮草的话,倒是可以发兵燕国,正好可以调动一些新军,保持战斗力……” “……” 几个皇子说完之后,晋元帝都只是摸着自己的胡子,没有继续说话,最后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司马绍。 只见司马绍一只手捏着下巴,一只手背在身后,当发现所有人目光都看向自己之后,不慌不忙的回过神来,思索了一下。 “父皇,儿臣觉得,将提出问题的人解决掉,那就没有问题了!” “……” “……” “……” “逆子!” 晋元帝被司马绍这句话呛了一下,反倒是兵部尚书眼睛一亮,摸着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看向身旁的户部尚书低声询问:“王大人,你怎么看太子这句话!” “……” 看着晋元帝好像准备责备司马绍,兵部尚书笑了笑,冲着晋元帝拱了下手:“陛下,我朝万幸!殿下说的未尝不可啊。” 晋元帝原本被司马绍给气了一下,但是听到兵部尚书的话之后,有些不解的看过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可能不知,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既然帮助燕国平叛得不偿失,不帮助又没有尽到大国的义务,不如直接让燕国彻底消失,这个问题不就迎难而解了?” “……” 文官则好奇的看着兵部尚书,不知道兵部尚书怎么突然的变成了一个战争狂,而武将则各个都摩拳擦掌,大晋国祖制其中一条就是,非军功不可封侯! “陛下,不可啊,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朝虽多年未有战事,但是边关冲突一直不断,……” 户部尚书说了半天,最终可以总结出来的就几个字,户部-没钱! “打仗是花钱,也能赚钱啊!” 司马绍说完之后,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谁说打仗花钱的,也许说司马绍那个时代打仗是烧钱的,飞机大炮炮弹抚恤金,都是巨款,但是这个时代,打仗花销要低得多! “不知太子有何高见?” “燕国虽然不是什么大国,但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但是他们国家并不穷啊,他们国家的百姓也不穷啊,以战养战不就可以了!” “太子殿下,此非仁道,古人言,好战必亡啊!” “那还有下一句呢,忘战必危!军费前期开销户部出,等灭掉燕国,燕国国库里的钱粮补充回户部!” 听到司马绍的话,兵部尚书立刻要站起来,不过司马绍却摆了摆手:“兵部也有的赚,我记得父皇还在修建行宫对吧,俘虏的士兵可以送去工地,还能省我们征用农夫,还有燕国士兵的盔甲兵刃这些东西重新打造会得不偿失,但是可以打造成农具,菜刀等等…… “这还不算燕国盛产马匹,貂等等东西,怎么看这场仗也不亏本,不知道诸位以为如何?” 司马绍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看法。 “这……” “可是,这些东西往回运输,也是要成本的,这些成本……” “大可以承包出去,不是有跑外省还有外邦的货郎们,找他们便宜点卖给他们,他们就会运回来,有利润,这群人什么都干……” ------------ 第一百九十三章 梭子蟹 “鱼,新鲜的海鱼,刚刚钓上来的海鱼!” 刚刚在建康城西市没有多久,司马绍就听到了一声吆喝声,迅速的命马车停了下来,回头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枯瘦的老翁,面前摆着几只大青鱼,不远处的竹篓里还放着几只梭子蟹,是的,司马绍没有看错,是梭子蟹! 司马绍眼睛一亮,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呢,一直将目光盯着陆地上,怎么就没有想到这里还靠海呢,所谓的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里面多得是食物! “老人家,这些鱼怎么卖?” “半斤粮食换一条鱼!” 老头看了一眼司马绍,穿着华贵,身边还有侍卫守护,不由得有些害怕,但是考虑到家中还有老妻和孩子要养活,还是战战兢兢的说出了价格。 “不收钱吗?” 老人家点点头:“也收,只不过我们这是市场,一般以物换物比较多。” 司马绍默默的点了点头,看向侍卫,其中一名侍卫拿出一些贯钱递了过去:“老人家,这些银两买你鱼可以吗?” “可以,没问题!” “这梭子蟹怎么卖?” 梭子蟹? 老头愣了一下,司马绍指了指他竹篓里的东西,这老头这才反应过来:“这东西叫做梭子蟹啊?这是我在海边看见的,这东西会钳人,不好惹,我思索着这东西应该能吃,就准备拿回家试一试,公子要的话,就拿去吧!” “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第一个吃梭子蟹的人?” 司马绍眼睛一亮,一想到后世对自己的记载之中,多了一句,第一个吃梭子蟹的人,司马绍还有点小激动呢! “殿下,这东西不能吃吧!” 身旁的顾昌拿出一个梭子蟹,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 “呵呵,无知!” 司马绍神秘一笑,看向老翁:“老人家,请问这东西海边多吗?” 老翁思索了一下:“很多,后面石头湾那一块,到处都是这种怪家伙,太多了,密密麻麻的,人都不敢过去!” “谢谢老人家!” ...... “殿下,不可啊,这东西一看就是有毒的东西,不能吃啊!” 顾昌站在司马绍旁边,苦口婆心的劝着司马绍,心中暗暗叫苦,这个太子殿下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作为侍卫长,实在是太难了! “是吗?为什么你会觉得有毒?” 司马绍将手中的梭子蟹放下来,带着笑容盯着顾昌,这个家伙一直都是板着脸,不苟言笑,司马绍突然想要逗逗他。 “殿下,你看这东西,长得和毒蝎子差不多,浑身都是尖壳,外貌丑陋......” 顾昌将自己能想到的形容词都拿了出来,从外形上,还有各种方面告诉司马绍这玩意有毒不能吃!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既然如此,顾昌,你就陪着本王一起吃吧!” 司马绍说完之后,将一个梭子蟹钳子给砸开,然后从里面挖出一片雪白的蟹腿肉,这个年代的梭子蟹肉,是真肥! 顾昌看着司马绍手中雪白的梭子蟹腿肉,觉得这玩意就像是吃一口就好命丧黄泉一样,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着,为太子殿下试毒,希望太子殿下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后代…… 将梭子蟹肉放入自己口中,顾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父母殷切的看着自己读书,看到了自己飞黄腾达之后,父母欣喜的表情,还有? 嗯,好美味的味道。 顾昌突然的感觉自己有些词穷,这是什么神仙味道,在在即的口腔之中爆炸,瞬间自己的味蕾好像都充斥着这种味道。 司马绍没有搭理顾昌,将梭子蟹壳打开,里面是蟹黄,不由得味觉大动。 司马绍用勺子挖了一勺子的蟹黄,然后沾了沾醋,放入自己的口中,好吃,这可以说是司马绍最近吃到的最美味的东西。 果然在古代这种物资匮乏的时代,吃海鲜才是王道啊,不用加调味,一个字,鲜! “怎么样?好吃吗?” 司马绍看着刚才吃蟹腿时候,如同死士慷慨赴义的顾昌,带着玩味的笑容盯着这个家伙,嗯,老实人不能欺负,但是偶尔逗一样,还是有点意思的。 “美味!殿下,但是很多东西,看似美味,但是含有剧毒,湛在替殿下试毒!” 说完之后,就拿起了一个梭子蟹,学着司马绍的样子,将梭子蟹打开,开始一点点的品尝了起来。 司马绍扫了一眼总共就四个梭子蟹,还被这货给吃了一个,不由得,加快了自己吃梭子蟹的速度,鬼知道这个家伙等会用什么理由在和自己抢梭子蟹。 这个时候,从外面忙完赶来的吕布,擦着额头的汗水,看着司马绍和顾昌正在吃着一种奇怪的东西,不由得好奇的凑了过来。 “殿下,这种怪物可以吃?” 吕布忙了一天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现在又累又饿,看到司马绍等人吃的如此投入,肚子立刻开始抗议了起来。 “不好吃!” 司马绍头也没抬回了一句,然后伸手再拿过一个梭子蟹,叹了一口气,带着悲天怜人的口气打开梭子蟹壳:“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已经被煮熟了,不能浪费食物,不然会遭天谴的!” 一边痛心疾首的说着,司马绍一边迅速的吃着,吕布看着司马绍,不由得有些感动,太子实在是太伟岸了,如此的悲天伶人,如此…… “殿下,奉先愿意为殿下分忧!” “不用,万般苦难家我身就行了,你去厨房看看,应该还有馒头和一些东西,多吃点,吃好点,明天还要干活呢!” 吕布看着司马绍,眼眶之中含着泪水,太子,不愧是太子殿下啊,实在是太……。 “张长史,奉先愿意为您分忧!” “不用,微臣和殿下同甘共苦!” “殿下,这梭子蟹……” “嗯,没毒能吃,不过吃多了对身体不好,顾昌啊,我刚才听到你的马叫了,看看是不是出了啥问题!” “啊,微臣这就去看看!” 顾昌一边舔着手指,一边快速的向着外面跑去,这个顾昌啊,酷爱白马,白马比他的命还重要! “哎,白瞎了,吃梭子蟹不吃梭子蟹腿!” 司马绍迅速的将梭子蟹给吃完,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很好吃,明天就发兵石头湾,看看有多少虾兵蟹将!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战 “好了,下面还有一件事要说,现在能够动用的兵马有多少!” 听到司马绍要动兵,所有人都严肃了起来,自古以来动兵都是一件大事。 “府兵可调用三百余人,左右侍卫可抽调二百人,还可以征集大约一千民夫!”顾昌和管家思索了一下之后给了司马绍答案! 司马绍轻轻的咳嗽一声,缓缓的点了点头:“很好,这些人足够了,顾昌,等会你将人集合起来,准备发兵石头湾!” “石头湾?”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司马绍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没有人懂自己的意思啊,摇了摇头:“嗯,让士兵们带上竹篓或者筐就可以了,我们这一次行动目标不是人,而是一种怪物,梭子蟹!” 顾昌听见之后,眼睛一亮,他是多么怀念梭子蟹的味道啊......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司马绍也不想解释太多,难道还要告诉他们石头湾那里有美味佳肴么? 半个时辰之后,五百名将士外加一千名民夫,集合完毕,这群人都互相看着彼此,不知道这一次要做什么? 你说要打仗吧?为什么要带个竹筐?而且为什么不发干粮? 而那群民夫则更加的懵逼,互相看着彼此,他们手中居然没有武器,没有任何的物资,甚至连粮食都没有? “出发!” 司马绍穿戴整齐,带着护具,在昨天那个老翁的带领下,向着石头湾出发。 所谓的石头湾,就是建康城靠近海边的一个断崖,因为有不少石头和树木,所以叫做石头湾。 司马绍站在海滩前,这是司马绍回到古代之后第一次看到海,在现代,司马绍可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海。 “我要告诉后人,现在的海如同天空一样,他们估计打死也不信吧!” 司马绍站在海边,看着自己清楚的倒影,喃喃自语了一句,现代无论什么宣传世界上最干净的海洋还是什么天空之境的地方,都不会有这里干净,真不知道后人是怎么糟蹋地球的。 “殿下,是有海贼要在这里登陆吗!” 管家看着海面一脸严肃。 “不是,通知所有人,抓梭子蟹,就是这个!” 司马绍随手将旁边正在繁衍后代的两个梭子蟹一起拎起来,放入侍卫的竹筐之中。 “抓梭子蟹?” 管家愣了一下,接着整个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接着单膝跪地:“殿下,恕老奴难以从命,今年灾情尚缓,动用如此多人力物力,实在是太过于浪费。” 司马绍看着自家管家,这家伙不错,敢说话,比那群只会拍马屁的纨绔子弟们强得多,自己身边就需要这种人才,有这种人才辅佐自己,估计就算当了皇帝,也应该能够安安稳稳的吧! 欣慰的拍了拍管家的肩膀,司马绍指了指遍地都是的梭子蟹:“你认为本王这是调用军队满足一己私欲?” 管家低着头不说话,很明显就是这个道理。 “你可知道,这梭子蟹可以食用?” “啊?” 顾昌愣了一下,看了看地面上到处都是丑东西?可以食用?骗人的吧,这玩意丢给乞丐吃估计都没人会吃吧! “顾昌昨天吃过,我昨天也吃了,味道不错,你可知道,我们的赈灾粮食可能不够用!” 管家点了点头:“老奴有所耳闻!” “这梭子蟹是个好东西啊,虽然吃不饱,但是配合着馒头吃,可以补充人体需要的营养,可以节省下来不少的粮食,而且这梭子蟹壳,磨碎成了粉末也可以肥沃土地,还可以喂食牲畜……” 管家听完之后,惊呆了,没有想到这种东西有这么多好处,他的家乡也靠海,这种东西除了小时候拿出来吓唬小伙伴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现在明白,为什么本王要让你们抓梭子蟹了吗?” “殿下英明!” “去吧,今天晚上,谁抓的梭子蟹多,本王有赏,当然了,也要注意安全,梭子蟹夹人还是很疼的!” “喏!” 很快,一群士兵和民夫收到命令,开始捡梭子蟹。 “这东西能吃?” 一名穿着甲胄的士兵,看着手中的梭子蟹,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同伴。 “应该可以吃吧,太子殿下说可以吃,那就可以吃,我相信太子殿下!” “好吧,不过看起来应该不会太好吃,我反正不吃!” 这名士兵一边将梭子蟹丢进竹篓之中一边说着。 “嗯,我也是!” “哪管好吃不好吃啊,现在的百姓们能有一口粮食吃已经不错了,还有什么的可以挑的?” 石头湾有多少梭子蟹,司马绍根本不知道反正除了脚边这一片梭子蟹不多,其余的地方几乎密密麻麻的都是在忙着造小人的梭子蟹,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海产品。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石头湾迎来有史以来最为血腥的一天,无数的梭子蟹夫妻,遭受了无妄之灾,妻离子散,生离死别! 据不完全统计,石头湾大战,双方出动的兵力高达数万。 其中人类方出动太子殿下一人,将领三人,士兵五百,民夫一千,梭子蟹大军数万,双方在建康石头湾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最终梭子蟹大军被活捉接近余万,人类士兵受伤数十人,以为人类惨胜而告终,史称石头湾血战! 据战后幸存的士兵回忆,这场战斗本应该毫发无损,不过随着进程比较顺利,一些人开始掉以轻心,最后才有了这个战果,并且这名士兵举着受伤的手指表示,自己应该听太子殿下的话,不管面对任何敌人,都不应该掉以轻心!要足够重视! 司马绍看着一百多名受伤的士兵,叹了一口气,自己再三叮嘱啊,亲自示范,结果呢,这群家伙还是不注意,结果被梭子蟹给夹了,不过还好,都是破了点皮,幸好。 “包扎一下吧,回城!” 出发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带什么东西,回去的时候,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一大车一大车的梭子蟹被放在的车上,还有一群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各类海产品。 “殿下,这些梭子蟹怎么处理?” “用大锅,下面放海水蒸就可以了,等到这些梭子蟹全部变成红色就可以吃了,对了如果有人出现浑身小红点或者呕吐什么的,不用担心,海鲜过敏而已,立刻别吃的就行了!” 海鲜过敏一般来说还是很少见的,特别是在靠近海边的城市,所以司马绍不担心大规模出现问题。 “喏!” 灾民营地之中,几十口大锅被架立了起来,接着倒入海水,开始大规模的蒸梭子蟹起来。 “这些丑东西真的能吃吗?不会是官家骗人的吧,以前我们村经常看到这东西,走路还横着走,没有人敢吃,说吃了走路也会和这玩意一样!” “是吗?我到是没有见过,不过这玩意看起来就不像能吃的样子,等会煮熟了,先让那些闲人吃一点,反正天天躺着不干活,毒死了也是活该!”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这些人啊,也不害臊,要是我啊,都没脸活下去了,看什么看,偷懒还不让人说啊,太子殿下都说了,劳动最光荣,你看看你,羞不羞!” 一名妇人看见不远处一个闲人看过来,立刻提高了嗓门,怼了回去。 闲人看着妇人,想要用手指着说什么,最后却不敢说,只能够强行的忍了下来,找了一个位置继续躺着,反正饿不死,干什么活呢! 很快,随着营地之中都开始生火煮梭子蟹,所有营地之中飘散着一股鲜的味道。 “好香!” “这是梭子蟹的味道吗?” “闻起来真不错啊!” 营地之中梭子蟹开始飘香,司马绍手中拿着梭子蟹,默默的在一旁啃着梭子蟹,清水蒸出来的梭子蟹能好吃吗? 油炸梭子蟹,香辣梭子蟹才是王道,可惜没有辣椒…… ------------ 第一百九十五章 盐 “好香!” “太子殿下仁慈,怕你们这么久没吃肉,给你们抓了梭子蟹吃,每个人领一只啊,这梭子蟹壳子不能吃,将壳子敲开,里面有肉。” “还有有人吃梭子蟹感觉呼吸不顺畅的,起红点的还有呕吐的就别吃了!” “这个,这梭子蟹是什么?” “喏,就是这个,看好了啊,这里能吃,这里不能吃……” “谢谢。” “殿下,盐,盐,盐!” 顾昌慌乱的从城楼下面冲了上来,宛如疯子一样的对着司马绍大喊大叫着。 “盐?什么盐?” “殿下,锅里,锅里煮出盐来了!” “嗯?煮出盐了吗?走去看看。” 司马绍愣了一下,海水可以晒盐司马绍大致知道,但是的却不知道可以煮出盐来,只不过司马绍不知道具体操作方式罢了。 很快司马绍跟着顾昌来到一口大锅前面,只见这口锅还散发着热气,里面已经没有水了,下面却有一块块白色的晶体状东西,应该就是盐了。 “殿下,是盐,刚才下官尝了一下,咸的,是盐!” “废话,海水还是咸的呢!” 司马绍轻轻的拿起一大块看了看,有点浑浊,古代的盐没有现代的技术,哪怕是细盐也十分的糙。 用舌头舔了舔确实很咸,司马绍仔细的思索着,煮盐的办法,想了半天,还真的给他找到了一点点东西。 “嗯,等会不要这么直接的烧干,水没了一半,就继续加海水进去,一边蒸梭子蟹,一边试一试!” “喏!” 司马绍在一旁盯着,按照司马绍的方法烧了有一个时辰最后将水烧干之后,盐块确实要稍微的干净了一些,不过司马绍看着烧掉的柴火,又看了看烧出来的盐,这个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我记得古代电视剧电影里就有做盐的方式,怎么做的来着的!” 司马绍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自己当初怎么就不好好学习呢? “殿下,这是盐,喜事啊,如果这海水都能够变成盐的话,我朝再也不会缺盐了!” “……你看看烧了多少木头,才制出这点盐?先别上报,应该有更好的办法,我在想想,不过这个办法给记下来,先照着方式做一些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喏!” 司马绍看着顾昌消失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激动,不过古代好像真的挺缺盐的,好像盐和铁一样重要。 “殿下,别的锅都看过了,没有发现这种盐块,都是一些卤水或者杂盐!” 顾昌低声的说了一句,语气有些颓废,忧国忧民的顾昌还以为发现了什么了不得办法,现在看来,只是一次偶然的事件。 “都变成了卤水了吗?” 司马绍心中大致有数,煮盐并不会这么简单,司马绍记得好像需要不断的过滤,因为里面有不少的杂质。 “看看煮出盐的那一锅有什么不同!” “喏!” 很快原因就找到了,能够煮出盐的那一锅,在下面铺了一块纱布,过滤了不少的东西,至于为什么有纱布,只能说是一种巧合吧,至于司马绍知道为什么需要纱布过滤,可能是因为在现代见过吧。 “找些纱布来试一试,煮的时候来回过滤一下,将这种大颗粒的都去掉,下面的应该就是盐了!” “喏!” 试验结果司马绍不太关心,已经有了一次经验之后,距离成功就很近了,而且就算能够煮出盐来,司马绍又不能依靠这个赚钱,所以司马绍没有太大的兴趣,毕竟这个时代盐铁是专营的,自己想要插手,自己便宜父皇也不一定愿意。 不过本着为国为民的思想,司马绍决定回去以后,还是要研究下晒盐的办法,一方面给建康百姓们找个出路,一方面也解决一下国内用盐荒,毕竟盐的事情关乎百姓。 梭子蟹很受欢迎,抓梭子蟹时候表示自己坚决不会吃的士兵,一口气吃了三个梭子蟹还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自己的嘴巴,看向同伴:“明天不知道殿下是否还要去攻打石头湾!对了你怎么不吃梭子蟹!” “我也想吃啊,不过我感觉我的嘴不是我自己的了!” 身旁的士兵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了自己的香肠嘴。 ...... 当司马绍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收到了统计数据,最终海鲜过敏的人只有不到几十人,数万人之中有不到几十人海鲜过敏并不稀奇,而且吃的不多,不会致命,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药可以治过敏,熬一熬就过去了,最多形象不好看。 “殿下,我们今日什么时候去石头湾!” 一大早,顾昌就等着司马绍,神采奕奕,昨天吃梭子蟹时候,没有抢过侍女们,只吃到了两个,对此顾昌一直念念不忘。 “今日先不去了,昨日下雨了是吧?” “是的,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土路现在都变成烂泥路了,周围的河流已经有了一些水流!” “嗯,组织一些百姓,在靠近海边的位置开出空地来,有用!” “喏!” 昨天一夜,司马绍冥思苦想,就差将自己的脑袋撬开,然后将里面的记忆整理一下,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丝丝关于晒盐的思路,毕竟是看着电视剧电影长大,小时候也被看过探索频道,知道一些历史,脑海里还是有一些想法的。 首先需要挖出一条河流引流,将海水引到盐田之中,然后在盐田的地需要修正平,还要分成不同的深度,然后就等着太阳暴晒,晒干的海水会在盐田上形成结晶,然后将这些结晶进行过滤,去掉杂志等东西。 最后留下来的大盐块,在用纱布过滤一下,出来的东西就是盐了,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应该是这样! 这其中想法一半是司马绍想到的,一半是司马绍根据自己后世的常识进行推测出来的,具体有没有用,试验一下就可以,而且大致方法有了,也会有人继续改进,古人一旦有了思路之后,很快就能够找到办法。 嗯,说干就干。 ------------ 第一百九十六章 燕国 由于在城中,马车行驶的速度不是很快,李公公给晋元帝驾驶着马车,身旁跟着顾昌等一批侍卫。 皇帝出行,这条路已经被封掉,不过每一次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都能够看到一群拥挤的人群有序的排着队,看到晋元帝的马车经过之后,就会有一阵海浪版的欢呼声:“吾皇万岁!” 没有人组织,这是百姓自发的一种行为,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百姓对于晋元帝的拥戴,如果现在有什么调查机构调查一下晋元帝在晋国的支持率,可能会出乎意料的高。 “绍儿,朕算是一个好皇帝吗?” 晋元帝听着不断传来的欢呼声,不由得询问身旁的绍儿。 “父皇,父皇您当然是好皇帝,父皇可能不知道,上一次儿臣救济灾民,在长安城乱转的时候,听到不少人都在夸父皇!” 晋元帝听后一愣:“夸我?不是骂我?有我这么不负责任的皇帝吗?” 说完之后,晋元帝自嘲的笑了笑,在晋元帝看来,他确实是一个十分不负责任的皇帝,不说和别人比,就是和自己的父皇比起来,自己就十分的差劲。 自己父皇当皇帝的时候,不敢说每天工作十来个时辰,至少也有七八个时时辰? 自己呢?每天只有三四个时辰,这三四个时辰,还包括了他偷懒的时间。 除此之外晋元帝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从这片大陆有史以来,所有皇帝之中,晋元帝估计能够排进倒数,如果排名最不靠谱的皇帝,也许晋元帝能够进前三也说不定。 “父皇,您所谓的不靠谱,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至少说,百姓们不知道,百姓知道也不会当一回事,百姓看到的是您的功绩!” 晋元帝听见眉头一皱,自己有什么功绩?作为当事人,晋元帝自己都不知道,不由得看向绍儿:“朕有什么功绩?说给朕听听!” “陛您这是当局者迷,您的功绩在儿臣看来,堪比三皇五帝!” 听到绍儿这么夸自己,晋元帝脸突然的红了起来:“说来听听!” 听到有人准备夸自己,晋元帝不由得将自己的身体坐直了,准备认真倾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司马绍看见父皇的模样,差一点没有憋住笑出来,不过作为臣子,司马绍深吸一口气道:“父皇,您的功绩,只一条就可以堪比三皇五帝!” “磨磨唧唧快说!” 晋元帝有些不悦,自己这边等着夸呢,你这个家伙还磨蹭,小心以后给你小鞋穿。 听到晋元帝的语气不善,司马绍知道皇帝有些不高兴了,立刻开口道:“父皇,您让天下百姓吃饱饭了!” “嗯?让百姓吃饱饭了?”晋元帝都愣住了,自己有那么牛?什么时候解决的贫困问题?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父皇,您在宫中可能不知道,在以前天下百姓,能够吃饱饭者,十人之中,最多三四人,甚至更少,但是父皇执政之后,各附属国源源不断的向着我朝运送各种粮食,解我朝百姓果腹问题,我朝粮价平稳……” 晋元帝听着解释之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已经有些小胡子,仔细的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不由得点了点头,默默的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一个赞,自己都没想到自己都能够如此的优秀。 “父皇,此为父皇一项功绩也!” 晋元帝听见之后一乐:“还有什么功绩!” 这个时候晋元帝心中已经美滋滋,好像说的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自己的英明神武看来百姓还是记得。 “……” 听到司马绍的话,晋元帝笑了笑没有说话,司马绍仿佛开启了夸夸模式,不断的开始夸奖晋元帝,晋元帝听见之后,脸上不断的挂着笑容,别说司马绍这个家伙,夸人还真的有一手,晋元帝觉得这个家伙还真不错。 司马绍跟着晋元帝来到了尚书殿之中,坐下来之后看向晋元帝:“父皇找儿臣什么事情?” “绍儿,我决定对燕国动手!” “什么?”听到晋元帝的话,司马绍直接上站了起来,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晋元帝:“父皇,你决定对燕国动手了?做好准备了?” “我已经命令户部,兵部,工部准备了,年中,立刻出兵!” “那么早?” 司马绍听见之后,点了点头,赞成晋元帝的计划,不过很快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突然想要对燕国动手?” 晋元帝将随身携带的一个简易的沙盘地图给拿了出来,铺开来给司马绍看了看:“绍儿,我朝大军已经整兵待发,时刻准备进攻燕国!” 司马绍仔细的看了看地图,从地图上看来却是如此,沉声道:“燕国不是一块好肯的骨头,先皇曾经多次想要对燕国动手,最终都忍了下来,那燕国的新城,城高池厚,想要攻破,最起码要动用数十万大军……” 司马绍将自己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晋元帝听见之后笑道:“绍儿多虑了,如果按照传统作战方式,打下燕国确实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是现代时代已经变了,我朝的兵力已然大大加强,燕国不足为惧!” 听到晋元帝的话,司马绍眉头一皱:“父皇,骄兵必败!” “绍儿,我自然知道骄兵必败,不过我是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我此次……” 晋元帝将自己和大臣们讨论出来的计划全部都说了出来,司马绍听着,不断的给晋元帝进行查漏补缺,确保晋元帝的计划没有任何问题。 最后司马绍看着晋元帝,有些担忧道:“计划虽然很好,不过此次出征,有新式武器配合,士兵们对于新式武器的操控是否熟悉,还有将领……” 听到司马绍的话,晋元帝嘴角微微一翘,自己等的就是这句话! “绍儿,我决定御驾亲征!” 晋元帝慢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听到晋元帝的话,司马绍愣了一下,接着立刻苦了脸蛋:“不行,父皇!” 接着又盯着司马绍道:“父皇,你要知道,进攻燕国一次不行可以两次,三次,小国寡民,耗不起,我们可以耗得起,但是如果父皇你出现任何意外,哪怕灭了燕国了,我们也是输了,所以不行!” ------------ 第一百九十七章 禅让 司马绍的话晋元帝很清楚,没有不败的国家,但是什么叫做国家,国家不是不能失败,而是不怕失败,就像现在打燕国,大晋可以失败很多次,但是燕国却不能够承受一次,只要失败一次就会亡国。 但是晋元帝要去御驾亲征,那就是两回事了,哪怕灭了燕国,但是晋元帝出现了任何意外,大晋就算是失败。 晋元帝听见之后,看着自己的绍儿,缓缓开口道:“绍儿,我准备退位给你,太子监国,等我回来以后再由我来监国,你看如何?” 司马绍立刻摇头:“不行,你就算不是皇帝,你也是国君!” “绍儿,不是我想去,而是我不去,这场战争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你应该很清楚,燕国那边的情况,这一次我军出征,但是不少将领并不会使用新式武器,思维还是老一套,我要不去,可能会打很久,而且绍儿放心,几十万大军,我就在军中,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的!” “可是刀剑无眼!” “……” 没有谈拢,晋元帝最后和司马绍争的面红耳赤,最后司马绍还是没有同意晋元帝,不过晋元帝也没有气馁,反正现在自己是皇帝,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先好好的,到时候再说。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登基以来,每日勤勤恳恳,……传位于太子司马绍……” 朝会还未结束,晋元帝一个深水炸弹,直接将所有人都炸晕,什么情况?皇帝禅让了? 李公公读完圣旨之后,晋元帝缓缓的站了起来:“诸位爱卿不必忧虑,朕只是感觉身体不适,传位给太子!” 话音落下,一名大臣立刻跳了出来,跪在地上:“陛下不可啊,太子年幼,国基不稳啊!” “是啊,陛下,皇位不可乱啊,而且太子年幼……” “……” 一群大臣纷纷的跳出来反对,给谁都要跳出来反对,这也太过于儿戏了,现在的皇帝五十岁都没到,没病没灾的就直接将皇位传给太子,太子才多大啊,十六岁让这么小的孩子当皇帝,这不是儿戏吗? 大臣们越来越多,甚至连王相都站了出来,反对晋元帝这个提议,没有办法,太过于儿戏了,传出去之后,会被天下人笑话的。 “诸位爱卿,朕意已决,皇位就传给太子了!” 晋元帝摆了摆手准备退朝,后面的事情让你们自己决定好了,反正自己要退位了。 当皇帝晋元帝真的当腻了,自己绍儿又不同意,只能够先这样。 “陛下,这不能儿戏啊,国君如此更迭,皇家威严何在?” 大臣们再一次的开口劝着晋元帝,晋元帝听后缓缓的站了起来:“皇家的颜面?” “我朝百万带甲之士是皇家的颜面,百姓吃饱穿暖是皇家的颜面,诸位爱卿大公无私是皇家的颜面,这些才是颜面,其余不足为虑!此事就这么说了,明日就是黄道吉日,准备禅让大典!” 说完之后,晋元帝直接溜了。 不过晋元帝这边还未思考完,就看见王相带着司马绍出现在了书房之中。 “陛下,太子殿下刚成年,如此传位是不是过于儿戏了?” 晋元帝看着王相:“这皇帝我反正是不想当,以后迟早是绍儿的,干嘛不早点给他,让他早点当皇帝,培养一下帝王气势,说不定以后就能够成为千古一帝呢,我说的对不,绍儿?” 司马绍面无表情。 “可是陛下,太子殿下还小!”王相看着司马绍有些担忧的说着。 晋元帝摆了摆手:“不用多心,你带着绍儿去休息吧,明天就是禅让大典,绍儿龙袍已经让人做了,等会应该就会送到宫中!” 王相看着晋元帝,最后叹了一口气,冲着晋元帝行了一个礼:“喏!” 听到晋元帝的话之后,王相冲着晋元帝行了一个礼,接着带着司马绍离开了尚书殿,看了一眼尚书殿,眼神有些复杂,皇帝不愧是皇帝啊,天下多少人都盯着皇位,但是皇帝居然能够如此坦荡的说放弃就放弃,没有任何的留恋。 和王相一样,当晋元帝禅位的消息传出去之后,首先震动的就是全建康的百姓。 “皇帝要禅位?为什么呀?” 一群百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懵了? 皇帝怎么想的?好好的皇帝不当,禅位了? “不知道,皇帝说身体不好!” 听到这个解释的时候,不少人会心一笑! “原来如此啊,皇帝身体不好,能够理解!” “是啊,色字头上一把刀啊,皇帝身体不好,确实能够理解!” 一群百姓低声的讨论着,按照建康坊间流传的一些小说里描述,皇宫之中可是有三千佳丽的,作为一个皇帝,每天如此操劳,身体不好是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很快就有人开口讥讽道:“皇帝好色?如果皇帝好色的话,你们觉得皇宫之中现在只有几个妃子吗?想想前朝皇帝,后宫多少妃子,我皇有多少妃子!” 听到这句话,不少人恍然大悟,立刻想明白过来,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不由得看向说话之人:“那陛下为什么好好的皇帝不当要禅让?” 建康城的百姓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特别喜欢的讨论一些时事,毕竟是天子脚下,消息渠道多,用一个老建康人话说,谁家里没有个亲戚在朝中? 聊点事情很正常,所以建康城是整个大晋帝国对于政治最为关心的地区,没有之一。 被问的人,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感觉自己被重视了,轻轻的咳嗽一声:“这事吧,我觉得陛下应该是当皇帝当累了,你们可不知道,我可清楚了,我家里老幺的婆娘有个表弟,有些不争气,常年在外面鬼混,十多岁的时候,被送到了宫里当了一个內侍,他每年回来的时候会和我们说一说宫中的事!” 听到老丈的话,周围的人凑得更紧了,这老头家中有人在宫中,知道的消息应该不少,至于真假,谁知道呢? 反正十个建康人家,八个人家里都有人在宫中。 “你们可不知道,皇帝有多累,我听说啊,皇帝每天要早早的爬起来,天还没亮呢,就要起来工作,深更半夜才忙完,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政务,所以啊,当皇帝真的累!” “真的吗?皇帝那么辛苦?” “肯定辛苦啊,你看看我看着一个店,都那么忙,更何况治理国家呢?” “……” 百姓议论纷纷,朝中大臣回家之后,则更加的郁闷。 “老爷,今天怎么心情不好?被陛下骂了?” 尚书大人刚刚下朝回家,小妾一边帮助他换衣服,一边好奇的询问。 这名尚书大人,摇了摇头:“哎,不是被陛下骂了,是陛下要禅让!” 小妾一听:“禅让?禅让给谁?” “当然是太子了!” ------------ 第一百九十八章 踏平燕国 谁都知道不合礼数,皇位被当成儿戏的来回禅让,传出去以后天下人怎么看皇家? 对于天下人的看法司马绍还是有些在乎的,毕竟这是司马家的江山,即便司马绍没打算继位。 结果就是,百姓根本就没有关注皇帝禅位这件事,对于百姓来说,能够吃得饱,穿得暖,比什么都重要,现在建康城百姓家里过年都有肉吃,有新衣服穿,谁当皇帝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很重要,只要皇帝不抢他们碗里的肉还有饭就行了。 当然了,如果现在有人要造反的话,基本上不可能,因为造反就是相当于砸了百姓的饭碗。 一大早,建康城南门,太阳已经挂在半空之中将一夜的寒冷吹散,温度开始慢慢的提升。 大道上每隔两米左右就站着一名军士,手持长枪,身披甲胄威风凛凛的站在两侧,而百姓们则在这些军士身后,低声的讨论着。 “听说了吗?陛下要亲征!” “知道,不然的话,今天来这里干什么?不就是想要看看陛下的英姿吗!” “那个燕国在哪里?需要如此大动干戈吗?” 现在的百姓的地理知识真的不如未来几岁的孩童,大多数百姓一辈子都在一个地方生活,除了县城之外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哪里,更不要说燕国这种外国。 “好像在西面,我也不知道,没听人提到过!” 听到这人说话,身旁一名老者立刻笑了起来,看向这名中年人:“不读书还没有脑子吗?怎么能在西面,在西面为什么不从西门出发而是从南门出发?” 老大爷不知道燕国在那里,但是还是有一些生活经验,听到老大爷的话,大家纷纷点头,觉得十分有道理,这个时候中年人听见之后,涨红了脸:“也许是因为从南大营调兵,这才,这才从南门出发!” “切!” “……” 百姓议论纷纷,而晋元帝这个时候也从皇宫之中乘坐着马车缓缓的从宫门离开。 看向马车里自己的司马绍:“绍儿,大晋就交给您了,我会尽快结束战斗回建康!” 听到晋元帝的话,司马绍点了点头,看着建康城的百姓,思索了一会,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父王,战场不同别的地方,到了战场之后,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 晋元帝听见之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记住了,这场战争,哪怕我们打输了,也可以卷土重来,但是如果父王你出了任何危险,我们就真的一败涂地,本来我是不准备愿意让你去……” 司马绍开始絮絮叨叨了起来,晋元帝脸带微笑的听着。 现在的司马绍不是以皇帝的身份和晋元帝说话,而是以子嗣的角度说话,话语之中透露着浓浓的关心,说了半天最后又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荷包递给了晋元帝:“这是母后给父王你缝的平安符,你随身带着,保平安。” 晋元帝不断的点头听着,当马车进入朱雀大街的时候,晋元帝就彻底的听不到司马绍说的是什么了,周围的百姓看到皇帝的车撵之后,立刻大胜的欢呼了起来。 “必胜!” “必胜!” “必胜!” “……” 除了必胜之外,还有人大吼着皇帝万岁等等,大晋最重军功,每一个百姓都有上阵杀敌报效国家的准备,但是大晋虽然边境不断的有些小摩擦,也都是大晋将敌人按在地上来回摩擦再摩擦,所以不少人无法参军报国。 但是那些有幸在边关当兵之人,几乎身上都有军功,特别是前几年灭掉隔壁小国,得胜而回时,几乎所有士兵都暴富,这样让更多的百姓渴望加入军中! 建康城这么大的动静,除了建康城本地人,不少异族人也都看到这一次盛况,也都早早的来到路边两侧等待着,想要看一看传说中大晋的皇帝长什么样子。 异族人看着周围奋力呐喊的百姓,突然有一种感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强国百姓的样子吗? 在他们家乡之中,打仗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如果有领主要出征,百姓们都会尽可能的躲起来,避免自己被抓起来当壮丁。 但是在建康城里,百姓却争先恐后的送行,甚至有的人不断的大喊着想要加入军中一同出征。 他们清楚的看见,这些百姓看向这些士兵的眼神是崇敬,还有憧憬,甚至有些抱着孩子的妇人不断的在孩子耳边说着,以后一定要去边关立功。 “幸好我的家乡足够远!不会面临这么恐怖的国家!” 其中一人自言自语的安慰了自己一句,不过很快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家乡现在还在被战火践踏。 “这一次大晋的部队是征服哪里?还是边境小国吗?” 一名来自草原上的异族,低声的询问着,他们十分担心自己部落和国家,深怕自己回到草原之中就收到消息,自己的部落被大晋灭了。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草原上,毕竟这一次从南门出征,我记得每一次去草原都是从西门出征!” “不是去草原就好!” “……” 大晋这一次对燕国动手,保密性做的并不是很好,或者说晋元帝甚至没有准备保密,毕竟燕国天天将其余国家当成假想敌,边境的新城天天都处于战备状态,想要偷袭没有可能,而且大军调动,怎么瞒也瞒不下去,大军行进速度赶不上探子。 所以晋元帝十分干脆的直接不做任何隐瞒,让燕国自己做好准备,堂堂正正的直接干掉燕国,免得灭掉以后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晋元帝的车撵换换的开出南门,南城门外,三万大军在城外空地上集结着,所有人清一色的黑色盔甲,矗立在大地之上,一眼看过去,根本看不到头。万人不见边,更别提三万人了。 当晋元帝从车撵之后走出来的时候,三万名将士,整齐划一的直接单膝跪地:“参加陛下,参加陛下!” “免礼!” 晋元帝轻轻的说了一句,庾将军立刻拱手:“谢陛下!” “谢陛下!” 将士们立刻起身站立,动作十分的整齐,这些士兵都是晋元帝这一次亲征的护卫,前军已经出发,除此之外还有十万大军正在向着城外赶去,此次出征燕国,晋元帝一共带了十万大军。 除此之外还有三万多民夫为十万大军提供保障。 除此之外,由于各地的粮仓爆满,不需要从各地征调粮食,就近准备粮草就足够。 晋元帝缓缓的走上点将台,扫了一眼下方的将士,缓缓开口道:“燕国,本是我朝藩国,但前朝至今二十载,屡欺我藩国,故……” 出征是要有理由的,不能够师出无名,晋元帝将燕国犯下的罪行一件件说了出来,下方所有的将士情绪也都慢慢的被调动了起来。 “必胜!” 当晋元帝将檄文读完之后,下方的将士立刻喊出了必胜的口号。 “踏平燕国,踏平燕国!” ------------ 第一百九十九章 战前准备 燕国,都城。 “陛下,这守城的是燕国年轻一代之中最为出名的将领,三次出征,全部大胜而归,在燕国民间颇有名望!” 大帐之中,王相给晋元帝科普了一下这个人的消息,晋元帝听见之后,还是稍微惊讶一下。 不过扫了一眼大帐之中将领,晋元帝就安定了下来,他猛也只有一个人,但是自己手下却有几十个,每一个拿出来差不多就能够将之给吊打。 “嗯,都城是我军进入燕国第一战,也是最为关键一战,燕国建设都城用了十多年,城高池厚,诸位可有什么良策!” 张将军直接跳了出来:“陛下,老臣觉得,老臣只需要两万人马,三日之内定可攻破都城!” 接下来,一群将领立刻开始请命,这种陛下督战的机会不多,如果能够立下大功,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至于张将军这群老臣,则是希望能够多立下一些军功,庇护下一代。 “张将军先坐回去,朕相信张将军可以攻破都城,但是如若强攻,需要付出不少将士生命,朕不忍将士埋骨他乡!诸位可有什么办法可以减少伤亡!” 晋元帝也知道打仗要私人,也不是圣母心泛滥,而是在考验下方的将领,心中已经大致有了办法,就看这群将军能不能想到符合自己心意的办法。 “陛下,老臣觉得,都城守军不过五万,我们可留下五万大军困住都城守军,五万大军继续往东,深入燕国腹地,越过都城之后,燕国城市并……” “陛下,老臣觉得,可以围而不攻,都城有守军五万,又有百姓万余,每日粮草消耗……” 一群老将军不断地说出自己的提议,都是一些不错的办法,不过却不符合晋元帝的心意,晋元帝半眯着眼睛扫过下方年轻一点的将领,希望这群人之中有人能够站出来。 ...... 晋元帝看向王相:“今晚能够攻城吗?” 听到晋元帝的话,王相思索了一下:“陛下,夜间攻城会有诸多不便……” “不需要大规模攻城,你今天绕着城观察了一周,觉得都城哪里的防守最为薄弱?” 听到晋元帝的询问,王相稍微思索了一下:“陛下,老臣白日巡查一周,都城东城墙防守薄弱,守军人数不多,不过想要短时间攻破东城门可能性不大,都城之内肯定会有守军!” 晋元帝听见之后,将地图给摊开,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思索了一会看向张将军和庾将军:“有把握用投石机将东城墙给炸开一个缺口?” “回陛下,都城的城墙不是用水泥浇筑,只需要足够量的投石机,填埋在城墙下方的位置,一定可以引爆!” “好,庾将军,张将军,你们本部有多少人?” “一千人!” “张将军,再分配千余人马给庾将军和张将军,今晚你们二人负责填埋投石机,明日清晨,我要看见都城强塌城破!” 听到晋元帝的话,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接着直接跪了下来:“末将领命!” 接着晋元帝看向王相:“李国公,掩护庾将军和张将军两人的任务就教给你了,今晚务必要完成任务!” “臣领命!” 晋元帝说完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大帐,其余的事情,就交给王相他们了,晋元帝不会插手这些事,他不是将军,所以不会插手大军的具体事务,毕竟自己不是那块料,十几万的大军晋元帝根本就指挥不过来。 王相看着晋元帝离开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现在就担心晋元帝插手指挥,这场战争王相有必胜的把握。 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晋元帝不要瞎指挥,战场上就怕将令多出,刚才晋元帝让张将军和庾将军去准备,都是小事情,不会影响大局,如果晋元帝要强硬的派兵攻城,王相就是拼着掉脑袋的风险也会跳出来阻止晋元帝。 半个时辰之后,作战会议结束,王相大致的分配了一下任务,大致思路就是稳扎稳打,现在晋国优势巨大,只要不乱冲,基本上不可能会输,唯一的问题,就是赢下来回付出多大的伤亡。 相比于城外晋国大军大营之中的气氛轻松,燕国都城城主府之中气氛就要严肃的多,守城将领横刀立马的坐在首位,其余将领坐在下首的位置,没有人出声,整个大厅之中落针可闻。 “都说说吧!” 守城将领缓缓开口,下面守军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开口。 “将军,此次晋国倾全国之力攻我燕国,恐是想灭我燕国啊!” 一名将军想了半天,最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这不是废话么,几十万人不是来灭你国的,难道是来燕国春游的吗? “对方旗帜认清了吗?”守城将领再一次的询问。 “已经认清,是晋国的兵马……” 听到一名名将领的名字,守城将领脑袋都大了,听到晋国要进攻燕国,守城将领亲自去了一趟王城求援,今天才匆忙赶回去,差一点连城都进不了。 “回将军,这一次晋国军中还出现了五爪龙旗!” 听到手下的话,守城将领一愣:“五爪龙旗?你确定没有看错?” “是的,五爪龙旗!” 听到这名将领的话,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所有人都明白五爪龙旗代表着什么意思,中原王朝图腾是龙,五爪金龙只有帝王才能够使用,难道这代表着晋国皇帝御驾亲征了? 什么仇什么怨?这是所有人现在心中第一个想法,晋国实在是太过分了吧?本来大家好好相处,现在直接开战了! 守城将领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之后缓缓开口道:“这对我们来说也许是一个好消息,既然中原王朝的皇帝来了,如果我们抓住他们的皇帝!” 说道这里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是的啊,如果将对面皇帝给抓住的话?想到这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将军,对方有名将张将军等人,我们……” 一碰冷水浇下来之后,这群家伙发热的脑袋这才安静下来,先是是很美好的,但是现实是对面军中都是悍将,还有十来万大军,自己这里只有五万大军,守城都不一定能够守住,更不要说主动出击了! “将军,末将有一计,晋国大军今日刚到都城外,多日行军必然人困马乏,末将愿领一万兵马夜袭敌营,定能够杀得对方片甲不留!” 听到这个提议守城将领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就摇了摇头,将这和想法给否决了,对方军中可是有王相等沙场宿将,他不觉得自己的手下能够夜袭攻城,本来都城只有五万大军,如果再赔进去一万大军,那这场仗直接就没得打了,直接投降得了。 “不妥!” 就在这事,一名士兵跑了进来:“将军,密探来报!” “呈上来!” 很快一个被封号的竹筒送到了守城将领的面前,守城将领拿在手中看了一眼之后,眉头越皱越深:“晋元帝居然退位了!” 守城将领对于中原王朝也有一定的了解,他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皇帝居然退位了,有些不可思议。 接着往下看之后,守城将领知道了,为什么这一次大军之中会出现了五爪龙旗,看向下方的守将:“晋国的陛下御驾亲征了!” “晋元帝吗?” 都城将领思索了一下接着开口道:“晋元帝一直想对我燕国用兵,只不过我燕国一直没有给他机会,没有想到这一次……” “这些都不重要,不过这一次晋国的目的就是灭了我们,诸位,都城存亡关系到燕国的存亡,王上已经开始在国内征兵,援军在半个月之后会赶来都城,只要我等死守都城半个月,晋国就会铩羽而归,到时候我们!” 守城将领说道最后的时候,小眼睛一名眯了起来,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庞大的计划,如果可以执行成功的话,燕国说不定就能够入主中原。 守城将领从来都是一个有野心的人,燕国太小,容不下他的野心,他的目标一直都是中原王朝,如果这一次可以击溃晋国的军队,俘虏晋元帝,说不定! 想到这里的时候守城将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手! “诸位,这一次就要仰仗诸位了!” “好,我们就让晋国那群家伙看看,燕国不是好惹的!” ------------ 第两百章 战(一) 城墙上灯火通明,二月底的燕国夜里还是有些寒冷,城楼上的守军,举着火把,不断的来回巡视着。 “队长,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来打我们!”一名巡城士兵一边巡逻一边询问自己的队长。 “我怎么知道,我要知道我就不是一个队长了!” “你说我们能够打得过他们不!” 话音刚落下,队长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这名士兵,眼神之中的意思,就是你的思想很危险,不过一想到这个家伙跟了自己已经好几年,叹了一口气:“这种问题你以后就不要问了,小心被将军听见,将你的脑袋砍下来!” 听到队长的话,这名士兵将脑袋缩了缩,吐了吐舌道:“这个鬼天气,还真的冷啊!” “继续巡逻!” 简单的交流之后,继续开始巡逻,城楼上能够看见的只是一部分士兵,更多的士兵躲在城墙后正在休息。 距离城墙大约五公里之外,张将军和庾将军带着千余人,停下了脚步,这千余人并不是直接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而是准备不少简易的投石机,上面铺设了一层铁皮,下面有士兵利用简单的物理原理将投石机顶起来,到了地点之后,再利用支架可以撑住,下面有足够的空间让士兵挖土。 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是后半夜,张将军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人继续前进。 张将军庾将军大摇大摆的来到了城墙外,巡逻的守军很快就发现了踪迹,伸出脑袋仔细的查看,当看到大晋的旗帜之后,被吓得立刻大喊了起来:“敌袭!” 接着整个城墙立刻热闹了起来,躲在城墙后面休息的燕国士兵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而在城楼里休息的守将也都纷纷起身,拿着自己的武器冲了出来,站在城墙中间的位置观察外面的情况。 “哪有敌袭!” “将军,我,城外发现敌军踪迹!”、 “丢火把照明!” “喏!” 立刻有几个士兵将火把给举了起来,接着用力的向城外丢去,火把在空中转了几个圈落在了地上,照出了正在前进的张将军等人本部兵马。 “准备战斗,来人,去告诉将军,敌人从城墙进攻!” 守将并没有慌乱,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守军看见守将镇定自若之后,也都纷纷的镇定了下来。 “将军,要射箭吗?” “暂时不用,让人守好城门,小心有内应里应外合!” “是!” 守将在城楼上来回巡视着,不断的提醒着守军哪里有问题,哪里需要填补空缺,很快所有士兵都就位,张弓搭箭,随时准备反击。 但是城外的张将军和庾将军等人,在弓箭射程之外就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士兵们都纷纷的躲进投石机背后,开始向着城墙靠近,这些士兵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不断的发射填装石块。 “将军,开始攻城了!” 一名士兵看到投石机的影子之后,大声的喊了一句,这句话立刻传出来之后,就有两名士兵没有忍住,直接松开了紧绷着的手,几只箭从他们手中射出,飞向了下方投石机,而这几个士兵射出箭,弓弦发出的嗡嗡声,就像是进宫的信号一样,城墙上的燕国守军,几乎不约而同的松开了手,箭雨从天而降。 “该死!谁放的箭!” 守将看见之后,立刻大吼一声,这时候他也看清楚下方的状况,一辆又一辆的投石机出现在城墙之外,迅速的向着城墙靠近,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追究谁射的箭的问题,而是尽快击退汉人的进攻! “听我口令,抛射,放!” 守将十分清楚,对着投石机放箭一点作用都没有,最主要的威胁应该是来自投石机后方的士兵,所以毫不犹豫的下令抛射,以求干掉投石机后面的敌军。 “滚石,滚木准备!” 守将手中提着大刀大喊着,立刻有人从后面将石头,滚木给搬了上来,这个时候投石机已经冲到了城墙下方的位置,投石机内的士兵立刻将投石机用支架顶了起来,下方的士兵开始进行挖土,动作很快,这些士兵之前已经被培训了半个时辰,十分的灵巧。 城楼上,滚木和滚石准备好之后,守将毫不犹豫的下令还是丢石头和滚木,敌人靠近城墙之后,后面就会有攻城的梯子勾住城墙,接着就有士兵不断的从下方爬上来,守将感觉自己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只要敌人敢爬墙,自己就会将他们脑袋全部都砍下来。 滚木,滚石从上方落下,狠狠的砸在了投石机上,如果只是普通木质的投石机,很容易被滚木还有滚石给砸破,但是这些投石机都是经过特制的,里面有铁板等东西,滚落了上来之后,只是让投石机上方发出一阵撞击声,身后的士兵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确定自己没事之后,继续开始发射石块。 时间一点点的推移,时不时的有滚木还有其他东西从城墙上落下,但是投石机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此时燕国都城将军府之中,守城将领刚刚睡下,这段时间他从新城跑到王都,再从王都赶回新城,一路上都在赶路,整个人十分的疲倦,外面还有强敌环伺,守城将领十分清楚,自己不能够倒下,只要自己不倒下,新城就能够守住! “报,将军,大晋军从城墙发动进攻!” 刚刚闭上眼睛没有多久,守城将领就听到了手下在门外大胜的汇报,瞬间清醒,从床上爬了起来。 “来人,着甲胄,通知留守将领,随我去城墙查看!” “是!” 很快就有士兵将守城将领的盔甲搬进来,开始给守城将领着甲,而传令兵也迅速的赶往别的将领家中。 半小时之后,守城将领带着一群将领还有援军来到了城墙门上:“情况如何?” 守城将领眼神之中有掩盖不住的疲倦,但是来到城墙门的时候,没有听到喊杀声,十分的额差异,以为大晋军已经退去。 “将军,汉人的投石机还在城下,也不发动攻击了,一动不动,不知道他们做什么!” 听到守将的话,守城将领往下看去,立刻有人将一个火把丢下去,借助着火把看清楚下方散布着一些投石机,紧贴着城墙。 “除此之外,大晋军没有攻城吗?” 守将摇了摇头:“现在没有。” 守城将领听见之后,眉头皱了起来:“奇怪,大晋军这是要做什么?” 仔细的看了一下下面的投石机,守城将领好像听到一丝丝奇怪的声音,侧过耳朵听了一会,眉头一皱:“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你们听到了吗?” 几名将领侧过耳朵听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没有听到!” “没有听到吗?” 守城将领又听了一会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立刻开口道:“让所有人安静!” “是!” “全体肃静!” 很快城墙上没有一点声音,这个时候,城下挖城墙的沙沙沙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周围的将领听得清清楚楚,不少将领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晋军是在挖地道,想要挖出一条通道可以直接钻入城内!” 听到守城将领的话,所有将领都愣了一下,他们都没有想到这里问题。 “将军怎么办?要不要我现在带人将下面的大晋军给杀跑!” 守城将领摇了摇头:“不行,大晋军肯定有埋伏,如果现在打开城门,正中大晋军的下怀,他们身后肯定有大军等候着,只要开门,大军就会立刻掩杀过来!” 听到守城将领的话,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不过守城将领思索了一下:“不过城墙不能开,可以从别门放几个士兵偷偷的绕过去看一下后面是否有大军存在!” “你们几个!” “将军!” “去探查情况!” “是!” ...... 张将军和庾将军两个人盘腿坐在地上,有一句没有没一句的聊天,突然有一名士兵从边上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汇报道:“将军,刚才有几名燕国的探子来探查我军情况!” “走了吗?” “已经走了!” “嗯知道了,继续警戒,有事情立刻汇报!” “喏!” 看着士兵离开之后,庾将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向张将军:“看来燕国人发现我们了,现在不用担心燕国人会狗急跳墙出来袭击我们的投石机了!” 听到庾将军的话,张将军点了点头:“确实,守城将领的性格多疑,哈哈哈,不过也不能够放松警惕,让骑兵做好准备,一旦城门打开,就假装夺城!” “嗯!” 很快这几个探子绕了一圈来到南城下,对好暗号和口令之后,坐上了吊篮,进城之后,马不停蹄的冲到了城墙门的位置。 “将军,我们回来了!” 看到探子回来,守城将领立刻迎了上去:“情况怎么样?” 领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开口道:“将军料事如神,不出将军所料,在城墙门外不到五里外,大晋军有大部队躲藏,其中还有不少骑兵,只要我们打开城门,他们就会立刻掩杀过来,夺取城门!” “果然如此!” ------------ 第两百零一章 战(二) 守城将领没有太好的办法,最终只能够安排最够多的士兵在城墙下方监视着,密切关注情况,如果有地方地道被挖通,立刻通知自己。 张将军和庾将军两个人等了半夜,也没有看到燕国的士兵冲出来,同时挖掘工作已经进行完成。 “将军,晋人退了!” 这个时候守将发现下面的投石机开始移动,接着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守城将领再一次的被叫了起来,看着下方退去的投石机,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大晋的人在做什么,但是直接告诉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却没有什么好的证据,只能够看着。 但是现在大晋的人退去了,总归是好事,不用担心半夜突然城墙被挖出了一个洞,然后大晋的人从里面冲进城中。 “嗯,继续巡查,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守城将领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今天晚上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多灾多难,本来一开始在自己的将军府中睡得好好的,紧接着听到城墙有敌情,睡了一半的他爬了起来,立刻赶过来,折腾了半夜之后,终于可以再一次的休息。 现在天色越来越暗,但是熟悉黑夜的人都知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很快太阳东升,新的一天就将要来临。 守城将领再一次的回去睡觉,作为城池最高将领,他知道自己需要好好的休息,才有精力去应付接下来的事情,如果他出事情倒下了,城池就完了,趁着大晋还未正式开始进攻,尽可能的好好休息。 清晨,好好的休息了一夜的晋元帝从床榻上爬起来,在一群內侍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吃完早饭,来到大帐之中。 李公公没在,这个家伙昨夜负责守营,虽然知道燕国不敢夜袭,但是也要以防万一,天亮之后这个老将才去休息。 庾将军和张将军两个人一脸兴奋的站在下首的位置,晋元帝看到他们的两个人的表情就知道,昨天晚上肯定成了。 “怎么样?” “回陛下,已经挖掘完毕,只需要埋下火药,就可以将城池城墙炸塌!” 晋元帝听到之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两位将军辛苦了,今日如果城池攻破,你二人首功!” “对了,还有,以后就不用喊我陛下了,现在是绍儿的天下!” “喏!”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虽然老将军们对于用火药炸塌城墙这种事情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但是现在也确实可以试试,实在不行再强攻,反正也不差这一点的功夫。 休息完毕的大晋大军,开始缓缓向前,庾将军率领一军目标是城池正门,其余诸位将领各领一军分别来到城池的侧门。 半盏茶之前,守城将领再一次的被吵醒,睡眼惺忪的看着传令兵,因为过于疲倦而昏沉的脑袋终于清醒了过来,扭了扭脖子鱼跃而起:“情况如何?” “报告将军,正门外发现敌军!” “哦,看清楚将旗是谁了吗?” “是大晋的庾将军!” 听到庾将军这个名字,守城将领立刻认真了起来,作为一名燕国的高级将领,十分了解自己的假想敌大晋将领资料,庾将军是大晋之中所有将军里最危险的一个,武力勇猛,擅猛攻,且计谋百出,可以说是大晋所有将军之中对燕国威胁最大的一人。 “多少人马?” “约有五万人!” “着甲,去正门!” 庾将军在正门,守城将领觉得大晋主要进攻方向应该就是正门,自己需要亲自督战。 “报!” 这个时候又有一名传令兵冲了进来:“报告将军,南门出现大量敌军!” “嗯?将旗看清楚了吗?” “是大晋的张将军!” 听到张将军的名字,守城将领脑袋有点头大,又是一名猛汉。 “去南门还是去正门!”这是守城将领纠结的问题,一个是猛将,一个是智将,两个人都不好对付,放任任何一个人,城池都可能失守。 “通知副将让他去南门,告诉他一定要守住!” “是!” 最终守城将领觉得庾将军的威胁要大一些,决定自己去正门,但是还未来得及动身,又有一名传令兵冲了进来。 “报,将军,西门出现大量敌军!” “看清楚将旗了吗?” “是大晋的右将军!” 守城将领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得又来了一位猛人,这货和其余人比起来,只强不弱。 不等守城将领思考到底去哪里的时候,正门守将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将军,城北门外也出现大量敌军!” “领军之人是谁?” 守将摇了摇头:“没有看清,不过我看到了五爪金龙旗!” “……” 得了,守城将领觉得自己哪里都不用去了,还是乖乖的守在正门吧,五爪龙旗都来了,很显然正门才是大晋进攻的主要方向,不过一想到其余三个城门领军将领,守城将领不由得感觉头大。 大晋王朝还真的是人杰地灵啊,这些将领拿出一个人,都可以和自己比肩,大晋名将那么多,但是燕国呢? 守城将领想到这里不由得摇了摇头,不是他看不起国内的将领,而是根本没有看过,那群家伙都是酒囊饭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自己一个人可以干掉数个。 “走,去看看!” 既然大军在这个地方,守城将领想要看一看,大晋的皇帝到底是什么样子,同时心中也在盘算着,如果能够打退正门的敌军,趁乱掩杀出去,将大晋的陛下给抓住,说不定这一次燕国之难就可以迎刃而解。 想到这里,守城将领不由得眯起眼睛,但是当走到城墙前面,看到下方旗帜还有一些将领模样之后,心中已经没有了这个打算。 城墙下他能够认出的将领就有十多人,每一个都是猛人,自己单挑一个也许能应付,两个就会落败,想要在这群人手中俘虏大晋陛下几乎不可能。 守城将领也不会幻想对方被自己打溃,然后开始大规模溃逃,然后自己趁乱去抓人的场景,他十分清楚,这群将领在,自己哪怕带着一万人冲出去,也很难抓到人,而且城中守军就这么多人,根本没有兵力可以反攻。 城墙外,晋元帝坐镇中军,看向远处的城门,发现了一名穿着金甲的将领,也看了过来,两人遥遥相望。 “那个家伙是谁?”晋元帝问了问身旁的李公公。 李公公看过去,发现城楼上那个将领,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知道了这个家伙是谁:“太上皇,这个家伙应该就是守城将领了!” ...... 城池是燕国花了巨资建设的城市,为了就是要阻挡大晋的兵锋,城墙要比普通的城墙要高,还要厚,除此之外,城中还有几处粮仓,常年都是满粮状态,如果有人围城,粮食可以坚守月余多,当然了百姓口粮不算在其中。 除此之外,城池选址也是靠近河流,地下水源丰富,城中有不少的水井,不用担心被人断水,总之燕国建设这座城的时候,将能够考虑的情况几乎都考虑了进去,准备的十分完善。 只是燕国人没有想到,这一次大晋动用了数十万兵力,这让只有五万守军的城池有些难以招架,不过守城将领有信心挡住大晋的第一波攻势! 守城将领经常看大晋的兵书,三十六计什么的十分熟悉,他知道,大军作战,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只要自己能够守住三次,就会陷入持久战之中,等援军一到,自己甚至可以反击,啃下大晋的一块肉来。 “太上皇,我军已经准备完毕,可以进攻!” 晋元帝听见之后,点了点头,看向张将军和庾将军两个人,虽然熬了一夜,但是这两个人依旧十分的兴奋,看见晋元帝看过来之后,立刻挺起胸膛。 “张将军,庾将军,看你们的了!” “喏!” 两个人迅速的拍马从军中赶出,接着一辆辆投石机从军阵之中分离了出来,张将军举起自己的大刀,大吼一声:“冲!” 只见这些投石机开始向着城池城墙靠近,城楼之上的守城将领一直盯着大晋大军的动向,看见投石机出来之后,知道敌人要开始进攻了,大吼一声:“滚木,滚石,准备!” 守城将领眯着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投石机,心中暗暗发誓,今日就要让大晋吃点苦头,让他们知道,燕国不是好惹得! ------------ 第两百零二章 战(三) “将军,我们怎么办?” 看着再一次接近的投石机,守将看着下面有些不知所措,根本拿下面的乌龟壳没有任何的办法。 滚木砸不动,滚石也没有用,就只能够眼看着对面的投石机在自己城楼下耀武扬威的,甚至守城将领都有一种冲动,带兵冲出去,让晋人知道自己的厉害,但是很快守城将领就冷静了下来,自己不能那么冲动。 对面还有五万大军在虎视眈眈,而且看着那些将领无聊的挑衅动作,感觉对方就是在等自己冲出去,正面作战自己肯定不是晋人的对手。 通道这边在填充炸药,庾将军也在等待着,看着城头的守军,眯着眼睛思索着对策,都城不是很好攻破,城头有数十高,利用云梯等攻城设备想要上城墙,需要付出大量士兵的伤亡。 “现在什么时间了?” 手下的人看了看简易的钟表:“整十时!” “不知道太上皇那边怎么样了!” 庾将军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看着城墙,没有下令进攻,只是静静的看着,五万大军就这么的在西门等待着,等待太上皇说的一声巨响。 相比于晋军的淡定,城门的守将们则在不断的在城楼上来回巡视着,不断的鼓舞士气。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晋人来了,谁要能够杀掉一名晋人,奖励十两银子,晋人不可怕,他们也都是肉长大,老子当年也杀过不少晋人,一刀下去……” 守城的领卫激励了半天士气,守军士气高昂,但是发现城外的晋军居然没有进攻,就感觉像是一拳头打在了空气上一样,不由得有些懊恼。 “该死的,晋人在做什么!” 守城的领卫皱着眉头,接着想了一会,对着远处的晋军开始叫阵,想要趁着自己这边士气正旺,好好的打击一下晋军的士气。 “晋军听着,现在速速退去,我饶你等不死,不然等会……” “你们都是鼠辈吗?来我都城却在城外驻足不前!” “……” 守城的领卫骂的很开心,但是庾将军却不为所动,只是随着时间推移,眉头稍稍的紧凑了一些,看向身旁的传令兵:“太上皇那边情况怎么样?” “回将军,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出!” “其他方向呢?” “也暂时没有消息!” 侧门那边那边的几个将军也是急脾气,但是记住了晋元帝的话,无论对方如何挑衅,自己都不会动手,不过两门的守将不同于守城的领卫,不主动攻城他们已经十分开心了,所以更不会主动挑衅。 “在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如果没有消息就准备攻城!” 话音刚刚落下,这时候正门方向突然的传来一声巨响。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晋元帝都感觉到地面颤抖,紧接着正门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声。 五分钟之前,东城外。 只见一架架投石机突然的开始往后退去,守城将领看着投石机离开,有些搞不明白,他手下一直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确定晋人没有耍小心思,但是投石机来了一会就离开让他摸不清头脑。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守将发现了问题:“将军,你看他们好像留下了什么东西!” 说完之后,指了指地面上,就看见投石机离开之后,会在地上留下一条绳索一样的东西,守城将领看了看,本能的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准备下令将这个东西给毁掉。 但就在这个时候,大晋军中,早就准备完毕的长弓手突然的发力。 “放!” 随着晋元帝的一声令下,一万发箭矢在空中形成一道箭雨直接飞向都城的城墙上,都城守军突然遭受攻击,而且还是在他们认为的安全距离之内,不由得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也都反应过来,有的士兵躲在垛墙后面,刀盾兵顶在前方,将盾牌给举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仓促的防御,还是让都城城头上出现了一些伤亡,守城将领挥舞着自己的长刀,将落下的箭矢打开,同时大声下令守军进行防御。 这个时候,投石机内的士兵也都退到了一定的安全区域,接着有士兵将早就准备好的火折打开,将留下的引线给点燃,紧接着投石机里的士兵开始加速的向着本阵跑去,这群士兵十分清楚火药的威力,所以知道这玩意爆炸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效果,距离太近的话,人可能会丧命。 引线被点燃之后,冒出一阵白烟,引线迅速的燃烧着,而这个时候,守城将领再一次的注意到了白烟,大吼道:“将下面的东西灭掉,灭掉!” 守城将领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随着白烟距离城墙越来越近,突然的感觉自己被危险给笼罩,守城将领对于直觉这种东西十分的敏感,很多次都是他的直觉救了他,所以当他心中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就意识到可能大事不好。 周围的守军听到命令之后,立刻命人前去,但为时已晚。 引线已经点燃了火药,只听见不远处城墙下方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最后一声如同暴雷一样的声音响起,守城将领只感觉自己的脚下的城墙开始剧烈的晃动,再接着,守城将领看见燕国花了大量心血建造出来的都城,城墙就像是纸糊的一样突然的坍塌。 守城将领看见自己不远处的城墙已经出现龟裂,接着连同士兵一起轰然的倒塌,一片一片。 就在守城将领以为自己这片城墙也会倒塌的时候,塌陷已经停止,守城将领还有周围十几米的士兵惊恐的站在原地,因为他们看到自己两侧的城墙全部都塌陷,有的城墙塌了一部分留下一部分,有的直接成片塌陷,露出了十几米的空缺。 从晋元帝的视角看过去,就见原本一片一片的都城城墙,在爆炸结束之后,被炸成了孤零零的十几个零星的小岛,有些运气好的地方有十多米城墙没有塌陷,其中以城门上方的城楼位置最为显著。 “进攻吧!” 晋元帝看着被炸开了如此多缺口的都城城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摇了摇头,心中不是很满意,虽然看起来这一次的爆炸效果不错,但是没有达到晋元帝的预期效果,按照晋元帝的预期,这个都城城墙应该会整片的倒塌掉。 身前的大军动了,城墙被炸开了这么多缺口,听到进攻的命令之后,一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拿着武器就开始往前冲。 “杀!” 只见张将军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群士兵,这群刀盾兵,按照正常攻城节奏,应该是举着盾牌往前冲,但是现在都城的城墙已经塌成一块一块,城墙上还站着的守军,都被吓得瘫坐在地上,要么呆呆的看着外面冲来的大晋国士兵。 根本没有办法防守,就算防守凭借着这点人也守不住,不到数分钟的时间,大晋士兵就已经冲到城下,张将军直接控制着自己的战马,冲入城中。 城墙后面都城守军也伤亡惨重,一部分被城墙塌陷时候砸死,一部分没有被砸死也都呆呆的看着城墙塌陷不知所措,有些脑子比较快的反应过来,立刻转身向着城中逃命,而反应慢的士兵,就看见一个壮汉冲进城中,手持狼牙棒,对着他们的脑袋狠狠的砸了过来。 “杀!” 士兵疯狂的从缺口之中涌入都城之中,守城将领呆呆的站在城楼上看着下方不断涌入的大晋国的士兵,不知所措,城破了,而且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城墙就直接被攻破,守城将领,感觉浑身的力量被抽空。 就在刚才他还幻想着,自己可以带领军队当初了大晋国前几波攻势,然后援军抵达,自己率领援军反攻大晋国,不到半个时辰,情况翻转直下,城墙倒塌,自己甚至连一个晋人都没有杀死,就这么的败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 第两百零三章 战(四) 城墙外,庾将军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就在这个时候,东门位置突然的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又连续响起,最后一声如同在耳边炸雷一样,让一城之隔的庾将军等人也感觉到耳膜有些发懵。 “不对啊!” 听到爆炸声不断的响起,庾将军有些懵逼,按照约定,应该是听到一声爆炸声,就是计划成功的标志,但是现在和预想的有些不一样,不是一声爆炸声,而是一连串的爆炸声,庾将军不知道是计划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速度探查其余城墙情况,查清楚之后,速速来报!” 传令兵听到命令之后,立刻向着响声赶去,与此同时其余侧门的将军也同样如此,有些不太明白,按照太上皇的命令,是一声爆炸啊,怎么是一连串爆炸! 如果晋元帝在这里,也会无奈的摊了摊手,火药爆炸也不好掌控,如果可以的话,晋元帝也想控制的十分完美,让爆炸同时引爆,这样的话威力可以集中一点,可以将整个燕国的城墙给炸塌了,不会像现在一样。 几名将军都是十分稳健之人,没有轻易冒进,而是在等待着最新的消息。 相比于大晋国将领比较淡定,燕国的守将士兵们听到爆炸之后被吓了一跳,平地惊雷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兆头,有些胆子比较小的,直接趴在地上,等爆炸结束之后这才抬起头来,迷茫的看向四周:“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这个时代的人,除了打雷,房屋倒塌或者一些自然灾害的时候才会听到如此大的响动,不少士兵跪在地上不断地祈祷神罚。 但是大晋国军中却没有出现这种画面,士兵们都收到了通知,说等会会有大的爆炸声,让所有人不要惊慌。 不少士兵都兴奋的在小声的讨论着,这群士兵觉得这个爆炸就是太上皇找老天爷让雷公电母借来的,为的就是惩罚燕国对于大晋国的不臣之心。 这种说法十分的有市场,一传十,十传百,士兵们士气高昂,想一想自己的太上皇连神仙都能够青来,这场仗还怎么可能会输呢? 所以现在战场上,大晋国士兵士气高昂,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和燕国人决一死战,而燕国人刚刚提起来的一点士气已经消磨殆尽,现在大部分士兵都躲在城楼下面瑟瑟发抖,深怕大晋国突然请来神仙干掉他们。 ...... 燕国人已经开始溃逃了,大晋国士兵已经冲入城中,晋元帝没有明令禁止不准抢夺,毕竟这不是国土之内,晋元帝也没有必要让士兵去做圣母,毕竟敌人可能是任何人,也许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妇人,当然了晋元帝规定了一点,不准奸银妇女,如若发现,斩立决。 守城将领被杀之后,晋元帝挥了挥手最后的中军也开始移动,残缺的城墙上那些燕国士兵全部都已经投降,将自己的武器丢下来,然后从大晋国搭建的梯子上爬下来,跪在一旁等待着最终的处决。 城内的燕国百姓看着冲进城的大晋国士兵,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有人选择躲在家中不敢出门,有的人选择当带路党,带着大晋国士兵去一些重要的地点,有的人则开始反抗,整个城市之中一片混乱。 晋元帝没有选择进城,而是在等待着,等待着城市被肃清之后,自己在进城,城市之中过于复杂,晋元帝十分清楚自己身份的重要性,自己如果出问题了,哪怕灭掉了燕国都是一场大败,所以晋元帝主动的不去添乱。 不过晋元帝有些好奇守城将领,骑着马在一群人护卫之下看到了守城将领的尸体,这个家伙张的还可以,晋元帝看了一眼之后叹了一口气:“厚葬吧,也算是一个勇士!” 是的,在晋元帝眼中,守城将领确实是一个英雄,不过是燕国的英雄,对于英雄晋元帝还是佩服的。 几万大军入城,很快就将城墙城内给控制住,开始向着其余三门扩散,而燕国的溃兵也向着这三个城门位置冲去,那边还有大军,不愿意投降的燕国人知道,到了那里才有可能活下来。 不少溃兵跑到三处城门的位置,同时也将东门被破的消息传到了三个城门守军的耳朵之中。 听到这个消息,每个城门守将的反应不一。 最先做出反应是的南门的守将,这个家伙思考了一会之后,决定投降,城已经破了,再守下去也没有意义,而且入侵他们的是大晋国,本来燕国就是大晋国的藩属,投降宗主国,这个家伙没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随着守将下令投降,南门上升起了白旗,确定投降。 ...... 其他侧门守臣站在城楼上看着对面的大军,还有不断涌来的溃军,已经知道燕国完蛋了! 但是他们知道自己不能够投降,扫了一眼看周围军士,大吼一声:“诸位,城墙已破,王上对我等不薄,我绝不做投降之人,如若有人想要投降,我绝不拦着,如若愿意追随与我,冲出城去杀出一条生路!” 说完之后,转身走下城墙,周围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在刚才有一些士兵还在十分的忐忑,但是这个时候,听到将领的话,不少人思考了一下,最终决定跟着将领一起走出去。 城外,庾将军等人看着侧门,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劝降一下,毕竟不愿意士兵付出太大的伤亡,而且,现在旁门都已经开城投降。 “那将领,还不速速开城投降,我会向陛下禀明情况,饶你不死!” 庾将军这话说出来,就没有准备让将领投降,这个老家伙坏得很,你让人投降,至少要态度诚恳一点,说说话好话,但是你看看庾将军在做什么,饶你不死……直接让将领投降的路子给堵住了! 我将领不要面子的? 果然听到庾将军的话,将领回头看了一眼意气风发的庾将军,大喊道:“庾老贼,你占我国土,杀我百姓,我等绝不投降!” 说完之后,冲着身旁的士兵大吼一声:“兄弟们跟我去杀敌人!” 主将受辱,原本还有些动摇的士兵也立刻充满了怒气,拿着武器,双眼通红的跟在将领身后,准备和将领一起去找余唐帝国士兵拼命! “杀敌人!” “杀敌人!” 一群人大喊着冲下楼,将领手中拿着大刀,跨上马接着大吼一声:“开城门!” 说完之后,就有几个士兵用力的转动着绞盘,城墙城门缓缓的打开,将领骑着马,缓缓的从城中走出来,其余士兵跟在将领身后。 “杀!” “杀!” 将领大吼着一声,用力的夹了一下马腹,接着就向着庾将军的军中冲去。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随着将领的战死,庾将军在大军之中大吼一声,燕国的士兵看见自己的将领被杀掉,一部分本身斗志就不太高的士兵就直接丢下了武器跪在地上投降。 庾将军看着成片成片的投降的士兵,心中知道大局已定。 ------------ 第两百零四章 战(五) 都城被拿了下来,整个过程可以说十分的顺利,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大晋国士兵就将都城肃清一空,晋元帝端坐在城中将军府之中。 原本以为在都城能够体验一下异国风情,但是在这里,晋元帝看到的,接触到的,和在建康城里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都城里的一些百姓都能够说一些中原话,当然了大部分说话晋元帝还是听不懂。 现在都城百姓对于大晋国军队充满了敬畏,百姓之中已经在流传着,大晋国一方请来了神仙,将都城城墙给炸塌了,这才让大晋国士兵轻松进入了都城之中。 故事传播的有鼻子有眼,如果有人不相信,直接指着远处的城墙,你不信你可以去城墙那边看一看,城墙都被炸成那个样子了,不是神仙做的,难道是人? 听到这群人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少人最后都相信了,特别是在肃清残敌之后,可以出来走动之后这群人看到了东城墙,被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直呼这是神迹。 将军府之中,晋元帝端在在上首。 “都城已经攻下,都亏了诸位爱卿鼎力相助!” 晋元帝眯着眼睛扫了一眼下方的将领,年轻将领一个个都十分的兴奋。 晋元帝扫了一眼之后,心中大致有数:“诸位将军,汇报一下战果吧!” “太上皇,西门收编降军三千人,杀敌二百余人!” “太上皇,……” 五万多守军,能够统计出来的大概四万五千多人,还有一些人估计脱掉衣服躲在城中家里,要么就是死无全尸,四面都被围住,想要逃出都城几乎没有可能。 “说说下一步吧,庾将军!” 说完之后晋元帝看向庾将军,庾将军也从沉思之中反应过来看向晋元帝:“太上皇,老臣以为,现在应该乘胜追击,趁着燕国其余城池不知道都城已经被攻破之时,出其不意,迅速拿下!” 晋元帝点了点头:“是否需要打扮成敌军诈开城门?” 庾将军点了点头:“都城易守难攻,敌人肯定想不到我军能够如此之快攻破都城,只需要一支百人小队,以去催粮为由诈开城门,身后大军埋伏,城门一开,直接攻入就可拿下!” 晋元帝听见之后眼睛一亮,庾将军还是庾将军啊,想的比自己多的多。 “都城好像并不缺粮!” 晋元帝思索了良久之后缓缓开口道,庾将军这个时候微微一笑:“太上皇无需担心,我们只需要用守城将领的大印,写一份书信,再说都城的粮仓被我朝内应给放火烧了,这样的话,即使不相信也不会有任何的疑心!” “高!” 晋元帝对于庾将军真的很佩服,这个家伙用兵果然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办法,晋元帝冲着庾将军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庾将军看到之后,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不过庾将军的心中却舒服了不少,武器再厉害还是要看人的,不然的话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看到庾将军那么能干,晋元帝也就放心了,直接将事情交给庾将军,自己去补觉去了,昨天晚上晋元帝其实并没有睡好,一直在担忧庾将军和张将军两个人,深怕这两人丢失性命,现在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晋元帝睡觉的时候,庾将军开始快速的布置任务。 一部分人开始换装,将燕国投降士兵的衣服给扒下来穿在自己的身上。 都城在燕国和大晋国边境区域,距离边境只有五里路左右,燕国这个国家国土面积并不小,当然了也没有那么大。 从都城继续往南遇到的第一个城池是叫做武阳城,这个城市距离都城大致有一百里左右,因为两侧有武阳而得名,穿过这个武阳城,就可以进入燕国的腹地,也是燕国最为精华的一片区域。 武阳城现在也已经戒严,毕竟大晋国大军已经在都城下,武阳城太阳刚刚落山,就直接关闭城门,城楼上有巡视的士兵不断的来回巡查着。 “该死的天气,你说大晋人好好的在家不好,来打我们做什么!” 巡城的士兵抱怨着,毕竟按照正常的安排,他现在应该在家睡觉,现在却要出来巡城,大晚上巡城,吹着冷风,谁都不好受! “别抱怨了,我们也就是巡城,你看看都城那群家伙,说不定已经和大晋国的人打了起来!” “你说能打过吗?” “不知道,不过守城将领很强!” 这名士兵说了一句之后,缩了缩自己的身体不再说话。 巡城士兵默默的在巡逻着,这个时候远处突然的传来一阵马蹄声,巡城士兵立刻反应了过来,立刻探头看向城外,只见城外一小队骑兵迅速的冲了过来。 带头的是一名小校,对着城墙上的守军大喊道:“快开城门!” 守军看见之后,立刻回应:“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都城守军,守城将领将军让我们来催粮!” 说完之后,听到这句话,这名士兵愣了一下:“都城催粮?我们没有接到通知!” “速速通报王城主,延误军机,拿你们是问!” “稍等,我们这就去通知城主!” 这守军被吓了一跳,立刻先去通知守将,守将听见之后眉头一皱,爬上城墙:“你们来催粮?为何我们没有收到通知?” “都城粮仓被大晋人的细作给烧了,城中粮草只够一月,所以才派我们前来催粮,你速速开城门!” 守将眉头一皱,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到哪里不对劲,举着火把道:“你是什么人?” “吾乃林风将军账下裨将牛能!” 说完之后,将火把举在自己的面前。 牛能确实是燕国将军,也是林风账下的守军,林风就是南门的守将,已经投降了,而牛能这个家伙,一家老小都在都城之中,所以庾将军才敢用这个人来诈开城门,如果牛能反水,直接杀了全家。 牛能这个人也十分光棍,看到都城破了之后,知道燕国不可能挡住大晋国的武力,所以直接的就投降了,而且也同意了诈开城门这件事。 既然投降了,以后想要在大晋国混的好一点,那就要功劳,诈城这种事情就是一个巨大的功劳。 守将看见牛能之后,仔细的辨认了一下,确定是牛能,几乎他见过,但是不熟悉,但是心中疑惑消失了,思索了一下:“此时重大,不知将军可有信物?” “这是林风将军的亲笔信,送给城主,你快快送去!” 说完之后,高高的举起了一封信,这名守将听见之后,立刻将吊篮放了下去,接着迅速的派人将信件送给县令,自己站在城墙上,看着牛能,抱了抱拳。 “牛将军,现在是非常时期,请您见谅,等会入城之后,某必当亲自摆酒谢罪!” 牛能摆了摆手:“此事不怪你,牛某能够理解,酒就不喝了,大战在即,牛某等会也要赶回都城,给我兄弟们多备点吃食就行!” ------------ 第两百零五章 战(六) 武阳城。 城主将守城将领的信件打开,扫了一眼,看了一下守城将领的大章,确定是守城将领的章之后,立刻带着人赶到城门位置。 “城主!” “牛将军!” “城主,身份已经确认过了!” 城主点了点头:“确实是林风将军的信件,看来前方有些不乐观,快点开城门吧,你现在带人去粮仓看一看还有多少粮食,准备一下,争取明天就能将粮食运出去!” 模仿守城将领笔迹的信件之中将前方的情况说的十分紧急,所以这名城主也是十分的着急,没有敢太过于耽误,立刻让人去准备粮食。 之前大晋国入侵燕国的时候,燕国国王就已经发了命令,一定要确保前线物资充足,所以这名城主才敢自作主张。 “是!” 守将立刻带着人从向着粮仓赶去,而城主挥了挥手:“快开城门,开城门!” 很快十几名守军立刻用力的转动着绞盘,将城门缓缓的打开,武阳城虽然不如都城那么重要,但是也算是一个重要的关隘,是进入燕国腹地的一个门户,所以这个城市也有两万大军驻守。 城池了不断的进行加固,现在虽然比不上都城,但是想要攻城,也十分的困难,而且加上地形优势,在山上还有两处军营,互为犄角,如果想要强攻,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城门缓缓的被打开,伪装成了燕国士兵的张将军,眼睛一亮,看了一眼牛能,牛能被张将军等人看的头皮发麻,但是事已至此,没有任何的回头路,缓缓的催动马屁,向着城门赶去。 城主站在城门中间的位置,看到牛能之后立刻迎了上来:“牛将军一路辛苦了,本城主已经备好了酒肉,让诸位英雄饱餐!” 牛能刚想说什么,张将军突然的猛的拍马往前,手中的长刀突然砍掉了城主的脑袋,接着大吼一声:“杀!” “杀!” 一百名骑兵立刻冲入了城门之中,城门下面的守军,大致有三百多人,这群人没有任何的防备,张将军等人冲进城中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 但是为时已晚,一百名骑兵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每个人都有以一当十的能力,三百多人,刚反应过来准备反抗,就被屠杀殆尽。 张将军一马当先杀穿城门,这个时候城门里的厮杀声惊醒了守军,立刻有人冲过来查看情况,发现不对劲之后,立刻大喊:“是敌军,敌军诈开城门了!” “他们人很少,杀回去!” “跟我上!” 一群燕国的将校大喊着拿着武器冲向城门,但是张将军翻身下马,长刀横立,没有一合之敌,同时最后面的骑兵也已经将信号打出。 身后的大军看到信号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为首的三千骑兵,立刻向着武阳城支援。 三千骑兵一起行动,在漆黑的夜中,马蹄碰触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三千名骑兵,马蹄声远远的就能听见。 “什么声音?” 张将军还有手下知道是援军到了,但是燕国人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一些士兵下意识的询问,而这个时候张将军一刀砍死一名燕国士兵,然后大吼一声:“兄弟们,援军来了,杀啊!” “杀!” 城门内的士兵听见之后士气大振,不到一百人竟然将不断涌入的燕国士兵杀的节节败退。 “是大晋国的骑兵,敌人援军来了!” “武阳城破了!” “城主被杀了!” “武阳城破了,快跑啊!” “……” 一声声惊呼声响起,让不少燕国的士兵惊疑不定,张将军手下一些士兵会说简单的燕国语,不断的乱喊着,让原本军心就已经有点不稳的燕国人,更加的慌乱。 有不少士兵思索了一下,最终决定跑,毫不犹豫的转身逃跑,有了一个人跑,立刻就有一群人跟着跑,很快就有士兵逃入城中。 这时候守将也赶了回来,看见有士兵往后跑之后,大吼一声:“后退者死!” 但是他来的已经晚了,三千骑兵已经突入到城门口的位置。 “兄弟们,让一让,让一让!” 为首的将领大吼一声,所有大晋国士兵,毫不犹豫的向着两侧移动,让出中间的道路,很快一道身影从城门之中冲进去,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骑兵涌入城门之中。 三千骑兵入城,让燕国的守军已经没有可以夺回城门的希望,三千骑兵入城之后没有散开,而是以城门为中心,一部分人向着两侧攻击城墙,还有人则尽可能的减少城门的压力。 守将的到来,让燕国士兵士气提升了不少,张将军发现之后,扫了一眼燕国士兵,发现在后面不远处,一名燕国将领一样的人,不断的指挥着燕国士兵,知道这个家伙应该就是这群士兵的统帅。 想到这里,张将军一刀将身旁燕国士兵斩杀,一只手拉过身旁的一匹战马,直接翻山上马,接着用大刀拍了一下马屁股,战马吃痛立刻飞奔起来。 此时的张将军浑身是血,头盔甲胄全是血,那人看见之后被吓一跳,但是迅速反应过来,拿起自己的长刀准备和张将军过过招。 距离越来越近,五十米,三十米,挡在张将军面前的燕国士兵根本挡不住张将军,张将军就像是杀入羊群的老虎一样,身前几百名士兵硬生生的被他该杀出了一条血路。 二十米,十米,这个时候,牛善也开始催动自己的战马,手中大刀紧握,准备出手,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张将军猛的抬头,盯着那人。 那人此时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突然的被一头食人的猛虎给盯住一样,浑身汗毛竖立,整个人心神一晃。 而此时的张将军看着越来越近的距离,松开缰绳,两只脚用力的蹬了一下马镫,整个人突然的从马上跃起,而身下的战马突然的遭到如此大力,一个不稳直接摔在地上,接着战马因为惯性向前滚去,将前方挡住张将军的守军全部撞开。 而此时的张将军高高的跃在空中,双手高举着自己的大刀,力劈华山,气盖山河一样向着牛善劈来,而牛善看着空中高高跃起的张将军,本能的想要举起自己的长刀挡住张将军这一击。 但是他的刀刚刚举起来,双手就感觉刀断了,接着脑袋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而张将军将牛善连人带马直接一刀劈成了两段。 画面定格,就看见张将军单膝跪地,双手握着长刀,面前的战马还有牛善,向着两侧倒去,鲜血喷在张将军身上,而张将军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 周围的燕国士兵呆呆的看着张将军的动作,所有人都呆若木鸡,没有人敢上前,也没有人敢乱动,就看着张将军,开始被劈成了两半的牛善。 “将军,将军死了!” “跑!” “……” 燕国士兵溃逃了,大晋国士兵感觉到了轻松,开始乘胜追击。 武阳城破了,随着越来越多的大军入城,武阳城被控制住。 除了武阳城之外,几天的时间之中,一共有十多座燕国的城池被攻陷,这个时候,燕国人才反应过来有人假扮友军诈开城门。 燕国的国王的心如同寒冬,大晋国只用了短短半月,就已经将王城给包围了。 而且是四面包围,一路上稳扎稳打,逐步推进,打到了王城附近。 王城之中,燕国国王坐在上首,看着下面慌乱的大臣,有些不耐烦的用力拍了拍桌子:“都别吵了,现在你们说一说,到底应该怎么办?大晋国的人已经打到城外了,你们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半个月以来,燕国的朝堂都是如此,每天都有大臣在吵闹,主战派,主和派根本谈不拢,燕国国王甚至怀疑已经有人和城外的大晋国大军取得了联系,随时准备将自己给卖掉。 “王上,臣愿领兵,死守王城,绝不让大晋人踏入王城一步!” “王上不可啊,大晋国兵锋锐利,都城城高池厚,大晋国居然一日就攻下,我王城虽然也城高池厚,但是挡不住大晋国大军啊,不如和大晋国议和,我国以后称臣,那大晋国大军自然会退去!” “一派胡言,大晋国出动大军数十万,明显就是来灭我燕国,此时投降,无异于引颈受戮,王上,臣愿意死战到底!” “……” 一群人吵来吵去,燕国国王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大了,同时也在思考着投降派说的,好像中原王朝也确实如此,一直以来只要称臣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燕国国王心中已经大致有了个决断,投降,先投降再说,大不了现在先当一阵子孙子,以后等你中原王朝衰败了,到时候再报仇也不迟! “王上,不能投降啊!” “王上,现在不投降,等大晋国大军打开城门,就什么都晚了啊!” ...... 燕国完了! 备战几月,灭掉燕国,用了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场战斗的结束,代表着大晋边境地区的隐患暂时的消除,可以放心的大展宏图。 战毕,建康城外人山人海,百姓官员等等都涌向了城外,迎接大军回朝。 燕国被灭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回了大晋国国内,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一次出征据说伤亡很低。 五年后 经过五年的征战,司马绍率领军队彻底的剿灭了边境最后一支敌人,整个北方地区都划入了版图之中,最终一统寰宇。 ......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