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竹马和替身跑路啦》   作者:花蔓川   文案:   白洋刚高考完,就被陆绎旻换着花样追求。   交往三年后,陆绎旻的白月光回来了,白洋才知道自己只是个替身,甚至这都不是恋爱关系,他只是被包养的金丝雀。   这特么不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吗??!!   他直接连夜踹了渣男,顺便拳打渣男!脚踢白月光!   --   纪谦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很能“忍”的人,所以当他看见自己的竹马齐溯给他戴绿帽时很是不解,温和又冰冷地说了分手,任对方哭哭啼啼,再不回头   --   就这样,白洋醉酒的时候,正好抓住隔壁同样喝酒的纪谦:“你长得这么好看,要不要和我去五星级大酒店开情、趣、房啊?”   纪谦温和浅笑:“好啊。”   结果酒醒之后,白洋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约定。纪谦只能耐心撒下一个网,像一个草原的狩猎者,等着对方入围。   温柔者变得偏执掠夺,偏偏年幼无知的小绵羊一无所知,被步步紧逼,然后丢盔卸甲。   当陆绎旻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对白洋的爱时,他穿着一身昂贵西装,手捧鲜花,却看见白洋缩在另一个人的怀里肆意大笑。   当齐溯终于察觉还是纪谦最好时,他挂着清纯可爱的微笑,却看见纪谦搂着白洋的腰,温柔地吻了下去。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洋,纪谦┃配角:很多┃其它:相互救赎,甜文,围脖@花蔓川   一句话简介:小甜饼一枚   立意:爱是尊重 第1章 分手   声音在周围游荡着,飘了很久才落下来,白洋愣了几秒,才听明白对方的话,问道:“我是替身?”   坐在对面的施源只是微弯眉梢浅笑,他的头发略长,随意地撩到耳后,听见对方的问话也并未说话,这是一件多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只有白洋还看不清罢了。   白洋睁着一双圆润的眼睛,看着面前长相精致的男人,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可思议:“我和你长得像吗?”   在思维混乱中,他抓住了某一个奇怪的点,替身不都是相似的人吗?可是他认为两人之间完全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   施源微怔,对方的反应好像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他举着面前的酒杯浅饮,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对方,一副白净乖巧长相,自然卷的短发垂在额间,露出圆润清澈的眼睛,唇瓣红润饱满,带着些肉的唇珠微嘟,露出一个微妙的弧度。   施源眉头微蹙,这人长得和自己确实不像,但是嘴里却淡然地说道:“许是和我年轻时候有些像吧。”   “年轻时候?那你现在多大?”白洋想了想,又说道,“我今年二十一岁,遇见陆绎旻的时候是十八岁。”   21岁,施源有些不易察觉的僵硬,现在21岁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口无遮拦地说话吗?丝毫不顾及他人的想法。   施源有些不愉,眼神微冷:“30。”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白洋再一次没有按他的想法说话,反而思考片刻后很是真诚地说道:“是吗?完全看不出来你都三十岁了。”   从对方的状态上来看,很像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不过三十岁也不算老就是了。   白洋皱着眉,有些低声:“和你年轻时有些像,难道我是低配版年轻的你?”   不怪他这样想,实在是他电视剧电影也经常看,可能没那么关注或者是精通,但那些娱乐八卦新闻总是说,谁谁谁是小谁谁谁,总有一个年轻人踩着前辈的流量上位。   听到这话,施源微妙地勾唇浅笑,眼里的凉意也散了些。   白洋看着对方绸缎般潋滟的长发,精致的眉眼,浅薄的唇瓣,就连眼里盛着的也是自己看不懂的淡漠凉意,勾唇浅笑时带着昳丽的风情。   白洋想了想自己圆润的眼睛,小虎牙,脸上还带着肉,我们怎么会像呢?明明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想不明白他便索性不想了,径直拿出手机打给陆绎旻,待对方接通后,白洋开门见山:“陆绎旻,你现在有时间回家一趟吗?”   陆绎旻正在办公室里听助理汇报,睨了一眼手机,示意对方停下,这才接过电话,第一次听见白洋用这样的冰冷命令语气和他说话,陆绎旻心中有些不快,但仍然说道:“有。”   “好,半个小时后见。”   陆绎旻还来不及问对方有何事,白洋便说完挂断了电话。助理在一旁悄声问道:“陆总,接下来您的安排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吗?”   陆绎旻揉了揉眉心:“安排一辆车,送我回竹苑。”   “好的。”   居然打电话给陆绎旻,这是在告状?难道他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吗?施源微挑眉看着对方,眼里带着嘲弄的笑意:“你是要陆绎旻回来给你做主吗?”   白洋握着手机,直直地看着对方,眼睛是一贯的清澈明亮,他摇了摇头:“不。”   施源放下酒杯,泰然自若地从酒柜中拿出一瓶红酒,放置冰块中醒酒,就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样,毫不在意白洋的感受。   丝绸的衬衫、休闲的西裤,挽起的衣袖露出洁白又纤细的手腕,每一处都像是艺术品。   白洋却是十分简单的T恤和五分裤,他抿着嘴角,甚至是有些呆滞地握着黑屏的手机。他有些想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心里有些空,像是飘浮在空中的柳絮,没有重量,感受不到引力,轻飘飘地。   二十分钟过后,陆绎旻到了,西装革履,眉眼锋锐,似是冷漠又似是不耐地走进来:“什么事?”   施源只是偏头笑了笑,陆绎旻似是无奈地睨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来喝杯酒,顺便和你的小情人说说话,不可以吗?”   他们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寒暄着,被冷落在一旁的白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谈笑风生,看着一贯冷漠的男人露出浅淡的无奈与笑意,看着精致的男人宣判主权一样的行为。   声音很近又很远,从不知名的地方蔓延而来,他们的神情与行为,眉梢眼角的笑意,清晰又模糊。   白洋像是在看一场电影,荧幕里的两个主角,还有坐在观众席上的他自己。   偌大的电影院里,只有他一个观众,欣赏着荧幕中的那一方天地。   一种生理性上的恶心,从肚子,从胃里,从身体里涌现出来,白洋捂着嘴止不住地干呕。   他没有狼狈地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排斥的客厅,而是冷静地抽出纸巾,擦干嘴边和手心的口涎。   沙发上的动静终于引起了那两人的注意,陆绎旻皱眉从吧台走过来:“你怎么了?”   施源毫不在意白洋的情况,只是拿出几个杯子倒上红酒端过来:“绎旻,喝酒吗?”   陆绎旻坐在沙发一端,双腿交叠,姿势恣意,他随意将酒杯放下,却倒了杯水放在桌上:“喝杯水。”   白洋将水杯推开,透明的水波晃荡着,晃出水杯,几滴水珠落在桌上,晕湿桌面,他抬起眼眸看着对方,“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冷静,甚至是冷漠,他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冷静,心中的柳絮挂在屋檐边,沾满了水,黏在摇摇欲坠的墙壁之上。   陆绎旻瞥了一眼被推开的水杯,眉眼下压,似是有些不满却并未发作,只是凉薄地说道:“你想问什么?”   白洋开门见山,指着一旁像是在看戏的施源:“我是他的替身吗?”   “咳咳......”施源猝不及防被嘴里的酒水呛到,红唇上沾着水珠,狼狈中也是好看的,他只是没想到真的有人这样直接。   陆绎旻紧皱眉尖,神色孤傲强势:“你在说什么?谁告诉你的?”   三年前他初见白洋时,不知为何觉得他和施源有些像,旁人问起时,便随口说了句。   告诉?   这样的事情是需要被告诉的,而不是被误会的。   得到这个回答,白洋大概也明白了,他眨了眨眼睛,又问道:“我们不是恋爱关系,而是包养关系吗?”   白洋的眼睛很黑也很亮,像黑曜石一般,一般只有孩童的眼睛是纯粹的黑色,他寻常时又爱笑,更显得几分稚气与天真,此时抿直嘴角,眼里的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陆绎旻,带着破碎的光彩,“你觉得我和他有些像,然后决定包养我,把我当做你的白月光替身?”   陆绎旻的眼睛像鹰,深邃逼人,此时微扬眼睑,似是不解对方的用意,但是也不想解释十年前的事情,自己的朋友被这样的误会,偏偏施源还在一旁挑眉戏笑,像是在看自己的误会,他无奈地对施源说道:“你不要误会了。”   施源笑得风情又迤逦艳丽:“我可没误会。”   对方毫无在乎地和自己的白月光说着话,第一时间向对方解释,让白月光不要误会,这件事情居然是这样的吗?   “居然是这样。”白洋低垂着眼睛,眼里的亮光蒙上一层雾,漂亮的黑曜石没了色彩,喃喃道,“原来我不是在谈恋爱,而是被包养了,而且是作为别人的替身。”   陆绎旻揉了揉眉头,谈恋爱,白洋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难道他还想当自己的恋人不成?   当恋人?陆绎旻想到这个事情,心头微动,抿着嘴角。   就在陆绎旻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白洋猛地起身,抄起桌上的水杯劈头盖脸地朝对方泼过去。   陆绎旻被泼了一身的水,有些狼狈又十分不解,震怒道:“你做什么?!”   白洋眼睛里的黑曜石重新迸发出光彩,燃烧着灿烂的火焰,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当替身,也不愿意被包养,我和你的白月光,一点也不像。”   说完以后,他又夺过施源手上的酒杯,毫不客气地朝对方泼过去:“你们的白月光与朱砂痣游戏,我一点也不想参与,你也不要这样高高在上地对我怜悯,对我宣战,对我宣示主权,我不奉陪这样无聊的争宠游戏。”   说实话,对方从进屋开始那种拙劣的宣示主权的行为,真的很可笑。   也很莫名其妙。   他被迫卷入这其中,谁来问过他的意见了吗?   白洋放下手上的酒杯,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被泼了一身的施源,擦了把脸,笑着说:“绎旻,你这个小情人有点脾气啊,恃宠而骄呢。”   陆绎旻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泼水,还是这样狼狈的姿态,心中一股怒意滋生,眼看着对方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偏偏又心中滋生一种莫名的情绪。   闻言嗤笑出声:“什么恃宠而骄,让他出去吧。”   .......   原来我只是一个替身?我居然是替身?去你妈的,谁特么要当替身!   自己也是看过网文小说的人,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心中隐藏的部分,才是陆绎旻喜欢的人,而我还是他的低配版,就是因为和白月光长得像,才被陆绎旻看上,才被他包养,去特么的低配版!   白洋抬起手臂,用手袖粗鲁地抹着眼泪......   居然被骗了,被骗了!!   八月的太阳极其炙热,路面都是烤焦一般的气息,来来往往的车流,白洋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他孤零零地站在大街上,茫然又愤怒,不解又悲伤。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自己的好友。   “羊咩咩,你是不是站在大街上啊?我们在栖凰吃东西呢,看见对面站了个帅气小哥,特别像你!”   白洋抿着嘴,积累在内心深处的委屈涌现翻腾,兀地爆发,他就蹲在路边突然哇地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卧槽!你怎么了?”   “我怎么听到电话里头有哭声?对面的是羊咩咩吗?”   一个男生趴在窗边往外看去,着急说道:“真的是小羊啊!他怎么蹲在马路边上哭!?”   “羊咩咩你别哭啊!我们马上过去。”   几个男生慌里慌张地从包厢里跑出来,气喘吁吁地跑到对面把白洋拖起来。   “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啊?”   “怎么哭成这样?”   “脸怎么这么红,你不会中暑了吧?”   ......   作者有话说:   点进来了就点个收藏吧~放一个自己的预收   【顶级大佬在装可怜娇气包】(文名待定)   漂亮又强大的顶级大佬,踩在剧情线上肆意妄为,搅弄风雨。   他看见某人时,却用蹩脚演技装可怜娇气包,然后傻狗狗垂直入坑的故事。   故事一:实验体假装很弱,捕获高纬度生命体(第四天灾+高纬生命+游戏异能)   宋时西的记忆在融合,他从这场末世逃亡游戏中重新活过来了。   厄运降临,末世之下,地球成为高纬度生命体的“限时游戏”。   宋时西看着自己的游戏异能,冷笑出声。   玄烬出现的时候,宋时西正在屠杀曾经的仇人,他脚底下躺着一堆的残骸,血流成河,他就站在一地尸体和血泊中,面无表情地对玄烬说:“救命。”   高纬生命游戏者·玄烬·直接眼瞎,他着急地跑过来救人。   跟着玄烬一起进来的游戏者们震惊:首领,你这是不是眼瞎啊?这分明都是他杀的啊!   玄烬眉头一皱,怎么可能!   在他看来,宋时西楚楚可怜,柔弱无骨,又长得这么漂亮精致,在这场游戏中可怎么活下去啊。   他给宋时西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薅游戏光脑的羊毛,建立求生城就为保护宋时西这朵可怜的娇气的小白花。   见识过宋时西手撕丧尸的跟随者们:!!!!   这明明是朵心狠手辣霸王食人花!!!这地球是有什么奇怪的迷魂药吗?让首领神志不清。   直到有一天,宋时西被抓入了实验室,玄烬得知后怒不可遏,正要炸了这该死的实验室。   却见实验室里满是毒气,尸横遍野,残肢乱飞。   而宋时西站在实验楼顶,无聊地把玩着手上的头骨,轻轻一瞥,仿佛索命的恶鬼。   玄烬急了,拔腿冲过去。   他拍掉宋时西手上的头骨:“不要玩这种脏东西,有细菌,我给你找两个漂亮的洗干净了再玩。” 第2章 搬东西   坐在包间里好长时间,白洋都没能缓过劲来,他的脑袋发烫,又晕又胀。   大中午的,在大街上暴走了一个多小时,什么东西也没戴,防晒也没涂。他皮肤白,现在白净的脸上全是红彤彤一片,从脸上蔓延到脖颈上,整个人又烫又热,很是吓人。   “藿香正气水!快喝快喝。”   一股子极其难喝的味道,充斥着喉咙和胃里,白洋终于缓和了些,瘪着嘴坐在位置上。   白洋的手臂也被晒得通红,尹玉春正拿着一瓶贵得要死的保湿喷雾,冲着白洋裸露的皮肤上一顿乱喷。   “来,下巴仰起来,头抬一下,我给你喷一下脖子和肩膀。”   白洋听话地抬起头,水雾雾的眼睛看着他们,又乖又可爱。   尹玉春把手上一整瓶喷雾喷完了才问道:“舒服些了吗?”   冰凉凉的水珠喷到皮肤上,原本被晒得发烫通红的皮肤像是鱼儿遇见水,冰冰凉凉,舒舒服服的,白洋笑着说:“舒服好多了。”   尖尖的小虎牙,圆圆的眼睛,笑起来灿烂光亮,此时此刻陈清霖他们却心疼得不行,皱着眉问:“羊咩咩,发生什么事了啊?你怎么一个人站在大马路边上。”   许锐把手上的藿香正气水和消暑的药收起来,这可是他急忙忙从楼下买的,好在商场下面有几家药店,没跑多远就买着了,闻言搭腔道:“是啊,你可吓死我们了。”   “你不是每次一放假就跑去找你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朋友吗?”   他们都是一个寝室的室友,这个寝室意外的都家境差不多,脾气还合得来。刚入学白洋就坦白了自己的性取向,还说了自己有男朋友,每次放假都会跑去找他男朋友。   陈清霖和白洋还是发小关系,说起来他们一起在院子里长大,然后考入同一所大学,选了同一个专业,接着陈清霖和人换了寝室,换到白洋同一个寝室里面。   他挖了一大坨芦荟胶涂到白洋手臂上,整个包厢里都是芦荟胶的清香,白洋伸着手臂任他涂抹,闻言又是想到之前的糟心事情,眉眼下垂,圆溜溜的眼睛里都是委屈,不开心地喊道:“我被骗了!”   “什么!?”   “谁骗你!?”   .......   三年前,白洋刚高考完,陈清霖拉着他去酒吧喝酒,美曰该做些成年人的快乐生活了!   不过他们什么也没敢做,怂怂的一群年轻人,没敢和那些漂亮的大姐姐帅气大哥哥们打招呼,眼看着酒吧里的哥哥姐姐们搂腰kiss,大胆热辣,酒肉池林。那些随意散落的酒瓶和衣物,刺激着众人。   他们就像误入的小鸡仔一样,一边哇哦,一边嘿呀惊叹,有贼心没贼胆,缩在卡座里开心地喝酒,嬉笑怒骂,鲜活生动。   然后酒吧经理过来说有人请白洋喝酒,白洋他们一头雾水被带到楼上包厢里,就看见陆绎旻坐在最中间,眉眼锋利,行为随性又恣意。   再后来,总有人过来带着白洋去找陆绎旻。白洋年轻又意气飞扬,还以为是对方是在追求自己。不得不说,渣男陆绎旻长相英俊帅气,成熟冷俊,白洋这种从没谈过恋爱,又刚走出校园的人,真的很难不心动,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就和对方在一起了。   他以为这是一场甜甜的恋爱,是牵手去看海,在飘着雨的夜晚下亲昵接吻,交换体温与心跳。   没想到这是一场包养游戏,而且还是作为低配版白月光的替身被包养。   白洋回想起陆绎旻身边的那些人,总是看自己低人一等般。从前不明白,还以为是自己给陆绎旻丢脸了,如今想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原来他在陆绎旻身边的形象,一直都是被包养的金丝雀小玩意。   陈清霖忍不住:“草!”   “什么傻逼!我们小白羊还用得着被包养吗?”   “追我们羊咩咩的人从岷江排队到申城还要绕三圈!”   “这么一个老男人他在想什么呢!”   眼看着陈清霖他们越骂越离谱,白洋噗呲笑出声来,像清晨的太阳,带着露水的清澈明亮,他张开手臂大喊道:“我要吃火锅!吃串串!吃钵钵鸡!吃麻辣小龙虾!吃螺蛳粉臭豆腐榴莲!”   “吃!”“吃!”   “随便吃!”“可劲吃!”   “我们现在就吃火锅!给你点肥牛毛肚黄喉五花.......”   白洋弯着眼睛笑:“还要吃鸡翅尖鸡爪哦~”   他要吃一切这几年不被陆绎旻允许的东西,他要吃自己喜欢的东西,麻的辣的臭的......一切让自己感到开心的东西,他为什么会因为陆绎旻,就放弃了自己的快乐呢?   红彤彤的牛油火锅,新鲜的毛肚,几秒后过一下香油碟,香辣爽口又脆嫩,白洋眯着眼睛幸福地享受着辛辣的火锅气息。   陈清霖在一旁涮着牛肉片:“羊咩咩吃这个!”   “多吃些......”   白色的烟雾,带着一点药材味道的老火锅,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火锅的快乐就从气泡冒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吃过火锅了,因为火锅的气味很大,很辛辣,不健康。陆绎旻不喜欢这种食物,也不喜欢他在外面吃火锅,带回一身的辛辣气息。   可是现在,管他的呢!   白洋吃撑了,从下午吃到了晚上,站在路边上吹着晚风,带着湿热的气息,从树叶上掉下来,又穿过发梢,身上每一处都徜徉在风中。   他发出一声喟叹:“真舒服啊。”   陈清霖搂着他:“羊咩咩,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   接下来该做什么?白洋愣了愣:“我的东西还在竹苑,我还要过去收拾一下东西。”   “东西多吗?我们帮你拿。”   他住在竹苑二楼,不是主卧,而是住在陆绎旻隔壁,他突然明白两年前,他说要和陆绎旻住在同一间房的时候,对方诧异的神情是什么意思了。   在他看来,当然啊!情侣为什么不住在一起,小情侣就是要住在同一间,腻腻歪歪的啊!   可是陆绎旻应该不是这样想的,他肯定想着,这位被包养的小情人,胆子还挺大,居然要求同一间房。最后陆绎旻还是以自己公务繁忙为理由,拒绝了白洋,白洋便住在了陆绎旻的隔壁。   白洋看着这偌大的房子,很多时候他不知道陆绎旻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又离开了,甚至不知道他在不在家里。房子太大了,他听不见脚步的声音,也听不见呼喊的声音,更加看不清弄不懂心动的声音。   欢呼雀跃地住进来,却变得越来越冷漠寡言,有时候都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这个房子也不过是陆绎旻众多房产里微不足道的一间,或者陆绎旻就是像临幸一般,想起他便回到这里,宠幸他包养的情人,想不起来便回忆着自己的白月光。   他留在这个别墅里的东西非常多,真的非常多。   进门时的鞋柜上有他在淘宝上淘到的摆件,冰箱上有各式各样可爱的冰箱贴,餐桌上的花瓶和鲜花,沙发上的抱枕......   他真的非常认真地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很认真也很热爱,一点一滴地想要在这个房子里留下印记......   白洋看着手上的火焰鸟手机摆件,再一次认识到,他和这栋华丽的别墅,格格不入,他也和陆绎旻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庞,打起精神来,这样自怨自艾可不像岷江最快乐的小孩!   “收拾东西!连夜搬离渣男的家!”   四个人分工合作,虽然白洋的东西多,不过他的东西真的很好认,只要和这栋高冷奢华的别墅风格不符合的,铁定是白洋淘来的东西。   几个人哼哼唧唧地在房子里忙活,还好厨娘一般都是早上才会过来,现在别墅里没有人,不然肯定会被他们几个人吓到。   许锐从房间里收拾出白洋的吉他和电脑:“羊咩咩,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吧!”   “我们得再叫一辆车过来才行。”   “拿这么多东西回寝室你肯定睡不下。”   白洋看着面前大大小小的物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笑着说:“要不然我去外面租个房子吧,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多东西啊。”   尹玉春是本地的,闻言建议道:“不用租房子,我还有好几套房子,有一套房离学校还挺近,你就先住那边吧。不过那栋房子还得收拾一下才能住人,东西都先搬到我现在住的那栋房里去吧。”   白洋一脸感动,笑嘻嘻地扑上去:“小春哥!你真好!”   尹玉春揉着他白白嫩嫩的脸:“小事情。”   白洋是十二月的生日,而且长了一张娃娃脸,特别白净,笑起来露出虎牙,格外显小。寝室里本来他就是最小的那个弟弟,靠着乖巧长相,荣获为寝室团宠。   不过白洋还是说道:“小春哥,我还是给你付租金吧,反正我也不差钱。”   “随你。”他们几个也算是小富二代,家里不会差这几个租金的钱,要是白洋想给也没关系,过几天他请客吃饭就好了。   几个人像蝗虫过境一般,寸草不生,每个橱柜每个房间每个地毯都要翻一翻,每个角落都不遗落,别墅像是被搬空了一般,这栋奢华典雅的别墅终于显露出它原本冰凉的模样。   尹玉春瘫坐在客厅里:“不行了不行了,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陈清霖撑起一把老腰,僵硬的骨头,都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了:“你真行,羊咩咩,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能买东西呢?”   白洋哇哇大叫:“这房子这么大!难道你就不想把它填满吗?”   “填满才有幸福感啊!”   陈清霖摆摆手:“不,我不想,我不想像这样遭罪了!我要北欧简约风!”   “东西给我越少越好!”   白洋反驳道:“越多越好!”   “越少越好!”   ......   几人吵吵闹闹,一直忙活到凌晨两三点才彻底把白洋的东西全部清出来,包括冰箱贴、墙壁上的挂画、印着英文单词的厕纸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是属于白洋的,一样没留。   出门的时候,白洋把挂在门上的爱心木板也扯了下来:“这可都是我自己花钱买的,不给他留!”   路过门口的垃圾分类箱时,他把刻着门牌号的爱心木板扔到里头,笑着喊道:“拜拜!”   作者有话说:   连夜搬家,一根头发丝也不留。   推荐一下朋友的西幻作品,超级无敌好看!旋转跳跃式推荐《黑莲花该如何救赎男主[西幻]》by微雨行舟   《至高神途》是本描述男主厄尼斯特如何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成为至高神明的点家小说。   但是中途出了点岔子,男主多出了读心的能力,从此一路黑化成至高神。   然后和世界一同毁灭。   为了拯救这个小世界,要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该如何才能拯救有读心术的黑化主角呢?   温暖的小天使被嗤笑天真,心思不纯的投机者一眼被看穿泯灭。   系统百般尝试失败之后,将目光放到了准备退休又从无失手的艾塞身上。   被强买强卖的艾塞:这是另外的价钱。   然后进了小世界看清剧本的艾塞:别救了,毁灭吧。   多年后,艾塞坐在神座上,看着身边黏黏糊糊的爱人头上弹出的“男主”标签陷入了沉思。   *   厄尼斯特会读心。   这就像一个诅咒,成为环绕他终身的梦魇。   他在最狼狈的时刻,碰见了这世间最为光明耀眼的人。   然后看那人笑脸柔和,将渣滓玩弄于鼓掌之中。   厄尼斯特看着那人洁白外袍下血红的手掌,听见了他的心声,他在无声地说:   我发现……   “天使”陡然扭头,直直地对向躲藏在角落的厄尼斯特,那心声如同对他敲响的丧钟:   有意思的东西了。   注:   混沌属性外表温柔脑回路诡异受X会读心对外疯批阴郁对受哭包攻   另类的救赎养成文   受是个奇奇怪怪的混沌善疯批(敲黑板) 第3章 拳打渣男   第二天清晨,一向尽职尽责的厨娘一过来就被吓着了。整个别墅空空荡荡,门口的花瓶、桌上的摆件、还有很多小器材小家电,全部都被搬走了,就像被洗劫一空的样子,她慌慌张张地打电话给陆绎旻:“陆先生啊!家里遭贼了!”   遭贼!?   陆绎旻心下一紧,甚至监控都忘记看,直接驱车回了竹苑,第一时间过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了以后才发现,别墅真的是变得空荡荡,孤零零的灯座挂在上面,摇摇欲坠。陆绎旻这才翻出监控,监控中显示着白洋带着几个人,连夜不停地收拾东西,一直忙到凌晨两三点。   视频是有声音的,他听见里面几个年轻人嬉笑怒骂的声音,还有催促着一样东西不留的声音。   搬东西?为什么他要收拾这么多的东西搬走?   陆绎旻站在客厅里,气压越来越低,偏偏打给白洋的电话,无人接通。   当然无人接通啊!白洋他们一行人跑到尹玉春家里住,到的时候都四点多了,洗漱完毕就已经看见申城的太阳和灿烂黎明了。   白洋一把拉好窗帘,捂得严严实实一点光亮不透进来,然后倒头缩在被子里就睡。   陆绎旻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才早上八点不到,白洋睡得和小猪一样,捂在被窝里,什么都听不见。   觉轻的陈清霖听见外面一直闹个不停的电话铃声,忍无可忍地掀开被子:“到底是谁的手机!滚去接电话!”   他一路听着铃声走进白洋的房间,推着人喊道:“羊咩咩,你的电话,赶紧接电话,吵死了!”   才睡三个小时左右就被叫起来,白洋一脸起床气,迷迷糊糊看见来电人是陆绎旻,没好气地喊道:“干什么?大早上打电话过来?”   陆绎旻坐在空荡荡的沙发之上,很不适应这个没有靠枕的沙发,眉头紧皱,低声道:“白洋,你在闹什么脾气?”   “闹脾气?我在闹什么脾气?”白洋瘫倒在床上,说话有气无力,实在是不想和对方说话,一心一意只想和周公梦游。   陆绎旻压着怒意说道:“赶紧回来,不要惹我生气。”   什么叫作惹他生气?草!   一听这话,起床气混着火气一股脑冲上头,白洋把手机一扔,找尹玉春拿了车钥匙,一路开到竹苑里面,径直冲了进去。   陆绎旻见他回来,姿态略微放松些许,闭了闭眼睛说道:“你的东西呢?下午找人搬回来。”   白洋拧着眉看过去:“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我们分手了,不要再这样高高在上地和我说话!”   分手?一听见这个词,陆绎旻只觉得一阵头痛,对这样麻烦的事情感到烦闷不爽,他已经不在乎昨天白洋冲自己泼水这样失态的事情,也不在意他误会施源,对施源毫不客气的行为,为什么白洋还是这样的态度?   陆绎旻压着脾气说道:“昨天的事我原谅你了,施源那边你再去给他道个歉。”   白洋看出了他眼里的不爽和眉间的怒意,气极反笑,径直冲上二楼,从书房里拿出那些卡,一把丢到茶几上:“陆绎旻,这些都是你给我的卡,我一分钱没花过,全部都在这里。”   “这栋别墅里的全部东西,我都没有动,我只是拿走了我自己的东西。”   “我不需要你的原谅,更加不会去和你的白月光道歉,你在做梦。”   陆绎旻的眸色幽深,如鹰隼般的眼中疯狂地涌动着些什么,额角迸发出青筋,双手握拳砸在茶几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桌面上的银行卡都在跳动,像是岸边上搁浅的鱼。   “你到底在闹些什么?”   白洋也不是那种含含糊糊,不给人清楚的人,他沉着声音说道:“你那天没有正面回答我,我重新问你一遍,三年前你见我的时候,是不是和人说我和施源很像。”   三年前?   陆绎旻想起初见他那一天,那是一个夏天的晚上,晚风吹拂。他踏上楼梯时,偏头往下看去,正巧看见白洋和朋友们在卡座上喝酒,笑得肆意灿烂。   他不知为何站在原地失神了片刻,待旁边人问起怎么站在这里呆住时。那一刹那,他突然想起和施源认识的那个夏天,施源也是这样,站在树下笑,两个人的笑像是重叠了一般,便随口道:“我看那个小孩和施源有些像。”   旁边几人面面相觑,看着卡座上的小孩,又想起风情昳丽的施源,“像吗?”   “不太像啊。”   “管他呢,陆总说像那就像吧。”   ......   陆绎旻从回忆中醒过神来,揉着眉间说道:“是有这么回事。”   白洋抿直嘴角,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所以那些人刻意接近我,把我带到你身边,也是因为你想包养我?”   那些个人闻弦而知雅意,看见陆总这般作态,便自作主张把懵懵懂懂的白洋送到陆绎旻身边,陆绎旻原以为白洋也是清楚这件事的,如今看来竟是不知晓。   不知为何,看着面前红着眼的白洋,陆绎旻喉咙间无法发声,哑着声音问:“你不知道吗?”   白洋眼里涌上一股泪,但是他不想哭,他用T恤下摆随意擦了擦脸和眼睛,用他一贯清亮的声音说道:“我现在知道了,然后我不干了。”   有什么事情在失去控制,是无法控制无法抓住,脱离了铁轨的弧度,行驶向不知名的远方,那种惶恐与不安,变成烦躁与愤怒,陆绎旻无法抓住那股稍纵即逝的情绪,只能低吼道:“你不要再闹了。”   为什么总是在重复“闹”这一个字眼?自己的所有行为,不论情绪不论动机、不解缘由,在陆绎旻的心底只是一个“闹”字,就像是他的宠物在嬉闹,被困在水箱里的鱼摇晃着鱼尾,被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在嘶鸣。   他不明白我。   他从未去了解我。   他凭什么任何事情都不过问,就定义了我的罪?   或者是,他凭什么不相信我,就认为是我的错?   他也不爱我。   白洋终于再一次深刻的明白,自己只是替身。   低配版的替身,无论如何都是比不过那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皎洁的月亮回来了,马路边上的路灯也该回到自己的位置。   但他不是路灯,白洋握紧了双手,修得圆润的指甲仍然是深深地刻进手心里,留下一个又一个刺痛的红印。   “闹?”白洋像是被激怒了一般,从昨天下午积累的怒气全部一股脑爆发出来,“我告诉你什么才是闹!”   说罢他就向陆绎旻扑过去,将陆绎旻按倒在沙发上,一拳接着一拳狠狠地砸在陆绎旻脸上,只往脸上砸,拳拳到肉,又快又狠。   “打死你这个傻逼渣男!”   “我和你的白月光一点都不像!”   “去你妈的!”   陆绎旻没有防备,一开始白洋举着拳头砸过来时还觉得不可思议,一种荒谬之感在心中涌现,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到脸上的痛感清晰传来,鼻梁的骨架发出清脆的声响,阵痛传来,他失去理智,抓住白洋的手腕将其整个甩到地上。   白洋猝不及防被整个甩到地面上,后背撞到茶几之上,忍不住痛呼出声,吸着气站起来,甩了甩手,md,这种体型差异,真的很不利于打架。   他下手是真的狠,一点没收力,陆绎旻似乎尝到里嘴里铁锈血腥的气息,一口血沫吐出来。   陆绎旻抽出纸巾按着鼻子,他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样狼狈过了,姿态被白洋泼了一身的酒渍,今天居然又被他打了?   白洋看着对方的惨状,反而笑出声来,骂道:“渣男就该被打,要你把我当替身。”   陆绎旻总是冷漠的,多么忙碌又淡漠的一个人,从来都没见过他神情大变失控的模样。每天都是一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变的扑克脸,现在倒是变得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白洋脸上全是些得意的笑,眉梢眼角都是阳光灿烂的样子,唇红齿白,少年气十足,陆绎旻竟然发现自己心中没有多少恼怒,反而低头说道:“你消气了没,能搬回来了吗?”   “什么叫做消气搬回来啊,我最后再告诉你一遍,对我而言是分手了,对你而言是包养关系结束了,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白洋举起自己的中指,给对方一个特别国际的手势:“傻逼,你和你的白月光卿卿我我去吧,我不奉陪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不要再找我,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我才不奉陪!   白洋再一次头也不回地走了,十分迅速,十分快乐,甚至带着轻松的步伐,哼着歌开着车回到尹玉春家里,还能赶上阿姨做的早饭。   留在原地的陆绎旻没有追上去,心中的高傲让他无法再低头,但是一股火,从两肋之间腾然升起。   怒意烧到理智无法控制,他的手指间还在滴落着红色的血珠,一滴一滴落在黑色的地板之上。   他猛地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至地面,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玻璃破碎的声响,昨天施源开的那瓶酒也在桌上,白洋没有动分毫,他把自己买的桌布抽了出来,又把这瓶酒按照原本的模样摆在桌面上,如今这瓶昂贵的酒猛地砸在地面上,红色的酒液顷刻散溢,顺着瓷砖的纹路,蜿蜒前行,甜腻的酒香充斥着。   陆绎旻看着脚边的酒渍,眼中的红意更甚。   作者有话说:   嘿嘿,今天吃了甜的枇杷,美滋滋 第4章 脚踢白月光?   白洋忙着清扫自己的新租的房子,这栋房子就是当初开发的时候尹玉春的父母给他选了一套,但是从来没人住进来过。尹玉春嫌收租管理太麻烦,而且他也很不喜欢自己的东西给别人用。   所以这套房除了装修完好,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白洋一瞅就高兴了:“嘿呀,这房子是不是归我一个人布置了!我要填满这里!”   陈清霖抱着拖把,认命地打扫卫生,闻言笑道:“不用布置,只要你把东西搬进来,这房子马上就满了。”   “哈哈哈哈哈~”   尹玉春认认真真地擦着厨房,手里的抹布湿湿嗒嗒滴着水珠子。大理石上一层层的灰,盆里的水都被染成了黑色,照这个架势,不擦个十遍八遍这里绝对不能住人。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皱着眉说道:“为什么我们不找家政阿姨过来?”   灰头土脸的一群人回过神来:“是哦,为什么?”   许锐把手上的袖套麻溜撸下:“淦,为什么我们在这里勤勤恳恳打扫了三个小时的卫生?”   他头上戴着发带,染得青黑色的头发如今全是汗,黏在额头上,原本潮牌的衣服和鞋都弄得脏兮兮,低头一看,痛惜出声:“我的新鞋!”   他的白色新鞋,上面全是蹭上的灰,就连鞋带上都有黑色的印子,估计是报废了。   白洋躺在唯一干净的沙发上哈哈大笑,四仰八叉舒展着自己的小身板,他仰着头看向许锐青黑色的头发,建议道:“我们去弄弄头发吧,你们洗头发,我染头发。”   “染啊。”陈清霖挨着他坐下,“你不是高考完就嚷嚷着要染发了吗?”   是啊,他早就想染发了,高中的时候读的是重点高中,学校管得特别严。他那个时候有贼心没贼胆,一直当着乖巧的学生,认认真真学习。   但是黑发这么久,总是想要折腾点什么,所以下定决心高考完就去染发。   到底是为什么没有染来着?   他恍惚记得很久以前和陆绎旻提议时,陆绎旻皱着眉,很是不赞同地看着自己,说还是黑发好看。   施源也是黑发,像绸缎一样黑色的头发,所以到底是黑发好看,还是因为他的白月光一直是黑发呢?   白洋笑了笑,回头看才发现,自己居然牺牲这么大。   他举起双手招呼道:“走,我请你们去托尼老师那里一日游!”   ……   “上号!开黑!”   “就来就来,还在更新中。”   白洋染头发的时间比较长,早就弄完的陈清霖他们坐在一旁无事,掏出了手机开始打游戏。   许锐简直热泪盈眶:“羊咩咩同学,你都多久没和我们开过黑了,现在每个赛季我们都能冲前排,你看看自己的段位。”   是哦,陆绎旻从不玩游戏,每次他在打游戏的时候,就想着照顾一下对方,不能男朋友在旁边,自己自顾自地打游戏啊!   结果没想到啊,全是在自作多情。   白洋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的段位:“快快快,都上小号然后带我上分!”   “换小号,我马上借个小号。”   “不就是小号,我们这一大堆。”   Victory,victory,victory……   加星加星加星,白洋笑得眉飞色舞,三个大佬带飞,好久没这么爽快地玩过手机游戏了。   他想起自己交给代打已久的网游账号,他的心头爱游戏,边打边问几人:“你们九天仙侠还在玩吗?”   这款游戏是在他高中的时候上市的,一面世就凭着精彩过人的剧情线,精美华丽的画风,还有多种奇妙玩法火爆华夏,这么多年过去,仍然是稳居RPG角色扮演类游戏第一。   陈清霖一把揽住他:“在啊,弟弟,我们就等着你这个欧皇回归呢!”   “就是就是!”“没了你,我们几个什么好东西都打不着,全是捡别人剩下的。”“欧皇小白羊,快回来带我们开副本,爆装备……”   ……   一旁的tony老师轻声喊道:“帅哥,可以过来洗头发了。”   “哦哦哦,好的。”   白洋听话地嘚嘚嘚走过去,躺在舒服的椅子上。温热的水洗去头发上那些残余的染发剂,浑浊的脏水淅淅沥沥地流下,迅速汇入下水道中,消失不见,逐渐变成清澈的水渍。   待洗完后,tony老师拿出一款声音很小的吹风筒,对着他的头发一阵扒拉,又一顿呼呼地吹。   吹风筒传出温热的气息,头顶的发丝胡乱地甩着,在tony老师手里不断地往前甩,往后拉。   片刻后,tony老师关闭吹风筒,扒拉了一下白洋的发丝:“小帅哥,你的头发很软,还有些自然卷,这样吹会很蓬松好看,你看看,喜欢吗?”   周围的造型师也忍不住多看两眼这个小帅哥,换成这样的发色,尤其像外面海报上的某国爱豆。   别人都是一副不良少年的德行,偏偏白洋染发之后更加可爱了,许锐惊呼出声,一把搂住白洋:“羊咩咩,你这样更像一只软乎乎的小白羊了,新鲜出炉的小白羊。”   陈清霖没能控制自己的双手,抬手在白洋头顶揉了又揉,软乎,宣乎,残留的温热气息还在发丝之上,温热舒服。   白洋被吹风筒迷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纯正的奶白色头发,这种颜色都会很挑人,但是白洋生得白白净净,一头蓬松软乎的白毛,整个人就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小可爱一样。   他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灿烂一笑,露出小小的虎牙,阳光明媚,眉梢眼角都是愉快的生动盎然,鲜活的少年气。   尹玉春也忍不住在他脑袋上薅一把,揉来揉去:“你这,看起来更小了啊。”   白洋本来就是寝室里最小的那个,他的生日靠近圣诞节那个时候,生得一副白净的娃娃脸,现在染完发看起来像偷跑出来做坏事的未成年小孩一样。   白洋哇哇大叫:“快放开我的头!刚洗完的,又要被你们薅油了!”   “有什么关系嘛!”“是好兄弟就让我再摸摸你的头。”   白洋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头发从几人手里抢救回来,乐颠颠地跑到外面吹风,傍晚的风总是温柔又舒服,带着温热的气息从脸颊拂过。   就连过路人嘈嘈杂杂的声音,都是可爱的。   他只觉得自己的每个毛流都在说着,哇,外面真的好舒服啊,空旷又自在,悠哉又快乐。   是归林的鸟,回到江中的鱼。   每一层风浪与波浪,都在席卷着自由前行。   可惜这种时候,总有人要过来打搅一下他的好心情。   比如店门口的施源,略带吃惊地看着他:“白洋?你怎么染成这种发色了?”   这家店算得上是全申城最好的造型店之一,价格不菲,专门为一些高端客户服务,还有不少知名演员都是这家的客户。   白洋眯着眼睛看向对方,没好气地回应:“关你什么事?”   正巧走在后面的陈清霖几人出来,看见白洋略带不爽的表情,站在他旁边问道:“怎么了?是认识的人吗?”   白洋略微撇了撇嘴:“是讨厌的人,这就是渣男的那个白月光。”   他这样一说,陈清霖他们就明白了,略带扫视地看着施源:“大叔,你干嘛老跟着我们小白羊?”   “就是啊大叔,你也来这样的潮牌造型店啊,是觉得自己干枯的头发需要保养一下了吗?”   大叔?保养?   施源睁大了眼睛看向他们一伙人,年轻的他们站在台阶上,为着朋友出头,身上都是年轻人的意气风发,鲜衣怒马,脸上的神情能被他这样的人瞧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嘴角的笑意,挑衅的不爽的,那些不带掩饰的讨厌。   可是同样的,他突然发现,他们真的很年轻,年轻到不加掩饰,也无须掩饰。   他们的神色就像是朝阳迎风起,嬉笑怒骂皆成画。   施源抬起一双风情的凤目看向白洋,勾起嘴角说道:“白洋,陆绎旻最喜欢的便是黑发,你这样的,陆绎旻可是会不喜欢了。”   白洋拧着眉,一双乌黑亮堂的眼睛都是些厌烦,他随口道:“神经,我管他喜欢什么呢。”   陈清霖他们一听这话就不爽了啊,皱着眉:“有毛病。”   “我们小羊多得是人喜欢,还差他那一个吗?”   “大叔,你这种绿茶语录早就落伍啦,你要早点更新。”   随着对方几人一字一句地搭腔,施源心中低沉之意更甚,这种反应不是他想预料的,他想看见的惊慌失措或是惶恐不安,全部都没有。   他松开紧握着的手掌,整理了一番衣摆,便抬脚往里走去,边走边道:“那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白洋伸出小腿,若无其事地往那个故作高深的人面前一挡,果不其然,抬着眼睛走路的人被拌得一个踉跄。   施源感到一阵悬空失控,踉跄几步才站稳身子,他偏过头怒视着白洋。   白洋冲他灿烂一笑:“大叔,不要再来挑衅我了,很无聊,也很无趣。不就一个男人嘛,你喜欢,自己拿去就好了,不要老觉得有人和你抢一个老黄瓜好吗?”   几个人嬉笑起来:“大叔,你喜欢就喜欢嘛,不要老觉得别人也喜欢撒。”   “就是就是,我们还有大把的青春要挥霍呢,谁会在意一个老男人啊。”   “大叔,你悠着点,老男人过几年都要四十了,功能早就不行了。”   白洋身后是大片的夕阳和霞光,浓厚的色彩铺陈绚丽,挥洒在他们身上,灿烂,华丽的、遥相呼应的那种光彩。施源看不清这到底是霞光,还是少年人自己身上的光。   但是他再一次明白,他们真的很年轻。   几个人一人一句,说完转身就走,白洋好脾气地伸出手,背对着施源挥了挥:“再见啦这位白月光,不要来打扰我的新生活。”   作者有话说:   白洋:我这就是脚踢白月光了啊! 第5章 酒吧   一走远,白洋几人便闪到某个巷子里,他瘫靠在墙壁上:“我刚刚装逼装成功了没?”   陈清霖冲他竖起大拇指:“真不错,三分讥笑三分冷漠还有四分漫不经心。”   “完胜!”“干得漂亮!”“特别像电视剧里的邪恶大反派!”   “狗屁,我们白洋明明是打胜仗归来的少年将军!”   四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堵在巷子里,窸窸窣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小混混聚集一起,准备做些什么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坏事。   比如正好放学的小学生,背着厚实的大书包,手里还拿着包辣条,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四个不良青年。   一个白毛,一个青毛,头上还带着发带,还有两个虽然是黑发,但是一个大男人穿着粉红色衬衫,看起来就奇奇怪怪,唯一一个全身上下看起来都很正常的陈清霖,此时歪头看着面前的小胖墩。   “嗯?”   “小朋友,你看着我们干嘛?”   小学生哆哆嗦嗦地翻出自己口袋:“我的零花钱,都......在这里了......”   胖乎乎的油手,捏着一张五块钱的票子,纸票在风中飘扬。   四个年轻人面面相觑......   “谁要你这五块钱啊!?”   小胖墩哇地一声哭出来:“再多的我也没有了!”   ......   为了弥补小胖墩内心的伤口,几个人跑到外面的便利店,一人买了根雪糕叼在嘴上吃。   四个年轻帅哥,外加一个啃着最贵冰淇淋的小胖墩,齐刷刷地坐在门口的小矮凳上,吹着好心老板提供的小风扇。   好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想起刚刚那位凤眸轻眯的人,容貌昳丽,身形清瘦,许锐摸了摸下巴,感慨道:“说实话,这大叔还真是挺漂亮的啊,他干嘛想不开一头扎进老男人身上。”   身姿如松,像是学跳舞的,又带着一股柔软的单薄韧劲。   尹玉春啧啧了两声,略带羡慕地说道:“是不是搞艺术的,身上都有那种感觉?特别飘忽,但是人一看就是搞艺术的。”   “他是弹钢琴的吧?”   “确实好看。”   “好好的一个帅哥,怎么眼睛瞎了?”   白洋很不服气,嚷嚷道:“我也是搞艺术的啊。”   他不会弹钢琴,但是他很喜欢弹吉他。他在寝室的时间不怎么多,但是有一年的联欢晚会上,他在班级里弹了吉他,又帅气又吸睛,年轻人的朝气一览无余。   陈清霖笑了笑,搂着他道:“所以你身上有一股潇洒又自由的劲啊。”   确实,不知道喜欢弹吉他的人是不是都这样,随时可以背着自己的吉他上路。随便到一个广场上、石碑下、喷泉前或者是路上,把琴包往地上一扔,凭借今日的心情,就可以弹奏一曲。   甜滋滋的雪糕外面裹着一层脆皮巧克力,香浓又冰凉。白洋伸直双腿,在前面左晃晃,右摆摆,垂着眸子问:“你们说,我和他真的很像吗?”   “哪里像啊?根本一点都不像!”   “一丝一毫一厘都不像!怎么可能会像啊?”   “就是就是,我们羊咩咩又乖又可爱,活泼阳光,身为团宠那还是有资本的啊!”   “渣男的眼睛就是歪的,瞎的,非要傻逼地找个借口说你们很像。”   “就是就是,渣男的话就不能信!”   “这就是渣男的经典PUA手段!我们千万不能上当!”   “都什么世纪了,跨国而已,坐趟飞机几个小时的事情就能相见了,除了飞机还有手机电话、视频,而且这么大个总裁,还有自己的私人飞机哎!见白月光多简单的事情。”   “就是就是,又不是古代,又不是没钱,还搞这些小说里的情节,我看他就是又懦弱又无能,现在还喜欢自欺欺人!”   旁边吃着雪糕的小胖墩好奇地问:“哥哥们,什么是渣男啊?”   小胖墩肉嘟嘟的脸上全是好奇,嘴角边上都是黑色的巧克力残渣,吃得满脸都是。   正说着话的几人唰地一下转头看过去,又按着小胖墩的头转过去:“大人的事小孩别管,专心吃你的雪糕。”   “哦!”   白洋噗呲笑出声来,笑得跟打鸣的小鸡仔一样。   他就知道这群朋友总是向着自己的,之前的时候,他想着组个局让陆绎旻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吃个饭,可是陆绎旻总是没时间。等到陆绎旻空闲下来的时候,他提了这个吃饭的事,陆绎旻也是皱着一张扑克脸,说他的时间很宝贵。   说什么时间很宝贵,这个意思不就是见他的朋友是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情吗?白洋哼了一声,再也没提这事。   但是现在他发现,其实陆绎旻不见自己的朋友也没关系。因为陆绎旻不配,他不配认识这么多这么好的年轻朋友,他根本不值得自己的朋友去相识。   这个男人的身世是如此的显赫,陆绎旻是如此的高高在上。从初见那日起,那日的所有氛围下,他被那些虚无缥缈的、看似高不可攀的东西镇住了。他就觉得自己好像站在台阶下,陆绎旻坐在台阶之上的黄金座椅上,那个高傲的男人,眼看着自己的卑微,或者是享受着自己的仰视。   也许陆绎旻早已习惯了俯视他人吧。   可惜他仰到脖子痛,仰到肩膀僵硬,都还没发现那种不正常的内心,直到那位白月光出现,戳破那些美好的泡沫,揭露出这场关系的本质,他才看着自己千疮百孔的内心。   陆绎旻的冷漠、陆绎旻的皱眉、陆绎旻的喜好......就快让他失去了自我。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洋擦了擦嘴边的雪糕渍,笑嘻嘻地说道:“所以我把渣男给打了!拳拳到肉,一拳把他鼻梁打歪了!打得可痛快了!”   “好!”   “干得漂亮!”   “早就看他那一副面瘫样很不爽了!”   许锐兴奋地站起来:“为了庆祝你甩掉渣男,今天晚上我请客,我们去酒吧不醉不休!”   夜幕都快要降临了,四个人挥手和小胖墩告别:“拜拜啦小胖子,哥哥们去过成年世界了!”   小胖墩哦了一声,和这群好心的哥哥们挥手拜拜,和今天下午这个奇怪又美好的相遇告别。   他们到酒吧时,里面已经有少许人了,经理说楼下最好的卡座一早就被人包了,许锐挑了挑眉:“那你们第二好的卡座呢?还有没有?”   经理带着他们坐在位置上去,听说最好的卡座就是隔壁那个,位于全场正中心,风水宝地,如果有乐队表演,也是最佳的位置。   他们也懒得计较这种小事,本来也不是什么铺张显摆的人,只是今天顺口一问最好的位置罢了。   桌上的酒越喝越多,白洋开始絮絮叨叨骂着渣男:“我居然是个替身啊!”   “可恶,死骗子,我还以为是谈恋爱,我的初恋,居然骗我。”   “傻逼!”   “我的初恋,就是当别人的替身,小心翼翼,他不让我吃的东西,我就不吃;他不让我做的事情,我也不去做;他不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我也没关系.....”   “我这真是傻透了啊!我的美食我的夜市地摊一条街!”   “这肯定是被冷暴力了,妥妥的一个PUA男!”   白洋越说越激动,最后一整个单脚踩在桌子上,挥舞着双臂:“然后我就拳打渣男!脚踢白月光!把他们狠狠揍了一顿哈哈哈哈哈!”   眼看着他越说越离谱,就小小的绊一下,也叫做脚踢白月光吗?明显是在夸大事情。不过陈清霖也随着他去吧,刚刚分手的人确实是需要发泄一下。   没想到,这一随白洋发泄,就出事了。   白洋喝懵了,整个人都处于断片状态,仰头哈哈大笑,越说越激动:“我!羊咩咩!岷江第一快乐小孩!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在遍地飘零无一无靠的零都有大把的追求者!追我的人可绕申城十圈!!”   “十圈!!”   “今天晚上我就找全场最好看的人去五星级酒店开、情、趣、房!”   他手上的酒瓶子顺势被扔了出去,就砸到隔壁桌面上。   陈清霖几人手忙脚乱地扶着摇摇欲坠的白洋,眼看着酒瓶子结结实实地砸下去,好险是砸到桌子上,不是别人的头上。   几个人惊慌失措地看着对面卡座上的帅哥,那位青年想必也是有些醉迷糊了,有些茫然地抬手擦了擦迸溅到脸上的酒渍。   俊美的面容,修长的手指,还有上面沾满的酒渍,缓缓滴落。   这不是滴落在地面上,而是生命倒计时的声音在啪嗒一声。   白洋虽然还是很迷糊,但是陈清霖几人在他耳畔叽叽喳喳地叫喊着:“快道歉快道歉!”   陈清霖把白洋的脚从桌面上搬下来:“站好站好。”   “羊咩咩!出大事了!闯祸了啊!”   “快,我们快过去道歉!”   尹玉春从旁边倒了一杯酒塞到白洋手里:“就说都在酒里了,待会你记得把酒喝了就行!”   白洋晕乎乎地,但是也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歪着身子,顺着力度,慌乱地把自己的脚从桌面上放下来。   陈清霖拿着一瓶酒,打算待会给人倒酒道个歉,他们三人架着迷迷瞪瞪的白洋走到隔壁卡座上。   白洋歪着身子,根本站不直,双手抱着一杯酒,睁着一双圆润的眼睛看着对方,超级大声喊道:“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嘿嘿,要看见全场最帅的那个了 第6章 发现出轨   申城九月份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许是前一天寒潮缘故,到了夜晚,雾气弥漫在窗外,天也黑得早些。   纪谦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身舒适的居家服,米白色的T恤,休闲浅色长裤,戴着一副金色边的复古圆眼镜,手上来回翻动着手上的《Ode to the West Wind》,里面有一个词是“clarion(号角)”。这一篇他已经记不得看多少遍了,又瞥见这句“她吹响嘹亮的号角”。   他突然想到《圣经》里的故事,在审判日之时,天使会吹响号角,复活的死者会接受裁判。   纪谦眉头微拢,将手上的诗集合上,放在一旁,想抬起手腕看眼时间时,却发现手腕上空空如也,他有些哑然,才想起自己做饭时将手表取下,还未戴上。   他伸手取下眼镜,将手机按亮,已经是下午七点了,齐溯是不是忘记今天是他们的纪念日了?   或许是有事在忙?纪谦随手打开微信,翻了翻齐溯的朋友圈,下午六点半时发了一张部门聚会的照片,地点是学校不远处的商场楼。   齐溯今天也要去聚会吗?纪谦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松软的沙发里,都快要触不到底了,修长的手指在面前合十搭在腿上,撑着额头似是在沉思,又像是在放空。   他长吁口气,缓了缓情绪才给齐溯打电话,30多秒时才有人接下电话:“小溯。”   对面却不是齐溯接的电话,反而是一位女性,许是那边有些吵闹,她有些大声的喊道:“你是找齐溯吗?我帮你叫一下他。”说罢,没等纪谦回应,便大声吆喝着:“齐溯,你的电话!”   纪谦感觉手里传来嘈杂的声音,酒杯碰撞、男女嬉闹、跑调的音乐......   齐溯正在台上和人对唱,被人打断了有些烦意,眉毛垂下,嘴角微抿。不过即使如此,好看的人生气里也是好看的,和他对唱的男子搂着他的肩膀从台上下来:“接完电话,我们再继续唱也是可以的。”   齐溯的肩膀颤了两下,却没有躲开,将话筒放回原处,和他约好:“那学长你得等我哦,接完电话我马上回来。”   话语中有些俏皮,配上他纤细的眉,清纯的眼睛,还有红润的双唇,整个人都带着撒娇的意思。面前的学长似乎很是吃他这一套,爽朗一笑:“好啊,我肯定得候着我的小学弟。”   齐溯这才去接过手机,一看屏幕上的联系人“谦哥”,脸色微变,推开包厢门往外走去:“喂,谦哥。”   三分四十六秒,纪谦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缓了缓语气:“小溯今天不回来吃饭吗?”   “我在外面聚餐已经吃过了。”齐溯语气有些奇怪,似乎着急挂断电话,“谦哥,他们还在里面叫我呢。”   纪谦回想起今日种种,眸中神色晦涩不明,最终还是轻声问道:“小溯几点回来,需要我去接你吗?”   齐溯听见对方温柔的语气,似乎察觉到自己之前情绪有些不对,靠着墙,脚后跟踢了几下墙壁,语气也放轻柔了些:“谦哥,我指不定什么时候结束呢,你不用来接我的。”   纪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克制住情绪的,只是轻声应道:“好,聚会的时候注意不要喝太多酒了。”   齐溯胡乱应了几声,刚放下手机,就看见学长站在门外挑眉看向自己:“还唱吗?小学弟?”   这里灯光有些暗也有些闪,封闭的走廊里,齐溯有些迷糊在对方攻势十足的眼神里,红着脸收回手机:“唱,当然唱啊。”   ......   纪谦放下手机,捏了捏鼻梁,长直的睫毛遮住眼帘,眼里的神色滞涩,似乎并没有焦点。   缓了片刻,他起身去餐桌,无意间将腿边雪莱的那本《西风颂》带倒了,厚实的书皮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雪白的纸张摊开来。纪谦弯腰拾起时,又看见号角声那句,满篇的诗句铺陈在面前,黑色的字迹,却又似乎从很远的地方播放一般,他只能零星睨见几个单词——“西风”、“落叶”、“四散调零”......   纪谦沉默地将诗集合上,放置在一旁的小书架上。   他走至餐桌旁,将碗碟上的盖子一一揭开,汤中还带着微量的热气,一团白色的雾气散溢在暖黄的灯色中,俶尔远逝。   桌上的菜都有些凉了,倒是饭煲里的米饭是保温状态,还保持着温热,纪谦看着一桌子的菜,便也不想再加热了,将牛肉裹在白米饭中,囫囵吃下。   牛肉凉了便有些硬,洋葱的甜和小米椒的辣味便有些腻味了,纪谦拿着汤勺,舀了一勺玉米汤放入碗里,就着一碗汤泡饭填饱肚子。   今天是他们交往三年的纪念日,纪谦下午从公司早退回来,在厨房里忙碌了几个小时,做出了一桌的菜,可惜了。   纪谦吃完后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整齐地放在冰箱里面,一层、两层、三层都被剩菜填满了。冰箱顶部有一个暖黄的灯,照在三层的碗碟上,凝固的油、杂乱的气味,都变得难看起来。   他叹了口气,合上冰箱门,发现烤箱旁边还放着几个精致的纸杯蛋糕,想起今日下午自己忙碌时的欣喜,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拿起一个尝了尝,奶油有些腻了,蛋糕也没有刚烤出来的那般松软焦香。   真是失败的一天,纪谦伸出拇指擦拭嘴角的奶油,一点滑腻冰凉的白色奶油留在他拇指上,圆润的指甲上也沾了些许。   晚上十一点五十分,纪谦洗漱过后便换了一身居家睡衣,仍然是浅白色的舒适睡衣,他靠在沙发上继续看书,不过手上的书换成了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我爱一个人,却又把自己怨恨”。   纪谦合上书,抬眼看向墙上的挂钟,又打开手机确认了一番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手机里没有未读简讯,微信上也没有留言。他又点了下齐溯的头像,进去朋友圈,一个小时前发了自己在某个酒吧里的照片,配字“第二轮”。   他拨了电话过去,45秒后自动挂断,纪谦觉得眉心有些抽痛,他便用力按了按,最后还是有些担心齐溯的安全,起身披了身浅色薄衬衫当外套,拿着手机钱包和车钥匙出门。   纪谦开车很平也很稳,从不抢时间,期间他的手机一直没有响起过,静悄悄地躺在副驾驶上面。等红灯时,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偏头看向一旁的手机,还是没有任何信息。   绿灯亮了,窗外的霓虹灯连同路灯一同闪烁,穿梭而过。   黑色的车停在了酒吧门口,和周围的百万豪车有些许的格格不入,不过纪谦没有在乎这些,他把车停好后站在一旁,边往酒吧里走去,一边拿着手机打算继续给齐溯打个电话。   就在这时,酒吧门口出现两个姿态亲昵的年轻男性,高个子的男性亲昵地揉着矮个子的发顶,被揉着头发的男性笑着打闹着。   纪谦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不过他和齐溯相识二十年,交往三年,齐溯身上的外套还是他们一起去买的,如何能认不出呢?   纪谦手上的手机无间断地响着,音乐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出来,酒吧似乎在放歌,不知是什么呼麦的歌曲,冲击混乱,鼓点、失控的节奏,那是他很不喜欢的吵闹声,急促鼓噪在夜色中,扰攘不宁。   有些事情好像也不需要再说出口来,纪谦一瞬不瞬地看着两人,看着齐溯眉眼上的灿烂笑意,眼里亮晶晶的欢愉和欣喜,那些似有若无的旖旎,也看见男子的手掌捂在齐溯耳朵上,轻跳地捏了一下。   齐溯笑出声来:“学长......”   真可笑啊,纪谦背脊挺直,站在酒吧的廊前,廊上有灯,倾斜在他脸上,雾气未散,影影绰绰,半边阴影,半边光亮。   申城的夜风从一旁刮过来,掀起他的黑色发丝,额前的头发有些乱了,半搭在眼前,一向清俊的眼睛里满是沉寂与空洞。   过去的三年,甚至二十年,突然变得模糊起来,那是一场真实又荒诞的梦境吗?   纪谦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在某一个瞬间随着这里的夜风在飘荡,或许是从耳畔传来的钢琴曲,遥远又朦胧,让他有些不真实之感。他落在这无形的雾气中,整个人都零零落落散在四方,找不到身体、找不到思绪、找不到全部。   他不禁怀疑着,齐溯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吗?酒吧前面是真实的齐溯吗?是那个一直跟着自己背后,牵着衣服的小孩吗?他是极了解那个小孩的,了解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了解他眉梢眼角的情意......   夜空的风从衣领钻入脖颈,衣摆纤维的摩擦像是在迟钝着割据着些什么。   酒吧廊上的灯有些光怪迷离,不远处的霓虹灯、车灯、嘈杂的声音混乱依稀,让纪谦有些茫然的费解。   手机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在掌心轻微震动了一下。   齐溯和学长肩挨着肩,往外走去,抬眼才发现廊前站了一个人,米白色的衬衫衣摆在风中吹摆,他神色突变:“谦哥。”   纪谦心里微跳,虚幻刹那间消散开来,原来面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啊。   作者有话说:   会有几章攻视角出现哦 第7章 分手吧   “那是谁啊?”黎嘉明搂着齐溯的肩膀,笑着问道,“是学弟认识的人吗?”   齐溯一瞬间变得慌乱起来,他不明白纪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连忙避开学长的手臂,从酒吧门前快走几步,站在纪谦面前:“谦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话一出口,齐溯便觉得自己语气不对,既心虚又有些慌乱,眼睛都不敢看向纪谦,他不知道纪谦在这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黎嘉明感觉怀里一空,拧着眉走上前:“小学弟,你还没给我介绍一下呢。”   黎嘉明走近才发现面前的人长身玉立,温润清俊,像是从港剧里走出来的明星一样,突兀地心里便有了些危机感,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   纪谦看着对方挑衅十足的眼神,心中竟是十分平静,甚至有些对自己的嘲意。   齐溯看着两人对视,连忙道:“这是我......哥,是我表哥。”   听见是齐溯的表哥,黎嘉明心里的紧张便散了,语气也变得缓和起来,顺着齐溯的话喊道:“原来是表哥啊。”   齐溯说自己是他的表哥,纪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样蹩脚的说法,他却没有任何想去拆台的心情,听见那个年轻人有些讨好地叫自己表哥,他便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好笑,这对年轻人竟然如此......郎情妾意。   纪谦勾唇浅笑示意:“你好。”   君子温润,黎嘉明有些怔然,挠着头,原以为自己带着对方表弟玩到这样晚,做兄长的生气是自然,不过这个表哥居然这么温和,年轻人锐气十足的眼神也消散得干干净净。   齐溯不想在这里过多交流,连忙拉着纪谦往边上走去:“学长,我们先走了。”   “哦,好。”黎嘉明爽朗一笑,张开手挥了挥,“学弟明天见哦。”   上了车,纪谦一言不发地启动车辆往家里走去。   齐溯系上安全带,便开始喋喋不休:“谦哥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是说了不需要等我的吗?”   他想起刚刚在酒吧的那一幕,有些忐忑:“谦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我刚和朋友喝完酒,脑子还有些晕乎呢。”齐溯讨好一笑。   在外边的时候还不明显,当进去狭小的空间里,满车里的酒气就变得明显起来。纪谦的手指搭在车窗键上,按了以后停顿了下,只是将驾驶座这边的车窗微微降下去,留出一个透气的缝隙。   从车窗里吹进的风,散去了纪谦鼻息里的酒精味,撩起他额前的碎发,洗发水清润的味道也散在车里。   纪谦一直没有说话,回答他的是沉默。   齐溯从未在纪谦这里受到这样的忽视待遇,他皱着眉有些想发脾气,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张开嘴又把气憋了回去,有些怏怏地坐在一旁。   就在这时,纪谦开口了:“储物箱里面有解酒药,你吃一颗吧。”   仍然是温柔而清朗的声音,齐溯以往最喜欢纪谦的温和声音,像是清晨的风吹林木和泉石相激而产生的悦耳声音,无论何时都不疾不徐,此时齐溯却有些闷气,明明对方都看见了怎么什么都不问呢?   虽然纪谦问了可能自己会有些慌乱的解释,可是对方明明看见了却什么都没有问,甚至没有过问自己为何会把他介绍为自己的表哥。   不过他总是顾及着自己的,齐溯从抽屉里翻出解酒药,里面还有几瓶小小的养乐多,他看见这养乐多心情便好了许多,每次纪谦来接自己的时候,抽屉里总是带着一点小零食。   他拆开养乐多,就着酸酸甜甜的养乐多吃下解酒药,笑着和纪谦搭话:“谦哥,我这次可没有喝多少,只是喝了一点点。”   纪谦的眸色却越发沉寂,像是夜色下的湖水,不起丝毫波澜,甚至一丝苦笑都勾不出来,竟是一点酒精作祟的理由也找不到。   他觉得自己像是下午处理的那条鱼,摇摆在局促的洗碗池里,黑色的鱼尾用力晃出水花,却不能逃离此处,到了时间后被扔在砧板上,随着刀起刀落,鱼不再动弹,睁着白色空洞的眼珠,圆形的黑色鱼鳞散落在周围。   其实也不需要找理由的,早在一次次的退让中,他就该及时抽身而出了。   冰冷的高楼大厦在窗外一晃而过,毫无温度的灯光从纪谦眼前穿梭而过。   进了小区里,纪谦按开落地锁,许是今夜的风有些凉意,他的语气也不带着温度:“你先上去吧,我去便利店买些东西。”   “哦,好。”齐溯抱着养乐多进入大门里面,车窗没有落下,他看不清纪谦的神色。   纪谦重新启动车辆,往门口的二十四小时无人便利店驶去,他不太熟悉烟酒的位置,转了一圈才找到。   原来烟就放在进门时柜台的后来,只是他一时出神没有发现罢了。   他随意挑了一包香烟和打火机,回到车里,重新启动车辆回去停好车,降下全部车窗,靠在车里点燃手上的香烟。   一点猩红的火光在暗色的车里点燃,烟的味道是苦而涩的,纪谦不爱抽烟,只有极少数烦心时候才会抽烟平复心情。   抽烟其实有技巧,吸烟不过肺,伤害会小很多。不过今天纪谦确是全然不在乎,抽得十分用力,烟的冲击直钻入肺部,甚至感觉肺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那是一种模糊又清晰的刺激感,他张开嘴缓缓吐出嘴里的白气。   在一片缭绕的白气中,他恍惚想起晚上看到的那句——“我在悲哀中食,我在痛苦中笑”。   从喉咙里传出的痒意,又像是从心底传来迟钝的痛楚,他缓缓伏在方向盘上,他像是吐出了一种朽败的气息,呼吸环绕着刺鼻的烟雾。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按中了方向盘的喇叭,在刺耳的喇叭声中,他猛地咳嗽出声,狼狈不堪。   三根过后,纪谦收好烟盒与打火机,他能允许自己放纵一回,却不会让自己太过沉浸在情绪里。   待到心绪平缓,他又看了眼自己的钱包,身份证和银行卡都还在里面,便拿着手机打开车门,锁好车窗,准备回去解决问题。   他刷了卡进入电梯,右上角的数字缓缓跳动,红色的数字在增加。   ......八、九、十到了,纪谦走出电梯,看见房门还开着,便径直走了进去。   齐溯正吃着纸杯蛋糕,他有些饿了,便进厨房里看看,发现烤箱旁边还放着几个纸杯蛋糕,上面还点缀了一颗红色的樱桃,分外好看。   齐溯回过头来,笑着说道:“谦哥,这个蛋糕可真好吃,你在哪里买的呀?下次我们再买撒。”   纪谦合上门,就站在玄关前面一点距离,并未换鞋,也没有再走进去。听见齐溯的问话,他没有解释这是他亲手做的,也没有询问过多的事情,只是启唇说道:“齐溯,我们分手吧。”   客厅的灯光极亮,齐溯觉得有些刺眼昏晕,喉咙里的蛋糕也难以下咽,他似是被噎住了,连忙灌了一口养乐多,语气急促而不解:“谦哥,你说什么?”   他想到了酒吧门口,纪谦一定是全部看见了,他开口解释道:“谦哥,我只是部门聚会喝醉了,并没有发生什么的。”   齐溯语气有些讪讪且慌乱:“你知道,我是在学长那里实习,若是他知道我是同性恋,影响不太好。”   如此蹩脚的理由,如此慌乱的表现,纪谦都快要笑出声来,不过他仍然站在一侧,客厅的光照在柜子上,落在纪谦脸上便是一片阴影和化不开的沉寂。   这样有些阴霾的纪谦,齐溯从未见过,他摇了摇头:“谦哥,你相信我。”   纪谦面无表情:“齐溯,刚刚吃了解酒药,应该清醒些了吧。”   碎发搭在他的额前,下颚绷紧,让他的表情有些冷峻可怕,齐溯从沙发前跑过来,想要抱住纪谦:“谦哥,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说啊?”   纪谦扯下齐溯的手,冷静中带着一丝不近人情:“今天你便在这里睡吧,不过这个房子和装修是我全款付下的,希望你能尽快收拾东西搬离出去,有什么想带走的东西你可以都拿走。”   齐溯睁大了眼睛,眼里尽是一些茫然和无措,他像是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甚至有些天真与无辜。他长相清秀无辜,很小的时候便喜欢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和纪谦撒娇,每次纪谦都会心软动容。   不过这一次纪谦神色未变,他重新开门走了出去,回身补充道:“希望时间在七天内。”   大门在齐溯面前关闭,他呆愣在原地,甚至没有追出去的想法。   人遇见突发情况的时候就是会呆愣住,这是一种自然应激反应。就像是纪谦和他分手,这就是齐溯从未想过的事情,甚至是在他认为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纪谦已经和他相识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他一直都被纪谦包容宠爱,纪谦怎么可能和他说分手呢?   齐溯蹲在一旁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谦哥是不会和我分手的,我又没有出轨,等明天我和谦哥解释清楚就好了......”   纪谦想去酒店里过一夜,车却无意识间行驶到公司楼下,他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上楼去,在公司的休息室里休息一夜。   这里是一家小型游戏公司,大学的时候,他就和室友们一起出资建立的游戏公司,发展也算是蓬勃向上,最开始只能在这个地方租下两层楼。   他们做的是游戏研发,不过因为外面的资本垄断,干脆自己弄了平台,发行游戏,顺便还投资了游戏直播平台,没想到这个投资直接火了起来。   慢慢地,租两层楼不够,总是看别人脸色,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买下了一片地,他们自己弄地皮开发建设。   没想到他们眼光还不错,这地方发展起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也算是寸土寸金,他们还拥有独立的一栋办公楼。   虽然快凌晨一点了,可这个时候正是游戏高峰时候,公司里签了好几位大主播位还在一楼激情直播。公司旗下其实有不少主播,但是大部分属于服务商工作室,不属于公司直签,只有这几位粉丝千万级别的主播是公司直签,有负责人打理。   因为公司里的电脑配置极好,那几个主播都喜欢在公司里联机打游戏直播,互相开车玩嗨,他们有技术超高的酷哥,有会渲染气氛的嗨哥,声音还好听,不出意料地火了很多年。   他们常在公司熬夜直播,公司为了人性化考虑,在这一楼还建立好几个休息室。   几个人吵吵闹闹,全然没发现自己的老板有回来。纪谦也不想打扰他们,他直接上了专用电梯,径直上了二十三楼专用的休息室里,电梯里从空寂变得传来嘈杂声音,慢慢地传出的嘈杂声音又被屏蔽掉,重新归于寂静。   他关上休息室的门,便隔绝了一切声音。   在一片静默中,纪谦阖眼睡了过去。 第8章 随他吧   纪谦迷迷糊糊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做游戏架构时,熬夜也算是常事,不过都不会像今天这样疲倦,是一种从心底传出的倦意。   仇法冬和滕牧两人在外面说着虚拟现实技术抢占市场的问题。   “其实我们游戏设计做成VR已经有所成效了,就是沉浸式的全息仍然没有进展,如果能沉浸式玩游戏,肯定会抓住很大一部分目标人群。”   “东子,这个不急,VR虚拟技术下,我们游戏在里面的成效还不够理想。”   “设备组那边有进展吗?他们上次交上来的VR设备,主机太笨重了。”   “昨天重新交了一组上来,这一次有突破进展。”仇法东拿出手机把图片翻出来,“我们不必将游戏场景全然搬过去,先一点点来如何?保留主干城区就好,再扩展,最重要的是先抢先机,抢市场......”   “不行,这个游戏要做,我们就做到最好再面世。”滕牧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休息室的门,他正要拿自己的水杯,瞧见床上躺了一个人,“老三,你怎么睡在这了?”   他们创业初期经常熬夜通宵,就干脆把一个办公室弄成了寝室那样的休息室,还放了些私人衣服在里面,这几年也是偶尔在这里午睡一下。   纪谦这才皱着眉醒过来,呆坐在一旁,表情有些少见的茫然,滕牧走了进来,发现纪谦的神色不大好:“老三,你是不是着凉了?”   “牧哥,东哥。”纪谦的声音有些哑,感觉自己的眼皮耷拉着。   仇法东闻言,给纪谦接了杯热水过来:“老三,你先喝杯水。”他顺手在纪谦额头上摸了一把,对比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温度:“好像没有发烧。”   纪谦喝了杯水,嗓子舒服了些:“我没事。”   滕牧也走了过来,有些不放心:“那怎么脸色这么差?”他往柜子里翻出来一包板蓝根,看了眼日期:“不管有事没事,反正先喝一杯板蓝根再说。”   “对,有备无患。”仇法东把水杯又拿了过去,冲了一包板蓝根递过来。   纪谦听见他们絮絮叨叨有些无奈,心下却也十分熨帖。   滕牧趁着纪谦洗漱的时候,示意仇法东先出去。他们大学相识,又志同道合一起创业,几个人不靠家里,一路打拼到现在,都认识快十年了,彼此间说是亲兄弟也不为过。   纪谦上学的时候年纪小,是寝室最小的,他们一向把纪谦当弟弟看,鲜少看见纪谦如此邋遢的形象,居然外衣都没脱下,直接睡觉。   仇法东使了个眼色,滕牧也摇头,两人茫然地对视一番。   滕牧眉眼下压,示意仇法东往外走去:“别管,他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们,我们先去办公室再说说那个VR市场的事情......”   纪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落寞与憔悴,眼皮上似乎有些红肿,和衣而睡,外面的衣服自然也一团糟,难怪他们二人这般作态。不过这两人未曾多问,把空间留给他自行处理。   纪谦笑了笑,脱下外套挂在一旁,卷起衣袖舀起一把清水,往脸上扑去。   冰凉的水渍顺着鼻尖、下颚流下。他细细地擦了把脸,又拿出风筒把发丝吹干。待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西服换上,顺便从抽屉里取出一块黑色手表戴上,黑色的腕表扣在白皙宽大手腕上,带着一点含蓄的贵气,出门时又恢复成他一贯的清隽模样。   “早啊,牧哥,东哥。”纪谦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仇法东正在电脑面前弄着建模,闻言摇手喊道:“老三快来,在楼下拿的早餐,还好我抢得早,那群昼夜颠倒的家伙简直就是牲口,一个个抢得飞快。”   滕牧看向纪谦,点头示意。他也在吃早餐,单手拿着肉包子,站在仇法东后面看他的建模,止不住咂舌:“衣服还是要多穿一点,小心过审。”   仇法东甩着鼠标:“这可是妖女啊!哪有妖女穿得整整齐齐的!”   滕牧只管摇头嗤笑两声:“反正不是我审核。”   “唉......”仇法东长叹一口气,一副心累又心疼的表情,“还是让美术组再重新弄一弄吧。”   纪谦浅笑出声,从桌子上拿过温热的豆浆和小笼包。他吃东西的时候极其斯文,细嚼慢咽,手边的豆浆是厨师仔细磨出来的,一点豆腥味都没有,醇香浓厚。   仇法东把这套建模丢到一旁,颇有些眼不见为净的姿态,把纪谦喊过去:“老三,你来看一看我们刚刚讨论的虚拟技术方案......”   桌面上都是散乱的白字,他们两人讨论了半天还是没能拍板决定,毕竟这是一个全新的游戏改革。   纪谦把桌上的早餐残渣都收拾干净,才擦了擦手走过去:“我看看......”   一旦全身心投入工作中,便会忘记周围的变化,也会忘记时间的流逝。满屋子里都是电脑敲击键盘的声音,还有几人争执不下的声音,倒也不是争执,只是兴奋起来声音就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听起来就像是吵架。   纪谦对此早已习惯,泰然自若地坐在原处整理思路。   直到一阵温柔轻缓的钢琴曲响起,那是他特设的来电铃声-《river flows in you》。   纪谦垂着眸,在心底默念倒数三二一,这才起身接过电话。   仇法东和滕牧也知道这个铃声,毕竟听了这么多年,他们瞥见纪谦抿直的嘴角,就连身上气息变得沉寂起来,颇为诧异地对视一眼。   纪谦站在落地窗面前,看着外面川流不息,声音就如同泉水一般清,也冷:“齐溯。”   电话另一端的齐溯听见对方接过了电话,心下一缓,迭声喊道:“谦哥,你现在冷静些了吗?”   纪谦有些莫名,甚至有些茫然的不解,霎时间他又想明白了,原来齐溯仍然认为他在说胡话。   他只是再一次重申:“齐溯,我很冷静,也很清醒,我昨天晚上说的是分手。”   齐溯尖叫着解释:“谦哥!我和学长根本什么都没有!你相信我啊,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窗外的天气罕见的明媚,站在这里能俯瞰许多忙碌的人群,匆忙穿梭在各个路口。   纪谦觉得有些好笑,他很了解齐溯,甚至比齐溯自己更为了解.他不需要任何分析与探问,凭着齐溯的语气,齐溯的微表情,他就能知晓全部,甚至清楚齐溯最深处的想法。   他也确实嘲弄地笑出声来,只是传到电话那头有些不甚清晰,齐溯听见了笑声,以为对方原谅了自己。   就在齐溯以为事情有所缓和时,纪谦轻声问道:“齐溯,你把自己骗过去了吗?”   齐溯怔在原地,他的小心思在对方面前毫无遮掩的地方,他涨红着脸,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纪谦知道齐溯定然是呆愣在原地,却也不想过多纠缠:“齐溯,就连自己都骗不过去的谎言,如何能骗到我呢?”   纪谦清冽的语气中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齐溯,七天内,麻烦你尽快搬离自己的东西。”说罢他就挂了电话,回到位置上将手机里那些特殊设置都处理干净。   可是当他打开相册时,发现里面成百上千的照片还是有些愣住。不同季节,不同颜色,不同服饰的照片铺陈在手机里。   原来我们已经走过这么长的时间了,那为什么我们这二十多年的景色,都比不过你与他的一个秋天呢?   仇法东眼看着纪谦神色不对,低头瞥见他手机里色彩鲜艳的各式照片,连忙从他手上把手机抢了过去,按下锁屏键:“哎呀,这个有什么好看的,我们继续讨论那个建模啊。”   滕牧也是,把笔记本摆在纪谦面前:“老三,看看建模,不是,看看计划书......”什么建模,他都被仇法东带偏了。   纪谦也没想过瞒着他们,只是看见两个老大不小的人还像大学时候照顾自己,就有些笑意。不知道他们从哪看来的规矩,说寝室最小的要被照顾,明明只比自己大一岁,在外总是像哥哥一样照顾自己。   纪谦移开面前的东西,轻声道:“我分手了。”   仇法东和滕牧一时间都不知该作何表情,他们都知道纪谦照顾的这个竹马,可以说他们见证两个人的感情。纪谦温和又有重感情,一进学校他们就知道纪谦有个十几年的竹马小弟弟,天天给他打电话,后来纪谦为了让竹马弟弟认清感情,一直等到对方成年上大学,让对方分清楚依赖和爱情。   他们看见了纪谦的全部包容和让步,还有纪谦眼里全部的爱意。   这绝对不可能是纪谦这边的问题,一定是那个齐溯的问题,仇法东脾气暴躁,直接骂了一句草:“齐溯那家伙搞了什么?是不是他出轨了?”   滕牧拉过仇法东:“你冷静点。”   纪谦神色未变,发现这件事说出来好像也不是很困难:“他喜欢上了别人,或者说,他正在喜欢另一个人。”   “草。”滕牧也忍不住骂出声来,“他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狗东西吧。”   他们寝室当初相当出名,寝室三人都长相英俊好看,又是小有钱的富二代,在学校里还算风云人物,但最受欢迎的一直是纪谦。因为他清隽俊美,温润如玉,待人总是如沐春风,拒绝别人果断却又留人颜面,而且对待感情专一。   众人都知道他没有对象,偏偏纪谦在为这个未来的对象守身如玉。他们就喜欢这样专一的男人,即使纪谦一直态度坚决,他们还是像狂蜂浪蝶一样扑上去,想要征服高岭之花,成为那个唯一的特别。   仇法东气急,说话语无伦次的:“MD傻逼,劳资这就找人把那对狗男男打一顿。”   “打得他妈都认不出的!”   纪谦看着友人为自己鸣不平,心绪却缓和了下来,笑着道:“说什么呢?犯法的。”   他的眉梢略垂,清俊的眼里似乎闪过些什么,淡淡地说道:“他要喜欢别人,我也拦不住,随他吧。”   仇法东咽不下这口气,撑在一旁忿忿道:“这傻逼凭什么啊?走,我们去酒吧,找十个八个更好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纪谦微拢眉峰,有些无奈,“先工作吧。”   滕牧这一次和仇法东站在一边:“还工作,有什么好工作的,走,出去喝酒了。”   作者有话说:   求个收藏啦~ 第9章 去喝酒   这两人怎么说一出是一出,纪谦无奈地敲着桌子:“先处理工作好吗?今天的文件不处理完,又该积攒一大堆了,楼下运营部是不是在申请预算,再不把预算批下去,运营部长都要上来哭了。”   “他哭就哭吧,天天喊预算!”   两人还是一副马上要换衣服出门的姿态,纪谦指了指外面的天空:“大清早的,谁会跑去喝酒啊?”   “也是哦!”仇法东这才反应过来,重新坐回位置上,骨碌骨碌地滚动着工作椅。   滕牧也坐回椅子上,继续敲击键盘,不知道看见什么,英气的眉毛紧皱着:“这群傻逼,总是想玩垄断,一点活路那些不给小公司。”   纪谦倒是十分冷静:“不必在意,他们如此放肆膨胀,必然会遭受压制。”   ......   仇法东掐着表看时间,一到下班时间,纪谦就被两人拉着来酒吧,直奔位置最好的卡座。   仇法东屁股都还没坐下,就直接喊人过来点酒,滕牧靠在一旁慢悠悠地翻着单子,还顺便点了几份小食。   纪谦回过神来时,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他随手拿起一瓶看了一眼,Tomatin 25YO:“汤玛丁苏格兰威士忌。”   他又拿起一瓶,Teeling Vintage,瞥了眼年份,1987年,到如今都三十年了,这桌上一堆的酒,没小五十几万下不来,笑着低咳了两声:“谁付钱呢?”   听到这话,仇法东伸手径直指向滕牧,脸上一点害臊之意都没有:“大哥付钱!”   滕牧踹了一脚仇法东的小腿,却也不置可否,只是讽笑了两声:“只有这个时候才想起叫大哥。”   纪谦默默落座,低声说道:“东哥,你好像一个酒托。”   酒托是指诱骗他人来店消费高价酒水,并从中获取利益的人。   仇法东叫人开酒,双手摇摆道:“喝酒嘛,就是要开心,每样都尝一点嘛。”他先开了瓶倒在杯中,浅尝一口:“味道还不错啊。”   金黄色的酒液在酒杯中摇晃,浓郁的香草气息,略带一点木质甜的尾调,几杯酒下去,纪谦话语也慢慢打开来:“其实我早就发现异常了。”   他想起这段时间齐溯时常抱着手机聊天,休息日找借口出去,总说实习有事推脱约会......   其实不仅是这段时间,他早就应该在一次次退让中脱身而出了,只是自己还顾着多年感情,只要对方还未变心,就能容忍那些小小的退让。   酒吧里慢慢热闹起来,灯光迷离,五光十色,落寞的人在角落,焦躁的人在胡说,兴奋的人在台上宣泄......   杯中透明的酒在游动着,那些迟钝着割据、细细地沉入其中,混着一点白色的微光,兀地消散。   酒过三巡,话茬也慢慢打开,纪谦苦笑道:“是我沉浸在过去,一时心软,没能及时抽身。”   是冗长的说不清的二十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这有什么!”仇法东搂着纪谦的肩膀,高举酒杯,“欢迎你重新加入我们钻石单身团队!”   “好兄弟,一起单身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   “来喝酒!”   什么乱七八糟的,纪谦浅笑出声。   他们这些年忙着创业,几个人凭着一股劲,忙着写代码做架构、忙着研发、又忙着上市,还真是没时间找对象,一个个都是单身,只有纪谦自带对象,如今对象也没了。   有仇法东这个不着调的带动,纪谦也忍不住和他们拼酒,酒入喉咙,思绪都变得混乱起来。   仇法东喝得多,又喝得急,有些上头,站起来时脚步虚浮,口齿不清地喊着:“厕所呢?”   滕牧抓着他往一边走去:“这边,你站稳点。”   “我喝酒了!你还要我站稳?”   ......   有些热,酒的热气在身体里侵蚀、冲撞,纪谦靠在沙发上,单手扯开领带,白色衬衫领口露出一点肌肤,蓝色的领带随意挂在上面,竟是有些风流。   在外面喝酒的人早就看上了这卡座里的帅哥,只是一时间没有看出他们是什么关系,三个超级大帅哥在里面,还是风格不同的俊朗,同样的西装被他们穿出三种不同的风格出来。   偷看的人忍不住捏着旁边人的胳膊低声道:“为什么,帅哥都是扎堆出现的,极品帅哥啊!”   同伴费劲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暗骂道:“偷偷看两眼就好了,不要像变态一样!”   “隔壁卡座的那几个小帅哥也很可以啊。”   “今天晚上真是幸福。”   “隔壁是小奶狗小狼狗,年轻弟弟啊,这里是极品啊!”   有人只是偷偷摸摸看几眼,但是已经有人将衣服扣子解开几颗,端着酒杯走到纪谦面前:“帅哥,介意和我喝一杯吗?”   纪谦闻言抬眼看去,一位打扮精致花哨的男生站在旁边,宽松的上衣,露出消瘦的锁骨,亮晶晶的耳环在灯下摇晃,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张扬自信。   纪谦勾唇浅笑道:“你喜欢哪一瓶酒?”   男生这才发现,他们开了一桌的好酒,笑着随便点了一瓶:“喝这个吧。”他递过酒杯,原以为对方会为自己倒酒。   却不料,纪谦将他选中的那瓶酒递给他:“这瓶酒便赠与你吧,凭你的魅力,酒吧里有眼光的人都不会拒绝你。”   男生这才发现自己被拒绝了,但是对方既绅士又大方,清俊的眼里都是温和的光,极具成熟的魅力,夸了自己,还自嘲一番,男生居然找不到任何一个生气的理由,接过酒瓶晕晕乎乎地走开。   等他回到朋友那边,朋友们嬉皮笑脸:“怎么你被拒绝了?”有人看着他的酒惊呼道:“这酒好像要九千多吧,他就直接送给你了吗?”男生这才发现自己随手点了瓶九千的酒,对方居然毫不吝啬地送给自己,就算自己被拒绝了也没有被朋友嘲弄。   滕牧回来时,就发现自己的酒被人带走,一想就知道是什么情况:“老三,我再晚点回来,这一桌的酒可就都被你送出去了。”   纪谦顺手拿出手机:“来,让我来给大哥转个账,谢谢大哥让弟弟可以借花献佛。”   滕牧笑着打趣:“你倒是上啊,反正单身。”   仇法东有些迷糊:“干嘛了干嘛了?我们老三又被人看上了吗?”   “东哥,喝酒吧,你听错了。”   ......   在一片嘈杂中,纪谦陷入了自己的静默中,飘散的二十年时不时浮现在自己面前,有的人或许只能走一段路,到了时间便是一别两宽,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只是在分离时,像是一条路硬生生劈开两半来,疼痛难忍。   隔壁桌突然闹腾了起来,纪谦靠在沙发背上,仰着头,半阖着眼睛,迷糊中看见有个年轻的小孩正坐在另一端,大声控诉哭嚎:“我居然是替身!替身啊!我当了三年替身都不知道!他妈的,他居然有个白月光!白月光回来了我才知道自己是替身啊!这三年来,我不敢花他的钱,怕人觉得我图他钱;不敢打扰对方,因为他工作很忙!不敢吃自己喜欢的东西......”   仇法东往后一看,惊叹道:“这是哪个小可怜?居然被人骗财骗色当替身。”   他感慨万千了两句:“啧啧,好惨。”   纪谦有些倦意,眯着眼看向屋顶的灯,迷离的灯光连同喧嚣声,一同往昏暗中,默默地、沉下去。   恍惚间发现,原来这里还有和自己一样可怜的人。   都被情所困,险些失去自己,沉溺在那些假象中,被虚幻的美好拖着往下坠落,直入深不见底的漆黑湖底。   又想起了昨日种种,那些跳动的情谊在胸口晃动不散,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酒吧里面。   只听见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所以我赶紧连夜踹了那个傻逼渣男!不仅如此,我还拳打渣男,脚踢他的白月光,把他们都狠狠揍了一顿!”   什么东西?纪谦有些迷糊地听见,拳打渣男,脚踢白月光......   没想到对面那个小孩下一秒抹了把眼泪,把酒瓶一扔,酒瓶划过一个微妙的弧度,落在纪谦脚边,啪地一下砸碎来。   清脆的酒瓶迸溅声,甚至酒水挂在纪谦的西装裤腿上,浸湿一片。   纪谦猛然被惊醒,抬眼看过去,那个小孩单脚踩在桌子上,挥舞着双臂大喊:“我!羊咩咩!岷江第一快乐小孩!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在遍地飘零无一无靠的零都,都有大把的追求者!追我的人可绕申城十圈!!”   “十圈!!”   “今天晚上我就找全场最好看的人去五星级酒店开情趣房!”   小孩踩在矮桌上,张牙舞爪,露出尖尖的虎牙,笑得一脸灿烂。   纪谦看着脚边的玻璃碎渣,还有溅到身上的酒水,在短暂的时间里,惊魂未定中还能哑然失笑。   原来不是小可怜,而是小太阳啊......   仇法东腾地一下收回脚:“哇靠,暗器啊!”   一旁的滕牧看着对面纪谦的惨状,特别不厚道地闷笑出声。   小孩那边的朋友们还有清醒的,看见酒瓶砸过头了,七手八脚扯着他的衣袖小声说着些什么。   小孩似乎非常茫然地把腿放下,站在沙发前讪讪地看向纪谦这边,透过昏暗的灯光和不远的距离,纪谦恍惚瞧见对方浅白色的头发都有些耷拉起来。   他的朋友们架着喝到晕晕乎乎的小孩过来道歉,小孩顶着蓬松的白色头发,歪歪扭扭地抱着酒瓶子,在一片吵闹声中,大声喊道:“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今天去别的地方出差,电脑直接落人家那边了,又开车过去拿回来 第10章 小太阳   白洋就站在青年面前,全然不清楚自己是声音有多嘹亮,在一起嘈杂的酒吧里也无法掩盖这股声音。   陈清霖捂着耳朵,微妙地看了一眼面前温润的青年,不知道这人收到了多大的冲击。   杯中的酒略微晃动了片刻,纪谦只觉得耳膜间嗡嗡作响,小孩就站在自己面前,清亮的声响一股脑冲过来。   从耳旁冲到头顶,他未全醉,却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好无奈勾唇浅笑,举着手上的酒杯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凌乱随意的衣领,温和的姿态,修长的手指搭在琉璃色的酒杯上,酒意之下,纪谦俊美无暇。   白洋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来回流动,似是呆愣了一会。陈清霖拿着酒瓶给他倒了一杯:“羊咩咩你也喝。”   白洋手忙脚乱地抱着杯子,潜意识地听从陈清霖他们的安排,双手捧着酒杯一口猛地灌下。   尹玉春看了眼满杯的酒,来不及制止,白洋已经全部咕噜咕噜喝下,甚至辣到吐了吐舌头,然后把酒杯倒过来示意自己全部喝掉了。   纪谦哭笑不得,唇边的酒香四溢,他好像闻到了柑橘酒香混合着香草的气息,仰头一饮而尽。   仰头间,突出的喉结起伏躜动,凌乱的衣领被酒水洇湿了一大片。在一片昏暗的荷尔蒙中,白洋又是怔愣在原地,直直地看向那块地方,甚至无意识地开始模仿。   纪谦喝下酒,就发现面前的小孩呆愣愣地看着自己,只好笑着问他:“看我做什么?”   白洋抱着空空的酒杯,迷惘道:“你好看。”   姿势好看,动作好看,手指好看,喉结也好看……   一旁的仇法东开怀大笑,看着面前纪谦的窘况,笑着举起酒杯:“哎小孩,别光看着那一个好看的帅哥啊,我们呢?我们难道不好看吗?”   仇法东笑得风流,一旁的滕牧成熟稳重,此时也眼带笑意看向这群年轻人。   白洋还愣在原地,陈清霖他们摆弄着白洋的身体,把他转了半个圈面向前面两个大帅哥,齐齐道歉:“对不起啊,他喝醉了。”   许锐连忙给他手上捧着的酒杯倒满酒,招呼道:“小羊小羊,还有这边两个帅哥。”   白洋还有些游离在事件外面,看着面前的酒倒是一口气闷了下去,又大着舌头:“对不起哦!”   仇法东笑了笑:“小事情。”他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你怎么这么伤心啊,今天晚上难道是失恋者联盟阵营吗?”   白洋一听见失恋这个词,眼里突然掬起了一把泪:“我连失恋都不算!!”   惹哭了!   眼看着小孩就要哭了,仇法东倒吸一口气,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戳别人的伤心处,真是酒意上头有些不知轻重了。   他连忙哄着面前的小孩:“来来来,哥哥说错话了,对不起啊,请你喝酒,陪你骂渣男,你可别哭了啊。”   他七手八脚地把白毛的小孩按到沙发上,顺手把纪谦拖起来坐在小孩的隔壁:“你们肯定有话聊,老三你好好安慰人家!”   而被迫坐过去的纪谦:“......”   他偏头看向眼里掬着泪包,又双手紧握酒杯的小孩,白皙通透的皮肤染上红意,从耳畔一路晕染,露出的脖颈都是粉色的,看起来倒是很乖巧的样子。   白洋坐在位置上,背脊微弯,发丝耷拉在额前,很是萎靡,冰凉的酒精入喉,恍恍惚惚眨着眼睛,有些懵顿。   倒是全然不见刚刚踩在桌子上的豪情万丈。   仇法东安排好了之后就拉着其他三个年轻人坐下喝酒:“随便喝,哥哥请客赔罪。”   陈清霖和许锐尹玉春相互看了几眼,最后还是觉得面前三人气质突出,长相英俊,很是值得信任的样子,于是挨着白洋坐在了对面。   “谢谢哥哥。”   “谢谢了。”   “谢谢。”   等那几个年轻人真的坐下礼貌告谢,并拿着酒杯毫无芥蒂地喝酒以后,仇法东又啧啧两声:“你们怎么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万一我们是坏人呢?”   几个年轻人齐齐啊出声,眼睛溜溜地看着他,长这样的坏人?谁能不受骗啊?   看着几人乖巧的眼神,仇法东又嘿了两声:“算了,哥哥们真的不是坏人。”   “哦!”   ......   白洋呆愣愣地坐在旁边,还迷离在酒意之中,纪谦偏头垂眸看去,略显纠结:“还是很不开心吗?”   白洋抬眼望过去,陷入一双温柔的眼神,点了点头:“伤心。”又接着道:“就一点点,不太多,真的不多哦。”   虽然带起了他的伤心事,但是他瘪着嘴,用拇指在食指上比划一个小小的区域,表示自己只有一点点难过。   纪谦便笑了笑:“一点点啊,那很厉害,也很勇敢。”   明明思绪都已经混乱起来了,可白洋还是听见耳畔传来温柔声音,细数自己做的那些事,有些迟疑和期待:“真的很勇敢吗?”   “真的。”即使心里有些难过,但能一路不停歇往前走,不再留恋过往,就已经很厉害了。   白洋这才打开记忆的回笼,抿着一口酒,温热后喝下,这才慢慢说来:“我被骗了......”   虽然头脑不再清晰,说话也有些颠倒,絮絮叨叨......   一般人都会像个捧哏一样,白洋说一句,他就“啊!”“嗯!”“确实!”“好渣啊!”   但是纪谦没有,虽然隔壁座的年轻人们因为意外一起到了这边,虽然是不认识的年轻人,还是一个喝醉酒的语序颠倒的小孩,但他还很认真地和这个小孩说道:“这是他的错,不是你的。”   白洋仰着头看过去,旁边的青年温和又清俊,垂着眼眸看向自己,语气温柔而真挚:“是他错把珍珠当鱼目,掩盖了你的光芒。”   白洋像是找到一个温暖的可靠源般,整个人向纪谦转过去,膝盖碰着膝盖,喝了酒后唇珠沾着酒渍,像是酒盅中的玫瑰花瓣一样,他喃喃又亲昵地开口:“再夸夸我。”   纪谦笑了笑,眼里的星子闪耀,轻声道:“乐观、热爱生活、平和,可是非常珍贵的品质,拥有这样珍贵品质的你,也是十分珍贵的人。”   又被夸了,白洋像是一只被顺毛的小绵羊,软乎乎地眯着双眼,又咧着嘴开心地笑。他好像泡在温热的酒中,清香的酒水温乎乎的,思绪被安抚着,传来暖洋洋的温度。   醉醺醺的小羊已经全然忘记旁边人是谁,只觉得对方哪哪哪都好看,他还记得之前的宣言,傻兮兮地说道:“哥哥,要和我去情趣大床房吗?五星级的情趣房!”   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手掌,示意五星级。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每个字他都说得很明白,纪谦也听得很清楚,可是合在一起后就有些听不明白了,甚至思绪在某一瞬被带偏,五星级酒店、也有情趣房......吗?   许锐一口酒径直喷了出来,旁边的陈清霖听见这话目瞪口呆,睁大着眼睛看着醉酒的白洋口出狂言,只有尹玉春连忙上前捂着他的嘴巴:“对不起对不起,他喝醉了,真的是喝多了。”   小孩还不甘心的样子,凭着一股莽劲扯下他们的手:“唔唔唔,我没有!”   “你有!你醉了!”   “没有醉!”   “真的醉了!”   白洋才不理他们,都是骗子,委委屈屈地看向纪谦:“哥哥,我们去情趣房呀,要超大床。”   挣扎间,他不小心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奶白色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一只受尽委屈的幼兽。   眼看着对方许久没回应,白洋瘪着嘴说道:“哥哥,你刚刚是不是都骗我的?”   果然刚刚那些好话都是随便说说而已,一点真心都没有,都只是哄骗。白洋眼里眼看着掬起水汪汪的泪,一副好不可怜的样子。   陈清霖他们手忙脚乱地安慰他:“哎呀哎呀,岷江最快乐的羊咩咩,不要哭不要哭,我们再找一个好看的男人嗷!”   许锐举着酒杯:“是啊是啊,来羊咩咩,我们喝酒了啦!”   可惜小孩总是瘪着嘴,看着纪谦,一副不答应就放声大哭的模样。   仇法东坐在一旁,乐得看纪谦的热闹,啧啧出声。   纪谦眼里闪过细碎的笑意,眉眼清俊温柔,等你酒醒了可不要记得这样的黑历史,他抬手帮小孩把衣领整理端正,一一抚平褶皱,轻声道:“下次吧。”   白洋不知道是打着酒嗝,还是哭嗝,好像都有,抹了把眼泪,红着眼睛问:“下次吗?”   纪谦温和道:“嗯。”   白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真的吗?”   纪谦低咳一声:“嗯......”   白洋把这话当真了,喝醉的人没有条理可言,他打着酒嗝:“下次哦!一定哦!”   说完以后,他就倒在纪谦怀里,蹭了蹭舒服的地方,闭上眼睛睡着了。   睡得很迅速很沉,脸颊压在纪谦胸膛上,圆润的脸颊肉都压出来,露出圆鼓鼓的婴儿肥。   带着泪的眼睫上湿漉漉的,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纪谦无奈笑了一下,把小孩手上拽得紧紧的酒杯放下,扶好对方肩膀。环着对方的肩膀以免摔落,这才招呼那几个目瞪口呆的年轻人:“他睡了。”   陈清霖睁大了眼睛,再一次意外地看了一眼纪谦,怎么有人长得这么好看,气度还这样好?   那是一种自然流露的魅力,陈清霖一时间还形容不出来。   他面露抱歉之色,不好意思地把白洋扶出来,架在身上往外走去:“谢谢帅哥,多谢你啦。”   尹玉春生怕又出现什么状况,连忙道:“我们朋友已经醉糊涂了,我们就先走了哈!”   纪谦问道:“需要帮你们叫车吗?”   陈清霖连忙挥手拒绝:“不用不用。”已经非常抱歉了,还让对方叫车算是什么事啊!?   几个人朝着纪谦他们道谢:“谢谢哥哥们。”然后逃也似的,架着白洋往外走去,背影颇有落荒而逃的滋味。   看着他们逃跑的步伐,纪谦笑着摇了摇头,又想起刚刚的那个小孩,食指搭在唇边,浅笑出声。   五星级酒店的情、趣、大床房......   作者有话说:   羊咩咩:下次一定哦! 第11章 旧小区   宿醉的感觉极不好受,白洋是被一阵口渴之意弄醒的,还伴随着眩晕和腹部难受,醒来时,发现许锐还胡乱瘫倒在沙发上。   尹玉春和陈清霖不知道在哪里。   他的衣服都皱皱巴巴团在一起,他伸手掀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差点哕出声,一股难闻的酒气混杂,连忙冲到浴室里去洗澡,正巧尹玉春擦着头发从里面走出来:“羊咩咩你醒了啊。”   他脸上带着微妙的笑意,甚至还点了点头。   白洋一脸莫名和不解:“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他在旁边倒了杯温水,咕噜全喝下,才缓解喉咙里的干涩之意。   尹玉春只是保持着微妙的笑容,赞叹道:“没想到你是这么勇、这么敢的人啊。”   什么东西?白洋从自己踩上桌子那一刻起就已经醉了,他喝醉后不太会记得当时的情况,所以尹玉春才这样调侃他。   白洋来不及细想他的话,径直跑到浴室里去洗澡,他要受不了自己身上自己味了。   尹玉春摇了摇头,走到沙发边上推了推许锐:“锐哥,起来了。”   许锐哼哼唧唧愣是醒不过来,盖着眼睛,听见声响转了个圈继续睡。   既然没醒过来,那尹玉春也没管他,自己回到房间里,挨个打开桌上的瓶瓶罐罐,给自己拍水护肤。   昨天晚上喝了这么多酒,又熬夜了,必须得敷面膜保养回来。   白洋洗漱过后,陈清霖也从外面回来了,手上提着各式各样的早点。   这家早茶的盒子精致,每份都小巧但是包装仔细,包括小型的蘸料,他拆了二十几个包装盒,生滚粥香味浓郁,一打开包装盖便散发着热乎的鲜味。   白洋闻着味跑出来:“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啊?”   肚子早就饿到咕噜咕噜乱叫,他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摆早餐的陈清霖:“清霖,你这也太好了吧。”   陈清霖一把推开他的脸,嫌弃道:“起开。”   许锐也迷迷糊糊地醒来,闻到早点的味道肚子倒是真的饿了,打着哈欠走过来,瞥见包装盒上的名字,这家店他们常去,不过离这有点远:“你大清早跑那边去买的吗?”   陈清霖没管他们,自己先坐下填饱肚子:“没呢,外卖送过来的。”   “你慢点吃啊!梅子鸽给我留两块!”许锐喊了一声,麻溜地洗漱一番,坐在位置上就开始吃艇仔粥,滚烫咸香,味道复合浓郁,一路暖到胃里,舒服地喟叹出声。   “这粥还是这么好吃啊,舒坦~”   不过一会儿,尹玉春也收拾完毕,坐在一旁安静地吃早餐。   他们几个人口味还算是相近,也没有太多的忌口,   许锐一边吃一边笑着说:“小羊,你昨天晚上可真是勇啊。”   面前的虾饺新鲜甜嫩,他正塞在嘴巴里,闻言鼓着腮帮子问道:“什么啊?怎么小春哥也说我昨天晚上特别勇。”   陈清霖几人对视起来,哈哈大笑。   “就是特别勇啊。”   “还特别敢。”   “特别厉害!”   白洋脑海里只剩下一点零星细碎的记忆,他慌乱地喊道:“干什么干什么,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酒吧里有几个极品帅哥,啧啧啧.......”   “你哭着喊着,抱着人家大帅哥,说要和他去开房。”   “开房还不够,必须得是五星级的酒店。”   “五星级酒店还不够,你还要人家一起去开情趣房。”   “情趣房还不够,还必须是大床房!”   ......   好像有天雷在白洋脑子里轰隆地炸开,厚重地滚动着炸开,响彻脑间。   他从记忆深处扒拉出那些微妙的记忆,那些哭着喊着要和人去开房的豪言壮语,他怎么也想不清对方长什么样,只能捂着脑袋哀叫:“你们怎么不拦着我啊!”   陈清霖摇了摇头,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他:“我们三个人都捂不住你的嘴啊。”   “拦不住啊。”   “哎。”   装模作样哎了几声后,几人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   白洋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怎么也想不明白:“我以前也不这样啊。”   “为什么这次喝醉会这样啊?!”   陈清霖笑够了才缓下来:“羊咩咩,你搬外面去的话,要不要重新装网线?”   白洋眼前一亮,把昨天晚上那点事情埋起来,连忙应道:“要要要!还要装投影仪和一个小电影室。”他看向尹玉春:“小春哥,我可以改装一个电影室吗?里面还能作为游戏室。”   尹玉春笑了笑:“重新装修一下的话,那得过几天才能入住了。”   白洋摇摇头:“没关系,我就等几天,现在先住学校。”   ......   纪谦有个出差项目,一个科技园的发布会和技术交流会,他一大早就收拾东西过去了。   醉醺醺的仇法东站在一楼看美术组的人重新建模,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手机里突然响起微信的声音。   有人悄悄问他:“仇哥,我想问一下,纪谦学长的朋友圈都删了,头像换了,是什么意思啊?”   仇法东刚想回他没事管那么多做什么,突然想起点什么,又删删减减变成:“你问这个做什么?”   对面的人回到:“纪谦学长是不是分手了啊?”   “仇哥,你就告诉我一下吧,我这不是还有点想法吗?”   仇法东摸着下巴思考片刻,这人名字有点熟悉啊?他点开头像仔细瞅了两眼,是一个长相清秀,打扮像韩国爱豆那样的小男生,有点印象,像是哪个小学弟。   他咳了两声,看着左右没人,轻描淡写地回道:“是啊,他分手了。”老三的头像和朋友圈背景万年不变都是齐溯,现在全换了,朋友圈也都删得干干净净,说出老三现在分手这个事没多大问题。   那人语气似乎惊讶了起来:“怎么分的?不会复合了吧?”   仇法东寻思着,老三现在回归单身贵族,还是以这样的状态,这人对老三还有点想法,都说治愈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是立刻开展下一段感情,便耐心回道:“性格不合,和平分手呗,还能是什么。”   他也没把话说死,就是随便挑了几句回复,随即把手机揣回兜里。不过凭他怎么多年对老三的了解,估计这个小学弟不得行。老三虽然不会沉浸在过去,但也不会太快地开始一段新感情,不过随便吧,万一呢?任这个小学弟去自由发挥。   这一趟科技园之行倒是不亏,原本只是想散心,但纪谦慢慢沉迷进去,学到不少新东西。   真是不可思议,科技的魅力总是无穷尽的,尤其是源于游戏技术上的改革,让纪谦这种游戏构架师难免心醉,扑在这次数字展览会上,流连忘返。   回到申城时,纪谦翻出手机看了眼,七天时间已经过去,他有些诧异,自己居然全然没想起齐溯这个人,而齐溯也没再过多纠缠,没给自己打电话。   纪谦像是舒了一口气,心情略微好起来一些,恍惚间他觉得自己有些冷情,却也只是无意义地浅笑了一番。   等他回到十楼时,发现对面那户人家门前摆了不少箱子,许是有人要入住进去。   这栋公寓是两梯两户,一个单元一层只有两户人家,纪谦当初便是觉得清静,而且那时正在大学里创业,这里离他学校近,也离工作室比较近。   不过对面好像一直没有人,如今倒是搬进人了吗?纪谦没多想,径直开门进了屋子里。   一进屋子,纪谦便眉头紧皱,房子里什么东西都没少,他打开鞋柜一瞧,齐溯的鞋都还摆在里面,他垂着眉,神色不太好走进去看了眼餐桌,这几日也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冰箱里的菜居然放了七天,一打开便是一股奇怪的味道。那种混着各种过夜菜的气息,纪谦关上冰箱,找了一位家政上门清理一番,特意问了能否收拾厨房餐具,自己可以加钱。   一般的家政打扫都是不包括清洗碗筷的,不过听到纪谦说加钱服务,还是不少人选择接单。   家政阿姨过来后十分爽快麻利,没多说什么直接上手清理。几天时间,家里的灰算不上太多,阿姨先处理屋顶上的灰,再清理桌面上,书架上等中层物件的灰,顺手把冰箱里的东西清洗一番,然后好好消毒处理干净,最后扫地拖地打包垃圾。   家政阿姨走后,纪谦又出门买了不少储物箱子回来,一点点收拾齐溯的物件,抽丝剥茧,分门别类。   熟悉的物件拿到手上时,不可避免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或是想起这件物品的主人。纪谦面无表情地将它放入储物箱里,最后合上盖子,似乎也将记忆和感情抽离出来,一起尘封,埋葬在最底下。   纪谦拿着最后一个迪士尼的米老鼠娃娃,眸色微闪,突然想起,这个娃娃是自己在迪士尼门口买的,自己在人来人往的迪士尼门口站了许久,过往的都是嬉笑的家人或是甜腻的情侣,不过无论是谁,都沉浸在迪士尼的童话梦中。   而齐溯当时失约了,是为什么失约来着?他垂眸思索了一番,居然已经记不清了,许是齐溯失约次数太多,用过的理由也太多,自己已经分不清记不住了。   或许是自己对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根本不会细想,听见了就哦一声,话语从耳朵旁飘过就算了,任他去吧。   虚幻连同过往一起飘散,记忆中的事情也模糊起来,这到底是心灰意冷,还是不再上心?   纪谦笑着摇了摇头,将最后一个娃娃塞入箱子里,封盖,搬到外面去。   接着他翻出齐溯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出乎意料地很快就被接通:“齐溯。”   齐溯正在公司实习上班,拿着手机进入楼梯间,语气中带着欢喜与得意:“谦哥。”   纪谦淡淡地说道:“齐溯,你的东西我已经全部收拾好了,你是自己过来拿,还是我帮你叫个同城快递送过去?”   齐溯僵在原地,他到今日仍然不相信自己和纪谦分手这件事:“谦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吗?你在说什么呢?”   纪谦叹了口气:“齐溯,我不想再重复,东西我会叫快递送到你寝室。”   齐溯摘下工作牌,一边跑一边说道:“谦哥,你在家里是吗?我马上回去,我们再谈一谈!”   纪谦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齐溯这些年许是被人宠坏了,全然听不了他不愿意听的话语,沉浸在自欺欺人中。   也罢,纪谦放下手机,就让他过来正式谈一谈吧。   作者有话说:   划重点,隔壁 第12章 目睹隔壁分手   齐溯的东西很多,堆积在客厅里面,一个个储物箱摞在中间,纪谦思索片刻,开门将这些东西都放在了门外。   对面的房门是打开的,能看见好几个箱子散乱在一旁,径直敞开来,应该是些动漫人物的模型物件,纪谦只是抬眼瞥见了,并未多看。   放好东西后,纪谦取出一本诗集,坐在沙发上慢慢看书,齐溯实习的公司离这边有些距离,在不遇见堵车、突发事件等情况,也需要四十分钟才来过来,还需要考虑走路和收拾东西需要的时间,所以齐溯自从去实习后便不常住在这边,反而是他学校离得比较近。   当初齐溯不愿意来纪谦的公司实习,说是专业不对口,不过纪谦如今倒是有些觉得,若是齐溯在工作室实习,还需要处理很多麻烦。   或许自己就是如此的凉薄吧,纪谦漠然地翻开诗集,“The poetry of earth is ceasing never(大地的诗歌啊,从不曾停歇)”。   纪谦的手指修长白皙,按在黑色的词语上,恍惚间听见了夏日的蛐蛐儿声,盛夏的喜悦,热情高涨,也是冬日壁火的温热气息,像是一个暖冬在靠近。   他清俊眉目不由得舒展开来,窗外的天气明媚,阳光倾斜,他的眼睫像是浮跃的金色光,他能感觉到自己渴望的新生活和暖烘之意。   在前方有一扇敞开的门,他站在门前,耐心等待一个既定的结局。   齐溯从公司里匆忙跑出去,甚至来不及请假,路上偶然遇见了一起实习的人,他们惊讶地看着齐溯慌乱地跑出去:“唉齐溯,你去哪呢?”   “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不清楚啊。”   齐溯手忙脚乱地跑到马路边上,打车直奔公寓里。一路疾跑急行,待他乘电梯上楼才发现,门前摆了好几个收拾干净的储物箱,方方正正地叠在一起,齐整有序,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手笔。   他来不及心慌,直接打开门指着外面的箱子大喊道:“纪谦!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外面的箱子是什么意思?你把我的东西全部都要扔出去吗?”   “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明白了,我只是去部门聚会,为什么一次普通的部门聚会你要这样?”   齐溯随意打开箱子瞧了瞧,最上面那层应该是生活用具,小到牙刷牙杯都被收拾了出来,整齐地躺在里面,他甚至有些恼怒纪谦的认真。   纪谦放下书,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不疾不徐地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齐溯检查自己的东西,轻声问道:“东西还有少吗?”   齐溯猛地抬头看去,纪谦长相白皙俊逸,带着一副金丝边复古圆框眼睛,浅色衬衫,半掖入长裤中,更显得整个人慵懒又带着些矜贵。   明明是眼带笑意,可是为什么说出的话这么刺耳?齐溯睁大眼睛,胡乱揉着自己的发丝,不解地大喊道:“纪谦,到底是为什么啊?”   齐溯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些哭腔:“谦哥,我们认识二十年了啊,我从小就跟着你一起。”   是啊,二十年的竹马之意,数不清的千百帧从前,在廊上匆匆闪过,可是纪谦站在门前,勾唇浅笑:“齐溯,我总是被你放弃的那个人。”   纪谦的眼睛较浅,不是那种混杂的褐色,而是带着一丝琥珀色,看人的人十分温和又专注通透,他便温柔地看着呆愣在一旁的齐溯,轻声说道:“齐溯,我总是可以随叫随到的竹马哥哥,也是一直可以等一等,下一次,没关系的那个人。”   因为学生会有迎新,约会是可以下一次的;因为学弟有事,齐溯要连夜去帮他;因为学长有事,齐溯会连续好几日都扑在他身上;纪谦要一直当一个很好的邻居哥哥;因为怕学校里的流言蜚语,他从来不愿意纪谦去学校找他。   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数不清的事情,总之,纪谦是一直都可以被齐溯称为,谦哥,你这么好,一定不会怪我的吧。   纪谦忍不住笑出声来:“齐溯,你是不是觉得,这一次我也不会怪你。”   为什么会这样呢?齐溯在对方的开口之时便愣在原地,维持一个可笑的模样。他每个词每个字都无法接受。   他想动一动,开口反驳,可是下颚好像僵硬住了,硬邦邦的,无法动弹,像是困在狭小的空间里,透不过气来,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滞涩又急促:“谦哥,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是可以改的啊。”   “为什么你会因为过去的事情,和我说分手呢?”齐溯不明白,在他心里,纪谦一直都是温和谦让的模样,好像从来不会发火不会生气。   “是啊,为什么呢?”纪谦笑了笑,“也许是我累了吧。”   齐溯愤懑地拍打着面前的储物箱:“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呢?纪谦,明明是你说没关系的。”   齐溯的眼神像是执着地看着些什么,他再一次重申:“纪谦,明明是你说的,你说没关系,你可以等。”   长廊上的感应灯兀地亮起来,照在齐溯的脸上,一向清秀的模样似乎也带着偏激,纪谦沉思片刻:“好像的确如此。”   “原来一直是我给了你放纵的机会。”纪谦带着一抹凉薄的笑,语气淡漠,“这次不想说没关系了,不可以吗?”   “为什么?”齐溯紧握着拳头,指甲深陷掌心中。   纪谦似乎歪了下头,似是不解对方真的不明白,轻启薄唇,缓声道:“齐溯,是你喜欢上了别人。”   眼看着齐溯像是要反驳自己,纪谦举着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先别急着反驳,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仿佛所有的小心思都暴露在对方面前,齐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睁大眼睛俶尔摇晃一下,僵硬地解释:“不是这样的,我没想......”   “纪谦,我没想和你分手的......”   纪谦不置可否地笑出声来,清朗的笑声在这个小小的空间漾开,他带着一丝薄凉和讽刺:“那你是要钓着两个人吗?”   “把我当做你的小情人?”他微蹙眉间,略抬下巴,带着一丝疑惑,模样略显风流,“还是你的那位学长上司?”   纪谦像是扯下了一块遮羞布,眼神锐利而讽刺,齐溯觉得自己无地自容,他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他不想这样。   他一直都是纪谦十分听话温柔对待的竹马弟弟,更不想在纪谦面前□□裸地将心思袒露,但那些羞耻的、可耻的虚荣心,全然在纪谦眼里,无处可逃。   齐溯涨红着脸,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纪谦温和道:“齐溯,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带着你的东西离开吧。”   齐溯怔然在原地,纪谦很高,虽然语气温和,但是他靠在门框处,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在这种漠然中,齐溯感觉到莫大的耻辱感席卷着他,他的样子看起来竟是有些许的可怜楚楚。   纪谦却伸出手来:“请把这所公寓的钥匙和电梯卡都还给我。”   在一片刺眼光亮中,齐溯带着不可言状的眩晕感,猛然翻开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工牌、钱包、电梯卡、钥匙......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上,齐溯无意识咬着唇瓣,在刺痛感中蹲下身收拾东西。   他蹲着,可是纪谦却在一旁,好整以暇地靠在门口,齐溯觉得对方在笑话自己,嘲弄自己,他就像困在笼子里唱戏的小鸟,笼外的人讥笑着,看着自己上蹿下跳,叽叽喳喳。   那种沉甸甸的耻辱感,不安感混杂在一起,他甚至有些愤怒,如果不是纪谦一直包容他,为什么他会如此持宠而娇。   纪谦明明一直在包容他,为什么现在就不了呢?   齐溯收拾东西站起身来,看着纪谦风轻云淡的温润模样,在极端羞耻下,竟然有些狂躁的怒气,他猛地将钥匙和电梯卡扔过去:“都还给你!”   “你这间破房子,谁稀罕啊。”   钥匙撞到纪谦的眼镜框边上,划过他的脸颊,连同一丝血迹一同落在地上,齐溯也没想到钥匙会伤到纪谦,他的腮帮子鼓了又散,最后竟是不管不顾地直接转身离开。   齐溯往电梯跑去,才发现电梯门口站在一个抱着纸箱子的人,那人踌躇地抱着纸箱子,恨不得把自己贴在墙壁上。   电梯正好下来,齐溯眼神凶狠恼怒,瞪了这人一眼,径直进了电梯离开。   卧槽!他又不是故意的!白洋站在原地只想给自己喊冤。   这个星期,他一直在弄这间房子的装修,原本还想着和邻居道个歉,这个星期装修的声音可能会打扰到对方,没想到对面一直没人!   这不是天助他也?麻利改装,客厅和一间客房直接打通,重新改装了一个大的游戏室,改装过后,将里面的一道槅门合上,就能变成小型电影院,简直太棒了!   一想到能边吃麻辣烫,能放下幕布打开投影仪看电影,他就迫不及待想住进去。   他还寻思着隔壁是空的呢,今天搬东西的时候直接打开房门搬东西,毫不忌讳着,可太方便了。   几分钟前,楼下。   陈清霖在地下室,把他的东西搬出来:“羊咩咩,你把这最后一箱拿上去,我去门口买几瓶可乐。”   “好的!”白洋乐颠颠地抱着箱子刷卡进电梯。   这一趟中途没上人,十楼,很快就到了。   他抱着东西一个猛子出了电梯,一出电梯就发现隔壁在门口争执吵架,也不知当时是怎么脑袋发抽了,他突然一个反身想重新进电梯。   没想到电梯上去了,两户电梯都往上面跑去,他手指狂按,也不能抵挡电梯上升的趋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电梯无情上去。   这个时候再冲回家里就更加奇怪了,他只好贴着墙根慢慢地挪开,假装自己不存在,一点点轻手轻脚往消防通道那边走去。   不过对面那两人好像都没注意到他,他听见那位温和清俊的男子话语,倒也是明白个七七八八。有一丝丝按捺不住好奇心,探出了半个头,想知道是谁这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居然如此不知好歹,不辨清浊。   可是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对面倚靠着门槛的青年,俊美无俦,慵懒温和却又淡漠冷静,两种奇妙的气质融合在一起。   那一刹那,安静又汹涌的眼神,直直望向那人。   白洋心下一颤,像是浮在水面之上的一层涟漪乱颤,他感到一种蛊惑的颤栗,甚至忘记了移开视线,抱着东西傻站在原地。   没想到那个被自己认为不知好歹的人把钥匙扔到人家脸上,又急速地往外走去,他躲避不及。   现在莫名挨了一瞪,有些气愤又有些憋屈,又觉得自己真的傻嘚,还有点看完热闹后的心虚。   待齐溯走后,纪谦变成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没管脸上的伤口,双目定定着看着这边。   这一眼带着未散去的淡漠凉意,白洋心口猛地一跳,像是落叶入水惊湖,涟漪波折。   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白洋只好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站在这里偷听的,就是刚好搬东西......”说着说着,他觉得自己好像解释不下去,露出尴尬的笑容小跑着进屋。   看见那对熟悉的虎牙,纪谦有些怔然地回笑,然后点头示意。   这哥们笑起来就更好看了啊,白洋抱着东西胡乱地塞进屋子里,无意间发现那副钥匙落在自己家门口,于是捡起钥匙,顺便捡起电梯卡递给对方:“那个.....这是你的钥匙吧?”   “谢谢。”纪谦看着他有些出神,伸出手,那串钥匙和电梯卡落在他白皙修长的手上。   白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踌躇地说道:“不用谢。”然后小跑到家里,蓬松的头发一颤一颤的,然后啪地一下关上门。   白洋跑回去了发现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点太不友善了,又从自己的小医药箱里面翻出几个创口贴,打开门探出半个身子,摊开手露出一个创可贴和一次性消毒棉,有些迟疑地问对面的帅哥:“那个,你需要创可贴吗?”   说话间,白洋还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对方脸上的伤。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错,对面的青年眼神里好像略有些迟疑和微妙。   白洋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他这种看破别人分手现场,还特意出来找存在感的行为不太对啊?   不过片刻后,纪谦还是笑着点头:“多谢你了。”   他刚说完,白洋便露出灿烂的笑容跑过来,把创可贴和消毒棉花放在箱子上:“不用谢。”又小跑回去,啪地一下关上门。   纪谦看着那个创可贴,上面好像还印着上面动漫的形象,十分卡通童趣。   跑回去以后,白洋又觉得自己关门的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刚刚还目睹了人家的分手现场,好歹是邻居一场,要不然就安慰一下对方吧?   他又打开门,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带着些安慰又特别真诚地说道:“那个,你长得这么帅,下一个对象肯定会更好的!”   纪谦勾唇浅笑,矜贵俊逸:“那就借你吉言。”   看见对方笑了,白洋也咧嘴露出自己小小的尖尖的虎牙,灿烂一笑,又啪地一下关上门。   作者有话说:   羊咩咩:你下一个对象肯定会更好的!   自豪   之前没注意有小可爱投了营养液,啵唧~感谢在2022-05-15 20:08:50~2022-05-21 21:02: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二十七汀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阳3瓶;我俏丽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羊咩咩   虽然小孩说的话很是无厘头,但不可否认的人,纪谦的心情微妙地好了些许,他拿过创可贴和消毒棉,走进洗漱间给自己处理伤口。   纪谦近视度数不深,平常都不会戴眼镜,长时间对上电脑和看书的时候才会戴上。   他摘下眼镜放置在眼镜架上,这才看向镜子,脸颊侧边有一处浅浅的伤口,冒出几滴圆形的血滴,消毒棉碰上伤口有些刺痛,他皱着眉给自己仔细擦拭一番,这才贴上那个创可贴,白色的卡通动物,在脸上倒有些童趣。   仔细收拾一番后,纪谦好脾气地叫了位快递员过来,将门口的东西一一寄走,顺手给齐溯发了简讯过去,让他注意查收。   纪谦这才长舒一口气,房子里的东西寄出去那么多,变得空旷起来,这种空旷带着一点悠闲的滋味。他想着,这个位置或许还能再弄一个书架,将自己放在办公室的书都搬过来。   窗外的阳光明媚,金色笼罩,纪谦拉开窗帘,温热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上空有远航的飞机,划过白色云层,飞向远方。   白洋弄不懂隔壁的那些海波风起,他嘚嘚嘚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陈清霖还在楼下给他看着东西,他上楼的时候纪谦早已回了房间,意外错过了见面时间。   他走进房子第一件事就是把窗户打开,舒服的风从窗外吹进来,挂在上面的风铃叮铃作响。   他喜欢充满阳光敞亮的房间,最好还带着家的气息。   原本空荡的房子堆满了东西,陈清霖走进来,瘫倒在沙发上打开一瓶冰可乐,咕噜直灌:“累死我了。”   白洋正撅着屁股,整个人钻进被套里面,新买的被子,尹玉春的妈妈还特意帮他洗干净晒干了,被子上都是一股太阳的味道。   他好不容易才从被套里钻出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边走边吐槽道:“清清,我刚刚不小心目睹了隔壁的分手现场,而且是被劈腿,特别惨。”   “哇,你小心被隔壁暗杀。”   “他不会的。”   白洋想起隔壁那位帅哥,眉目如画,面如冠玉,关键是他倚靠在门上温柔又冰凉说分手时,那一刹那,冰川之下暗潮涌动一般的眼神。   一直到最后一刻仍然是风度典雅的气质,温雅如玉,贵气天成,白洋觉得对方应该是丝毫不会在意自己的分手现场被撞见。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那人有一种熟悉之感,甚至是亲近之意。   白洋挠了挠脑袋,把对方放在脑后,他躺在沙发上打开投影仪,幕帘放下,窗帘关上,星空电影院的氛围就来了:“这个也太赞了!”   白洋一边挑选电影,一边问道:“锐哥和小春哥还要多久啊?”   “他们买酒应该快了吧。”   正说话间,外面开门声响起,尹玉春他们不仅带了酒过来,还带了外卖的某火锅捞。   小哥拎着一个巨大的箱子:“帅哥们,这个面需要帮你们扯好吗?”   尹玉春客气道谢:“我们自己来就好,辛苦了。”   “请慢用,麻烦给个五星好评。”   “好的好的,一定。”尹玉春直接打开手机给他点亮五星好评。   白洋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服务,里面的食材分门别类归纳好了,还有专用的锅子,一次性碗筷,吃完以后就能直接把所有垃圾装进箱子里拎下去丢掉,完美。   许锐提着酒放到一旁,直接动手把靠近沙发一侧的小桌子挪出来:“快动手开吃了。”   陈清霖拿出里面赠送的桌布,摊开铺在上面,架上电磁炉和锅。   “我要吃牛百叶,在哪呢?”   “这呢这呢。”   “碰个杯吧。”   四个年轻人举着几杯果汁鸡尾酒:“庆祝新房入伙!”   “欧耶!”   幕布已放,投影仪上放着一部非常著名的奇异大片,锅子里冒着咕噜咕噜的沸腾气泡,温暖的白色气息在缭绕。   ......   改变常年的习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不过纪谦倒是乐在其中,他并非刻意地去做,只是每发现自己减去一些习惯,心中便又轻松一些。   每个星期拖着仇法东和滕牧两人去健身房锻炼的时间也多了不少,滕牧还好,一直都有着健身习惯,身形健硕,倒是仇法东哭爹喊娘的。   纪谦瞥了眼他肚子上隐约可见的白肉,笑着说:“东哥,可不要英年发福啊。”   仇法东捂着自己肚子上的软肉:“我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五花肉啊。”   滕牧听不下去了,径直走过去把仇法东拎进健身房里:“麻溜地,打个球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这就是要我的命啊!”仇法东大喊道,“老三,救命啊!”   纪谦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他去存好自己的健身包,换上一身黑色的运动装,戴上蓝牙耳机,径直上了跑步机。   他身材高挑匀称,手臂和腿部都有薄薄的肌肉线条,跑步间能隐约可见他背部线条流畅自然。一看就知道是注意自身锻炼却不过分追求大块肌肉的人,更不说长相英俊,他身边的跑步机很快就被饮食男女占据。   不过他们醉翁之意都落在帅哥身上,运动中的男人,滴落的汗水都显得格外性感。   面对好这些直白的眼神,纪谦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继续听歌跑步,到了时间便在跑步机上缓步几圈,调整呼吸。   纪谦身材匀称,手指白皙修长,在运动的时候会露出一点青筋,若有若无的青筋在手上迸跳,运动之后,背后被汗水浸湿,黑色的运动服贴在背部流畅线条上,随着运动似有如无。   有大胆的女性直勾勾地看着他:“帅哥,方便加个好友吗?”   纪谦浅笑道:“抱歉,手机在朋友那里。”   女士听明白了对方的婉拒,倒也没过多纠缠,就是有些可惜和遗憾,这个长相真的是她的菜啊!   这个眼神,纪谦装作没明白的样子,避开那些带着钩子的眼睛,躲到仰卧推举处,默默练习肌肉力量。   其实滕牧和仇法东的长相同样英俊好看,仇法东还带点风流的韵味,他正躺在仰卧起坐的仪器上,愉悦地看着纪谦被人勾搭:“哎呀,我们老三又被看上了,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滕牧没好气地踹了他小腿:“赶紧的,才做十个你就躺下了。”   滕牧身形高大健硕,眉弓也高,长相英俊深邃,仇法东看着他恍惚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你的表情吓到小妹妹们,她们才不敢过来勾搭我。”   大无语......   滕牧额角似乎是划过几道黑线:“滚犊子吧你。”   锻炼完出了一身汗,洗漱后纪谦和滕牧一身轻松,仇法东哎哟哎哟地捂着腰和腿。   纪谦可不想听仇法东一股脑的控诉,率先开车走人:“东哥,牧哥,周一见。”   回到家中他未放下东西,便听见门铃声,纪谦有些疑惑地走过去开门,只见外面是一位穿着黄色衣服的外卖员,一看见自己便喊道:“先生,您的外卖到了,麻烦您五星好评哦。”   纪谦拧着眉疑惑道:“抱歉,我并没有点外卖。”   外卖员抬起手上的奶茶说道:“六栋三单元十楼一号,羊咩咩先生,杨枝甘露、大杯全糖加冰,不是您的吗?”   纪谦往旁边看了眼,自己的这边的“二”号数字,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了一个横杆,变成了“一”,而对面的“一”像是被贴着的招财猫遮住了,难怪外卖员会认错。   不过......羊咩咩先生?   纪谦眼里闪过笑意:“抱歉,一号是对面,我这边的数字掉落,让您认错了。”   外卖员忙不迭地道歉,连忙赶到对面按响门铃:“羊咩咩先生,你的外卖到了!”   白洋在屋子里睡着觉,好不容易周末,昨天晚上报复性熬夜打游戏,今天一整天都不太对劲,眯在沙发边上就睡着了。   听见门铃声才猛地惊醒,迷迷瞪瞪地跑出去拿外卖,在开门前一刻,他还是记得从猫眼看一下到底是不是外卖。   瞧见熟悉的黄色外卖衣服,他这才打开门来:“我就是羊.......”   还没说完,他听见一阵轻而浅的笑声,很好听,缓缓流动的河流一样,那样的声音宁静又带着流动的痕迹。   他抬眼看去,对面的那位帅哥站在门前,眼里带着细碎的笑意看着自己,后面两个字像是被吞进去一样。   “咩咩......”   这样话说出来就像是小羊在叫喊一样,尤其是白洋还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他涨红着脸拿过外卖,又悄悄抬眼看过去。   对面的青年好像是刚刚健身回来,穿着一身运动简装,比那日的矜贵温和多了些闲适轻松,发梢间还带着水汽,整个人变得年轻不少,但仍然不减清俊。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纪谦对上他的视线,笑着点头示意。   白洋红意更甚,抱着奶茶闪现进屋里,麻溜关门,捂着脸,感到一阵羞耻之感。为什么他常用来买外卖买快递的名字,当着他人喊出来会有这样的羞耻之感啊?   好尴尬啊.....   回到房间里纪谦并未发现对方的尴尬,只是突然想起,这个小孩在酒吧里控诉自己被迫当了三年的替身,三年前?那不是......未成年吗?   他的眉头兀地皱了起来,眉眼间有些冷意。   ......   作者有话说:   羊咩咩:谁未成年?   误会大了啊   感谢在2022-05-21 21:02:17~2022-05-22 21:30: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霭池5瓶;我俏丽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臭豆腐   白洋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撕开吸管包装,猛地一下怼进去,吨吨吨一顿乱喝。   我的妈耶?怎么回事?   为什么对面的帅哥总是这样关注自己?   酸甜可口的杨枝甘露,冰冰凉凉的杨枝甘露,以往最喜欢的杨枝甘露,也没能消除白洋脸上的红晕。   他缩在沙发上,电脑上还播放着某主播的游戏攻略,但是他只是在想:对方是不是听见了自己羊咩咩的名字?   这也太羞耻了吧!   ......一杯冰奶茶下肚,芒果的清香充盈,他终于消散了那种羞耻感。   他今天一天都没课,打算吃个午饭,浅浅睡个午觉,再起来打个游戏。   不过现在午饭也不想吃了,喝完奶茶直接倒在床上睡过去。   没想到一觉醒遖鳯獨傢来时,天色落幕般,躲在窗帘之后,有一种天地之间只剩下孤身一人的昏暗感。   白洋翻出手机瞄一眼,一觉睡到了晚上五点半,一整个下午已经过去了。   他一脸呆滞地坐在床上,这个时候从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他捂着肚子,思维慢半拍,发现自己饿了。   白洋这才打开某外卖软件,不停地翻找外卖。   图片上不断刷出披萨、炸鸡、麻辣烫......各式各样极具诱惑力的图片,肚子简直是更饿了,一时半会儿无法忍受。   白洋猛然掀开被子,套上衣服,打算自己下楼去买!   不远处新开的一家螺蛳粉,现在跑过去跑回来,只要十五分钟!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踩着一双外穿拖鞋,正要反手把门关上,又扯住门把手,翻一翻口袋,听见钥匙声,这才放心出去。   等他跑到店面时,那种霸道的新鲜的又带着辛辣的味道席卷而来,口水直接不断分泌:“老板,我要加辣大碗螺蛳粉,再加一个炸蛋!”   “好咧~”   酸笋的味道不断地刺激着白洋的味觉,等拿到盒子后,他连忙往回跑去。   远远瞧见电梯面前站着一个背脊挺直的青年,他乐颠颠地跑回来,低头无意间看见对方透明手提袋里装着些绿色的蔬菜和水果,半截新鲜青翠的小葱还露在袋子外。   这人,过得好健康啊......   白洋走近时,才发现又是对面的那个大帅哥,抬头看了眼对面清俊的面容,这才站在一旁,迟疑地打着招呼:“哥哥好......”   纪谦低头看了眼他手上的外卖,似乎是轻蹙了眉头半秒,又舒展开,温和笑道:“你好。”   白洋哼着歌,踩着泡沫厚实的拖鞋,露出圆润的脚趾。   等到电梯来时,他率先刷卡进去,外面的青年似乎是迟疑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洋按下楼层,又抬眼看向对方,“那个,哥哥你不进来吗?”   “哦,好。”纪谦不知为何就抬腿进去了。   在封闭的电梯里,螺蛳粉的这股味道更加明显,在小小的电梯里萦绕着,纪谦忍不住问了一声:“这是你的晚餐吗?”   白洋站在一旁,开心地直点头:“对啊对啊,我特意跑去打包回来吃!味道很香吧!”   他可是一路小跑过去买的螺蛳粉,加辣加酸笋,上面还卧了一个炸蛋,美滋滋的炸蛋里里外外都浸透汤汁,想想就口水直流。   看着小孩一脸灿烂表情,纪谦似乎有些哽住,缓缓道:“味道是挺别致突出的。”说完后,他顺手关闭手机上物业垃圾清理的电话页面,把手机放入口袋里。   白洋全然没察觉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螺蛳粉潜在用户!倾情推荐:“这个叫螺蛳粉!可好吃了,出门左转没多远就有一家新开的螺蛳粉!你一定要去尝一尝!”   语气中掩藏不住的兴奋与愉悦分享欲,纪谦只好点头应道:“好......”   纪谦进到屋里时,抬手闻了闻自己的外套,外套上好像还有一股萦绕不散的气息,一股奇特刺激的酸臭味。   他取下外套挂在一旁,决定自己开车时尽量右转。   白洋提溜着自己的螺蛳粉,美滋滋地走进屋子里,先把螺蛳粉放在桌子上,再打开电脑,搜索一部下饭剧,选择投屏,然后才打开螺蛳粉包装袋,享受自己的晚餐。   他全然没发现刚刚荼毒了那位帅气的邻居。   挑起粉条时,不小心溅起辛辣的辣椒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是他和粉凑得十分近,有一滴辣椒油无意迸溅到他眼睛里。   白洋控制不住地眨着眼睛,右眼里好像刺激出泪水,忍不住地快速眨眼,面前一片模糊。但是他十分倔强,闭着眼睛把筷子上这一溜粉条全吸溜吃进去了,才单闭着流泪的眼睛去清洗一番。   洗完以后又用毛巾狠狠擦了擦,他往镜子那块凑近了看,整个人贴在镜子面前仔细观察,发现自己眼睛里面就是红了些,还有些刺痛,没啥大毛病,又乐颠颠地坐回去继续吃。   白洋住这边的原因除了他的东西积攒太多,还因为他要打游戏!   在寝室那个地方,那个破校园网,游戏加载都要十分钟,加载进去黄花菜都快要凉了。   尹玉春也是不常住寝室的,天冷的时候他喜欢泡澡,更喜欢泡澡的时候敷面膜,寝室里根本没这条件,不过夏天的时候他一般都在寝室里,外面的太阳太晒,他懒得来回折腾。   只有白洋这样头铁的人,冒着大太阳跑到租住的房子里,就为了这网速,而且寝室到点会锁门,不能点外卖,这怎么行?   他可是已经决定了,要过半夜打游戏还有烧烤麻辣烫可以吃的人。   等他吃完这碗就在群里嗷嗷喊叫:“快上线快上线,下副本了!”   白洋一直觉得九天仙侠的策划是真的热爱这个游戏,喜欢他创造的这个游戏世界。除去跌宕起伏的主线任务,每个不起眼的NPC,作为配角的他们,也会有很多隐藏的任务,几乎里面的每个NPC,都有一个完整的人物背景。   他从东城,走到西域时,还意外发现了东城城门口那位守门人的孩子,据说他的孩子在外面走商,守门人希望每次孩子回来时,都能第一时间看见他。   九天仙侠除了青睐细心的人,这个游戏对那些努力认真的人,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奖励。比如有个执着于锻造精铁赚钱的游戏玩家,由于锻造十万次精铁,达成了优秀锻造师成就,奖励神器“神之锻造锤”,这个玩家达成了锻造师最强成就。   锻造精铁需要游戏人物对着粗铁猛锤一千次,千锤百炼之后,粗铁才会变成精铁。游戏人物不会嗖地一下跳过一千次,而是非常认真地打铁,这个工夫费时又费力,但是精铁是合成所有高级武器的必要材料,市面上除了官府打铁铺的精铁,就是玩家学习的生活技能。   这个生活技能很容易得到,但是鲜少有人去锻造,所以有些贫穷的生活玩家会靠贩卖精铁赚钱,然后有一天,有人靠这个技能贩卖赚钱的玩家,获得了“神之锻造锤”,这把神器能增加25%的高级武器锻造概率。   据说市面上拍出一个不小的价值,那位玩家生活中的困境似乎也被解决了。   Ssr帅哥群(4)很快就把消息刷上去:“来了来了!”“等我!”“我已经挂好了。”   ......   彻底放飞自我的白洋,天天打游戏打到半夜,有的时候从学校过来,正好能遇见隔壁的帅哥。   比如说现在,他又从学校那边的小吃街打包了一袋吃食打算作为夜宵,站在电梯里和对面的帅哥热情打着招呼:“哥哥好啊~”   纪谦闻到熟悉又陌生的窒息气息,略偏头好奇地问道:“今天吃什么呢?”   “这个吗?”白洋举起手上的外带盒,开心地说道,“这是臭豆腐还有盖码米粉。”   xx经典臭豆腐,纪谦脸色纠结,看着面前的小孩灿烂笑容,最后还是轻声问道:“好吃吗?”   白洋喜滋滋地点头:“好吃啊!炸得外表焦脆,又酥酥香香的,里面还是嫩嫩的豆腐,塞入他们家特制酸萝卜,小葱,香菜,辣椒油,汤料往上面一浇,浸满汤汁,一口下去,香辣好吃!”   如数家珍,语气活泼生动,特别像某部美食片里的介绍一样,纪谦不由得勾唇浅笑。   白洋再一次倾情推荐:“就在申大旁边,你往学校城那边一走,就能闻到这个味。”   纪谦从未吃过这种小吃,但他看着对方明亮的笑容,突然有些心动,到嘴边的话就变了个样:“那我......下次去试试?”   白洋看着对方略微期待的表情,把手上的袋子一分为二,热情说道:“你想吃吗?那我分你啊!”   他买了好几份呢,一份臭豆腐里只有五块,这哪里够吃啊,不过既然隔壁的大帅哥想吃,那他也可以慷慨地让对方也尝一尝。   白洋眼里含着笑意,露出小虎牙:“哥哥你试一试,很好吃的。”   ......纪谦垂眸看向那只举着袋子的手,年轻人的手腕白皙纤细,提着白色的打包带,里面的黑色豆腐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香味。   白洋疑惑地歪着头:“怎么啦?”   纪谦抬眼笑了笑,最终还是伸手接过那袋吃食:“没什么,谢谢你。”   “客气了。”白洋灿烂一笑,他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对方的手上,手指很长,甚至带着一种瓷白。   他一直不明白薄白是什么意思,现在看见对方的手才明白,骨节分明的手指,薄白的手背上青色血管游离,掩在皮肤之下。   好好看啊......   叮......   电梯到了,白洋回过神来,趁着对方没发现自己露骨的眼神,连忙提溜着东西跑出去:“哥哥再见~”   纪谦手指微弯,轻轻提起那袋吃食,客气地道别。   走回房间的纪谦再一次抬起自己的衣袖,轻轻嗅了嗅,上面果然沾染了不少那股奇特的臭味。他熟练地脱下衣服往衣架上挂去,毕竟这段时间加班,晚上遇见那个小孩的次数突然多了起来。   每次遇见时,小孩手上总是提溜着一份吃食,他的身上便会沾上少许的味道,到现在居然也习惯了。   他将那袋吃食放在桌面上,垂眸看了半晌,想起隔壁那个总是活力满满的小孩,还有那双直溜溜的眼神,最终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说:   我在看RNG的比赛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橘和limpid 10瓶;多少楼台烟雨中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榴莲哪来的?   白洋一直熬夜打游戏,颓靡到星期一早课,匆匆忙忙地洗漱刷牙,出门前不忘从冰箱里拿出冰镇一晚上的新鲜榴莲。   新鲜的榴莲,把它打开,拿出淡色的胖胖的榴莲肉,放入冰箱里冰镇一晚上。   取出来了以后就没有那么甜腻,还会带着冰激凌的口感!   白洋抱着一盒子保鲜膜封好的榴莲,这才关门出去。   等电梯的时候,正巧对面的门也打开了。一身闲适西服的纪谦走了出来。一贯的衬衫和笔挺的西装长裤,更显得英俊,掖着的衣摆处,露出分明的身材比例,白洋偷偷瞄了两眼,好像那种黄金比例的身材,腿可真长。   他掩盖般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哥哥,早啊,你去上班吗?”   纪谦转了转腕表,刻度指在了八点十分,公司九点上班,时间还早,便笑着颔首:“早,你也到上学时间了?”   白洋只觉得眼皮上还有些油脂般的东西,有些打不起精神来,拖着虚弱疲倦的身子进入电梯里,便低头用力吸了吸榴莲的香气。   那股浓郁的清香溢散,他马上又活过来了,连忙点头:“嗯嗯,我八点半上课。”   纪谦的视线落在那块榴莲果肉之上,略微后撤半步靠着墙,随口回应:“现在去不会迟到吗?”   白洋计算着两边的距离,抱着榴莲说道:“不会不会,等我从侧面翻墙过去正好到教学楼,三楼很快的。”   他一副对翻墙操作十分熟练的样子,甚至对这种极限赶路的场景也算是精通了。   纪谦浅笑两声:“看来业务娴熟啊。”   白洋嘿嘿笑了两声,又抱着怀里的榴莲果肉吸了一口,等到了教室他就打开吃。   他抱着榴莲,好像抱着什么宝贝一样,纪谦表情微妙地盯着那块榴莲:“你要到教室打开吃吗?”   白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狠狠点头:“等我跑到教室就偷偷打开吃!”   偷偷吃?   纪谦想了想整个教室的学生,后面还有一个想偷偷吃榴莲的白洋,他微抿唇瓣:“你好像不太能实现‘偷偷’这个操作。”   “啊?”白洋立马都不困了,很是疑惑,“为什么啊?我躲在最后面吃掉。”   纪谦顿了两秒,才启唇慢慢吐出三个字:“挺好的......”   白洋嘿嘿一笑,被热情冲昏了头脑,一股脑问道:“哥哥你喜欢吃榴莲吗?我分你啊!”   还没等纪谦回答,白洋又回过神来,他这里一共就留着两盒,一盒里面一大块榴莲果肉,冰镇过后那种冰丝丝的冰激凌的口感,分了他就剩一块,哪里够吃啊?连忙懊恼地说道:“哥哥你肯定不喜欢吃这个的吧。”   “不。”纪谦突然笑着开口,“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白洋低头看向怀里的榴莲,是冰镇过后的榴莲太香了吗?香气逐渐蔓延在充斥在电梯里,怎么对面的帅哥也无法抗拒榴莲的味道!他为什么要被热情冲昏了头脑!   他以一种迟疑的语气道:“那我分你一块?”   他的双手还紧紧握着盒子边缘,一脸舍不得的模样,纠结交错着欲言又止,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时,纪谦自然伸手接下这盒榴莲果肉。   “多谢。”   白洋抬眼看去,面前的青年眉梢微扬,他本就生得好看,眉眼如画,风骨自在,这一笑时,薄唇轻扬,眼尾流泻出温暖的气息。   白洋晕乎乎地交出手上的水果:“不......不用客气。”   等他走出电梯后,愣了两秒才开始反应过来,一路狂奔到学校外墙,踩着外面的石墩子翻进去。   姿势格外轻车熟路,就连护着水果盒往下跳的动作都已经熟能生巧了。   他一个半蹲落地,连忙冲刺教学楼往上爬楼。   这破学校,教学楼居然电梯都不给,白洋一脚跨三台阶,在开始上课锵锵赶到,陈清霖他们正在后面给他偷摸招手:“快来。”   白洋从后门进去,连忙坐在位置上喘气:“点名了没?”   陈清霖递了一瓶水给白洋:“还没,教授在拿花名册。”   教授不喜欢用手机功能点名,就喜欢一个个叫名字答到,虽然是两百多人的大课,可在这个教授面前替答很容易被认出来。而且教授极其重视出勤率,占期末分百分之五十,所以白洋才拼了命冲过来。   白洋把捏到有些变形的盒子放在桌子上,空出手来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拿起水瓶就开始灌,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这才长舒一口气。   许锐看见他桌上的榴莲,差点笑出声来:“怎么?羊咩咩还想在课上吃?”   “怎么?不行吗?”白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铁勺子,可谓是准备充分了。   尹玉春没说话,默默地把书立起来,挡在白洋面前,语气格外宽容:“哥哥只能帮你到这了。”   等教授点完名,他就偷偷拆开包装袋,盒子打开那一瞬间,浓郁的榴莲味充斥了整个班里,偏偏一向闻习惯的人还没有察觉。   他把盒子撕开了一个小范围,就连里面的保鲜膜都还未拆开,陈清霖眼皮一跳,连忙按住盒子又把它咔嚓一下怼了回去。   白洋有些蒙:“怎么了?”   许锐他们忍不住皱眉又嘲笑,示意前面的教授:“你是不是最近都感冒了,香蕉就算了,你还整个榴莲来。”   气味从最后排开始往前延展,正在板书的教授回过身来,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幽幽地说道:“我很能理解大家,我读书的时候,也经常踩点进教室,然后常在课上吃一点早餐和零食果腹。”   “可是有些同学在课上吃气味如此之大的东西.......”   教室里那些闻到味道想笑不敢笑的同学们霎时间笑出声来,左右查看是谁在搞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   白洋瞪大了眼睛,处于舆论中心的人,他前面的书还是立着的,简直独树一帜,他连忙把盒子收起来。   偌大的教室里,教授第一眼就能看见那个把书立着的同学,看了又看,咳了两声提醒:“咳咳。”   白洋连忙站起身来周围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我忘记了,只是打开了一下,马上出去扔掉。”   他一张脸通红,一大早不太清醒的脑子终于回过神来了。他习以为常的东西,也不是别人就能习惯的呀!   完蛋!   教授看了他两眼:“写一篇论公众场所吃榴莲的好与坏过来。”   “啊?”白洋愣在原地。   “一万字。”   他红着脸,长得又小,认错态度良好,像是一只无措的小猫仔一样。   班上同学毫不客气笑出声来,纷纷出谋划策:“好处就是活跃气氛!”   “还能锻炼自己写论文能力!”   “缺点或者是危险性是会被讨厌的人打出去!”   白洋只能摸了摸鼻尖应下:“好的,教授。”这好像比他预料中的好多了,至少同学们还只是在善意的调侃,没有把他的头拧下来。   他整节课都把自己低头埋下,一旁的陈清霖他们噗嗤直笑。   ......   仇法东一脸惊奇地看着纪谦:“老三,你干嘛坐在位置上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盒子?”   纪谦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回应道:“在思考一些问题。”   他嗅了嗅空气中那股特殊的果香味:“谁带了榴莲来啊?”等他嗅到气味来源,视线落在纪谦面前桌子上,一脸震惊:“老三你怎么了?你不是一向讨厌这种味道别致的水果?你受什么刺激了?”   纪谦只是看着面前的榴莲果肉,浅笑着问仇法东:“东哥,包装没打开你都能闻到气味,如果是打开了,大概多远距离能有气味?”   仇法东走了过来,砸吧着舌:“大概整个我们一层都能闻到吧?”他看见纪谦眼里的笑意,问道:“你这榴莲怎么来的?”据他了解,纪谦从不主动去碰这类食物。   纪谦微挑眉,想起那个小孩一脸不舍的表情,笑了笑:“我抢来的。”   “抢来的?”   “嗯。”   从一个小孩手上抢来的。   作者有话说:   修改了一下~   感谢在2022-05-23 21:02:12~2022-05-24 21:02: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俏丽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回礼   第二日清晨,纪谦转身走进厨房里做了两份早餐,空隙间打电话给仇法东他们:“东哥,你们今天吃早餐了吗?我给你们带。”   “还有这种好事?”仇法东喊着滕牧,“老滕,老三说今天给我们带爱心早餐!”   “可以。”   仇法东问着电话那头的人:“吃什么?”   “三明治和鸡蛋布丁。”   仇法东连忙叫好:“好啊好啊,我要多两个鸡蛋布丁。”   纪谦放下电话,将烤好的芝士吐司取出来。他做的三明治很是符合中国人的口味,尤其喜欢在细小的地方做调整,是外面绝对吃不到的手艺,所以仇法东才说是好事。   蒸熟的紫薯去皮捣碎,涂在吐司一侧,纪谦有一道绝佳的蛋沙拉酱料,虽然他自己觉得是凭感觉随意调配出来的,但是仇法东他们一直说是惊为天人。   酱料和鸡蛋碎、玉米粒、苹果丝等物件混合成蛋沙拉,铺在紫薯泥之上,依次铺上新鲜菜叶、虾仁、火腿和奶酪片,最后盖上另一片烤得酥酥脆脆的芝士吐司。   离开时,他把早餐挂在了对面门上,笑了笑,这才转身进电梯。   直到白洋再一次急急忙忙出门时,便发现了门口挂着一个复古的纸质平底方形袋子。   这谁挂的外卖吗?送错了?   可是外面没有订单,他只好打开里面瞧了瞧,一个个精致的透明小盒子,贴着白色的标贴,上面是手写体“三明治”、“果味蛋挞”、“焦糖布丁”,还有一瓶透明玻璃瓶装的牛奶。   透明的封盖能清晰看见里面绿色、红色、紫色相间的三明治配料,还有饱满的蛋挞和布丁。   这谁的早餐啊?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白洋咽了咽口水,正想着等会儿一定要逃课去吃早餐,正好看见里面的便利贴,还以为是外卖单,没想到里面第一行字就是:“羊咩咩先生,这是榴莲的回礼,请查收。”   后面还有一大串的配料表—“三明治配料:紫薯、虾仁、苹果丝、玉米粒......”   最后落款:1002纪谦   字迹清隽有型,行云流水。白洋家里常有些字帖和书法字,即使自己不练习,但是多年来耳濡目染,也能看出这一手字迹如笔走春风,让人赏心悦目。   不仅有回礼,就连里面的配料都已经事无巨细地罗列了出来。   这人也太细心了吧?   白洋捏着便利贴一角,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哼了一声这才取下袋子往学校跑去。   最外层是酥脆的吐司,里面香糯软甜又不腻,尤其是那个沙拉酱的配料,完全没吃过这种特殊的口感,白洋吃得一本满足,一口咬下老大一口,整个三明治都有了一个大大的月牙形圆弧,接着有猛地灌了一口牛奶。没想到这牛奶还是热乎的,特别新鲜的口感,奶香味刚刚好,一点也不寡淡。   陈清霖一脸馋:“你这早餐哪买的啊?怎么看起来这么好吃?”   许锐瞧见里面的布丁,光滑细腻又饱满,看着就好吃:“羊咩咩,这个布丁,分两块给我吧!”   焦糖鸡蛋布丁,上面还铺了一层芒果粒,焦糖的味道简直绝妙。   白洋大方地分出去:“隔壁邻居给的谢礼。”   “就是抢你榴莲那个帅哥?”   白洋不好意思地挠头:“收回前言,是我分享的,不算他抢。”   不过只是送了他一块榴莲,就收到了这么丰盛的早餐?白洋回味了一番甜滋滋的布丁,要不然下次再送他一整个榴莲呢?   ............   仇法东吃着早餐,心满意足,随口问道:“老三,怎么想着给哥哥们做早餐了啊?”   纪谦低头处理文件,头也不抬:“附带。”   ???仇法东茫然不解:“我们是附带?”   纪谦笑了笑:“嗯。”   时间从不偏私,风吹了又散,日月既往,不可复追。   “什么?小春哥,想拜托我照顾一下你家的宠物狗?”白洋一手按在电脑上,一手接过电话,有些没听明白。   尹玉春一家想要国庆的时候出国旅游,但是家里有一只小狗狗,放到宠物店托管的话又不是很放心,而且宠物店大多不会带出去遛狗。   这段时间白洋沉迷游戏无法自拔,毅然决然决定国庆不回家,就待在这里肝游戏,所以尹玉春才会来问白洋:“对呀,你国庆的时候有时间吗?”   白洋从来没照顾过小动物,他放下电脑,有些迟疑地问道:“这宠物狗要怎么照顾啊?”   尹玉春细说着小狗狗要做什么,每天早晚都要遛一次,随手带着垃圾袋和纸巾捡起某些垃圾,做一个文明遛狗人,遛完回来还需要洗一下爪子,然后就是喂食狗粮。   除了遛狗需要捡便便这一点可能需要一点心理建设,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的样子。   “但是你家里的小狗狗能听我的话吗?”   尹玉春有些微妙的迟疑:“它一定会听你的话,因为小天使,它有点颜控......”   一只狗还会颜控?   白洋带着迟疑见到了尹玉春家的小天使,见到它的时候,白洋就发现自己肯定是无法拒绝照顾狗狗这件事了。   毕竟,谁能拒绝一只可爱的小狗狗呢!   小天使热情又乖巧,抖落着自己胖胖的身子踱步在白洋身边,哼哼唧唧求抱抱求摸摸。   萨摩耶的笑容温暖又治愈,白洋只觉得自己biubiu几下被小狗狗击中,蹲下来一把乱撸,嘴里还发出怪叫:“可爱的小狗狗,小狗狗。”   “坐下。”   小天使乖巧地坐下,还摇晃着自己的大尾巴。   “握手。”   “汪!”小天使抬起一只胖乎乎的爪子。   “换一只手。”   “汪!”小天使放下一只爪子,又换了一只胖乎乎的爪子。   “呜呜呜太可爱了。”   白洋整个人坐在地上抱着小狗狗,把自己埋到小狗狗身上:“小狗狗,香喷喷。”   尹玉春提醒道:“它现在有些季节性掉毛,你可别这么撸它。”   每年春秋时间,萨摩耶这种大型长毛犬,不是掉毛,简直是在家里飘雪花,每天都要用吸尘器来来回回吸上五六遍。   眼下白洋的衣服上、裤子上、包括头发丝上都沾了不少狗毛,但是他已经上头了,完全不在意这点小事:“没关系!”   不就是掉一点毛毛吗?小天使长得这么可爱,谁会和一只可爱的小狗狗生气呢?   尹玉春看他们相处良好,就把小狗狗的东西搬到房间里,又和白洋说了一番:“千万别给它吃巧克力,还有那些垃圾外卖......”   他就是担心白洋经常点外卖时,小天使闻着味道嘴馋,过来黏黏糊糊和白洋撒娇,白洋这一心软就完蛋,他点的都是些麻辣烫、串串、烧烤什么的,又辣又油,小天使的肠胃受不了。   白洋连连点头:“嗯嗯嗯,你放心吧。”他还是知道分寸的,不会给宠物狗乱吃东西,但还是问了问:“那它能吃水煮肉吗?”   尹玉春想了想,其实在家里小天使还喜欢吃蛋糕,平常也会吃一些酸奶,家里的水煮鸡腿也会给他吃,便说道:“水煮肉当然能吃,不放油盐调料什么的可以。”   白洋这才放下心来,这样的话他吃东西不会有那么深的罪恶感。   不过晚上白洋不小心沉迷于打游戏,九天仙侠的国庆活动出来了,这一次的活动中有一个可以重复进去的开彩蛋任务,他最近沉迷于开彩蛋,不断地进任务刷彩蛋。   因为小天使特别乖巧,晚上到点就去自己的小窝窝里睡觉了,以至于白洋完全忘记了家里还有一只小狗狗,晚上熬夜到三点多才睡。第二天死活起不来,七点就已经想出去的小天使哼哼直叫,可是白洋把自己捂在被子里什么都听不清。   小天使委屈地坐在床边上,呜呜直喊。   一直到九点白洋才被暴怒的小天使推醒,眼看着白洋一直不醒过来,小天使一个暴怒跳上床:“汪汪汪!”   白洋这才发现家里还有一只小狗狗,他猛地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九点半了。平常尹玉春家里都是七点带小天使出去遛一圈,顺便买早餐买菜。小天使在路上就会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他正就相当于让小天使憋了好几个小时啊!   也来不及管小天使怎么就上床的事情了,白洋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   他一个骨碌爬起来洗漱,已经按捺不住的小天使在他脚步直转圈:“呜呜。”   白洋拿出遛狗绳给它牵上,顺便做出保障:“下午,下午我也带你出去玩,今天我们玩三次,晚上还出去玩!”   憋了许久的小天使一出楼便往前跑去,绒毛上都泛着金光,白洋只好牵着绳商量道:“小天使,慢一点!”   小天使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小区,就在小区里乱逛,白洋打着哈欠随着它走,周围的桂花香越来越浓郁,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到了亭子附近。   桂花树下停驻了一位长身玉立的青年。   背脊挺直,霞姿月韵,外披白衬衫,随意挽起的手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和带有线条的小臂,衣摆随着凌霄花一同摇摆,肩头发梢都是金黄色的桂花。   带着金色阳光的面庞,在影影绰绰下越发俊美清雅,带着光晕的鼻尖、薄唇,透明一样的侧颜,温柔而专注,看这庭前花开花落,莫名带着一丝难过的悲伤。   白洋牵着小天使,在另一侧的灌木前看呆了片刻,他为什么这么难过?   看呆的后果就是手上的小狗狗瞧准机会,穿过灌木林冲着前面的人直奔而去。   作者有话说:   我这周没有榜单耶!那就没有字数要求耶!我能不能,可不可以,,那个什么,每天一千字呢(扭扭捏捏) 第17章 桂花树下   国庆活动圆满结束,加班结束,接着就是放假,纪谦看着手上七天的假期,思索着自己应该作何活动。   期间他和纪女士打过电话,纪女士国庆繁忙,可以说脚不沾地,纪谦便不打算回去了。   干妈林姨也来询问他今年国庆回不回去,纪谦笑着拒绝了,放下手机后便看着黑色的屏幕陷入了沉思。   或许他还需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面对林姨她们。   林姨是他的干妈,他五岁的时候随着纪女士一同回到苏城,林姨是纪女士雇佣的保姆,也是照顾纪谦的人。纪女士工作繁忙,一直都是林姨带他长大。   同时,林姨也是齐溯的母亲。林姨和齐叔多年无子,纪谦刚搬过去,林姨照顾几个月后,便意外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楼下的桂花都开了,小巧、金色的花苞,弥漫着浓郁的香气,就连鸟雀都愿意在上面多待一段时间。   在桂花树旁是凌霄花攀附亭子柱上在盛放,不知是谁家的凌霄花种不下去,拿到楼下来,被好心的人放在桂花树旁,种在了旁边。凌霄花攀缘向上生长,绿叶红枝错落伸展,满墙上坠着,红色橘色绿色串在一起,迎风偏转。   每年桂花和凌霄花都会开,暖黄色的阳光从树梢间穿插,到最后都是浅浅地落下。   纪谦在桂花树下站了许久,风起时,桂花树簇簇簌簌,摇摇晃晃的桂花沾了满身。   ......   “唉!小天使!”   白洋看着手上空空落落,又看了眼前面带着狗绳一起狂奔的萨摩耶,连忙追上去大喊,“小天使!快停下!”   纪谦单手随意插兜,站在树下伸出右手,接住落下的红色凌霄花,花上还带着橘色的余温,可是花总是会落下,太阳注定是要西沉的。   “汪汪汪!”“小天使!!快停下!”   纪谦转过身去,只看见一团毛茸茸的大型动物向着自己径直扑过来,而后面的少年顶着一头白色头发,穿梭在凌霄花下,也横冲直撞地朝着自己跑过来。   他伸出手接住面前的毛茸茸,被大型犬的重量带得身形踉跄一下,有些不稳地看着面前哼唧哼唧的萨摩耶和后面大喊大叫的年轻小孩。   白色的大狗,灵动的双眼,丝毫不见外不认生,径直站起身子扑在自己身上,伸出舌头就把他手上的凌霄花吃了下去,可能觉得不好吃,又呸呸两口吐出来。   “?”   纪谦连忙扶着这只狗,萨摩耶的脖颈上还挂着牵引绳,绳子孤零零地垂在地上。   萨摩耶在纪谦怀里撒欢地大叫:“汪汪汪!”   “小天使!”   纪谦有些茫然地抬头看过去,白头发的少年气喘吁吁地站在自己面前,他温和一笑:“这是你的狗吗?”   青年眼尾温柔清隽,俊美浅润。   白洋唰地一下脸从耳尖一直红到脖颈,非常不好意思地解释:“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没牵住,让狗给跑了!”   他连忙上前想牵过狗,可是小天使在纪谦身上赖皮,直接站起身扑在纪谦身上哼哼唧唧不肯下来。   纪谦瞧见对方脸上的害臊之意越发明显,脸上红绯一片,整个人仿佛都在冒着热气,一边苦恼一边喊着狗。   顶着一头白发的少年,和一只白色的萨摩耶狗狗。   棉花糖一样的大狗狗晃着自己白色的绒毛,全然不清楚情况,咧着嘴笑,而白色头发的主人红着脸不知所措。   不知为何,纪谦心情好了许多,伸手在狗狗头顶揉了揉,轻声说道:“没关系的,它很可爱。”   柔软的触感从掌心传递,温热暖乎,乖巧的小狗把头顶递给纪谦,任由他揉弄。   白皙的手指穿插在萨摩耶的头顶,白色的耳朵一动一动,舒服地直哼哼叫唤,纪谦忍不住随着狗狗一同笑起来,薄唇轻扬,俊朗非凡。   穿着休闲白衬衫的清俊青年,看起来似乎更年轻,就像是大学生一样,眼里都是清浅细碎的笑意。   白洋突然发现,邻居哥哥这个样子,和他当初站在门口处说分手时很不一样,现在的青年人,带着温度。   他看着对方眉梢眼角的温柔之意,不知为何紧张了起来,手指悄悄扣了扣自己的衣角,解释道:“这个是我朋友的狗,让我国庆的时候先照顾一下,我也不知道他会这样。”   他想起尹玉春说的话:“白洋,小天使很听话的,你长得这么好看,它一定会听你的话!”   “它就是个颜控。”   然后现在小天使趴在邻居哥哥身上不肯下来,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这狗还真是个妥妥的颜控啊!   被纪谦揉了小狗头头,小天使越发兴奋,蹦蹦跶跶地扑在纪谦身上:“呜呜呜,汪汪汪!”   许是觉得这也太丢人了,对面的小孩捂着脸觉得根本没法看下去,秀气的眉拧在一起,圆溜溜的眼睛里都是羞赧。   纪谦浅笑出声,将怀里沉重的狗狗放下:“好了,不要再撒娇了。”   大狗狗四肢落地,还忍不住在纪谦身边转悠,晃着小尾巴,咧着嘴,抖动自己的耳朵,散发魅力,想要和对方继续亲近亲近。   白洋连忙牵着狗狗过去,压抑住小天使的兴奋之情,刚打算告辞,就发现邻居哥哥的衣服上都是狗毛的痕迹。   白色的衬衫和白色的T恤上,不仅全都是白色狗毛,还有灰色的梅花爪印,明晃晃地印在上面,不偏不倚。   “哥哥,你的衣服......”   “嗯?”纪谦不明觉厉,“怎么了吗?”   白洋露出一个要哭了的表情:“哥哥,你的衣服上都是狗毛和印在,我赔你一套好吗?”   纪谦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好几个灰色的梅花印,还有数不清的白色狗毛沾染在上面,他随手捻下一团绒毛,放在掌心就像是一团棉絮,不禁疑惑道:“狗狗......都是这样掉毛的吗?”   手上的棉絮,随风飘走,霎时间损失一把罪证。   ......眼看着那搓狗毛飘转飞扬,白洋露出尴尬的笑容,伸手在小天使背上轻轻拽了一把,甚至没有拽,只是薅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摊开手掌:“它这个......春秋季会有季节性掉毛......”   白洋的手很精致漂亮,但是指尖似乎有着薄茧,掌心白嫩,掌周冒着浅浅的粉红,而中间躺着一团棉絮狗毛。   纪谦看了看小孩手上那一把白色狗毛,又看了看摇晃尾巴十分开心的狗狗,眼神微妙地飘在小孩手掌心,不由得浅笑出声:“不碍事,一套衣服罢了。”   纪谦的眼睛是浅色的,不是褐色,而是接近一种浅棕色的瞳孔,在光线下尤其温柔,垂眸间泛着柔和的光。   白洋直溜溜地盯着对方,弯腰和他道歉:“实在是对不起哦。”   纪谦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噙着笑意:“你这个小孩,为什么总是在和我道歉呢?”   第一次在酒吧见面的时候,就把瓶子甩在自己身上;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目睹自己狼狈的姿态;如今更是带着狗一起过来扑了自己满身。   偶尔也会觉得,这可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偏偏每次见他的时候,心情都能微妙地好起来。   白洋仰着头,脸上满是不解:“总是?”他歪着头,柔软的发丝随着他倒倾散漫,白净的脸上带着丝未褪去的红意,十分疑惑不解的样子。   抬眼间,太阳的余温都盖在小孩身上,就连白净脸上的绒毛都显得十分可爱,纪谦手指微动,却并未解释:“好了,没事的,你去遛狗吧。”   “谢谢哥哥。”白洋呆愣愣地牵着狗离开,“小天使,我们走了。”   纪谦便继续一人站在原地,目送着小狗狗扭着尾巴,快乐地往前奔跑。   白洋越想越觉得很抱歉,人家好好地站在哪里看花,自己贸贸然打扰了对方的心情,他垂眸踱步走出小区时,突然发现前面有辆流动的卖榴莲的水果摊。   榴莲,甜甜的水果最能让人的心情好起来,白洋牵着狗连忙跑过去:“你好,给我开一个榴莲!”   之前一直想给邻居哥哥再送一个榴莲,但总是忘记,趁这个机会!   留在原地的纪谦直起身子,将身上的桂花与残留的狗毛,一一拍落,修长的手指扫过肩头,那些残留的金黄色花朵,从指间散落四方。   梅花爪印明晃晃,好几个大大的印记,不过这白色衣裳上的梅花爪印看久了,莫名品出一丝胖乎可爱的意味。   或许这个时节,该做一碗桂花糖糕吃?做成这样梅花爪印的样子,透明的底,金黄色的桂花蜜,想必也会很可爱。   他这样想着,也准备回去做这道甜品尝一尝,又站在原地,瞧了眼扑扑直落的桂花,便要转身回去,却听见后面急促的叫声:“哥哥!你等一下!”   “汪汪汪!”   白洋一手牵着狗,一只手领着一个袋子疾跑过来。   嗯?纪谦有些疑惑地站在原地等了等他,等到对方凑近了才发现,小孩手上举着一个甜筒。   “哥哥!刚刚不好意思哦,我请你吃榴莲!”白洋拎着榴莲的柄,努力单手提起来,递给对方。   选的榴莲有点大,还打开了,露出里面奶油一样光滑的果肉,胖胖的,一圈圈地摞在果壳里,看起来似乎闪着光。   纪谦......   他哑然了片刻,缓缓抬手接过,似是有些无奈地浅笑:“不是说了没关系吗?”   白洋嘿嘿一笑,露出可爱的虎牙和灿烂笑容,然后挠了挠脸,低声说道:“哥哥,希望你开心一点。”   纪谦有些怔然地站在原地,面前的小孩抬起头来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哥哥,我去遛狗啦,拜拜!”   没等纪谦回应,白洋牵着狗匆忙往外跑去,留下一个两个快乐的背影。   这个榴莲,最后还是被处理了一番,桂花糖糕变成了榴莲冰淇淋。手里的冰淇淋散发着一丝冰凉凉的甜意,纪谦低头吃了一口,清甜绵软,全是冰丝丝的奶香味道。   在舌尖融化后,好像有阳光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哎呀,我的电脑坏了,不太能看清楚错别字(详情可见vb),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第18章 小天使   遛弯回去以后,白洋抱着小天使,不计形象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一直睡到下午三点饿到不行了才起床,又打着哈欠,按照约定带着小天使出去遛了一圈,顺便觅食,免得要被饿晕在屋子里。   今天晚上他是破天荒的十二点以前就上床了,立誓道:“小天使你等着,我这就牺牲假期熬夜睡懒觉的福利,明天早上带你去逛早市。”   但是躺在床上左思右想睡不着,想着时间还早,又偷偷把电脑抱到了床上。   他暗暗想着,就找个野外挂机的地方,刷个经验。   刷经验之前,他想着来都来了,要不然再去做个日常任务。   做日常任务中又忍不住去强化了一下武器。   正巧弄完武器发现世界上再喊深夜下副本,玄学出装备,快来修仙。他没忍住,一键点击申请入队,又被人拉着下了一个挂经验的副本,副本里还出了不错的装备,又把装备拆拆减减,缝缝补补,抬头一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钟了!   哇靠!!   白洋清醒过来,立马打算按下笔记本,转念一想,都已经四点钟了,要不然就熬个通宵吧,熬到七点整带着小天使出去吃个早餐再回来睡觉。   一切的一切,都不知道怎么开始的。   总之第二天清晨纪谦跑步回来时,就看见一个两眼无光,双目呆滞,脚步虚浮,被白色大狗拖着走的人形物体。   小天使兴致勃勃,远远便看见纪谦,急匆匆地冲着纪谦叫唤,叫得娇气十足,扒拉着爪子往这边走。   白洋腿脚软趴趴,瞪着一双铜铃眼,想睁睁不开,想睡不能睡。   纪谦浅笑出声:“这是怎么了?”   风吹林木的声音也不过如此,又带着低沉的清浅笑意,白洋顿时醒过来,面前的青年应该是刚刚健身回来,穿着浅色的运动装,额发微湿,露出结实的手臂和肌肉线条,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胡乱抓着自己的头发:“玩游戏通宵了。”   纪谦想起自己大学时候,创业时候熬夜通宵也是常有的事情,笑意不减,调侃了句:“年轻人啊。”   白洋低咳两声,想起自己立下早睡早起时那种坚决,还有现在熬夜过头那种悔恨,脸上情绪复杂又清晰明了。   紧接着就不太好意思再站在这里,他急忙带着小天使往外跑去:“哥哥,我们去遛狗了,拜拜~”   “等等。”纪谦开口叫着他们。   白洋一个刹车立在原地:“怎么啦?”   纪谦笑了笑:“昨日你送的榴莲,用来做了不少榴莲冰淇淋,回来后到我家拿一下好吗?”   白洋吞了吞口水,双目放光地直点头,小天使还没蹭到纪谦的摸摸抱抱,在一旁恋恋不舍,直哼哼唧唧,纪谦看得有意思,笑着拍拍它的头:“好了,快和你哥哥出去玩吧。”   得了号令的小天使也变得温顺起来,站起身来陪着白洋跑远,远远看去就是两颗毛茸茸的白毛。   等到他回去时,按了按隔壁的门铃。   不多时,纪谦打开了门:“你好。”   青年许是刚洗完澡,穿着及其简单的白T恤和长裤,发梢上滴着透明的水渍,他正用毛巾随意地擦拭着,带着水汽的一种氤氲扑面而来。   随意又慵懒自在。   白洋突然用手捂着鼻子,有些闷闷地:“哥哥,冰淇淋......”   纪谦并未多想,轻松道:“稍等。”   等到他转身进门拿东西时,白洋这才呼出气来。   刚刚洗完澡的青年,带着一种干净又蛊惑的魅力,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味,似有若无地萦绕。   白洋定了定神,站在门口处,也没有多看,牵着小狗狗站在原地。   纪谦回来时,便看见对方如此乖巧的模样,他把冰淇淋递过去:“希望你会喜欢。”   好大一桶冰淇淋!他原以为是一盒冰淇淋的大小,没想到是一大桶啊!   白洋忙不迭地抱着这一大桶冰淇淋,两只手都环不住:“哥哥,这太多了吧。”   纪谦微垂眸,眼睑轻轻垂下,扫过对方乖巧的卷发:“还有很多,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便要浪费了。”   白洋听见这话就不好拒绝了,对着纪谦灿烂一笑:“那就谢谢哥哥了。”   纪谦笑了笑:“不必客气。”   白洋回到房间里时,先给小天使洗干净脚,这才看向放在桌上的那一大桶冰淇淋。   说不馋是不可能的,白洋洗了洗手,这才打开这比自己脸还大的盖子。   里面铺陈着许多蔓越莓和坚果,还有巧克力脆球,看起来就非常漂亮非常好吃的样子,他拿过一旁的勺子,舀了一大勺塞入嘴里。   好冰!好甜!好好吃!   白洋冻得一个激灵,咬着勺子,彻底陷入这种甜丝丝美妙的味道之中。   为什么有的人长得如此好看,做的东西也能如此好吃?   两个人住在隔壁,下课时间和下班时间差不多,两个人遇到的时间不多也不少。   这段时间白洋撑起一股劲,早起遛狗的时候就能看见对方绕着小区慢跑。   白洋其实没想明白对方怎么喜欢住在这个老小区里,这个小区不是说不好,只是还不够顶级的奢侈,它是按照普通常规模式的户型和大小,而且一般有钱人不都有很多套房子的吗?今天住这边,明天住那边。心情不好就去住酒店,顺手还带着几个漂亮姑娘。而且他觉得对方有一股矜贵的气质,比较适合在小别墅里那种。   住在这里后,除了第一次看见对方分手,再没有发现对方有带人回过家,每次都是他一个人。   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白洋沉迷思考中,细走慢走中,结果小天使似乎是闻到什么味道,扒拉着往前走,哼哼唧唧的。   鼻尖萦绕着一股霸道的烧烤味,白洋耸耸鼻尖,抬眼一看,正走到夜市一条街里面,不禁哇一声,这谁顶得住啊?   连忙找到熟悉的那家烧烤店,对着菜单一顿点:“中翅一对,全翅一对,烤牛油......加辣啊老板!”   老板娘看着熟悉的人,乐呵道:“好嘞!”   “打包还是在这里吃?”   白洋低头瞅着湿漉漉眼巴巴的小天使,又道:“打包,再加一个鸡腿,什么都不要放,不要盐不要油不要辣椒,烤熟了就行。”   老板娘看了一眼狗,笑着说:“没问题!”   等了一段时间,他才接过烧烤往回慢慢走去:“小天使啊,你就吃一个,偶尔吃一个应该没问题的吧?”   白洋有些迟疑,但是看见小狗狗期待的眼神,还是松口了:“也没什么调料,我先问问你哥哥。”   尹玉春一口应下:“没事,小天使能吃这些,少吃一点没关系。”   “对了,小天使很喜欢吃蛋糕,蛋糕胚尤其喜欢,奶油少给一些也是可以的。”   “草莓它也喜欢。”   白洋一脸惊奇地看着面前的小狗狗:“你还喜欢吃蛋糕呢?”   眼看着前面的电梯就要关闭了,连忙跑过去:“等一下,等一下!”   里面的人似乎是听见了,又给他按了开合键。   白洋牵着小天使一路疾跑进去,刚进去就咦出声来:“哥哥,是你啊,谢谢哈!”   刚刚还在想人家,现在就遇见了!   这是不是那种不能背后做坏事,每次做坏事都会被发现的反派!   纪谦不知道对方脑子里转来转去,歪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只是笑着回应:“不客气。”又低头看了眼围绕在身边的小天使,勾唇笑了笑。   白洋手上刚刚从大学城那边打包过来的烧烤,特别好吃的烤鸡腿烤鸡翅,虽然用锡箔纸包裹着,但是木棍串串裸露在外面,透过小小的口子,浓郁的辣椒香气铺陈开来,炭烤的肉香味还有烧烤酱料的味道,在狭小的电梯里无处可躲。   白洋低咳几声,垂着头看着地板,默默地踢一步左脚,又踢一步右脚,哼着不着调的小曲转移注意力,免得自己总是在想东想西。   虽然他自己是有些心虚的样子,但是在纪谦看来,在一旁垂涎三尺的小天使眼睛明亮,咧着嘴笑,这小孩也挺开心,眉梢眼角都是开心的样子。   纪谦靠在一旁,看着这一大一小同样欢呼雀跃的神情,听见只有快乐没有技巧的小曲,心情竟是放松了些许。   楼层很快就到了,白洋不敢磨叽,率先跑出去,然后唰地一下关上门,背影颇为心虚的样子,跟在旁边的小天使歪头疑惑:“汪汪?”   ......   纪谦进屋换下鞋子,那股烧烤的味道始终挥散不去,他捂着肚子,发现自己竟是有些饿了。   纪谦向来自律,半夜里都不会再吃东西,不过晚上参加了一场宴会,某位房地产大亨的妻子生日,在宴会上不便吃食,只是几杯酒水下肚。   所以现在吃饭,是合理需求,他给自己找好理由,做了一个六寸的披萨放入烤箱里面,便换衣去洗漱一番。   待他洗漱结束,穿着一身居家睡衣,慵懒地走出来倒了杯温水,这个时候披萨也烤好了,芝士和烤肉的香气扑面而来,不知不觉中,纪谦把一整个披萨都吃下肚里。他看着面前空空的盘子和残留油渍,忍不住扶额一番。   隔壁喜滋滋啃着鸡翅的人,全然不知道这边的事情,白洋把鸡翅和烧烤全部摊开放在桌子上,打开电脑游戏,点击跟随挂机,抓着鸡翅就开始啃,整个手上和嘴边都是油汪汪的,粉白的指甲里都是辣椒油。   最后把特别烤的那个鸡腿外边的炭烤皮撕下来,才把鸡腿给小天使吃,一人一狗吃得心满意足才去洗漱,然后小天使睡觉,他继续熬打游戏!   多么快乐又虚度光阴的生活,能认真打游戏是多么幸福的时刻。   玩到半夜,白洋抱着小天使跑到床上一起睡,免得第二天小天使挠门。   现在已经养成了小天使叫起床服务,第二天清晨哼哼唧唧按着白洋起来。   趁着外面秋高气爽,白洋带着小天使跑到新开的甜品店去,趴在玻璃柜往里头看去:“哇,小天使,你看!草莓蛋糕。”   店铺外面是一整个玻璃柜门,上面摆满琳琅满目的蛋糕。   白洋指着那块草莓蛋糕,示意小天使看过去。   红色的新鲜草莓点缀在白色奶油之上,从切分的间隙能看见里面柔软的蛋糕胚和水果粒。   小天使整个站立起来,趴在橱柜上,嗷呜直叫唤。   一人一狗同样的双手趴在柜子前,神情竟然是莫名的相似。   白洋指了指那个草莓蛋糕:“就吃这个哦,我们一人一块。”   他敲了敲玻璃柜门,又有些苦恼地问了问小天使:“小天使,这是食品店,你能进去吗?会不会甩人家蛋糕上一蛋糕的毛?”   他指着门道:“要不然我进去,你在外面等会儿我?”   “或者找个善良的小哥哥小姐姐在外面牵着你呢?”   白洋有些为难地站在玻璃柜门前,在一旁晨跑路过的纪谦笑了笑,轻声道:“需要帮忙吗?”   这店就在小区不远处,纪谦远远就看见他们趴在玻璃柜上的模样,便缓了步伐往这边走来正巧听见两人有商有量。   听见某个熟悉的声音,白洋一脸惊喜地望过来,小天使也从橱窗上下来,绕在纪谦旁边嗷呜直撒娇。   对方今天也一定去晨跑了,而且晨跑的距离不短,黑色的运动装贴在身上,本就显得人劲瘦,他胸前有汗,汗渍湿透某块地方,随着他的呼吸起伏不定。   那种锻炼过的肌肉线条很是明显,但又不会过分夸张。   白洋把视线悄悄往上靠一点,免得盯着人家这里很是奇怪,但纪谦额前似乎也有汗,汗顺着脸颊流下,从下颚线掉落,打破他一贯的斯文俊秀,带着一丝蛊惑力。   似乎是见到白洋许久没回复,纪谦又偏头笑了笑:“怎么呢?”   白洋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我们想进店里买蛋糕,但是小天使毕竟是宠物,会掉毛,正在这里想办法呢。”   纪谦勾唇浅笑:“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帮你牵着小天使好吗?”   “当然不介意,非常感谢啊!”白洋抛下之前那一点不自在,喜滋滋地把牵引绳递给对方,同样欢快的小天使也伏在纪谦这边,呜呜地撒娇。   纪谦笑了笑,摸着小天使的耳朵:“乖一点。”   白洋这才推开店门走了进去,指着那个草莓蛋糕:“你好,我要两块......不,三块草莓蛋糕,分开装哦。”   蛋糕店多是玻璃装修,方便摆放蛋糕,也方便外面的顾客看见甜品心动。在里面工作的小姐姐也观察了许久,看见白洋和萨摩耶在外面嘀嘀咕咕的,很是可爱,也是直发笑,忙从里面包装出三个小蛋糕递给对方:“一共60元。”   白洋扫了码,忙提溜着蛋糕走出来,他把其中蛋糕递给对方,非常自然地说道:“谢谢哥哥,请你吃蛋糕。”   对他而言,纪谦可算是及时雨的出现,虽然是顺手的一个小忙,可还是帮忙的啊,他怎么能只买自己和小天使的蛋糕呢,必须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蛋糕又不贵,大家一起吃,才更好吃。   纪谦眼里笑意不减,脸色一贯温和,看了眼他手上的三块蛋糕,最后还是伸手接了下来:“谢谢。”   这个小孩,总是给自己分享食物,臭豆腐、榴莲、还有蛋糕......   白洋摆摆手:“不用客气啦。”   两人牵着狗慢悠悠往家里走去,在路上,白洋随意找着话题,但也带着一丝好奇:“哥哥,你每天都会晨跑吗?”   “并不是,只是节假日会晨跑,休息日会去健身房。”   “哇,我根本起不来。”   “不会啊,这几天不都是很早起来了吗?”   白洋垮着脸:“这都是小天使的功劳啊,要不是它,我直接睡到十二点。”   纪谦浅笑出声,声音十分好听又非常温和:“你手上的蛋糕是要和小天使分享的吗?”   “是啊。”白洋一脸理所当然,“它一块我一块。”   纪谦笑了笑,眉眼疏朗温和:“它也喜欢吃蛋糕吗?”   白洋抱着蛋糕嘿嘿一笑:“不止呢,它还喜欢吃鸡腿,吃草莓......”   ......   作者有话说:   今天休息,一觉睡到了晚上七点,现在不知道吃什么,要不然和羊咩咩一样点烧烤吃呢? 第19章 突发状况   那块蛋糕自然是到家就马上吃了,吃了以后白洋又立马躺在床上打算睡个回笼觉,他美好的假期,怎么每天都要起这么早!   小天使趴在他的床边,占据老大一个位置,白洋也不在意,他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睡个回笼觉了。”   小天使每回出门回家以后,要给它洗脸洗爪子洗干净,至于被霸占半张床,床上散满狗毛这种小事,他已经完全不在意了,不就是狗毛吗!大不了回头换新的。   一直睡到下午一点才起床,白洋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一边点外卖一边数着自己的假期余额,算上周末不上课,周五下午没有课,这个国庆可以说近乎十天的假期,但是现在就已经过去一半了!他什么都没干啊?   白洋把旁边的小天使一把薅起来,埋在小天使身上哼哼唧唧:“小狗狗,小狗狗。”   好在家里没有别人,不然听见这种奇怪的叫声保不住误会些什么。   他一脸懵顿地从床上爬起来,洗了个脸清醒清醒,正瘫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的外卖,江燕女士给他弹了一个视频电话。   白洋连忙接过:“老妈。”   江燕女士明艳动人的脸出现在视频之中,背后是飞扬的海鸥和粉红色的沙滩:“洋洋~你一个人在学校里怎么样了呀?   “老妈,我很好啊,你和老爸在那边玩得开心吗?”   这个假期里白洋想待在学校里,江燕和白柏松也没多劝阻,他们两人正好也去国外旅游。   这对夫妻多年恩爱,江燕的精气神非常好,如今站在沙滩上,带着草编的帽子,一袭沙滩裙,皮肤白皙又漂亮。   江燕女士伸手按着自己头上的草帽,把视频转向沙滩上,白柏松穿着一身宽松的海滩服,T恤大裤衩,正在沙滩上摆着摇椅和果汁:“洋洋你看,我们这个海滩是粉红色的,可好看了!”   澄澈透明的海浪,粉色沙砾在摇晃着,踩在脚下就是梦幻般的感觉。   他们在希腊克里特岛,现在还是早上时间,一大早的,江燕便出来踩水捡起那些粉红色的贝壳,亮出来给白洋看:“洋洋,妈妈给你带最漂亮的贝壳。”   那边的天空简直像是童话一般,江燕在那头笑着也十分童真,白洋便跟着她笑:“谢谢妈妈,我要最大的贝壳!”   “好啊,妈妈给你找最大最漂亮的贝壳。”   ......   白洋挂了电话以后不免有些心动,等他下次放假也去这里玩一玩,粉红色啊,比一般的白色海滩真的多了许多的梦幻。他翻着老妈发过来照片,像是在宫崎骏的动画里一样,哪都好看。   说起来,他也很久没去旅游了,以前放假的时候自己都在做什么来着?   好像一直待在竹苑里面等陆绎旻回去,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面。   那段记忆好像快要开始模糊了,那种一直等待的心情也淡去了。   怎么又想起那个傻逼了,白洋晃了晃脑袋,抱着小天使,缩在沙发上面:“小天使,我们的外卖快要到了!我吃麻辣香锅,你吃水煮鸡胸肉,吃肉肉。”   小天使听见了吃肉肉这个熟悉的词,欢快地摇着尾巴:“汪汪!”   白洋挑了一部电影,用投影仪放着电影,托尼·斯塔克,总以人类之躯,比肩神明,钢铁侠就是他最喜欢的人物,越老越有味道,白洋看得眼泪汪汪。   等到一人一狗吃完以后,已经是三点多快四点了,白洋看着外面阳光明媚,干脆带着小天使出去多走一走吧。   这么好的天气,在外面随便吹吹风,看看野花野草也是开心的,尤其是小天使。   白洋拿出牵引绳时,它就喜欢玩闹一番,兴冲冲地跑过来,又跑过去,白洋蹲在地上哄着它:“小狗狗,小天使,小乖乖,快,我们出去玩了~”   “汪汪~”   ......   大学城周围有很多很多的商贩还有住户,以及很多的流浪猫和流浪狗,游荡在街道之上,遇见好心的学生或是老板,就会随手扔些吃食,再好心一些的,便会带回家养着。   但是被遗弃的猫狗和原本在外流浪的猫狗们混合在一起,数量太多,而且有些猫狗已经习惯在外面自由的生活,不一定愿意被带回家,所以数量只增不减。   两个女生正在店子里吃饭,外面路过一只腿脚有些不好的小狗狗,眼巴巴地望着她们,她们被外面的小狗狗眼神打动,只能朝老板再买一份吃食,放在小狗狗面前:“小狗狗,你吃吧。”   原本也没什么事,小狗似乎也被投喂习惯了,老板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道:“还好你们没穿红色的衣服,手上还拿着橙色大袋子。”   两个女生有些惊讶地问道:“为什么这样说啊?”   还没等她们得到答案,小狗狗便突然龇牙咧嘴往那边跑去。   店子位于巷子口,往前拐弯一点,就接到了外面的马路边。   十字路口上有位年轻妈妈,表情有些迟缓疲倦,右手扶着婴儿椅,另一只手上拿着大袋子,还在盯着手机屏幕,哒哒哒地回着信息。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激烈的带着攻击性的狗吠声:“汪汪汪!汪汪汪!”   年轻女人被吓了一跳,右手条件反射往前轻推了一下,就这一下,婴儿车往前溜去,偏偏女人还有些迟缓,没反应过来。   路口处出现一辆低速右转的车辆,快速踩下刹车。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声:“孩子!”   “啊!”   “小天使!”   就在婴儿车快要撞在车辆前面时,一只白色的大狗迅速跑到婴儿车旁,咬住了婴儿车下侧的架子。   白洋吓得腿都要软了,连忙走上前拿住脱手的牵引绳,一边看着小天使,一边看着躺在婴儿车里笑得春光灿烂的小婴儿。   六七个月大的宝宝和萨摩耶都笑得一脸治愈灿烂,白洋捂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你们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   这时,那位年轻妈妈才反应过来,尖叫出声,猛地冲过来拉着婴儿车,把小孩抱了出来,只能按照本能地喊着:“宝宝,宝宝......”   此时车主按下双闪,也就是危险报警闪光灯,连忙下了车,他看见面前的人有些惊讶:“羊咩咩?”   白洋听见熟悉的声音,转身看去:“哥哥?”   他牵着小天使,防止小狗乱窜:“你怎么在这呢?”   纪谦揉了揉眉心:“和朋友喝茶谈事情,正要回家。”他解释了一番便转向那位惊慌失措的年轻女人:“你好,请问孩子有受伤吗?”   即使是国庆,他也有些项目需要和相关部门交流沟通一下,中午约了饭,喝茶喝到四点才结束。他开车一项稳当,遇见这样人流多的路口时,车速不快,而且并没有感觉到车辆有碰撞声。   他先帮忙把婴儿车拎上道路上,免得一直挡在路口上。   年轻女人似乎已经慌神了,指着他胡乱指责:“你开车怎么不注意一点啊,路口还开那么快!”   纪谦并未和她争执,白洋忍不住出来哎哎两声:“他是正常行驶,而且速度肯定在规定时速下。”   年轻的女人根本没有听他们说什么,她已经六神无主,又转过身去,指着路边上的黄色小狗大喊道:“这是谁家的狗啊,放出来乱叫。”   身后冒出两个女生:“这是流浪狗,不知道为什么就跑过来了。”   黄色小狗尾巴垂地,似乎知道自己闯祸了,瑟瑟发抖躲在一旁,呜咽两声之后就马上往人群那边想跑开。   女生一把抓住小狗现行:“不准跑,你刚刚吃东西不好好吃,现在闯祸了就跑,哪有这样的事情。”   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似乎是明白了过来,指着这两个女生骂道:“你们干什么要给这些流浪狗喂吃的,就是你们这些大学城在寝室里胡乱养宠物,每年毕业都要遗弃一批宠物,弄得大学城这块全是流浪狗乱窜。”   两个女生只是善意地喂食一次,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便有些气愤:“你搞清楚,这狗不是我们遗弃的,也用不着打翻我们大学生一船人,我们只是好心喂点食物。”   女人瞪着眼睛:“你们为什么要喂食物,养不了也管不了,就不要喂。”   大学生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反驳道:“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它们死去才是正确的吗?我看见它生,不忍心让它死去,怎么了?”   “你们养得这街道城区全都是流浪狗,就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善良学生一直在喂食,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遗弃宠物,我们路都走不开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不去责怪那些遗弃宠物的人,反而干劲十足骂这些扣出早餐钱的大学生。难道这事是归我们管的吗?”   ............   小黄狗被吓到了,按倒在地上,十分无措又可怜地叫唤着:“呜呜呜......”   在一旁的小天使看见了,兴奋地扑上去汪汪两声,嗅着它的耳朵,围着它转悠。   年轻的妈妈的注意力被吸引,转眼看向白色的那只萨摩耶,还未等她说些什么,白洋搂着小天使想躲在纪谦后面:“我们小天使刚刚可是直接拉着了婴儿车,没有做什么坏事的,是好的小狗狗。”   由于行走间有些仓促,纪谦轻揽了一下白洋的脊背,姿态自然地站在他们身前。   白洋一脸真诚和无辜,还带着一丝不明显的忐忑,毕竟面前的女人似乎是无差别攻击,万一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让小狗狗听见了可不好。他捂着小狗狗竖立的耳朵。不管对方说着什么只要小狗狗没听见就算了,毕竟对方也是害怕而已。   “你......”   纪谦挡在白洋前面,安抚地揉了揉小狗狗的头顶:“女士,你冷静一下。”   一旁的老居民们也开口搭腔:“这狗以前被穿着红衣服,身披大袋子的人打过,那个人好像是过来捡瓶子,拿棍子抽了这狗,所以才会对着你叫,它也不是故意的。”   “是啊,这事吧,就是太巧合了。”   “你不要这样讲啦,他们这些学生也就只是好心。”   年轻的妈妈看着自己的挎包,她背着一个很大的挎包,挎包里带着非常多的东西,里面是毛毯、保温杯、分装奶粉、喷雾等等:“难道是我做错了事情吗?”   “不是你,不是你就是一个巧合......”   ......   现场实在是太过混乱,白洋牵着狗一直躲在纪谦后面,恨不得和小天使能马上找个柱子躲起来,他本想问一问旁边的青年,该怎么办。   却不料身旁的青年眼神晦涩不明地看着那位年轻的妈妈,好看的眉眼下压,一贯温和的眼里带着回忆与倦意,那些复杂的情绪累积层叠,是他看不懂的东西。   就在他想询问些什么时,旁边的青年温和冷静道:“女士,你太疲倦了,冷静一下吧。”   不说冲动,反而说着疲倦。   年轻的妈妈看向那双温和包容的眼睛,平和温柔,像水一样柔软。   青年站在这里,像是理解自己一切的作为,包容又含蓄,安抚地看向她。   她顿住了,恍惚发现自己泼妇一样的行为,心里的后怕压抑不住,一齐迸发出来。   她抱着小孩毫无形象地蹲在路边,随手撩起长发,手指间挂着几根脱落的发丝,掉在脚边,一边哭一边崩溃地哭喊:“对不起,我太累了。”   “我每天整夜整夜睡不了,孩子每天晚上都在哭,我要工作,又要照顾他。我整宿都睡不了几个小时,早上又要收拾东西准备一家人的早餐,去上班也总是出错,总是被上司客户骂。晚上早早回来就要收拾他的衣物和东西,身上还在痛,各方面都在难受,好不容易放假了还有工作,我真的是太累了。”   就因为一个恍惚,孩子就跑到马路上去了,万一有个好歹,她这个做母亲的该怎么办啊?   一旁说着话的女生也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蹲在她旁边问道:“那你家里人不帮着照顾吗?”   她本来想问女人,那你男人呢?   但还是委婉了一番,年轻的女人脸上挂着泪,疲倦地摇了摇头:“我是远嫁,家里人照顾我出月子就回去了,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啊。”   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她抹了把眼泪,又站起来把孩子放回推车中。   白洋呆在原地,扯了扯纪谦的衣袖,悄悄问道:“她是不是生病了啊?”他有在网络上看到过,很多的妈妈在产后会得产后抑郁症,万一没照料好可怎么办?   她们只是生病了,需要照顾。   纪谦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眼里似乎有一丝诧异,安抚道:“没事。”   他走上前,温和道:“女士,需要去医院做检查吗?”   年轻的妈妈摇了摇头:“没关系,你的车速很慢,那只小狗也咬得很快,根本没有撞到。”   纪谦抬眼看向她:“女士,或许你也需要去医院看一看呢?”   “或许和心理医生聊一聊,心里会好受些呢?”   旁边的女生也凑了过来:“是啊是啊,万一你不小心产后抑郁了呢?”   现在的大学生在网上什么情况没看过,刚刚女人情绪崩溃,很是担心出现这种问题,她们压着女人一起上车:“孩子也需要看一看,万一受到什么惊吓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白洋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这一幕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呢?刚刚她们不是恨不得抓头发打一架的吗?   不过他眼力见极好,嘚嘚地上前推着婴儿车:“这可是我们小天使意外救下的小孩,必须得去医院看一下。”   纪谦这才笑了笑:“我会负责费用的,不过我车上没有婴儿座椅,需要这个吗?”   这一场意外,说不上谁对或是谁错,都是意外而已,只是遇见了,顺手帮一把,求一个心安。   在一旁围观的店铺老板们有人喊两句:“我有我有,在我店里,好久没用到了,给你们用一下。”   纪谦笑着回应:“好,谢谢。”   待两个大学生还有小孩以及年轻妈妈上车以后,车上便满了,纪谦看向白洋,清朗如月:“羊咩咩先生,谢谢你。”   白洋摆摆手:“我可什么都没做啊!都是小天使的功劳。”   纪谦便弯腰看向小天使,揉了揉它的头:“谢谢小天使,帮大忙了。”他这才直起身子,对着白洋温和浅笑:“你们先回去吧,我们去医院里看一看。”   白洋牵着小天使,很是乖巧地应着:“哦好,你们路上小心。”   等到车辆行驶远去,白洋都有些不在状况,他牵着小天使,挠了挠头:“小天使,要不我去给你做个绝育吧?是不是这街上的流浪狗都抓去做个绝育比较好啊?”   他想了想,觉得可行,便打电话给尹玉春:“小春哥,小天使做过绝育了吗?我以前在网上看过宠物还是要做绝育,对他们的身体比较好。”   尹玉春悠悠地吃着东西:“它还好,家里已经预约过了,就在一月份,那个时候天气比较好,不容易发炎感染。”   白洋眼前一亮:“那你们约的什么医院,靠谱吗?介绍给我呗。”   反正他国庆没事,要不然联合学校里那些没回家的学生们一起抓着流浪动物去做个绝育,也不知道团购绝育有没有优惠啊。   小天使还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哼哼唧唧地跟着白洋一道走......   作者有话说:   笔记本坏了,现在在用台式写,这个键盘敲着好累啊,总是想敲到底,最后发现还是喜欢笔记本自带的键盘 第20章 你们老板真坏!   假期总是过得非常快,快到模糊。   这个国庆期间,他真的找到很多好心的学生一起捕获流浪狗和流浪猫,因为有他出钱,那些学生只是出力,也弥补了他们想做些什么的善心,做完绝育后要么养几天放出来,要么联系流浪动物协会,或者是公众号、大V等寻找领养人。   一家宠物医院远远不够用,联系了好几家宠物医院,医生们连续做着几天手术,还有些流浪动物身上带着病,身体虚弱,需要养一段时间才能做手术。   短短几天时间里,大学城里的猫狗,看见他们就望风而逃。   白洋呆呆地站在电梯门口,也不知道几天前那个女士怎么样了,那个小婴儿笑得那么甜,有没有事呢?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邻居的联系方式,想找对方联系一下也没有办法。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带着笑意声音:“羊咩咩先生?”   “啊?”白洋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沓资料散落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声音,白色的A4纸张散落在周围。   纪谦连忙道歉:“抱歉,吓到你了。”他蹲下身,拾起地面上凌乱的纸张。   “没事没事。”白洋慌张地蹲下来捡东西,专注于捡东西时没注意身边人的位置,突然一个抬头转向对方的肩膀,紧张之下,蹲着的身形一个倾倒。   纪谦连忙扶着对方,只是两人都是蹲着的姿势,猝不及防之下,纪谦也因为惯性向后倒去。   等到白洋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倒在对方怀里,而对方坐在地上,扶着自己的肩膀。   纪谦低头看向怀里的年轻人,轻声问道:“可有受伤?”   白洋的手还附在对方肩上,闻言无意识地收紧,喉咙有些发紧:“没......没有。”   对方的温度还有味道,轻柔地传到他这里来,肌肤的热度透过衣物,从手掌心传递着热量。   那股很好闻的草木香味,更加明显起来,那个味道很像清晨雾蒙蒙的时候,刚出太阳,闪着露水光芒的植物,自然散发的一种味道。   很清、很好闻,却也很温暖。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白洋抿着嘴角,脸颊微红,有些无措。   呼吸好像在交融,对方清浅的呼吸,从近处汇入,和他的呼吸在交缠。   青年轮廓明显英俊,鼻梁高挺,他的唇不薄不厚,平常总是有一抹微弯的笑意,现在他才看明白,青年的唇并不是微笑唇,并不会天生向上笑着。   青年的下唇微厚,只是和上唇相比,透着健康的肉粉色,和玫瑰不像,可是很漂亮,看起来很柔软不知道触感是不是也是想象中的温度。   纪谦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怎么呆住了?”   白洋正看得入迷,听这话臊得脸颊绯红,微红开始铺陈,红意从脸颊、眼下晕染,连白净的脖颈也带着粉色,他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有些蒙了!”   “没关系。”纪谦笑了笑,温柔地扶起对方。又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整理好递给面前手足无措的年轻人,“你的东西。”   他拾起时看了几眼,资料上都是些小动物的信息,包含名字、病症、是否绝育是否被领养等信息。   为避免年轻人尴尬,他主动开口道:“这些是大学城周围的流浪小动物们吗?”   白洋接过资料,低头看向资料,开口解释道:“对,最近一直在给大学城周围那些被遗弃的流浪小动物们绝育和找领养家庭。”   纪谦微怔,好奇地问道:“都是你做的吗?”   “没有啊。”白洋连忙摆手,“是和学长学姐他们一起弄的,我只是负责出钱,不过他们还募捐到不少款项,然后宠物店还给了折扣,我也没出多少钱。”   纪谦低头看了眼资料,上面一只独眼小猫咪正在吃东西:“后续会一直做这样的事情吗?”   白洋把那张印着小猫的资料递给纪谦,直摇头:“不了,我没有那个能力,这一次只是心血来潮,而且还有学长学姐他们的帮助,后续会对接到申城的宠物救助中心,我偶尔捐款,或者过去看看就好了。”   他从来没有经商或者是运营的本事,对自己非常有自知之明,而且这种事情非常容易好心办坏事的。一旦接手运营这件事,大学城的流浪动物救助了,南片区所有的流浪动物会不会有人来要求他救助呢?南片区救了,北片区呢?整个申城呢?   他只是想真正的帮助到一些需要的小动物,并不是想要被一直绑在这条线上,他没这个能力,也没有那么厉害。   那些发光发亮的大善人他做不了,他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纪谦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多优秀的品质都需要搭配另一种优秀品质,才能够真正地发挥它的正向性功能,比如心地善良需得聪明能洞察人性。若是只有善良,却无聪明,心善却力弱,容易陷入另一种局面之中。   纪谦笑了笑,眼尾温和:“你很厉害。”   “哪有。”白洋红着脸挠头,怎么好像被长辈夸了一样啊?他看向纪谦,问道:“几天前那位女士怎么样了啊?”   纪谦垂眸看向他,温和浅笑:“她压力太大了,已经通知家里人过来照顾。”   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当了母亲,大学生们脸上能化精致妆容出去玩时,她露出一张憔悴的脸在照顾孩子,白洋抿着嘴角:“她好辛苦啊。”   ......纪谦似乎是沉默了片刻,这才低声喟叹:“是啊,很辛苦的。”   声音很低,风一吹就散了,电梯开门时,白洋还沉浸在这句话中,心中像是被堵住着什么一样,感觉来得十分莫名且奇怪。   白洋进屋后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脸上的热意持久无法消散,他把资料扔在桌上,疾跑到镜子面前。   好一个面红耳赤!   这镜子里从头红到尾的人是谁?!   他刚刚就是顶着这一副面容和对方聊天的吗??   ......   国庆结束后,白洋恋恋不舍地和小天使告别,他们已经有了深厚的革命友谊,现在又要分开,真的是难舍难分。   一人一狗坐在尹玉春家里抱了又抱,最后尹玉春看不下去,提溜着白洋回到寝室里面:“你作业还没写完呢。”   白洋瘫倒在寝室里,忙着小组作业,他完全忘记了国庆作业这回事!现在正打开电脑赶作业。   平时的小组作业都是四人一组,陈清霖他们直接带上白洋的名字,但是这个老师不太一样,这个专业老师必须需要每个人的人思维架构,尹玉春他们提前和白洋说过了,没想到白洋为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他止不住地哀嚎:“清霖清霖,救救我。”   陈清霖把自己的作业发过去:“啧啧啧。”   白洋在最后一刻赶完作业发给班长,整个人软趴趴地躺在椅子上:“失去小天使的日子,好无聊哦。”   他望着天花板发呆,现在不是节假日了,也不会在早上遇见晨跑的人了。他趴在椅子的靠背上,把下巴托在上面,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声。   接着又数着时间突然大叫道:“哇啊?我们过完国庆就没长假放了!”   十月,十一月,十二月都没有国家规定节假日了。   在一旁的陈清霖啼笑皆非,拖着白洋往食堂走:“行了,哪有一放完假就开始数下一个假期的,先去吃饭。”   “怎么会没有呢!你敢说自己没数过吗??”   ......   为了哀叹自己失去的假期,白洋找了一家KFC,一股脑冲了进去,和陈清霖他们一起大吃一顿,吃到炸鸡都快要吃腻了,这才把剩下的打包带回去,领着赠送的小礼物,抱着盒子美滋滋回小区。   纪谦这些天晚上加班,回去的时间都不太确定,晚上□□点回去的时候,也会遇到几次对面的小孩,每次他的手里都会拎着一个外卖。   今天是印着KFC的盒子,白洋十分兴奋,喜滋滋地捧着外卖盒子,看见纪谦便一个立正,然后眨了眨眼睛露出笑容:“哥哥晚上好。”   纪谦便也浅笑着回应:“晚上好。”   电梯慢悠悠地往上升,白洋垂下手,把盒子悬在肚子上,盒子外面还挂着一个赠送的可达鸭小礼物,可达鸭顶着圆圆的胖胖的肚子,挂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他有些疑惑问道:“哥哥总是工作这么晚吗?”   他双手环抱着一个全家桶,顶在肚子上,纪谦的视线先落在他脸上,又瞥了一眼他怀里的外卖,最后落在外面那个摇摇晃晃的可达鸭身上,笑了笑:“是啊,工作太多了。”   都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白洋略抿着嘴角不悦道:“哥哥,你们公司老板可真坏,总让你们加班。”   “嗯.....”纪谦沉吟了一番,稍微调换了某个词,“最近确实比较忙。”   白洋一听对方赞同就开心了起来,连忙道:“这么忙啊?也不知道你们加班费是怎么算的。”   纪谦想了想:“加班费是按三倍工资算的,应该还算可以吧。”   白洋哇了一声:“好像还可以,那原本工资是多少呢?三倍的话也要有足够的底薪才算好的吧。”   “公司员工在这个行业里薪水应该是算高的。”   眼看着对方疲倦的模样,白洋瘪嘴道:“可总是这么加班,自己的私人时间都没有了。”   纪谦也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公司制度还该完善一些。”   白洋睁大眼睛,认真建议道:“那我给你们公司官网上留言,让你们老板看到,这样也不会怪到你身上。”   他是多么的善解人意,要是纪谦自己去留言或者是和老板说,肯定会被老板穿小鞋,但是他就完全没问题了,他又不是在这个公司上班的!   纪谦笑着摇了摇头:“应该不必,我已经听见了。”   “啊?”   白洋愣住了,没太听懂这是什么意思,他已经听见了是什么意思?   纪谦在对方诧异的眼神里颔首道:“嗯,我就是那个很坏的老板......之一。”   “哈?”   白洋好像听岔了,他说什么来着?他就是很坏的老板......之一?   那不就说明......   正好电梯到了,白洋连忙跨出电梯就呲溜跑回家,连奔带跑,挂在旁边的可达鸭都快晃成残影了,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白洋火速开门然后关门,虚弱地靠在门背上,手上的全家桶都被自己捏憋了,心虚不已。   哇靠!刚刚在当着对方的面吐槽他公司规章制度不好!还要跑到人家官网下激情留言!   看见那个颇为活泼的背影,纪谦笑意不减,慢慢踱步回家,忍不住掏出手机查一查游戏行业的薪酬待遇和福利补贴。   好像,确实还不错?   作者有话说:   推荐一下基友的文哦!【我喜欢你很久了】作者:姜岁宁。认准这个小甜饼作者,从校园走到职场,相互守护相互治愈!   天塌下来不想管就是不管·冷漠厌世爹系男友学神攻vs暴躁易炸毛别扭少爷受·只会用打架解决问题   从老爸将小三的儿子带回家那天开始,姜时予的生命里强行挤进了一个人。   万分不爽的他三天两头找人茬,全校都知道新晋校霸跟新来的转学生有过节,呆一块儿必掐。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放学后校霸跟转学生上了同一辆车、校霸穿着转学生的校服念检讨、校霸吃着转学生亲手做的饭菜……   暗恋是不动声色的,也是惊天动地的。   18岁的姜时予蹲在马路墩子上扯着宋隽的衣领靠近自己,眼中带着执拗,重重吻上了他的唇:“我喜欢你。”   28岁的政法大学出了名的高岭之花下了庭将人堵在墙角,亲完在他耳边轻声表白:“宋隽,我喜欢你很久了。”   他们明明知道哪条路最好走,偏偏他们都选了最不好走的那条。   感谢在2022-05-28 21:15:00~2022-05-30 20:22: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月阳5瓶;LOIS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万圣节(倒V开始)   白洋龇牙咧嘴地看着自己的小虎牙,嘴角特意化出去的红色口红,背后的翅膀,还有黑色的斗篷,妥妥一个小恶魔形象。   今天晚上是万圣节前夜,大学城这边有个化装舞会活动。   化妆舞会!白洋他们直接激动地尖叫起来,麻溜地在网上买好东西,齐齐抱着东西跑到尹玉春面前:“小春哥~”   许锐:“春哥哥~”   陈清霖:“小春哥哥~”   没办法,他们哪里会化妆,看着那些化妆品就头大,相比于去麻烦班上的女生,感觉麻烦尹玉春会好些,而且小春哥看起来会化妆的样子,平常桌子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尹玉春:......   他其实也不化妆,只是有护肤习惯罢了。   但是面对三双亮晶晶的眼睛,腻腻歪歪的撒娇,他无奈地揉着额角,打开电脑,现场学习:“等我三分钟,让我学习一下。”   随意挑选了几个最热的几个美妆视频,尹玉春挑眉道:“也没什么难的嘛,和画画一样。”   小春哥还是有点功夫在手上的,他的手很稳,审美也很好,对待色彩的把握十分到位。   他先在自己脸上试验了一番,马上就熟能生巧了,反正这几个人本身底子就好,选的人物也都是帅气的骑士、高贵冷酷的吸血鬼、还有一个邪恶中带着可爱的小恶魔。   难得化妆一次,尹玉春突发奇想给自己化着一副浓艳又邪恶的女巫模样,是的,女巫。   白洋睁大了眼睛,看着小春哥身上华丽的裙子。   尹玉春勾起红唇,柔媚一笑:“好看吗?”   “好看!”   许锐和陈清霖也在一旁惊叹:“哇靠!”   他们眼里只有惊艳和惊讶,没有一丝厌恶和怪异之色。   是真的很好看,尹玉春身形本就纤细些,不说话的时候,没人会发现他是男生。眉眼艳丽,充满攻击性的美貌,他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扯扯自己宽大的裙摆,踩进高跟鞋,正要风情万种地走几步,就差点崴脚了。   尹玉春踉跄地站在原地,感慨道:“女生还真是辛苦。”   反正已经够高了,他也没为难自己,找了一双平底鞋换上。   他兴致勃勃地甩着自己的裙摆,复古华丽的荷叶边裙摆在翩翩起舞,建议道:“要不然你们也穿裙子吧,还真是挺好看的,难怪女孩子都喜欢漂亮的裙子。”   白洋他们倒退几步,连忙摆手拒绝。   简直就像是一个邪恶女巫带着他的三个仆人出门逛街。   大学城这一条街里面都改成了万圣节气息,附近学校的学生都跑到这里来了,不仅如此,还有很多露天舞会活动,吸引了不少人。带着南瓜灯头套的年轻人从旁边走过,白洋好奇地拦着他:“你这个南瓜是自己做的吗?”   年轻人笑了:“当然是买的道具啊,谁顶一个真的南瓜啊,不过前面有些学生在卖提在手上的南瓜灯,那个是用真南瓜做的。”   白洋等人:“哇塞!”   他们好像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兴致勃勃地跑到摊铺上,一人买了个小南瓜,就提溜在手上,在布满灯笼的、带着迷离昏暗的街上来回地走。   爆炸的音乐声呼啸而下,尖叫声萦绕不断。   心跳随着鼓点声震动,忍不住抖腿起来。   许锐拖着人往前走去:“哇靠,还有露天蹦迪舞会啊。”   一群妖魔鬼怪在广场上肆意挥舞着双臂,领舞的那几位似乎来自不同学校,正在台上激情斗舞。   打碟的那位看着像是某学院的辅导员。   “哇塞......”   白洋眼里泛着光,在舞会里蹦蹦跳跳,忍不住感慨:“这才是大学生活啊!”   他已经错过了整整三年的时光,至此才发现享受着,问道:“以前也有万圣节舞会吗?”   陈清霖笑了笑:“有啊,每年都有。”   白洋眼神微闪,哇了一声,小恶魔露出他的小尖牙:“明年也来玩!”   摇晃、跳舞、嬉笑......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   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音乐在燃烧着青春,这是年轻人的独特的时光。那些想冲出胸腔里的怒吼啊,所有的声音传达着年轻人热血不死,共鸣不断。   热泪盈眶着,滚烫着心底的力量啊。   一曲唱罢,余热未散,自发在台上奏乐的吉他手突然拿着麦克风喊道:“有人上来弹吉他吗?我老婆来了,我要去陪她逛一逛,没空弹吉他。”   “想弹什么弹什么。”   “有哪位侠士想上来玩吗?”   “我逛几圈就回来,吉他放台上就行。”   台下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哦哦哦之声:“有女朋友了不起啊!”   “嗷嗷嗷喔喔喔~”   “就是了不起啊!”   许锐捂着耳朵喊道:“这是什么人类返祖现场啊!”   “哈哈哈哈哈哈~”   拥挤热闹的人群中,嬉闹着肆意,弹吉他的那位年轻人,脸上都是甜蜜又做作的表情。   在嘈杂声中,陈清霖只能在白洋耳边大喊:“怎么?你想去吗?”   白洋没注意到自己越发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台子上的众人,耳旁传来陈清霖的吼声,他重重地点头:“对,我想去!”   他挤过满满当当的年轻人,蹦蹦跳跳地跑到台子下,举起手示意:“我来我来!”   站在台子上的年轻人也没耽误,把吉他背带一解,立马就把吉他交给白洋:“兄弟,我去约会了,你玩得开心。”   巴西利亚玫瑰木做成的吉他,漆色厚重又复古。   白洋顺手接过吉他,手臂撑在台边,用力一撑,便上了台子,随手拨弄着琴弦,弦音像是无色的泉水,从山间自由徜徉。   带着角的小恶魔,自由又快乐在台上演奏着,他们再一次重复着粤语版《海阔天空》。   “仍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   年轻人的声音,激情着这岁月中不同阶段的感动和力量。   纪谦来时,便看到台上神采飞扬的年轻人,奶白色的发丝在夜色下极为显眼,黑夜中的月色都在发间流淌。   今日下班时候,听见直播间里的那几人在说万圣节的事情,驶车途中便想起隔壁小孩,他也在大学城里,万圣节前夜会不会过去玩?   不知怎的,路口上便转了个弯,也来这边看一看。还没靠近便听见这边热闹非凡的盛况,做策划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在各式各样的街上踱步漫游,体验生活的气息,找寻灵感。   纪谦被这些年轻大学生的热情感染,浅笑着在这条奇奇怪怪的街上慢走。   走到这边转角时,便听见了这些年轻人哦哦哦的乱叫,紧接着台上那位吉他手便下场溜去找女朋友了,换了另一位上台。   他抬头一看,竟是一位熟人站在台上肆意潇洒,不见一点阴霾,纵情演绎。   此夜中的温柔,从琴弦中逸散。   再没有任何,能亮过年轻人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睛,倒转的星河烟火在绽放。   纪谦静静地站在人群中,抬眸看向台上那位眉飞色舞的年轻人,澎湃的生命力在叫嚣,在迸发着碰撞黑夜,直把夜色烫出一个洞来,曲终之时,他轻轻抬手鼓掌。   这是一个微醺迷人的夜晚,抓不住的音符随风而去,起起落落,飘转而下   白洋在台上手舞足蹈明明是陷入沉迷之中却还是能第一眼看见台下的那个人。   那双温柔沉醉的眼睛。   人群中的喧闹与嘈杂,呐喊着,却藏不住心底绵柔的惬意。   在人群中站着唯一一个没有装扮过,也没有奇装异服的人,安静的青年,站立在人潮之中,身姿挺拔,芝兰玉树,浅色的风衣衣摆在翻转,恰如晚风吹行舟,醉眠夜色降临间。   白洋对上那双目若朗星的眼睛,顿时瞪圆了眼睛,索性便停下吉他,在台上蹦蹦跳跳,兴奋地直招手。   即使中间围绕拥堵着人潮汹涌的浪花,青年仍然接收到对方的视线。   纪谦眼带笑意,轻轻抬手,和对方挥手示意。   台上有风,台下有风景万千,白洋突然感觉到一阵冲动,从满满当当的心脏中溢出。   他从台上一跃而下,小恶魔的披风仰风飘转,穿过攒动的潮流中,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跑向那个青年。   越走近些,这人的面容越发清晰,便也越发俊美,在青年微怔的眼神中,白洋问道:“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面前的小恶魔发梢微湿,搭在额前,眼里都是未尽的兴奋愉悦,笑得那般招人,纪谦便也笑了:“路过时听见这边的欢呼声,便来了。”   有些微赧之意,不过白洋此时脸颊都是兴奋的红晕,掩盖了些许羞赧。低头时便能看见头顶尖尖的犄角,还有白净的后颈。   纪谦喉间微动,温和笑道:“今天是在扮演小恶魔吗?”   “嗯!”   “很可爱。”   趁着月色朦胧,鼓声奏乐,白洋朝对方伸出手来,灿烂一笑:“哥哥,Trick or treat(不给糖就捣乱)”   白净的手掌摊在面前,露着直勾勾的眼神。   纪谦还真有糖果,从前面走进来时,便有学生在贩卖糖果,也许是瞧见纪谦温和,有几位随着大人来的孩子拦在他面前捣乱。他便也顺手买了一袋,散了些许,余下的此时正放在口袋里。   青年唇边笑意不减,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透明袋子,整个放在白洋的手掌心,温和道:“万圣节快乐。”   透明的包装袋,五颜六色的水果糖,发出一点挨挨挤挤的碰撞声,周围的声音很吵闹,可是白洋仍然能听见这如松般的声音,还糖果拥挤的声响。   这一天到底是怎么结束的?   白洋全然忘记了,台上等着唱歌演奏的小哥在嘶喊,陈清霖他们在人堆中叫唤,他急忙地跑回台上放下吉他。等他转过身时,纪谦已经走了,周围只有陈清霖和许锐。   白洋在人群中有些慌乱地转了一圈,找着离开的青年。陈清霖以为他在找尹玉春,便努努嘴说道:“小春哥在那边,喏。”   尹玉春正和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生跳舞,他盛大华丽的裙摆如雾般飘散,矜持又高傲地转着圈。   白洋只是哦了一声,手指不自觉地握紧,包装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水果糖在里面挤压碰撞,棱角刺到手心里。   他们一直玩到深夜才回去,寝室早就锁门了,尹玉春在外卖软件上都没找到还开门的美妆点,买不到卸妆水,只好求助大学群里的好心同学们,买了一点卸妆水和卸妆水等东西,拎着东西慢悠悠地回到白洋住的那套房子里。   白洋抿着嘴角,闷闷地往前走着,突然看见门前贴着什么东西,像是一张便利贴,眉心一跳,猛地蹿出来仔细一看:“抱歉,刚刚人流拥挤,我先离开了。落笔,你的邻居纪谦。”   字迹清隽有力,笔锋锐气,全然不见一点温和模样,很是好看。   你的......邻居,属于我的邻居吗?白洋把便利贴撕下来放在手心,仔细又看了一遍,这才开门进去。   陈清霖疑惑道:“羊咩咩,你刚刚拿了什么东西吗?”   “门上贴传单了吗?这不是刷卡进来吗?还能进来贴传单啊?”   “不知道,他们总有办法。”   眼看着话题越来越偏,白洋不知为何有些含糊,把便利贴揣入手心里藏起来,径直走进去:“快来卸妆了!我要睡觉。”   作者有话说: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   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仍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出自beyond《海阔天空》、   好久没去听过演唱会,也没去live house,希望疫情早点过去,自由不朽 第22章   白洋抱着吉他在寝室里翻来覆去地弹奏着,心情颇好,嘴里还哼着小曲:“窗台蝴蝶,像诗里纷飞的美丽章节......”   前段时间气温骤降,难得十一月份中旬时,这里的气温回升,阳光温和,外面不燥不热的。   万圣节前夜时,白洋这一手吉他可把大家伙惊艳到了,平时班上不显山不露水的还有这一招呢!   立马的,班长就过来打着商量道:“白洋,我们有一个爱心公益活动......”   还没说完呢,白洋就慷慨道:“捐啊,捐多少?”   班长梗在原地:“欸不是,我们不是自己捐款,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就直接喊捐款?你知道谁负责吗?你知道捐给谁吗?你看到账目明细了吗?”   面对班长一连串发问,白洋懵了:“啊?”   陈清霖就在一旁闷笑:“羊羊,班长他们是想找你帮忙,不是让你捐款。”   眼瞅着白洋这白白净净的模样,班长也是觉得他太容易被骗了,好好教育了一番才解释道:“我们组织了一个旧书旧物义卖活动,都是从学校书店里每年回收的书低价买入,还有毕业学长学姐们捐来的旧书和物件,卖出去的钱会捐给希望小学,还有一些旧书也会捐给他们,同时希望大家能踊跃参加义卖活动。”   “那我要做什么啊?”白洋有些不明白,“我去卖书吗?”   “也算是吧。”班长笑了笑,“现在卖东西都讲究一个氛围,我们想找你去卖书的地方弹吉他,街头艺术就这么一渲染,这么好看一小伙站这里,大家都会走过来看一看活动的。”   “白洋,这个活动是自愿的你愿意来玩便来,不方便就算了,反正还有学生会的那些人。”   街头艺术!街头艺术家,就是要随时随地去找个地方,随便打开吉他,纵情弹奏,让头顶的阳光,旁边的树叶,周围的风,都感受到快乐!   白洋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公益活动,当代大学生,社会主义建设的接班人,我,白洋,义不容辞!”   班长笑意加深:“好,那我们等你一起。”   这么大的太阳,尹玉春不想去站在太阳底下给自己做一些流汗受累的活的,他买了一摞书以表支持,然后坐在对面的咖啡馆里,许锐还要去街舞社跳街舞,跳完舞才过去,最后只剩下陈清霖陪着白洋,给班长卖苦力,班长牵着白洋:“走,社会主义接班人。”   在大学城的活动广场上,班长他们给找了一个树下的位置,搭了一个简易的摊铺,把海报什么的都立上去。   白洋就在树下,坐在一旁的草坪上,随意地弹奏着,暖和的阳光从树梢间隙穿梭,落在他的眼里,都是灿烂的光芒。   大学城里住着不少居民,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放学早,都在广场上玩闹,围在白洋身边便不走开了,一个个排排坐在旁边:“哥哥哥哥,你再弹一曲~”   遛弯带小孩的大爷大妈们乐得轻松,就坐在一旁看着一群小孩玩闹。   白洋从不怕生,更是喜欢玩闹的一个人,原本是帮着班长他们卖书,弹着弹着他就弹起了白龙马,周围的小朋友们都陪着他拍掌给拍子。   这一幕便被人拍了发在朋友圈里,正巧仇法东在一旁偷懒,刷着朋友圈便看到了,嘿了一声:   “这不是酒吧里那个哭哭啼啼又骂骂咧咧的小朋友吗?”   他乐呵呵地把手机放到纪谦面前:“你看,就上次那个抱着你边哭边骂的小朋友,还记得吗?”   纪谦......当然记得,毕竟他们最近总是见面,想起前两天万圣节前夜的时候,这个小孩也是这样快活地弹奏吉他,眼里便闪过些许笑意。   仇法东还没想着做什么,就是突然看见了乐呵一下,他瞥见纪谦眼里的笑意,还以为对方也想起来了,不禁笑着出声:“这小孩是挺好玩的。”   纪谦眼里飘过些许赞同,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接过仇法东的手机,又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是在大学城那边弄义卖活动?”   “看这周围环境就是那块了,还挺有意思的。”仇法东随口道,“老三你下班还能去看看,反正离你家很近。”   说完他就扭头去工作了,也没看见纪谦的神色。   落地窗外的光遮不住,从空旷的地方倾泻而入。   纪谦笑了笑,万圣节那夜太混乱,他便提前走了,也没和对方说,今天正好去看看。   他到义卖现场时,白洋正坐在草坪上和一群小朋友玩丢手帕,非常沉迷,非常愉快,眉飞色舞的样子让他成功融入集体中,毫不突兀。   他便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他们玩耍,脸上是自己不曾发现的柔和与温暖,专注沉浸。   他没有发现,白洋也没有发现,可是和朋友来外面吃饭的齐溯,他看见了。   齐溯目光逐渐变冷,阴沉沉,清纯的脸上都是骇人神情。   分手这么多天纪谦不曾打过电话,不曾发过短信,也没有托人告诉,像是要在生命中消失一样。他本来想联系来着,可是纪谦那天说的话太刺人,他撅着一股气,总觉得纪谦会回头安慰自己,他不过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又没有真的和别人发生点什么事情,毕竟他和纪谦都没有做过那种事。每次他都在推脱没有准备好,纪谦也就真的随他来,他心里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望。   可是他从没想过纪谦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别人!   这样的专注的,温柔的眼神,从来都是属于他的!从他有记忆起,就一直都是这样,从未变过。   他感到一种被背叛后的愤怒。   怎么会?纪谦怎么会背叛他?   齐溯沉着脸大步走过去:“纪谦,你在看着谁?”他顺着纪谦的眼神看过去,一个长得像韩国爱豆的年轻人,笑容明亮纯稚,一晃眼就被刺痛。   纪谦正安静地看着他们,冷不丁听见旁边质问的声音,若不是听见他的名字,兴许还没反应过来。   纪谦偏头看去,许久不见的齐溯,正怒视着自己,并质问着。   周围人好奇地看过来,一旁的男生似乎认识齐溯,站在齐溯身边,有些疑惑地看着纪谦。   纪谦面对这样一双眼神,略微有些不明白,便也这样问了:“为何用这样质问的语气?”   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如同凉水泼在齐溯身上,让他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周围的人,又听见朋友在问这是谁,便急忙回道:“这,这是,我的朋友。”   对自己的朋友会用这种像男朋友出轨时质问的语气吗?袁磊没说话,只是转着眼睛笑了笑。   但齐溯还是想知道,抓心挠肝的不舒服,深吸一口气问道:“谦哥,那是谁?”   怎么会有人,总是如此不知分寸,看不清局面?   厌烦,不耐。   纪谦眼里的笑意淡去,只是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人,看得齐溯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这才不慌不忙慢慢说道:“这应该和你无关。”   纪谦的语气还是一贯温和,不疾不徐,却让当头一棒:“什么叫和我无关?纪谦,你到底是怎么了?”   神情是那么认真不作伪,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   纪谦淡然道:“齐溯,这是我的私事。”   齐溯却怒不可遏:“纪谦!”   这边的吵闹很快便引起白洋的注意,他抱着吉他往这边一瞥,便看见熟悉的人,连忙起身过来,他的记忆力很好,很快就发现站在对面的是邻居哥哥前男友,还来不及细想那一刻沉闷的情绪,白洋猛地窜出来。   “哥哥?”   身边兀地窜出一个人,纪谦微怔,这股清亮的声音,也让他心底那些厌烦之意消散了些。   白洋还不知道这事就是因他而起,他一过来,齐溯便更加失控般发怒:“就是你吗?就是你勾引纪谦,让他和我分手?”   白洋懵了:“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你别想装蒜。”冲到脑顶的怒意让齐溯失去判断,开始随意攀扯,“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才过去多长时间?纪谦怎么可能就会用这样的眼神看面前的人?   “哈?”   白洋还游离在事件之外,纪谦却牵着白洋往后躲了躲,温和的语气也染上了怒意,冰冷沉声道:“齐溯。”   从未见过纪谦发火或是冷漠的样子,原本温柔的桃花眼里都是冷漠与凌冽,一向温和的人变得如此怫然不悦,比那夜更加明显的怒意,齐溯被吓到了,瞪大了眼睛不敢说话。   纪谦微眯双眸,双眉如峰:“齐溯,你旁边的人是你的室友。”   齐溯这才回到现实,他从没在大学中透露过自己的性取向和感情状态,当初刚来学校,出于对自身的考虑,隐藏了这些信息,其实他现在也并不认为这种行为有什么错,待在学校里面的又不是纪谦,日夜面对那些流言蜚语的也不会是纪谦,他当然要为自己考虑。   所以,看向室友惊讶的眼神时,齐溯愣住了,急忙解释道:“我们是邻居关系,发小,从小就认识。”   没再理会齐溯那些拙劣借口,也没兴趣留在这里给他人看戏,纪谦牵着白洋径直往外边走去。   手掌心贴着腕部的肌肤在跳动着,从那里传来灼热的温度,白洋低头看过去,青年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手背上隐约可见几处青筋血管,很好看,像流动的河。   白洋随着他走了很远,纪谦这才想起自己还牵着对方,自然地放下后,又轻叹一声:“刚才抱歉了。”   纪谦很高,白洋站在他身边,头顶只能到他的下巴,不仰头就瞧不见对方的神色。   手上的温度消散后,白洋有些气恼也有些闷闷的,他略低垂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脚,闷声说道:“那不是你的前男友吗?”   作者有话说:   儿童节快乐呀~ 第23章   —他不是你前男友吗?   前男友啊,说起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想起齐溯了,今天好像是分手后初次见面,忘记看齐溯的模样,或者是不太在意了吧。   纪谦点头示意:“嗯,确实是我前男友。”   白洋背着手,自己握着自己的手腕,捏了捏,又漫不经心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努力让自己变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搭话道:“你们从小就认识呢?”   小孩垂着头,露出白净的后颈,白色发尾搭在上面,又因为他止不住地晃动,一整个毛茸茸的头发都在乱晃,发尾就在后颈上扫来扫去。   纪谦手指不经意摩擦,继续点头道:“确实如此。”   有阳光透过众多障碍物撒在地面上,露出斑驳的光影,白洋就顺着一个又一个的光圈上踩着,一言不发地踩着铺好的地板砖,甚至将脚踩在漏下的阳光下,和圈比大小,又踩在金黄色的落叶上,发出吱吱的声响,有些闷声应道:“哦。”   侧着的脸蛋微鼓,像是一只白净的河豚,露出小巧又圆润的耳朵。   对方像是没注意他的情绪般,又施施然接着道:“然后几个月前分手,还被我的某位邻居撞见了现场。”   “嗯?!”白洋猛地僵住,手忙脚乱解释自己,“那,那......那是无意的。”   “嗯......”纪谦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又拧着眉,叹道,“可怜我被别人抛弃的凄惨场面,全被那人看见了。”   青年清润的语气从旁边幽幽传出,白洋再怎么傻也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故意调侃自己,涨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   没等白洋说话,纪谦又故意幽幽道:“嗯,还是被人钓着当备胎的狼狈姿态......”   什么狼狈啊?   就在瞎说。   白洋抬眼看向青年嘴角噙着的笑意,忍不住反驳道:“才没有狼狈。”   他踢了踢脚底下的小石子,此时的心情却带着愉悦和轻松,甚至脸上还带着别扭的笑意:“明明还是很帅的。”   那天青年倚在门框处,眼神如同冰川下的暗河,冰冷又汹涌,安静又沉沦,整个人矜贵不可攀,他差一点就走不动道了。   “是吗?”纪谦故意微拧着眉,显露一丝疑惑,“原来我的帅哥buff还在呢?还以为时间到期了。”   什么嘛?这人以为和打游戏一样吗?还有帅哥buff加成这种东西,关键是这人说着自夸的话,语气那般温和,态度十分沉稳从容,白洋忍不住笑出声来,眉眼愉悦泛着光,露出小小的虎牙。   纪谦见他笑了,便也收敛这做作的语气,温和道:“终于笑了。”   “哦~”白洋拖长了语气,笑意不减,“你刚刚是在故意逗我啊?”   小孩脸上都是得意的笑,眉眼在动,鼻尖也耸一耸,嘴角在上扬,小表情极其丰富,纪谦觉得有趣,又一次道歉:“刚刚害你无辜被骂,很是抱歉。”   白洋抿了抿嘴,嘟囔着:“我才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的呢......”   话语很轻,顺着风从耳畔飘走,纪谦只听到含糊的生气两个字眼,便诚恳道:“可以给我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吗?”   白洋背着手,有些微妙地说:“刚刚我自顾自地跑出去,也有问题来着......”   小孩有些气恼又有些歉意,纪谦微挑眉,略带安抚语气道:“咦?现在在道上仗义执言的大侠都要这般三省自身的吗?”   “什么大侠啊......”   白洋似乎是闻到空气中弥漫着花香的味道,干燥又温暖的气息,晕乎乎地沉迷其中。   纪谦便勾唇浅笑:“请这位大侠赏脸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吧。”   “哼~”白洋在一旁哼哼唧唧的,使劲抿着也止不住上扬的嘴角,藏不住眼里的笑意和弯弯的眼睛。   “你要怎么赔礼道歉啊?”   “给大侠端茶倒水呢?”   “我才不要呢......”   纪谦偏过头,含笑问道:“或许你需要一份草莓蛋糕吗?”   想起软绵绵的蛋糕和酸甜的草莓,以及甜滋滋的奶油,白洋眼前一亮,唰地一下看着纪谦,亮晶晶的眼神,仿佛在发光。   这个小孩,未免太好哄了些,纪谦心下微软:“走吧,去吃蛋糕。”   他拿出手机翻着附近的美食,边走边问:“附近哪家甜品店好吃?”   白洋连忙举手:“我知道!就前面拐弯进去那家的很好吃,是学校毕业的一个学姐开的店子!”   前面拐弯,再进去,纪谦顺着往前走去,巷子里出现一家比较精致可爱的甜品店,店面比较小,挂着可爱风的名字—甜也。   住在这边这么久,他都没发现这里面还藏着一家私房甜品店,白洋拉着他往里走去。   店门的铃铛叮铃作响,里面空间倒还是挺大,橱柜的透明玻璃壁下,摆放着许多小巧软糯的蛋糕,纪谦走上前交涉:“你好,一份草莓蛋糕。”他又想起对方送错到自己家门口的杨枝甘露,便又点了杯杨枝甘露。   “你还想吃什么吗?”纪谦偏过头看时,白洋正盯着橱柜里的蛋糕,方方正正的提拉米苏,画着奶牛样式的圆形蛋糕,纪谦嘴角漾出一抹笑意:“麻烦再给我拿两个提拉米苏吧,还有一杯热摩卡。”   店主的语气十分好:“好的,先生您坐那边稍等片刻。”   绿色的软凳,圆桌,像是一些彩色符号。   纪谦随意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撑着下巴和小孩聊天:“今天是出来做义卖活动吗?”   白洋嗯嗯点头:“就是班长那么弄的旧书旧物义卖活动,我只是过来凑数吧,本来说好帮他们卖书,结果我就去和小朋友玩了......”   他说着说着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嘿嘿地笑。   纪谦也笑着称赞:“那也很厉害了。”   等到杨枝甘露和蛋糕摆上桌,白洋看着面前的杨枝甘露:“哥哥,这个也是请我吃的吗?”   纪谦把东西推向对方:“当然是的。”   芒果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的冰块在转着圈,白洋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纪谦微张眼睑,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他一样:“不知道哪位羊咩咩先生的杨枝甘露,送到了我家呢。”   白洋猛地抓住奶茶吨吨吨地喝,试图降低脸上的红意。   摩卡上面带着一个爱心的白色拉花,浅褐色的温热咖啡,入口时带一丝甜的奶泡,味道醇厚。   纪谦笑意不减,慢悠悠地喝着咖啡,看着小孩拿着小小的猫爪银勺,把自己埋在甜品里,吃得一本满足,偶尔有蛋糕奶油沾到嘴角,便露出粉红的舌尖舔舐干净。   粉嫩的舌尖在白色的齿间,若隐若现,像是在冰下,融化的花,纪谦低咳一声,咽了口咖啡,转过头去。   白洋浑然不觉地抬起头来:“哥哥,怎么了?你嗓子不舒服吗?还是感冒了?”   ......纪谦不自然地解释:“只是呛到了。”   提拉米苏是带着一丝可可粉的苦味的,白洋小时候特别不爱吃这个甜品,长大后才莫名喜欢上,草莓奶油蛋糕,中间夹着草莓酱和巧克力薄脆,格外软甜。   ......   白洋吃完后,吨吨吨灌下一杯杨枝甘露,像是重新充满电的样子,闪烁着欢快的喜悦的光芒,很是活力满满。   纪谦心下微叹,这个小孩可真是好哄,一点甜品心情就好起来了。   白洋揉了揉肚子,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哥哥!”   “嗯?”纪谦不明觉厉地看着他纤细白嫩的手,上面还有些未消退的红痕。   白洋灿烂一笑,大咧咧地打开微信:“哥哥,这次你请我吃东西,下次我请你!”   他摊开手机,把添加联系人页面打开,眉梢眼角都是明晃晃的讨好笑意,毫不掩盖自己的目的。   纪谦微抬眉,眼里闪过戏谑之意,接过他的手机,在上面按下自己的微信号码,点击添加。   白洋看着对方白皙修长的手指,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慢慢敲击,纪谦的指甲修剪圆润,骨节分明,带着一丝精美,但是白洋无暇顾及,看着对方慢悠悠的动作都快急死了,等到对方点击发送添加好友申请后,连忙喊道:“哥哥,你快通过,”   纪谦好整以暇地掏出手机,看着对方焦急期待的神情,慢悠悠地点击红色的信息提示,再看一眼,对方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他的瞳孔比较大,是很纯粹很漂亮的黑色,一般只有小孩子的瞳孔才是这样,再配上一张灿烂的娃娃脸,难怪自己会觉得对方才刚成年。   对方的网名是“羊羊那么可爱”,顶着一颗可爱卡通又软绵的绵羊头像,纪谦停顿的时间有些长,白洋不自觉抿着嘴角紧盯对方的手机,紧张兮兮的样子,让纪谦以为自己在勾选什么百亿的大合同,忍不住嘴角上扬,点击通过好友验证。   “我们已经是好友了。”   白洋看着页面上的消息,笑得眉眼弯弯,他的眼睛是杏眼,有卧蚕,浅浅的双眼皮,笑起来格外青春洋溢,一团学生气。   白洋看着对方的名字,把自己的下唇整个抿住,又放开,发出啵了一声,又轻声道:“纪谦......”   纪谦看着他红润沾水的唇瓣,还有清浅的一点牙印,眉间微动应了一声,如此白洋就笑开了,露出一口小白牙,还有小巧的虎牙,瞧起来灿烂又可爱。   窗外一点透明的阳光,沁在白洋的身上,暖黄色棒球服变得更加暖洋洋起来。   纪谦便随着他笑,看着他上扬的唇瓣,小巧可爱的虎牙,真的像贝壳一样,有珍珠的细碎光泽。   纪谦的网名就是他的名字,头像也是一张简单的风景图,白洋觉得这个风景有点熟悉,点开后发现居然是一个游戏里面的风景图。   海岸,潮水,盛放的烟花,这是他经常玩的那个游戏啊!不过白洋兴奋之下也没多想,只以为   对方是随手在网上找的图片,觉得对方能找到自己喜欢的游戏风景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   这边两人交谈愉悦,可怜那边傻眼的陈清霖,一晃眼的功夫白洋就不见了。   他走到对面咖啡馆里,尹玉春正在喝咖啡看视频,耳朵里塞着耳机,第一遍都没听清陈清霖说的话,顺手摘下耳机才听清:“羊咩咩出去了?”   “他说了去哪吗?”   陈清霖苦笑:“就是没说呀,电话也没接。”   尹玉春把陈清霖按在椅子上:“没关系,羊咩咩也那么大个人了,我们等会他。”   陈清霖想了想自己的老妈子心态,还是坐了下来点杯摩卡慢慢喝。   白洋已经长大了!他要学会给孩子成长空间。   .....   周围人散开之时,齐溯还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纪谦径直离开的行为,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纪谦背脊挺直,姿态永远自带气度,他揽着那个年轻人,头也不回往前走了。   来不及估计室友奇怪的眼神,齐溯低着头慢吞吞往外走去:“走吧,我们去买东西。”   学生会有很多的事情忙着要交接,他已经大四了,要把事情都交给大三的学弟学妹们。实习那边也有很多事要做,齐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压下纪谦的事情,把这件事藏在一旁,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   “小溯,怎么最近都不出来玩了?”   齐溯听见这熟悉的称呼,忍不住一阵恍惚,把手机挪开看了眼联系人。   是学长,不是谦哥啊……   齐溯埋下头:“学长,实习的事情太多了,我没有时间出去玩。”   黎嘉明笑了笑:“嗯?谁给你安排的事情?我这就去说一声。”   “不用不用。”齐溯连忙拒绝,“学长不用这样,我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经理他们也是为了我好。”   “这样.....”黎嘉明的语气渐渐淡了下去。   ......   齐溯也弄不明白了,他到底想要什么?一开始对着学长若即若离,两人之间的确有某些情愫在蔓延,可是他没有过界啊!   齐溯闭着眼睛,实在是不知道,纪谦到底在生什么气?   如果自己和学长不再纠缠,他会原谅我吗?   作者有话说:   端午要放假啦!我终于可睡到十二点了。 第24章   纪谦对这些毫无察觉,圣诞节即将来临,紧接着又是跨年活动,毫无休息时间,游戏公司没事的时候确实挺闲,有项目的时候又是真的很忙。   就比如每年的年末,圣诞节和跨年元旦以及春节、元宵节赶在一起,甚至是出节之后的情人节,都堆积在一块。春节到元宵节他们是要放假的,必须要提前弄好活动,而元旦节和圣诞节是极其临近的,圣诞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必须要有圣诞节彩蛋和活动,在圣诞节前一周就需要出公告和活动内容,那么在前两周就要做好活动内部测试和优化。   纪谦他们旗下有多个大型的游戏工作室,还有很多小团队,主要进行MMORPG(大型多人在线游戏)产品的自主研发和运营,同时旗下还有一款大型moba类型的合作竞技游戏,很多人称呼为推塔游戏,是由当初的塔防游戏改进而来。   新角色的设定、皮肤、音乐、活动内容......整个公司都忙了起来,甚至直播那边的预热和宣传都要同步进行。   在生死时速之间,仇法东还能插科打诨:“哎呀哎呀,怎么只有游戏活动每年都这么多,怎么电子科技这一块不整点活动呢?”   纪谦露出一张同样疲倦的脸,头也没偏一下,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脑数据:“如果你想,也可以有。”   仇法东连忙拒绝:“不了不了,我怕自己英年早秃。”   滕牧头都是炸的:“少贫嘴,多做事。”   “本就不多的头发,更加雪上加霜。”仇法东哀叹一声,“快还我浓密乌黑的靓发!”   纪谦幽幽道:“人不能在胡言乱语中对自己的记忆进行美化。我们都是有记忆的,请不要随意篡改。”   气得仇法东哇哇大叫:“老大你快来评评理,他又对我人身攻击!”   滕牧没好气地踹了踹他:“干活了,赶紧的。”   纪谦笑着摇头,继续投入工作中。   游戏这一块其实属于纪谦负责的部分,只是仇法东他们愿意过来帮忙分担。每年都是游戏这一块月月有活动,时时要加班。电子芯片和Vr技术这一块不涉及普通领域,之前一直在和医疗、工程、军事、航空、航海等领域接触,也是近几年决定正式投入游戏全息。   多数时候的重大事件,都是三人讨论出来的,这么多年来一直愉快合作,几乎没红过脸。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纪谦都有些精神恍惚了,太多的数据内容充斥在脑海里,他揉着额角,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又有些疑惑地看着微信信息,是之前认识的一位学弟,最近总是问自己毕设如何做。   纪谦实在是忙得不行,径直告诉对方:“你可以联系一下自己的导师。”   学弟似乎是哽了一下,又开始说圣诞要如何如何出去玩。   纪谦不是很明白,毕设没有做,也有时间出去玩吗?他便回道:“祝你玩得开心。”   几次下来,这位学弟好像也没再继续纠缠下去了,纪谦终于落得个清净。   仇法东瘫倒在椅子上,不想动弹。楼下的直播吵吵闹闹,仇法东想不通:“他们怎么那么有活力啊?天天熬夜直播。”   他们在熬夜工作的时候,直播室也是天天熬夜直播,气氛是相当欢乐喧嚣,和这边颓靡忙碌的工作人员形成鲜明对比。   嗨哥在直播间似是有意无意地透露着:“啧啧啧,真不知道我们这游戏做成VR的会怎么样呢。”   “九天仙侠vr化??”   “这么庞大的地图,嗨哥你在想peach。”   ......   离圣诞节还有十来天,街上都是圣诞节的气息,彩带、满是铃铛的圣诞树、红色的情侣款衣裳,还有橱窗上展示的骑着雪橇的红色圣诞老人,鹿角上都挂着彩带。   白洋开始喜滋滋地收着快递,他之前网购了不少圣诞装饰品,以及临近圣诞节,也临近他的生日,他开始花式和朋友不经意间暴露自己的生日时间。   “圣诞节要到了啊,你们都准备怎么过节啊?”   “居然给女朋友准备礼物啊,突然想起我生日离圣诞这么近,礼物都少收一个。”   “你看,这是我老爸寄给我的生日礼物。”   陈清霖忍无可忍地捂住他的嘴:“知道了知道了,礼物都准备好了。”   白洋嘴角笑到后脑勺,眼里闪着得意的笑意。   于是他收到各式各样来自亲戚朋友们寄来的包裹,整个屋子都快要堆不下了。   因为每年都靠近圣诞节,他干脆把礼物都攒起来,等圣诞节这天再一起庆祝,他喜欢弄一棵超级大的圣诞树,把礼物都挂在圣诞树上面,圣诞节这一天晚上再一个个拆开。   他这个超大的包裹里,就是一棵待组装的仿真圣诞树。   那个自动快递车只帮他运到楼下,他站在这个高大的箱子前,试探着双手扒拉着往电梯那边拖,感受到一阵沉重的压力,箱子上的绳子是一种较宽的塑料绳,勒得他双手泛红,最终还是放弃了。   但白洋从来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他很快就找到位置,站在箱子后面,双手伸出按在背面,卖力地往前推过去。   他急着回去打游戏,但是这箱子卡在电梯前面,纹丝不动!   纪谦这天终于是到点下班回去,活动已经正式运行,接下来的事情就归反馈部门他们盯着,注意及时补bug,从这几天的圣诞活动热闹情况来看,还算是不错。   他刚走进大厅里,就发现电梯前面卡了一个白头发的......羊咩咩?   走近一瞧,白洋使劲推着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大箱子,纪谦看了看箱子的大小,又看了眼在前面双手使劲的小孩,莫名有些笑意。   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帮他把箱子前面一角抬起,搬进电梯里。   白洋正使着劲,努力往里面推进去,突然发现前面好像悬空起来,他顺着一推,箱子就进了电梯里面。   白洋抬头一瞧,原来是纪谦帮自己把箱子抬起来了,连忙笑着感谢:“谢谢哥哥!”   语气清朗又活泼,纪谦浅笑道:“不必客气。”   白洋将箱子整个推进去,又退回来仔细察看,原来是电梯门口有一个小小的坎,箱子被坎抵在外面,难怪推不过去呢。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o_m   他把箱子贴着电梯墙壁放好,正好人又站在纪谦面前,挡住了纪谦出去的路。   箱子体积不小,在电梯里占据了一个极大的范围,两人只能刚巧站在一人距离的另一侧。   白洋这才发现,空间好像太狭小了,纪谦穿着浅色高领毛衣,深色大衣,笔直休闲的灰色西装裤,近看后更能看见修长脖颈,气质温润。   感觉对方好像被自己堵在这么局促的地方,封闭的空间里还能闻到对方身上很好闻的气味。   电梯里原本混杂着很多流通的味道,有些烟味,有些闷胭脂香水味,但现在全被对方好闻清晰气息代替,像是蜿蜒盘旋的溪流,带着清,洗刷掉这里纠缠不清的闷意。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抓住自己棒球服的拉锁,拉在最上面,将自己的下巴和嘴唇埋在棒球服的衣领中。   纪谦倒是没在意,只是面前的小孩一直没按电梯键,便道了声抱歉,向前微探身,伸出修长的手指在“10”上按了一下。   温暖的气息兀地靠近自己,白洋整个人像是被吓了一跳,睁大着眼睛看见面前人优秀的下颚线,挺拔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和一双温柔的眼睛,眼睑轻垂,轻飘飘地扫过自己。   纪谦的眼睛是内双桃花眼,可是眼尾并不狭长,添了几分温润。   垂眸间,长长的眼睫铺陈在白洋面前,缓慢而轻柔。   每一根黑色的睫毛上,都浮跃一层暖色的光芒。   白洋紧张到头发倒立,用力握紧自己衣领最上方的拉锁,拇指按在拉锁上,呼吸都顿住了。   那张俊美的脸,猝不及防地凑到面前,那一刹那沉迷。   干......干什么??   凑这么近??   白洋忘记了动弹,也忘记了避开,同样忘记了思考。   心跳如雷。   直到对方按下楼层键,身侧的气息退散,白洋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呆在原地,全然忘记了按键。   他突然松了一口气,但是又好像有些失落。   察觉到这一丝失落,白洋脸色大变,想什么呢!!   他恨不得现在底下有个缝让自己钻进去,连忙把低下头去,不敢抬头看。   纪谦偏头看去,小孩把自己整个埋在衣领里面,只露出头顶,还有红绯的耳朵尖。   他低头看着小孩熟悉的九分裤,微不可见地蹙眉,是被外面的风吹着了吗?   眼看着楼层到了,小孩还把自己缩在棒球服里面,纪谦轻轻拍了他的肩膀:“到了。”   猝不及防被拍一下,白洋被吓得打了个哆嗦,险些原地跳起来,他手忙脚乱地走出电梯,径直左转往自己房子走去。   纪谦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很是不解,不过这个小孩还落下点东西,无奈地喊住他:“小羊,你的箱子还在这里呢。”   他喊着“羊”的时候,语调上扬又带着笑意,仿佛从舌尖亲昵地吐出。   白洋都快要掏出钥匙开门了,突然听见对方的话语,无奈中带着浅浅的笑意,他转身一看,那个超大的箱子正堵在电梯里面,脸上的红意更甚,连忙把钥匙揣回兜里,转身回来搬箱子。   白洋不好意思地道歉:“我......我忘记了。”   纪谦温和浅笑,帮他把箱子搬出去,白洋却连忙拒绝:“放在地上,放在地上就好了!我自己推过去,谢谢哥哥!”然后忙不迭地推着箱子往自己那边溜去。   “不客气。”纪谦看着他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似是无奈地笑了笑。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玩过一款游戏,叫做“推箱子”,里面有一个卡通人物推着和自己一样的箱子往前走去,每推一步,都会伴随着非常可爱的背景音乐。   就像现在。   作者有话说:   端午快乐~啵唧~(偷懒,不想去思考章节名了,嘿嘿) 第25章   白洋哼唧哼唧地把箱子推回家里,又把箱子一点点挪回客厅,可把他累得够呛。   他瘫倒在地毯上,想起自己在电梯里的尴尬事情,就恨不得有记忆清空水这种东西!   忍不住四脚朝天胡乱地又甩又蹬,最后捂着脸嗷嗷乱叫,简直了。   还好没人知道自己在电梯里犯花痴。   最后起身把自己埋在沙发里,露出通红的耳朵和红绯的脸庞,回想起刚刚的气息。   真好闻啊。   浅浅的,流动的味道。   而且他可真好看啊,比港星还好看。   休息了好一会儿他才爬起来拆箱子,把里面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掏出来,那颗仿真圣诞树被分成了三截,需要把树桩子拼接起来,安上树枝,最后把心形、星星、蝴蝶结等饰品安上去。   白洋手忙脚乱地按照教程摆放安置,最后把一个偌大的五角星安在顶端,把小灯都缠绕住,这才全部完成了!   看着面前落地灯亮起来,白洋终于松了口气,躺倒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面,没想着去拆开礼物,反而是点开了某个头像,打开他的朋友圈,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最新一条更新是一个月前去科技馆出差的信息。   白洋捂着手机,默默想着,他是在科技公司上班吗?好像很酷的样子......   我要不要发一个朋友圈,暗示一下生日?   但是有这么熟吗?才认识几个月而已......   明明和朋友们嘚瑟着花式说生日快到的人,迟疑了起来。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他一个激灵就把手机摔倒沙发底下去了,费了好半天工夫才把小餐桌移开,把手机拿出来,好在没有摔坏,只是磕了一个角。   等他接过视频电话才发现是自己的爸妈:“老爸老妈,怎么了啊?”   电话那头露出一对幸福的夫妻,就坐在客厅里:“这不是你都快生日了嘛,今年生日回来过吗?或者爸爸妈妈过去你那边陪你啊?”   “不用不用,你们工作那么忙,不用来回奔波,我也不是一个人在这边,还有清霖还有我的室友们一起陪我。”   白柏松是当高中老师的,一直在带高中生,不过这学校算是白洋爷爷的产业,江燕就是做投资的。白柏松这边一家都是做生意做风投公司的生意人,却出了一个白柏松一心一意搞学习,教书育人的教授;江燕那边一家都是教书育人的人,书香门第,却出了一个喜欢折腾的江燕,到处折腾去搞投资。   两人一见如故,深入了解后一拍即合。   白柏松:这不是家里要的继承人吗?   江燕:这不是家里想要的读书人吗?   这两个人平时不算忙,但一到年底就忙到不可开交。   白柏松要面对学生期末考试,江燕要年底核算,所以白洋才说算了。   江燕一脸心疼:“你读书跑那么远,妈妈好想你,国庆也不回来。”   白洋住在岷江,深居内陆中心,因为想看海,所以才填了一个能看到海的城市,当初也没想那么多,现在江燕这样说,白洋便也愧疚了:“对不起哦,妈妈我考完试马上回去。”   白柏松皱眉,轻拍江燕的肩膀,安抚道:“好了,孩子出去看看,不说这些......”   ......   等到平安夜里,整个ssr帅哥团全员到齐。   小龙虾和烧烤、披萨和薯片炸鸡、五颜六色的鸡尾酒,还买了不少卤味鸭货,各式各样的小零食,摆满一桌子。   打开电视KTV模式后白洋悄悄问道:“小春哥,你这里的隔音效果怎么样啊?”   尹玉春笑了笑:“放心吧。”   白洋便缩在沙发上啃着鸭架,一手点开微信,点击发送:“哥哥,平安夜快乐。”   可惜对方没有秒回,白洋放下手机,手机方方正正摆在沙发上,他又忍不住看几眼,然后被许锐拉去唱歌。   唱完后他打开游戏,下了一个平安夜活动,这才听到叮的一声。   他连忙松开鼠标,从旁边翻出手机,果然收到了回信:“抱歉,一直在加班,小羊也是,平安夜快乐。”   啊?到底是什么工作啊?现在还要加班?   白洋忍不住抿着嘴这样问了:“哥哥你要加班到什么时候啊?”   这个时候倒是秒回了:“还不清楚。”   “哦,哥哥你去忙吧。”   “好。”   白洋放下手机,忍不住鼓起脸颊,这什么破公司,平安夜还要加班。   他把自己预约的圣诞蛋糕翻出来,抱到隔壁门前放下,这才给纪谦发信息:“哥哥,给你点了圣诞蛋糕哦。”   这才转身回去,啪的一下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陈清霖看见了,纳闷道:“羊咩咩,你怎么了?”   “怎么一个人缩在沙发上,嘴巴都可以挂油瓶了,撅起高高的,手上的披萨和你可没仇。”   白洋把手上的披萨团吧团吧和吃卷饼一样塞进嘴里,整个嘴里塞得满满当当。   又灌了一口汽水喝下去,这才回话:“没怎么啊,完全没事啊。”   扯谎......   陈清霖嘴角微抽,一看这架势明明就是心里有气。   他凑过来笑着问:“来说说呗~”   “咳咳......”白洋舔了舔唇瓣,犹豫地开口道,“我有一个朋友......”   他还没说完,陈清霖和尹玉春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在唱歌的许锐也忍不住呛到自己。   白洋恼羞成怒,夺过话筒:“不说了,我要唱歌了!”   我有一个朋友开头怎么了?   ......   “纪总,小bug修好了。”   纪谦倒是毫不在意这个小插曲,嗯了一声才把手机放下。平安夜这日,目前看来游戏里的反馈之声还算热烈,并不是每一次的活动都能让人拍手叫绝,只要能有所创新,维持之前的数据并有所增长,就已经算是不错的成绩了。   仇法东拿着公司采购的苹果过来,挑了几个最红最大的分给纪谦和滕牧,外面还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包装袋,系着系带。   下班时,纪谦顺手便拿走了,此时零点已过,平安夜结束,外面仍然出去约会的情侣,嘈杂的声音。   纪谦在等红绿灯时,偶尔瞧见路边热闹起哄接吻的情侣,在这一刻,他想起很久之前,他和齐溯也会一起过圣诞节,只是后来,齐溯对这种无聊繁琐的事情感到厌烦,齐溯觉得每年都要装饰一棵圣诞树,不如直接出去看路边的圣诞树就好了。   回忆起往事,纪谦淡然地笑了笑,等到绿灯亮起时,穿过热闹的人群与喧嚣声,行驶回家。   把车停好后,纪谦拿着公司发下的苹果礼盒回家,偶然瞧见自己家门口躺着一个很大的外卖盒子。   纪谦浅笑两声,估计是对面小孩的外卖,又送错地方了。他蹲下身子将外卖拿在手上,翻开订单纸条:圣诞特定纸杯蛋糕。   上面还有一张纸条,写着:哥哥圣诞快乐,落款白洋。   这居然是送给自己的吗?纪谦有些诧异,他拿出手机,这才发现对方的留言,盒子喜庆又精致,他提着外卖走到对面的门前,隐约可听见里面欢腾的音乐声。   纪谦抬手按下门铃,不一会儿,小孩推开门来,红色带着麋鹿的毛衣,休闲长裤,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笑意,整个人十分青春洋溢。   见到是纪谦,白洋脸上笑意更甚:“哥哥,你下班啦?”   “嗯。”纪谦勾唇浅笑,示意手上的外卖,“这是送给我的吗?”   白洋灿烂一笑,重重地点头:“哥哥圣诞快乐!”   小孩背后有一棵很大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五颜六色的铃铛彩灯,他的朋友们在客厅里嘶吼唱歌。   纪谦只能看见小孩眼里清晰的灿烂笑意,圆润的眼睛,可爱的鼻尖,标志性的虎牙和灿烂笑容。   纪谦也举起手上的苹果礼盒递给对方,浅笑道:“Merry Christmas。”   他的声音极为好听,温柔而清朗,今日带着些许低沉,又是极其正式的英式发音。   感觉这个声音就在自己耳边打转,白洋脸一红,接下苹果:“谢谢。”   白洋抱着苹果回到屋子里,眯着眼睛笑。   另一边回到屋子里的纪谦将蛋糕拆开,里面是四个精致童趣的圣诞节样式蛋糕,红色草莓切开做雪人帽子,绿色的圣诞树,五颜六色的糖豆,圣诞老人坐在麋鹿车上,高举着“Merry Christmas”。   纪谦拿起来吃了一块,清甜的奶油,蓬松柔软的蛋糕胚,味道还挺不错。   他笑了笑,随手擦去唇边残留的白色奶油渍,从柜子里翻出自己前两年买的圣诞节红袜子布礼袋。这个礼袋从买来时,便未开封过,里里外外都还挺干净的。   他挽起衣袖,在厨房里烤了些红糖肉桂姜饼人,还用蛋白霜、草莓粉等东西,在饼干上画上了些可爱的图案。   第二日清晨,纪谦出门时,把袋子挂在对面的门把手上,红色的圣诞节布袋袜子,上面的圣诞老人憨态可掬。   白洋他们睡得晚,起得也晚,醒来时都快要中午了,几个人合计着点什么外卖过来吃。   洗漱过后,白洋打着哈欠出门接外卖,正巧看见门把手上挂着的红色袜子,他打开一看,里面躺着许多极其可爱的圣诞姜饼人,姜饼人带着红色的围巾,或咧嘴或哭脸,旁边还附着一张小巧的贺卡:祝羊咩咩先生圣诞快乐。   最下方有一个落笔名字:纪谦。   字迹遒劲有力,一贯的漂亮干净。   这字可真好看,白洋抿着嘴角,又止不住笑起来。   圣诞礼物也没关系,反正我一直都是把圣诞当生日过的。   他把这张纸条也收起来,抱着姜饼人走进屋子里,睡醒的朋友们看着他手上的袋子:“这个也是外卖吗?啥东西啊?”   “姜饼人曲奇饼干。”白洋扭过身,“不是外卖,隔壁哥哥送的!”   “就是你说的那个超帅的邻居吗?”   “嗯......”   作者有话说:   羊咩咩:我有一个朋友 第26章   期末考试期末考试,他们圣诞玩了一夜又爬起来背书,白洋就和疯了一样,一个星期学完一个学期的书,毛概背到头昏脑涨,眼底青黑一片,活想被吸去了精气。   背到最后白洋已经神志不清了,打开手机找到很久没联系的朋友,先是凄凄惨惨地铺垫一句:“哎,我们学校不放元旦假。”   等对面朋友发出一阵安慰惋惜以及感慨怒骂等一系列操作后,白洋接着道:“我们直接元旦连着寒假一起放。”   某朋友发出一个竖着中指的文明手势,并留言:“滚!”   一个字道尽心酸,白洋还想继续得瑟时,已经是红色感叹号了。   陈清霖拍了拍他的头:“快背,你想挂科吗?”   白洋呜呜咽咽,整个人颓靡不已:“有没有什么快速疗法?”   “知识能不能用注射器打吊针注射进来......”   “嘿。”陈清霖嘴角抽搐,“想的还挺好啊?”   白洋这个学期充分享受了自己的大学生活,晚上熬夜打游戏,如果是大课白天陈清霖几人代答到,然后从后门溜进来,有的时候手机答到,直接换一个手机切换白洋的学生号点击答到就好了。   白洋的活动安排得满满当当,一场接着又一场,最后一个星期学完一个学期内容,一晚上学完一本书。   两眼麻木,恨不得冲进办公室直接跪下喊老师:“老师,救命,捞捞我。”   “就这点出息啊?”   尹玉春笑了笑:“放心吧,你的课基本没有缺勤,小组作业都是满分,只要卷面分及格就行。”   “呜呜呜,小春哥,我的在世父母。”   许锐跑过来按着呜咽乱喊的白洋:“我呢,天天帮你答到的人呢?”   白洋双手双脚抱上去:“谢谢我锐哥许锐世界第一好。”   “哼?”陈清霖轻哼一声,“刚刚的复习资料快还给我。”   “嘿嘿~”白洋讨好一笑,“清霖也是世界第一好。”   胡闹完白洋继续翻开手上的重点资料开始背诵,好在还年轻,翻来覆去硬着头皮背几遍还是能记下。   他只觉得每个方方正正的字都被强行塞入了脑子里,什么都来不及思考,进考场挥笔就写,出考场马上就忘,凭借这种状态度过了考试周。   连着熬夜一周背书,整个学校的人都是肉眼可见的憔悴,即使是成绩良好的陈清霖几人也很是疲倦,几个人考完以后闷在寝室睡了一天,从下午睡到晚上七点才饿醒。   率先饿醒的白洋揉着眼睛把其余几人叫起来:“要不要出去吃饭了?还是你们都收拾东西回家?”   他们是四人寝,上床下桌,许锐从两床间的楼梯翻下来:“没什么好收拾的,把铺盖一卷就能马上回家。”   他们都没太多东西放在寝室,至于被子落灰什么的,开学回来换一套新的就行,每年都是这样。   但是白洋还得回住房里收拾东西,至少把电脑什么的带回去。   “也是。”陈清霖想了想,“那些不需要的东西也能寄回去。”   等他们收拾好离开寝室,都快晚上九点了,自然决定去外面吃一顿宵夜然后睡到白洋房子里,正好一起打游戏跨年。   白洋兴奋道:“我前几天网购了好多烟花棒,应该都到了,零点可以去外面放烟花。”   “网上还能买烟花爆竹吗?这不是违禁产品?”   白洋愣了愣:“我不知道啊,随便找的就买到了。”   ......   他们在店里打包了十斤小龙虾和菠萝啤带到房子里面,回去时,白洋看了一眼隔壁紧闭的门,那个掉下来的“二”已经被修好如初,板板正正贴在墙壁上,外卖都没有送错的时候了。   陈清霖慢了一步,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看去:“看什么呢?”   白洋把注意力收回来,嘟囔了一句:“没什么。”   为了参加九天仙侠的这个跨年活动,白洋十一点多先去沐浴焚香,仔仔细细把自己身上的小龙虾气息都给洗干净,又把尹玉春的随时香水喷拿出来,在手上左喷喷,右喷一喷。   这款香水的味道极其淡,尹玉春主要是用来祛除身上的异味,结果被白洋拿来当空气清新剂使用,他也没恼,就笑了笑:“你有必要吗?小欧皇。”   叫白洋小欧皇就是因为这人手气非常好,下副本的时候总能开出很好的装备,开彩蛋的时候总有惊喜产品,玩副线的时候还有隐藏剧本......反正就是运气贼好,羡慕不来的。   白洋却并不沾沾自喜,很是严肃地皱着眉头说道:“命运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金钱。”   这句话倒也不能说错了,就是翻译得太直白,陈清霖嘴角微抽:“你知道这话出自哪吗?”   白洋摇了摇头,但很是认可:“不知道啊,某乎上面看见的,就记下来了,很有道理的啊!”   陈清霖便笑开来:“白叔叔一整个书屋的书不去看,就爱逛点某博某论坛某乎软件......”   白柏松那一整个书屋都是些名人传记、历史文献、诗集等等,据说还有些很珍贵的手稿,几经修订的重要书本,但是白洋一点兴趣没有。小时候就在书房里找到特别大的书然后在上面画水彩和油笔画,翻箱倒柜找出那些上面印着人物的书,在书皮上图涂涂改改,没有一丝一毫读书的心愿,让白柏松一阵头疼。   他也不会金融投资,看见江燕那一房间的电脑数据资料就头晕,每一个数字都认识,每一个字母也认识,排列组合以后就全部不认识了,这么多年,没染上一点精明气质。   他就在胡闹中度过了自己的童年,白柏松和江燕两人都很是开朗,白洋愿意学便学,不愿意就算了。   白柏松/江燕:反正到我这一代本来就没有继承人了。   白洋想起自己涂涂改改的那些名人画像,哈哈大笑起来:“那些个大部头太难读了,还有原文原著的,本来英语就不好,勉强能考个试,看原著就太难了。”   一想到那些就头大,什么莎士比亚啊,什么雪莱啊,全都是看不懂的文字,每个词每个词字都很美,但是让他来评价的话,就是,很美。   别的他也说不出来了。   不过白洋悄悄查了一下这句话的出处,原来是从《断头王后》里面的引用的,查完后他就把这个页面关闭,双眼紧盯着面前的游戏页面。   “哎?我们去哪捡彩蛋呀?”   每年跨年九天仙侠都会出一场跨年活动,今年的活动便是一首诗:“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活动图是九天仙侠里的女神,洞天界的乐娥女神,身披缥缈披帛,睡在银河星海之中的图,游动的星子在银海中闪烁着。   活动简介称:全地图范围内会随机降下彩蛋,所有玩家做好准备哦。   这......这公告一出大家就傻眼了,九天仙侠就是喜欢出一些小的细节操作,喜欢吊着玩家们玩。它说全图范围里随机,可能在新手村的幸运的是满格,在荒地野外就是负的。按照这个游戏的策划人以往的套路,每个地图的彩蛋数量和稀有度绝对不同。   乐娥女神原出自洞天界,所以有人直接豪赌洞天界。   “五百金,这次肯定在洞天界!”   “女神保佑我!”   ......   有人看见图片上睡着的银河,地图中有一处叫三千烦恼河,便应下豪赌,但是他们赌三千烦恼河。   “谁和我去三千河?”   “都说愁丝三千,我们赌三千烦恼河!”   有人对着诗句仿佛琢磨,赌下几包辣条来到新手村,新手村的天空被称作满天星,因为到了夜晚便会变成满天星斗罗列,指引来人的方向......   总之奇奇怪怪的猜测都有,又都有一丝道理,看着觉得这个对,又觉得那个好。   许锐正头疼中:“我原本想去洞天界,可是我觉得三千河也很有道理的样子。”   “要不然剑走偏锋去荒地吧。”   “滚!”   白洋对着这张图这首诗反复琢磨,最后操作自己的人物来到了东海岸,因为东海尽头有女娥神飞的传说,并且夜晚有海船可以出入,可以划着自己的小船在东海漫游。   也不知为何,他一走到东海岸,就觉得会是这个地方。   太适合了。   没有再比这片星域更美的地方,星河在天空尽头划入海面,他直接划着小船驶入东海里。   东海岸的原著人民无比凶悍又热情好客,他们能只能用木筏子入海捕鱼,和天和海和未知的一切做斗争。   此时此刻,东海岸升起无数篝火,原住民再次载歌载舞,庆祝祷告新的一年到来。   多么真实又可爱的游戏NPC,他们像是真生活在这里,世世代代如此,每年这个时候,老老少少在这里烤肉歌唱,跳着古老的祭祀舞蹈。   “羊咩咩,你觉得在哪里的幸运值会高一些?”   白洋盯着面前的屏幕,执着道:“东海,东海海面上。”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04 23:05:58~2022-06-05 21:06: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冰阔落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回想起   夜幕深沉,电脑屏幕前是一片烟花璀璨的海景,花灯罗列,画面精美,白洋操作着自己的人物站在一个绝妙的礁石之上。   零点到,天河倒转,星光漫游,海妖呢喃。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不管看多少次,白洋都会被这个游戏策划人的浪漫所倾倒。为什么这人的心里会有这样多奇妙的想法,让人沉迷、沉醉。   今年的跨年活动,这一夜零点,东海蓦然倒倾,无数星子落入海里。   宛如仙境般的海面,泛散开来的波纹在闪烁着粼粼波光,起伏不定,伏错成趣。   苍茫浩瀚,华丽无比。   白洋心知这些从天空掉落的星子就是跨年彩蛋,每一颗星子里,都会有一份小礼品,将会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开出神兽萌宠。   可是他愣在原地,好半天没想着去操作自己的游戏人物。   在这一场游戏活动中,或者在每一次的游戏之中,他总是能感受到那位策划人对生活的浪漫之意。   像是海底倒倾之事,怎么会如此单特孑立。   跟在后面的尹玉春忍不住称赞道:“哇塞,羊咩咩,不管是不是在东海,这一幕真的是绝了。”   许锐喊着:“你们开出什么了吗?我就开了点金币。”   听见许锐的话,陈清霖摇了摇头:“没呢,好像是些装饰品。”   千万分之一的概率真的是太难了,无数人物在礁石上和乘坐的小船之间来回飞跃,抢夺星子彩蛋,有人开出了绝版的服饰,还有人开出了橙武石,当然还有各种小红包,但是神兽萌宠一直没有人捡到。   “羊咩咩,欧皇,你开出什么了吗?”   白洋这才回过神来,操作自己的游戏人物在礁石之上跳跃着,可是开出来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想到那首诗,白洋觉得会不会是一开始就设定在海里,天空之上的星星会坠落在海里,那海里的倒影说不定也会变成真的星子呢?   一想到这个猜测,白洋心便心一横,直接操作跳入海里,专捡漏下的游弋在海底的星子彩蛋。   游戏人物是有呼吸时限的,星子在海里徜徉,不得不说,这个画面实在是精美绝伦,海底倒转,盛放烟火,他像是身处银河中心。   多么盛大恢弘,难以忘怀。   在呼吸结束的最后一刻,白洋抱住一个小星星沉入海底。   落地窗外都是灯火通明,工作室里的电脑和屏幕全部都是开着的,工作人员紧盯着游戏后台数据,突然看见一个彩蛋被打开,连忙喊道:“纪总,有人开出了神兽。”   “恭喜玩家开出珍稀级神兽·涅槃?”   世界论坛上狂刷着:“‘涅槃?’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有个问号?”   “到底是哪个幸运儿开出的神兽!”   “这次官方把神兽捂得严严实实,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涅槃’肯定是凤凰啊!但是为什么有问号?”   “这到底是什么?”   “重金购求神兽涅槃!”   “西苑公会重金购求神兽涅槃!”   “萨达公会重金购求神兽涅槃!”   .......   白洋猛地推开椅子,腾地一下站起来,抱住陈清霖一阵嗷嗷乱叫:“啊啊啊啊啊啊!!!”   “是神兽啊!神兽啊!”   激动的叫声简直要余音绕梁,恨不得立马跑去楼下狂奔十圈,嗷嗷乱叫宣泄情绪。   许锐扑到白洋的电脑屏幕面前,快速地点击鼠标查看这颗彩蛋:“我们羊咩咩是真的厉害了啊。”   “小白羊欧皇终于重出江湖了!欧皇出手,就知有没有!”   那么漂亮的圆润的一颗蛋在显示在屏幕上,亮晶晶地转着圈。   整个蛋中的简称只有:涅槃?生长级神兽。所有的智力、耐力、敏捷度等属性都是问号。   从游戏创始以来,这个游戏当中只有寥寥几只神兽,不超过十只,拥有神兽的玩家都是榜单前几,还有些神兽已经跟随玩家隐居了。   据说跟着游戏一起出现的那一批老玩家都已经回归生活了,那些神兽都成为了传说。   陈清霖稳住一直蹦蹦跶跶恨不得出去跳场舞的白洋,把他按到电脑面前:“你要孵化这个神兽吗?还是放到交易所出售掉?”   白洋一顿乱叫之后终于平复了心情,喜滋滋地坐在电脑面前:“当然是孵化绑定呀,这可是有求无市的。”   要不是他点了隐藏模式,估计他的私信和添加好友列表里估计已经躺了很多求购神兽的信息。   现在世界上面的喇叭还挂着各大公会购求的消息,他才不理会那些人,直接点开了孵化。   半晌后,一只灰不溜秋的小麻雀出现在屏幕上,也算不上是小麻雀,圆滚滚的身形,自带浅白色腮红,头顶着一根红色呆毛,还挺可爱的。但是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凤凰啊!   尹玉春几人笑出声来:“这就是涅槃吗?哈哈哈哈哈神兽。”   “哈哈哈哈,这是麻雀吧!”   “但是还挺可爱的。”陈清霖讲了几句公道话,“涅槃应该是要不断升级才会长大吧?你看它是成长型神兽。”   白洋才不管他们,他看着屏幕里蹦蹦跳跳的小麻雀,呸,小涅槃只觉得越看越可爱。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神兽?”   “这个玩家豪横啊,隔壁公会开到五万rmb都没有心动呢。”   “想看神兽!”   “跪求看一眼神兽......”   ......   白洋像是奶爸一样给自己的小神兽取名:“啾啾。”然后给小神兽喂食洗澡锻炼,一连串动作之后才消散了些新鲜感,连忙喊着大家:“快快快,我们快去海边放烟花吧!”   “我买了好多烟花,就堆在客厅里面。”   ......   听见工作人员的声音,纪谦走出来看了眼,“一只小绵羊。”他突然想起隔壁的羊咩咩先生,也像小绵羊一样。   这次活动中只放出三个神兽彩蛋,隐藏在千万星子当中,能在其中开出神兽,运气确实不错。   这次的神兽是成长型,如何成长全靠玩家自行摸索,也不知这位玩家开出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纪谦勾唇浅笑,仇法东他们一瞧纪谦的模样,就知道这个他在这个神兽里面使了点坏。   不过也无所谓,就当做是这个游戏的隐藏彩蛋吧。   跨年活动结束,滕牧走出来拍着几位一直加班盯数据的策划:“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几位顶着黑眼圈的策划连忙摇头:“不辛苦不辛苦。”   “一想到这个加班工资就完全没感觉了呢!”   仇法东哈哈一笑:“下班,放元旦假咯!”他把手里的东西一甩,拖着纪谦和滕牧:“走走走,我们去外滩看烟花和灯光秀。”   滕牧无奈地指了指时间:“零点早过了,哪还有烟花和灯光秀?”   “啧。”仇法东不信邪,啧了两声,还是拖着人往外走去。   等他们赶到时,外滩上的烟花和灯光秀早就结束了,黄浦江畔声音嘈杂,人群涌动向外散去。   纪谦等人站在外面,看着岸边人流如织,静谧的海岸上灯光闪烁,东方明珠绚丽多彩,江面是金色的,如同黑色画布上面铺上一层金色,旭日之金、皓月之白。   纪谦浅笑道:“东哥,我们就来这看人吗?”   仇法东双手向上伸了个懒腰,满不在意地说道:“来欣赏欣赏我们东方明珠的瑰丽模样嘛,吹吹风,散散步,不是挺好的。”   滕牧在一旁嗤笑出声,拿出一根烟放在唇边,食指与中指交叠,随意地压着烟身,整个人桀骜不驯。   仇法东讨好一笑,凑上前给滕牧点烟:“老滕,我给你点烟。”   猩红的一点火星在夜色里明明暗暗。   纪谦没管那两个人,在聒噪不休中,他看着面前的江水浮跃涌现,月亮倒映在江水之上,起伏不定,在弯月的白色中,随着江水起伏,奔赴远方。   这个城市很大,若是两人说好分离,便是在一个城市里见不到,这里的夜风有些凉,吹散他的发丝。   前面有一群年轻人拿着仙女棒在肆意挥霍,嘻嘻哈哈地吵闹着。旁边没散去的小孩子都围着他们看。   年轻人奶白色的头发在夜色下极其醒目耀眼,像是把夜色戳出一个洞来。   纪谦看着那熟悉的灿烂笑容,突然觉得这个城市又挺小的,走到哪都能遇见这个小孩,不禁随着勾唇浅笑,眉眼舒展,他笑的时候,眼尾缱绻温柔。   仇法东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去:“老三,你在看什么呢?”   纪谦微扬下巴,示意那群玩仙女棒的年轻人:“那个白色头发小孩,是我的新邻居。”   隔了一段距离,仇法东哪看得清谁是谁,直接挥手喊道:“嗨,那边的小孩~”   这段时间正好是烟花爆竹临时燃放时段,白洋他们买了一堆仙女棒跑到这边广场上,举在手上玩。   明亮的仙女棒从头燃到尾只是一瞬间,白洋便攥着一堆握在手上,细小的光彩在手上肆意闪烁。   正在开心中,白洋似乎听见有人超这边喊着什么,他的朋友把他拉住:“白洋,那边是你的朋友吗?”   白洋往那边看去,在台阶上,站着三个身材高大的帅哥,他们一齐看向自己这边,站在中间的那位外披着浅色风衣,露出笔直的大长腿,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俊美无双,浅笑着看向自己。   白洋短短地啊了一声,举着仙女棒颇有些不好意思:“是我那位邻居哥哥。”他今天戴着眼镜,好像更帅了。   陈清霖眯着眼睛:“这人看着好熟悉啊?”   “我的妈呀。”许锐拉着尹玉春惊呼,“这莫名的熟悉之感是为什么?”   “我也觉得......”   作者有话说:   嘿,终于有人要回想起自己的社死时刻了、 第28章 终于想起来了   走近了以后,陈清霖、尹玉春还有许锐,一整个僵住,眼睛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三人,尤其是戴着金色边眼镜的帅哥,支支吾吾地看过来又看过去,他们想拖着白洋说些什么。   可是白洋猝不及防地被拉着跑过去,压根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他看着面前的人,手上的仙女棒还在继续燃烧,滋滋作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嗨?哥哥们好。”   纪谦朝他勾唇浅笑,他的发丝被夜风吹乱了些许,仍然不减一点风采,反而隐约露出恰到好处的眉骨,更显得矜贵俊美。   白洋长得白净,脸上有肉,露出虎牙,笑起来各位阳光灿烂,还染着奶白色的头发,一团学生气。   但是仇法东咦呼出声:“哎呀,是你这小孩啊。”   滕牧熄了手上的烟,朝他点头示意。   “啊?”白洋十分不解地挠头,歪了歪脖子看向他们。   仇法东看了眼纪谦,他不记得?   纪谦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他不记得。   仇法东和滕牧略挑眉,哦豁?   瞧着纪谦他们戏谑的眼神,白洋更是疑惑不解,感觉陈清霖他们也怪怪的,就自己游离在状况之外。   陈清霖扯了扯白洋的袖子,想说些什么:“羊咩咩,你真的没印象吗?”   白洋直摇头:“什么印象啊?”   真的会有人醉酒后全然忘记了啊,就连当事人站在他面前都认不出,许锐和尹玉春拉着白洋一个大后撤步骤,躲在后面嘀嘀咕咕着:“你忘记了啊,之前喝酒的时候!”   “喝酒怎么了?”白洋隐隐约约想起喝酒的事情,但有一道坎卡在面前,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陈清霖抓住白洋的手臂,连说带演:“就你刚刚分手的时候,那天喝酒的时候,你把酒瓶甩到人家身上!”   !   ?   白洋在场表演一个瞳孔剧烈收缩,他捂着脑袋想起那些光怪陆离的场景,自己一个单脚跨踩在卡座之上,然后甩了酒瓶出去,酒瓶子好像掉落在隔壁卡座,砸到了谁......来着?   他猛地抬头看向纪谦,金色边眼镜下更显得儒雅清俊,俊美的青年嘴角含笑,眼里带着戏谑和笑意:“你想起来了?”   白洋睁大了眼睛看向对方,手指不听使唤地哆嗦着:“酒瓶,砸到你......”   他想起一些模模糊糊的场景,不小心甩出去酒瓶在桌面上碰碎,酒水洒在某人脸上。   纪谦笑着点头,含笑道:“嗯?只是砸到桌子,并不是我。”   青年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温和带笑,又含着清泉般的冽与清。   白洋脑子里突然想起一句话:“情、趣、房......”   他莫名地和纪谦絮絮叨叨那些事情,最后哭着喊着抱着纪谦,死不撒手,一定要约定去五星级酒店开情、趣、房......   他捂着脑袋啊啊大叫,整张脸烧红起来,就连头发丝就要燃烧了。手臂不知如何摆动,捂着脸颊又去捂耳朵,一时间慌乱地失去了控制。   纪谦闷笑出声,轻轻抬手,举在白洋额前,食指和中指交错浅弹,在白洋的脑门上轻弹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   咚......   很轻很浅的声音。   指尖处,指甲盖背部碰到额头,圆润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   恣意随性,带着一丝自然风流,白洋呆愣愣地捂着自己的脑门,有些瘪嘴有些委屈又有些讶异和害羞,总之就是心情太多复杂多变,最后有些撅起嘴:“哥哥你怎么一直没说......”   他们遇见过这么多次,偏偏一次都没有说过,每次都在他面前出糗着,不管是小天使,还有电梯里遇见的状态,总是带着一丝搞笑,现在自己又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   纪谦无奈浅笑:“抱歉,我本来也没想特意提醒......”他是真的没想特意提出这件事,只是一件小事,提出来的话,对方可能太过尴尬,偏偏又和小孩的朋友们,他们还告诉了实情。   紧接着白洋的表情太过好玩,拧眉叫唤,鲜活生动,他也......没忍住逗弄的心思。   纪谦握拳抵在嘴角轻咳了一声,掩饰着什么。   仇法东哈哈一笑:“算了算了,不是什么大事。”他笑嘻嘻地看着白洋,以及对方手里的仙女棒,套着近乎说道:“你好啊,我们是纪谦的朋友,我叫仇法东,虽然读作‘qiu’,但它就是仇恨的仇,法律的法,东边的东,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是滕牧,滕王阁序的滕,牧师的牧,你叫什么?”   白洋顶着一头乱发,还有烧红的脸,呐呐回应:“我叫白洋。”   纪谦微拢着衣服,带着些笑意问道:“不是叫羊咩咩先生吗?”   “哈哈哈哈哈!”仇法东一阵爆笑,“小白羊?真的是羊咩咩啊!”   白洋霎时间涨红了脸:“是喜洋洋的洋。”   仇法东笑得更大声了:“喜羊羊不也是一只羊吗?”   白洋鼓起脸颊,一时间尴尬也忘记了:“是喜气洋洋!三点水那个洋!”   瞧见小孩忘记了刚才的尴尬,纪谦眼里也闪过笑意,勾起唇角:“他逗你的呢。”   陈清霖他们也有些踌躇地打着招呼:“你们好,我们是白洋的朋友。”   仇法东爽朗大气:“缘分让我们再次相遇啊,你们是白洋的朋友,白洋是纪谦的朋友,纪谦是我们的朋友,这样一算,我们就都是朋友了!”   “啊?”   “叫我东哥,喊他牧哥,那边的是谦哥。”   上一次他们只是浅尝辄止,对着酒瓶一直喝酒说说话,作为酒吧里相遇的陌生人,不需要交换名字,如今倒是又有了奇妙的缘分。   三个男孩也是十分乖巧,顺着他的话直接喊:“东哥好,牧哥好,谦哥好。”   “既然都是朋友了,那你们的仙女棒是不是该分享一下啊?”仇法东搓了搓手,终于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纪谦偏过头去,假装自己不认识这个人,滕牧额角青筋直跳,怎么会有人恬不知耻地抢一群学生崽的仙女棒?   可惜涉世未深的学生崽都没发现他的意图,白洋连忙掏出口袋里的烟花:“还有好多呢。”   “对对,我们这也有。”陈清霖几人也从旁边搬出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小小的烟花,“要是不嫌弃,我们可以一起玩。”   箱子里琳琅满目的烟花棒,都是小型的,没有声响或是响炮鱼雷那些,卡在禁用范围内。   仇法东眼前一亮:“那我就不客气了!”   好歹也是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居然为了点仙女棒脸都不要了,在这糊弄小朋友。   仇法东拉着滕牧就进场里:“快快快,老滕,这个好玩!”   有仇法东这人在,一群人很快就嬉闹着混在一起,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西装笔挺,穿着昂贵的大帅哥,怎么会就和他们一起玩着烟花了。   期间他们的打火机不够了,滕牧掏出自己的打火机递给他们:“用我的吧。”   因为滕牧的姿态十分自然,许锐便拿过他的打火机在风下点火,还惊呼道:“哇,牧哥你这个打火机好厉害啊,这么大的风都不会被吹灭。”他还顺手摸了摸,奇怪地说道:“怎么上面还有块表呢?”   尹玉春看了眼,用胳膊肘悄悄捅了捅他,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滕牧随口说道:“好像是防风性能好些。”   仇法东哈哈大笑:“就说你奇怪吧,好好的打火机不买,非买个上面带块手表的,丑死了。”   滕牧压下他的头:“玩你的仙女棒去吧。”   随和又自然,看出那块打火机价值不菲的尹玉春也没再说话,开开心心继续玩下去。   白洋站在纪谦边上,正巧看见这一幕,他知道这块镶嵌着手表的打火机,他曾经想过给一个人送礼物,对着这不熟悉的领域仔细研究过。还记得当时想送陆绎旻一件礼物,百度上回复最高的评论就是说送“手表”。但是他只有三五万的预算,又有人提议送“打火机”。   拿着三五万的预算,他对着打火机研究了个透彻,最后买了一款某品牌经典的打火机,陆绎旻收到后随手放进了抽屉里,也没见他用过。   可是眼下,有人拿着几十万的打火机,说不过是防风性能好些,随手借给别人点烟花,他倏忽笑出声来,然后抬起头看向身侧的人:“哥哥,你不去玩吗?”   纪谦没看明白小孩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开心,不过他一贯都是这般开心,纪谦便被他的笑意感染,浅笑着:“我可没有打火机。”   不过他却抬手,从白洋手上缓缓抽出一根星星的烟花棒。   “这有什么!哥哥等我一下!”白洋跑到一旁去,团着一把仙女棒,往从朋友那里接了火赶紧跑过来,冲着纪谦喊,“哥哥,我把火借给你!”   小孩把手上正燃烧着的仙女棒,倾向纪谦手上烟火棒的星星顶端一角,火光传递,从白洋这一侧,燃到另一侧,闪烁的白色火光,跳跃在纪谦的眼中。   纪谦的睫毛很长,并不卷翘,只是微垂眸,整个眼帘都垂下,好像有星光在上面徜徉一般,明明暗暗。   白洋呆愣在原地,乖乖地把自己的仙女棒举好。   纪谦抬眼时,便看着小孩一脸傻愣愣的表情,便温和浅笑:“怎么傻愣在这了?”   白洋便露出招牌虎牙,灿烂一笑:“嘿嘿。”   作者有话说:   实不相瞒,我一直在加班,才到家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第29章   白洋把蝴蝶等烟花放在地上,自己搂了下衣服,蹲在地上,蓬松胖乎的白色外衣,将他整个人都团住一般。   仇法东带着人跑过来:“羊咩咩你怎么一个人点?”他重新拾掇拾掇地上摆好的烟花,愣是将棉线凑在一起,摆了个大的,然后呼啦一下全点上。   会飞会转的烟花霎时间全乱套了,往四面八方冲散开来。   猝不及防被吓一跳的白洋蹦跶着往边上走,许锐几人也被吓着,哇哇乱叫。   “哇啊啊啊啊。”   仇法东这个始作俑者看着他们蹦蹦跶跶,贱兮兮地笑出声来。   白洋一个起跳跑到旁边,纪谦顺手把他捞住,蓬松的衣服像是面包一样软乎,纪谦觉得自己整个手臂都被包裹着陷了进去,小孩很轻,也很瘦,他顺手就把人给扶住了。   面前四散的烟火,随意地转着圈,五光十色,焕丽多彩。   白洋很快又笑出声来,白净的脸上都是纯粹的笑意。   滕牧猛然按住仇法东的脖子:“能不能给点反应时间?”   仇法东哈哈大笑:“这给反应时间还有啥好玩的啊?”   等到烟花燃尽,仇法东一边捡垃圾,一边喊着那群小孩:“快快快,弟弟们快收拾一下,等下环卫工人过来赶我们了。”   白洋他们都很听话,乖乖地把地上的纸盒子空盒都捡起来放在箱子里,一起丢进垃圾桶里面。   纪谦摇了摇头,陪他们一起,弯腰拾取地上残余的纸屑。   仇法东连连点头,招呼道:“走,我们吃夜宵去!你们请哥哥玩烟花,哥哥请你们吃大餐!”   一个个在风中冻得耳朵通红,仇法东直接带人去了上面的火锅店,店里装修优雅大气,看起来不像是个火锅店,更像是西餐厅一般。许是夜深了,店里人不多,他们径直要个包厢,进了包厢才觉得身上暖和起来。   纪谦放下外衣,温和问道:“你们有什么忌口的或者是不喜欢的东西吗?”   四个男孩一起摇头:“没有没有。”   “我们啥都吃。”   “有会放进锅里都过敏的东西吗?比如花生、海鲜这类?”   “没有没有,我们身体倍儿棒~”   “吃嘛嘛香~”   倍儿棒,纪谦笑了一声:“挺好。”   既然什么都不忌口,也没有过敏的,仇法东拿过菜单:“那就鸳鸯锅,上面的招牌都来一份,然后再看看有没有自己想吃喜欢的东西。”   他一边点又一边补充道:“鸭血豆腐帮我们放两份吧,这个好吃,我们人多,一份不够。”   服务员在一旁连忙点头:“当然可以,鸭血豆腐是免费的,可以一直续加。”   干贝花枝丸、秘制鲜虾浆、竹荪、象拔蚌等等东西,还有松阪级牛肉、霜降牛肉、黄牛肉等肉类,按照仇法东的说法,他吃火锅从来不吃蔬菜,全是肉。   不过最后纪谦还是添了几道素菜,营养均衡,他眼看着东西上一份,旁边小孩的眼睛就又亮一分。   就喝了几杯酸梅汁的工夫,仇法东把几个小孩的名字,学校专业年级都搞得清清楚楚,就差家庭住址了,他还啧啧两声:“你们这些小孩,怎么还是这样,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啊?”陈清霖、尹玉春、许锐三人茫然抬头,白洋还低头啃着一根特色酱汁排骨。   这话仇法东上次也说了,他们又想起来那段奇特的相遇,喝酒的时候,东哥说他们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陌生人的酒毫不思索就喝下去了。   但现在他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仇法东还是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哎呀,在外面和陌生人吃饭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啦!”   但是他又话题一转:“但是和我们不一样,毕竟你们其实也算得上是我们几个的小学弟,在外面还是会照顾一下的。”   纪谦刚听见几人的学校,也惊了片刻,没想到这么有缘,这几个家境看起来都不错的小孩,居然是他们隔壁学校的学生,这两个学校一直被称作兄弟学校,经常有活动来往,所以仇法东的说法也没错。   不过他最惊讶的不是这里,纪谦偏头看向旁边的小孩:“你上大三了?”   白洋从满碗的食材中抬起头来:“是啊。”   纪谦眼里带着丝不可思议,白洋一张娃娃脸,又是一团学生气,染着白色的新潮发型,他哑然失笑:“我以为你才十八岁,刚成年呢。”   白洋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嘟囔道:“哪有那么小。”   当时还以为是未成年小弟弟被欺骗了。   仇法东嘚瑟一笑:“往上数那么几届,我们可是学校里的风流人物!全校谁不知道我们寝室的帅哥三人组。”   滕牧闭了闭眼睛,嘴角微抽:“可闭嘴吧你,都毕业这么多年了,还好意思数几届。”   “嗯。”纪谦点了点头,“说话不用带我们,只有中年人士才喜欢抓住年轻人回忆青春。”   惹得仇法东手里的勺子都快拿不住了,飞刀一眼,哎哎直叫唤:“哎哎哎,给我留一点面子吧。”   没想到他们这么有趣,相互挖苦,白洋他们便跟着笑。   一听见是隔壁学校的学长,白洋的几个朋友更加放松开来,说起学校里的秘闻和教授的八卦,一顿饭就谈天说地中,热热闹闹地过去。   陈清霖悄悄用胳膊肘碰了下白洋,低声说道:“他们脾气可真好,我刚刚看见牧哥的打火机是cartier watch lighter,好像要十几万。”   虽然他们几人家境也不差,但都是一般富二代的水平,不会随手掏出的打火机都是十几万的东西!   而且滕牧这几人一看就和他们不是一个水平维度,根本不在一个梯度,他们应该上财经报那种,还在这和他们这群年轻人聊天吃饭。   不过陈清霖的重点不在这,他接着说道:“比你那个渣男前任好多了呀!”白洋在他们面前都撒了那么大的酒疯,纪谦都全然没在意,陈清霖恨不得立刻给白洋安排上。   白洋抬眼看向随和自然的纪谦等人,以前渣男朋友和自己吃饭的时候,总是一副看不起自己的模样,或许在他们眼里根本没有自己,觉得自己不过是渣男的一个消遣品,他还以为有钱人都是那样的呢,没想到不一样的啊。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白洋今天晚上才明白,原来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会像那圈人一样混蛋萎靡。他们会像书里写的那样绅士有趣,随和温润,毫无架子。   纪谦偏头看向他:“怎么了吗?”   白洋灿烂一笑:“发现有钱人也不一样!你们好随和啊!”   小孩脸上的红油花在一团,偏偏他自己毫无察觉,露出一张朴素的小脸,纪谦忍不住浅笑出声,仇法东他们听见他的话也哈哈一笑:“那你之前觉得有钱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就更加高傲一点,或者更加混蛋一点,看不起我们这样子。”   白洋擦了擦嘴巴,学着之前那个人,漠然地看着面前的火锅,端着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吐槽:“你就喜欢吃这种东西?”   然后白洋卸下劲来:“大概就是这种模样吧。”   陈清霖他们在一旁连连呼应对对对,说模仿地可真像。   纪谦温和一笑:“你们觉得什么样才算是有钱人呢?身价千万,还是身价过亿?还是百亿身家?”   仇法东也放下手里的东西,和他们耐心解释:“我们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你们才二十岁左右吧,刚上大学,多么青春多么富有创造性的年纪,你们奋斗个十年,说不定也会成为‘有钱人’,可是我们奋斗十年却永远回不去青春大学啊。”   “而且若是有钱人都如此傲慢无知,那身价过亿的瞧不起千万身价,却被十亿身价的人鄙视,这上面还有百亿、千亿,当然还有传统世家看不清暴发户,那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仇法东喝了两口酸梅汤:“再说了,在这申城比有钱,这不是纯粹有病吗?这谁看得出谁没钱谁有钱啊?”   “你们就当那些人是傻逼啊,别在意,他们就是嫉妒你们年轻帅气又有可塑性。”   白洋等人噗呲笑出声来。   滕牧表情一向冷俊,这时候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什么歪理。”   纪谦浅笑道:“人食五谷杂粮,能填饱肚子的都是食物,怎么食物间还会有鄙视链?喜欢的东西吃就好了,不必在意他人眼光。”   仇法东笑着说:“就是,西餐瞧不上火锅,他们有问过火锅同不同意吗!?”   “哈哈哈哈哈~”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成熟魅力的男性,风趣幽默,还带着一丝安抚引导之意,举手投足间显出一种优雅包容的风度。   桌上没有酒,也没有烟,他们说什么话仇法东都能接上几句,还抛出更有意思的话题。   顺手间,仇法东又给纪谦从辣汤锅里捞了几块鸭血和牛肉:“老三,可不能一直吃清汤呀,试一试麻辣的魅力!”   纪谦无奈地说道:“关注你自己,离我远一点。”他挑起一块牛肉,过了遍香油才试探着咬一口,一种辛辣的气息猛地席卷他的味蕾,纪谦轻吸一口气,唇瓣红润,鼻尖淌汗。   纪谦皮肤较白,额间微湿,脸色一红便十分明显,眸色春光涟漪。   白洋坐在一旁都惊住了,悄声问道:“哥哥,你不擅长吃辣吗?”   纪谦缓缓抽出一张纸巾,擦拭鼻尖的汗渍,眼里似是闪过无奈的光:“不太擅长。”   白洋看着他碗里红彤彤的鸭血和牛肉,把自己的碗推了过去:“哥哥,我帮你吃吧。”   纪谦有些怔然,一时分不清小孩是何意,白洋却以为他没反对,伸出筷子把纪谦碗里的东西都夹了过去,一边吃一边说道:“不要浪费。”   纪谦便笑了笑,真是小孩模样,自己胡乱想些什么。   仇法东坐在对面,戏谑地看着他们,轻声啧了两声,又让人拿了几瓶常温牛奶上来。   不知不觉中就吃得太多了,白洋几乎是扶着桌子才能起来,站起来后长舒一口气。   纪谦瞧着好玩,他的衣服胖,腿直且细,露出纤细的脚踝,好像一个大型的玩偶,虚虚地站在原地。   仇法东穿上外套,问道:“你们怎么回去?”   “我们打车回去就好了。”   刚才谈话间,他们就知道几个小孩的家庭住址,除了白洋在外面租房子,尹玉春是本地的,还有两个人住在寝室,今天晚上打算到白洋那里借助一晚。仇法东带着人往外走去:“怎么回事,跟哥哥们出来吃饭,还用得着你们打车回去?”   “来,羊咩咩和俩小孩直接跟着纪谦回家,还一个跟着我和牧哥,我们负责送回家。”   滕牧倒是毫无意见,转了转手上的腕表:“走吧。”   纪谦拿着外套,没有穿上,就随意搭在手上,露出白色的毛衣和笔直的休闲西裤,清俊温和地招呼着三个年轻人:“那你们跟我一起走吧。”   帅到有些让人晃眼,三个年轻小孩晕晕乎乎地跟着他离开,他们在楼下挥手告别,两辆车便分开驶离。   “一身火锅味。”仇法东嗅了嗅衣服上的浓重火锅味就直乐,“哎呀牧哥,今天好像是你开车来的哈,让你的车也尝一尝火锅味哦。”   滕牧开的是很低调的黑色卡宴,闻言瞥了他一眼,没理他,抬手把副驾驶的车窗全降下来。   仇法东正要说什么,猝不及防吃下一嘴的风,终于老实下来,乖乖地坐在一旁。滕牧笑了一声,又抬手把车窗按上去。   坐在后面的尹玉春默默看向窗外的风景,假装自己根本不在车上。   白洋坐在副驾驶,吃得太饱了,有些歪歪扭扭地瘫倒在位置上,更像一个瘫倒的大型玩偶。   纪谦看见了,又把车开得更稳些。   车内空间明明很足,可是白洋缩在副驾驶,还是觉得对方的侵占性极强。车里没有那些闷的难闻气息,反而是很淡很淡的,像是薄荷夹着青草的气息,很好闻。   白洋把自己埋在衣领里面,偷偷偏头看过去。   青年背脊挺直,并不想一般人开车那么萎靡在座椅上,露出有肌肉线条的小臂,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黑色方向盘上,转圈拐弯时,扣在左手手腕上的腕表闪出一点微光,冰凉与温和气质在碰撞,眼镜之下的侧脸,更带着一丝俊美。   他仗着自己缩在衣服里,眼神都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纪谦挺了挺腰杆,实在是有些无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对方:“小羊,吃颗糖。”   这是出店子时,前台的小姐姐给的水果糖,橙色的圆溜溜一颗。   “哦,好哩~”白洋接过糖,慢吞吞地剥糖纸。   瞧见对方的视线终于转到糖纸上,纪谦微松口气,僵硬的腰杆也松了些许。   回到家里,几人挥手告别:“谢谢谦哥,谦哥拜拜~”   纪谦勾起唇角:“不客气,早点休息。”   走进屋子里,陈清霖还忍不住说道:“原来有钱人开的车也会很低调啊,就开大众。”   白洋嚼碎嘴里的糖,甜滋滋的味道溢出,默默说道:“说不定人家开得是辉腾呢?”   作者有话说:   嗨呀,辉腾是一个梗,不怕奔驰和路虎,就怕大众带字母。因为太贵,16年左右好像就停产了 第30章   都已经凌晨两点多了,白洋抱着睡衣迷迷瞪瞪地走进浴室洗澡,又开启暖风机直接站在浴室里吹头发,顺便眯着眼睛刷牙,一举多得。   嘴巴里的火锅味气息慢慢消散,但是今天夜里的痕迹不会消失,胃里的饱腹感,还有温暖的烟火阑珊。   仙女棒点燃后,滋滋咋响,把黑夜烫出一点光芒四射,从这头底部传到那头燃烧。   在暗淡又恍惚的光线下,那个人真的像书里写的,俊眉星目,目若点漆。   白洋吐出嘴里的泡沫,蹲下身漱口,突然想到自己要回家了,那纪谦是不是还得在这边工作?   这不是会有两个月的时间都看不到了吗?   含在嘴里的泡沫一时忘记吐出去,咕噜一口吞下,苦涩又奇怪的味道充斥着喉咙管里。   “哕......呸......”   被这种奇怪的味道刺激到,白洋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重新漱口又跑出去灌下一杯清水,抓着自己半干不湿的头发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   覆去翻来。   最后还是掏出手机解锁,给对方发了条信息:【谢谢哥哥,今天晚上的火锅很好吃。】   纪谦像是也没睡觉,片刻后便回复了过来:【不用客气,你吃得开心便好。】   斟酌再三,白洋抱着手机啪啪啪打字:【哥哥,我们放寒假了,等我回来也请你们吃饭!】   嗯!他着急回家,爸妈一直在催促着,不让他在这边停留太长时间,所以才订了二号的票,但是先约好回来以后的事情,免得过两个月就没有理由了。   寒假......倒是那边的纪谦有些微怔,询问道:【什么时候回家?】   白洋抓了抓头发:【明天下午的飞机。】   明天早上把东西打包寄走,下午直接和陈清霖去机场就行。   【好,就等你回来请客。】   等他回来......白洋翻滚着身子,仰面朝天躺在床上,高举着手机嘿嘿地笑。   笑声有些魔性又有些得意。   刚刚走出浴室的陈清霖和许锐被吓了一跳:“羊咩咩,你笑什么呢?吓我一跳。”   白洋哼着歌:“马上要回家了啊,开心。”   手机上又传来对方的信息:【那今天晚上早点休息,晚安。】   白洋嘴里小曲不断:【好的~哥哥晚安~】   并附赠一张绵羊睡觉表情包.jop   乖乖巧巧的样子。   陈清霖走到床边,把床底下的抽阁抽出来,重新抱了一床被子铺上去,这床就变大了一倍,许锐也跳上来,打了个哈欠:“羊咩咩你还要玩吗?”   白洋啪的一下把手机关闭,盖上被子闭上眼睛:“不,我要睡觉了。”   房间里陷入黑暗,他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白洋在这欢欢喜喜地吃着火锅玩游戏跨年结束一天,丝毫不知陆绎旻那边却是十分压抑。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烟雾缭绕,陆绎旻的脸色却不太好,来来回回地看着手机,但不管是点开多少次,都没有白洋的信息。   手上的酒水换了又换,却一直没有入口,最后他还是放下酒杯,打开手机主动给白洋发了一条信息:【你在哪?】   却没想到屏幕上显示一个红色感叹号,就在那条信息的旁边,甚至底下还有一句“您还不是他的好友......”   陆绎旻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把手机屏幕露给旁边的助理看:“这是什么意思?”   助理看了一眼,头都是大的,冷汗直流,他跟在陆总身边多年,其实一直发现这位白洋的不一样,毕竟竹苑是陆绎旻底下的私宅,旁人都不知道,也是陆总常住的地方。谁家的小情人是像白洋这样的闹闹腾腾,陆总陪着哄着,但是偏偏老板什么都不说,那做员工的自然也是什么都不说。   现在两人好像是闹掰了,而且是白洋那边爆发的,他了解情况后充分理解白洋,但是呢,他还要工作!还要拿工资,还要拿年终奖金,于是支支吾吾地不敢正面回答。   陆绎旻眉眼下压,有些戾气:“你直说。”   “这是拉入......黑名单,或者对方把您删了......”   空气开始沉默,陆绎旻按在手机页面上的手指用力收紧,眼里翻滚着深沉之意。   助理站在一旁只想喊着救命,为什么他要站在这里,偏偏被陆总看见了,解答这种送命问题,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并不想参与陆总的感情问题。   陆绎旻并未为难他,只是脸色难看地走到阳台那边。   陆绎旻一直在等,只要白洋联系他,服个软,马上就把他再接回竹苑,但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从八月底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过去了,白洋就像是要消失一样,从不联系,从不见面,竹苑不曾见过白洋回去,公司没见他去过。   还记得之前白洋去公司底下,喜滋滋地和自己说过来接他下班。虽然他觉得白洋出现在公司有些太娇纵了,以往包养的那些小情人哪个不是规规矩矩的。   但是他觉得白洋年纪小,便也就算了。包括公司里的人都习惯了白洋时不时过去,在顶层办公室等着陆绎旻下班。   虽然他们没有什么太过亲昵的举动,但只要看到他们站在一起,谁还能不知道情况吗?   助理已经四个多月没有看见过白洋了。   临近圣诞节时,陆绎旻无意间看见对面LED显示屏上显示着某件商品的圣诞广告,而助理前来询问今年的礼物是否按时配送。   他看着手机里空空如也的短信箱,按下心思:“圣诞节不过是国外的节日,不必管他。”   助理想到这也是一阵头皮发麻,眼看着公司里气压越来越低,包括那些交给白洋的卡,都丝毫未动地还回来了,里面的钱一分没少,他哪里还能不知道这边出现了问题。   陆总说这圣诞节不过如此,助理看着之前保存的资料,白洋......12月20日生日,斟酌再三,还是关闭了文档。   助理看着阳台上陆总的背景,忍不住叹息一声,他也不过是拿钱办事,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白洋那个年轻人离开便离开吧,可惜的是陆总当局者迷,四个月才放下脸去联系对方,这黄花菜都凉透了啊!   不远处的施源面色同样不好,一向漂亮清丽的眼里,都是阴郁失意。   自从上次白洋离开后,陆绎旻的态度一直不温不火的,像是隔着一层水在中间。   施源握紧了手上的透明酒杯,纤细的手指露出紧绷的白色。   他不明白,陆绎旻根本没有资格责怪自己,那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陆绎旻自己说的,白洋是施源的替代品。   那么陆绎旻对自己有感情,白洋离开,又为什么是这样的局面?   到底是谁变了?   在这几年间。   他们幼年相识,一直以来他都知道陆绎旻对自己有些微妙的情感,他一直在等对方开口,从高中到大学毕业,工作后,陆绎旻似乎还不想捅破那张纸,于是他决定出国发展,但是他是笃定陆绎旻的心思才出国的。   听说陆绎旻找了一个自己的替身后也不生气,只是有些气恼陆绎旻,为何别人都知道这件事,都知道两人的关系,偏偏陆绎旻一直不开口和自己说,只要他开口,两人就能顺理成章站一起。   他当然不能主动开口,从很久之前他就知道,先开口的人会输,不管是爱情还是事业,主动权都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如果把主动权交出去,那就会输得一塌糊涂,就像他那位艳贯一时的母亲一样,嫁给富商之后,很快就隐退生子,结果富商没几年就是一堆的情人和私生子。   施源想到此处又忍不住敛眉,露出些许讥讽之意。   可是回过神来,他们如此又是错过多年,他今年都已经30岁了,陆绎旻身边的年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有时候也会恍惚地看着镜子里的人,皮肤会不会不再光滑,眼角会不会生出细纹,恐美人迟暮......   施源收敛神情,最后莫名想笑,抬腿往阳台那边走去:“绎旻,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露天阳台的风随意地吹着,陆绎旻的轮廓棱角分明,在阴暗交界处越显得英俊逼人。   陆绎旻想起手机里的联系人,对着施源提了提唇角:“来这边吹吹风。”   “这样啊。”施源态度自然地依靠在另一侧,意味不明地看着他,“绎旻,你不会是在想之前那个包养的小情人吧?”   “他可是对着我们胆大妄为......”   陆绎旻想起那天早上怒气冲冲的白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这边的伤已经好了,当时带着伤去公司,周围人噤若寒蝉,都不敢触及眉头。   他的眉眼下压,眼里翻滚情绪,反驳道:“不是包养的小情人。”   陆绎旻揉了揉眉头,再多的也不便细说。   夜风有些凉意,从发丝间透过肌肤,激起一阵冲动,施源却是笑了笑,眼里都是悲意。   不是包养的小情人,又该是什么呢?   是他陆绎旻的交往对象吗?是交往了三年的对象吗?如今不算钱货两讫,各不相干,而是分手后念念不忘。   那他这么多年,到底是在等什呢?   施源握紧了拳头,指甲深陷掌心中。   他努力维持现状:“我去换杯酒。”   他把酒杯放在侍者托盘之上,直奔洗手间,猛地打开水龙头,冲洗双手。   冰冷的水从手背上激落,整个小臂都染上了湿意,瓷白的手臂,破碎的脆弱的美感。   施源冲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笑了又笑,最后归于平静。   再等一等,就再等最后一次。   陆绎旻并不知道施源的心里路程,只是醉了回到竹苑。   几天后,在某次酒宴,他终于向助理开口问起白洋:“白洋他现在在哪?”   “请您稍等,我去查一查。”   助理从一开始的文档里翻出白洋的课表,看见白洋的期末考试全部结束,便用白洋的身份号去查询了一番交通情况。   陆绎旻看似眯着眼睛在一旁休息,实则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   助理拿着对方给的乘机信息,开口道:“白洋先生......几天前去了岷江。”   陆绎旻掀开薄薄的眼皮,眼神不减凌厉:“他去岷江做什么?”   助理沉默了片刻,缓缓道:“白洋先生家住岷江。”   陆绎旻似乎是完全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些迟疑地嗯了一声,再没开口说话。   助理心下又是忍不住叹息,白洋是大学生,考完试就放假回家多么正常的事情,可是陆总连白洋家住何方都不知道。   他想起白洋那时笑容灿烂地询问自己陆总的生日和喜好,每次见到自己都是朝气满满,年轻人的青春在眼里洋溢着,又想起取消的圣诞礼物和刚刚那句去岷江做什么,还有陆总以往的种种行为,肚子里有些话翻了又滚,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他既不是陆总的朋友,虽然也算不上是白洋的朋友,但是白洋已经头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了,便不要再多说什么给这个年轻人增加麻烦了。   人各有命,抓不住的强求无用,就算对陆总说了又如何呢?   他终究只是一个旁观者,当初没有和白洋说清包养协议,如今也不会和白洋说陆总的心思,更不会对陆总说他错过的事情,让陆总对白洋做出什么事情来,就当他是自私的一个社畜吧。   车上一路沉默,助理到地方后便下车告辞了,留下陆绎旻坐在封闭的车厢之中。   前方一直没说话司机问道:“陆总,接下来去哪里?”   “......回竹苑。” 第31章   白洋眯着眼睛,躺倒在座椅上睡得不省人事,坐在隔壁的陈清霖也差不多是这种状态,这一趟飞机囫囵睡了过去。   空姐拿着两块毛毯过去,给两人盖上。   陈清霖迷糊着醒来告了句:“谢谢......”   白洋歪了歪头,把自己缩进毛毯里,丝毫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   空姐笑了笑,轻声道:“不必客气。”   等白洋再有意识时,就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飞机已经到达目的地,空姐在一旁小声喊道:“先生,岷江目的地已到......”   陈清霖醒得早些,已经把书包都拿了下来,塞到白洋怀里。   白洋费力睁开眼睛,半阖着眼皮抱着书包,跟着陈清霖走下去,搭的台阶有些高,白洋一个踉跄抓住扶手,这才清醒过来。   “羊咩咩你没事吧?”   白洋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机场里人来人往,路线弯弯绕绕,好在他们都是习惯了。   白洋把手机掏出来,看见一个小时前妈妈的未接来电,正要拨回去,对方的电话就已经打过来了:“羊羊,你下飞机啦,妈妈在T3出口这边等你们,带清霖一起过来哦。”   白洋揉着眼睛:“妈,不是说别来接我们的吗?我们坐轻轨回去就好了。”   “那多麻烦呀,妈妈都来了,你们慢慢过来就好。”   白洋只好收了手机叫着陈清霖一起往T3出口出去。   不远处便看见自家漂亮妈妈站在车旁招呼他们:“羊羊,清霖,这边。”   他们连忙小跑过去:“老妈。”   陈清霖也打过招呼:“江阿姨越来越漂亮了。”   江燕搂着两人亲昵了一番,闻言笑道:“哪有。”   白洋和陈清霖一起点头:“是真的啊。”   江燕是自然卷的头发,现在卷成半长的大波浪,红唇,风衣,高跟小白靴,站在车边就是一道风景。   “我们先回家吧。”   岷江是一个处于丘陵里的城市,落在丘陵上的路线也是同样的弯弯绕绕,就连居住这里几十年的人也会绕混,所以他们才会说乘坐轻轨,从城市上方直接过去,免得在地上绕山路十八弯和九曲连环。   回家还早着,他们住在主城区中心,但这座机场在北区,路途不算短。   、   白洋打着哈欠:“妈妈,我爸爸呢?”   江燕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你爸爸早上去家访了,有个学生压力太大,最近好像是厌学情绪严重,一看书就又吐又呕,所以他去家访一下了解情况,中午才回来,现在应该在家里做饭菜了,所以才没过来接你。”   白柏松一大清早就去买好了新鲜的食材,处理好各归各位,这才收拾东西去学生家里家访,安抚学生情绪,一直到中午两点才回来,所以两人商量了一下,他就留在家里处理食材准备煲汤,江燕来接孩子。   白洋没注意那些,只听见有学生生病了,便问道:“啊?很严重吗?”   江燕皱着眉头:“嗯,有点严重,心理医生也找了,现在的学生升学压力还挺大的。”   白洋哦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燕便跳过了这个话题:“学生的事你不用担心,有老师和医生呢。你爸爸在家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还有好多清霖喜欢的耙牛筋,就等你们回来。”   “嘿嘿......”陈清霖笑了起来,“谢谢叔叔阿姨。”   江燕笑了笑:“说这些就太客套了啊......”   白洋哇塞了两声,顺手打开了微信聊天,上飞机前他和邻居告别,现在收到了两条未读回复:   “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到家了可以回一个信息吗?”   哼哼,白洋先回了一个羊羊探头的表情包。   可爱的小绵羊在草后面探出头来,纪谦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打开手机后便笑了:“到家了吗?”   “还没呢,刚下飞机,又上车了。”   羊羊苦恼.JPG   纪谦想起对方苦恼的小表情,安抚道:“辛苦了。”   顺手保存对方的表情包,从保存的表情包里找出一只笑嘻嘻的羊发过去。   可爱羊.JPG   白洋忍不住控诉道:“你居然盗我表情包!”   羊羊控诉,可恶.JPG   纪谦看了看自己的聊天页面,点开后顺手截屏,划出底下的区域:“可是我没有表情包可以用。”   图片上特意划出来的表情包区域里都是他用过的那些,被对方保存了下来,不知为何,白洋有些许奇怪的满足,又从这语句里读出一丝可怜兮兮,大方说道:“好吧,那我特许你用了。”   羊羊开恩.JPG   特许?另一端的纪谦看见这个词不由得勾唇浅笑:“谢谢羊咩咩先生......”   羊羊谢谢.JPG   看见白洋笑得一脸灿烂,江燕忍不住问道:“羊羊,在和男朋友聊天吗?”   白洋回道:“没有啊,我都分手快半年了。”   江燕本想问怎么分手了,但是又看见他笑得这么灿烂开心,像是一点问题没有的样子,很是疑惑:“怎么了呢?”   白洋低着头看着手机,随意回道:“妈妈,我回家再和你说。”   “好。”   江燕倒是压下了疑惑,一旁的陈清霖忍不住挑眉道:“羊咩咩,怎么这里有一只笑得春光灿烂的羊咩咩啊?”   白洋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啊?”   陈清霖摇了摇头:“啧啧啧,你看看自己满脸春意,这春天是要到了吗?”   冬天都到了,春天也不远了。   白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嘟囔道:“有吗?”   “羊羊,在车里玩手机会头晕,休息一下吧。”江燕把旁边的零食翻出来,“你们先吃点零食,等到家里再吃好的。这里还要堵一段时间。”   在移动的车里玩手机确实会头晕,白洋应了一声便低头回复:“头晕晕,”正想删掉第二个晕时,有人从旁边插车,江燕踩了一下刹车,白洋手上不稳,留在框框里的话语就直接发了出去。   头晕晕?   ......晕晕,怎么会有这样的叠词!   白洋火速点击长按信息,选择撤回,可惜手一慌,选择了删除。这条信息□□裸明晃晃地存在页面啊!   救命,怎么会有这种事!   白洋忍不住关闭页面,把手机倒扣在腿上,当一个鸵鸟。   手机屏幕上的热度透过布料传到大腿上,顷刻震动一番,表示新消息来了。   手机一动,带着腿上肌肤在震动,他整个人都随着心里一颤。   白洋舔了舔唇瓣,没敢打开手机查看。   顷刻,手机又传来震动,他心下又是一颤,手指忍不住按住手机侧方键,来回按了几下。   没想到一旁的陈清霖和江燕手机都震动了一番,陈清霖掏出手机查看,咦了一声:“羊咩咩,你不小心弄到紧急短信发送了。”   “啊?”白洋凑过去看了一眼他的手机,上面是自己设置的紧急短信内容:“救命啊救命啊,我现在在岷江北路xxxx......”   他看到这串信息,先是愣了几秒才想起来这个东西是什么,之前手机改版推出了快捷报警按钮,只要对着开机键连续按五次就会先紧急联系人发送短信,如果按十次就会自动报警。   他连忙看向手机,没有拨打电话报警的记录。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尴尬的事情?   现在的手机技能是否有些太过先进了?   他脸上露出尴尬夹杂着不好意思,还混着羞赧与无奈,复杂不已:“我刚刚不小心连续按了几次关机键,好像自动发送了......”   “要不然重新设置一下......”   “哦哦哦哦......”   白洋又连忙打开手机拨打电话给老爸,解释刚刚的短信:“老爸,我的紧急短信是不小心按到了。”   好在对方正在忙,全然没注意这个东西。   江燕便也不看了,听笑了笑:“这个自动紧急功能还挺方便快捷啊。”   经过这一系列尴尬的事情,白洋最终捂着脸重新打开微信页面,点开了那两条未读信息。   “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乖,摸摸头.JPG   一个蹲下去的卡通人物,对着另一个卡通人物摸摸头动作。   白洋无意识应了一声,这才闭上眼睛靠在窗边休息。   窗外的风吹过,扬起白洋耳畔的发丝,露出那一点微红的耳朵尖。   纪谦看着面前的头晕晕,脑海中浮现那个小孩神情怏怏的模样,如果他捂着头闷闷地说着:“头晕晕.....”   他的手指在屏幕空白处划了几下,眉头轻蹙打下:“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接着又在自己贫乏的表情包里翻找,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表情,最后有些不太熟练地点击表情包详情里,找到了很多扩展的表情包,选出一个“乖,摸摸头”的表情包发过去。   发过去后,聊天页面上方没有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想必是乖巧的休息去了。   纪谦想起那一头微卷蓬松的奶白色头发,指腹无意识摩擦了一番。送他离开时,没有碰到那一头毛茸茸的头发,真的是十分可惜。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手上的书倒扣在桌面上,书页纸张被胡乱放下时折叠了也没发现,而自己正对着一部已经黑屏的手机发着呆......   作者有话说:   希望大家都能考出自己想要的成绩~ 第32章   白洋到家里时,锅子上的炖汤正冒出滋滋香味,白柏松就举着锅铲出来看他们,笑容满面:“回来了啊,路上辛苦了啊,去洗洗手就能坐下吃饭了。”   他接过江燕手里提溜的东西:“老婆,我帮你拿。”   白柏松是个脾气很好的男人,和所有川渝男人一样耙耳朵......不是耙耳朵,是爱老婆,两个人黏黏糊糊了好几十年,白洋都看习惯了,才没管他们:“老爸,我去洗手了。”   陈清霖也在后面偷笑:“叔叔,打扰了啊。”   “不打扰不打扰,你能来叔叔家吃饭,叔叔很开心。”   白柏松笑呵呵地往里面走着,把瓷锅里的汤端出来,其他的菜都放在保温板上,不会出现凉了的情况。   那些个耙牛筋新鲜多汁,已经煮到软软糯糯,既十分弹牙又能入口即化,这就是几十年老厨子的功夫。   白洋喜欢啃鸡爪,耙鸡爪一抿就脱骨,骨头酥软很是好吃,配上芋儿竹笋,耙糯入味。   桌上的泡椒肥肠很是酸辣,白洋直接连着泡椒一起吃下去,忍不住热泪盈眶:“还是家里的菜地道,我在外面都吃不到这个菜。”   他忍不住控诉:“之前我去找了那个很有名的,开了一家什么十年肥肠店,里面排队的人老多了,我和清霖他们就跟在后面一起排队,他们的肥肠是甜的,实在是太难吃了!”   陈清霖忍不住皱着眉为当地人民辩解一下:“也不是说不好吃,就是......实在是吃不惯,倒是寝室尹玉春吃得很习惯,可能他是本地人吃得习惯些。”   江燕就在一旁笑道:“谁让你跑那么远,肯定是有口味差异的啊。”   她也不是对儿子跑那么远求学有不满,只是习惯性地调侃几句,这小子以为外面和家里都是一样的,非要跑那么远去看海。   白柏松煲了一锅酸萝卜老鸭汤,接过江燕的碗帮她满上:“老婆喝这个,一点不腻,暖一暖。”   “老公你也喝,这汤炖了很久吧,鸭子都炖烂了,辛苦了......”   “小事情嘛,你们吃得开心才是最好的。”   ......   这么多年,白洋都习惯了,没管那一对黏黏糊糊的夫妻,他看着面前的菜式,突然掏出手机拍照,按在拍照在一刻又顿了顿,选择美食滤镜,这才咔咔咔一顿拍,然后点开对话框发给对方。   【我到家了,正在吃饭!】   美味.JPG   红彤彤的一桌菜式,最清淡的就是一锅老鸭汤,但是白洋和陈清霖都喜欢吃些冒着红油的菜。   纪谦看了眼自己桌上的玉米松子还有腌笃鲜,沉默片刻,把桌上的菜拍了过去。   就是一张很简单的图,冒着热气的腌笃鲜里还能看到笋干的影子。   白洋不了解这是什么菜,忍不住放大这张图片,仔细看了这道汤,汤白汁浓,发现里面还有春笋,于是喜滋滋地把面前的耙鸡爪里配的笋又拍过去。   【我也在吃笋!】   白柏松看着吃饭不好好吃饭,饭桌上还玩游戏的白洋,夹了一筷子酸萝卜过去:“好好吃饭,别玩手机。”   “哦,好。”白洋快速地发条信息过去:【吃饭吃饭,认真吃饭。】   对面回复道:【好,认真吃饭。】   看到对方的消息过来了,白洋这才放下手机,沉浸在水煮肉片中,饱餐一顿。   吃完晚饭后,陈清霖便先告别回去了,他还要收拾一下房间才能入睡。   他们两家离得很久,就同一个小区,另一栋的距离,这小区离白柏松的学校很近,他们就一直住在这边,买通了两层,做了一个复式楼。   江燕从柜子里拿出零食摆在桌上,这才询问道:“洋洋,你之前说分手了?”   岷江人民包容开放,是一个很自由的城市,尤其江燕她常年在外,见识到很多人和事,对这种事接受度良好。   白洋高考结束后就和家人坦白了自己的取向,虽然有些担忧他,但还是那句话。   从白洋读书的时候就发现,他两边的天赋都没有,就让他当一个轻松的年轻人就好了。   反正继承人从他们这一代本来就断层了。   白洋说自己不喜欢女孩,他们接受度也很良好。   江燕和白柏松还连夜查了很多论文资料,戴着眼镜在各大权威网站上查询,很多外文文献没有翻译,专业术语过多,他们还搬出字典,逐字逐句翻译出来。   过了几天,整理出一份提纲非常完成的资料文献,从性取向是天生的、人体结构差异,到最后的安全问题,同性之间的那些事情都明明白白,图文并茂,有理有据。   白洋一看到那几百页纸人都傻了,尤其是最后的计生安全问题,整个人脸皮通红,从头顶红到脖颈。   偏偏这对父母还强忍着尴尬说了很多,这是正常事情,不要有心理压力......   大学没多久白洋就说他已经有交往的对象了,他们也去查了不少资料,看到对方家世显赫,一表人才。还怕出什么事来,这一交往就是三年,怎么会突然就分手呢?   关键是白洋好像也没太伤心的样子。   江燕和白柏松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白洋掏出一个苹果,边啃苹果边解释这个乌龙事件。   “这个事情说来话长......”   听得江燕火冒三丈,一股无名火从两肋点燃:“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好人家的孩子,被他这样玩弄感情!”   越想就越生气,她最初把儿子当儿子,但是白洋小时候长得乖巧可爱,又有些把白洋当女儿养,给他打扮着穿裙子。所以即使孩子长大了,还是有些宠。   然后孩子说他喜欢男人,她又有些养女儿的心态,是不是该给白洋准备些嫁妆?   但白洋本来是男孩,这样也不合适。   总之江燕这个妈妈的心情是很复杂的,复杂归复杂,但爱孩子的心是不会变的。   她跑进房间里,把自己的存折掏了出来:“洋洋,妈妈有钱,妈妈之前还去买了一层楼,写的就是你的名字,以后你就在家里当一个小包租公,躺在家里就能收租,一层有十多户呢。下次妈妈再给你买个小别墅,买几个公寓!”   这种是商住楼,虽然只有四十年使用权限,但是面积大,周围商铺办公多,多的是小公司租过去当办公室。   白洋哇了一声,喜滋滋地看着面前的存折:“老妈,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江燕算得上是白手起家,之前都是她一个人瞎折腾,倒也折腾出一番资产,后来和白松柏结婚,   江父(白洋的外公)把自己全部的存款都交给她去折腾,又有白柏松那边的帮助,倒是打下一番不错的成绩。   白柏松也是沉着脸,伸手拦了拦江燕:“这不是钱的问题,陆绎旻这人性格太过傲慢无礼,洋洋分开也好,我们和他们这种人讲不清,合不来。”   “气死我了!这人!”她转过身一巴掌拍到白柏松的大腿上,“你之前还说这人一表人才,年轻有为!”   白柏松嘶了一声,改口道:“那都是我听信了网上的传闻,是我不对,没看清这人的本质。”   这谁能知道啊?白柏松他们只是在网上找到了那人的资料,又托了周围商圈的好友打听一番,陆绎旻家世显赫,如今32岁,当然称得上年轻有为,又有雷霆巨鳄风范,和他做生意的人自然是夸了又夸了。   谁知道私底下相处是这么一个人?   傲慢与偏见,白洋想了想那个人,确实是这样的,他的眼里从不平视自己。   随便吧,反正把他打了一顿,白洋啃完一个苹果就去准备洗漱睡觉了,留下客厅里两人还在骂骂咧咧。   睡觉前,白洋在小伙伴群里招呼了一声:“我回来了!有什么活动记得叫上我!”   活动当然是排不完的,早上睡懒觉,下午去喝茶搓麻将,晚上去吃火锅钵钵鸡芋儿鸡肥肠鱼等等等等。   一场接着一场。   白洋看着面前红彤彤的老式九宫格火锅,忍不住发了张照片给纪谦:【哥哥你看,菊花开套餐。】   没等对方回复,他就已经自顾自笑开了,列表往上划都是两人在交换美食的图片,大部分都是白洋这边嘚啵嘚啵地说,大量的美食图。   白洋又加了一句:【我们这的肛肠医院可是世界闻名的哦。】   他想起跨年夜里,纪谦染红的薄唇,还有高挺鼻梁上淌着细微汗珠。   仅仅几口就受不了了,那这红彤彤的锅底......   坐在办公室里加班的纪谦,无奈浅笑,他们在加班,这个小孩今天去喝茶,明天去打麻将,后天去吃火锅......   肛肠医院,菊花开套餐......这都是什么奇怪的描述。   一点也不会觉得这顿饭有奇怪的味道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点击回复:【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嘿嘿,白洋笑了笑,又忍不住说道:【哥哥,真的很好吃哦,下次你来我请你吃。】   这样红色的锅底,纪谦又忍不住点开了那张图片,放大查看,入眼满是红油与辣椒花椒粒,他偷偷停顿了片刻才回复:【好。】   白洋才不知道对方经历了多少心理建设,看着对方的回复,忍不住想,他吃这样辣的火锅,会是什么神情.....   鼻尖上还会淌着细微汗珠吗? 第33章   越靠近年关,广场这边就越多来往的人流。数不清的年货小推车和铺子,临时占用了广场一块区域,这样下来,人流量就更大了。   难得一月末的时候岷江这边出了大太阳,岷江是盆地地区,又多山丘丘陵地带,围着险地与江川湖泊,这个时节多是阴雨绵绵,潮湿不已。   洗完的衣服挂上去晒十天,取下来就该长蘑菇了。所以每到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都会格外珍惜。   白洋和陈清霖还有几个高中同学,就坐在草坪上晒太阳。   暖洋洋的太阳,带着一丝毛燥的草坪地,这片公园的草坪上面,长满了人。   是的,都是带着席子、桌布、小孩、家人,一起找块地,坐在这里懒散地晒着太阳。   这些都是公共草坪地,这种低草洼也不知道是种了哪种草,踩上去一点事没有,草绿天清,是特意为了岷江这边民情种的草坪。   难得一场天公作美好天气,不能被辜负。   天空像油画一样,湛蓝的画布,洁白厚实的云画,白洋照例拍了张照片发给纪谦:   【看,我们今天的好天气。这个云可真是太好看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白洋每天都会和对方分享自己的生活。   不多时,对方同样发了一张窗外的图:   【今日份的天空。你这边的天空很漂亮。】   白洋连忙回复过去:   【你这还是在工作吗?看起来是申城中心区那块。】   【是的,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能放假休息了。】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流中,发送那些日常废话,明明是同一个意思,偏偏还能讲得十分有意思。   【很坏的老板也要放假跑路了!】   白洋忍不住眼里的笑意,他在电梯里说了纪谦的坏话,然后又被纪谦用来调侃自己,或许就是因为事事有回应,这样才会增加自己的分享欲吧。   “白洋别看手机了,今年过年你们都是怎么安排的?”   陈清霖推了推他:“班级聚会你们去吗?”   白洋摇头:“不去,太无聊了,我们几个人在这里私下聚一聚就好了。”   他高中的时候特别喜欢玩,并不是说不学习,家里一屋子的读书人,再怎么说应付一个高考还是可以的。   所以他属于成绩还算优秀,年级前二十,但又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老师总觉得他还能再冲一冲。   但是白洋就不,他对这个成绩已经很满足了,三天两头跑出去玩,甚至会在晚自习的时候爬墙出去玩,一伙人就在校园后面爬墙出去,可把班主任气死了!   班主任倒是知道白洋和学校里面的白校长关系但是白洋不说,其他人便不知道。   总有一些看不惯他的人,譬如努力学习,每天非常认真一时一刻也不敢放松学习,却仍然学不好的人,一时半会没办法放平自己的心态。   凭什么有的人总是违规,总是上课吃东西听课,还翻墙出去玩,他还能成绩这么好。   这样的心态下,白洋陈清霖他们就和这些人有了冲突,被骂浪费时间不要打扰他们的学习。   第一次被说的时候白洋还很莫名其妙,后来就发火了:“我又没有影响你,我听自己的歌,没有外放没有打扰你,你学不进去关我什么事?”   白洋忍了又忍,还是觉得太生气了,直接下午翻墙跑出去打游戏,就被这人举报给学校了。   但是白副校长,和白洋的外公外婆她们就是管理人啊,遇到这种情况也很无奈,他们只是想让白洋有个快乐的年轻的读书生活,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也没对那人做出处罚,那人也只是做了一个普通学生会做的事情,最后另外开了一个班,特邀优秀老师,给白洋他们一对一针对学习,既有休息时间,又保持了学习强度。   那些人这才发现这批人不仅学习游刃有余,家庭资源也是一样的好,还是学校的股东。   大家互不相干,所以白洋才懒得参加同学聚会呢,他们后面的小班聚会就好了,何必和那些旁观的人、看笑话的人交谈一番,浪费他的时间。   ......   白洋笑了笑给纪谦告状:【我高中的时候总喜欢翻墙,就在学校后面,有一棵我自己种的树,小时候种的,现在就开始它的工作,负责给我当踏板翻墙出去......】   在一字一句中,纪谦好像很看到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郎,踩在树干上,从墙头一跃而下。   他往窗外看去,今日的天气确实很不错,云层浅淡漫游,就连风都是温柔的,飒飒风来。   ......   越到年末就越忙,等到纪谦忙完事情准备放假事宜的时候,才恍惚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看到隔壁那个小孩了,没在电梯里碰到对方拿外卖确实有些不习惯。   他敛眉略加思考,羊咩咩先生元旦的时候便说自己放假回家了,如今又是快一个月了。   期间虽然每日微信联系,但是电梯里少了一个人确实不太习惯......   寒假......纪谦摸索着这个词,自己已经远离学校生活多年,这个词真的是离自己有很长一段距离了。   他放下这点事情,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他家在苏城,苏城是一个很古老的历史城市,其实和申城离得很近,但不知为何四季分明,气候温和。   在前一夜,他已经和他母亲纪女士打过电话,表示今天会坐高铁回家,纪女士很是高兴,只是她实在是忙,没有时间来接,只能麻烦司机去接纪谦回家去。   纪谦表示自己可以回去,不过纪女士很是坚持,最终还是答应让张叔来接送。   这里的天气总是有些雾蒙蒙,有些闷,纪谦拿了一本喜欢的传记,收拾好东西便上了高铁。   期间手机震动了几次,他都没有时间去查看。   他在靠窗的位置,顺手帮几位女士抬了她们的行李,这才得空拿出手机查看一番,是白洋发来啊的消息:【哥哥已经上高铁了吗?】   纪谦笑了笑,回复道:【是的,坐在靠窗的位置。】   【哇哦,那很好啊~】白洋接着回复着,【哥哥你休息一下,到家记得告诉我哦!】   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   好像是他之前和白洋这小孩说过同样的话,当时是有些担心对方在路上发生状况,那现在白洋这样说,也是在担心自己吗?   纪谦勾唇浅笑,回复道:【好。】   这才放下手机,安静坐在位置上看《艾伦·图灵传》,序言中有一句他很喜欢的话“在求同和挣脱之间,我们好比用图灵机来考量的‘语言’,用一生来判断自己的归属”,里面关于解密和数学相关的内容十分晦涩难懂,尤其是原版中充斥大量专业词汇,还有关于学术方面的解释和探讨,纪谦恰恰喜欢在不断充斥的细节中不断推敲,发现事实。   旁边有想和他打招呼的女士,踌躇了半天,最终也没开口打搅对方。因为她发现纪谦饶有兴致地沉迷在书本的世界里,窗外的金色阳光从他脸侧投下,若是有人这个时候打扰他,像是惊扰了一幅画卷,那可真是不太礼貌的行为。   等到高铁餐上来,纪谦看着上面的东西,突然想起,据说川航是伙食最好的航班,上面甚至还有老干妈和辣椒酱。   纪谦婉拒了高铁餐服务,即将到站,并不想勉强他的胃尝试一番。   从申城到苏城,高铁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很快他便下了高铁站,而张叔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一瞧见他就连忙把行李接过去。   “张叔,我自己来就好了。”纪谦连忙自己将行李放上后备厢。   张叔还带着一份特色小吃酒酿饼,他把酒酿饼递给纪谦:“怕你在高铁上没吃东西饿了,就带了一份酒酿饼过来,这个时节的酒酿饼还可以,先填一下肚子。”   纪谦无奈一笑,高铁不过是一个小时罢了,哪里还有这种问题,不过他也没拒绝,拿过酒酿饼,细嚼慢咽吃了一个。   酒酿饼还是热乎的,不过这种小吃就是热的时候更加好吃,张叔还是很熟悉纪谦的口味,买的都是薄荷口味,油润晶莹,里面是清香的薄荷,味道别致。   这里是一座很温暖的城市,车辆驶过各式园林,在林间穿透,这才到了他家。   幽静别致,独栋的别墅藏在园林之后,高墙之上爬着各式各样的绿林藤蔓植物。   回到家中,纪女士又给纪谦打了个电话道歉,表示自己今天回不去,还得再忙一段时间。   纪谦叹了口气,表示十分理解,纪女士做的是实体超市行业,作为实体商超鳌头,越到节假日就越忙,尤其是这样的大型春节期间,更是忙到不可开交,一年到头都没有什么休息时间。   厨房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纪谦看着干干净净的冰箱,微不可见地抿直嘴角,收拾好东西,便打算出门买些东西。   门口不远处就有一家大型超市,说起来这还是纪女士的产业,也算是自家产业,纪谦翻着钱包,从最里面把那张购物卡取了出来,这张卡上每年都会打入不少钱,都没怎么用过。   纪谦还记得自己在高铁上的承诺,便先和白洋说了一声:“已安全到家,现在出去买食材。”   对方可能没看见,他便换了身衣服,慢悠悠地散着步走到购物超市里,每到春节的时候,二楼食品区都是人潮重灾区,多得是购买年货的人家,嘈杂不休,拖家带口,一群小孩在免费尝试区吃着东西。   纪谦看了眼里面拥堵情况,又看着手上的购物卡,他选择把购物卡塞回兜里,决定去会员店看一看。   他正要转身离开时,后面传来一位女士惊喜的声音:“是不是小谦回来了啊?” 第34章   听见熟悉的声音,纪谦回头看去,是林姨,还有站在林姨旁边拎着东西的齐溯。   林姨身形纤细消瘦,穿着长裙站在一侧,正拍着齐溯的手:“我都说了是小谦,你还不信,小谦的个头站在这,多么醒目,你还认不出啊?”   “小谦,大半年没见,你又长高了些。”   说起来他们也快两个月没见,齐溯略微有些尴尬地打招呼:“纪......纪谦哥。”   纪谦温和一笑:“林姨,我都成年已久,哪还会长高。”他向前两步,先接过林阿姨手上提着的东西。   林姨嗔怪道:“你还知道呢?大半年不来看林姨。”   纪谦无奈笑道:“工作太忙了。”   林女士一听这话就露出心疼的表情,双手搭在纪谦的胳膊上,左左右右看了看:“是不是瘦了?工作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孩子在家长眼里一直都是,是不是长高了,是不是外面受苦了,是不是又瘦了。   在林女士眼里,纪谦这样穿衣显瘦的身材就是太瘦了,在外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   纪谦连忙转移话题:“林姨的东西都买好了吗?”   说到这个,林姨就叹气道:“这里人山人海的,小谦也过来买些东西吗?”   纪谦乖巧地点头:“是,刚回家,过来买些食材蔬果。”   “哎呀,你家里肯定没什么食物,小谦就直接来阿姨家吃饭不就好了。”纪箐女士是个事业心极重的女人,自从纪谦出去住以后,她自己也不常回家,家里肯定没准备什么新鲜的蔬菜,林姨有些责备又有些心疼,“都说了直接来林姨家就好了,也没和阿姨打电话。”   纪谦浅笑:“这不是回来给林姨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林阿姨牵着纪谦往外走去,“你今年没和小溯一起回来我还奇怪呢。”   纪谦拎着东西,轻声回应道:“我工作太忙了,他上学放假早很多。”   齐溯跟在自家老妈后面,不敢说话,只是偶尔抬眼看向老妈旁边的男人,还是一贯的清俊温润,嘴角带笑,几句话便把林女士哄得笑出声来。   他神色黯淡,不知该如何和对方说话,内心却也有些欣喜,至少纪谦还是和以往一样对待他们。   纪谦当真是有准备的,他回家拿了一副玉镯子才过来。听说玉养人,人也养玉,他便买了一副羊脂玉镯子回来,质地细腻凝润,林姨一瞧便很是喜欢,一边笑又一边抱怨道:“怎么买这么贵的东西回来?”   闻言,纪谦浅笑道:“给林姨带的,怎么算是贵?”顺手他便拿出玉镯子给林姨戴上,羊脂玉温润贵气,戴在她手上很是好看。   不过纪谦看着林姨有些消瘦的手腕,心里有些酸涩的伤感,林姨前些年做了乳腺癌手术,原本圆润的手腕都纤细不少。   林姨把镯子戴上,忙不迭地和她丈夫打电话,秀着手上的玉镯子:“看,我干儿子送的,好看吧?”林姨是土生土长的苏城人,说话吴侬软语,虽然前些年大病一场,却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   齐叔叔在电话那头爽朗一笑:“小谦回来啦,今天晚上叔叔肯定赶回来和你们一起吃饭!”   纪谦搂着林姨,凑在电话那边,露出俊朗的面容:“那齐叔可得早点解决工作,不然林姨做的美食都进了我肚子。”   “哈哈!我肯定的。”   齐溯有时候会觉得,纪谦才像是这家人的儿子,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比如这种时候,他妈妈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亲儿子想吃什么,全是在问纪谦想吃什么,还没等他插话,林女士又把他赶走:“别耽误我煲汤,小谦就爱吃甘蔗羊骨汤,我得先给他煲上。”   心心念念全是纪谦喜欢吃的东西,这么多年了还不曾改变过。   齐溯忍不住喊道:“妈,谁才是你儿子啊?”   林姨都没理他,纪谦浅笑着围上围裙,和林姨一起进去厨房:“林姨,我帮你。”   齐溯在后面憋了又憋,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像和当初没什么差别嘛。他晃荡在客厅里看电视吃零食,喜滋滋地等着晚餐。   齐叔果然很快就赶回来了,这汤才煲好,他就进屋子里闻到一股香味,大声称赞道:“哎呀哎呀,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纪谦温和一笑:“齐叔回来了。”   齐叔挽起衣袖就往厨房里面来,把林姨搂到客厅沙发上:“哎呀,大美女,你都带着这么好看的玉镯子了,就坐在这里等着,我们爷俩给你做。”   林姨笑了笑,但还是站在一旁给他们看着火,时不时提点一下。   齐溯看向厨房里那三个人,撇了撇嘴,什么啊,这三个人才是一家三口吧,他就是多余的那一个,就坐在外面等着吃饭。   一餐饭吃得其乐融融,齐叔叔还倒了两杯小酒,护着自己酒嚷嚷道:“就和小谦喝两口,喝两口。”齐叔叔也是年纪大了,医生要他戒酒戒烟,林姨嗔怪着看了他一眼,还是放过他。   齐叔便胜利一般模样,喜滋滋地和纪谦喝了两杯,等一餐饭结束,纪谦告辞往外走去,手里还拿着一大堆林姨塞过来的水果吃食。   林姨在后面推了推齐溯:“去送送你小谦哥哥呀。”   纪谦无奈地笑着:“林姨,就隔壁栋的距离。”   不过他们都拗不过林姨,齐溯这才穿上鞋,跟着纪谦往外走去,边走他便笑着,忍不住撒娇道:“谦哥,我妈可真是,这还要送。”   刚走出门时,纪谦便敛了神色,淡漠道:“确实不必麻烦你,就到这吧。”   “谦哥。”齐溯笑容一僵,“这是什么意思啊?”   纪谦神色淡淡,看着无边夜色,回道:“是希望你保持分寸的意思。”   淡漠的语气随着夜风飘散,溢散着空气中僵硬尴尬的气息。纪谦却笑了笑,仿佛什么都没说的样子,走入隔壁房子。   齐溯怔在外面,他以为纪谦回来后,还和从前一样,他们什么都没有变,但是为什么又觉得变了很多呢。   齐溯走回家中,看见自家老爸还带着纪谦送的颈部按摩器,突然想到,自己的礼物呢?   这一年,纪谦没有给他送新年礼物。   这是第一年,他没有收到纪谦的礼物,每年的各种节日里,纪谦都会给他准备一份礼物,或大或小,或昂贵或别致。   齐溯走进自己房间里,他有一个书架,上面都是纪谦送给他的礼物,从很小的时候,纪谦就有给自己送礼物的习惯,东西慢慢地堆积,纪谦便开始送些枕头、衣服、水杯等用得到的东西。   齐溯这才发现,自己房间里的东西都有着纪谦的影子,书架上有他们各个年纪的合影,最小的一张是他刚出生,纪谦在旁边好奇地看着他;他少时被纪谦手牵手带去幼儿园,他带着黄色的小帽子,问纪谦为什么没有帽子,那个时候纪谦已经读小学了,第二天还是找出自己小黄色帽子,陪着他一起戴;他读初中时,高中时,上大学时,每个时期都是纪谦陪着他一起过来的。   他们的照片从小小一个,变成两个大人,齐溯拿着那张高中毕业的照片,纪谦那日从学校赶来,给自己送了一束花,他一手抱着花,一手抱着长身玉立的纪谦,在镜头下开心地笑。   为什么今年就不一样了呢?   等他嘟囔出声时,又听见他妈说着:“小溯,你小谦哥哥回去啦?家里还买了很多释迦果,小谦没有拿回去,你快给他送过去。”   不过是释迦果而已,齐溯眉头一皱:“你们怎么总想着纪谦?他什么好吃的没见过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林姨皱着眉头,“你得对小谦哥哥好一点啊。”   齐溯那些在意就都跑了个偏,梗着脖子和林姨说道:“妈,你们怎么总要我对纪谦好一点?他明明比我大很多好不好。”   林姨认真道:“你纪箐阿姨是我们一家的恩人啊,当然要对他们好。”   齐溯深吸一口气,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是的,我们家的房子是他们送的,公司也是他们投资的,可不是要讨好的大恩人。”   “你在说什么胡话!”林姨高举着双手,脸上泛起怒意,“要不是你纪箐阿姨帮忙,你还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齐溯像是被吓到一样,呆愣在余地没敢动弹。   齐叔喝醉了,林姨看了眼楼下,最终还是放下手来:“当初我生你时,羊胎膜早破,你出生时便感染新生儿败血症,若不是你纪箐阿姨千辛万苦找来一位专家,你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家里的公司是纪箐阿姨投资的又如何?是你爸爸出的主意,也是听了你爸爸的主意后,纪箐阿姨才和你爸爸一同做的合伙人,这么多年来,你爸爸辛辛苦苦工作,就要被你这样误解吗?”   “纪谦成年时,我们送给他的跑车,还有公司股份,也算是讨好吗?”   “你说纪箐阿姨是要讨好的大恩人,她是恩人没错,可是你讨好过她吗?这么多年来她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疼爱,你就是这样看待她的为人?”   林姨越说越失望,满脸的哀伤和难过:“我们和纪箐一家在家境上确实有着差别,可是我们相互之间真诚的友谊和付出的感情却一直是对等的,这样的情感没有‘讨好’这两字所说!”   这么多年了,林霜和纪箐也是多年的好友,总算是摸清楚了纪箐的为人,这人根本就不太会处理感情的事情。纪箐感激自己悉心照顾纪谦的方式就是给她买别墅,送东西。   一开始她还不太懂,后来就明白了,这人其实根本不在意钱财,她是享受事业的打拼和一种自我实现的满足感。   林霜是真心疼爱纪谦的,不然也不会和纪箐成为好友。后来收到别墅哭笑不得,纪箐说这别墅不值钱,但林霜还是给她转了账,少见地十分强硬让对方收下。   说实话,林霜一家本来只是中等小康家庭,遇见纪谦后便往上蹿了蹿,都算得上是小富了。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却是这样看待着纪谦。   那齐溯以往的所作所为,又带着什么样的情绪?   林霜想起纪谦那个温柔又通透的孩子,便感到一阵难过,那个孩子,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面对着?   作者有话说:   嘤嘤嘤,今天也是认真码字的一朵小花花 第35章 压岁钱   纪谦回到家里时,发现灯还并未打开,进去时感应灯才亮起来。别墅中的灯光骤亮,眼前便是一阵恍惚。   他站在原地,半阖着薄薄的眼帘,心下别无他想,只是在适应面前骤亮的强光。   顷刻,衣服口袋里传来消息震动的声响。   纪谦半垂着眼眸,随意地划开手机看了眼,开心的绵羊跳跃在草坪之上,发来了很多条新消息,最新一条是:【哥哥,你怎么没回我呀?】   羊羊探头.JPG   此时此刻,白洋躺在沙发上,双脚直接搭在沙发靠背之上,姿态极其放松惬意,宽松的T恤滑落下来,露出白花花的肚子,还有微鼓的起伏。   他已经一天没和对方联系了,最新的消息还是中午的时候,纪谦说自己准备去买东西,自己当时在睡午觉没有看见,等看见之后才回复了。   一直到晚上吃完晚饭对方也没回应,又把自己的晚饭发了过去,对方还是没有回应。   白洋鼓着脸,很是没头脑的不高兴。   纪谦看见小孩发了自己午睡过后凌乱的被单,下午外面多云转晴时的天空,还有晚上晚餐的照片,他好像能看见对方一整天的动态,刚刚起伏不耐的心绪,兀地好了许多。   心情在某些欢愉过后,又变得有些说不明了的愧疚之意,许是在厨房里面忙活着,这些消息的声音全部没听见,他有些歉意地回复着:【抱歉,中午在超市遇见了一位长辈,下午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着,没有看手机,现在才到家.....】   对不起,JPG   原来不是故意的啊。白洋躺在沙发上,那些没头脑的不高兴又消散掉了,但还是有些小小的不开心:【你都没看见,下午的时候这边天空多云转晴可好看了!】   纪谦看着对方的信息,想起白洋闷闷不乐的样子,又道歉着:【真的很抱歉。】   白洋才不是想让纪谦道歉呢,他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是遗憾对方没有看见那么好看的天空吗?突然觉得他自己好像有些奇奇怪怪,没看见便没看见嘛,一个多云转晴有什么好看的,打开电视机,天气预报里面都是的。   白洋苦恼地挠了挠头发:【哎呀,不用道歉啦。】   纪谦犹豫了片刻,回复着:【小羊,下次可以给我发视频,视频的声音我会听见的。】   发视频......   白洋挠头发的手顿在原地,心情突然全部好了起来,甚至于脸颊都有些烧红之意。   【如果我也没看见,打电话要我去看信息。】   后面是一串电话号码,白洋看着那一串数字,有些好笑又有些奇妙的欢愉,哪里有人会因为对方没看到就直接电话过去的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夺命连环call??   白洋捂着手机踌躇了片刻,回复道:【哦!】   紧接着又问道:【你会接吗?】   屏幕上很快就出现对方的回应-【我会接的。】   白洋捂着脸,以一种奇怪的姿态在沙发上乱扭着,刚刚走出房间的江燕吓了一跳:“洋洋,你这是怎么了?”   白洋把自己蒙在靠枕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没怎么!”   谁知道是怎么了,反正他就是想动弹一下,想扭一下。   江燕瞧了他一眼:“去洗澡睡觉吧。”   “好~”   纪谦见对方似乎是消气了,这才走进房间里,看着许多照片,微挑眉,眼里有些淡漠,挽起袖子随意地收拾一番,将那些东西都尘封入箱中。   纪箐女士第二天才空出了休息时间,坐在餐厅上和纪谦吃会饭,聊会天。她看出自己儿子把家里东西收拾了一番,有些好奇地问道:“小谦,你怎么把小溯送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纪谦微叹气道:“因为我们分手了,不想看见那些东西。”也是在纪箐女士面前,纪谦才能露出一丝情绪。   纪箐有些吃惊:“怎么呢?还会有人和我儿子说分手呢?”   纪箐是有努力对半分事业和孩子的,只是有时候真的身不由己,尤其是网购热潮那一段时间,她忙得快要疯掉了,实体行业被网购冲击,她只能先稳着事业和一大批的员工,而纪谦只能不断地托付给保姆林姨照顾,所以她对纪谦是极其包容和忍让的,甚至是愧疚到不敢对他有所要求。   当初纪谦和她坦白性取向,虽然她一时没接受了,但是工作忙的时候也会抽空看文献,慢慢地也接受了这个事情。   后来纪谦说自己和齐溯谈恋爱,她还害怕儿子在养童养媳。她非常信任儿子的人品,两人算是竹马竹马,但是纪谦成年时,齐溯还在读初中,一个成年人和一个未成年人,未成年人天生对成年人有种模仿和崇拜之心,万一真的是在潜意识里引诱了对方呢?   纪箐不会在心里怀疑儿子,就怕是纪谦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对林忆一家的情绪也古怪微妙起来,对他们越发的好,对齐溯也格外优待,却不料今日纪谦说他们分手了。   纪谦轻描淡写地说道:“还是不太合适。”   纪箐女士便也没说什么,给他夹了块肉:“没事,不合适再找就好了,我儿子这么优秀,怎么可能会没人追呢。”   纪谦的优秀确实是出乎纪箐女士的意料的。对于成绩这种事,纪箐女士从不在乎,任好任坏都随意,但是纪谦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他总是脾气温和,善良正直,甚至是自己消化那些不好的情绪,从不让她担心。   后来她才发现,纪谦在寻求她的夸奖,可是她太年轻做了母亲,也太迟知道这件事。她纵然有爱孩子的心,可是心神疲倦,奔赴在职场这个战场之上。   所以说纪箐女士是极其矛盾的,她爱孩子,却也放不下事业,最后她爱得更多的,或许还是事业和自己的价值吧。   长大后纪谦也释然了,或许是林姨和齐叔补全了他的童年,他们把自己视如己出。因为纪箐带着纪谦搬回此处,需要一个保姆,林姨多年无子,虽说家里还算小康,但正好有时间照顾他,便来应聘了。后来还怀上了孩子,又因为种种原因,总之纪谦十分和他们眼缘,最后成为干儿子,   他们给了纪谦很多家庭的爱意,让他也学会释然。   至少他的母亲一直很支持自己,无论是性取向,还是学业理想,还是后来和朋友创业,纪箐女士从未有过打击和怨言,甚至在创业期给予他很多宝贵意见。他终究还是明白,纪箐女士能给予自己爱意,已经非常难得了。   纪箐女士急匆匆地回来一趟,又急忙忙地出去工作了,一直忙到除夕夜里才真正的有空休息。   除夕夜里,纪箐女士给纪谦的枕头底下放了一个压岁钱。   纪谦送上自己选了很久的按摩工具,纪箐女士不爱包包,平常也不戴首饰不穿高跟鞋,纪谦便送了一整套按摩工具。   “妈,注意身体。”纪谦把脖颈按摩仪架在纪箐女士脖子上,轻声说道,“年后你也去医院体检一下吧。”   纪箐笑了笑,她眉眼凌厉,这时候才有所温情在,她拍着纪谦的手安抚道:“公司每年都有体检的,不要担心我。”   纪谦打开微信,列表上又是许多祝福的红点,他一个个点开回复后,礼貌删除对话框,只余下仇法东滕牧几人,还有一个未点开的对话框。   仇法东在公司群里发红包,他也去抢了几个,然后被仇法东在小群里艾特:【老三啊,哥哥给你发个大的。】   三个人的小群愣是给他下起了红包雨,滕牧直接给他们两人转账:【在国外,不方便。】   仇法东啧啧了几声,麻溜地收下转账:【谢谢大哥,大哥阔气。】   最后只剩下一个对话框未回复-白洋。   除夕夜里时,几家人都来了,定了个包厢,一起凑合吃着团圆饭。白洋在这里面红包接到手软,因为他还在读书,在岷江的习俗就是在读书的都算是小孩,都会有红包。   所以这红包一连串地接到手软,他拍了好几张照片发给纪谦:【哥哥,你看我的红包!】   纪谦也许是在忙,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但是他也不生气,又叭叭叭地说着除夕夜里的事情:【春晚好难看啊,这个独唱好无聊,还没我唱得好听......】   他属实是有些吹牛和夸张了,纪谦看着不断增加的对话信息,点开后正好看见,便往电视机里瞥了一眼。吃饭时他也开了电视机,一直作为背景音乐的存在,笑了笑,回复道:【确实没有你唱得好听......】   白洋腾的一个姿势坐直,摸了摸鼻尖:【我就是随口乱吹,而且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唱歌啊?】   见他忘记了,纪谦便帮他回想着:【有一回在电梯里,你在哼歌,很好听。还有万圣节的时候,你在台上唱歌。】   他已经全然忘记了,在电梯里的时候,只觉得小孩哼歌时只有快乐没有音调,现在还能选择性地忘记,毫不犹豫地夸奖。   什么嘛.....白洋揉了揉自己有些微红的耳朵,不明白这人怎么记忆力这么好,而且随口哼歌也叫唱歌吗?一点都没有发挥出他的真实水准。   白洋乐淘淘地回复着:【那不是我的水平,我重新唱给你听,你等我一下。】   【好。】   也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态,白洋跑回房间里,拿出自己的吉他,咳了咳嗓子,把手机录像对着自己......   不出五分钟,一份简单的三十秒钟的弹唱就出来,他点开后听了听,觉得还算满意,这才发给对方。   纪谦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只见五分钟后,对方发来了一个视频.   视频中的年轻人只露出怀抱吉他的部分,手指在上方随意弹奏着,声音清亮自由:【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只是随意录了一段,时间很短暂,顷刻后便停止显示结束,纪谦又点击了回放。   ,年轻人快乐的哼唱声从面前传来,充斥着耳畔。   他又想起那个微风沉醉的夜晚,站在台上纵情合唱着的年轻人,自由不休的声音吵吵闹闹着,叫嚣着。   许是家中暖和,年轻人露出自己白皙的小臂,穿着五分短裤,露出白晃晃的小腿和一点大腿,跟着音乐的拍子随意地动着,手指按在琴弦上拨乱,粉色的指甲盖,白嫩的手指像是在发光一样。   纪谦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心脏跟着指尖在跳跃着。   等到最后一刻结束,他默默点击了保存视频。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白洋自己也忍不住点开了视频,脑子里开始一系列的头脑风暴,反复询问自己,刚刚唱歌有跑调吗?手指这样会不会显得有些胖?小肚子有露出来吗?   然后忍不住戳了一下对方:【怎么了?好听吧?】   纪谦点了点头,回复道:【好听。】   白洋看着消息页面上简洁的两个字,突然觉得自己一溜烟跑进房间里弹吉他的行为有些傻帽,他巴巴地跑过去一顿表演,对方就回两个字。   紧接着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已保存,反复观看。】   什么叫做反复观看?   白洋压抑不住嘴角的笑意,捧着手机倒在床上胡乱地吹嘘:【哼哼,这可是未来天王的独家演唱会,你赚了!”   不用看见,纪谦都能想象出小孩得意洋洋的笑容,便笑着问:【未来天王独家演唱会的门票费是多少啊?】   门票费啊?白洋都没停顿,按照最高报价给自己估价:【我这可是独家的,还是除夕夜演唱会,少说五万起步。】   纪谦便转了五万过去:【今年的门票费。】   请您收款,个十百千万......白洋发了一连串的啊啊啊啊啊啊过去,又接着控诉:【你怎么就这么转账了!】   看起来好像一个很好钓的凯子啊,就是人傻钱多那种凯子随便弹几句就转账这么多。   纪谦回复:【嗯。】   白洋气不打一处来:【嗯什么嗯!就随便弹了几句,你就转账了啊!太亏了太亏了,太傻了。】   纪谦笑了笑:【可是很值得。】   【而且每个小孩都要有压岁钱。】   白洋有些招架不住,在床上滚来滚去,差点摔倒床底下去,只能捧着红彤彤的脸,又埋到了枕头里面。   ......   作者有话说:   抱歉哦,我昨天晚上睡着了,早上去上班也没来得及更新~ 第36章   年间,已经快要初十了,白洋数着漫长的假期,忍不住感慨:“怎么寒假这么长啊?”   白柏松就在一旁笑:“小时候觉得放假最开心,怎么现在还会觉得假期太长了啊?”   白洋的外婆在外面喊着:“洋洋,快来,外婆给你炖的大肘子。”   “来了~”白洋腾地站起来,跑到外面院子里去。   外婆家有院子,并不是花园,而是因为这是老城区,是这个城市旧的地方,大院子里住满了人,矮小的房屋,出门敞开的广场,高高的楼梯和弯曲的胡同,院子里立着极其高大茂密的大榕树。   外公外婆恋旧,退休以后最终还是回到老城区,守在这里和那些学生,街坊邻居待在一起。   来的人太多了,外婆外公找邻居借了木桌和长凳,就摆在院子里,大家就在院子里吃饭。   那么大的一整个猪肘子,炖得软烂入味,外婆把肘子堆在白洋面前:“洋洋吃这一个够不够?外婆再去拿一个?”   其他人都是碗里切碎的肘子,只有白洋独占一整个肘子,白洋端着面前的盆,乖巧地笑:“谢谢外婆~~”   江燕忍不住感慨:“妈,你也太宠他了,他一个人就一整个肘子还要多少?”   外婆说道:“洋洋是男孩子啊,正在长身体,当然要多吃一点......”   当你拥有一个极其宠爱的长辈,那么每年每时每刻都在长身体,生怕你会饿着。   白洋嘿嘿一笑,捧着肘子就开始啃,他啃肘子的时候喜欢肥瘦相间一起吃,肘子是卤过之后还把外面烤了一层脆皮出来,脆皮混合着瘦肉与油脂,又软又耙又入味,最后吃到有些腻味了,就把肉拆下来包着生菜叶子一起吃,满口生香。   外婆还觉得他没吃饱,不住地往碗里夹菜:“洋洋吃这个,外婆做的排骨......”   “再加一碗饭吧......”   白洋连忙摇头:“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高中的时候学习强度高,还会在院子里打篮球,运动量大自然吃得多些,现在完全比不了了。   现在只是和朋友出去吃饭,回家就是待在房间里打游戏,一点运动量和消耗都没有,全然不是高中的时候。   但是外婆的印象还停留在长身体一天六七顿的时候,白洋最后捂着肚子在院子里消食。   一边散步一边和纪谦吐槽:【有一种饿,叫做外婆觉得你饿......】   并发送一张组合图,走进外婆家时瘦骨嶙峋,出来时肚大如圆,偏偏外婆还要塞几个包子过来。   看见这个火柴人的组合图,纪谦哑然失笑,他没有经历过隔代亲,但是能想象老人家对待白洋的样子,毕竟白洋是那么乖巧可爱的人。   他敲了敲键盘,回复道:【真的有这么夸张吗?】   疑惑.JPG   白洋绕到了大榕树下,树叶在婆娑作响,借着一点透露过的光,伸出手捂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   他想了想,打开页面的拍摄模式,不断调整角度,最后拍了一张手捂着明显起伏弧度上的照片,点击发送。   发送前还没感觉,发送后怎么觉得小图那么像怀孕的孕照呢?   尤其是一只手扶着的动作,看着就更像了。   白洋觉得有意思,又发出一连串信息:【哈哈哈哈,我好像怀孕了啊!】   【我站在院子里这样拍,别人看到肯定觉得我好奇怪喔......】   纪谦放大了那张图,白洋的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的T恤,手指透着健康的白,指甲盖都是粉色的,陷入衣服之中,他最后长按,点击保存在本地。   看见对方奇怪的脑回路,纪谦笑着回应:【不会奇怪。】   又接着问:【你是在外面吗?】   白洋点点头才发现对方看不见,又回复着:【对哒!我在院子里消食散步呢,正走到大榕树下面......】   【我跟你说,这棵榕树可大可大了,两个成年男人都不能环抱住,我小时候就最喜欢爬这个树玩......】   纪谦适时地发出感慨:【哇~】   【然后摔了......】   【啊?疼不疼啊?】   ......   两个人就着这棵榕树,还有小时候的事情,天南地北胡乱地说着。   没有逻辑,没有关联,就是想到哪说到哪,随便地说着聊着......   时间在消磨着,慢慢地,不疾不徐,顺着一抹漂浮在虚无中的印记,慢慢往前走着。   头顶的树叶在风中打着卷,叶边蔓延着暮色,树叶的叶柄从树枝上脱落,旋旋簇簇,停在另一片归根的树叶之上。   白洋掐指数着时间,转眼间他就在这里待到了元宵,他摸着自己的头顶,只觉得往头顶洒点水就可以长蘑菇了。   九天仙侠的元宵活动中,出了一个遗留的年兽活动,那些徘徊的年兽遗留在村庄外面,渐渐地成了团成了体系,惹得周围百姓苦不堪言。   在元宵节时,年兽占据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对附近的村落做出最后的攻击,年兽清除的数量会做出一个排列,占据前三的帮会能得到一枚城主令牌。   一百只年兽中会出现一只年兽王,打败它会得到一定的奖励。、、   年兽的设计者不知是如何设计的,每一只年兽长相都十分圆润可爱,特别像舞狮团里那种小狮子,每次遇见这样的年兽时,白洋都不好意思下手去杀死对方。   直到他在林子里又遇见那个丢小孩的女人,村子里的人都认为孩子在林子里死去了,山林里有野兽,每年都会有很多的孩子误入山林,被野兽叼走,只有这个女人一直在寻找着自己的孩子。   这条支线任务很简单,也是很低级的一个任务,就是在某个洞穴里找到孩子的鞋子,带回来给女人罢了,奖励也只是几个铜币。   白洋又随意地点了点这个npc,和她做着那些无意识的对话,对话框很长,月娘一直在絮絮叨叨着自己的孩子,回忆着记忆中的孩子。   但是他很无聊,又有些感触,就一直点了下去,可是在:【我的孩子真的已经离开了吗?】这个选项中,他突然选择了:【没有。】下一刻,选项突然变了,原本的【谢谢你】变成了【是否带着月娘寻找她的孩子?】   之前是这个选项吗?白洋愣了愣,最后选择带着NPC去寻找她的孩子,线索一直到了方位里的年兽群中。   女人对着某只小巧的年兽直喊:“我的孩子啊!”   年兽群中跑出一只小小的年兽,对着月娘直叫唤着,越听越像:“娘亲~”   白洋看着自己面前的系统通知:“恭喜您打开了年兽隐藏副本,请问您是否选择匿名?”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匿名,下一刻,世界上发出了隐藏副本通知:恭喜玩家开启了年兽隐藏副本,奖励灵魂石一块。   紧接着,隐藏的年兽剧情全部公开了出来,已经逝去的人啊,因为眷念和不舍,残留的魂魄留念在这人世间,徘徊着,寻找着。   最终在每年年关之时,混入年兽之中,来看望自己的亲人。   年兽隐藏副本激发,年关已接近尾声,将要离开的人想要与家人爱人再见一面,请在规定时间内根据线索找寻到它的亲人。   “我靠......”   “这是什么鬼?”   “这怎么还会有隐藏副本?”   “我的妈啊,也就是说这个剧情一直存在,直到现在最后一天才被打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打出来的啊?”   “呜呜呜,灵魂石啊!最高级武器的镶嵌石啊!”   世界频道上掀起一片轩然大波,白洋全然不敢告诉他们,他只是随意地点着对话框,点了五分钟的对话而已,NPC就自己找到了孩子......   包裹里多出了一颗冒着彩色光芒的灵魂石,灵魂石,是武器最后的灵魂所在,市面上有价无市。   白洋心情激动不已,啪啪啪地给纪谦发消息:【哥哥!这个游戏绝了啊!】   【我刚刚打了一个隐藏剧本!!】   【居然还会有这样的隐藏剧本,谁也想不到一直站在林子里找孩子的女人,她的孩子真的会回来啊。】   画面中是月娘和孩子的回忆,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最后被野狼叼走,懵懵懂懂的孩子只留下灵魂,停留在原地,因为母亲一直在哀求寻找,他想和母亲说说话,母亲却一直看不见他......   【好感人啊。】   【这个策划真的好有心......】   纪谦看着对方的发言,突然有些疑惑,白洋是在玩哪款游戏?   他一直知道白洋在玩游戏,但是对方只是寥寥几语带过:【我去打游戏啦!】   林子里的女人,找孩子,隐藏剧本,这些词莫名有些熟悉之感。   纪谦手指微顿,最后问道:【小羊是在玩哪款游戏呢?】   白洋看见消息咦了一声:【我没告诉你吗?我在玩九天仙侠,超级好玩,每个NPC都有感情......】   他把自己的电脑屏幕截图发过去,又激情输入八百字,从画面到故事到情节玩法,恨不得按头安利。   看见熟悉的游戏名称,纪谦有些怔然,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对方一连串的称赞夸奖不间断地发过来,心情变得有些微妙,眼里的笑意一直未散去。   白洋最后问道:【哥哥,你玩游戏的吗?】   想了想,他又自己反驳道:【不过你这么忙,平常应该都没有时间玩游戏的,唉......】   就是因为觉得对方很忙,一直在加班工作,所以他才没有具体说自己在玩什么游戏,之前也没有邀请过对方。   纪谦顺手打开了电脑,回道:【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他其实已经看到了有人打通隐藏副本的字,一只小绵羊。   图片中,白洋的游戏ID倒是十分眼熟的样子,开启隐藏副本的一只小绵羊。   纪谦的记忆力当然是不错的,顷刻就想起那位在跨年活动中得到涅槃凤凰神兽的玩家,还真是......   看见对方询问自己在哪个区,白洋惊讶了片刻,带着些迟疑说道:【哥哥你也玩这个游戏吗?是要来找我吗?】   【我在长安城区......】   长安城是最开始也是最早的区,也被叫做一区。   纪谦笑了笑:【嗯。】   他当然是玩这个游戏的,只是后来工作太忙,这个号变成了内置号,只是偶尔上来体验一下新活动。   白洋控制着人物,站在林子边上,这里是宽阔的草坪和野地,路上都是低垂着野花野草。   夜晚,星垂,风动。   不出片刻,白洋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英俊的儒雅书生,手执折扇,一袭白衣,通过传送卷出现骤然在他身边,也许是因为坐标原因,传送的位置离他的人物极近。   九天仙侠设定中,人族、妖族、魔族共存,大道无情,攀登飞升之境。   白洋玩的是妖族,妖族中隶属于巫界的巫族,此族擅长召唤,召唤出来的树妖,都能自动挂机攻击野怪,属于挂机好搭档。   不过此族中的人物设置都比较矮小,像是少年模样,书生像是低头看向他一般。   书生头顶冒出一句话语:【小羊。】   一只小绵羊也连忙回复:【哥哥?】   东曦既驾:【嗯,是我。】   看见电脑屏幕上冒出的话语,白洋兀地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句是我,他心里就麻麻的,很是高兴。   白洋操作着一只小绵羊绕着书生转圈:【哥哥,你这个人物属于人族哎,你自己捏的脸吗?好好看哦!】   【为什么我们都没有这样的衣服和扇子?】   东曦既驾便站在原地,手中的执扇轻柔地扇着,颇有些魏晋风流之意。   纪谦回忆了一下多年前的事情,当初他们几个架构了这个游戏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创建自己的人物,喜滋滋地给自己捏脸,三个人缩在牧哥的别墅里面,弄了一整天。   最后又觉得属于自己的人物不能被别人模仿,便又设置了一些私有参数。   思极年轻时做的傻事,纪谦握拳在嘴巴轻咳了一番:【我的游戏人物设置时间很老了,可能游戏更新就变了吧。】   一只小绵羊:【哇!有多老啊?】   东曦既驾:【八年。】   绝对的老玩家!!白洋发出一连串的惊叹:【哇啊啊啊,哥哥你玩了这么久啊?好厉害好厉害。】   虽然现实中可能不会这样说话,但是有的人隔着聊天软件说话打字就会放松起来,更何况在游戏里说话,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没有,很久没玩了。】纪谦止不住笑意,又有些别扭地转移话题,【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白洋:【去打年兽~】   【嗯。】纪谦应了一声,便在游戏中发起组队,邀请对方进队,接着把队长给对方,自己点击了跟随状态。   白洋看着面前的队伍,后面跟着一个亦步亦趋的书生,很是亲昵的样子。   一只小绵羊:【哥哥和我一起去?】   东曦既驾:【对,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   哇,有朋友告诉我某个码字软件可以一键排版,我终于不用在小破江这个极小极小的页面框来排版啦! 第37章 游戏   书生执扇,儒雅清俊。偏偏风至,风刃也至,每一步都像是艺术一般,凌冽又精准。   纪谦之前说自己很久没玩这个游戏了,白洋随手点开对方的装备看了看,都是些普通的装备,便也以为他生疏了,没想到对方这么厉害。   这是什么大神级别的操作水准??   明明是以消磨和控制为主的书生,伤害值却这么高。   他还想着自己大显神威,立马召唤出所有的召唤兽,六只召唤兽加上神宠,七只小动物把他们都围绕起来,然后席卷年兽团。   可是现在......   白洋站在被清场的空地里,显得有些闲适,就像是在年兽群中逛街一样。   慢悠悠的,一只落单的年兽都看不着。   世界上的人再叫开团,叫着上语音,白洋看了一眼就把世界频道给关闭了,跟在纪谦后面放自己的召唤树妖。   笨笨的树妖在自动释放技能攻击,他就站在里面看着书生那边,书生随意地站在一旁,轻云笼月时隐时现,一袭纸扇在月色下徘徊倘佯,又嬉弄着月光,寒芒倚彩。   这个书生人物形象,好像和纪谦本身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人族,也能达到这样类似神明的境界吗?   隐藏副本开启后,年兽分为了两派,一派是残留在世上的人,一派的真正的年兽。   残留的灵魂,在误杀之后会有一段回忆录。   隐藏模式的玩法已经公开,很多带着找寻亲人的NPC赶过来,感动落泪。   零点时刻,年兽踩着月色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一地的奖励和金币。   书生将地上的金币和奖励都收了起来,选择赠送给一只小绵羊。   白洋这才揉了揉眼睛:“怎么会有这么多金币和材料?”   纪谦想到自己满属性的人物,多少有些作弊的尴尬:“可能积少成多。”   这一整个包裹的金币,像是对方兢兢业业地给自己打怪兽,又把东西都收集起来递给自己,白洋心里有些微妙,问道:“哥哥,这些东西全给我了吗?”   “对啊,本就是为你打的。”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ò_M   什么嘛?   白洋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对着电脑傻傻地笑,嘴角都快要裂到后脑勺了。   ......   自从这夜里两人开始挂游戏之后,白洋便开始光明正大地在微信上叫着对方:“哥哥,今天来打游戏吗?”   纪谦默默地把打开游戏,点击登录,接着跟随在对方身后。   不管白洋什么时候回头看,都能看见那个书生摇着纸扇,跟在自己后面,一向无聊的日常任务也变得有趣起来。   两人一起杀的怪越多,亲密度就会越高,晚上的时候都不曾下游戏,而是彻夜挂在野外自动挂机杀怪。   明明是待在家里过年,白洋反而一头钻进电脑里面,这样子,外面的活动都不想参与进去。不过江燕和白柏松他们都要工作了,只有无所事事的大学生假期长又十分空闲,每天除了吃就是躺在床上玩电脑,喜滋滋地帮东曦既驾做那些日常任务,清空他任务栏上的红点,达成全部已完成成就。   纪谦本就清闲,原本过年期间他就没有什么事可做,父亲那边不需要他去拜访,母亲这边的远房亲戚更是不用麻烦纪谦上门,只是寄了些礼品过去,联系一下这可有可无的感情。   结果他整个放假期间哪也没去,书也没看,就待在房间里和白洋刷游戏。   桌上摆着几本书,崭新,未开封。只开了一本,那是他刚到家第一天晚上开的,然而并未看完,压在桌上。   纪谦揉了揉眉头,一整天对着电脑重复这些熟悉的玩法,他有些无奈又有些许奇怪。   叮-【哥哥,我们去下副本吧!】   从最开始的疑问句,到现在的肯定句,现在小孩已经不用再多问一句,直接带着人去冲进副本里面。   纪谦动了动鼠标:【好。】他也不需要看去什么副本,只负责点击同意进去,并且打怪,把装备捡起来给白洋。   九天仙侠之中,游戏人物类别非常繁多,上、中、下三界,人族之下有九大门派和五大帮派,仙族有八大仙系,魔族又有五种魔尊,在每个派系之下,又有不同的小分支。   不同的人物拥有不同的设定,即使是九天仙侠的老玩家也不能一眼看出别人的出身,只能点开后看见公开的属性和装备。   等到一只小绵羊和东曦既驾入队后,其余几人习惯性点开他们的属性看一眼。   一只小绵羊的装备和属性都非常好,但是东曦既驾这边,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满级号,特别像是在软件上买的新号。   队里有人开始叫嚷着:【这个书生的属性不行吧,带着一身蓝装去打BOSS?】   【就是啊,不会在带妹子让我们陪打吧?】   白洋生气了:【这一百级的boss随便打就好了啊。】   【我有宝宝(召唤兽)拉怪。】   这个副本里会掉落升级武器必备的一款材料,而且掉落的装备也算不错,经常有人反复来刷。   在世界上组野队的情况,就会存在东西掉落的分配问题,他们觉得这个书生就是来打酱油的,还要分配装备,占着位置了。   【带妹子来打副本就用你这宝宝拉怪啊?】   【老板你也太low了吧......】   【这明显不够格啊。】   纪谦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属性其实都是隐藏的,这个人物身上公开的属性都是极其简单的基本属性。   他想了想,在队里回复着:【老板,稍等。】   老板??   正要以一秒三千字的速度激情打字的白洋突然愣住了,什么老板啊??什么东西?   只见对方放出一只召唤兽。   一只奇怪的召唤兽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它绕着书生转圈,脚踏祥云瑞气,身披星图碎月,羊头,鹿身,龙尾......   执扇的书生站在一旁慢悠悠地说道:【召唤兽打的伤害也算其中的吧。】   的......吧。   【卧槽!】   【神兽?这是神兽麒麟吗?】   【我的天啊......】   【老板!!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拥有神兽的代打??】   【我,羡慕!!!】   瑞兽·麒麟儿。   麒麟甩了甩尾巴,绕在书生周围:【呔!】   组野队的人看着面前的神兽,再想起组队群里的那句召唤师的伤害也算起来,多少有些装了啊!   从游戏创始以来,这个游戏当中只有寥寥几只神兽,不超过十只,拥有神兽的玩家都是榜单前几,还有些神兽已经跟随玩家隐居了。   据说跟着游戏一起出现的那一批老玩家都已经回归生活了,那些神兽都成为了传说。   【大佬,你来我们帮会吗?】   【帮会里美女多多。】   白洋还没来得及说话,书生便已经开口道:【我只听老板的】   刚刚升级为老板的白洋看着队伍频道里的消息,忍不住笑起来,只听他的?   是这件事只听他的吗?   还是所有的事都听他的啊?   不过他也知道这应该只是对方再给自己找面子而已,白洋也没太当真,只是偷偷发私信给对方:【哥哥,你的神兽我的神兽好像不一样?】   【我的好像一只小麻雀,现在养肥了好像一只鸡仔长翅膀了。】   他召唤出啾啾,因为模样不曾公开过,而且现在只是一只小肥鸟的模样,头顶呆毛和腮红,所以组队的人也没认出来,只以为是他养的灵宠。   肥肥的小麻雀扑腾着翅膀,旁边的麒麟英武不凡。   纪谦想起给凤凰做的成长型设定,它的未来有些奇特,包括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这只神兽会有什么样的发展,便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两声:【大约这只麒麟是成年期,你的凤凰还在幼年期吧。】   他又在群里发出回复:【速战速决。】   这只百级boss,会在伤害达到一定程度后暴走,并召唤出一百只小boss,小boss又会在一定时间内不停地召唤小兵,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就会被小兵包围杀死。   原以为开了副本后,会是书生站在后面,神兽打架就好了。   没想到书生一手技能卡得出神入化,明明是一身普通装备,但是小boss的击落点全在书生这边,最后大boss的仇恨值从没有偏过,伤害值最高也在书生这边。   明明是一个多人的副本,偏偏只看见书生一个人在乱秀。   在书生的保护下,小绵羊一点伤都没受,他就站在后面,被好好地保护着。   他突然发现这像是一个小王子,等着他的骑士在前面冲锋陷阵。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人都喜欢在外面找陪打的原因吗?   等到boss被打败,掉落物品箱时,书生喊道:【老板,开箱子了。】   白洋从这种被维护也被保护的氛围中抽离出来,他乐颠颠地跑过去:【我开箱子没人有意见吧?】   怎么会有人有意见?   总共百分百的伤害,书生一个人占百分之七十六,剩下六个人分百分之二十四的伤害。   其实......要不是总共副本有最少人数要求,这人是完全可以自己打过的吧?   组队的人灰溜溜地捡起装备离开,离开前啊还有人在问:【老哥,你不是还没有帮会,要不要来我们帮会】   【加个好友吧兄弟。】   书生的好友限制了不可被添加,所以他只能在队伍群里发起话题。   东曦既驾:【我只听老板的,不加好友。】   咳咳......   白洋直接选择了带着纪谦退出队伍,然后退出副本,回到城区里卖东西。   他走着走着,突然低声问道:【哥哥,你想去哪个帮会吗?】   其实白洋回这个游戏的时间不算长,喜欢当一个小游侠,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地玩着,有陈清霖他们在,陪着一起玩就好了。   他也是没有帮会的,感觉到一个帮会里就会被束缚。   东曦既驾:【我不是为了加帮会才来玩游戏的。】   啊?不是为了帮会才来玩游戏的,白洋看着这句话有些蒙顿,有些许奇怪的悸动一闪而过。   没等他想明白,东曦既驾又接着说道:【我只是陪你。】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哈哈哈,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的我有什么不一样!今天斥巨资改变了一下! 第38章 如果我想见你   --【我只是陪你。】   啊啊啊啊啊啊!   我只是陪你......   啊啊啊啊啊!   白洋猛地向后靠去,差点从电脑面前跳起来!   他实在没想到对方这样说话,电脑键盘上的文字在胡乱的敲击,一连串毫无意义的代码在混乱之中发送了过去。   白洋稳了稳心神,勉强又伏在电脑面前,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嗓子里憋着一个气,呼不出,散不去。   只剩下心脏在跳动的声音。   就连这桌子似乎也变小了的样子。   怎么办?房间里的空气在似乎都不够用了。   可是还没等好他说些什么,东曦既驾却再次开口:【小羊,已经很晚了,该去睡觉了。】   对方轻飘飘地跳过了这句话,反而换了个话题。   睡觉也要提醒?   白洋终于能正常地呼吸,又轻又浅地哼了一声,但是手底下的字却打成了:【好的哦~】   等他把自己洗完澡,把自己摔到床上时,又想起纪谦那句:【我只是陪你。】   说话也没头没尾的。   都听不见他的声音,不知道他本人说话的语气,会和平常一样温和带笑吗?   迷迷糊糊中,白洋好像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一个全是星星落下的草坪,星夜低垂,暮色重临。   这里应该是打年兽的那个竹林外面,他在这里等着某个人。   某个人是谁?   梦中的自己好像清楚地知道那是谁,梦外的自己好像又清楚地记得,他确实来了。   梦里梦外的人开始重合,原本的巫族少年变成了一个奶白色头发的年轻人,他能清楚地知道,这是他自己。   而两个人所知晓的事情在某种程度上交融,又在意识之外飘忽变得不甚清晰。   是梦,又不像梦。   风动的时候,那些低垂的星星落在花上面,风姿楚楚。   夜色的黑盖不住这璀璨明亮的星星,游离的星星在草丛上面飘忽着。   月色朦胧清冷,又温柔。   他在等待。   怀抱着一种忐忑的期待。   白洋就站在这片草地里,穿着巫族的服饰,佩饰上那些银环叮铃作响。在这个宁静的夜来,清脆地随风自响。   银饰的声音,变成一种旋律,一种奇妙的乐曲。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种隐秘的期待。   忽然,风动了。   漫天的星星浮游半空,浪漫的精灵在进行一场盛大的游行。   白色的月色出现,又散去。   而穿着魏晋长袍的青年突然出现在面前,他眉眼带笑,在夜色和星光下,俊美无俦,声音低沉且温柔。   “我来了。”   他等到了,风停了,花也开了。   ......   白洋醒来的,还残留着一丝欢愉,但是在欢愉消散后,他又有一股怅然若失。   他打开手机,照例和对方回一句:【哥哥早啊。】   这是他在这个假期里养成的习惯,也是纪谦每次早起去锻炼都会和他说一声,免得打游戏的时候找不到他人,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对面很快就秒回了:【我晨跑结束了,正在吃早餐,你呢?吃早餐了吗?】   后续附了一张馄饨的图片,入镜的还有青年拿着调羹的那只手,手指修长好看,露出一点腕部,很是漂亮。   白洋一个激灵爬起来:【我才刚起床!马上去吃早餐!】   .......   这一晃就到了元宵节,白洋和纪谦在游戏里的城外看烟火,玉壶光转,明灯错乱,东风吹散,烟火纷纷。   两个人的人物坐在一起,欣赏着天空的烟花和璀璨。静静地待在一起,任由东风胡乱地吹着。   白洋盯着屏幕看了又看,总觉得好像还不够。   “洋洋~出来吃汤圆啦~”江燕女士在外面喊着。   白洋高声应道:“来了~”   他顺手拿起手机给对方发消息:【哥哥,去吃汤圆咯,你在吃什么口味的汤圆啊?】   对方很快回复道:【黑芝麻馅的。】   白洋嘴巴里的汤圆还没咽下去,差点笑出声来,怎么就吃这么寻常的口味?纪谦肯定猜不到自己吃的是什么!!   他咽下嘴巴里的东西,又用筷子把汤圆的皮微微挑破,这才找了个角度,把自己的汤圆拍给对方:【肉汤圆最好吃!】   只见碗里躺着挨挨挤挤、白白胖胖的汤圆,咬开的汤圆里面居然都是肉馅,外面是糯米皮包裹着,甚至配的是辣汤。   纪谦点开后看了又看,里面的馅真的是肉沫。   他难以想象那个味道,低头看了眼自己碗里常规的黑芝麻汤圆,默默发过去:【黑芝麻的好吃。】   【不!】白洋一整个跳起来,按头推荐,【黑芝麻的太普通了!肉汤圆就是最好吃的!软软糯糯的糯米皮,里面是鲜香的肉馅......】   纪谦忍不住插嘴:【那不是馃子吗?】   【不是不是,这可馃子差远了!】白洋噼里啪啦地快速打字,后来觉得打字太麻烦,直接边吃边发语音过去:“哥哥啊,这可是肉汤圆!外面的皮也没有调成甜口,里面还放了豆干碎,沾点辣椒真的是绝了!”   纪谦坐在桌子面前,直接点开了对方的语音,对方清亮又活力十足的声音就这样传了过来,他好像能看见对方鼓着腮帮子和自己争论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容放松又舒展。   坐在另一侧的纪箐女士很是诧异,她已经很少看见她儿子这副模样了。   纪谦是一个非常温和的人,但纪箐女士明白,自己的儿子心中有一道非常坚固的壁垒,旁人只能触及到壁垒外侧的光芒,鲜少能进入纪谦柔软的内心。   平常他笑时,自然是温柔清俊也带着温暖的,只是那样的温暖浅浅的浮着,只有十分之一的温度,那仅仅是纪谦本人的风度。   她的孩子,受过高等教育,在金字塔上来回地穿梭过,在这一场名为世界与人性的游戏中,见过诸多人性幽暗,但仍能保持一份赤子之心。   是的,她见过纪谦的两位挚友,他们都是一样的拥有一种卑谦力量的人。   尊重、厚爱、有一种温暖的力量。   她一直都是非常自豪的,以纪谦为荣耀。   她也见过诸多的富二代和官二代,他们在金字塔顶点,总是傲慢地俯视着底层,那种长在骨子里的无礼和目空一切。   她风风雨雨闯荡多年,总是能一眼看出来,那些藏在人皮之下的沉痼积痗,积久难改。   可纪谦从来没有,他总是拥有一种坚持的良善,知世故而不世故善自嘲而不嘲人。   即使是这样的纪谦,他的心里仍会有一个防备的壁垒,并且藏得极深。   现在他放下了端着的那些姿态和壁垒,只是非常自然又舒展地聊天。   纪箐女士突然感受到一阵动容,她笑着问她的孩子:“小谦,是在和心上人聊天吗?”   心上人......   纪谦露出一个非常浅的笑容:“先对纪箐女士保密。”   纪箐女士突然发现自己的孩子好像又变得年幼起来,甚至她自己都被这股氛围感染,又变得年轻起来。   像是在操心,又像是在感慨。   就像是在旁观一场带着微甜和微涩的、年轻人的恋爱。   纪箐女士笑着摇头:“我等着你带人回家。”   咳咳......   纪谦难得面容尴尬起来,他走回房间,这才按住语音回复:“可是我真的没吃过肉汤圆,没办法想象出它的味道。”   他的声音温和又真诚,透过电话又有些磁性。   白洋在桌面上点开,耳朵都酥了一下,又连忙调小声音,转成文字。   他看着碗里的肉汤圆,如果对方没吃过,好像也失去了那股魅力。   他有些怏怏不乐地打字回复:【哥哥我给你寄过去吧。】   他恨不得现在就让对方吃到肉馅汤圆的美味,和馃子明明就是天差地别的味道,可是对方就吃不到,想象不出来。   纪谦无奈浅笑:【太远了,不太方便。】   一个在岷江,一个在苏城,跨越好几个省份,汤圆寄过来都不新鲜了。不新鲜还是小事,主要是怕坏了。   白洋点开地图,计算着距离,忍不住抿了抿嘴角。   要是能马上见到就好了......   江燕女士在对面看着稀奇,短短几分钟内,她儿子的表情从开心兴奋,到闷闷不乐,于是很不解地问道:“洋洋,你怎么了?”   白洋和家里人的关系非常随和又自然,像是朋友一样相处,遇到了问题就直接说道:“妈妈,我想让一个朋友吃到肉汤圆的味道,但是他在苏城。”   这不仅仅是想让对方尝到某种食物的味道吧,江燕笑着看向他:“洋洋,心中有什么样的冲动,就要及时去实现它,拥有这样的冲动和勇敢,是年轻人的魅力哦。”   江燕女士的眼里都是些鼓励和包容的笑意,白洋放下碗筷,扑过来抱着她:“妈妈,那我定明天下午的飞机去申城可以吗?”   纪谦说过了,他过完元宵节后一天就要恢复上班了,明天早上他就会回申城。   江燕拍了拍撒娇的儿子:“当然可以,那我们明天早上起来做汤圆,让你爸爸买个保温盒,下午煮好,就能带过去了。”   白松柏在一旁根本没有话语权,只能是点头叠声应道:“没问题。”   白洋一边感动一边提问:“那从这里飞申城还要两个小时,汤圆放太久了不好吃怎么办?”   江燕笑着说:“那就带生的过去,你在外面租的房子里有锅,到了再煮,这样好不好啊?”   “妈妈,你真的是太好了吧!”   白洋亲了亲妈妈,然后噔噔噔跑回房间和对方确认:【嘿,坏心眼的老板,还记得你说明天就要恢复上班了啊~】   只见应道:【是的,明天早上回申城上班。】   冲动又年轻的白洋,打开订票的页面,订了明天下午的飞机票。   ...........   作者有话说:   嗨呀!明天就能见面了。 第39章 见面   第二天清早,白洋一脸的白色粉末,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妈妈!为什么我怎么揉这个汤圆都不会变圆形?”   “老爸,这个汤圆怎么煮的啊?先放什么?放水还是油?”   等他带着东西坐在飞机上时,还能感受自己那怦怦直跳的心脏。   就连窗外的云都变得绵柔起来。   如果风划过天空,也会有形状,那一定是这片云彩的模样。   回到申城这边的公寓时,隔壁是没人的。白洋站在走廊上,盯着对面的那个门牌号看了许久,和那人发了个消息:【坏心眼的老板,你什么时候下班来打游戏啊?】   对方很快就回复着:【大概八点能到家里。】   白洋顺手发了个:【啧啧啧】   八点,他就会回来了。   他收好手机,跑进屋子里,许久未住人的房间里有些灰尘了,他连忙挥开这些粉末,跑进厨房里,给老爸发了个视频。   顺便把锅找出来洗干净,倒入水煮沸:“老爸,我要现在加红油吗?”   锅子里的水和油在沸腾着,白洋感受不到那股水汽的灼热,就连咕噜咕噜冒上来的圆滚滚汤圆,也变得分外可爱起来。   等他终于弄完以后,便搬出一个小凳子,擦了擦灰坐在门口处等着。   .......   公司在元宵节后一天式开始上班,一群脚步虚浮,眼看着长胖三四五六斤的人,晃晃悠悠地迈入公司里面。   尤其是仇法东,目光呆滞:“怎么就出节了呢?怎么就又要上班了呢?怎么会这样!”   纪谦瞥向仇法东肚子上多出来的一圈肉,摇了摇头:“再不上班,你可就要叠三层呼啦圈了。”   仇法东大惊失色,连忙站起身来吸溜肚子:“怎么会这样!”他看着纪谦和滕牧,两人都和年前一样的身形,纪谦看起来清瘦,实则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滕牧更别说了,身形健硕手臂有力,仇法东开始胡言乱语:“明明大家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只胖我一个?”   滕牧哦了一声,挑眉笑道:“因为你不运动。”   纪谦耸肩,带着丝调笑:“牧哥说得对,我听牧哥的。”   第一天上班,他们就要开始赶情人节的活动了,仇法东在公司进门口放了个箱子,里面塞了大大小小的红包:“进公司拿红包啊,然后快速进入工作!”   仇法东从口袋里面掏出几个不一样的红包,递给滕牧和纪谦:“你们的。”然后又把箱子递给他们,有些兴奋地说道:“来来来,抽一下,我里面最少只放了一百,最多有两千,你们试试运气。”   “不准摸红包厚度哈。”   纪谦和滕牧一人抽了一个,纪谦六百六,滕牧一千八,仇法东哈哈一笑:“老三,你这个太小了吧。”他正笑完,自己也去抽了一张,里面只有一百。   纪谦略微挑眉一笑:“东哥,手气不错嘛。”   ......仇法东放下箱子,搂着人往楼上走去:“工作了工作了。”   “这些节日怎么一个接一个的。”仇法东抓着头发,一整个无奈,“不仅要设计传统节日,还有跟随一下洋人的节日,真是......”   其实他们研发的这款网游完全是中国风,每年情人节圣诞节这些国外节日,只弄点节日服饰,充值优惠,家庭装饰什么的就好了,没有必要太多认真,反倒是MOBA这款推塔游戏,需要贴近国际化,但是竞技类推塔游戏想活动就非常困难了,除了在大礼包,皮肤上下功夫,一直做任务也会引起游戏玩家的逆反,还要不断推出娱乐模式,探索玩家的新兴趣。   索性这个活动在年前就已经商定初稿和设计方向,如今只是不断的细化和内部投放。   暮色降临,窗外的路灯骤亮,各式各样的霓虹灯开始闪烁,这栋楼里其他公司都基本下班了,只有游戏公司的人还在拼命肝。   期间纪谦的手机震动了一番,他拿出来一看,是白洋在调笑自己:【嘿,坏心眼的老板,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公司上班了啊?】   纪谦笑了笑,回复道:【是的,坏心眼的老板还要留着他们一起加班。】   【哇,果然是坏心眼的老板!】   【嗯。】纪谦截了一张公司群里的加班待遇发过去,又发了一张干劲十足的公司图片,【他们好像还挺乐意的。】   对方哼哼了两声,没有再回复他。   一群码农一边哀叹本就不多的头发,一边摸着厚实的加班费,最终还是打起鸡血奋斗在工作中。   晚上七点多,他们才各自离开,纪谦开车驶回小区里。   这里的天气总是雾蒙蒙的,天气还未回暖,纪谦穿着高领毛衣,外搭长款大衣,垂着眼眸思考着游戏里一个小设定。   他正从电梯里走出去,抬眸间发现对面门口处坐着一个人,整个人缩在衣服里面,小孩低头打着游戏,白色的发根有些黑色了,穿插在奶白色之间。   ......   得到纪谦确实去公司上班,又要加班的回复,白洋便坐在门口,把自己的面包服扯大一点,把腿脚都缩进去,看起来好像一个黄色的蘑菇蹲在门口。   他把保温盒放在一旁,就开始玩手游,游戏声音很大,倒也不孤单。   他一点也没思考,万一纪谦加班到很晚怎么办,万一他加班后不回家又怎么办。   等到游戏快结束时,他抬头一看,才发现纪谦站在电梯门口,浅灰色大衣、西裤、皮鞋,整个人俊美无俦,而俊美的青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正看向自己。   瞧见一个多月没看见的纪谦,白洋霎时间心情变好起来,直接原地起立,蹦跶两下,挥着手大喊道:“哥哥,新年快乐!”   小孩的长腿从面包服里露出来,场面有些可爱又有些奇妙,任何人都能感受他直白又坦率的快乐。   被小孩的欣喜感染,纪谦在某一段时间内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心脏里好像充斥着什么,只能顺着心意笑着点头:“新年快乐。”   他又问道:“你怎么坐在门口?没带钥匙吗?冷不冷?”   白洋不好意思地抓着头发:“嘿嘿,不冷。”   闻言,纪谦微抬眉,清俊的眼里都是笑意:“怎么突然回来了?”   白洋把斜挎包甩在身后,跟着纪谦一起笑,眉眼间都是笑意:“嘿嘿,来给你送汤圆吃。”   小孩穿着黄色蓬松面包服的外套,整个人就像一只在草原上晒太阳的小绵羊,软软乎乎的样子。   白洋把放在一旁的保温饭盒拿出来,递给对方:“哥哥肉馅汤圆!”   纪谦看着面前的保温盒,心下微跳,他不会是为了等自己才坐在门口的吧?   仅仅是为了一句他从未吃过肉馅汤圆,想尝试肉馅汤圆,这个小孩就从家里跑了过来?   纪谦很少处理这样热切的朝气,炙热滚烫,甚至在某一瞬间失去了语言的表达能力,心下柔软无措。   顿了顿,他才抬手接过对方手里的饭盒:“谢谢。”   饭盒交换间,他触碰到白洋有些凉意的手指,便拧眉看下对方的腿部:“外面很冷。”   白洋的腿部缩在面包服里,倒是一点都不冷,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想在外面等着,想第一时间看见对方。   纪谦不知道他在门口等了多长时间,接过保温盒,另一只手牵着白洋往自己家走去:“先进来。”   温热的触感搭在手腕上,对方一只手就能圈住自己的整个手腕,白洋顺着力度往那边走去。   一进屋,又是温热之意,家里好像有地暖,进来后整个人都暖呼起来了。   进屋后,纪谦拿了一双新的拖鞋给他:“穿这个好吗?”   白洋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情况就变成这样了。   他原本只是想来送趟汤圆而已,怎么就进纪谦家里了呢?   等他换好以后,纪谦便把他带到沙发上:“小羊,你先坐一下。”   白洋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忍不住打量一下对方的房子,特别温暖舒服的装修风格,浅色调的房子,没有奢毫质感,只是像一个普通的家,又带着纪谦本人的风格般温暖,沙发旁边还有很多精致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   他凑上去看了眼书名,完蛋,怎么都是些雪莱、十四行诗之类,他完全看不懂的东西!   纪谦给他倒了杯温热的白开水:“你吃过晚饭了吗?”   白洋连忙坐直身子,不过还真没吃晚饭,他过来以后就待在门口等着,全然忘记晚饭这件事了。   眼看着对方否认,露出傻笑,纪谦手指游离,最后还是没忍住,在他额头轻弹了一下。   白洋捂着额头,分外不解:“干嘛打我?”   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干嘛敲他一下?他眼里无辜又透亮。   纪谦只好无奈地笑了笑:“我去给你做一点晚饭。”   在打开冰箱之后,他又问了一下:“你过来以后还要回家吗?”   白洋点点头:“回去啊,我就是回来拿作业的,假期还有十多天呢。”   纪谦手指微顿,停缓了半秒才取出西红柿:“什么时候回去?”   白洋掏出自己的手机订票,看了眼时间:“明天早上吧。”   厨房是开放式的,白洋忍不住坐到前面去看:“哥哥,你还会做饭啊?”   他明明看起来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现在走进厨房里好像还挺像模像样的啊。   纪谦围着一张浅蓝色的围裙,外套都换了下来,露出里面的浅白色毛衣和长裤,整个人从矜贵变成了居家。   纪谦将蔬菜洗干净:“嗯,我一个人住,你以为先前发给你的食物都是谁做的?”   “啊?”白洋想起他们经常交换午餐晚饭,“我还以为有厨娘过来。”   纪谦停下动作,转过来看向他:“你有见过别人出入我家吗?”   白洋想了想,住在这里好几个月,他真的没有看见过别人出入纪谦家里,那之前那些菜不就都是他自己做的了?便哇了一声:“怎么这么厉害。”   纪谦笑了笑:“今天晚上简单吃一碗面好吗?”   白洋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嗯嗯!”   他就趴在这边桌子上往那看,纪谦的手指修长,按在刀柄上面,利落中带着一丝不苟的仪式感。   西红柿汤面,想到白洋喜欢吃辣,便加了一个小米椒,切碎的小米椒煮入汤里,汤底变得酸甜中带点辣。   浓郁的汤底,白色的挂面,上面还窝着一个荷包蛋和小青菜,色香味俱全。   白洋便坐在餐桌边上,不停地夸赞:“太好吃了!哥哥你这也太厉害了。”   他还举起大拇指,示意对方超级厉害!   纪谦正笑着,突然看见对方手指上有几处红点的痕迹,白洋的手指白嫩,指甲也是粉色的,所以出现在手背上面的红点极其碍眼醒目。   他拢着眉峰:“你的手怎么了?”   白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把自己的手收回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像是刚刚煮汤圆的时候烫到了。”   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企图蒙混过关:“我总是笨手笨脚的,嘿嘿。”   他正想藏起来时,纪谦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温柔又不失力度地控制着。   作者有话说:   我之前把一丝不苟,写错了一丝不·挂!!这个厨房就有些许奇怪了呀! 第40章   纪谦的手指带着温度,拇指指腹按在白洋被烫红的手指侧摩擦。   肌肤相接,触碰。   一种柔软划过另一种柔软,极强的存在感让人战栗。   白洋只能傻愣愣地呆在原地,看着对方垂眸,眼含关切。   手掌的温度在传递。   还有指尖处传来的温暖的爱护和疼惜。   那样真切着浮现着的疼惜,让白洋感觉到一阵涌现的触动。   明明只是几个小红点而已。   真的一点也不难受,他甚至都忘记了被红油烫伤的感觉,可是这一刻触碰,好像戳破了一个小的鼓起的泡泡,从泡泡中,露出一个泄气的柔软的白洋。   他抿着唇瓣,用力含了一下,最后还是轻声喊道:“哥哥......”   纪谦嘴角抿直,指腹落在他食指上的力度蓦地变重。   他的声音低且缓,带着安抚:“哥哥帮你上药。”   白洋的手搭在对方手掌心,点头应了一声:“嗯。”   这是第一次,纪谦主动称呼自己为“哥哥”,之前每次喊他时,都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称呼而已,可是但纪谦应下时,白洋又感觉到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纪谦随意撑起身子,起身从一侧拿出药膏,又坐了回来,自然地朝白洋伸手:“小羊,手。”   白洋伸出手,搭在对方摊开的手掌心。   纪谦便轻柔地托着他的手,手指处沾了些透明的烫伤药,帮他上药。   肌肤相亲时,皮肤触碰到皮肤的感觉变得更加明显。   手掌心托着手背,手背是温热的触感,手指处是冰凉的药膏融化。   白洋低头看去,纪谦的睫毛,眼尾居然有些长,从眼角泄出,像是天然的眼线一样,带着一丝华丽与蛊惑。   对方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干净圆润,在自己的掌心上移动着,即使没碰到掌心,也带着酥酥麻麻的痒意。   而且纪谦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筋浮跃交错动作时能看见骨节延伸在手背的运动。   透明的液体涂抹在烫红的几处地方,纪谦轻声问了句:“痛吗?”   当然已经不痛了,白洋摇了摇头:“不痛。”   涂完药后,纪谦停下手上的动作,捧着对方的手,很浅很轻地吹了吹。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又十分自然流畅,吹完后便起身收拾东西。   留下白洋一个人捂着手掌心,好像抓住了一抹温暖的呼吸,心跳如雷。   温热的呼吸吹过冰凉的药膏,温暖带着湿度在弥留。   良久,白洋才缓下呼吸,他怎么能这样?   好像随意地哄了哄小孩子。   白洋抿着唇角,看着自己手心里散去的温度。   他眼看着纪谦放下药膏后,又自然拿出创口贴,将小小的创口贴贴在他的伤口处,在手指上围了一个圈。   好像......盖了一个章。   他数了数自己手指上的创可贴,突然笑出声来。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章,而是三四五个。   他怎么能在手上烫出这么多个红点啊?   纪谦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也笑了笑:“好了,创可贴是防水的,明天再摘下来。”   白洋弯着眼睛笑:“知道啦~”   纪谦这才起身收拾好小药箱,重新拿了个小碗出来,顺便打开了桌上得的保温盒。   保温盒里面还散着热气,每一颗汤圆都圆溜溜地挤在里面,份量十足。   纪谦看见热气,沉默了片刻,他想起下班前白洋好几句试探的话,如果他能看出来,早点回来就好了。   他把里面的汤圆盛了一小碗出来,递给白洋:“小羊,一起吃。”   白洋接过那个小碗,舀了一个小口吃着。   两人坐在对面,分享着同一碗汤圆,可是白洋总觉得对方吃得好像更美味一些,他忍不住问道:“哥哥,味道怎么样?”   纪谦说不上来,那是一种很新奇的味道。   不过味道是次要的,他甚至没办法用心感受食物本身的味道,在食物外好像覆盖了一层让人动容的奇妙美味,纪谦勾唇浅笑:“味道很好。”   真的,是一种让人柔软的味道。   白洋便弯着眼睛笑了笑:“嘿嘿。”   等他吃完后,纪谦正想收拾桌子,白洋伸手拦着他,自告奋勇:“我来我来,我来洗碗!”   ......纪谦指了指厨房里的某件厨具:“有洗碗机,放进去就好了。”   白洋正拿着碗筷,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哦。”   纪谦笑了笑,把碗筷放进去点了清洗键,便带着白洋去客房:“晚上你睡这间房可以吗?浴室在外面,我拿干净的衣物给你。”   他家里一共就两个睡觉的房间,原本之前齐溯睡在客房,但是齐溯来的次数不多,只是将东西堆积在这里。纪谦把他的东西都收拾了出去,换了一套床单被套,又是干干净净的模样了。   白洋站在客房前面,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听见纪谦问道:“小羊要睡主卧吗?我把房间让给你。”   “啊?”白洋来不及思考,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睡这里就可以了!”   怎么还能把人家的房间给抢过来?   纪谦浅笑出声,又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递给他:“这是干净的睡衣,新拆了一袋内裤,现在放在小洗衣机里清洗。”   他把白洋带到浴室,指了指外面那个小一点的洗衣机:“内裤在这里面清洗,很快就能烘干,你拿出来穿就好了。”   洗衣机自带烘干功能,但纪谦还是多买了烘干机,烘干机烘出来的衣服会带着干燥温暖的气息。   白洋抱着睡衣,乖巧地站在洗衣机面前:“哦!”   他知道了,要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到这里面洗干净,然后再把洗干净的衣服放入烘干机里面。   等到旁边的青年笑出声来,他才发现自己好像一个呆瓜。   但是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不是只想来送一趟汤圆,晚上随便住一个酒店,第二天搭飞机回去,在家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   白洋刷牙的时候没想明白,他洗完澡的时候也没想明白,穿着大了几号的衣服出来时,更没有想明白。   睡衣是纪谦的尺码,长袖长裤,他拽着裤带子出来,尤其是抓住里面那条贴身的,里面那条也大了两号。   他突然想起,自己隔壁那间房子里,也有他的衣服啊。在柜子里拿一套出来,同样地可以扔到洗衣机里洗干净,外面还有一个烘干机,很快就能烘干,他为什么就穿上了纪谦的......贴身衣物?   衣领有些宽松,袖子太长,裤子也长,他两只手提着裤带子站在一旁,很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朋友,纪谦抬眼看去,眼里闪过些什么。   白洋被这个眼神激到,心下猛地一跳,问道:“怎......怎么了?”   纪谦换了一身居家常服,戴着一副复古圆边眼镜,随意交叠着长腿,膝盖上放着一本半开的书,整个人越发温和,勾唇浅笑:“没什么,把头发吹干早点休息。”   白洋随便撸了撸自己的头发,一脸不在意:“我刚刚在里面用浴霸已经吹得差不多了。”   纪谦合上书,放在一旁,起身拿出吹风筒,对着白洋招手:“小羊,坐这里,我帮你吹头发。”   白洋还来不及思考,就被纪谦带偏了,他抢过吹风筒:“我......我自己来!”   让纪谦给自己吹头发吗?他还没敢......   白洋坐在沙发上,举着吹风筒给自己吹着风。   走近了,更能看见白洋被水汽染红的脸蛋,水嘟嘟又雾蒙蒙的。   带着湿,又带着水,像是清晨被露水打湿的花,染红水滴的颜色。   他身上的气息,用的香波和沐浴露,是纪谦常用的。   穿着的衣物,也是纪谦备用的。   这一身,从里到外,都带着痕迹。   衣服本就宽大,当白洋举起手臂时,另一侧的衣领滑落,露出刺眼的明晃晃的白。   毫无防备地仰着脖颈,白净中带着粉。   还有纤细的、白嫩的肩膀。   一心一意吹着头发的人,没发现对面那人手里的书一页未翻,只是沉着眼眸看向他。   白洋无意间和纪谦对视了一眼,那股危机感好像又来了,他呐呐地开口:“哥哥,怎么了?”   纪谦兀地闭上眼睛,揉向自己的眉间。   原本想给对方吹头发的心思升了又歇,冒出来又被他按下去。   从站在背后的角度,不难想象那处风光。   但是,纪谦眉头微跳,只能展颜无奈地笑了笑:“没什么”   白洋看向对方矜贵又舒展的面容,毫无怀疑。   等到白洋吹干头发,纪谦才勾唇浅笑:“小羊早点睡,晚安。”   互道晚安唉......白洋的脸本就染着水汽,又被吹风筒的热气吹红了,胭脂染醉一般,糯糯地回应:“晚安~”   纪谦这才缓步走进满是水雾和沐浴露残留气息的浴室。   同样的一间浴室,纪谦瞥向被按压的沐浴露和镜子上残留的白雾和水珠,关门。   雾气掩盖,残留的气息。   白洋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他伸直了手臂,感觉自己总是差着一截长度。   纪谦......他有这么高大吗?   好像比自己高出了很多,手臂,还有大腿处,都是空荡荡的。   白洋举着自己白嫩嫩的手臂,在灯光下晃了晃小臂的肉,柔软的肉左摇右摆,充分显示出他疏于锻炼的状态。   他突然想起,遛狗的时候遇见会晨跑的纪谦,露出来的肌肉线条很是漂亮,手臂上,还有那天汗染湿了他的衣服,露出腰上的紧致线条,腹肌若隐若现......   怎么会想到这里!   白洋猛地红脸钻进被子里。   作者有话说:   哇!!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小读者??还有小天使投了雷,这也太夸张了吧!!!我该如何直白又含蓄地表示出自己的快乐呢!   感谢在2022-06-20 22:00:19~2022-06-21 22:01: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55772957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5772957 10瓶;不吃香菜5瓶;`清风孤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第二天白洋起来时还有些呆愣,坐在床边不知道自己在哪,昨天夜里窗帘没有拉满,窗外的光透了进来。   浅色的光,他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光脚踩在地板上,懵懵地走出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走路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打开房门,客厅里香气再也掩盖不住,有烤吐司的味道,还有闻到辣辣的小面的味道。   白洋走出来时,便看见纪谦站在厨房里,正往某种模具里加着糖粒。   纪谦身上还是居家服,浅白色的毛衣和绒裤,在光线下看起来更加俊美温和。   白洋看不清对方在做什么,揉着眼睛:“哥哥,你在做什么啊?”   他闻到了好多好闻的味道,油烟味被抽烟机抽过去了,留下食物本身的香气,麦香,面香,还有糖果奶油的味道。   纪谦转过身来,正要开口便愣在原地,喉结轻微滚动:“小羊......”   薄薄的眼皮轻阖,盖住眼里的深意,只是盖不住语气中带着哑与沉。   白洋毫无知觉地走过来,以为自己问得太小声了,重复道:“哥哥,你在做什么啊?”   厨房里的味道特别好闻,带着温暖和生活的气息,他顺着味道就走了过来。   纪谦轻抬眼睑:“小羊,先去洗漱吧,你的衣服我取出来放在旁边了。”   “哦......”白洋还没太清醒,茫然地往浴室走去,赤脚踩在米色的地毯之上,又贴在有些凉意的瓷板上。   他的脚也生得好,脚背白皙,脚趾粉嫩,一身都很白。   纪谦的视线顺着他的步伐一点点移动,等对方走到拐弯处看不见踪迹,他才阖上眼睑,吁出一口气来。   等到了洗漱台,白洋先去翻了翻自己的裤子,这才往身上套。   猛然间发现点什么东西不对劲!   他猛地看下自己正往上套的裤子,还有光溜溜的、裸露的一双大腿。   白得发光,也白得刺眼,就连大腿根部印出来的红痕都一清二楚。   但是......他刚刚有脱衣服这个步骤吗?   好像......没有吧......   他还维持着单脚独立的状态,差点左脚踩空一个摔在烘干器上。   一整个爬起来抓住扶手,这才稳住了身形。   他猛地在周围找自己脱下来的裤子,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也没有发现。   他不死心又看了眼门口,是不是自己脱在门口了,偷偷趴在门口处往外看,但是也没有发现裤子的踪迹,这才蹲在墙角上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可是睡着之后的事情谁能知道?   也许是昨天晚上裤子太大,夜里翻滚时不太舒服,就被他蹬掉了。   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只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上衣出来,上衣刚刚能盖住他的大腿根处,衣摆在腿根处晃荡着,飘飘然,随着动作起伏不定。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在纪谦面前出过多少糗了,每一件都要喝记忆清空水那种,现在就想给自己一拳然后马上失忆,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白洋蹲在洗衣机下,底部有一个小小的空间,他挪了挪步子,恨不得把自己塞进里面。   只可惜塞不进去,他蹲到腿脚麻木,这才踉跄着起来洗漱,只见镜子里的人满脸通红,显得鼻头上的油脂更加明显了,眼角还有揉乱的脏东西。   一点都不像小说里那样!刚起床时脸上白里透红,看起来又可爱又朝气。   他对着镜子边刷牙边低声骂骂咧咧,吐出嘴里的漱口水后,他又觉得有些奇妙,刚刚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啊?   他趴在墙壁上悄悄往外看了一眼,纪谦还在厨房里,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   所以他偷摸地把裤子褪了下来,红着脸站在镜子面前偷偷地看。   总有一种做贼心虚之感是怎么回事?   白洋心跳得厉害,他顺着前面的大镜子看去,里面半遮的年轻人双腿笔直匀称,尤其白皙,上衣遮住大腿根,露出浑圆的部位,若隐若现之间。   好像......腿还可以哦?   这个样子是不是也有点吸引力?   直到外面纪谦在喊着:“小羊,你要吃小面还是吐司和牛奶?”   一瞬间白洋就卡住了,踮起绷直的脚背差点崴到,连忙抓着裤子往身上套,慌忙地回复着:“我都想吃!”   隐约好像有听见纪谦在笑:“好。”   笑声不太明显,只是很轻柔的,肯定和他平常一样俊美。   白洋抛开脑里的胡思乱想,用冷水又洗漱了一番,脸上的红晕这才消退了些。   桌子上摆着麻麻辣辣的小面,也不知道对方是从哪知道到的配料,面是新扯的,味道一点不比岷江吃得差。   桌上的吐司格外漂亮,面包和黄油的香气一直在抢味。   白洋忍不住投入美食之中,吃着碗里的,看着盘子里的。   纪谦似乎全然没被影响到,把吐司切开,分一半过去:“还吃得下吗?”   小面的份量不多,虽然加了煎蛋和肉沫,但也就是二两左右,白洋点点头:“嗯嗯。”   煎蛋两面焦黄,偏偏中心还带着一丝糖心,味道刚刚好!   吐司三明治里面的蛋沙拉料味道复合绝妙,白洋眼前一亮,几口吃下了半个,这才端着牛奶喝下,嘴边都是奶圈沫:“这个三明治好好吃!”   他伸出舌尖,把嘴边一圈白色的奶沫都舔舐干净,露出一点粉色的舌尖,在白色的牙齿里若隐若现。   纪谦轻眨眼睑,抬眼间掩盖深意,只剩下温和,他笑着把另一杯牛奶递过去,“还有,别急。”   白洋把自己埋在三明治里,偷偷抬起眼看向对方,感觉纪谦好像一点都没被影响到,丢脸的总是他。   纪谦对上他的视线,温和一笑:“飞机点还早,等会儿我送你过去。”   “哦!”白洋重重地应了一声,这才慢悠悠地吃着东西,一顿中西结合的早餐。   等到吃完后,白洋自告奋勇地把东西收拾到洗碗机里面。   他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跑到房间里,抖抖被子,从卷吧卷吧的被子里面翻出那条裤子,又把被子叠好,这才把脏衣服丢到洗衣机里,按下自动键开始清洗!   很不错,白洋暗自给自己点头,现在应该没有出错的地方了,早上的事就当作是梦游一场。   纪谦走过时,便看见他自己点头的模样,勾唇浅笑,这才叫到:“小羊,该出发去机场了。”   “哦!”白洋转过头,跟着纪谦往外走,走到外边时,纪谦递给他一个袋子,里面似乎还散发着热气和甜味。   他翻开往里面看了眼,都用小纸袋包装起来了,便抬头看向纪谦:“这是什么?”   纪谦笑了笑:“布丁和水果蛋挞,还有几瓶养乐多,路上当零食吃。”   白洋晃了晃手上的袋子,四个西米芒果布丁,八个冒着热气的水果蛋挞,还有几小瓶益生菌养乐多。感觉他好像被当作小孩子对待了一样。   不过,怎么不是透明瓶装的水牛奶了?   他这样想的,就也这样问了:“哥哥,怎么不是牛奶了呀?”   纪谦罕见的沉默了片刻,露出一个很淡又很舒展的笑容,像是细雪扫过他的眼尾,带来一丝浅色的光:“牛奶没有吸管,在飞机上吃不方便。”   “哦。”白洋被那双琥珀色的淡色眼眸吸引,轻轻哦了一声,乖乖地跟着纪谦下楼,坐在车里。   外面有阳光,光洒在纪谦肩膀上,把他的衣服晒出一点深色的光。   可是纪谦的眼睛,是淡色的。   是琥珀的浅色。   在光线下尤其温柔,垂眸间泛着柔和的光。   刚刚的光,只对着他一个人。   白洋偏着头,看向窗外青翠的树叶,在右侧的后视镜里,有他的倒影。   但是这去机场的路为什么变得这么短,白洋站在检查口,晃着手上的袋子。   纪谦把他的小背包递过去:“进去检票吧。”   白洋把自己的斜挎包背上,又抬眼看向纪谦,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对方。   纪谦似是微怔了片刻,便低头翻向口袋,将衣服口袋里的几个红包都拿了出来。   今天早上醒来时,他正收拾着昨天在公司里拿到的那些红包,箱子里抽了一个,仇法东给了几个,滕牧也给了一个开工红包,箱子里还剩了不少红包,仇法东全部倒出来,一人几个塞在口袋里。   掏出这些红包时,他想了想,最终还是从柜子里取出一踏新的红包。买菜回来时,又去银行里换了不少新钱,塞进红包里。   他把这六个红包递在白洋面前:“趁着二月还没过完,羊咩咩先生,新年快乐,祝你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白洋手指紧抓着挎包带子,抿着双唇看向纪谦。   纪谦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不是香水的味道,是一种晴天时候太阳晒下来,混着的沸腾水蒸气的温暖味道。   川渝的人们最喜欢在冬日里出太阳的时候去广场上晒一晒,每到这个时候,公园的草坪上都长满了人,小时候他还不懂大家对太阳的喜爱,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温暖和明亮,就是会让人心驰神往。   突然间看见小孩这副模样,纪谦本就十分心软,他温和浅笑,把红包放入小孩的口袋里,抬手在空中游离了片刻,最终还是落在白洋头顶,温柔地揉了揉他脑袋,又轻声说了句:“路上注意安全。”   白洋圆溜溜的眼角又重带笑意,未褪去的红像是胭脂一般在眼圈晕染,粉□□白的脸颊,红彤彤的耳朵,灿烂地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齿,还有十分可爱的虎牙。   纪谦手掌一顿,忍不住又在小孩的头顶揉了一把,才轻声道:“好啦,赶紧回家吧。”   就像之前想的一样,小孩的头发蓬松柔软,发质细腻,像是一团云,也像是小羊羔的羊毛,带着微卷的弧度,在掌心下散发温度。   白洋只觉得手掌的温热从头顶传下,温暖舒服,被顺毛撸到浑身懒洋洋,抬起小脑袋在纪谦手心蹭了蹭   白洋感觉到对方的手掌从头顶放下,温热的来源一瞬间消散,颇为不舍地哦了一声,他甚至在一瞬间想让对方再继续揉下去。   察觉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白洋红着脸道别:“谢谢哥哥,哥哥再见。”   纪谦浅笑道:“再见。”   白洋挥着手臂:“哥哥,我们开学见咯!”   作者有话说:   嘿嘿,下下章就会见面啦,不会等到开学的   忘记勾选小天使们了,啵唧感谢在2022-06-21 22:01:18~2022-06-22 19:07: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娜娜呀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魇春眠18瓶;万花谷医学生、缱绻10瓶;月阳、不吃香菜5瓶;简单4瓶;木四点2瓶;小大的一只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岷江前   白洋趴在书桌上,对着电脑一顿搜索,知网上能下载的环境相关文件排满了整个桌面,都快要分不清名字了。   他的作业还没写完,真的是令人头秃。   等到眼睛都痛了,他才停下来歇歇,顺便把自己的桌面发给纪谦:【哥哥!我的作业,写不完了!】   很快地,对面发来消息:【是论文吗?】   【不算吧?这应该叫环境保护课题研究报告作业。】白洋趴在桌子上面,灯光从夜色下透露着,他给对面的人发了一个哭哭的表情包,【好难啊......】   纪谦看了眼图片里满目的资料,回复道:【小羊能把题目和数据发过来一下吗?】   白洋不疑有他,把自己写了一半的作业发过去:【我才写到这里,还有这块的数据和分析没有做,怎么会有这么多需要分析的东西!!我完全不知道他要得到一个什么东西!!】   小羊号啕大哭.GIF   纪谦点开看了眼他做得乱七八糟的作业,从框架开始就是零零散散的,忍不住摇了摇头,回复道:【小羊先去洗漱吧,记得把头发吹干,我帮你看看。】   白洋哦一声,把作业放到这里,然后迷迷糊糊走进浴室里洗澡。等他吹干头发出来看时,纪谦给他发了一个在线文档,他毫无察觉点进去查看,   只见里面的数据资料排列整整齐齐,课题大纲被调整了一下,数据分析都已经全部罗列在下面,包括数据和资料的来源和注解都已经备注在旁边,甚至现在这个文档还在陆续收尾中。   白洋一个激灵坐直了,连续发了十来个问号过去:【????】   他怎么感觉这个作业,自己只要再随便写一点分析加工个结论就完成了??   纪谦帮他把作业基本做完了??   可是现在时间不是才过去半个小时吗??   纪谦也许是来不及打字,给白洋弹了一个视频过来。   嘟嘟嘟......   白洋手足无措地举着自己的手机,感觉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很好的角度,最后把电脑往后挪开一点,然后把手机架在上面,整个人乖巧地坐在凳子上面,在视频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慌忙点了接听。   视频里露出戴着眼镜的纪谦,温和俊美,他的手好像还在不停地敲击键盘,而展示在电脑桌面的那个在线文档下面还在不停地增加东西。   白洋轻声喊了声:“哥哥......”   他奶白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蓬松又柔软,纪谦的视线挪到他身上,轻笑了两声:“小羊,你看看还有不懂的地方吗?”   白洋身上还有湿热的水汽,他晃着腿看向文档,没看一会儿,又看向纪谦:“好像懂了.......”   纪谦的声音总是舒缓低沉的,他垂眸看了眼穿着白T恤,露出胳膊和大腿的年轻人,又看向文档上:“那你来写,哥哥帮你看看。”   白洋撑着身子往前凑过来,把自己的文件打开,看着纪谦帮他梳理的报告目录,一点点把东西填上去,里面的数据纪谦已经整理完毕,他只需要按照数据分析结果写情况就好了。   他写的时候,纪谦还在不断地把后续数据库填上,数据总是比白洋更快一步。   这份乱七八糟的作业慢慢变得有条理性,他甚至都能看懂自己写的,分析的是什么,包括最后的结果都能有所预感。   好神奇!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作业好简单!!   时间好像只是浪费在打字上面,等他写完后忍不住欢呼:“我写完了!!”   视频那边传来几声浅笑:“嗯,小羊真厉害。”   被夸了......   白洋脸皮发热,舔了舔唇瓣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趴在桌子上面,露出一个灿烂又有些傻气的笑:“谢谢哥哥......”   他们一起写了一份作业哎......   视频对面的纪谦伸出手指,在屏幕上那张放大的脸上点了一下:“不用谢。”   白洋好像真的被点了一样,捂着自己的脸,歪了歪脖子看向纪谦:“嗯。”   湿漉漉的眼神,像是无辜又像是别的。   纪谦喉咙轻滚,最后只是说道:“早点休息,晚安。”   “哥哥晚安。”   等手机上面的视频挂断以后,又慢慢地变黑。   白洋趴在桌子上,看向那一排养乐多,伸手敲了敲,抿着嘴角笑。   他睡不着,顺手便把笔架在手上来回地转着,然后啪叽一下摔在地上,他又弯腰捡起来先试试能不能写顺畅,瞧见纸上的笔墨还算连贯流畅,这才慢悠悠地趴在桌上继续转笔。   等到片刻,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打开网页查询钢笔。   纪谦给他的红包里面都是连号的现金,一个红包里就有十张,他想了想,决定买个礼物送给对方。   一开始也没想好送什么东西,本来百度上的答案是送腕表,但是他自己的手表就是很简单的一款机械表,才两万多,但是外形很酷很漂亮,他自己很喜欢,试探着和陆绎旻说要不要和他戴一样的表,结果陆绎旻皱着眉,眼里都是不悦。   陆绎旻的助理悄悄告诉他,陆总手腕上扣着的那块手表一百三十万,是他常规时带着的手表,寻常办公时的手表都是三百万以上。   白洋哦了一声,从此就歇了心思,不再谈这件事。   后来白洋也不戴手表了,感觉他戴着两三万的低奢潮牌品牌手表出去,也挺没意思。   他晃了晃脑袋,怎么又想起那个没意思的人?不过他发现自己心里已经没多少愤懑不平了,那人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   现在转念一想,纪谦手上也戴着表,但是他看不出牌子。   白洋一边搜着钢笔,一边想起纪谦开车时,露出一截覆盖着青筋的手臂,那款冰冷的手表上,好像泛着蓝宝石的光彩。   但他坐在右边副驾驶上,不太看得清楚,而且他对手表的了解不多,只能看懂几款赫赫有名的腕表。   他对跑车倒是有一定的研究,高中的时候心心念念想买一辆跑车,他妈妈那个时候答应他高中毕业考了驾照就买,后来他发现在岷江开跑车好无趣,根本没有那种感觉,还不如开他的小毛驴方便快捷。   算了,想不出来那是什么腕表,随性不想了,白洋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无意识地咬着笔杆子,又去找钢笔。   五万块买腕表不行,买一支钢笔总可以了吧!   白洋连刷了好几个老牌子的钢笔都觉得不满意,每一个牌子里都有很多系列,他挑得眼睛都要瞎掉了,还没找到喜欢的。   直到他看见一支湛蓝色的钢笔,安静地立在笔架上,皎洁明亮,像静谧的海面透射着深邃迷人的颜色,又带着碎星一样闪烁的光芒。   这简直就是为纪谦量身定做的一支钢笔!   一看价格,十万左右。   白洋看了看自己五万的预算,又把他存压岁钱掏了出来,点击下单,这才伸了个懒腰,动一动僵硬的背脊和腰杆。   付完款他也没着急离开这个页面,反而把这款钢笔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反复看了个遍,越看越觉得满意,笔身线条流畅又不失华丽,神秘稳重,颜色多一分太厚重,少一分太浅显。   嘿嘿,他对着电脑屏幕露出一个傻傻的笑,不知道纪谦看见支钢笔会不会喜欢哦。   白洋正发着呆,旁边的手机便响了,他一手托着腮,看见是一串号码,便随手接过电话:“喂?”   电话那端传来不甚清晰的声音:“白洋......”   声音有些含糊,白洋没太听清,但是仍然抓住了自己的名字,便随意地问着:“你好,你是谁啊?有什么事吗?”   对面似乎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是我......”   ???   是你,谁知道你是谁?   不会是以前的朋友换号码了吧??   ???   白洋把手机拿开看了看通话页面,是一串陌生号码,不在自己通讯录里面,但是对方的语气又有些娴熟,便咳了两声,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我没听出来,怎么换了号码啊?”   ......对面传来一阵浅显的呼吸声,声音透过电话有些模糊,似乎能听见一点低落之意:“陆绎旻,我是陆绎旻......”   听见很久没出现过的名字,白洋才恍惚发现,md!果然不要背后暗戳戳想别人坏话,怎么总是被抓住现行啊?   不过他把陆绎旻的联系方式都删除并且拉黑了,陆绎旻应该是找了一个新的号码打过来。   可恶!要不然自己把电话号码给换了吧?   只需要把电话号码发给自己的好友重新保存就行,但还是好麻烦啊。   这人能不能干净利索一点,分开就干脆一点,干嘛还要总打电话过来。   白洋完全忘记了,到目前为止,陆绎旻就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搬家后第二天早上,第二个就是现在。   但是在白洋心里只觉得这个电话实在是太不应该出现了!   怎么还会有电话,就不能滚远远的,最好他能在外面传,前男友已经死了的程度。   晦气!   但是这算是前男友吗?好像前男友也算不上吧?   白洋瘪嘴道:“干嘛?你有什么事,有事快说,我忙着呢!”   语气急躁而不耐烦,一贯清亮的声音就变成了一把刀,陆绎旻何时被人用这样的语气交谈过,更何况是白洋这边。   滚动在喉咙里的话变得难以表述,陆绎旻坐在车上,忽而觉得车上太过闷,抬手按下窗户,外面凉风吹过,吹乱一身的思念。   他忽然抬头看向一旁的窗户,墨黑色的窗户透露出他的迷惘,似在疑惑自己该如何回复,犹豫了片刻,就和前方的司机对上视线。   司机有几个手机号,这次贡献出自己的私人手机号给陆总打电话。   林宇不仅是专属司机,还是陆总的保镖,这次跟着他来德国参加会议。   林宇身形高大壮硕,西装鼓鼓囊囊,他是退休雇佣兵,露出青渣的刺头,眉角上有疤,看起来就很凶,更没什么文化,完全不懂大老板的心思。   透过后视镜中,林宇盖不住一身匪气,低声喊:“老板?”   陆绎旻这才回过神来,条件反射挂断了电话,盯着手机上的黑色锁屏发着呆。   好半会,他才把手机递给前方的林宇:“手机。”   又加了句:“谢谢。”   林宇接过手机,揣进衣服袋子里:“老板客气了。”他想起以前在草原上执行某件任务时,偶然遇见的狼群,杀狼群,得先干掉狼王。   那只狼王英姿飒爽,高昂着头,被他击中后拖着残腿离开,神情仍然孤傲,只是狼王回头时,发现自己被抛下了,这才露出一丝哀鸣,仰天长啸。   当时他很想抓住那只狼王,可惜被它跑掉了。   老板也露出这种神情,林宇摸了摸鼻尖,翁声说道:“老板,宠物丢了,再抓回来就好了。”   陆绎旻抿着嘴角,低声道:“不是宠物。”   “情人走了也一样,带回去关着。”   陆绎旻没有再回应,阖上薄薄的眼皮,靠在背椅上:“出发吧,到了再叫我。”   薄薄的唇,剑眉斜飞入鬓,还怪好看的,林宇应了一声:“好的。”   ......   ??   这边的白洋一脸莫名其妙,那人打电话过来,难道就是随便说一句“是他”吗?   这干嘛啊?   白起完全不懂对方的思路,只是顺手把联系方式再次拉入黑名单。   再清空通话记录,设置不接收陌生号码信息,设置完才发现不对,他的外卖快递什么的,还得常用短信功能。   又蔫巴地开放权限,不过那人应该不会再打电话过来了吧,毕竟他都快把人家声音忘了。   白洋咬着笔头,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他已经全然忘记了当初觉得陆绎旻声音低沉磁性,现在只喜欢温柔的声音。   发着呆,冷不丁看了眼时间,哇靠,都已经快半夜了!   怎么会这么晚了?   他三个小时前和纪谦道了晚安,结果现在还没睡!   都怪那个傻逼渣男,自己都快要准备去睡了,这么晚还打个电话过来。   他把自己摔到床上,止不住地想着,国际快递需要几天啊?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他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接到电话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哥哥?你说什么?你的车坏了,现在停在岷江河边上?”   电话那头似乎是传来了两声轻笑:“嗯,车坏了。走不了了。”   白洋猛地立直身子:“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作者有话说:   德国时间比中国晚六个小时啦~   明天见,啵唧小天使们~感谢在2022-06-22 19:07:05~2022-06-23 22:01: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万花谷医学生20瓶;团丸18瓶;衍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岷江   白洋开着自己的小电驴突突突赶过去时,纪谦正站在路边,大衣,披散的围巾,修长笔直的身形,称得上长身玉立。   路下边就是奔流不息的岷江,江水在流淌,他站在栏杆前,背后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勾唇浅笑:“小羊。”   白洋的小电驴刹在纪谦面前,还没摘下自己的蓝色头盔跑向纪谦:“你怎么站在外面,冷不冷啊?”   他戴着个奶蓝色的头盔,露出白色的发丝,乖巧又可爱。   白洋仰头看去,纪谦的脸都有些泛红,不知道是不是被冷风吹的。   二月份的岷江带着凉意,江面上的风吹来都带着水汽,雾蒙蒙的,就连纪谦眼里的笑意也带着波光粼粼的色彩,眉目传神。   纪谦取下身上的围巾,系在白洋脖颈上:“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   白洋只穿着一件胖胖的面包服,脖子上光溜溜地吹着风,耳朵、脖颈、包括握着小毛驴把手的那双手,都被冷风吹得通红。   白洋只感觉到一阵还带着对方体温的柔软,一股清香的气息在环绕着。   纪谦的动作温柔又轻缓,手指无意间划过那块白皙又带着凉意的肌肤,从那小范围的触碰下,小小的涟漪在荡漾。   带着一丝温暖和酥麻,白洋的耳朵开始发热,甚至脑袋都要麻一下,只能低声道:“出门的时候比较急。”   他以为纪谦的车坏在路上,还会出什么问题和意外来着,急急忙忙从家里赶过来。   风吹得很近,又很远。   白洋仰着头,抬眼看去,又垂下眸。   白色的发丝长长了些,挡在额前,他只能看见纪谦精准的下颚线,还有淡色的唇。   纪谦的唇不薄也不厚,靠得近时似乎能感受到肉粉色下透着的软。   没有唇纹,也没有干皮。   他似乎笑了一下,白洋的眼神俶忽漂移,往旁边看去。   心跳的声音很近,又很远。   顺着吹来的雾还有吹来的风,层层叠叠,要去想,才不会忘记了自己是谁,在什么地方。   “好了。”纪谦将围巾最后系上一个简单的结,这才停下。   舒适的羊绒围巾带着软,带着棉花一样的轻飘飘,也带着对方的气息。   气息从围巾传递,一路传到白洋心底。   那股清清浅浅的草木的气息,属于青年身上独有的气息,在鼻尖环绕着。   像在被包围。   白洋眼神都软了,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不着急。”纪谦勾唇浅笑,“我又不会走丢了。”   “谁担心这个啊......”白洋傻傻地站在纪谦面前,舔了舔唇瓣,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愉悦,心底好像开出一朵烟花,噗噗地直往天空上绽放。   白洋双手握着围巾,看向停在路边上的车辆:“哥哥,你的车怎么了?叫了保险公司吗?”   那辆黑色的卡宴就规规矩矩地停在路边,瞧不出半点奇怪之处来。   纪谦看着白洋那条熟悉的露出脚踝的九分裤,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尖,又轻声道:“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陈助理会处理的。”   “陈助理?”白洋仰头看向纪谦。出门还带着助理呢?他好像从来没见过纪谦工作时的样子,或者是带着工作人员的模样。   “嗯,他就在那边商超里。”纪谦应了一声,看见白洋披上的外衣,抬手帮他拉上敞开的衣服链,从最底下一路拉至最上方,直到衣服的领子立起来,挡住年轻人的下半张脸才作罢。   白洋猝不及防被拉链箍住了,整张脸都埋在衣服和围巾之中,头上戴着安全帽,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好一只乖巧的小绵羊。   白洋声音困在围巾里面,含糊不清:“哥哥?”   纪谦手指微动,食指指腹摩擦片刻,应了一声:“怕你冷。”   江边的风吹得人有些晕乎乎的,也散不去那股冒到头顶的热意。   白洋把自己埋到更里面去,恨不得看不见他的表情才好,他偷偷仰头看过去,纪谦站在一侧,拿出手机回复对方一下,便露出有些困扰的表情。   白洋连忙问道:“怎么了?”   纪谦有些迟疑:“陈助理已经联系到保险公司了,马上过来,只是我的合作伙伴好像临时有事。”   “合作没了?”白洋紧张起来,“是很大的合作吗?”   纪谦轻轻嗯了一声。   白洋眼巴巴地看着他:“那怎么办?”   纪谦的表情少见地有些不自在,这副表情就被白洋认为是真的很严重,圆溜溜的眼里都是些担忧。   纪谦低咳了两声,又接着说道:“没关系的,不影响。”   他看向白洋,语气温和又轻柔:“被放鸽子了,那我可能要在岷江待两天,等对方回来。”   “待两天啊?”白洋的语气上扬,又有些许轻飘飘的钩子。   纪谦眼里闪过笑意:“嗯,或许还会多待几天。”   “那你住哪啊?”   纪谦沉吟片刻:“还不知道临时能不能订好酒店......”   白洋伸出手,扯着纪谦的衣角,露出灿烂明朗的笑容:“我有房子!给你住几天!”   之前都是住在纪谦家里,现在终于可以帮到对方了!   白洋感到一种莫大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纪谦低头看了眼牵着衣角的手,白净可爱,指甲透着健康的粉色,应了一声:“那就要麻烦小羊了。”   “不麻烦不麻烦~”白洋灿烂地笑着。   笑得招人。   纪谦喉咙微动,薄唇微扬:“说起来我还没吃早饭,不知道岷江这边有什么好吃的早饭。”   白洋眼前一亮,对着纪谦自荐道:“我带你,我带你去吃早餐,我知道这边绝大部分好吃的东西!带你去吃正宗的小面和抄手好不好!?”   纪谦对着他温和一笑,随意清雅:“好啊。”   白洋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眼自己的小毛驴:“介意和我一起骑小电驴去吃早餐吗?”   淡蓝色的电瓶车停在路边上,滴翠的草色在一旁,倒是一幅闲适的景色。   白洋率先坐了上去:“这里的路比较歪歪扭扭和崎岖,其实我们骑小电驴会更方便的!”   他一个劲地推销着自己的小电驴,但是对方应该从来没有坐过这样的东西吧,他想了想纪谦坐在小电驴的模样,那双长腿会不会放不下啊?又开口道:“要不然我们还是打车过去吧?”   他正想从小电驴上面下来时,突然感觉后面坐了一个人,青年的长腿搭在上面,和自己贴在一起:“不介意。”   距离太近了。   他的衣服很厚,可是裤子只穿着单裤,对方的大腿内侧,贴在自己的腿根之处。   温度好像都从背后传了过来。   白洋红着脸,小电驴是真的太小了,两个人像是要贴在一起。   他手一抖,直接按了手柄,车辆启动,小电驴猛地向前一冲。   纪谦身形不稳,整个人向前倒去,贴在白洋背后,压在白洋身上,长手往前一搭,按在白洋的手上。   面包服将背后的人都陷进去了,白洋就像是被对方从背后拥抱住一样,是力道很重的冲撞和拥抱,手臂相接,大腿紧挨,胸膛贴着背。   感受到背后的重量,白洋脸皮泛红。   纪谦声音带着低缓带笑:“别紧张。”   这一次真的是在耳旁说着话.......   那股呼吸就在耳旁,轻柔缭绕,又带着热度。   酥酥麻麻的。   白洋看了眼按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双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比自己的手大了一圈,正好笼罩住自己。   他红着脸,动了动手指:“不好意思.......”   从纪谦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对方露出的侧脸,带着一点微嘟的弧度,可怜又可爱。   掌心下的那双手还带着温热的气息,在轻微地抽动着。   纪谦眼神暗了暗,只是放开对方的手,温柔道:“没关系。”   双手相离,那种带着皮肤的亲昵和温热相贴之感也在抽离,白洋抿着嘴角,莫名的不开心。   没等他感受那一丝失望,身后的纪谦双手环绕着他的腰,轻声道:“搂着你的腰,可以吗?”   白洋腰间的肌肉猛地跳了跳,敏感的那股战栗从腰背一路传到尾脊骨,腰杆硬了又软,像是挺不住了般。   他控制住自己那种酥麻奇怪的战栗,到底是没说什么,只是颤着声音道:“你坐好了吗?”   纪谦似乎是叹了口气,脸色遗憾又有些退让,将手臂的力度松了松,只是抓住对方的衣摆:“我坐好了。”   白洋低头看了眼,原本环绕着自己腰的那双手往腰侧松开,只是抓着他的口袋,而那种被环绕被抓住的力度也散去了。   他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那我们出发去吃小面和抄手!”   纪谦在他耳旁轻轻应着:“好。”   等到小电驴开远去,陈助理从对面的商店走出来,只看见一个小电驴的尾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   他没看错吧??   纪总上了一辆小电驴,然后突突突开走了??   这啥情况啊??   他怎么买杯热咖啡出来,世界都变了?   纪总不是要我在商店里再泡一杯热咖啡加奶吗?这么麻烦的事情,他都已经做好了!   现在出来人呢!?   不是说好去谈合作的吗?   陈助理掏出自己的手机一看,上面十分钟前纪总发的信息:“陈助,这次合作你随便谈,月末给你发奖金。”   五分钟前:“另有安排,帮我把酒店取消,发条酒店房间因故取消的短信给我。”   “多谢。”   作者有话说:   陈助理:平平无奇打工人   感谢在2022-06-23 22:01:40~2022-06-24 22:00: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万花谷医学生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路边上的风在吹着,风声呼呼地从耳朵尖吹过去,有些长的发丝尖搭在耳朵上,弄得耳朵有些痒意。   上面划过去,又从旁边绕过来。   谁也不知道风在往哪个方向吹。   但是热度,只是从身后的呼吸中传递。   小电动车的后座有一个小小的垫,后座本就高于前座一点,青年又很高,坐在后面比白洋高出不少来。   白洋从前面的后视镜看过去,纪谦和自己靠得极近,青年垂眸看向他的耳朵,白洋粉白的耳朵尖动了又动。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纪谦抬眼看向后视镜,两人的视线在后视镜里交汇,琉璃色还有黑珍珠的颜色,在交融。   视线交替,无法转移。   纪谦展颜浅笑,白洋简直要被这个笑容迷住,都不知道方向了。   却不料纪谦抬手轻弹一下对方的小头盔,发出轻轻的声响。   “认真开车。”   白洋涨红着脸,从刚刚那种眩晕中回过神来,正视前方:“我很认真!”   纪谦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早晨的风很清,云很淡,岷江的居民慢悠悠地走在路边上。   纪谦俯身过去说道:“小羊,没戴安全头盔会被抓到罚款的。”   温热带着一点湿润的气息穿过耳朵,白洋猛地咳嗽几声。   “咳咳.......”   他把方向把柄一转,磕磕碰碰地说道:“我们走小路,而且这么早没有交警上班的。”   小电动车从巷子里过,穿过带着青黑色苔藓的小路,青色的石板路上还带着露水的清和白,穿过巷子又是些人来人往的小路。   在小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吆喝着:“吃咯早饭没得?”   “没得啊......”   “来碗小面撒。”   “今天的肉卖得好相因哦。”   .......   小路弯弯曲曲又起伏环绕,白洋熟练地穿梭而过,从一个恬静的巷子口,又穿过另一个温婉的大树下,一路拐到家小小的店面前。   “到了。”   店面不大,却已经坐满了不少人,桌子从店里一路摆到店外,来吃早餐的人坐在凳子上喊两声,就能听见老板爽朗的应和。   白洋摘下自己的小头盔,挂在车旁边,指了指里面的早餐店:“这是我上学时一直喜欢吃的那家小面,要不要尝一尝?”   其实他完全可以带纪谦去一些非常网红,或者是非常高级的早餐店里,可是从纪谦坐上他后座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了一种冲动。   电动车的发现拐了又拐,拐到了他无比熟悉的地方。   他带着一种忐忑和一种隐秘的期待。   纪谦率先抬腿跨下小电动车,一边走一边自然地解下自己的大衣,挂在电动车上:“那我可要好好试一试小羊喜欢的小面。”   白洋想起那日早晨纪谦做的那碗面,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乐颠颠地跑过来:“我想吃麻辣小面加一个煎蛋,但是又想吃红油抄手怎么办?”   他的眼睛里浸着光,亮晶晶又水雾雾的。   纪谦抬手将他头顶上翘起的呆毛按下,轻轻揉了揉:“那我们点一碗抄手,分着吃,好吗?”   “当然好啊......”白洋的声音都要沾上水的软了,晕乎乎地应着。   店里已没有位置,附近的居民起得还挺早,老老少少坐在店里聊着天。   煮面的老板就在门口忙活着,老板煮面调料,老板娘就在旁边快速地包着抄手,辛辣的红油辣椒酱、绿色葱花,还有一个个整齐排列的抄手,都码在桌子上。   白洋熟练地喊道:“老板,一碗四两小面加个煎蛋,还有一份大份的红油抄手,也加个煎蛋。”   “好嘞!”   白洋点完面回来时,纪谦正在擦拭桌椅,他一身衬衫、西装马甲还有笔直西裤,褪去了大衣的青年显得有些闲适随意,却改不掉这矜贵清隽的模样。   纪谦将掉落在手腕上的衣袖又卷了卷,露出一小截手腕出来,手腕上的腕表自然也露了出来,镜面隐约闪烁着宝蓝色的光,冰冷又贵气。   他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白洋:“怎么傻站在这里,快坐下。”   白洋抿了抿嘴角,坐在他身侧,双手向前撑在椅子前边,最终还是有些忐忑地开口道:“会不会觉得这里有些小啊?”   青年好像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他好像误入闹市其中的贵公子。   纪谦笑着看向他,那双温柔带笑的眼睛直把白洋看得脸红起来,他才抬手在白洋额前轻弹一下:“乱想。”   白洋捂着自己的额头,噘起嘴来:“痛!”   这属实是有些碰瓷,白洋其实只感觉到一点点小的触感,稍纵即逝,但这并不妨碍他因为那一点小别扭,来碰瓷对方。   但是纪谦将手按在他额前,又清又浅地抚摸了几下:“那揉一揉。”   温柔缱绻的触感在额前传递,从眉心处,从交接点。   像是天空乍明,云层遣散,露出柔软的内里。   直率的,喜欢试探,又喜欢撒娇的小孩。   纪谦心底软了几分,眼看着小孩红扑扑的脸庞,胭脂醉染。   白洋的嘴唇就像渍了花蜜,红润饱满,带着水光,泛着花蜜的甜。   纪谦站起身来,手指从额前抽离,也从白洋眼前离开。   又是稍纵即逝......   不要离开。   白洋条件反射般抓住对方的手,他的眼睛里也像是泅着水,困着星星,透彻明亮:“哥哥,你去干嘛?”   不仅喜欢撒娇,还很缠人,纪谦的视线落在那双抓住自己的手上,又落在对方的眼里,纵容浅笑:“我去端面。”   “哦。”白洋只是哦了一声,好像都没发现自己做出了什么样的举动。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纪谦只能轻轻握了握那双柔软的手,示意对方。   白洋感受到来着手指的触感,视线往下滑,看见自己牢牢抓住对方的手,连忙触电般松开来:“对不起!”   纪谦笑了笑,转身过后,眼里的遗憾之色一闪而过。   白洋捂着自己的脸,脸皮上的热度怎么也降不下来,从脸皮上烧到耳朵上,再烧到手指间。   心脏总是砰砰砰地直跳动,隔着厚厚的面包服,他都快要听到那股震动声响。   好可怕,他好像要被蛊惑了一样。   风带着发丝吹过手指背,心痒难挠。   迷留没乱。   白洋眼前又闪过纪谦的那双手,修长又漂亮,骨节分明,薄白的手背上还有青色的筋脉,比自己的手掌大了一圈,正好可以完全覆盖在他手上.......   等纪谦端着两碗早餐回来,只看见一个头顶冒烟的小绵羊。   他将早餐放在对方面前,又把烫过消毒的筷子放在碗上,轻轻喊了声:“小羊,吃早饭了。”   白洋睁开眼看向自己面前那碗小面,哦了一声,乖乖地拿起筷子。   纪谦拿过一旁干净的勺子,将自己碗里的抄手舀到对方碗里去。   一个胖胖的抄手、两个胖胖的抄手、三个胖胖的抄手......   肚子圆滚滚又鼓鼓的抄手,从一个碗里,送到另一个碗里。   纪谦的手可真好看呀,指甲剪得干干净净,圆润光滑,就连拿勺子的姿势都比别人好看许多,随性自然。   白洋挑起碗里的面条,送到对方碗里去。   细小的圆圆的面条,扯出很长的痕迹,筷子这头送到对方碗里时,面的尾巴还在自己的碗里,白洋看着这场景,莫名就笑出声来。   心里好像总是满满当当又暖洋洋的。   等到他慢吞吞地分好面,碗里的抄手和面条温度也下来了。   白洋把身上的围巾解开,整整齐齐叠好放在旁边,这才把自己埋在碗里,又抬眼看向旁边认真吃东西的男人。   红油抄手汤汁微辣浓香,上面淋上一圈芝麻红油,青年喜欢先吃抄手,再吃面条。姿态不疾不徐,只是被红油浸染的嘴唇,不可控制地变红。   似乎是被麻到了,纪谦轻轻地抽气嘶了一下,带着嘴唇翕动。   白洋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感觉自己好像有些渴,他猛地站起身来,跑到旁边去买豆浆。   等他走后,没看见纪谦松了口气的表情。   纪谦看着自己勺子里咬了半天才一半的抄手,趁着对方离开一口吃下去。免得对方回来又一直盯着他看,吃饭时的动作越变越慢,露自己出什么奇怪的表情来。   他想了想白洋去他家里时候的模样,那个时候白洋吃饭时眼里只有食物,怎么现在吃饭时还喜欢一瞬不瞬地盯着人看呢?   白洋回来后,纪谦碗里的东西已经不剩多少,他啊了一声,看着对方有些红的嘴巴,把手上的豆浆递过去:“哥哥,这个解辣。”   纪谦抬手接过去:“多谢。”   “不用这么客气......”白洋坐下后继续挑起面条吃,他只是有些失望,怎么纪谦吃东西这么快呢?他还没看够呢.......   泡了汤汁的煎蛋原本是他的心头爱,但是他现在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完全没注意,鸡蛋上挂着的红油晕了满脸,从嘴角一路滴落到下巴上去。   白洋啊了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抽纸巾,只是在他抽出纸巾了,有人已经先快一步。   纪谦抽出纸巾按在白洋下巴上,仔细地擦去他滴落在下巴上的红油,还有嘴唇边上沾到的那些。   但是他是不是擦得太认真了啊?白洋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变得酥酥麻麻起来了。   店里的纸巾不是很好的那种,带着很粗的颗粒,很明显感觉到纸张的磨砂感,那股沙沙的感觉透过自己的嘴唇,在纸张之上是对方的手指。   拇指指腹好像不经意间划过了唇瓣,肌肤相贴。   酥麻的触电感。   两人同时抬眼对视,白洋轻轻眨眼,睫毛像蝴蝶一样轻颤。   作者有话说:   如果喜欢这篇文,希望小天使们可以多多按爪评论~啵唧小天使们 第45章   纪谦笑若朗月,指腹从白洋的嘴角轻拭而过:“好了......”   他好蛊!   白洋在某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话,从喉咙里发出低低“嗯”的一声,抬手在自己的下唇瓣摩擦,食指指腹按在唇瓣上,这才开口:“谢谢哥哥......”   纪谦视线落在白洋食指指腹贴在唇瓣的那处,眼里深色一闪而过:“嗯。”   白洋盯着自己那碗面,要是他再吃几口,嘴巴边上再沾了些油渍,纪谦会不会还来帮他擦?   他的指腹贴在唇瓣处,无意间用力划了过去,这才继续吃东西:“哥哥,这个抄手和小面好吃吗?”   碗里的几个抄手孤零零躺在里面,上面飘着的葱花荡出一点微波。   纪谦将指腹的油渍随意擦去,认真回应:“味道很好的,皮薄肉嫩。”   店铺不大,可是邻里邻居的关系像是非常之好,周围人都在随意地谈论,市井的气息,勤劳又平凡的夫妻。   就连说话的语调,都带着安逸的气息。   这是白洋一直喜欢的东西,被分享的时候,纪谦总有一种莫名的滤镜。   白洋便含着嘴里的东西笑,又乖又可爱。   “前面还有阿婆卖的叶儿粑也很好吃,我早上来晚了,就会去阿婆那里买几个吃。”   纪谦轻声问道:“叶儿粑是一种什么样的吃食?”   白洋举起一个拳头大小:“就是白白胖胖的,用糯米和各种馅料做的,外裹新鲜绿色粑叶,阿婆家里叶儿粑喜欢再垫一层薄荷叶,会带着薄荷的清香。”   “薄荷味道?”纪谦听见这个字眼轻声重复了一遍。   白洋便解释道:“对呀,阿婆家里种了很多薄荷,她做的叶儿粑味道很不一样的......”他正想接着说什么时,突然瞥见纪谦眼里有了一层不一样的光彩,甚至回想起刚刚纪谦那略微不一样的语气,突然问道:“哥哥,你是喜欢吃薄荷味道的东西吗?”   纪谦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意加深了。   鲜活又动人。   又很不一样的纪谦。   他好像窥见了对方的内里和喜好。   白洋腾地一下站起来,急忙说道:“就在前面,我马上买一个给你尝一尝。”   他说完后就往阿婆的小推车那边跑去,纪谦都来不及说话,只能起身跟着他一起过去。   他快步走上前,抓住白洋的手腕:“不急,不用跑着过去。”   这分明不是什么大事,哪里用得着这样着急忙慌地跑着过去?   但不可否认的是,纪谦因为对方坦白又直率的举动而感到愉悦。   白洋回头看向他,露出一个无意识的灿烂笑容:“嘿嘿~”   他的眼睛圆润,眉眼弯弯时浮着卧蚕,又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少年人的朝气和坦率。   白洋低头看了眼箍在手腕上的手掌,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前面热气腾腾的小推车:“就在前面~”   手推车上的蒸笼冒着热气,白白胖胖的叶儿粑被裹在薄荷叶里面,阿婆显然还记得白洋,热情地打招呼:“乖乖,你好久没过来吃阿婆做的叶儿粑了。”   白洋冲着阿婆笑:“阿婆,我去外地读大学啦,就不常过来了。”   阿婆笑容可掬:“上大学好,好,好好学习,这后面的小伙子这么帅啊,是你哥哥吗?”   纪谦应了一声:“嗯,是的。”   白洋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散不去,他仰头看向纪谦:“哥哥,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喜欢吃咸的?”   他指了指面前的叶儿粑:“甜的里面是豆沙和果仁,外面还有一层红糖粉;咸的是肉沫和芽菜。”   纪谦思考片刻,无法做出选择,只好说道:“或许,两个都尝试一下呢?”   “好啊~”明明纪谦也没有说什么,可白洋就是觉得很开心,语调轻盈又上扬,上扬的嘴角怎么也抑制不住。   两个甜的,两个咸的,一共才十块钱。   白洋拿着热乎的吃食往回走去,冷不丁听见旁边一声叫声。   “乖乖......”   他偏头看向纪谦,青年只是略低眉看向他:“小羊,乖乖是什么意思?”   纪谦站在旁边,比白洋高出不少,两人手上拿着同样的吃食,就连风的温度也是从巷子上的青苔上落下。   但是白洋突然觉得有点热。   刚刚阿婆有叫他一声乖乖,纪谦明明只是在问,并不是这样的叫他。   他站在一侧,解释道:“大部分时侯是指小孩的意思......”   没等他说完,纪谦轻笑出声,又低又浅地叫了声:“乖乖。”   他眉眼舒展,顾盼生姿。   白洋手指捏紧手上的叶儿粑,差一点跳起来,心脏跳得太快了,他有些无措又有些奇怪。   还有小部分和小小部分的含义他没有说!   他看了纪谦一眼,又像是很多眼,突然扭头往前走去。   他说不出让纪谦不要叫的话语,但也不想说让对方就这样叫。   只好坐在凳子上平复心情。   他咬了一口手上的叶儿粑,满嘴都是红糖的滋味。   好甜......   今天的叶儿粑怎么会这样甜?   红糖粉末沾染嘴边,白洋把糖粉都舔干净,舌尖触碰到糖粉粒,一路甜到心底去了。   等这一个吃完,他就停了下来,看着纪谦坐在他旁边吃东西。   白洋问道:“薄荷味的,好吃吗?”   纪谦勾起嘴角:“好吃的。”   白洋舔了舔唇瓣:“前面还有黄糖水凉糕、酸辣豆花,你要不要尝一尝啊?”   他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又有一些期待。   纪谦只是睨见他手边另一个没吃的叶儿粑,问道:“这个还吃吗?”   白洋双手放在桌子边,抓着桌的边缘,只觉得好像胃里已经饱了,没有饥饿感,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想吃了。”   纪谦便伸手取过白洋面前的叶儿粑,摘下两层叶子吃下。   动作自然又快速。   白洋呆愣愣地看着对方擦拭嘴角:“你怎么吃掉了?”   纪谦笑了笑:“不要浪费食物。”   “哦......”但是他怎么能这么自然地吃下自己的食物呢?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和朋友间好像和也没有这样吧?   纪谦道:“我对你说的那些食物都很感兴趣,不过现在恐怕已经吃不下了。”   白洋又轻又浅的“哦”了一声。   不过纪谦又继续说道:“下午,明天、后天,此后几天,都交给你负责可以吗?”   “可以啊!”白洋抬起头来,那一点小闷闷的心情一下就散去了。   白洋笑弯着眼睛,他搬着木头凳子,手动挪到靠近纪谦那边,然后把凳子搁下,坐在凳子上,双手撑在凳子前面,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哥哥。”   “嗯?”纪谦轻声应了一声,有些许疑惑地看着面前眉眼带笑的小孩。   白洋仰着头,露出自己的脖颈示意对方:“围巾.......”   他的脖颈白净修长,裸露在外面,喉结小巧,仰头间更能看见突出的小巧喉结上下躜动,里面衣服只是件宽松的短袖单衣,因为动作幅度,领口歪斜,露出白皙的锁骨和一小截肩膀。   说完后,他直白又快乐地看向对方,尖尖的小虎牙说不出的可爱和招人。   纪谦轻笑两声,恍惚想起那日夜里,小孩扯开自己的衣领看向自己,说好要去酒店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兑现呢?   他抬手拿起搭在一旁的围巾,散开后又轻柔地帮对方围上。   白洋眉眼弯弯,近乎享受般的姿态,眼里流泻得意又招人的光彩。   他随意做出的举动,却有人及时响应。   被服务,甚至是被纵容,他从纪谦这里得到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情感。   千依百顺?   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但是被同意的感觉,真的还蛮不错......   那纪谦对别人也会这样吗?   白洋还没问出口来,纪谦幽幽道:“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帮人系围巾,这个结反着来还不太熟练。”   白洋乐滋滋地仰着头,又轻又娇地“哼”了一声:“刚刚你不也是系好了。”   之前在江边时,他不是还系得很好吗?   纪谦将围巾两条围巾缠绕,弄了一个和刚刚不一样的结,甚至抬手散了散围巾的褶,让它变得更蓬松柔软。   这一次好像比在江边还要久,白洋眼里沁着水雾,粉白的脸颊看起来像是等待轻吻的花瓣一样,放松又依赖。   纪谦的手在围巾这一侧,隔着羊绒绵柔的围巾,双手像是捧着对方的脸一样,无奈又纵容地低叹一声:“你呀.......”   他的声音轻柔又带着哑,白洋的心脏随着这一声收紧又放松,这一抹悸动却在心底留痕。   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白洋舔了舔自己的唇珠,又把上唇瓣的唇珠往回收,抿了抿,再放出来,微红沾水,透着晶莹的红润饱满。   纪谦的眼里闪过一丝危险。   风都要顷刻停滞一般,白洋感觉自己好像在被注视,被捕捉。   在某种动物的狩猎氛围内。   又温暖又有些奇怪,还有些蠢蠢欲动。   他有些紧张的战栗,又有些隐秘的期盼,止不住停止呼吸,连动作都忘了。   呼吸是灼热而交融的,从鼻息这边传递到另一边,捧着的那双手的温度是温暖的,在围巾另一侧传递。   交汇着。   他好像要被融化了一样。   心底最深处传出的一点热量烧到心尖尖上来,从心尖尖处涌现。   沁着水雾一样的眼睛越发朦朦迷惘,也藏着动人明亮。   不急,纪谦扬唇浅笑,散去眼里那些专注又危险的信号,他向来是很有耐心的一个人。   他松开双手,退开一段距离:“系好了。”   白洋的眼睛眨了又眨,那一点微翘的眼睫在起舞般,在纪谦心尖尖上轻搔而过。   他圆溜溜的眼睛往下垂去,露出一点茫然和无措:“哦。”   白洋咽下口水,想看他,又不想看他。   他怎么能这样呢?   怎么怎样?其实白洋也说不清,隔着一层纱,轻飘飘的。   白洋只好抿着唇,把自己埋进围巾里面,用小羊一样清澈明亮的眼睛看向他:“你的酒店定好了吗?”   纪谦拿出手机看了眼,点开短信后正巧看见酒店发来的信息:【尊敬的纪谦先生您好,非常抱歉,酒店房间已全部定出,暂不支持预订。】   他把手机页面递给白洋看:“看来还是要打扰你了。”   白洋凑过去看了眼,弯着眼睛笑:“不打扰的啊。”   他很庆幸对方来到了这座城市,至少在这座城市里,都是他熟悉的地方,他待在自己的一个舒适区里,还有一个容身之处能借个纪谦住,能帮上他的忙。   这么恰好的时候,他感受到一阵缘分和命中注定的愉悦和隐秘。   幸好是我在这里。   幸好是这座城市。   白洋跳下凳子,跑到一旁去又买了一个小头盔递给纪谦:“走,我们出发咯!”   他率先跨上小电动车,这淡蓝色的小电动车好像被他做出一种哈雷的姿态,潇洒自在。   纪谦学着他的样子,把头盔按在自己头顶上,也学他的样子跨上电动车。   这一次,纪谦只是自然地抓住他的衣服外侧,靠在他身后:“我准备好了。”   Go go go!   小电动车在这座闲适又安稳的城市里来回穿梭着。   这里著名的丘陵地带岷江,来来回回弯弯绕绕的小路能让外地人彻底迷路。   他们从一个长坡上一路直行下去,又爬上另一个坡,拐进墙壁上带着爬山虎的小路。   风从这边吹,又从那边来。   白洋自由又快活:“哥哥,你看,我们爬了一个长长的坡,但这里还是一楼,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会这样?”纪谦适时地提问。   “神奇吧。要不是我这个本地人带着你,你肯定会迷路的。”他的语气自得又神气十足,和身后的人分享自己从小待到大的一座城市。   纪谦轻轻“嗯”一声,心情和这风一样,变得悠然又放松,开始享受着带着水汽的、夹带着青草和不知名花香的风缓缓袭来。   好像他就是在等这阵风来。   作者有话说:   看见好多小可爱留言,好开心,啵唧~   感谢在2022-06-25 21:01:42~2022-06-26 20:00: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椛七哦33瓶;麻咪麻咪哄10瓶;娜娜呀、万花谷医学生5瓶;`清风孤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白洋的旧房子在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小区里面,这是他外公外婆给他住的房子,高中时,他一直住在这里。   房间里东西都很齐全,外公外婆年前还来打扫了一番。   他指着窗户外面:“你看,从这里能看见我高中学校。”   偌大的红色跑道操场,中间是绿色的足球场,似乎每个学校的操场都是这样,围着两圈红色胶皮跑道,外面是矗立的树木。   这房间不大也不小,白洋打开某间门:“这里就是我的房间,哥哥你这几天就睡这里?”   他的房间......   纪谦垂眸看向房间里,床上已经没有小羊酣睡的痕迹。   不像那天,客房的床还带着一只小绵羊的气息和留痕。   可是纪谦随意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玩偶摆件,眼眸带笑:“九天仙侠的玄狐手办?”   裙摆飞扬的玄狐少女。   怎么看起来那么羞耻!   白洋跳起来抢过自己的手办,小心翼翼藏在身后:“干嘛!”   纪谦笑着指向那摆满一桌子的手办和玩偶:“手办,不能看吗?”   琳琅满目的九天山河拼图,各式各样的玩偶手办,被小心地保护在透明盒里。   藏也......藏不住的啊!   白洋眉眼垂下,红着脸:“可以看......”   怎么外婆家里还有这么多东西啊?他都完全不记得了!   可是都摆在桌面上,怎么能不让对方看呢?   看着小孩一脸茫然又小憋屈的表情,纪谦浅笑两声,揉了揉他的发丝:“你不喜欢的话想,哥哥就不看了,好吗?”   什么啊?   他说不喜欢不情愿,对方就会真的不看了吗?   可是又有一点点想分享和期盼回应。   白洋站在原地,红着脸把藏在身后的手办递给他:“给你看嘛......”   不过就是生活向他敞开了而已,白洋面露期待地看向他,好像一个在分享心爱玩具的孩子。   是开放的、露出的柔软内里。   小绵羊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   纪谦伸手拿过熟悉的手办,指腹在手办侧边摩擦了一下,又轻轻放在桌面上。   他看了眼房间里的物件,笑着问道:“除了喜欢九天仙侠的手办,还喜欢什么吗?”   “还有很多啊。”白洋掰着手指头数着,“喜欢吃好吃的,喜欢打游戏,喜欢看电影,喜欢收集奇奇怪怪的小东西......”   “奇奇怪怪的小东西?”纪谦诚实地表达了自己的好奇。   什么样的东西才算得上是奇奇怪怪的东西?   纪谦不是很能想象出来,甚至有些茫然不解。   白洋做出一个稍等的手势,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一些自己以前收集的小物件:“你看!上发条就会动的章鱼推车!”   这是什么奇怪的玩具?   纪谦眨了眨眼睛,控制不住往那个章鱼身上瞥,奇怪的章鱼,奇怪的章鱼前面还有一个小推车,他问道:“这个发条还有电吗?”   看见对方惊讶又奇怪的表情,白洋哈哈大笑,从里面翻出玩具的小电池,然后安装上去,逆时针几下转动发条,最后把章鱼放在桌面上,只见这只八爪章鱼的爪子都动了起来,挪动着往前走去。   这个场景说不出的奇怪和莫名其妙,但是又有些说不出的可爱。   纪谦甚至是有被吓一跳,但是又想完整地看下去,这个章鱼到底还能做出什么举动?   他完全不懂,这就是叫丑萌,又丑又萌,特别邪性。   他脸上露出那种奇怪又好奇的表情,白洋便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好玩吧!”   纪谦有些赞同,又好像有些不赞同,但最后只是笑着点头:“是挺有意思的。”   白洋这就一下子来劲了,他翻出自己的百宝箱,从里面翻出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说“毒液”,就是透明的管子,用磁铁去吸它,里面就会出现奇奇怪怪黑乎乎的液体,看起来很像电影“毒液”的迷你版。   还有蜘蛛侠吐出蜘蛛丝的手套,红色的奇怪的手套,上面安装了一个迷你的塑料的玩具,只要按一下那个开关,就会有类似蜘蛛丝的东西弹出来。   白洋手指举着这个手套,戴上去给纪谦演示:“你看你看,这个吐出来的蜘蛛丝还能粘在墙壁上!”   他又掏出一个眼镜戴上:“托尼·斯塔克的星期五!”   “嘿,不过这里没有贾维斯,等我回家还有一个头盔,那个是一比一的头盔。”   他玩了一阵,又从里面掏出一个宝可梦合集,一个又一个的宝可梦小精灵立在桌面上,他往可达鸭的手上挂了一把塑料小刀,可达鸭动的时候,就会一上一下挥舞着小刀。   他笑得乐不可支:“是不是很好玩!”   他有一个百宝箱,总能从里面翻出纪谦完全意想不到的东西,甚至掏出来后看着形状也猜不出来的物件,每一样纪谦都猜不出来,但是白洋乐此不疲地让对方猜。   纪谦只是纵容地笑着,看着小孩直率坦白又明亮的笑意,这样的玩具,猜不出来又何妨?   他已经看见了最宝贝的东西。   等白洋分享完他在这栋老房子里留下的那些幼稚玩具,额头上都兴奋地出了汗。   在精力集中,又极其兴奋的状态下,他居然还冒汗了。   纪谦拿出一块手帕,帮小孩擦拭满头的汗,一边擦,一边问道:“你很喜欢漫威的人物吗?”   白洋呆在原地让对方擦拭,只是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发现的?”   他明明没有说啊,这里也没有漫威的人物手办,这是什么发现的?   纪谦轻笑了两声:“你的百宝箱里,一共三十六个玩具,存在毒液、蜘蛛侠的手套、美队的盾牌、时间宝石,还有钢铁侠的眼镜......”   存在率这样的高,想不发现都难。   白洋靠近纪谦这边:“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他的语气惊讶又新奇,还带着明晃晃的开心,高声应道:“对啊,我就是很喜欢漫威电影,那你猜我最喜欢哪个人物?”   怎么办呢?他好好哦,怎么自己在分享一些奇怪又幼稚的玩具时,还能听得这么认真。   他好像真的是很认真在接收自己幼稚又快乐的信号。   白洋眼含期待,同时抱有一种对方绝对猜不到的小得意,表情说不出的招人和温暖。   纪谦略加思考,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是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吗?”   ???   白洋猛地一下坐在床边上,重量使得床上下弹跳,他也上下弹跳一下:“这又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发现的?”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啊?怎么这也能发现?   他的表情呆滞又有些呆萌,甚至带着一丝探索和奇异。   纪谦笑着给自己的答案:“因为你在讨论别的漫威英雄时,都叫着英雄的名字,只有钢铁侠,你会叫他‘托尼·斯塔克’。”   “啊?”白洋小小地啊了一声,然后捂着脸,“就是从这里暴露了我吗?”   纪谦勾唇浅笑:“我只是猜测。”   白洋嘟嘴:“你明明就很笃定!”   不过片刻,他又笑开来,眉眼弯弯,眼里藏星。   纪谦真的,真的很认真在听啊......   白洋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成一种“大”字形,嘿嘿地傻笑了片刻。   好像一只胖乎乎的小绵羊。   纪谦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小孩脸上红扑扑,带着未消散的兴奋之意。   就算是这样的角度看纪谦,他也还是十分俊美无俦,甚至那紧绷的下颚线都清晰明了。   笔直的衬衫、西裤下包裹着的长腿。   白洋后知后觉发现一丝不对劲,他还未能从这种压迫感中回过神来,只见纪谦随意扯了扯自己的领带,领口松开了些,显露出一丝风流随意。   齐整的矜贵,似乎是被打破了一丝痕迹。   但在白洋紧盯着那处时,纪谦往后退了两步:“小羊。”   白洋咽了咽口水:“嗯......”   纪谦似是无奈地笑了笑,撑着书桌旁边的椅子坐下,双腿交叠,姿态随意,再一次叫他:“小羊,先起来。”   “哦。”白洋把自己从床上摘出来,很是乖巧地坐在床边,“怎.....怎么了?”   他都没发现自己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地紧张起来。   纪谦示意自己身上的西装:“我没有带换洗的衣物过来。”   “啊?换洗......换洗的衣服?”白洋在某一瞬间,好像想到了刚刚纪谦手指按在领口处的模样,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纪谦双手十指交叉,又轻又低缓地笑出声来。   白洋只能呆呆地看着他,那双一贯好看的眼睛,变得更加好看起来,像是有晨光汇聚的河流,在流淌。   纪谦笑着看向他:“可以陪我去买几身衣服吗?”   “哦哦哦!买衣服啊!”白洋像是被什么踩着尾巴了一眼,语气带着奇怪的上扬和停顿,“好......好啊。”   不就是买衣服吗?   他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要不然纪谦就坐在他面前,他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面,要别人瞧不见才好。   没等他多想,纪谦又接着说道:“可以按照你的喜好推荐店子吗?”   白洋指了指自己身上宽松的潮牌服饰:“我的喜好吗?”   纪谦浅笑点头:“嗯。”   白洋还能说什么,只能是晕乎乎地应道:“好啊。”   “如果可以,接下来几天的安排能由小羊负责,我来负责买单吗?”纪谦又用那双温暖的桃花眼,专注地看向他。   白洋眨了眨眼睛:“为......为什么啊?”   纪谦露出一个极好看的笑容:“想和小羊坦白一件事,需要提前获得羊咩咩先生的原谅。”   ???   到底是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一些对大学生而已刚刚好的幼稚玩具,啵唧~感谢在2022-06-26 20:00:25~2022-06-27 20:07: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万花谷医学生10瓶;二十四汀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有什么事,是需要用到原谅这个词的吗?   白洋没有想明白,揣在心里,惶惶不安的。   纪谦轻声:“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有些事需要和你说。”   关于纪谦本身的事情吗?他有什么好和自己说抱歉的事情?   难道有些事情也会要重演一遍?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白洋揣着局促的心:“不能现在就说吗?”   面对白洋的忐忑和心神不定,纪谦感受到一种闷意。   是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白洋如此不安,如此不自信?   又是谁,让白洋拥有了这样的阴影?   他起身坐在白洋这边,伸手揉了揉白洋的头顶,温柔道:“别想太多,是一件关于公司的,但不知该如何开口的事情。”   他的手,宽大而温厚,白洋蹭了蹭他的掌心,浮在半空中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他侧着身子问:“究竟是什么事啊?”   说起来,纪谦也是头一次解释这样的事情,有些无从开口。   他从一种难以应付的窘迫之中,还能品出一丝奇特的笑意,不过难以开口的事情,他决定让白洋自己去看。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天眼查官网,输入了“九天仙侠”,然后将自己的手机递给白洋:“小羊,你来看一下,可以吗?”   手机?   纪谦的手机?   白洋有些不太明白,接过手机,看向正在展露的页面,输入“九天仙侠”后,底下出现了包含“九天仙侠”商标的公司。   他原本还不清楚这个页面究竟是什么意思,直到视线落在出现在最上面的九天互动娱乐科技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纪谦。   ???   法定代表人?   纪谦?   最终受益人-纪谦。   ??   是同一个认识的纪谦吗?   白洋猛然睁大了眼睛,甚至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   他看了看纪谦,又低头看了眼手机。   ??   这是什么意思?   他愣在这个页面好久都没反应过来,就用双手捧着手机,看着面前的页面。   纪谦伸手点开上面的相关老板,出现的第一个人就是“纪谦”,到了这个页面,纪谦也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和其他人介绍自己时,都不会出现如此状况,居然有些窘迫和忐忑。   他伸手扶额,脸色露出一种无奈的表情。   白洋看了他一眼,又重复看向手机里那张照片,照片上的人似乎更加年轻一些,西装革履,英俊非凡,在他的简介下方,有着明晃晃的一栏-“执行董事兼总经理”。   他有些不知所措,指着照片上的人:“你......他......哥哥?”   纪谦眉间无奈拧着,表情颇为无奈,点了点头:“是我。”   “九天仙侠?”白洋重复道,“我玩的这个九天仙侠?我们一起玩的那个九天仙侠?”   他好像变成了一个重复机器人,一瞬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来,只能不断地重复和申述。   他想起自己不断夸赞推崇这个游戏的时候,止不住露出一个委委屈屈的表情,控诉:“你骗我!”   他好像一只受尽委屈的小羊羔,把自己缩进围巾里面,露出可怜兮兮的圆溜溜的眼睛。   纪谦心底颤了又颤,在这一瞬间,他有些慌乱,下意识抬手想捧着他的脸,最终又放在对方的围巾处。   他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纪谦失去一贯的从容不迫,只能解释着:“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在玩这个游戏,后来变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白洋的眼神随着他的话语变得柔软,只是噘着嘴,像一个受委屈讨说法的小孩。   太招人心疼了,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心脏处抽离,纪谦缓了又缓,才压下那一丝疼意:“但我也不想你从别人口中得知。”   纪谦的眼神,温柔又正直。   他是真的和自己在道歉。   其实理智回归后,白洋也意识到,这个事情好像不太好解释,难不成让对方对着自己说:“嘿,我就是九天仙侠的法定代表人”,那听起来也挺奇怪的。   但好像,他自己也忘记了,这么喜欢这个游戏,居然都没有了解过九天仙侠的所属公司。   他鼓起的气俶忽消散,又变成了一种羞耻。   他想起自己给对方按头安利的事情了!   他在游戏老板面前,安利他们家的游戏!   他把自己埋在围巾更里面,不敢抬头看,拥有了另一种奇怪的羞意,甚至想扑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整个埋起来才好。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在尴尬和羞耻过后,他又有些好奇,把自己从围巾里面摘出来,伸手点进纪谦的简介看了看-“现任日焕软件集团副总裁兼九天总裁及首席运营官”,目前担任九天仙侠系列总制作人。   下面不胜枚举挂着好多条目啊。   在底下还有很多任职公司和合作伙伴,好厉害啊。   而且他还是九天仙侠的总制作人,他咽了咽口水:“你是九天仙侠的总制作人,你做的这个游戏吗??”   纪谦笑了笑:“并不是,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制作了九天仙侠这个游戏。”   白洋的眼睛亮晶晶的:“东哥和牧哥吗?是你们的想法?”   “嗯。”纪谦见他恢复原样,面容也舒展开来,又加了一句,“其实大部分都是我完成的。”   说完后他有些不好意思,难得他自己如此介绍自己,只能偏过头轻咳了一下。   白洋看着他的模样突然笑开来,如果是他有这样的成绩,恨不得天天挂在嘴边胡吹,那可是九天仙侠的制作人!   但是纪谦连稍微夸一下他自己都会觉得害羞。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他冒出一种追星成功的感觉,他一直崇拜并且觉得超厉害的人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像是抓住了落在九天玄空上的月亮。   是在低垂星野的地方。   也是在奇妙而梦幻的世界里,居然真的能相逢,相遇,相识。   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怎么会有这样奇妙的缘分。   他拽着一根线,轻轻一扯,就发现在暗色的线条之中,这条线亮了起来,在线的尽头,出现一个人。   那是纪谦。   在青年出现的那一刻,他甚至觉得头晕目眩,在闪烁的星子之下沉醉。   “好厉害啊~”白洋语气轻盈又崇拜,一双透彻明亮的眼睛更像是在发光一样。   纪谦握拳轻咳,抵住嘴角上扬的笑意:“其实也还好。”   那个宏伟又壮丽的世界,居然是出自面前这个人。   白洋终于放下那一点别扭,变得兴奋又激动:“那主线剧情里面,主角是不是进入沙漠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琪亚娜是不是主角的私生女啊?”   “神兽究竟有几只?”   “我的小凤凰它会变成什么样!?”   “还有你的号是不是传说中的内置隐藏号!”   ......   他开始叽叽喳喳询问挂在九天仙侠论坛上的十大未解之谜。   太好奇了!   总制作人在前面,怎么可能不问!   人类的本质就是探索八卦!   等到白洋得到答复后,这才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就是享受这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   他看向纪谦的简介栏目,下面写着一长串的资料,突然有些好奇:“哥哥,你这么大个老板,为什么还住在那个小区的小房子里面呀?”   他从最开始就有些奇怪了,纪谦长得就一副矜贵模样,应该配俯视申城的超级大平层,或者是坐立在黄浦江上的亿万豪宅。   可是他偏偏住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区里,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房子。   每天日出去上班,日落就回家。   白洋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纪谦的回复,等他抬头看时,纪谦脸上露出一种他难以表述的神情......   像是落叶即将要掉落那一刻,看见美好的花被碾碎一样,他的心都揪了起来,连忙道:“哥哥,你不想说可以不用说,是我问错话了。”   纪谦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我小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待在很大的房子里,长大后,就只想要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房子。”   白洋想,他寻求的,好像不只是一个小房子。   白洋得到了回答,却也没有那么开心,甚至变得难过,就像过山车从最顶端滑落下来那一刻。   心脏悬浮在半空,又坠落。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可以变化如此之快,明明刚刚还是很开心的。   他看向纪谦,伸手在纪谦面前合掌拍了一下:“哥哥!”   “这不巧了吗?我这个房子,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刚刚好的房子啊!”   他灿烂生长,又快乐长大,或许还有些不懂纪谦眼里的深意,但不妨碍他用自己的方式表露安慰。   “而且,要不是你住在小区里面,我还遇不到你呢!”   真的,如果纪谦他住在任何一处豪宅,他们可能都不会相遇。   一想到这里,白洋又变得开心起来:“太好了,还好哥哥喜欢小房子。”   “那哥哥还喜欢什么啊?”他看向纪谦,好奇地问道。   但是没等纪谦开口回答,他又摆出一个稍等的手势:“不不不,你不要说,我要自己去发现,我也要从你的言行举止中去发现!”   刚刚纪谦可以从一件小事中发现自己的喜好,他肯定也可以。   纪谦哑然失笑,握拳抵在唇边许久,才说道:“好啊。”   白洋露出一个特别明亮清澈的笑容:“我知道一个。”   纪谦不解:“什么?”   白洋露出自己的虎牙,笑容灿烂:“哥哥喜欢九天仙侠这个游戏,应该是热爱和珍惜这个游戏世界。”   纪谦笑容舒朗又迷人:“被你发现了。”   作者有话说:   抱歉哦,更新晚了,一直在加班。九点多在家里还在处理事情。   感谢在2022-06-27 20:07:53~2022-06-28 22:05: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POOOOOG、团丸20瓶;SHIRO林2瓶;`清风孤酒、小大的一只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被你发现了......   完蛋,好像被击中了一样。   白洋腾地一下起身,扯着自己的围巾:“哥哥,你不是要去买衣服吗?我们现在就去呀~”   喘不过气,再待下去呼吸都快不够用了。   风筝往天上飞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感觉?   应该是半如浮空半入云吧。   或者,那些鸟儿展开翅膀的时候,第一次去挥动翅膀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是会拥有一种让人沉醉的快乐吗?   白洋不太清楚,只是他发现自己好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鸟,从这棵树上蹦跶到另一根电线杆上。   他从衣架子上又取出一套冲锋衣和工装裤,抱着跑过来递给纪谦:“哥哥,你再试试这个!”   纪谦只能又走进更衣室,换掉身上的棒球服和休闲裤,等他换好时,白洋选好的马丁靴也已经摆在更衣室门口处了。   等他走出来时,白洋小小地哇哦了一声。   纪谦骨架优越,比例又极好,马丁靴更是显出一双大长腿,一向温和清隽的青年,变得有些攻击性的俊美,身形颀长,又带着冲击性。   迷彩色的冲锋衣,就适合这样的高个子男人穿!   他凑在纪谦边上,来来回回看了个遍:“哥哥,这样穿也好帅呀。”   为什么他无论怎么穿都非常好看呢!   白洋眼神晃悠悠看向他的脸,长得好看的人是不是披麻袋都会好看?   而且他好高。   宽肩窄腰,背脊挺拔。   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   制服......   纪谦穿制服会是怎么样?军装制服,戴上手套......   “咳咳咳......”白洋自己的想法吓到,猛地咳出声来。   纪谦俯下身问他:“怎么了?”   俊眉修目,爽朗清举,似有旄仗下形之姿,白洋的视线顺着他眉眼又瞥到旁边去,有些含糊地说道:“没什么......”   小孩的表情明显就是心虚藏着事,纪谦略挑眉,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若有所思。   太帅了,店子里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有些恍惚了,只是极高的职业素养在这里,抱着衣服站在旁边,没有打扰到客人。   不过白洋很快就回过神来,他终于体会到那种换装游戏的快乐,抱着怀里的卫衣跃跃欲试,把怀里的浅色连帽卫衣和宽松牛仔裤递给对方:“哥哥,再试一试~”   换衣的时候,纪谦的头发被衣服弄得有些凌乱散下,搭在额前。   浅白色的连帽卫衣,舒适的浅蓝色牛仔裤,还有一双潮牌板鞋。   刚刚的俊朗又变成了年轻的帅气。   好像正在读书的大学生......   纪谦偏头扯了扯旁边的卫衣帽子:“小羊,这个帽子我弄好了吗?能不能帮我弄一下?”   “哦哦哦,我来弄。”白洋这才回过神来,乖巧地走过来,帮他整理帽子。   跟在后面的工作人员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悄悄收回了自己上前的步伐,并假装自己不存在。   白洋站在纪谦身后,能看见对方宽厚的背脊,他需要抬高手才能帮对方弄帽子,抬眼间,也会看见纪谦黑色的发尾,短短的,搭在后颈上,露出一丝毛绒绒的感觉。   “哥哥,现在好一些了吗?”   这样一款常见的浅白色,这种白色不会特别突兀,也不会白得特别明显,带着别的色彩融合后,变得更加柔和。   纪谦点了点头:“可以了。”   帽子两边还晃着两根带子,白洋转过来后顺手就帮他把带子打了个花式结,这可是他当时从各大网站苦学而来,现在看见带子就条件反射要打结。   繁琐的花式结,从这边穿到另一边,又在手指上绕一个弯。   白洋的手指纤细,又有些白嫩,指甲圆润可爱,还透着粉色。帽子垂下来的带子,在他的手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食指上禁锢着几圈白色的线,就像是被系住了一样,余下的带子又垂下,在摇晃。   这双手,戴别的也一定很好看。   纪谦低头看向他,抬手想说些什么,喊了一声:“小羊?”   白洋头也没抬,左手啪地一下拍开纪谦一旁妨碍的手指,直接说道:“你别动,这样好看。”   “哦......”   怎么听见一点委屈的声音?   白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他看向纪谦略带委屈的表情,还有停在旁边的修长手指,不难想象他刚刚拍的是什么。   他的语气还特别直接,简直没有给纪谦商量的余地,他脸皮腾然发热,愣在原地,看向旁边那双白皙的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对方手指上好像有微微泛红,连忙道歉:“对……对不起!”   他没有发现,自己心虚的时候也喜欢给最后一个词加重语气,像是一个行走的小感叹号。   纪谦又轻又浅的笑出声来:“没关系,这样确实好看。”   像是闭上眼睛躺在草坪上,听河流缓缓流淌,它从阿尔卑斯山北麓悄悄流出来,汇聚在森林里面。   白洋手一抖,双手扯着他的帽带用力拽了下来。   在他的视线里,看见纪谦微睁眼睛向自己倾倒。   然后,停下。   额间就快要触碰到了。   呼吸也靠得很近。   在纪谦的浅色瞳孔里,他好像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小小的一个。   但占据了全部的视线里。   太近了,白洋脸皮瞬间涨红,松开手上的帽带,倒退了好几步:“!”   圆溜溜的眼睛里都是惊吓,还有一点无措,受惊的小绵羊满脸通红,脸上的红晕从脸颊一路晕到脖颈,就连鼻尖上都用了红晕。   纪谦第一次见有人能红成这样,他偏过头去弯着眼睛笑出声来。   怎么能有人总是能让自己一直在笑着,眼里的笑意,嘴角的笑意,总是落不下去。   只是一个小意外,纪谦轻咳了两声,抬手将皱成一团的卫衣帽子重新扯开,又轻声问旁边的工作人员:“请问这身衣服还有小一号的吗?”   一直站在后面插不进来的工作人员嗑了半天的糖,终于有发挥的余地,她红着脸上来:“先生,您现在穿就已经很合适了,不需要小一号的啊。”   纪谦指了指旁边兴奋的白洋:“也拿一套适合他的尺码。”   工作人员立马露出一个懂了的表情,拿出一套款式一模一样,但是颜色有些许差别的递给他:“先生,您看是这样吗?”   纪谦把头顶冒烟,已经迷瞪了的白洋送入更衣室里:“小羊也试一下。”   等白洋抱着衣服进去后,终于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脸无声的尖叫,头颅里似乎有一种回响,在脑顶上冒出一朵云,然后炸开。   太羞耻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冷静冷静冷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一个意外吗?   可是纪谦的鼻尖靠得好近,唇也很近,柔软又漂亮。   又想到哪里去了!白洋晃了晃脑子,把刚刚的画面甩出去。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时,就变成了小一号的小帅哥。   浅蓝色的卫衣在他身上也是刚刚好,和他一贯地穿着非常搭,他熟练地把帽子往上一甩戴在头上,又把帽子掀下去,这样操作,帽子就会自动弄好了,省时又省力。   根本没给纪谦动手的机会。   纪谦看了眼两人的身高差,他只需要站在白洋前面,就能抬手帮他整理身后的帽子,但是现在,他看见白洋头顶上翘起来的呆毛,眼下闪过细碎的笑意。   他总是打乱自己原定的计划,可是在计划外,也总能发生一些可爱的小事情。   似乎事情,也并不需要做一个完整又完善的细纲,体会它独特的发展也很有意思。   白洋随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冲着纪谦笑:“哥哥,怎么样?”   虽然是他一贯的穿法,但是纪谦试过之后,他有些莫名的比较之意,像是在对比两人之间的差别感。   纪谦笑了笑,抬手帮他整理一下头顶上弄乱的发丝:“很好看的,腿长,腰细,年轻又有活力。”   “嘿嘿。”白洋露出一个灿烂明亮的笑容,他凑到纪谦旁边,扯了扯纪谦的衣袖。   纪谦便顺着力度弯下腰来:“怎么了吗?”   白洋笑得开心,眼里跟藏了星星一样,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悄声说道:“哥哥,我发现你穿衣的喜好了。”   纪谦也看向他,笑着问:“是什么?”   白洋眉眼弯弯,鼻尖微翘,看起来可爱又招人:“你喜欢浅色系。”   明明有深色的衣服,但是纪谦第一眼看的一定是浅色系,一种更加柔和又包容的颜色。   温和有礼,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   看见他笑,纪谦也不由自主笑起来,眼尾缱绻温柔。   他只觉得春光明媚,吹过来的风,都像是带着清浅的气息。   他看了眼落地镜里的两个人,白色和蓝色,一高一矮两个人,穿着相似的衣服,靠在一起。   他抬手叫过工作人员:“麻烦帮我们把之前选的衣服,都选两套尺码,还有换下来的衣服都送到这个地址。”   工作人员微笑点头:“好的先生。”   纪谦把自己的银行卡递给工作人员,黑色的卡很少见,白洋指着他的卡好奇地问:“哥哥,你这个是传说中的黑卡吗?”   纪谦拿过单子,一边签字一边回复:“卡是黑色的,叫黑卡也可以,但‘传说中’是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原本见到这张卡时就有些紧张,作为专业的高奢旗下的轻奢系列门店,她们也接受过专业的培训,尤其是培训认识关于不同银行卡的类型,以免遇到比较尊贵的客人,一见到这卡,怕认错了连忙叫了主管过来。   眼前这是张美运原版百夫长黑金卡,这种卡无额度上限,持卡人多为各国政要,顶级富翁名流,不接受任何在线办理,只能被邀请办理。   但是这位客人轻飘飘地说了句黑色的叫黑卡也可以,主管刷卡的时候忍不住又低头看了两眼卡号和标识,确实是美运原版,不是中国地区合作发行的信用卡。   白洋手舞足蹈地说:“就是那种刷卡无额度上限啊,走到哪里都会有专门的通道还有接待人员啊,然后随便刷这种,小说里都是那么写的。”   纪谦笑出声来,把卡递给白洋:“给,随便刷。”   作者有话说:   抱歉哦~昨天加班到凌晨,没有写完~   感谢在2022-06-28 22:05:27~2022-06-30 21:04: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万花谷医学生10瓶;元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给他,随便刷?   没想到白洋有一天还能听见这样霸总的话语,被霸总说“随便刷”的人还是他本人,这个奇妙的感觉。   不得不说确实有点爽啊。   白洋拿着卡好奇地观察了一下,好像确实看起来就有一股低调奢华的劲:“哥哥,这个真的无额度吗?然后随便我刷?”   纪谦点头应了一声:“当然随你刷,都说了这几天由我买单,给你道歉。”   白洋弯着眼睛笑:“不用道歉啊,而且我们要去的地方,一般用不到这个卡。巷子里老火锅店,人家都不一定有刷卡机,我用手机买优惠券方便多了。”   纪谦思考了片刻,把手机拿出来,一个人低头操作了片刻。   还没等他看懂纪谦在做什么,白洋就听见自己手机传来消息的声音,点开后看见纪谦向自己转账了一笔快要数不清“0”的个数的金额!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还没等他数清楚,又看见消息提示-“纪谦已向你转账600,000啦~”   “纪谦已向你转账......”   不同数额大的转账消息填满了整个消息框。   “哥哥你干什么呢?”白洋扯着他的衣袖问道,“干嘛突然转这么多钱?”   纪谦解释道:“因为说好了我来买单,但你肯定会习惯自己付款,零零散散记录付款账单太麻烦。而且也不想让你处于一种‘这种小钱该不该开口和纪谦说’。‘明明说好纪谦付款,我付款他会不会不开心’,或者是别的情况,不想让你不自在,不想因为一点金钱的事情和你有隔阂,让你觉得不舒服。”   人与人的相处,总是一种很奇妙的融合。   越相识,就越会有交流,相互间总是有些许摩擦。   而越是涉及金钱的地方,总是会发生诸多麻烦和矛盾。   即使白洋不是在乎金钱的人,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但还是会因为这番话而感到心情柔软。   纪谦敞亮又坦白,纯真又温厚。   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照顾到因为钱物会产生的诸多事宜,一旦敞开来讲,这事就变得极其简单化了。   其实很久以前,白洋也会遇到一些因为小钱发生的小麻烦,比如读书时帮不太熟的同学带早餐,对方总是忘记给钱,虽然他不在意,可很多次以后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可是纪谦总是能照顾到他的情绪,即使是一点点的小不自在也不想让他处理。   白洋突然感觉心里轻轻的,柔和又舒适,像是泡在松散绵软的云团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弱弱地说一声:“可是也不需要这么多啊?”   他舔了舔唇瓣,心里的花开了又开,连成一片,心里面的小花园里百花绽放。   纪谦笑了笑:“应付突发状况,再多都不为过。”   白洋看着自己满屏的转账记录:“还转了这么多次。”他往消息屏幕上滑,十余条转账消息填满了他们的消息框。   纪谦低头看向他的屏幕,最上面的备注是“哥哥”。   而在消息页面是他们毫无间断的,每日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   那是分享的生活碎片。   他微勾嘴角,眼里闪过微乎其微的笑意:“因为不同的国行卡有不同的限额,所以只能选择每张转最大限额部分。”   白洋数着页面上的一连串金额,感觉自己的数学都不太好用了,只能说道:“这实在是太多啦!哥哥你到底有没有金钱意识!”   “我们这几天怎么会花得了这么多?”白洋露出特别无奈的表情,“哥哥,你太高估我的生活水准了。”   白洋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好像在看一个傻不愣登的二愣子,纪谦只能眨了眨眼睛,为自己辩解:“其实我对一般人还是很有金钱意识的。”   “哦。”白洋用一个字充分表达了自己的不信任。   纪谦把手机收了起来,难得不自在地碰了碰鼻尖:“那可以刷卡的地方就刷卡,不能刷卡的地方就手机支付,没有手机支付的地方,就用现金零钱。”   他咳了一声,似是无奈地笑了笑:“走吧,是不是要去吃饭了?”   白洋举起手来,欢呼道:“哥哥,带你去一家超级好吃的九宫格火锅。”   他们还是坐上了那辆可爱的小小的小电驴,只是纪谦终于换了一身和小电驴十分搭的衣服。   纪谦坐在后面,看了眼自己身上浅白色的卫衣,在侧边有个小的行星运转图案,图案只有一半,另一半在前面的浅蓝色卫衣侧边。   他挑眉笑了笑,伸手抓住白洋的衣服:“我坐好了。”   白洋戴好安全头盔,往前摆出一个冲刺的手势:“出发咯~”   “嗯。”   白洋身上总有一种带着热度的香味,像是篝火燃烧的气息,风会把他身上的气息,附带到纪谦的鼻尖。   纪谦一次次看向白洋敞开的白净后颈。   这个地方的温度,会是什么样的?   远处的云厚实又绵软,湛蓝和纯白融和点缀,纪谦抬眼盯着那朵云和那片天空看了许久,最后浅浅地笑了笑。   火锅店在老巷子里头,白洋熟练地拐进去,越到里面,火锅的气息就越明显,顺着霸道的火锅味一路开,就能看见简单的小店。   正是午饭时间,外面坐满了三三两两的人,同样是不大的店面,周围的居民们都坐在外面吃。   桌子十分干净,老板娘走过来先上了两份水果冰粉,又把菜单给他们:“两位帅哥,你们慢慢点啊,店里人有些多,先吃碗冰粉。”   白洋笑着道谢,然后拿过菜单递给纪谦:“哥哥随便点,我现在可是身负巨款的人。”   纪谦看了眼最上面的锅底-“辣”、“中辣”、“重辣”。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半响才问道:“锅底的选择,只能从辣开始?”   白洋就猜到他在纠结这个,哈哈大笑,明朗灿烂,然后指着菜单底下有一个原汤:“哥哥,只有辣锅的哦,只能帮你再点一个原汤,你往原汤里洗一洗。”   纪谦点了点头:“就和隔壁的小孩那样?”他指着旁边五六岁的小孩,面前摆了一盅汤,里面白白的,应该就是白洋说的原汤。小孩的家长会把捞上来的食物放在里面,让孩子刷一下再吃。   白洋的视线落过去,又飘回来,笑得不行,他摸了摸鼻尖:“我们也可以去前面那家,那里有鸳鸯锅。”   鸳鸯锅已经是最后的妥协了哦。   纪谦看了眼他一眼,似是无奈地笑了笑,拿过铅笔在菜单上选东西。   等纪谦选好后,白洋又往里面加了不少,菜式都非常平价便宜,分量也不是特别多,每一份都是用小碗盛着,最后桌上零零散散摆满了。   锅底最后还是选择了最前面的“辣”,九宫格上飘着一层辣椒和红油,咕噜咕噜的气泡带着花椒一起翻滚沸腾。   白洋坐在对面好奇地看着纪谦,果然哦。   纪谦只要吃辣的东西,嘴唇就会红,鼻尖也会淌出细小的汗珠,就连鬓角就会变湿。   白洋把长长的鸭肠放进去,问了句:“哥哥你吃鸭肠吗?”   纪谦看了他一眼,坦率地告诉他:“不太习惯,一般不吃。”   白洋也不会勉强对方吃,只是把鸭肠都夹到自己的碗里,快要把鸭肠吃出面条一样的感觉了,他笑着说:“嘿嘿,你不吃正好全归我了。”   等他把脆脆嫩嫩的鸭肠吃下,又继续往里面放肠节子:“哥哥,我猜你肯定也不会喜欢吃这个。”   纪谦看了眼那个宫格里飘上来的肠节子,非常诚实地点了点头:“嗯。”   白洋笑开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哥哥,你好像这些内脏类型的肉都不会吃。”   两个人面前东西都是老板娘随意摆放的,纪谦却只动了旁边那些都是纯肉片和素菜,甚至连毛肚、牛百叶这样的火锅大热食材,他也没有碰过。   纪谦手握筷子,看了眼自己放的东西,似乎是有些哑然:“嗯,一般不会主动去吃。”   白洋抬手将桌面上的食物都调换了一下,把纯肉和素菜都摆到纪谦那边,把纪谦不吃的东西都弄到自己这一头来。   他一边换一边好奇地问道:“哥哥,那你会吃鹅肝吗?”   纪谦摇了摇头:“不吃,不太能接受。”   “啧啧啧。”白洋调侃道,“哥哥,你好挑食啊。”   纪谦看了眼自己这边的蔬菜,还有白洋那边满满的肉食,微挑眉:“吃火锅,也不吃蔬菜吗?”   白洋低头看了眼碗里的耙牛肉,没说话,就是哼了一声。   大家半斤八两,怎么了?   白洋吃起东西来,格外认真,又格外美味,腮帮子里满满当当,像是一只小松鼠,连看着他的人,都会不由自主食欲大开。   等纪谦再一次放下笋片时,白洋抬眼看向他,眼睛格外亮:“哥哥,我发现了,你喜欢吃笋片,不是笋尖,必须是薄薄的笋片。”   纪谦看了眼手边上那碗没动的笋尖,又看了眼快要见底的笋片,对着白洋展颜轻笑:“又被你发现了。”   白洋从来不知探索也是一件这样有趣的事情,好像一个巨大的拼图,他再慢慢地把这些碎片找对位置,然后拼凑起来。   从百分之一,再到百分之十,总有一天会到百分之九十九,然后到达一个终点。   或者,也没有百分之九十九到百分之百的终点,永远都会有一点小的神秘,等待他的发现。   白洋弯着眼睛笑,他真是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安排。   作者有话说:   昨天没更新,今天留言的都发红包补偿~~啵唧大家   感谢在2022-06-30 21:04:30~2022-07-02 20:01: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0440909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人被刀就会死60瓶;shuxing不是书信6瓶;万花谷医学生5瓶;`清风孤酒、小大的一只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街边上的凉虾,加入玉米粒和水果,浇上一勺桂花红糖水,滑糯清爽,柔软香甜。   就捧着小碗,从巷子这一端,走到巷子另一端,白洋眼神又飘到了旁边店里的钵钵鸡。   纪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又看向他。   白洋冲他灿烂一笑,眼里的期待亮晶晶地闪着光。   纪谦笑了笑,跟着他抬腿往那边走去。   装在瓦罐里的钵钵鸡分为两种口味,白洋指着那两种:“麻辣,还是藤椒?”   不管是哪一种,好像都飘着一层满是芝麻的辣椒红油,纪谦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他先舀了一勺手里的凉虾,桂花糖水味蔓延,这才开口道:“一半,一半,可以吗?”   白洋怕自己笑得太大声,憋了好半天,一张脸憋得通红,眼角的泪水都要憋出来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他以前怎么都没有发现?   青年明明高大清俊,气质矜贵温和,可是褪去那一层温柔的包装,他越发觉得纪谦在他眼里各种动作都变得“可爱”起来。   他面露纠结,却又不忍拒绝,最后试探性地跨出一步。   白洋觉得自己好坏,总是故意带纪谦去尝试一些对他而言有挑战性的东西,想看他又暖又软的眼神,最后妥协般露出一丝笑意。   每当这个时候,白洋就觉得心脏在怦怦狂跳,忍不住又想去试探更多的东西,看见纪谦更多的表情。   冷串钵钵鸡被装在青花钵里,一半麻辣,一半藤椒,油艳欲滴。   白洋抬手整理串串,这一大把的串串混在一起,他把素菜和荤菜都分开,笋片、西兰花那些放在纪谦这边。   纪谦笑了笑,把翅尖、郡肝这些荤菜,都放在白洋那一边。   他喜欢看白洋吃东西的样子,吃得满足时眼里有光;吃到特别喜欢的东西时,会弯着眼睛笑;看见下一串想吃的食物时,恨不得多长一只手,吃着手上的,看着锅里的。   就连耍小坏的时候,也是鲜活又明亮。   他们点的分量不多,只是当个零嘴尝一尝。   纪谦吃东西的时候慢条斯理,会让人觉得放松又舒适,握着签子时,好像也在拿着高档的刀叉。   白洋看了两眼,从旁边调成一碗干碟放下,示意纪谦:“哥哥,要尝试一下吗?”   他率先沾了些干辣椒吃下,露出一个极其满足的表情,也不管嘴唇被辣得红彤彤。   桌上那小碗,满满的干辣椒粉还有芝麻碎,纪谦看了又看,试探性沾了少许,迟疑地放入嘴里。   最后略显狼狈地捂着嘴,轻嘶出声。   他眉间轻蹙,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这可吓到白洋了,白洋连忙把手边上的凉虾递给他:“哥哥你没事吧?”   纪谦灌了一口糖水这才缓过劲来,眼睛湿漉漉地看向白洋:“好辣。”   他的唇瓣变得有些艳色的红,衬得眉眼如画,白洋被这湿漉漉的眼神看得心有些揪起来:“我再去给你买一碗糖水。”   他站起身后还有些踉跄,冲到卖糖水的那店子前,捂着扑通扑通的心脏喘着气。   救命,他怎么觉得纪谦这个表情太绝了,压抑又内敛,偏生一双桃花眼,鸦羽般的睫毛垂下,湿漉漉的潋滟无双。   好想欺负他。   好想再做些什么。   纪谦等他走了以后,这才勾了勾唇角,眼里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想得到”这样的事情,不能是一个人的狂想曲。   要成为一场合奏。   即使是错杂地在四壁汇合,挤撞,黑白的钢琴键和琴弦,最终也会变成了一场独特的合奏。   白洋捧着糖水回来时,纪谦身边正围着几个女生。几个年轻女孩闹闹腾腾,拥簇着中间红着脸的女生。   “小哥哥你好,请问可以要个微信加个好友吗?”   眼看着她拿着手机害羞到不敢说话,纪谦却笑着指向那边的年轻人:“抱歉,我喜欢的人回来了。”   几个女生面露诧异,往后看了眼捧着糖水正往这边走来的男生,看了眼对方身上的衣着,还有青年身上明显一样的穿搭,然后连忙露出非常抱歉的表情:“对不起,我们唐突了。”   “抱歉抱歉,我们不知道。”   “不打扰你们了。”   在白洋走到之前,几个女生又像潮水一样散开,红着脸向他点头。红脸的女生掐着朋友的手臂,低声喊道:“天啦,太丢脸了,都怪你。”   被掐的女生吸着气:“我也不知道啊。”   “刚刚那个穿情侣装的男孩子不在啊,我怎么分辨!”   “怎么帅的人都和帅的人在一起了。”   .......   白洋不明就里,有些茫然地走过来,把手里的芒果绵绵冰递给纪谦:“哥哥,她们来做什么呀?”   纪谦眨了眨眼睛,薄唇轻扬:“她们好像是来找我要微信的。”   白洋猛地抬头,纪谦散下头发,穿着最平常的服饰,少了那份贵气,却挡不住俊美面容,甚至平添几分平易近人。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就连语调也有些上升:“要微信?那你怎么说的?”   纪谦笑着看向他:“我说得问你的意见,她们就走了。”   “哦......”白洋拿着勺子止不住搅拌碗里的糖水,绵绵冰变成了一碗融化的糖水,他低头吃了一口。   甜滋滋又冰冰凉的芒果味一路淌入心底里,他含着舌尖上的甜,终于忍不住抬头问:“为什么还要问我的意见?”   他的眼睛圆润透亮,有卧蚕,浅浅的双眼皮,一眨不眨地看着纪谦。   树梢上透过一点透明的阳光,沁在白洋的身上,奶白色的发丝变得更加暖洋洋起来。   他吃了冰糖水,唇瓣上染着透明的水渍,他的唇瓣薄厚适中,有一个小小的唇珠,唇珠圆润又带着粉色,若不是靠得这么近,也不会看见唇珠上一点点晶莹的亮度。   纪谦眉眼放松,露出温暖的笑:“怕你不开心。”   天上的云不会说话,路过的风也没有声息。   白洋只觉得心尖上炙热滚烫,像是要和嘴里的冰一起被融化了一样。   他好像一直在等待这样的一天。   像是灵魂透明的,被光选中在照耀,浑身暖洋洋。   白洋闭上了眼睛,低下头,耳朵绯红。   没一会儿,他又抬起头来,压抑不住脸上的笑意,咧嘴笑起来,他的唇瓣薄厚适中,有一个小小的唇珠,一笑起来就更加可爱。   纪谦便随着他笑,看着他上扬的唇瓣,小巧可爱的虎牙,真的像贝壳一样,有珍珠的细碎光泽。   他真可爱。   白洋带着纪谦在这里的大街小巷穿插而过,参差不齐的溪水小流布满在巷子里,夜晚降临的时候,有星星和灯光在河流上闪烁。   晚上吹来的风也变得格外凉爽舒适,白洋踩在台阶之上,蹦蹦跳跳往前走去。   纪谦走在他身边,时刻注意着他的位置。   广场上有小朋友在玩着泡泡机,冲着他们一顿喷,自动吐泡泡的泡泡机吐出无数的彩色泡泡,从他们身边穿过去。   飞扬的泡泡带过彩色的光照,白洋从一圈彩色的透明圆圈里,还是能看见纪谦带着笑意的眼睛。   有泡泡在他嘴边破开,吃了一嘴肥皂水,白洋呸呸呸几声。   旁边的小朋友哈哈大笑,三三两两散开来。   “你们给我等着!”白洋跳下台阶,“哥哥,我也要买个泡泡机!”   纪谦扶着他跳下台阶,还没来得及拿出纸巾,就看见白洋拿着水枪型的泡泡机冲进小孩子堆里,相互胡乱地乱喷着。   原本还相互作战的小朋友们被冲了个懵,连忙又团结在一起,一致对外。就连在旁边没有参与进来的小女孩们都受到了兴奋的鼓动。   全广场的小朋友们一起参与了一场泡泡大战。   白洋招架不住,被围在泡泡之中。   漫天的透明色和彩色的泡泡在飞舞,大大小小,圆形的梦幻的泡泡。   白洋最后放弃了,摆出一个投降的姿势。   纪谦闷笑出声,笑着看向那个被围在中间最可爱的小孩。   轻盈的泡泡满天飞扬,在触碰破碎间露出炸开的白色。   白洋透过漫天热闹拥挤的泡泡中,看向站在外面长身玉立的青年,突然冲出满身泡泡圈,向他跑去。   纪谦张开双手,猝不及防接了个满怀。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孩,却见他将泡泡机高举头顶,朝着天空吹出一连串的彩色泡泡。   这像是一个打破现状的信号,欢呼的小朋友们迅速围过来,冲着两人一顿胡乱攻击。   白洋仰头露出一个灿烂开心又得意的笑容:“哥哥也要一起来。”   纪谦低头笑着回应:“好。”   他伸手扣上白洋握着泡泡机的那只手,一同伸入扳机护圈里,食指按在白洋的食指上,手掌扣紧用力,按下扳机。   衣侧的行星相互靠近,终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圈。   小朋友们的攻击太过猛烈,看不下去的嬢嬢们终于出手来相助了,拖着自家的小孩往边上去。   待所有的泡泡消散,只看见一个红着脸往前走的年轻人,后面还跟着一个拿着泡泡机的青年。   看到他们走远,一位嬢嬢大喊道:“帅哥,刚刚的场景我拍了照,还录像了,要不要传你?”   她原本只是想拍下自家孩子玩游戏的场景,没想到这把年纪了还能体会一下年轻人的悸动和激情。   拿着泡泡机的青年转过身来,应道:“谢谢嬢嬢。”   等到照片都传完,嬢嬢都没舍得删那张两个年轻人在泡泡圈里扣手的照片。   作者有话说:   大家有没有发现这一天写了很多章了,我本来想写渣男和同学会的,但一直在这一天里打转。   感谢在2022-07-02 20:01:36~2022-07-03 20:0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椛七哦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椛七哦10瓶;万花谷医学生5瓶;`清风孤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白洋躺在床上,捂着自己的心脏,脸红到不行。   他忍不住对着自己的心脏低喊:“你还能不能停下来了!”   没过一会儿,他又打开手机看向纪谦传给他的照片。   那张两人站在泡泡中间相拥,高举泡泡机扣手的照片映入眼帘。   心脏再一次狂跳起来。   完了,今天晚上怕是都不能平息了。   白洋闭着眼睛,脑海里不由自主回忆起纪谦单手揽着他,另一只手和自己相扣的时候。   他握着泡泡机握柄,纪谦握着他的手,虎口,手指间都在收紧用力。   他们隔着泡泡机握柄,十指相扣。   两个人的心脏连得那么近。   他分不清是他的心跳声还是纪谦的心跳声。   就在泡泡机按动那一刻,他的心跳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然后顷刻触底,反弹,开始疯狂跳动。   就像现在。   白洋喘着气,开始胡乱地摆动手臂,冲着空中甩腿。   半晌,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又看向那一张照片,终究还是没忍住,设置了屏保照片。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O*m   就......就是拍得太唯美了。   嬢嬢毕生的照相技巧巅峰时刻,不能浪费了。   白洋抱着手机,随便给自己找着了一个理由,按灭手机屏幕,又打开后,就看见那张照片。   他傻傻地笑了又笑。   叮铃,屏幕上闪出纪谦的消息。   白洋拍了拍脸,这才打开手机看消息。   【小羊,今天很开心,明天我们去哪里?】   白洋戳了戳屏幕,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发出一个:【等我一下,让我想一想。】   -【好。】   收到纪谦的回复,他连忙打电话给陈清霖:“清清!快告诉我岷江还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   陈清霖正打游戏上头呢,听见白洋的问题一阵无语:“白洋,一般不都是你带我找吃的找玩的吗?”   白洋咳了两声:“有点不记得了。”   陈清霖操作着人物来回补伤害,随口说道:“可以去熊猫基地啊,逛一天不成问题,还有峨眉山、都江堰、凌云寺、九寨沟,随随便便挑一个地方都可以啊。”   “晚上还能去什么西顿酒店、御楼那边的顶层吃饭,俯瞰整个天府广场和夜景,江边的风光尽收眼底。”   “对了,你和谁去玩啊?”   白洋含糊说道:“就和朋友啊,好了我要去做攻略了。”   啪叽一下,没等对方回话,白洋已经挂断了电话,开始打开百度百科做攻略。   陈清霖也没看手机,接着说道:“羊咩咩,高中那些人订了过几天在御楼上面同学聚会,你还是去西顿酒店上面吧。”   只是这时,白洋已经打开笔记在做笔记了,他发语音告诉纪谦:“哥哥,我们明天去熊猫基地里面吧,早上我去接你。”   纪谦听见对方活泼的语调,笑着回应:“好啊,那我等你来接我。”   没过一会儿,又听见纪谦发来的语音:“小羊,明天你要穿哪套衣服?”   “我吗?”   “嗯。”   白洋掏出手机仔细观察这几天的天气,想了想才回复:“明天穿棒球服去看小熊猫,后天去九寨沟要穿冲锋衣保暖,大后天的天气等明天再看。”   纪谦的语气带着笑:“好。”   等相互道了晚安,白洋继续浏览网页,在大熊猫研究基地官网里面做了不少笔记,又不断切换app查看游客攻略,试图抄别人的作业,就连做梦的时候都想着大大小小的胖乎乎熊猫。   等他第二天六点迷瞪着眼睛来到纪谦这边时,简直是闭着眼睛跟他说话的。   “哥哥,我带了水壶、零食、等会先吃早餐,然后再坐地铁去熊猫基地好不好。”   看着那些攻略,他大半夜的时候还连夜下单了第二天清早要用到的大水杯,装上满满的水果茶,还有各种小零食,订了早上五点半到。   他现在好像凭着一口仙气在支撑。   纪谦看着对方睡不醒的模样,皱着眉,接过他手上的大袋子,牵着他往房间里走去:“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白洋迷迷糊糊地甩着脑袋:“不行不行,去晚了人就多了,就看不见小熊猫了。”   “没关系,不会的。”纪谦让他躺在床上休息,“就算去晚了也会看见小熊猫的。”   白洋躺在床上,侧着身子,眼皮缓缓闭上,含糊地说道:“哥哥,真的吗?”   纪谦把他手上拽着的东西拿出来,皱皱巴巴的纸张上写满了字,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熊猫基地地图,还有各种行走路线,景点攻略,他顿了片刻,对着白洋认真说道:“真的,哥哥保证。”   得到了对方的保证,白洋像是松了一口气,瞬间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纪谦帮他把被子盖好,又将窗帘拉上,房间里变得有些昏暗,白洋眉头舒展,似乎也睡得更沉了。   不大不小的房间里,纪谦坐在他旁边,看了许久的熊猫基地旅行攻略,小孩在月亮产房和太阳产房处画了可爱的大熊猫,标出重点-“早点去!晚了没位置!”。   他把这张幼稚又认真的地图收好,低头看向睡着了的小孩。   白白嫩嫩的脸蛋压在枕头上,睡得很乖,也很香。   前面那些半长不短的发丝柔软地搭在额前。白洋的眉峰较平滑,这样眉眼间的神采反而有几分天真柔和,此时他闭上眼睛,安静地睡着了。   纪谦最终轻抬手,伸出手指,描绘对方的眉眼。他迟疑了一会,将手搭在白洋卷翘的黑色眼睫上,轻而浅地拨动了一下。   酥酥麻麻,又轻轻柔柔。   一点一滴,在手指上传递、拨动。   他起身到外面去,拿出手机联系了陈助理:“陈助,麻烦帮我认领一只大熊猫。”   陈助理正在酒店里吃早餐,连忙拿出自己的电脑:“纪总,是具体要认领到某个基地的大熊猫吗?”   纪谦:“对,岷江大熊猫基地,再捐款一笔数额,下午基地损失的费用我出,让他下午游客减量。”   陈助理看了眼手机,确实是纪总,没想到他居然还有一天能帮纪总办理这种霸道总裁才会干的事情!也体验到别的霸总那些一掷千金的豪举。   这可是那个恭谦有礼的贵公子纪总啊!   他想起前天早上,纪总匆匆忙忙把他叫来岷江,精心打扮,在飞机上差点没帅晕一车人。到岷江后,又特别要求一辆卡宴接机,以往出差的时候,纪总对车辆可是从无要求。   结果坐上别人的小电驴走了,还让自己发送酒店房间取消的消息。   想到小电驴前面那个一晃而过的年轻人,陈助理笑了笑,他这个助理也终于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了。   他两眼放光:“好的,纪总,请问大熊猫以谁的名义认养?”   纪谦低头浅笑,缓缓吐出两个字:“白洋。”   等到天空破晓,太阳高挂,白洋才被一阵饥饿闹醒,他捂着肚子醒来,然后猛地翻开手机查看时间:“怎么都已经十一点了啊!”   “啊啊啊啊啊!”他揉着头发冲出来,“哥哥哥哥哥哥,你怎么不叫我!”   他手足无措:“我们现在去熊猫基地里肯定非常多游客,要排队很久了,都怪我。”   纪谦却牵着他去洗漱台那边,用温水把新的毛巾打湿,给白洋擦脸:“不会的,我们现在过去也刚刚好。”   白洋眼睛湿漉漉的:“真的吗?”   纪谦冲着他笑了笑:“真的。”   白洋怀着忐忑的心来到熊猫基地外面,惊讶地发现园里的游客真的不多!零零散散的几位游客在里面游玩拍照。   每一个项目都不需要排队,想逗留多久就逗留多久!   他欢呼:“太幸运了!今天游客好少哦。”   两个人的胸前同样挂着一个超大的水杯,走累了就喝两口,纪谦拿出相机,操作了片刻,对准白洋:“小羊,笑一笑。”   他白皙的手指按在黑色的相机上格外好看,白洋冲着镜头还有镜头后面的人灿烂一笑。   路上有极其嚣张的孔雀开屏而过,树上偶尔会看见小浣熊在跳跃,路过宝藏湖的时候,有高傲的黑天鹅在游水嬉闹。   白洋牢牢遵守基地里面的规则,哪怕再心动都没有靠近那些小动物,只是蹦蹦跳跳地欢呼。   “好可爱好可爱。”白洋指着那只玩跷跷板的熊猫,捂着胸口激情夸赞,“哥哥你看它好可爱!”   纪谦的视线落在白洋脸上,也笑了起来:“嗯,是很可爱。”   他们在最可爱的熊猫基地里拍照,两个人对着软绵绵又胖乎乎的熊猫幼崽一同露出惊讶又欢喜的笑,一头熊猫幼崽睡醒了,扑到另一只酣睡的熊猫崽崽怀里,奶爸们拿出奶瓶给它们喂奶,睡醒的熊猫宝宝格外香甜地吃着奶瓶。   后来走累了,白洋扯着纪谦的袖子,无意识地撒娇:“哥哥,我好累哦,可是我还想去栈桥、博物馆里。”   纪谦无奈又纵容地笑了笑,单膝蹲下:“我背你去。”   他的背脊看起来宽厚又温暖,白洋捂着狂跳的心脏,一瞬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最后只能顺从心意选择趴了上去:“哥哥......”   “嗯。”   他的背脊,和自己想的一样温暖,白洋趴在他身上,都害怕自己的心跳会震到青年。   白洋红着脸靠在纪谦的背上,随意地吹着风,嘴里喊着人:“哥哥,我重不重?”   纪谦把他往上托了托:“不重。”   他的手掌也是宽厚温柔,托在白洋的腿根处,带着他往前走去。   白洋看见自己的双手环住纪谦的脖颈,双腿架在纪谦的腰侧,晃晃悠悠地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   他把自己埋在纪谦背上,闻着纪谦的气息,只觉得心口处都带着青草和薄荷迸发的那种甜。   想休息,想睡下去。   像是在梦里。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我,也没有写到下一个剧情呢!   希望大家可以去收藏一下我的预收《顶级大佬装惨失败》,不会文案,大概是很多个很酷也很甜的故事。   啵唧~   感谢在2022-07-03 20:01:35~2022-07-04 22:01: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万花谷医学生5瓶;咕咕子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背上的小孩睡着了,纪谦拎着水壶和相机,无奈地笑了笑。   他背着他,在这个有花香沉醉的下午,走了一圈又一圈。   钟声敲响,日落了。   基地外里有一座钟,每当日落时,便会被敲响,纪谦顺着天幕往无垠的地方眺望,静静地等待着,落幕。   纪谦在看着天际线变成昏暗模样,而他背上的小孩,睡得很沉,很香。   他的呼吸,传到纪谦的脖颈侧;他的体温,在蔓延。   直到基地管理局负责人他们开着一辆小型的观光车过来:“纪先生、白先生......”   看见白洋趴在青年的背上睡着了,负责人也下意识放轻声音:“您今天需要去挑选一下认养的大熊猫吗?”   他们局长可是说了,对待这种捐款五千万只为一个下午减少游客的优质公益人,一切要求必须以最高待遇执行。   纪谦偏头看了眼背上睡熟的小孩,对着他们摇了摇头:“下次吧。”   “好的。”   工作人员眼力见在这,一个箭步过来:“纪先生,我帮您拿一下手上的东西。”   “谢谢。”纪谦单手背好背上的人,把手上挂着的一连串东西递给对方。   工作人员连忙摆手,这都是小事情,纪总捐款千万金额,还花费百万认养一只大熊猫幼崽,对熊猫基地的研究可谓是一笔难得的解忧之款。可是一个下午他们也没做,纪总也没要求他们做什么,不过是帮拿一下东西。   等纪谦走到基地外面时,陈助理已经在车上等着了,他走出来帮忙打开车门,轻声道:“纪总,电影院还过去吗?”   纪谦以一个别扭,却不会打扰到白洋的姿势把他抱上车,轻声道:“先去餐厅楼下等着吧。”   陈助理看向靠着纪总睡得香甜的年轻人,笑了笑:“好,我开慢点。”   不知道白洋会想吃什么,纪谦预定了整个中心广场两侧所有可以预定的餐厅。   车辆平缓行驶,顺着日落和灯光,一路开到餐厅楼下。   纪谦让陈助理先行回去休息了,他就坐在车上,翻看着相机里面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他都停留许久。   照片里满是白洋的身影,他蹲下和孔雀互动的照片,他在熊猫玩偶处抱着玩偶的模样,他看着小熊猫灿烂又明媚的笑容......   纪谦低头看向息在自己腿上沉睡的年轻人,突然发现自己做的还不够。   那张涂涂改改的手写地图,不知道是白洋熬夜多久才完成的。他一定很认真在网上做了很多的功课,收集零零散散的信息,期待今天的日程,导致早上昏昏沉沉,下午也很快就睡着了。   反观自己,不了解这个城市,也没有花费时间去了解这个城市,只是简简单单让陈助理花钱做事。   纪谦发现自己甚至不知道这广场上的餐厅,都是什么口味的餐厅,厨师擅长什么,里面有什么特色食物。   如果是白洋,他一定会如数家珍,和自己推荐他认为最喜欢的食物。   而不是像自己这样,待在车中,无法得知白洋晚上想吃什么,也无法推荐一道喜欢的食物和对方分享。   在这一刻,财物变得毫无价值。   他静静地坐在车里,等待他的小朋友醒来。   车窗外的霓虹灯陆陆续续地亮了起来,这个城市的夜晚,也醒来了。   白洋醒来时,车内只开着一盏小灯,他躺在软软的某种东西上,还有些不清楚状态:“哥哥?”   纪谦伸手拨开他额前挡住视线的头发,笑了两声:“醒了?饿不饿?”   白洋还没有完全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只是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便又放松下来。   他侧躺在纪谦腿上,迷糊地把自己埋在纪谦小腹前,胡乱地蹭了蹭:“哥哥。”   纪谦小腹兀地紧绷,他提着白洋乱动的双手,把歪歪扭扭的白洋扶正靠在他肩上:“小羊,醒一醒。”   车内光线柔和,白洋靠在纪谦身上,茫然又困惑地睁开眼睛,他的声音带着睡醒后的沙哑:“哥哥,这是在哪里啊?”   他仰着头,眼睛就像是拂晓的晨光,静谧的湛蓝天空,特别像无害的幼兽。   纪谦像是被惊醒一般,抬手把车顶另一盏灯打开,车内的光线终于明亮了些,这才轻声回复:“我们在市中心的广场上。”   白洋这才想起来,自己走累了,后来好像趴在纪谦背上睡着了,纪谦的背脊宽厚又温暖,行走的步伐稳定又踏实。   他眯着眼睛吹着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的博物馆还没去哎!”   纪谦眉眼柔和:“下次再去。”   都说要灯下看美人,白洋看着纪谦也是这样的,暖黄色的灯光影影绰绰,长直的睫毛还会盖下一层阴影:“哥哥。”   “嗯?”纪谦轻声应道,“怎么了?”   白洋把下巴搁在纪谦的肩膀上面,看着他温柔的眼睛:“哥哥一直在等我醒来吗?”   纪谦弯眉浅笑:“嗯。”   像是一泓滟滟的湖水在晨曦之下流淌,波光粼粼。   白洋来不及抓住心底闪过的悸动,呼吸都放浅了,他哦了一声,小声道:“下次叫醒我好不好?”   纪谦这一次却没有答应,他只是抬手揉了揉白洋的头顶:“想睡就睡,我会等你醒来。不管去哪里,都还有非常充足的时间。”   白洋抿着自己的唇瓣,神情竟是有些委屈。   原来被等待,是这样的感觉。   他退开了一点点,又凑过来把自己的头靠在纪谦的肩膀上,低着头问道:“每次都会等吗?”   纪谦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轻声道:“每次都会。”   白洋没有再说话,只是维持这样的动作。   在静谧的车内,享受属于他的这一刻。   也享受着心泡在酒香四溢的温泉中的感觉,等待云层慢慢沉下,也等待呼吸平稳。   他喜欢纪谦身上的味道,也喜欢纪谦纵容他的靠近和属于他的许诺。   等到心情平复,他抬眼看着纪谦:“哥哥饿了吗?”   纪谦抬手,食指微屈,擦过白洋有些湿润的眼睫尾部,语气纵容又轻缓:“在等小羊带哥哥去吃东西。”   白洋便弯着眼睛笑,笑得可爱又招人:“哥哥,我们去吃陈皮兔头好不好?配上嬢嬢的九小碗招牌菜,可好吃了。”   纪谦笑着应他:“好啊。”   楼上那些预定的大大小小餐厅,最终都没有派上用处,他跟着恢复活力的白洋,从喧嚣热闹的广场往外走去,穿过嘈杂的人群,绕到标志物的后面,不多远就看见错落散乱的小路。   从几栋房子中间的小路进去,就到了少为人知的巷子里面,白洋轻车熟路地走到店子里:“嬢嬢,还有陈皮兔头吗?”   老板娘热情好客:“有咧~”   白洋菜单都不用看,直接报菜名:“要一大盘陈皮兔头,两个烤兔腿,再要一个九小碗哦!”   他转过身来看向纪谦:“哥哥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推荐的就是这三样,九小碗里面还有夫妻肺片、凉粉、酒酿汤圆.......”   纪谦没有任何异议,他下车时,还没忘记从小冰箱中取出他们的水果茶,此时坐下来,他便把水果茶递给白洋:“小羊,先喝点水。”   白洋按开水壶,嘬着软吸管慢慢地喝着清甜的水果茶,一直放在车子的小冰箱里面的果茶,拿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凉意,此时冰冰凉凉,配上夜色,极其舒坦。   说着让白洋喝水,纪谦看着白洋粉白的唇瓣,自己也打开水壶缓缓喝了几口。   等到那盘陈皮兔头端上来,纪谦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兔头......该怎么吃?”   “哈哈哈哈哈......”白洋一看见他面露纠结就乐,他笑得好大声,眉眼弯弯带着溢满的笑意。   他戴上手套,伸手拿过一个兔头,然后暴力掰开:“你看,就这样,把下巴‘chua’掰开,然后.......”   纪谦听见那个拟声词只觉得可爱又趣味,跟着白洋一起笑起来。   他学着白洋的样子,徒手掰开,在放入嘴中那一刻,有些许怔然。   白洋笑着看他:“是不是很好吃?”   纪谦点了点头:“嗯。”   这种从未体验过的食物,其实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奇怪。   吃完以后,白洋又是东倒西歪地站起来,他们的水壶里又重新灌了嬢嬢自己做的桂花酒青柠气泡水。   白洋拧着水壶,晃晃悠悠地在江边慢慢走着。   而纪谦,一直跟在他旁边,并肩前行。   夜晚的风舒缓又带着江水的湿润,扑在脸上,散乱的发丝被这风随意地吹着。   江边上地挎着花篮的小女孩过来拦住他们,她看了眼两人,把视线对准纪谦:“大哥哥,要不要给小哥哥买束花啊?”   白洋看了眼纪谦,又看了眼周围,眼神飘忽:“我是男孩子。”   纪谦笑了两声,弯腰对着小女孩说:“小姑娘,有适合我们家男孩子的花吗?”   白洋闹了个大红脸,他站在纪谦身边,也好奇地看向小姑娘手上的花篮:“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卖花啊?”   “外婆说,‘今生卖花,来世漂亮’,而且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外婆就在那里。”小姑娘指了指桥上编花的老人,又低头翻了翻手上的篮子,从里面拿出一串铃兰花苞做的手串,“这是外婆做的花苞手串,大哥哥你可以买这个送给小哥哥。”   今生卖花,来世漂亮。   白洋看了眼小小的白色花苞,没有说话。   纪谦便接手拿过那串花苞:“那就这个吧,谢谢小姑娘。”   小姑娘冲着两人露齿一笑:“哥哥们要幸福哦~”说罢她又蹦蹦跳跳往外面走去,对着两人结伴散步的路人招呼道:“大哥哥买花吗?送给旁边的小姐姐啊~”   纪谦站直身体,对着白洋温柔地笑:“小羊,可以伸出手来吗?”   白洋红着脸把自己的手伸出去:“男孩子戴花会不会太奇怪了?”   纪谦低下头,动作轻柔,把花串系在白洋纤细的手腕上:“只要你喜欢,就不奇怪。”   铃兰未开,只是小巧的白色花苞,点缀着蓝色的满天星和褐色的花枝细绳。   系好后,白洋的手顺势搭在纪谦的掌心上,他的手骨节分明又修长白皙,正好放下另一只小一圈的手。   白洋的心怦怦直跳,脸皮发热,耳朵尖都热起来了,他想对纪谦说些什么,却听见身后有道声音传来。   “情人节送一串花环,是不是有些太小气寒酸了?”   作者有话说:   抱歉更晚了~这一章留言发小红包补偿小天使们,啵唧~   感谢在2022-07-04 22:01:33~2022-07-05 23:03: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笨蛋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6458610 8瓶;万花谷医学生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谁的声音?   好像有点陌生。   像是在粉红泡泡了里浇了盆冷水。   白洋转过身看过去,一瞬间表情变得纠结又奇怪:“陆绎旻?你怎么在这里?”   陆绎旻站在他们身后,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西装,身后还跟着施源。   白洋皱着眉头,他其实已经完全忘记了陆绎旻这个人,怎么这个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过来破坏自己的好事,到底是想干嘛?   陆绎旻掀起薄薄的眼皮,径直看向白洋身边的男人,嘴里的话却又是对着白洋:“白洋,你离开我以后,只能找到这样平凡无奇的男人吗?”   白洋身边的男人穿着一身廉价的运动衫,送的东西也不过是街边上不值钱的花串,只有一张脸,看起来还勉勉强强。   白洋猛地咳了一声,他看向纪谦,又重复了一下那个词:“平平无奇?”   眉目如画,君子风姿,笑起来如揽月入怀。   这也叫平平无奇??   他一瞬间都忘记了生气,他对着纪谦露出一个呆萌的表情,语气匪夷所思,又有些告状的意味:“哥哥,他说你平平无奇,是不是眼神不太好啊?”   平平无奇·纪谦闻言也侧身看向这边,白洋站在他旁边,两人倒是形成了一致对外的姿势。   纪谦浅笑出声,笑声轻缓,他伸手在白洋头顶揉了揉,语气一如往常不疾不徐:“嗯,大概。”   陆绎旻看着他们亲昵无间的动作,眸色更深,他想开口说些什么时,白洋兀地打断了他:“陆绎旻。”   白洋站直身子,看向桥上另一端的两个人,夜晚的江边,灯影幢幢。   陆绎旻站在阴影之中,施源仍然像之前那样跟着他。   白洋对陆绎旻晦涩不明的眼神,只是认真说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存在站在一起叙叙旧这样的说法。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是各不相干再也不见的关系。”   他们不明不白的开始,又撕破脸皮结束,陆绎旻怎么敢再次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又对着他身边的人诋毁?   轻视,甚至是嘲弄?   再也不见......陆绎旻忽略心中的刺痛之感,他眉眼深邃,此时撩起眼皮看向白洋:“他太过寒酸,配不上你。”   如果要送花,应该是空运过来的朱丽叶玫瑰,装满别墅之中,带着白洋去看最浓郁的玫瑰。   而不是穿上一身廉价的棉衣,送上一串几块钱的花环。   陆绎旻看着他们款式相似的衣服,亲密无间的站姿,脸上不悦更甚。   白洋都快要气笑了,陆绎旻脸上表情是那么的真诚,像是他说的不过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怎么总有人来对着自己指手画脚,自以为是地说些什么。   他到底是凭什么?   手腕上的花串,还带着纪谦的温度,此时却变成了对方轻视纪谦的理由。   白洋只觉得有一股气自两肋之间升起,在胸膛之间翻滚着,他抓住纪谦的手,怒视着那个傻逼:“傻逼,好好说话你听不懂是不是?”   万千国粹就浓缩成两个字,精准地表达他的愤怒。   白洋实在是不能想明白,这人带着自己的白月光,来到分手的替身面前,嘲讽替身的现任,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逻辑链?   虽然还不是现任,但也是他心动的人。   白洋火冒三丈:“你有什么资格跑到我面前来。”   陆绎旻紧握双拳,手背的青筋迸跳,语气低沉又骇人:“白洋。”   “干什么?”白洋瞪着对面那个傻逼,“就你眼睛会睁大是不是?”   白洋的手白嫩纤细,掌心柔嫩又带着炙热滚烫的温度,像一个温暖的小火球。   纪谦感受到手背那股紧张的力度,低头看着白洋护着他的姿态,眉眼微弯,他反手牵着白洋,和他十指相扣,冲着那头脸色阴沉的男人勾唇浅笑,挑衅之意都在眼中。   陆绎旻看见白洋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还来不及压下满身怒意,又被纪谦这一眼激到,他眉眼下压:“你是谁?”   纪谦自然是注意到了面前这位极其傲慢的男人,从白洋之前的吐槽中,不难推断出这两人的身份。   只是他更喜欢白洋无意识护着他的行为,他可是第一次被人挡在面前。   感觉有些新奇,也有些愉悦。   至于这位前任的问题,纪谦眉头微挑,薄唇轻扬:“纪谦。”   被水洗过的夜晚。   这座城由丘陵山地组成,江水就是它的筋脉,夜色浓郁,风掀起江水浪潮,嘈杂不休的声音在回响。   陆绎旻眉头紧锁,这个名字很是熟悉,他对上纪谦那如画卷上的皮囊:“是新出道的小明星吗?”   纪谦嘴角带笑,眼里却是冰凉一片:“这位陆先生,我可没有必要向你汇报。”   风声自相惊忧,纪谦没有否认,那么陆绎旻就当他是承认了,陆绎旻嘴角下压:“你不怕我封杀你吗?”   白洋一脸懵逼看向陆绎旻:“你是不是有病?脑子有疾赶紧去治。”   怎么会有人这样莫名其妙,莫名其妙跑到他面前,莫名其妙说几句话,莫名其妙就开始要封杀别人。   虽然纪谦不是什么小明星,但他还是有些担忧,仰头看向纪谦:“哥哥?”   纪谦没再看那边一眼,只是伸手贴上白洋气鼓鼓的小脸:“他还不够资格。”   “狂妄。”陆绎旻压不住怒意,眼角泛红,冲冠眦裂。   封杀一个小明星而已,需要什么资格?   资格资格资格,一个两个都很喜欢用这个词是吗?   明明有风过,可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肌肉在僵硬无法动弹,像是困在狭小的空间里,透不过气来。   不仅透不过气来,还有密密麻麻的针在他心尖上不断地扎,来自白洋的怒骂和漠然,还有面前两人亲密无间的姿态,让他失去了理智。   纪谦眉眼少见的冷漠,端得是俊美无俦,慵懒温和却又淡漠凉薄:“无聊。”   汹涌的暗潮,起伏不定的波浪,还有两人压抑不住的敌意。   就在这江边,桥上,在对峙。   只是一边情绪外露,止不住的愤怒在胸膛翻滚。而另一边游刃有余罢了。   施源一直跟在陆绎旻的后面,眼看着陆绎旻偷偷调查白洋的信息,然后借着工作的由头来岷江。   他们在江边的酒楼里聚会,陆绎旻却一直站在窗边往下看去,发现一个和白洋极其相似的人,便径直下了楼。   他看着陆绎旻的模样,嘲弄又苦涩地闭上了眼睛。   陆绎旻这分明是动了心,那么他又算是什么?   陆绎旻匆匆下楼,聚会之上的人不明就里,慢了两步也跟着下楼来。   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在这桥上相见。   多么荒诞的场面,多么荒诞的一场剧。   作为剧中的人,白洋拧着眉头,简直快要被烦到爆炸。   他一点也不觉得作为这样事故的主角是什么特别值得炫耀的事情,就像纪谦哥哥说的那样,一股子无聊透顶的乏味之感席卷而来。   面前的陆绎旻,褪去那些光环,露出里面一个空白又无聊的内里。   后面聚齐的人低声喊了两声:“陆总,您这是?”   他们顺着陆总的视线往前看去,有人惊呼出声:“纪总?”   这位纪总几乎从不出席各式酒会,身份不捂不盖但也从不主动宣传,日焕集团中更为出名的是红三代的滕牧,然后就是擅长交际的仇法东,知道纪总的人甚少。   不过最出名的并不是他们三人的日焕集团,还有他们背后代表的家族权势。滕牧是典型的红三代,根正苗红。爷爷是开国少将,父亲是飞机制造商大亨,据说还生产战斗机......   仇法东同样是军区大院长大的,父亲是外交部的政客。   不过能和两个军区大院长大的人成为好兄弟,他们一直猜测纪谦家里也有政治背景关系,但从没有人去深挖过,或者是没敢。   这三人也算是申城的奇人,不靠家里,三人居然真的把日焕集团做起来了。   他也只是偶然一次合作,才无意间和纪总有过交流,没想到陆总和纪总也是相识的,果然大佬的交际圈里都是大佬啊。   他误以为陆总下来是和纪总打招呼,便热情道:“纪总,这次的拍卖会您去吗?就在九天游轮上,听说九天系列都是您的产业,我们也算是借着您的光,那艘九天游轮可真是美轮美奂。”   陆绎旻戾气不减,回头看向说话的男人:“纪总?他是什么身份?”   正在说话的男人也呆住了:“陆总,你们之间不认识吗?”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氛围,他抹了抹额头的汗,这两人不会是有什么商业竞争吧?   大佬之间的打架他也参合不进去啊,他现在对着陆总报纪总的家门,不是又得罪了纪总吗?   多嘴!男人现在深刻体会到骑虎难下的窘态,只能当作没听见陆总的问话,对着纪总尴尬一笑。   纪谦倒是好脾气地回他一个浅笑,对着他问道:“拍卖会在什么时候?”   张志回应道:“明晚七点。”   纪谦颔首应了一声,转而看向陆绎旻:“陆先生,距明晚七点还有22个小时,现在我们还要约会。”   言下之意,要查赶紧去查,不要耽误他们的约会。   陆绎旻气极反笑:“明晚拍卖会,你敢来吗?”   纪谦挑眉浅笑:“有何不敢。”   作者有话说:   斗起来斗起来!   明天不更,周六周日更~我想下周二入个V,V后会日更多更的~   啵唧小天使们   感谢在2022-07-05 23:03:40~2022-07-07 21:02: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吃香菜5瓶;`清风孤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掌心的温度湿热又潮,在二月份的岷江边上,还能感受到手心里的湿润。   白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牵着往外走去,他低头看向他们十指相扣的姿势,用力回握,然后步伐轻松又快乐地跟着离开。   十指交错穿插,肌肤相贴,酥麻紧密。他的骨节,能感受到另一个人骨节的硬度和温度。   白洋轻微地动了动手指,手指滑过纪谦的手背和突出的骨节,还有柔软流动的青筋。   流动的人群里,没有人注视着他们,也没有人觉得他们奇怪。   就是寻常模样牵手在夜色下行走。   白洋只感觉灯光弥漫着淡色的光,他们的影子在背后璧合相会,亲密无间。   十指相扣原来是这样的?   有柔软和潮热的掌心,也有坚硬有力的骨节,虎口在相贴之中传递温度,指腹紧贴着骨节之间的凹陷处,皮肤薄白又细腻。   他的指腹在对方的手背轻轻滑过,按在流淌的青筋处,似乎能感受一阵跳动的生命力。   走着走着,他就弯着眼睛自顾自地笑起来了。   月亮好看,江水好看,灯光也好看,路过的小摊贩和行人都好看。   他就快要被胸膛里不断跳动的心脏带走了一般,轻飘飘的,又软绵绵的。   刚刚遇见陆绎旻他们的坏心情荡然无存,只剩下旁边的人。   “哥哥.......”白洋含着唇瓣,仰头看向纪谦,双眼亮晶晶的,“你刚刚说去约会。”   纪谦步伐不停,弯了弯眉梢对他笑:“对,去约会。”   白洋简直快要跳起来走路了,他步伐轻松跟着纪谦一起往前走:“去哪里约会?”   “还订了一场电影,去看看吗?”纪谦笑着回应他,眼尾缱绻温柔。   白洋拖长了声音:“看啊~”没过一会儿,他又接着说道:“哥哥,今天好像是情人节。”   他都没有反应过来今天是情人节,路上的行人成双成对,可他眼里一直只有纪谦在,视线都在跟着纪谦走,今日路上的、他人的粉红泡泡他全然没有注意到。   纪谦应了一声:“对,是情人节。”   白洋脸上泛着红,眼睛像沁了水一样漂亮:“今天就只是道歉吗?”   他的耳朵也是红的,可是他想得到一个回答。   用直白又期待的眼神看向纪谦,等到一个回答。   纪谦唇角上扬:“不是,是约会。”   白洋便笑开来,露出小巧又可爱的虎牙,他舔了舔唇瓣,眉眼带着一点羞意,但又直率地看向纪谦,轻轻地喊他:“哥哥。”   “嗯。”纪谦含笑地应他。   白洋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随意喊着,他们好像还没有确认什么关系?   但是这股暧昧和跳动的氛围也让人沉迷。   像是沉醉了一般。   在迷乱之中,他还能想起刚刚的事情,问道:“哥哥,明天的拍卖会怎么办啊?”   纪谦笑了笑:“不管他,明天的事情不要打扰我今天的约会。”   这个人怎么还能这样?   好像在撒娇赖皮一样。   白洋笑出声来,靠在纪谦身上,两眼弯弯,他仰头看向纪谦:“哥哥,我们去约会。”   他们晃晃悠悠地走到电影院,谁也没提松手的事情。   直到买爆米花时,纪谦轻轻松开,递给他一大桶爆米花和可乐。   松开时白洋还有些不适应,黏黏糊糊的手掌分开,炽热的温度散去,被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白洋擦了擦手,怎么就才牵了一路,手上就这么多汗。   那纪谦手上不是也会被自己沾上黏黏糊糊的汗水?   他忍着脸上发热的烫意,抱着一大桶爆米花,站在取票机前,好奇地看着纪谦手机上一连串的电影票。   几乎每一场时间点的电影票,他都买了。   “哥哥,你每场的电影票都买了吗?”   纪谦把爆米花接过来,找到了这个时间点的那几场电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白洋:“嗯,小羊想看哪场?”   白洋低头挑选,手指在各种电影上点开查看:“科幻片,这个好像特效五毛钱,不好看。”   “恐怖片,不要不要,我害怕。”   .......   不过情人节里,最多的还是各式各样的爱情片,最后他选了一个看起来不会出错的青春片:“哥哥,这个怎么样?好像评价还可以。”   评论区里都是一水的好评和夸赞,还有好多奇奇怪怪的啊啊啊啊啊的评论,估计也不会太差吧。   “好。”纪谦没有任何异议,只是拿过手机取票,带着他检票往里走去。   电影还有五分钟才开始,纪谦买的票是正中间最好的位置,白洋坐在位置上,所有的情况一览无余。   他坐在左边,纪谦坐在右边。   爆米花被放在中间。   伸手拿取爆米花时,手腕上的花串在微微的晃动,衬得手腕纤细白皙,漂亮又羸弱。   白洋不减好奇心:“哥哥,你怎么每场的电影票都买了啊?万一我们不来看呢?”   纪谦偏头看向他:“有备无患。”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用餐,也不知道会不会来看电影。   他提供一个看电影的备选项,无论白洋想什么时候看电影,都能得到一个最好的位置。   白洋咂巴着那丝丝甜滋滋的滋味,又轻又浅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看电影屏幕。   他可还没有享受够呢。   不过这个电影,真的是出乎意料的还挺好看的......   白洋眉头舒展,看着屏幕上那个男主角和女主角在校园里那种怦然心动,   他看了一两圈,周围的人好像都是小情侣,腻腻歪歪地靠在一起,似乎都没有认真在看电影。   这干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的!   白洋伸手去取爆米花,想给自己来两颗压压惊,不小心触碰到一股温热的触感。   他透过昏暗的光线,低头看过去,自己的食指勾在人家的无名指之上。   弯曲的,打着圈的。   而纪谦用那双桃花眼,无辜地看向自己。   白洋红着脸低喊:“干嘛?不能碰吗?”   刚刚都牵了那么久的手了,现在就不能碰了吗?   纪谦勾起一抹笑,把手掌摊开来,施施然地放在他面前:“可以。”   白洋连爆米花也不想吃了,抓住纪谦那双好看的手,扣在位置上面:“不要乱动,好好看电影!”   电影里进展到男女主在海边放烟花,画面美轮美奂,他们在大海波浪的声音,还有浅浅的沙滩上,在烟花之下相拥,然后亲吻。   电影院里传来一阵低浅的嘈杂声,只见前面那对情侣,男孩子凑过去对着自己的女朋友重重亲了一口,惹得女孩子又羞又恼锤他一下。   也许不同位置上的情侣都发生了些类似的状况。   白洋顿时就脸红耳赤起来,扣着的手也开始温度上升,变得紧张无措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   这不是校园小清新吗?   怎么被他看出一种偷吃禁果的感觉?   他偷偷躲房间里看那啥,都没有现在这么奇怪,这么紧张。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手掌下,纪谦的手指轻微动了动。   那一点触感就像是在白洋心头搔过一样,惹得他坐立不安,心头又痒痒的。   而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似乎进展到更厉害的地方了。   白洋睁大了眼睛看着在海边脱去外衣的男主,他们的亲吻越来越焦灼,泛着白浪的海水,偶然露境的白皙肩膀.......   这个导演是不是太大胆了一点??   他咽了咽口水,手指不自觉用力攥紧抓稳。   而他前面的那对情侣,也开始黏黏糊糊起来。   镜头偶尔闪过男主健壮的身体,还有漂亮的腹肌,他终于知道评论区那些啊啊啊啊到底是的代表什么意思了!   就在白洋还想仔细看时,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   白洋不明就里地眨了眨眼睛,视线被手掌挡住了?   纪谦幽幽地开口道:“我也有腹肌。”   有腹肌又怎么了?白洋像是嗅到一丝丝酸味?他轻咳了一声,低声道:“给......也给我看吗?”   虽然他说的话是挺大胆的,但是他的耳朵尖都在泛着红,微微动着,格外可爱。   纪谦凑过来,靠在他的耳畔轻声道:“只给你看。”   电影里的男演员的腹肌所有人都能看,但是纪谦的腹肌,不是也给他看,而是只给他一个人看。   呼吸温热又酥麻,吐露在他的耳畔,只对他一个人说话。   白洋心脏猛跳,他脸上发热的红意一股脑的全部蔓延开来,烫得吓人,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许急促起来。   或许那并不是急促,而是一种伴随滚烫气息吐出来的紧张之意。   从心底深处传出来的,跳动的心脏带动着血液的蔓延穿梭,从呼吸里透露那些掩盖不住气息。   电影正在播放,电影院里昏昏暗暗,他的眼前也并非一片黑暗,偶尔有屏幕的光从旁边泄露。   只是那点微光,似乎变得更加暧昧起来。   白洋咬着唇瓣,又忍不住回想起纪谦锻炼结束后,精瘦有力的腰腹,他的声音变哑,又变得娇气:“哥哥,不要欺负我。”   他目视前面,一点没敢回头转向纪谦这边,就连视线也不敢往这边瞥,只有眼睑止不住地颤,长卷的睫毛像蝴蝶一样。   既可怜,又可爱,还想欺负他。   纪谦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等到这一幕过了,他才放下手掌,在白洋耳边低低地应了一声:“哥哥没欺负你。”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   欢迎小天使们帮忙给的预收文取名~给可爱的小天使们发小红包~   啵唧~感谢在2022-07-07 21:02:12~2022-07-09 22:36: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谌柯20瓶;57641281 10瓶;冰阔落、`清风孤酒、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倒V结束)   一直到电影结束,白洋都没敢动弹,也没敢说话,感受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   电影里放着什么东西,他全然没在意了。   等两人回到狭小的车里,白洋把自己的安全带系好,这才敢偷偷偏过头去看旁边的青年。   他刚刚肯定是在欺负自己。   可恶。   今天没有穿胖胖的面包服,也没有戴围巾,没办法把自己缩起来,所以他明目张胆地看着开车的纪谦。   直勾勾的眼神落在啊纪谦俊朗分明的侧脸上,又往下移动,从凸出的喉结,一路向下。   纪谦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小羊,我在开车。”   白洋语气露出一种干涩:“开车怎么了?”   “回去再看,好不好。”纪谦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回去后,可以随你看。”   这样露骨又灼热的眼神,纪谦真怕这车开不稳。   白洋双手紧紧握着安全带,拽得安全带都要变形了,带着一丝心虚:“我没看!”   纪谦轻笑了两声。   白洋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很像是自欺欺人的小鸵鸟,把自己埋起来才好。   只是那通红的脸蛋还有绯色的耳朵,无不显示他的紧张。   等他终于平息了呼吸后,才发现车辆停在他家楼下,而不是那栋老小区楼下。   白洋看着那熟悉的楼栋,回头看了眼纪谦:“哥哥?”   不是说回去随便他看的吗?   怎么是到这栋他和爸妈住的房子里面了?   他又欺负自己!   他这一路上,心里起起伏伏,被钓得七上八下,结果这人直接给他送回家了,都没有去旧房子里面。   纪谦伏在方向盘上,侧过头对他露出一个笑,眉眼带着蛊惑:“真要看?”   白洋呼吸一顿,憋着气:“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回去以后随便我看!”   他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说话不算话。   纪谦眉头轻跳,他眼里带着深沉的危险:“回去了,你可就出不来了。”   那股心悸之感又来了,白洋心口猛跳,被捕获、被锁定的一股危机感袭来。   带着血液在翻滚,在沸腾,白洋的脸皮发热,发红,他的眼睛变得湿漉又柔软。   脸上的热气在弥漫,呼吸在收紧,白洋难耐地眨了眨眼睛,不断颤抖地眼睫显露他的紧张。   可是对方在游刃有余,纪谦伏在方向盘上,薄白的手指在方向盘上不断敲击,只用那双温柔沉醉的眼睛看向他。   白洋在危险之际又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唇瓣,他的唇珠越发明显,亮晶晶的,透明的水渍沾在上面,饱满水润。   他看着纪谦越发深邃的眼神,只觉得一股战栗席卷,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要被刺激到。   但在危险之际,又更加想试探。   像在野兽面前,伸出自己柔软的腹部,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   白洋的声音变软,又变哑,呼吸拉近变得急促,又被狭窄空间中的气息盈满些什么。   “我要看。”   幼兽伸出自己毛茸茸的爪子,踩在边缘。   纪谦轻阖眼睑,用力压下呼吸,这才睁开眼看向白洋,吐出一个字:“好。”   声音低沉又磁性,和一贯温和的他大相径庭。   白洋呼吸都要停止了。   只见他从方向盘上起身,靠在椅背上,伸手按在自己的衣摆上。   只是这一连串的动作时,视线都没有离开白洋的眼睛,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神晦涩又使人心意迷乱。   白洋不住地吞咽着自己的口水,小巧的喉结止不住地上下滚动。   棒球服里只是一件简单的T恤,而且外衣敞开,根本无需更多的动作,男人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那处衣摆处,一寸一寸缓缓向上掀开。   在紧致的肌肤露出那一刻,白洋看见他的下腹倏然下陷,又向上。   像是抑制不住呼吸般。   白洋也快要抑制不住呼吸了。   他看见特别明显又漂亮的青筋,在腹腔上游动,顺着手指和青筋一路往上。   终于看见曲线分明,精瘦有力的腰腹,肌肉线条流畅铺陈,薄白的皮肤下腹肌结实有力。   只是现在起伏的呼吸不定,呼吸间腹肌的线条愈发明显,蕴含着爆发式的力量。   就连上面的青筋都迸发出一股热度。   白洋的耳朵烧红,眼睑颤抖不止,呼吸顺着对方的腹肌起伏,几乎要被灼热的气息烫坏了。   他险些说不出话来,大脑功能严重紊乱,吐出的字眼软又娇:“哥哥......”   “嗯。”纪谦半阖着眼睛,看着白洋直白又裸露的眼神,不知死活地还要试探着。   他修长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腹肌上,轻轻地往下滑过去,似是喟叹了一声,声音沙哑:“小羊......”   白洋的视线顺着手指指腹,一路向下,晃动的曲线,又滑过下腹凸显的青筋,高低上下,白色和青色,肌理交错。   纪谦微挑眉:“要摸一摸吗?”   白洋像是被引诱了一般,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呼吸不断地收紧,理智在拉扯,思绪在远扬。   他发不出声音,动弹不得,也拒绝不了。   对事物的认识开始变得模糊混乱,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攥紧的松紧带,伸手往前探去。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滚烫的肌肤那一刻,纪谦的腹部倏地下陷,而自己的手指被紧紧地禁锢住。   纪谦猛地松开抓住衣摆的手,盖住了自己的震动收紧的腹腔。   他抓住白洋试探的双手,双眼微眯:“小羊。”   白洋这才剧烈地喘息出气,他睁着水雾雾的眼睛,满脸通红看向纪谦:“哥哥.......”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脸红耳赤,几乎要和朝霞媲美。   眉梢染指的红意,像是要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纪谦手指收紧,缓缓抓着他的手往上,放在他的唇边。   他的眼神一直注视着白洋,摄取索求些什么,轻轻张嘴,在白洋那触碰到自己的肌肤的食指指侧,咬了一下。   惩罚这个坏小孩。   白洋的脸色红得不能再红,近乎滴血,心潮起伏不定。   他在纪谦咬住自己的食指时,又轻轻地喘了一声。   纪谦兀地闭上眼睛,收敛眼中骇人的深意。   要人沉迷错乱的、几乎可怕的氛围。   白洋发现自己好像惹祸了,他喘着气,近乎讨饶地喊着人:“纪谦哥哥,不要这样欺负我.......”   纪谦的牙齿留在白洋食指侧磨了磨,喉结滚动,终究还是放开他的手,让他逃跑式的下车离开。   背影说不出的慌乱。   像是落荒而逃的小绵羊。   纪谦一人闭眼在车里平息呼吸,忍不住苦笑。   到底在欺负谁?   .......   白洋冲回家里后,捂着脸直接进了浴室,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眼含春意的人,忍不住伸手往下探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里的水汽弥漫,掩盖气息。   等到一切结束,白洋趴在床上,双手弯曲,手肘撑着床,双手托着脸,悬空的小腿交叠,摇摇晃晃的。   他托着自己的脸,又忍不住把那只带着浅浅牙印的手指按在自己唇瓣上。   脸皮又冒出了丝丝滚烫之意。   哥哥最后的眼神,他以为自己都要出不去那辆车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放自己离开了.......   好像撩拨得太厉害了?   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   没过一会儿,他又哼了一声,可是哥哥也喜欢欺负他。   明明就有欺负他......   白洋的耳朵泛着红,他上某博激情回复这部电影的影评,和前面那一连串的啊啊啊啊啊形成对称,紧跟着大家的格式走。   他随意地翻了翻下面的评论,除了一连串的夸赞,还有别的评论混入其中:【还好不是徐枫带资进组,不过听说他要去毁了九天仙侠的真人版电影。】   【不是吧?不要吧?就他那个瞪眼毁容式演技?】   白洋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他看见几个熟悉的字眼,连忙打开九天仙侠的词条。   九天仙侠漫画版的主线,脉络线,还有任务都已经进行到第七卷 了,动漫还在更新第五卷,一直被各大二次元呼唤着。   现在真的有传闻要上真人版电影,而底下的激烈评论都盖起了高楼。   【有八卦说徐枫会来参演男主。】   【我靠,不悔女神,毁男神啊?这徐枫凭什么?唱歌出道,演技和狗屎一样。】   【背后有资本捧呗,听说出道五年一直是那个陆总在捧着砸资源,要什么有什么。】   【哪个陆总?】   【就车企大佬那个陆绎旻......】   白洋看见那个熟悉的名字,他好脾气地算了算时间,这不是在包养他之前,就已经包养了这个明星,然后也没断开。   不过他看着这些评论,内心好像并没有起什么波澜,就像是听一个陌生人的事件一样,只是听见几个时间词,潜意识跟着他们的思维去算了算时间。   他只是看着上面那个九天仙侠的动漫大片发着呆,剧情宏伟,环环相扣,人物丰满又有力度,每一帧都像是大片。   他舔了舔唇瓣,忍不住给纪谦发出一个视频通话。   只是想问问他九天仙侠电影的事情,还有明天拍卖会的事情,才不是什么。   没过一会儿,视频接通了,露出一张还带着水汽的俊美面容,他的眉眼浸湿后,显得更加深邃。   纪谦对着镜头那边趴在床上的小羊展颜轻笑:“小羊。”   白洋把手机立在枕头前面,捂着脸,试图掩盖自己红彤彤的脸色,然后软乎乎地喊了一声:“哥哥,你的头发怎么还没吹干?”   他的额发带着湿,水漉漉地搭在前面,黑色的发尾还在淌水,纪谦随意地拿着发巾擦拭,整个人凌乱又随意。   纪谦笑了笑:“先接小羊的电话。”   白洋晃着白嫩的小腿,低低地应了一声:“嗯,哥哥先吹干头发好不好。”   “不急。”纪谦斜靠在沙发上,目光柔和,“先听小羊说事情。”   白洋沐浴后,穿着宽松的短袖睡衣,撑在床上,衣服往下掉去,露出一片白皙透明的肌肤。   纪谦喉结轻动:“小羊想和哥哥说什么?”   白洋轻轻咳了两声:“那个.......明天拍卖会的事情,哥哥你去吗?”   纪谦嘴角勾着一抹笑:“为什么不呢?”   白洋看向对方正在流淌水渍的喉结部分,舔了舔唇瓣:“那要准备些什么?”   纪谦自然注意到了对方的视线,他把镜头微妙地放下,露出自己全部的脖颈部分:“不需要做什么,可以想想我们明天该去哪里吃饭。”   白洋便笑了起来,粉白的脸蛋水嘟嘟的,他快乐地晃着腿,语气甜甜地喊他:“哥哥。”   纪谦轻笑了两声,对着镜头里那只懵懂无知的小绵羊低声说道:“乖一点,哥哥明天早上去接你。”   作者有话说:   哇哦,你们好坏哦,都要去欺负小羊,都没人在意我的新文名字,哼!   不过我要周二入V啦!不会设置防盗章节,大家按照自己的想法看就好了。   不管是回头订阅支持我,还是顺着往下看都很好,这本书本就是我贷款码字。   希望我快乐摸鱼码字,你们也快乐地看文,我们的相遇也可以说是一场愉悦的邂逅,而不是哪天在留言区看见,真难看,后悔买了之类的。   那些留言给予的情绪价值,无可替代,爱你们啦~感谢在2022-07-09 22:36:29~2022-07-10 23:03: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ggad是真的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缱绻10瓶;ggad是真的、Lnani 5瓶;钱钱钱3瓶;林、椛七哦、`清风孤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也不记得聊了多久,最后手机静静地躺在枕头旁边,白洋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他趴在床上,脸颊压在被子上,被自己挤出肉来,手臂往前伸着。   屋子里有地暖,他只盖着轻飘飘的鸭绒被,浅蓝色的被子铺陈盖在身上,衬得手臂上的肉越发白净。   夜色入深,白洋恍惚间梦见了晚上那辆车中。   他坐在副驾驶上,手指被纪谦擒住,纪谦攥着他的手,缓缓地放入他嘴中,然后咬了一下。   酥酥麻麻的,带着一点刺痛,还有更多的刺激。   这之后,纪谦没有放开他的手,用牙齿轻轻地磨了磨。   纪谦的掌心是炽热的,修长的手指抓住他的手指,用力抓着他的手指,轇轕交错。   他和昨天一样,低低地叫了一声,从喉咙里发出那样的一声,纪谦那双温柔沉醉的双眼倾覆般。   卸去温柔的,只剩下深意。   大厦将倾,遍野寻觅,但闻四野静谧,万籁俱寂,只剩下呼吸声。   梦境和现实相反,他在这辆黑色的卡宴上,没有下车跑回去。   他没有打开车门,也没有回到熟悉的楼道里。   纪谦也没有放开他的手指,牙齿在指腹轻磨,他似乎被什么击中了一样,没有抽出手指,反而被一种饥饿感侵蚀。   纪谦牵着他的手指,放在唇边又亲了一下。   水云杂糅,电流从指尖穿插而过,白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带着透明的水渍沾在纪谦的唇上。   那样漂亮的唇,和平常完全不一样的唇。   副驾驶的安全带被解开,座椅也被放平了,紧接着他好像陷入了一个怀抱里。   纪谦那张英俊的脸靠得那样近,似乎在说他的胆大妄为和放肆纵意。   青年笑了笑,似云出岫,白洋已经无法思考,陷入重重叠叠迷雾之中。   纪谦伸出手指停留,修长的手指按在他饱满的唇瓣上,轻佻而过,微屈的拇指上带着细密电流。   热度在游离,他的动作带着昧却灵性而又安抚,佻薄戏耍。   白洋眨了眨眼睛,模糊混乱了认知,心脏怦怦直跳又发着热。   他轻而缓地张口,做出一个亲吻的动作,亲在指腹之上。   气氛变得焦灼,在狭隘的空间中,呼吸骤停,又被传递。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他喘不过气来,紊乱,难受又焦躁。   控制不住的身体在叫嚣。   昨日他吃到一种棉冰糖水,糖水上挂着一颗红色的樱桃,樱桃外面还裹着糖衣,绵绵冰融化,糖衣也在融化,泛着亮色的甜滋滋的汁水被吃下去。   甜。   呼吸被堵住,他想开口说些什么,想要张嘴呼吸,可是那股炙热的温度夹杂着糖水,包裹着,溢出来的甜水滴落。   容器满溢,则将倾覆。   且恋恋,且怅怅,且四下茫然。   白洋陷入更深的梦魇之中,呜咽出声,气息急促,闭着眼睛断断续续喊出声来:“哥哥.......”   梦呓含糊,又绵软。   意识在迷乱之中,白雾掩盖着,身体软成一团,嫩叶絮花,香风绕砌。   粉颈花团。   背后的座椅似乎搁到了他的背脊,一双手滚烫又温柔地托着他起来。   然更鸣口嗍舌,碜勒高抬。耳畔传来灼热的气息,有难耐的温度从耳朵尖一路传到肩膀侧。   他陷入一双渴求的眼神中,目光流盼时,像是摄食吸取。白洋只觉得身子更软了。   这夜色如何能这样的深。   一直被他注视着的修长手指随意搓转花枝,颓靡勾人。   春光灼灼,眉似含啼。   漫眼星转乱颤。   他顺着力度,双腿弯曲着,在床上止不住地乱蹭。   纪谦一贯温柔清俊的面容变得极具攻击性,带着湿气的眉眼俊美无俦。   怎么会有水声在流淌?   黏热的水声,稠密的水声。   想要拥抱。   纷乱没过意识,被海水吞噬。   轻飘飘的鸭绒被滑落在地,凌乱的睡衣睡裤卷曲又散开,柔软的床单却皱了起来。   无法纾解的,在四处流窜。   杂乱、难以控制,他蜷缩在床上,一个人难受地只想哭出来。   他想哥哥。   汗渍和热意混淆难分。   他见到了最漂亮的海,深入海的底部,见到浩瀚无垠的海底。   深蓝色的海底,蓝鲸在低低地叫着,海藻繁茂,鱼群在嬉戏,数不清的红色珊瑚礁。   他醒来时,衣服凌乱,睡姿更是乱七八糟,自己的手还不知道放在哪里。   残留的余温如蔓草滋生,连绵不断,他陷入了一种奇怪的迷茫时刻。   好半天,白洋才低头看了看自己极其不雅观的姿势,脸红耳赤冲进浴室里,大清早的还要重新洗个澡。   怎么会这样?   年轻人的身体可禁不起那些,白洋红着脸给自己洗内裤,偷偷挂在自己的窗台。   都怪纪谦!   他一个才过二十一的年轻人,才不像他成年人那样游刃有余。   一想到这里,白洋就磨着牙齿,气鼓鼓的,赤脚在白色的地毯上踩来踩去。   他猛地打开窗户,吹着风醒神。   没过一会儿又觉得有些凉意,从柜子里翻出那块羊绒的灰色围巾。   抱着围巾坐在柔软的小沙发上,他看着手上的围巾,把自己包裹起来,又凑过去,嗅了嗅上面的味道。   淡淡的薄荷青草气息已经快要消失了。   白洋噘着嘴,有些委屈。   发展到现在他都没有认真思考过和纪谦的关系,任由这些泛滥发展的甜在蔓延。   纪谦什么都没有说,他却没有那种不安定的滋味。   可是梦醒之后,旁边没有人抱着他,那股失落突然蜂拥而来,铺天盖地把他围住。   他抽着气,从柜子里拿出那张黑色卡,冰凉的黑卡泛着冷光。   他甩着手上的卡,对着卡嘟嘟囔囔:“可恶!”   没一会儿,他又把卡拽在手上,曲着膝盖,整个人伏在膝上。   即使是什么都没有的关系,纪谦的卡也能任由他刷吗?   那他刷卡的限度又是多少?   他不敢直接相信纪谦所说的随便刷,可是又觉得纪谦说的是真的,两种状态的思维在不停地拉扯着他。   没有人教过他可不可以,该不该这样做。   只是自己动了以后,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他垂着眼眸,脸颊在围巾上蹭了蹭,羊绒的绵软温度让他又想起江边的白天和夜晚。   那个在波光粼粼的江水前对着他笑的青年,眉眼如画,清隽自在。   白洋回味着那些若即若离地触碰和撩拨,浅浅地哼了一声。   真是可恶的成年人。   一肚子坏水的成年人!   可是他的眼里带着笑,弯着眼睛笑起来。   虽然是可恶的成年人,但也是可爱的哥哥。   不过昨天夜里看见陆绎旻时,纪谦哥哥也什么都没有问,他到底在意还是不在意?   在意的话为什么不问?   不在意的话又为什么还要去参加这个拍卖会,这明明就是一场低级的无聊挑衅。   而且陆绎旻为什么还要再插进来一脚?很是奇怪的一个人。   跟在身后的施源还是那副奇奇怪怪的模样,真是搞不懂他们在弄些什么。   白洋拧着眉,一瞬间,就变得有些沮丧起来,即使自己想思考些什么时,就觉得莫名,无法找到头绪。   是的,莫名。   或许站在陆绎旻的角度上,他的的确确是一场包养。   站在他的角度上,真的是一场奇怪的骗局。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l a   所以他不免有些沮丧,沮丧中还加着气愤,真是搞不明白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有白月光就有呗,非要找个替身;想找替身也没关系啊,但是得告诉别人吧,明码标价各取所需!但是他欺骗人算什么。   白洋想不明白这些事情,他撑起身子,坐在小椅子上晃着双腿,拿出那天夜里买来的泡泡机,往前喷出彩色的泡泡来。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窗外的云看起来像棉花糖。棉花糖的白云里漫天飞扬的泡泡下,他的记忆被纪谦侵占。   有钱人好像也是不一样的。   就像纪谦哥哥和他的朋友们,东哥和牧哥,一看就是非常好、非常优秀的人,他们既帅又风度翩翩。   他的眼里都是温柔,和傍晚微风拂过的湖面一样漂亮,散着波光粼粼和弧度与感触。   他好想见他哦。   哥哥怎么还不来接他?   白洋玩到泡泡机里的泡泡水都没了,嘟着嘴,一股气站起来,跨到床上翻出自己的手机。   按开手机后,露出那张璀璨的相拥的壁纸,又笑起来,然后点开联系人,直接给那个迟到的哥哥打电话过去。   谁在意现在还不到凌晨五点呀,他在自己想他的时候没有出现,那就是迟到了。   白洋数着嘟嘟嘟的电话铃声,对面传来一阵悦耳的钢琴曲,流淌的温柔曲调平缓往前。   他等着铃声的倒计时,最后还是决定放过哥哥一马,就让他睡个好觉吧。   就在他打算挂断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对面的声音带着沙哑:“小羊?”   白洋刚刚的那股勇气和戳破的泡泡一下,咻地一下散掉了,他低低地喊着:“哥哥。”   “怎么了?”纪谦把手机挂在耳朵边,轻声问他。   白洋听见对方低沉好听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吵到哥哥了是不是?”   纪谦语气温和:“没有,和哥哥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洋咬着唇瓣,沉默了片刻,最后有些委屈地说着:“你怎么还不来接我。”   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只听见对方似是停顿了一秒才回应:“哥哥马上过去。”   纪谦蹙着眉,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软了,化了。   他舍不得听见白洋这样委屈的声音,握着手机的手兀地收紧,有些心疼,又软又涩,只能轻声安抚着那只可爱的委屈的小羊:“乖乖,哥哥错了,哥哥马上洗漱过去好不好?”   他叫自己乖乖哎~   白洋有些晕晕乎乎的,又甜甜的。   他鼓着脸,有些黏人:“那你不准挂电话。”   “好,哥哥不挂。”纪谦带着手机进洗漱间,找了个位置把手机放在一旁,开始收拾自己。   等到淅沥沥的水声传来,白洋又不满了:“哥哥,我想看你。”   纪谦轻笑了两声:“好。”   就这两声轻笑,声音磁性好听,白洋都快要晕头了,急促地呼吸了一番,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撩拨了一般。   等到纪谦重新架好手机打开视频,就看见一个带着水渍的俊美面容。   他的眉梢上似乎有透明的水珠滚落,又从眼睫上落下,这滴水珠落下时,白洋眨了眨眼睛:“哥哥。”   睁着圆溜溜眼睛的,可爱的小羊。纪谦心绪放松起来,对着他的小羊眉眼弯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小羊。”   他眉骨优越,顾盼生姿,房子里窗明几净,干净又明亮,从窗户那侧透进来的光就照在他身上,偏他脸上带着俊雅的笑意,更显得丰神俊朗。   白洋只能红着耳朵应了两声:“嗯......”   见到了一切安好的小羊,纪谦便继续低头洗漱。   白洋晃着腿,视线黏黏糊糊地盯着纪谦的行为举动。   纪谦只好举着手机来到衣柜前:“今天要穿哪一身?”   白洋看着衣柜里那些衣服,两眼亮晶晶地挑挑选选:“穿那件浅色的卫衣,还有那个裤子,配那个球鞋......”   纪谦纵容地笑了笑:“好。”他只能顺着年轻人的指令,一步步前行,挑选,动作。   等到纪谦拿好挑选的衣服后,他对着镜头那边摇头晃脑的小羊轻声道:“哥哥能申请一个独立的时间吗?”   白洋看了眼纪谦身上的宽松睡衣,突然红了脸,捂着脸掩耳盗铃:“你快去!”   纪谦把手机平放在床上,径直走进了浴室里换衣服。   白洋露出自己圆溜溜的眼睫,看着镜头那边的白色墙顶,忍不住在脑海里想象。   哥哥会先换哪一件?   那样修长的手指按在纽扣上,解开时的模样,肯定很蛊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有听见衣物窸窸窣窣的细碎声音。   他就靠着这点声音更加浮想联翩起来,那样肌理分明的肌肉线条,宽肩蜂腰,笔直长腿,他那天都没有完全触碰到呢。   白洋的耳朵越发得红,他真的好像一个小!变!态啊!   他捂着自己通红的脸蛋,拍了拍给自己降温,发出清脆的拍击声,但还是控制不住那些乱跑的思绪。   不知道等了多久,纪谦从浴室里出来,弯腰拿起手机,视频那边的年轻小孩捂着脸,撑着手臂趴在床上,一看到纪谦出现就露出一个灿烂明亮的笑,眼睛里的星星闪闪发光。   纪谦对着镜子那边乖乖等着的人轻笑:“小羊,哥哥去接你。”   白洋傻傻地笑,小虎牙格外可爱。   纪谦眼里藏着笑,伸出手在视频里白洋额前轻弹一下:“在家里等着。”   咚......   很轻很浅的敲击,只是纪谦习惯用食指与中指交替,姿态随和风流,手指修长白皙。   白洋捂着额角,似乎真的被敲到了一样,鼓着脸低声喃喃:“又用这招......”   跨年一天夜里也是这样,偏偏这样的人自带风流,透出温和之外的一点气质,恣意随性。   好像亲昵的特别,白洋呼吸都顿了一秒,心脏怦怦直跳,怎么自己就这点出息?   他一个骨碌爬起来:“我也去刷牙换衣服啦!”   两人的视频一直没有挂断,白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扒拉头发,然后哼着歌站在窗户那侧往外望去。   他那些快乐的不成曲调的歌传到纪谦那边,纪谦一边开着车,一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歌?”   白洋不好意思地回复:“猪猪侠......”   ......纪谦想起电视里一闪而过的猪猪侠形象,圆头圆脑圆肚皮,忍不住莞尔浅笑。   他把自己的懒人沙发拖到窗户底下,然后趴在窗户上往路的那边看。   期待的那些雀跃简直快要涌现出来,明晃晃的快乐和期盼。   他一边等着路的那边出现熟悉的车辆驶入小区,又一边注视着纪谦这边,看着他等待红灯,又看着他专心开车的侧颜。   也没去计算时间过了多久,纪谦停了一下车,似乎对着外面的嬢嬢喊了一声什么。   手机被立在前排中间,白洋也没有听清,只是听见几声含糊的声音,然后纪谦又接着发动车辆。   白洋从来不知的等待也是一件这样开心的事情,让人欢呼着雀跃着,心尖尖上都是痒痒的。   纪谦眼神偶尔瞥过视频里那双小绵羊一样湿漉漉的等待眼神,都忍不住心头绵软。   只觉得路太长了,这起起伏伏弯弯绕绕的小路,真是折磨。   等待车辆停留在熟悉的楼层之下,白洋唰地一下站起来,探出窗户外面举着手用力地招呼。   纪谦也没来得及对着视频那边的小羊说句话,而是罕见地急促地下了车,站在车前,对着楼上不断招手的小羊也招手示意。   白洋蹦跶了两下,连忙抓着手机匆匆忙忙下楼去。   等他从楼道里冲出来时,就看见纪谦抱着一小束花冲着自己笑,明月入怀中。   白洋露出璀璨明亮的笑容,往那边跑过去:“哥哥!”   他扑向纪谦那边,像一个小炮弹冲入纪谦的怀里。   纪谦只能张开手臂接了个满怀,又将他整个抱起来,他单手托着白洋,像抱小孩那样,把白洋举高,然后把怀里的花递给白洋。   “小羊。”   白洋抱着这束滴着露水的花,低头闻了闻清香的气息,又抬起头来伸手揽着纪谦的肩膀,把自己埋在纪谦宽厚的肩上:“哥哥迟到了。”   纪谦用力揽着白洋:“抱歉。”   白洋红着脸,在纪谦耳边轻声说:“下次我想你的时候,你要出现。”   纪谦把手托着白洋的后脑勺,陷入对方柔软的发丝中,低声应道:“好。”   作者有话说:   我要听见大家的掌声和欢呼声!让更多的小可爱来夸我!   (疯狂暗示,彩虹屁,爱你们哦。)   感谢在2022-07-10 23:03:06~2022-07-12 01:34: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霜和8瓶;万花谷医学生5瓶;Isis 3瓶;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白洋真真正正的被抱入怀里,他伏在纪谦的肩膀上,嗅着对方温暖的气息。   花香带着晨露,晶莹的细小露水挂着白色的水仙花瓣上,旁边几朵淡色的玫瑰开得正艳,叶姿秀美。   纪谦毫不费力地单手托着他,背靠在车前,伸手揉了揉他的柔软发丝,轻声问道:“小羊喜欢吗?”   白洋蹭了蹭他的掌心,白净的脸颊带着粉:“喜欢啊。”   年轻的小孩眼里泅着光,清澈明亮:“哥哥在路上买的吗?”   纪谦低头应了一声:“嗯,路上看见一个挑花去买的嬢嬢,找她买的花。”   白洋便抑不住笑意,笑得又甜又可爱,眉梢眼角的笑意让人瞧了会欢喜。   花香弥漫,空气的雾气带着青草的气息。   纪谦安静地抱着他:“小羊,早上发生了什么吗?”   白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他,红着脸哼了一声,然后控诉道:“我早上醒来没看见你。”   他才不敢说自己做了什么大胆的梦,梦醒之后一身都是湿的。   一到心虚的时候,他的小表情就特别多,鼻尖轻皱吗,潜意识里想晃一下腿,等他真的发现自己悬在半空中可以晃腿时整个人都惊了!   !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姿势,被纪谦当做小孩一样单手抱起来!   单手!   白洋眼里闪过不可思议:“哥哥,我一米七四,有一百二十多斤呢。”   怎么还能把他单手抱起来啊?   纪谦笑了笑:“小羊很轻,”   两个人站在楼下黏黏糊糊的,躲在楼道柱子后面的江燕女士掐着白松柏的手臂:“儿子又要被拐跑了!”   白松柏猝不及防被掐痛,叫出声来:“啊!”   短促的叫声后他又连忙闭上嘴,却只见那边的两个人一同看了过来。   他们一大早就醒了,白松柏早上还有课,正在厨房里做着早餐呢,没想到自己一贯睡懒觉的儿子哧溜一下略过客厅,往外面跑去。   他举着锅铲一脸迷茫,嘴里的话还没喊出来,白洋就已经完成换鞋、开门、关门的动作,只留给他一个愉快的后脑勺。   等到江燕女士敷着一层透明面膜走出来,惊讶地看着自己丈夫:“你怎么这个表情?”   白松柏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解释道:“老婆,刚刚白洋急匆匆地往楼下跑去了。”   ??   江燕霎时间就明白了过来,停下拍水的动作,疾步走到窗户旁边,白松柏跟着她一块走到窗边。   两人动作极其一致地往下看去,眼看着自己长大的儿子像乳燕投林,张开手臂冲到别人怀里。   江燕看着白松柏,白松柏也回头看向江燕。   江燕又转头往下看去,只看见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人,瞧不清相貌面容,她直接越过白松柏,穿着睡衣,裹着一件大衣,套上外出拖鞋就往下面走去。   白松柏连忙跟了上去:“老婆你等等我!”   两人躲在柱子后面,看着那青年人单手抱起自家长大的崽,一脸温柔,长相俊美无比。   笑起来风光霁月,明朗洁净。   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   江燕忍不住用力拍下白松柏的手臂,感慨道:“这对象找的,长相还不错啊。”   白松柏举着锅铲,嘶了一声,没敢抽出自己的手,只能站在妻子旁边当一个泄愤的工具人。   他哼了一声:“光有长相有什么用,之前那个不也长得还行。”   “而且还不知道是不是对象呢,万一又和上一个那样呢?”   “肯定不能,我们儿子还能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吗?”   在一阵儿子要被拐跑的心理路程下,两人又有些许自豪,他儿子看上的男人,至少外表看起来都很不错。   那辆开来的车,看起来是卡宴吗,那说明财力也还算可以。   上一个人模狗样,这一个矜贵无双。   眼见着两人越发腻腻歪歪,江燕一个紧张就掐着白松柏用力拧了一下!   这下......   纪谦抬眼看去那两个奇怪的人,一位敷着面膜穿着奇怪的女士,另一位系着围兜,还举着锅铲的男士。   纪谦眉眼微沉,单手揽着白洋,用力护了一下,语气难得带着冷意:“你们是谁?”   和他一同出声的还有惊讶的白洋:“爸妈?”   纪谦微冷的表情僵住,低头看向白洋:“他们是?”   江燕和白松柏互相扶着,有些尴尬地走出来,语气飘忽:“洋洋啊~还有这个.......”他们一时想不出个称呼,窘迫地喊着:“还有这个男娃儿,你们要出去玩啊。”   白洋扭过头看向他们,一脸奇怪:“爸妈,你们怎么穿着这样出门了?”   江燕想着自己脸上的面膜都没摘下,还穿着睡衣和拖鞋,她看了眼丈夫手上拿着那丑兮兮的锅铲,上面还有水渍和油脂的锅铲,身上那幼稚的围裙,咳了一声:“洋洋啊~爸妈还有事先回去了哈,下次带对象回家吃个饭。”   “对,洋洋,爸爸先回家煮面,你们出去玩得开心点。”白松柏连忙扶着自己老婆,装着很正常的样子走回去。   两人涨红着脸,脚步越来越快,背影慌张,很快就消失在架空层之间。   “都怪你!怎么还喊出声了啊?”   “老婆,我错了,我应该忍住的。”   “完了完了,丢脸丢大发了.......”   “不会的不会的,老婆你敷着面膜,那男娃根本看不清你的长相......”   他们出现得奇怪,回去得匆忙。   纪谦都没有时间反应,一向游刃有余的人有些怔然。   白洋看着他的表情觉得好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哥哥你怎么了?”   他笑得灿烂又狡黠,光明正大看纪谦的笑话。   对象??   听见这个词,纪谦有些愉快又松闲,但是回过神后,他又想到些什么,垂眸看向白洋:“小羊,你家里人知道你的事情吗?”   ??   白洋有些疑惑,他从纪谦的手臂上挣扎着下来,抱着花站在一旁,很是不解:“知道我喜欢同性的事情吗?他们当然知道啊。”   他看着纪谦:“难道你家里人不知道吗?”   纪谦比自己大七岁,这是一个非常适合结婚的年龄,又是这样的家室,如果他没有告知家里,那是准备做什么打算?   难道他还有家族联姻?商业联姻?   纪谦见他误会了,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我母亲知道,而且也没有人能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他解释道:“我只是很诧异,你还很年轻......”   白洋心尖上像是堵着一口气:“我还很年轻怎么了?难道我应该瞒着家里,也瞒着你,然后又去欺骗女孩子吗?”   他抿着嘴角,又憋着气,气鼓鼓地站在一旁。怎么还会觉得他是这样的人?   纪谦心下微动,眉间像是冰雪融化,看着面前坦荡又自然的小羊,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突然间想岔了,他以一种常人的思维套在白洋的身上,一时无心的询问,伤害到了白洋,对白洋一点也不公平。   那样勇敢又灿烂明亮的年轻人,和以前是不一样的,他再一次被这样的坦率温暖打动。   白洋哼了一声,撇过脸去。   纪谦低垂着眉眼,显得有些可怜的滋味:“原谅哥哥好不好?”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圆润,眼睛上抬时显得含情温柔,下垂时,却露出眼尾藏着的鸦羽般漆黑又长直的睫毛,像狗狗一样无辜清澈又毛茸茸的表情。   对方俊美的面容,刻意露出一丝讨饶的神情,眼神深邃温柔,蝴蝶落在他眼睑上,翅膀轻颤。白洋鼓起的气兀地窜了出去,像是泄了口气,有些不太自在:“好吧好吧。”   他像是被击中一样,克制地咳了咳,露出一点点克制又愉悦的表情,唇角抿不住地上扬一点点:“算了算了,这不怪你。”   不过他完全掩盖不住自己的表情,维持不到半秒的矜持,就笑开来,眉眼舒展,两眼弯弯,露出尖尖的虎牙。   纪谦这才十分不自然地握拳抵在唇瓣,咳了两声,这算是美人计吗?他的脸......好像还挺好用?   白洋全然没注意到这点,他乐颠颠地打开车门上去:“哥哥,我们先去吃豆花好不好啊?”   “好。”   看见白洋开心模样,纪谦这才放下心来。   时间还早,不过出早餐的店子都已经忙碌起来,白色烟雾缭绕。   白洋点了一碗甜水面,还有一碗豆花。   纪谦看着面前装满牛肉、馓子、香菜等配料的豆花,又一次陷入了沉思:“咸口的豆花?”   白洋看着他的表情,乐不可支:“哥哥你只吃甜口的豆花吗?”   他露出自己小虎牙,一点点小坏的表情:“尝尝嘛。”   甜的面,咸的豆花。   甜面上面还有一层辣子粉末,豆花又有着豆子的甜。   等到纪谦露出那种奇怪的诧异的表情,白洋便笑得既甜又开心。   看他笑得这么开心,纪谦心里痒痒的,他放下碗筷,看着白洋说道:“小羊是故意的,故意欺负我。”   白洋听见那两个词,突然被呛到,连忙咳嗽出声,他红着脸:“这哪里是欺负,才没有。”   他心虚地挪开眼睛,把自己埋在碗里认真吃饭,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就是不敢抬头看。   过了好一会儿,他感觉纪谦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他扒拉着碗,低着头:“好啦好啦,我们等会去吃蛋烘糕,外脆内糯香喷喷,好不好啦。”   纪谦这才勾起唇角,低缓地应了一声:“好啊。”   作者有话说:   我争取明天把上一章修改出来,然后下一章肯定会写到轮船啦!   谢谢大家,啵唧感谢在2022-07-12 01:34:43~2022-07-12 23:12: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ourney 25瓶;魇春眠、流雪霜尘10瓶;万花谷医学生、霜和5瓶;小大的一只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陆总,这是纪谦可以查到的资料。”   陆绎旻坐在沙发上,姿态一贯冷漠:“放下吧。”   助理将连夜通宵查询的那些资料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房间。   等到助理走出房间,陆绎旻才抬手翻开手上的资料,时间有限,只能将纪谦在网上能查到的资料全部都整理在一起。   即使是这样,资料也有厚厚的一沓。   前面那些毕业学籍和荣耀,他统统跳过去,径直翻到后面的家室背景。   纪谦,年28,现任日焕软件集团副总裁兼九天总裁及首席运营官,旗下以九天仙侠网游最为出众。   外祖父母已逝,祖父母都为中国科学院及中国工程院院士,退休前授予一级英雄模范奖章,其余资料为机密,无法查询。   其母纪箐为苏城实体行业龙头,其父霍洪为重工业制造商,是东南亚钢铁大亨,国内数一数二的富商。   两人于23年离异,霍谦改姓,随母回苏。8年前,纪谦和其朋友创立九天仙侠游戏工作室,后发展成日焕集团,遍及娱乐互动、计算机芯片、软件开发等多个领域,截至最新数据,总股本46.6亿,总市值6452.7亿。   仅仅九天仙侠游戏年初给出的报表中, 第四季度游戏营收164.89亿,同比增长16%。   陆绎旻从未涉及游戏和软件行业,而且纪谦此人极其低调,鲜少参与酒会和娱乐活动。   如今一看,这一连串的数据,哪里还不知道这个游戏的日流水相当惊人。   以此人的家室背景,完全可以和自己媲美。   公开财报中尚且如此,何况其他数据。   陆绎旻无端想到昨日夜里男人轻描淡写地说着他没资格,顿时感到一阵胸闷,手指攥紧资料侧边,觉得一股无名火从两肋腾然而升。   这种被压制的滋味。   施源进来时,便看着陆绎旻眉眼深沉,浑身阴霾地坐在一旁,书桌上散乱着资料。他随手拾起来看了眼,瞬时就明白了对方的心理。   一个莫名离开他的小情人,他动了心却不自知,等他终于有所反应时,却发现小情人身旁有了人。   施源又低头看向上面的照片,年轻的男人如谦面如冠玉,俊美无俦。   不同年龄的照片,不同的矜贵清隽,都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家室极好,教养极高的优秀男性。   小情人身边的人,家室、相貌,都隐隐压制他。   年轻有为,甚至称得上一句天之骄子。   骄傲如陆绎旻,怎么能不怒?   怎么能不气闷?   尤其是白洋对待纪谦的态度,怕是早已深陷其中,两人之间情意缠绵。   施源想到这里,竟然有些庆幸,又有些悲哀。   他该如何是好?又该怎么做?   他收敛眉眼中的涩意,只是将资料收拾起来,将手上的拍卖会图录递给他:“绎旻,这是这次拍卖会的预展图录。”   这场拍卖会在大型游轮之上,能上这艘游轮的人非富即贵,这场拍卖会以名画、玉器、古玩为主。   还有少量的首饰、钱币、珠宝。   陆绎旻翻着图册,一言不发。   两人心知肚明,这一场无聊的挑衅不过只是两人之间财物的比拼而已,也是一场交锋。   陆绎旻转了转手上的腕表,抬眼看向施源:“施源,让李助去把那块阁楼带来。”   施源看了眼他手上的百万的腕表,知道他说的是之前拍下的那块世界唯一一支的江诗丹顿,价值两千万。   他微不可见地轻眨眼睛:“好。”   一定要做到这一步吗?   施源甚至无法维持身形,他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走了出去,落地时只发出那样浅的脚步声。   陆绎旻那样重视对待这一场交锋。   可是另一边呢?   白洋从未觉得自己还会这样做,他接过热乎乎的蛋烘糕,递给一旁眉眼温和的青年:“喏,不准生气哦。”   纪谦笑着接过去,施施然说道:“我可没有生气。”   岷江的巷子和广场都是逛不完的,零零散散的美食和奇奇怪怪的店子,走几步就有新奇的小玩具。   街头上的游戏机,抓娃娃的机器人,飘散的彩色气球还有嬉闹的街道。   他们走过山茶花盛放的小园林,就在溪流边慢悠悠地走着,就多走一会儿也是好的。   旁边的溪流潺潺流,数不清的山茶花落纷纷,跌在溪流之中,粉白的浅色花瓣盛开在溪流中。   每一次溪流击石,花瓣偏转,都变得有趣起来。   中午时候,白洋带着纪谦来到一家冒菜店里,万物皆可冒。咕噜咕噜的草药香和浓郁的汤底,小火仔细熬出来的骨汤,做出来的冒菜才带着特殊的香味和鲜嫩。   而不是普普通通的火锅底料、辣汤煮出来的冒菜。   最后在炒出来的辣椒粉上面浇上一勺热油,花椒和辣椒的香味弥散。   看着上面的红色,纪谦熟练地从一旁拿出牛奶制品,摆在自己的面前,又把奶茶递给白洋。   白洋憋着笑,撑着桌子在对面看他笑话。   就在他们吃东西的时候,陈助理也到了,他朝着纪谦和白洋点头:“纪总,白先生。”接着把手上的拍卖会图录册子递给他们:“纪总,白先生,您看一下。”   纪谦擦了擦嘴边的油:“谢谢。”他先把图录放在一旁,和白洋介绍道:“这是陈峰,我的助手。”   白洋抱着图册,弯着眼睛对陈峰笑:“陈哥好,我叫白洋。”   陈峰应了一声,笑着说:“我知道您,白洋先生。”   “叫我小羊就好啦,他们都是这样叫我的。”白洋笑着说。   小羊?都是?   纪谦掀起薄薄的眼皮,莫名看了他一眼。   陈峰瞧着老板这表情,暗自发笑,又笑着回应:“好的,白洋。”   不过白洋歪着脑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   他又看向纪谦,难道纪谦还和自己的助理说了他的事吗?   陈峰:“之前给您认养.......”   还没等他说完,纪谦就咳出声来,他握拳抵住唇瓣才止住那股气息。   陈峰看向他,他看向陈峰。   陈峰有些迟疑地开口:“纪总,您?”不是去熊猫基地约会一天了吗?怎么这事都没告诉对方?   白洋连忙把旁边的牛奶递给纪谦:“哥哥你怎么了?呛到了?”   “还有给我认养了什么东西啊?”   纪谦扶额,略显无奈,白洋那天睡着了,他背着小孩回家,便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他笑了笑:“认养了一只大熊猫。”   白洋僵在原地,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大熊猫?   Panda?   胖墩墩?   他有些呆滞地张开嘴,重复道:“黑白色的那个大熊猫吗?”   “我们一起去看的那个大熊猫吗?”   纪谦觉得好笑,他看向陈峰:“熊猫幼崽图册你带着吗?”   “带着呢。”陈峰从公文包里翻出另一份文件,递给白洋,“白洋先生,这是基地送来的幼崽图册,可以从这里面挑选你喜欢的熊猫幼崽,取名,然后终生认养它。”   白洋呆愣愣的,把那份厚实的拍卖会图录丢在桌子上,抱着这份新的绿色的可爱的图册,对着纪谦重复问道:“真的是大熊猫吗?”   他的眼睛含着期待和光彩,看起来格外招人。   纪谦笑了笑:“真的,你看看,喜欢哪一只?”   白洋双手抓住图册的边缘,从桌子那边蹭到纪谦旁边来,直勾勾地看着他,白净的脸上泛着红:“我来选吗?”   纪谦把手托着白洋的耳垂后侧,微扶着对方的脸颊,让他抬起头来看向自己,十分认真地说道:“以你的名义认养的,送给你的,自然是你来选。”   他的眼里都是温柔,和傍晚微风拂过的湖面一样漂亮,散着波光粼粼和弧度与感触。   手指划过耳垂,带来酥酥麻麻的触感。   耳朵是极其敏感的地方,可是对方带着安抚之意,掌心上温热干燥,很是舒服。   白洋舔了舔唇瓣,心口处又甜又软:“那干嘛要以我的名义认养?”   纪谦眉眼舒展:“不是说‘每个岷江小孩成年后都会分配一只大熊猫,上学的时候都是骑熊猫去的’吗?家里没有大熊猫可是会被别人看不起的,可不能让我们家小孩被瞧不起。”   白洋想起自己在微信上那些胡言乱语,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网上冲浪选手,某一天,他们两个好像说起了各地的风俗,他就开始胡吹海吹-【他们岷江人手一只大熊猫,只要成年就可以凭身份证去当地熊猫局去领。】   【还要经过考试,拿到大熊猫领养资格证。】   【要是家里没有熊猫,都会被别人看不起的。】   【尤其是小朋友读书的时候,别人都是骑家里的大熊猫上学,要是你一个小朋友没有,那多丢人啊。】   ......   怎么会有人真的记下了那些胡言乱语,然后送来了一只大熊猫呢?   他咧着嘴角,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容灿烂明亮。   没过一会儿,他又说道:“万一我不喜欢怎么办?”   他鼓着脸,坦率地看着纪谦,执拗地想得到一个回复。   这么昂贵的礼物,如果他不喜欢,纪谦要怎么做?   纪谦眼里盛满笑意:“那便不喜欢,我养着,下次送你喜欢的。”   白洋想克制地笑一笑,但是完全克制不住!   哥哥怎么这么好啊?   而且那可是大熊猫!   黑白分明的胖乎乎的大熊猫啊!   他咧着嘴笑,小虎牙都藏不住:“谢谢哥哥。”   他翻开图册,对着里面那些熊猫幼崽嗷呜嗷呜地叫唤:“哥哥,你看这只好可爱!”   “这只也好可爱啊,他的耳朵看起来软乎乎的。”   ......   纪谦抽出一旁的纸巾,帮他擦拭嘴角上的那些油渍,满脸温柔纵容。   陈峰把桌上那份沾了点红油的拍卖会图录收起来,安静地坐在一旁把图录外面的红油擦了擦,就这样看着那两人低头挑选。   巷子深处的小店里哦,烟火气十足的纪总,还有他满心满眼的人。   就在嘈杂热闹的人群中,他们看起来真好。   纪总帮白洋先生实现一个童话,却云淡风轻地和他一起挑选着,仿佛没有做出什么大事件一般。   等到白洋终于千挑万选,纠结地选出一个天命之大熊猫时,他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因为纪谦问他:“要给你的大熊猫取什么名字?”   他开口就是:“欢欢?乐乐?”   怎么样才能让他的大熊猫成为园里最靓的崽啊?   一定要最酷又最可爱的名字!   他认真地和纪谦商议:“哥哥,要一个可爱中带点别致,别致带着酷,酷中又带着深意,深意之后又让人喜欢的名字!”   纪谦面色纠结,一个名字,如何能涵盖这样多的......特点?   陈峰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纪总吃瘪,年轻人的想法就是多啊。   面对白洋亮晶晶又期待的眼神,纪谦沉默片刻,吐出几个词:“白小洋?”   “啊?”白洋仰头看着他。   纪谦嘴角勾起笑容:“不是说要可爱、别致、酷、深意,又让人觉得欢喜的名字?”   白洋默默地红了脸,拿着那块图册挡到自己的面前,只露出带着羞意的眼睛。   装模作样的坏哥哥!   白洋想去抢回一局,结果说话时声音失去清脆,只剩下绵软:“那也可以叫纪小谦......”   结果纪谦并没有被他激到,反而拖长了尾音:“叫白小谦。”   白洋脸色腾地一下烧红,从头红到尾,他语无伦次:“为什么,干嘛要这样.......”   纪谦弯着眼尾,一步步给他分析:“你说这是你的儿子,自然要和你姓。纪小谦改姓,不就是白小谦。”   白洋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话了,他眼尾泛着春意,耳朵尖尖都红了,像芍药摇曳。   陈峰刚看纪总吃瘪,马上又被噎到。   他偏过头去喝水冷静,这粉红色的氛围,实在是......   让人看了就想恋爱啊。   等到两人黏黏糊糊地取好名字,陈峰这才咳了一声:“纪总,白洋,后续我会和基地沟通,等那边回复就能亲自去看你们的儿子了。”   你们的儿子!   白洋刚消散下去的红意又全部蔓延上来!   他不敢说什么,只是握着拳头往纪谦身上砸了一下,红着脸控诉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人。   腹黑!   可恶!   纪谦咳了咳:“那就麻烦陈助了。”   白洋也轻声道谢:“谢谢陈哥。”   陈峰把图册收起来,他跟着纪谦工作久了,做事也不疾不徐起来,还有些小腹黑,终于有机会调侃一下老板。   不过下一刻,他把接下来的安排表递给两人,又打开电脑的三D影像:“纪总,白洋,这是轮船那边的布局和预览。”   白洋接过表后哇呜出声,看着那富丽堂皇的游轮,令人瞠目横跨六个甲板的行星主题正厅,多个泳池和模拟冲浪池、滑冰场、剧院、赌场、9洞迷你高尔夫球场、酒吧、桑拿房......   白洋看着上面的布局,直接惊呼出声:“还有高尔夫球场?游轮上面有高尔夫球场??”   陈峰把高尔夫球场的布局放大出来,确实是一个九洞的高尔夫球场。   白洋呆住了,原谅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他真的是第一次知道游轮上面还能有这种东西。   白洋看向旁边的纪谦,呆呆的:“哥哥,那天晚上有人说九天游轮是借你的光?”   纪谦低声应了一声,他伸手点开游轮某处,只见影像上游轮外侧出现一个繁复的花体字母-“Q”。   他看向白洋,觉得他的表情格外有意思,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圆溜溜的眼神都不动了。   他笑着解释道:“我也不常看这些游轮,这是我父亲在我成年时送来的礼物。”   “每年生日他都会送一艘游轮过来,九天是最大的那一艘。”   白洋小小的哇哦了一声,然后陷入一种已经太豪华了无法想象的状态,就只能盯着这艘游轮,两眼发光:“哥哥,我能在上面多玩几天吗?”   他看着上面的行星甲板:“感觉好好看哦,我还没在游轮上玩过呢。”   纪谦偏头看向他,语气温柔:“当然可以,你想玩多久都可以。”   白洋便看着他笑,露出他大大的卧蚕,可爱极了。   不过片刻,他又低头看向自己的着装:“怎么办呀,我穿着这样的一身,去这么好看的游轮上,我得穿好看点啊。”   纪谦随着他的视线落下,看着他白色衣服上的油点子,表情颇为纵容又无奈。   白洋也看见了,弯着眼睛,不好意思地笑,还说歪理:“穿白色衣服,肯定是要喂衣服也吃一点油水的啦!”   他扯着衣服笑,纪谦也随他笑。   对面的陈峰喝了杯凉水,咽下那些塞进来的狗粮,及时地展示出他特助的职业素养和工作能力,只见他又递过一张预约单:“纪总,白洋,不用担心这个。已经约好了最好的造型工作室。”   白洋又摸了摸自己的发丝:“那我的头发也油了,得先回去洗个头发。”   陈峰微微一笑,把预约单翻转过来:“不用担心,美容按摩护肤打理一条龙。”   白洋哪见过这阵仗,由衷地夸赞:“陈哥你可太厉害了吧。”   怎么什么都能想到,什么都能顾到。   纪谦在一旁微挑眉,睨了白洋一眼,只可惜某人沉浸在这位助理超高的工作水平中,完全没注意到。   纪谦轻咳了两声:“我们走吧。”   他可不想白洋一直在注视着另一个人。   ......   等白洋做完一系列舒缓按摩服务后,顶着红扑扑的脸蛋,一脸惬意地坐在镜子前。   造型师挑起他的发丝:“小帅哥,你的黑发长出来了,要补色,还是想染个别的颜色?”   “要不然弄个绿的?”   “紫的?蓝的?五颜六色的........”   就在他瞎说的时候,一身西装革履的青年从镜子里出现,他带着一丝慵懒的矜贵,眼里藏着细碎的笑意。   这一身笔挺英气的西服,露出修长笔直的双腿。   他朝着镜子这边走来,而白洋望着镜子里的人,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   他在看镜子里的人,镜子的人也在注视着他。   那双令人温柔沉醉的眼眸,带着笑意一直注视着他。   胸膛里跳动的心脏传来显著的动静,他看了又看,终于红着耳朵挪开视线,指着自己的发根,声音在泄露着什么:“哥哥,我的黑发都长出来了,要不然再染个别的颜色吧?”   纪谦站在白洋的椅子后面,眼里笑意不减,带着一丝柔和:“要染彩虹的颜色吗?”   彩虹的颜色?白洋反应了一会才发现他说的是五颜六色,就是在打趣自己,他红着脸反驳:“五颜六色的怎么会好看!”   纪谦想起在草原上蹦蹦跳跳的小绵羊,厚实绵柔的一身毛发,在阳光下灿烂生长,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如果身上披着七彩的颜色,好像也挺不错,便笑着道:“我觉得很好看啊。”   白洋收住笑意,看向对方:“五颜六色也好看吗?”   此时有风起,他看见纪谦认真点头:“披着彩虹,当然会好看。”   时间在淡忘,那些不甘心也好,愤怒也罢,他已经和那些自我伤害的情感和解了。   黑发、白发,都已经和解了。   白洋最后指着自己的头发和造型师师傅说:“帮我染黑吧。”   他把纪谦推出去:“我要染头发啦,你在外面等着我。”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等到外面的太阳都要落山了,白洋这走出来叫他:“哥哥。”   纪谦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去,眼里闪过微怔,白洋同样穿着一袭黑色西装,而黑发的年轻人更显得干净纯粹,露出明亮闪光的眼睛,像是小王子一样。   他走上前,又顿住,只是低缓地叫了声:“小羊。”   语调低沉缠绵,就连他的眼神也有些温柔的沉醉,白洋陷入其中,不知为何心跳加快起来,低低地应了一声。   纪谦待在原处没动,只是笑着看向这个小孩:“黑发很好看。”   白洋控制不住,往前走去,想离他近一点。   纪谦眼底浮现清浅的笑意,抬手按在小孩头顶揉了揉,似是喟叹了一声:“小羊啊......”   这一声磁性动人,白洋耳朵冒着红,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沁着水一样,亮晶晶地问道:“干嘛?”   纪谦的手指停留在他的发丝上,修长的手指挑起一丝黑发,在微屈的食指上缠绕。   手指的热度好像都要透过了来了,他的动作带着蛊惑和安抚,白洋感到一阵酥麻和奇妙,甚至带着一丝期盼地站在原地,心脏怦怦直跳。   纪谦喉结躜动,上下翻滚,勾唇浅笑,带着一丝酒意的风流:“可以抱一抱吗?”   他的眼神带着深沉和温柔,白洋脸皮烫红,心脏跳得更快了,明明之前都抱过了,怎么现在感觉又完全不一样了。   害羞到不敢直视对方,只好闭上眼睛嘟囔:“这种事怎么还要问我。”   纪谦垂眸看去,他的唇珠像蘸了露水的玫瑰,水嘟嘟的,此时毫无防备闭着双眼站在面前。   在一片静默中,纪谦上前一步,搂过面前的年轻人,双手环绕对方的背,揽入怀中。   作者有话说:   56章解锁啦~大家可以去看啦!   修改太多次,我已经找不到原版了,大家可以去VB看看一些......片段。   啵唧~ 第59章   白洋只觉得自己陷入一种温暖的怀中,抵住对方带着温度和香味的胸膛上,仍然是紧闭着双眼,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双手颤颤巍巍环上对方的腰。   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山间林木混着淡淡的清晨气息,薄荷青草揉碎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氤氲缠绕。   手掌搭在纪谦腰后,触碰到笔直有力的腰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触碰到对方腰背时,似乎有感觉对方僵硬了片刻。   白洋的鼻梁抵在衣襟上,衣服上似乎有撒一点香水,那股好闻的味道穿过鼻尖,他蹭了蹭,不满道:“香水味好重,闻不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纪谦无奈地低头看向这颗毛茸茸的脑袋,他知不知道自己总是在撩拨一个成年人?   纪谦双手往上,单手揽着肩,另一只手覆在白洋的脑后,揉了揉这毛茸茸圆滚滚的后脑勺:“下次不弄香水了。”   白洋睁开眼睛仰头看向对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水中带雾:“真的吗......”   “真的。”   白洋的眼睛湿润潋滟,水波流动。   纪谦半阖眼睑,左手微用力,将对方抱得更深,瞧不见那双眼睛,这才将下巴抵在对方头顶,轻笑了两声:“明日没有香水,还能抱吗?”   奇怪的温度从耳朵上滑过去,吐出的鼻息好像从空中落在耳畔,轻飘飘地在耳朵尖上打着转,痒痒的。   “不知道!”白洋用力环着对方的腰,毫无力度地回了好几声,“不知道不知道。”   这种事情通通都不要问!   他就想闭着眼睛当小鸵鸟。   不过拥抱真的是一件好舒服的事情。   白洋把自己埋下去,宽大的胸膛,柔软的衣服也挡不住那种胸肌的肌肤质感,还有身上传来的气味,对方揽住的力度,每一处都让人沉迷。   他一直都知道,和纪谦拥抱是一件让他感到幸福的事。   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被珍视的、长久的温暖拥抱。   只是安安静静地贴在一起。   两个人的心脏在一起跳动着,白洋把自己贴在那块,听见对方匀速有力的跳动声,偶有几声震在耳旁,也只会觉得心安。   原来心跳声是这样的。   直到陈峰进来,脚步声打断了他们,少有失态的陈峰发现自己进来得太早了,连忙背过手,假装拿东西的样子。   白洋睁开眼,扭过去看向陈峰,正不好意思想推开时,纪谦却牵着他的手,往他的手腕上扣了一块表。   这块腕表似乎有些大,湛蓝的宝石在里面莹莹泛着微光,日出和日落交相辉映、隐隐约约能看见九天仙侠里面的夜空。   白洋看向垂眸的青年,他认真的面容极其俊美,眼尾流泻出华丽的矜贵。   修长的手指带着余温,在手腕上轻扫而过。   白洋舔了舔唇瓣,觉得这块表有些眼熟:“哥哥,这不是你常带的那块表吗?”   “嗯。”纪谦应了一声,把最后那腕带调整了一下。   白洋好奇地问道:“哥哥,我之前有查手表,没有找到你这块哎.......”   纪谦抬头对着他笑:“是定制的,外面找不到。”   白洋心口处跳了跳:“贵不贵啊?”   专门私人定制的手表?   他好像还没接触过这种东西。   纪谦温润一笑,眉宇间有白玉般的纯净:“小羊,这些物件都不会有你贵。对我而言,它戴在你手上的这一刻起,才展示了真正的价值。”   白洋有些明白,又有些没明白,只觉得心口处暖暖的,但他不会去辜负纪谦的好意和欢喜,只是语气变得又软又甜:“谢谢哥哥。”   他还不懂这些。   纪谦只是揉了揉他圆滚滚的脑袋:“嗯,走吧。”   然后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去,白洋低头看向他们自然相握的双手,笑得阳光灿烂,奶气十足。   吃噎住了的陈峰这才开口:“纪总,白洋,车已经停在外面了。”   白洋笑得甜甜的:“谢谢陈哥,陈哥真帅。”   待在纪谦身边的人,好像有他两三分的神韵,气质淡然自若,穿着西装格外帅气。   陈峰顺势夸了夸:“白洋也很帅气,今天晚上的小王子就是你。”   白洋穿着白衬衫,还有小背带和领结,外面穿着并不沉闷的黑色西装外套,精致又帅气。   “谢谢陈哥。”白洋毫不吝惜自己灿烂的笑容,小虎牙露出来真是说不出的招人和可爱。   同样穿着西装的纪谦停下脚步,偏头看向白洋,白洋眨了眨眼睛。   ??   看他做什么?   纪谦轻扬薄唇:“我呢?”   ??   白洋缓了片刻才明白过来,随即又弯着眼睛笑。   他笑得乖巧得意又可爱,还有些小害羞:“那当然最帅的还是哥哥。”   “嗯。”纪谦这抬腿往外走去。   矜贵的先生,带着他乖巧可爱的小王子。   他们行驶着到江边时,江边的夕阳坠落在水平面之上,照在云霞上,是火烧云照在湖面上,湖水清澈,天空凝结着淡淡的云烟,暮霭中云边呈现一片紫色,紫色的烟雾又照映在湖水里面。   白洋看着这波光粼粼:“好漂亮的晚霞啊。”   纪谦便开口让陈峰先停车了,打开车门牵着他走到江边:“那我们先去看看晚霞。”   江水声声,不计其数。   白洋仰头看向纪谦:“可是游轮上的拍卖会不是要开始了吗?”   纪谦看了眼时间:“还早,先陪你看晚霞。”   白洋只想牵着人不撒手,笑容灿烂,江水倒映着霞光,浅金色在他脸颊上浮跃,像游鱼戏水。   白洋忍不住在他手臂上蹭了蹭,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总有人陪你看这漫天晚霞,从江边这一头,走到另一头去。   他们在路上还买了一份狼牙土豆,穿着小西服站在江边看江景。   年轻人的眼睛干净清澈,黑白分明,他牵着旁边人的手,好奇地看着那碎着光的波澜江面。   慢慢地,夕阳坠落,掩盖在山水的另一边。   而夜晚到来了,游轮的亮,就连江水倒影,都组成了海市蜃楼般的状况。   这座城市里最大的码头,环抱半岛,江面樯帆林立,舟楫穿梭,山水相连,楼台相对。   但白洋总想起高中时候物理学的,船从长江驶入大海,浮力的改变,还有排开水的体积。   他想到了,他也就这样好奇地问了:“哥哥,你知道这个船开往太平洋海面的时候,水位线是如何变化的呢?”   纪谦认真思考了片刻:“根据阿基米德原理公式,F浮=ρ液gV排,而海水的密度比江水的密度大,因此,船身在海水下面的体积减小。”   白洋举出一个真棒的手势:“bingo,你答对了,奖励一个夸夸。”   纪谦啼笑皆非,但白洋脑袋里的胡思乱想还没有完全结束,他再一次问出奇怪的问题:“哥哥,你说这么大的轮船,会不会半路卡在什么地方过不去啊?比如要拐弯的时候。”   “应该不会。”   “要是船底漏水了,大概要多久会溢满整艘船啊?”   “不太清楚。”   “哥哥你会不会游泳?万一不小心掉下去了,能游回来吗?”   “会游泳,但能不能游回来是一个好问题。”   .......   纪谦的表情格外纠结又认真,似乎在思索他从船上掉下来的问题,白洋笑得见牙不见眼,又接着问道:“那要是我们一起掉下来的,只有一个救生圈怎么办?”   纪谦眉头轻蹙,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瞎说。”   白洋捂着额头,气鼓鼓的:“干嘛,哥哥是不是回答不上啊?”   纪谦喟叹了一声,伸手在白洋头顶揉了揉:“那就把你放在救生圈来,我带你游回岸边。”   白洋已经成功体会到了为什么情侣间总喜欢问一些“落水后,先救我还是她”这样的问题,没有任何假设性,但是总想听到一个最特别的,最被珍视的一个回答。   他偏过头去,无意间看见好多停靠的小型船,他心里痒痒的,戳了戳纪谦的腰:“哥哥。”   “怎么了?”纪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些民用的小船随水波荡漾。   白洋看向他:“下次我们去开这个小船玩好不好,或者去划木船,感觉很有意思!”   上次有本小说就改成了电视剧,那个男主带着女主优哉游哉地划船玩耍,然后去摘莲蓬,小船从荷叶之间穿梭而过,作者描写是碧色清溪瀼泛波,白色菱花漙摇曳。荷芰连天蜻迷草,葳蕤蔓蔓凝露珠。   那可多好看啊!   纪谦轻笑:“好啊。”   白洋想着书里的故事,摇头晃脑道:“感觉这个应该会比大游轮还好玩得多。”   背后却有人冷飕飕地说道:“白洋,你不会是不能上游轮,在这里吃不到葡萄说普通酸吧?”   ??   怎么最近老有人在他背后喊话然后泼冷水啊?   这是什么传统工艺吗?   而且还总是挑一个他心情极其不错的时候出来泼冷水。   他举着自己的狼牙土豆转过身来,看到人后愣了两秒:“你是谁来着?”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看起来应该是他的高中同学,但是高中毕业已经三年,有些不太熟悉的同学真的是有些记不住名字了。   过来的李琦脸色涨红,他一眼就能认出当初在班上总是违规,总是上课吃东西听课,还翻墙出去玩,最后还搞特殊班的白洋。   尤其是白洋在班上怒骂他,他可是记了这么多年。   他明明最后还给学校、给教育局举报了白洋这些人搞特殊化,可是白洋居然全然忘记他叫什么。   跟在后面一起参加同学聚会的人也都过来了,有女生认出白洋:“这不是白洋吗?你怎么没来参加同学聚会啊?”   ???   白洋一头雾水,他和这些人的关系应该没有好到这一步吧?   纪谦低头问他:“是小羊认识的人吗?”   白洋挠了挠头:“好像都是我以前的高中同学。”   纪谦哦了一声,眼神微妙地看着最前面有着敌意的男人,看来有一些单方面的过节。   说好像是因为,后面有几个女生男生白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对象。   李琦铁青着脸:“白洋,我是李琦,当初你搞班级特殊化,被你排挤的人。”   “啊?”白洋脑子都宕机了,这哪跟哪啊?   这什么和什么啊?   李琦看他脸色茫然,便接着说道:“当初在学校搞特殊班级一对一辅导的人,结果现在连游轮都没去过,还说什么小木船比大游轮好,不就是吃不到葡萄说普通酸吗?”   ......   ......   白洋抬头看向纪谦,纪谦低头看向白洋。   白洋:他们是不是脑子有点......残缺?   纪谦:我不太懂。   两人已经很久没见识过这么低级的嘲讽和这么低级的人了。   他们相互对了个视线,礼貌地和那群人点头示意,然后转身就走。   李琦很不甘心他们这样风轻云淡的表情,追了上去:“怎么了?你心虚了?你现在混成这样.......”   “听说这场游轮上都是百亿富翁,勋贵家族,光是上游轮的票就高达十万,更别说里面还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   “那拍卖会都无法买举牌,不是交保证金就能进的,只有被邀请的尊贵客人才能上船。”   有女生想拉住他:“李琦,你看看他们身上穿的,肯定是你误会了什么。”   这两人一看就是矜贵非常,只有李琦这样没眼力见的人才看不出来,他们只是不想计较而已。   结果李琦被这种厌恶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注意到:“要不要我托我哥带你上船去见见世面?”   白洋原本就非常烦不胜烦,现在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他看了眼这执拗到偏激错路的人:“你?”   “你是不是智商堪忧啊?”   纪谦神色冷峻:“不要再打扰我们。”   两个面容极其出彩的人同时做出这样的表情,身后那些同学都已经看不下去了:“李琦你就别说了。”   江水滔滔,夜色浓郁,星子和霓虹闪烁。   照得江边的人,一个俊美无俦,一个精致帅气。   正当白洋要发火的时候,陈峰助理出现了。   他伸手擒拿抓住不断追赶的李琦,然后对着纪谦两人点头示意:“纪总,小白总,游轮负责人正在等您,已经三次请示您了。”   纪谦笑了笑:“马上过去。”   他向白洋露出温柔的笑:“小白总,我们走吧。”   小白总......   小白总脸红红,跟着纪谦往游轮那边走去。   李琦来不及怒骂,脸色变得惨白又灰败。   陈峰把一脸惨色的人丢在一旁:“这位先生,我们纪总和小白总还忙着参加拍卖会,就不奉陪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远行的两人如闲庭若步,走上游轮,江水汀洲,月光随波涌动,两人的衣摆在风下偏转,而这艘华丽的游轮在等着他的主人。   作者有话说:   碧色清溪瀼泛波,白色菱花漙摇曳。荷芰连天蜻迷草,葳蕤蔓蔓凝露珠-by花蔓川的打油诗,出自上一本书,一个美好的祝愿。   啵唧~先写了这么多就先发了   夸夸我哦!   本章夸夸有红包,全订也有抽奖红包啦~   推荐一下基友的幻耽~《病美人被迫玄学直播爆火了》by肉火火   国师沈作尘惊才绝艳,貌若天神,不成想却穿成了一个现代的废物美人万人嫌。   家族嫌弃,渣攻冷漠,狐朋狗友陷害……   国师掐指一算:就这?   ——   面对繁华的现代都市,沈作尘街头一坐:算命!捉鬼!看风水!   本只想填饱肚子,却被大忽悠拉去娱乐圈。   直播选秀节目中别人拼命往镜头里面凑,拼命唱歌,跳舞,他揣手缩到镜头外捉鬼,算命,测字。   直播间万千网友:死骗子,滚蛋!   后来   直播到后段,沈作尘微博账号大爆   粉丝:就喜欢你不想营业但又不得不营业的样子   粉丝:镜头来,怼他脸上,让他躲!!   选秀节目上那些看不起他的嘉宾一个个哀求,“求沈大师预约个算命的时间”。   各路电影导演争抢:沈大师这么仙风道骨就适合拍我的电影,你们谁都别抢。   亿万富豪沈家上门接人,渣攻跪地求饶……   万千观众:打脸,真香。   ——   一档恋爱综艺节目上。   沈作尘掐指一算。   对着那个传闻禁欲清冷,绯闻绝缘体,坐着轮椅的残废影帝认真说到,“你万鬼缠身,命不久矣,应该去庙里出家当和尚!寻求佛祖庇护!”   某影帝冷眸一眯,嗓音低冷,“是吗?看你像尊佛,不如你来渡我。”   众网友哗然!!   秦影帝不是最厌恶这种算命的吗?   ——   一天,沈作尘喝醉,钻进了一个温暖怀抱   醒来撞进残废霸总影帝的眼睛   沈作尘:罪过!罪过!多抓几个鬼来做做功德。   抓来的鬼却跪在某影帝面前,哐哐哐磕头   齐声大呼,“鬼王救命!”   感谢在2022-07-13 21:14:48~2022-07-14 20:32: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拒绝挂羊头19瓶;万花谷医学生、28984531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江面月影似天外飞镜,云层缔构,幻出海市蜃楼。   陆绎旻上游轮时,外面还是白天。   他整装以待,却等到了天黑。   他眸色冷意深沉,一言不发坐在拍卖会场高一阶的独立圆桌位置。   拍卖会场以小阶梯的形式,分开各个独立位置,以保障金的形式分为大厅落座,台层上独立落座。   是台阶,也是阶层。   施源一言不发地坐在他后面,他看一眼就懂陆绎旻的小动作,男人交叠的双腿,还有不断敲击着桌面得到食指,都显露出他的焦躁。   施源从几个月前,就变得无比沉默,又实在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白洋离开后的多月中,陆绎旻似乎是终于后知后觉到了什么。   从最开始的笃定对方会自己回去,慢慢地发现事情不对劲,这个年轻人似乎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到后来主动打电话,却被挂断,又开始调查白洋的资料,终于借这一次工作,来到了这座城市。   那样傲慢的性子,难以想象还会做出这样的举止来。   他只能不断地苦笑,等一个既定的结局和落幕。   落幕之时,也是他狼狈退场之时。   只是不知道白洋那个年轻人,什么时候过来敲响最后的钟。   年轻人·白洋穿着自己好看的小西装,乐颠颠地逛着游轮,时不时发出哇哦的感叹声:“哥哥,我好像一只土包子哦。”   漫天的星空在游轮之上,恢宏壮丽,华丽又精美。泛散开来的海浪波纹在闪烁着粼粼微光,起伏不定,伏错成趣。   苍茫浩瀚,华丽无比。星光漫游,海妖呢喃。   “我进城见世面来了。”   明明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哥,他满眼欢喜和惊奇,在宫殿一样的游轮里巡视自己的地盘、   纪谦笑了笑:“那应该是最可爱的那只小包子。”   他带着蹦蹦跳跳的小羊来到餐厅里,将负责人叫了过来:“麻烦,我们想用晚餐,今日是什么菜式?”   负责人将菜单递给他:“纪总,这是今日的主厨和菜式,您看一下。”   “直接点单也是可以的,有任何想吃的菜式,都能满足您。”   纪谦看向白洋:“有什么想点单的菜品吗?”   白洋摇了摇头:“不要那么麻烦,直接看今日份的菜式就好啦。”   今日份的菜品以海鲜和鱼虾为主,主厨擅长做法式菜系。   桔香红酒田螺、奶油煎鲜贝、菠菜乳酪焗龙虾......   白洋一个个点,顺口说了句:“哥哥是不是不爱吃鹅肝?再来一个鳄梨百里香鳕鱼......”   他们坐在单独的小餐厅里面,小餐厅上面轻纱装饰,碧水浪潮,窗外是雾影和灯光辉映的江面盛况。   只有他们两人在慢悠悠地用餐,姿态悠闲。   白洋不小心把桌上的小装饰玩偶碰到,轱辘骨碌滚到了纪谦那边去。   “嘿嘿......”白洋讨好一笑,嘴角的油都没擦掉,“哥哥。”   纪谦无奈地摇了摇头,弯腰拾起滚落在地上的装饰品,男人西装革履,英俊非凡,因为弯腰伸手的动作,衣襟微微扯开,包裹着一股成熟的魅力。   绷直的衣扣,微皱的衬衫,显露出某种形状来。   等到纪谦悠悠起身,便看见一只呆愣羊。   他注意到对方的视线,微妙一笑,又无意地捏了捏手上的玩偶。   纪谦的手很漂亮,常年在电脑面前敲击代码的人,手指修长又骨节分明,白皙却不是乏力的苍白。   随意地撷着饰品把玩,恣意潇洒。   饭卡上挂着一串玩偶,晃晃悠悠地吊在纪谦骨节分明的指间,玩偶上的绒毛就在白洋心里挠来挠去。   白洋咽了咽口水,来来回回看了好多眼,叉子上的虾肉路线偏移,戳到了嘴角边。   纪谦轻笑了两声,放下手里把玩的物件,拿出帕子帮他擦拭嘴角,语气宠溺又无奈:“你呀......”   嘴角的污渍被他轻柔拭去,不知为何,白洋听得直接脸红耳赤起来,他腾地一下起身:“哥哥,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他就拉开位置往外走去,步伐跨得匆忙又大,膝盖还差点磕到桌子,十分不稳地往洗手间那边走去。   纪谦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看向他慌张的背影。   经不起撩拨的、可爱小羊。   白洋疾步走到洗漱台,看向镜子里那个红着脸的人,忍不住使劲皱了皱鼻尖。   这也太没出息了吧?   他捧着清水泼到脸上,冰凉凉的水流终于减低了那些充斥在大脑里的那些废料。   满脑子废料!   他想了想又觉得好笑,怎么感觉纪谦哥哥总是无意间撩拨着他。   太可恶了!   清澈的水流顺着他的眼睫滴落,白洋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很好,很不错。   顶级造型师给他做的发型还是那么蓬松柔软,经过一下午的精心护理,眉毛都修得好好的,脸蛋还是白里透红,水嫩嫩的。   白洋摸着自己的眉毛,暗想着,哥哥肯定都没发现他的眉毛还修了。   就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再一次出现了声音:“白洋,终于找到你了。”   .......   熟悉的开场   熟悉的语调   熟悉的奇怪发言不会又要来了吧?   这又是谁啊?   白洋一阵气闷,抿着嘴角转过身来。   这都是啥啊?   怎么总是组团来蹲他?   陆绎旻带着一群大老板在桥上蹲他。   李琦带着一群不记得的高中同学在江边堵他。   现在又堵到洗漱台来了。   这点屁事?   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这次又是谁?   白洋看向那边,只见几个确实值得熟悉的人站在后面,陆士权、马现、杨焕新。   分别是陆绎旻的侄子、表弟媳的弟弟,还有表外甥。   陆绎旻的辈分高,这些人都比他小一辈,小一辈的,总是被教导要听陆绎旻的话,他们都是对陆绎旻俯首低耳,唯命是听。   马现低头看了眼照片,又看了眼前面黑头发的年轻人,连忙喊道:“白洋!你怎么又把头发染回来了,卖消息的说你染了白头发。”   陆士权骂道:“你干嘛要把头发染白又染黑,害得我们找了好半天。”   白洋眉眼间开心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消散掉,脸色迅速沉下:“我染头发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我染黑的,染白的,染黄的关你们屁事。”   马现一边走一边数落道:“就是,你之前怎么头发还给染白毛了?还好染回来了,陆叔叔喜欢黑发。”   “染什么白的黄的,还不是知道改回来,浪费时间瞎搞。”   因为陆绎旻喜欢,所以他的黑发是特意给陆绎旻看的,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白洋一股火冒到天灵盖:“你们是不是有病吧,中国人本来就是黑发的啊?他陆绎旻是不是每一个都喜欢啊?”   陆士权他们特意跑到学游轮上里面逮人,找了这么久,结果白洋一开口就是没好气地骂人,惹得他也是一肚子的火,扯着白洋的手臂就往拍卖会那边走:“你怎么说话的呢?走了,赶紧和我们去见陆叔叔,叔叔最近心情一点都不好。”   白洋心里越发恼怒,这群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根本听不懂人话!他气急之下,抓着陆士权的手奋力咬下,这一口咬在大拇指与虎口之间,他根本没收力度,咬得特别狠。   白洋年纪轻,男孩子牙口好力气也大,霎时间就见血了。   陆士权大叫一声,把白洋甩开来,抬手就想打他:“白洋你是不是有病啊!”   白洋敏捷往后一躲,连忙呸呸呸好几口,把嘴里那些混合着血迹的口水都吐掉,用手背抹了把嘴,大喊道:“是你们有病吧,听不懂人话。”   “他妈的陆绎旻心情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好博爱好宽大好厉害的胸怀,他白月光施源都已经回来了,你们还过来找我,怎么?古代皇帝招妃子呢,一个正宫皇后娘娘不倒,还有再来一个吉祥物周边?”   “都特么的膈应谁啊?”   “你们脑子有瘫有疾有残缺,赶紧上医院。”   陆士权脸色十分不好,甩着手掌止不住地吸气,听到白洋的话更是生气:“你有没有搞懂自己的身份啊?陆绎旻哥心情不好你就赶紧回去安慰安慰啊。”   白洋站在一旁怒火中烧,涨红着脸和他们大喊着:“你们真的是有病啊!我是什么小宠物啊?陆绎旻心情不好要我去安慰?他配吗?他是个球哦!”   杨焕新冲白洋喊:“白洋你赶紧过来,我们就是来找你和叔叔道个歉,回去道个歉不就完了吗?”   白洋的眼睛没有垂着,他紧抿唇角,咬着牙关恶狠狠地瞪着前面三个人。道歉?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给陆绎旻那个傻逼渣男道歉?白洋咬着唇瓣内部的肉,胸前起伏不定,只觉得自己是在一直被充气的氢气球,只需要一个临界点,就要“嘭”的一声炸开来。   更想掏出一个炸弹丢过去,把面前几个人全部都炸成烟花,就撒到江面上去。   马现看着陆士权手上的伤,又看着白洋气愤的样子,十分不能理解,开口道:“白洋你怎么了?和我们回去啊。”   陆士权十分不耐烦地喊着:“赶紧的,不要在这里丢人。”   他们满口满口都是要自己回去,回去,赶紧的,丢人,那些话语围绕在白洋心里,就像是把他关在黑色的匣子里不断地重复着,他们根本听不懂人话,或者说是黑匣子里的宠物根本无须发言,自顾自地忽略,无视匣子里的声音,站在黑匣子外讥讽地嘲笑着,说着那些他们想要说的话。   黑匣子里的,明明是一个人,不是宠物,他会说话,他有自己的思想,他更加不是自愿进入黑匣子里,当一个人别人可有可无的宠物。   他要看见外面的天空,听见外面的声音,感受外面的温度和空气,无论是阳光还是雨露,他要出去。   白洋闭了闭眼睛,压抑不住内心的狂躁和愤怒,冲他们大喊:“丢人?到底是谁在丢人?”   “是你们,明明是你们这群是傻逼在丢人!”   没等那三个人变脸回复,白洋像个小炮弹一样:“是你们这群傻逼!”   “是你们骗了我!是你们故意接近我,故意让我认识陆绎旻,又故意让我觉得他喜欢我,然后一直pua我,贬低我,让我迎合他,要我包容他,狗屁,全都是狗屁!”   “你们恶意的欺骗我之后,还把我当做陆绎旻包养的金丝雀,小情人,不入流的替身小玩意,越发看不起我,恶意嘲讽我,打击我。觉得是图陆绎旻财产的低级玩意。”   杨焕新脸色微变,像是不懂白洋怎么会把这样的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他看来眼外面,好在没人注意这里:“白洋,你别说了!”   “曹尼玛!”白洋脸上带着嘲讽和愤怒,“我别说了?我为什么不说呢?我最后再告诉你们一次,我不图这些!我根本什么都不图,我也不是被包养的小情人,更不屑做别人的白月光替身!!!”   马现张嘴就道:“可是你住在大别墅,开跑车,带你去最上流的社会啊,还有你戴着的奢侈品,哪件不是靠钱堆出来的?”   白洋紧握着双拳,指甲盖刺入掌心:“陆绎旻的那些卡、车、房子......我一分都没有带走,我从没有要过任何东西。”   “他的那些车划到我名下了吗?不过是司机开来接送,也好意思说是靠钱堆出来的,走进酒店里住了一段时间总统房,这套总统房就属于我了吗?是不是还需要我付款才能从那别墅里搬出来?”   “虽然我不是身价过亿,可是我家里也是小康家庭,衣食无忧,父母宠爱,我为什么要巴巴地上去当个卑微的替身?我有一群玩耍的朋友,有一层收租的商品房,有点小钱。我当时才十八岁!还考上了名牌大学,追我的人从岷江排到申城,你们算是什么东西?酒囊饭桶,还总是拿着这样鄙视鄙夷的眼神看着我。”   白洋就像一只挣扎着脱离着困境的小绵羊,被猎人举着枪威胁,仍然不甘示弱地瞪着眼睛:“不过是一个老男人。”   陆士权等人的神色也变得阴沉起来:“什么老男人。”   白洋咬着牙:“被这种老男人看上,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马现表情疑惑:“那不然呢?舅舅当时看了你两眼,不就是有点感兴趣了,被舅舅看上是很荣幸的事情啊。”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当金丝雀怎么了,只要在床上躺平就可以了。”   他们的说法越来越过分,白洋气到眼睛通红,他握紧拳头,径直对准马现的脸打了过去,然后又去踹陆士权和杨焕新:“傻逼!”   不过他们纨绔子弟,纸醉金迷、养尊处优,从来没受过这种羞辱,也不是什么好惹的,捂着脸,几个人气急败坏,五官挤在一起,面色狰狞直接冲了过来。   白洋被几个人围着,忍不住心里发虚。   却见最前面的杨焕新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径直被摔了出去。   他被扯入一个怀抱里:“不怕。”   是很喜欢的太阳的温暖,是他之前一直闻到的晒太阳时候,水蒸气混着一起的特殊温度,是晨雾也是阳光扑闪。   衣服上沾染了他的温度和淡淡的香水气息,温暖到让人卸下防备,他把自己埋在这人的怀里,含糊地喊道:“哥哥......”   他揉了揉白洋的脑袋:“没事了。”   被摔到地上的杨焕新哀嚎出声:“你谁啊?特么的。”马现他们叫嚷着:“保镖呢,负责人呢?我要你们这群傻逼好看!”   纪谦放开怀里的小羊:“陈助,帮我照看一下他。”   “好的。”陈峰连忙带着白洋站在洗漱台外面去。   纪谦缓步走近他们,不疾不徐挽上衣袖。   马现色厉而内荏:“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纪谦一言不发,抬腿踹向马现的腹部。对方捂着肚子一阵想呕吐,纪谦又是径直一拳过去,接着抓住头发往洗手台用力砸下去。   红色的血液在流淌。   西装暴徒。   暴力美学。   白洋满眼都是他。冲撞原始的力量,沉稳理性如水般平静。   表情冷静,却拳拳到肉,一股超然的壮美。   将西装暴徒演绎得淋漓尽致。   陆士权转身想往后跑去,可一身冰寒的青年回首侧身狠狠扫向他,将其按在洗漱台前,手上青筋迸发,一个成年人居然无法从他手下挣脱,纪谦屈膝从脊椎骨踢下去。   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和他们苟延残喘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   纪谦一身冰冷气质看向这群人,流淌的,洒下阳光点缀的湖面顷刻凝固,被冰霜冻结,又藏着雪虐风饕。   潇洒、恣意又冷酷。   他轻描淡写地仿佛在踩死几只蚂蟥。   游轮A区负责人终于赶了过去,却也不敢上前一步,只打发人围在外侧,然后低声喊道:“纪总,”   纪谦唇边勾着一抹笑:“把这里的监控截出来,尤其是我打人这一段。”   负责人看都没看那群富二代一眼,神色一凛:“纪总,这一段视频直接处理掉吗?”   “不。”纪谦如今眼中冰寒,唇边的笑意却不减,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看着这群烂泥一样倒在地板上哀嚎的人,语气冷漠,“把视频送到他们家中,一秒钟也不要裁剪,原原本本送过去。”   且看他们如何处理。   陈峰在一旁低头回应:“是,纪总,完整监控已经传过来了,马上给他们送过去。”   A区负责人这才敢出声:“纪总,这边叫医生过来可以吗?”   那几个人骨头都被打断了,怎么说也要做一个表面功夫。   纪谦神色淡漠地应了一声:“送下船。”   “是。”负责人总觉得那几个词像是“丢下船”,还好纪总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但是这种埋在海水之下的冰川,也让人胆寒,心惊胆战。   一贯风轻云淡的纪谦满眼冷意,他从未想过,白洋之前遇到的所谓“傲慢”是这种意思。白洋风轻云淡地在火锅店和他们演绎所谓的高傲有钱人,竟是如此难堪。   他心下生出一种恼怒和后悔。   要是早早问清楚了,怎么会让白洋再经历这些。   白洋看着他满身的冰霜,和滴落鲜血的手指,直心疼得不行:“哥哥,你的手流血了。”   残留的血渍从手指间滴落,在白色的甲板上落满印记。   纪谦白皙的手上满是红印,骨节尤其红得厉害。白洋拿过一旁的手帕递过去:“怎么办啊?要擦药。”   纪谦看着自己手上的污秽,应了一声,走到一旁去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手上的污渍,安抚道:“没事,不是我的血。”   他心绪难平,低头看向水流中的红色,蜿蜒前行,只觉得揍得还不够狠。   等到水流冲散,他才拿过手帕仔仔细细擦拭干净手指,这才牵着愣愣的白洋往外走去:“我倒要看看,何物等流养出这样一批奴颜婢膝,蝇蚋之徒。”   刺骨的寒冷在青年身边围绕。   白洋那些气在纪谦出手狂揍之后就全部都消失了,他伸手扯了扯纪谦的衣袖,连忙安抚道:“哥哥不要生气啊,不值得你这样生气的。”   怎么会不值得生气?   纪谦停下步伐,手指收紧用力,他目光带着未消散冷意,也带着坦率的真诚:“你值得。”   “你值得所有的,也值得全部的珍视。”   “我怎么能不为你生气?我如何能不气愤?”   纪谦身上的怒意无法消散,他想保护在心尖上的人,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对待。   这不应该,也不是白洋要承受的事情。   真诚又温暖的人,应该得到他应有的对等的回应。   你值得。   所有的珍视和疼惜......   白洋没想到自己得到了这样的回复。   他那么坦率那么诚恳直接。眼里含着千言万语,饱含温情,他说的那般郑重其事。   白洋睁着眼睛愣在原地,双腿无法迈开步伐。   他只觉得风吹进了眼里,眼眶开始发热。   他没想要委屈,可是不由自主地,嘴唇开始颤个不停。   刹那间,纪谦眼里的冰湖破碎,流露出底下流淌柔软的湖水,他有些担忧:“对不起,是不是哥哥吓到你了?”   白洋眼眶湿热,一言不发地摇头。   又委屈,又可怜。   纪谦迟疑地伸手捧着白洋的脸蛋,他温热的指腹擦过白洋的眼下:“乖宝。”   白洋眼里的泪便控制不住地流下,他吸着鼻子想控制,但是没办法。   他好委屈。   得到安抚后的委屈一泻千里,无法制止。   他上前一步,抱着纪谦的腰,把自己埋在他的胸前:“哥哥,他们都欺负我。”   终于等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刚刚的那股劲突然都卸下,白洋忍不住哭出声来:“哥哥,我没有贪慕虚荣,我也不是替身,是他们骗我,他们故意的,还想抓我回去,他们都欺负我......”   那些过去的,没有提及的伤害,从来都不是不存在。   那些被掩盖的,原本以为被埋葬下去的淤泥,被一个人发现,又被他温柔的清理,放下一颗种子。   在废土之上,开出一朵花。   那些委屈把他掀开,那些难过翻天覆地,涌现而来。   一向快乐又乖巧懂事的小孩,如今流着大滴的眼泪,浸湿大片的衣物,平常清亮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在自己怀里哭诉着种种不公。   “是的,我们乖宝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怎么会是别人的替身呢?”纪谦心下柔软又酸涩,心疼不已,在小孩的背部轻拍安抚道,“是他们的错。”   纪谦双手环着他,小孩很瘦,整个人都缩在纪谦的怀里,露出红彤彤的鼻头和淌着泪水的圆溜眼睛。   纪谦伸出手,用指腹轻柔地擦去小孩脸上的泪,眼含疼惜:“脸都哭花了。”   小孩的脸很小,纪谦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只露出一点像绵羊一样清澈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纪谦的心都快要化了,疼得不行,怎么能欺负这样的乖宝?   作者有话说:   羊咩咩:嚎啕大哭   感谢在2022-07-14 20:32:25~2022-07-15 23:0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岁月里的情愫2个;48525932、牛奶里的牛、何家大小姐、银已、47124710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才不要减肥50瓶;倩48瓶;雨溪28瓶;醉酒25瓶;臣时、二十四汀、青玄、惟愿一会、英语不是人学的、山羌10瓶;47124710 9瓶;千岁鹤归8瓶;噼噼啪啪、LiC 6瓶;璇、鹿鹿、顾苏回、维尔涅斯摩尔曼斯克、48525932、牛奶里的牛、万花谷医学生5瓶;江姜绛酱、玖小木4瓶;鸭咦、安安2瓶;湘尘、穷人、`清风孤酒、诶嘿嘿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在拍卖会开始前最后一分钟,陆绎旻紧盯着门的方向,终于看见负责人拥簇着纪谦和白洋。   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儒雅清贵,长身玉立,他牵着穿着白色西装的白洋缓步走了进来。   是小王子一样的白洋,浅色的西装更显露他的稚嫩和少年气,精致的配饰点缀,小王子矜贵又朝气阳光。   陆绎旻视线落在白洋精致的眉眼上,他原来是这般模样的吗?他怎么从来没有发现。   眉眼带笑,像林间的小鹿,带着露水突然出现,轻灵明亮。   可视线落在他们那双相握的手时,陆绎旻觉得一阵碍眼和不爽。   陆绎旻冷着脸开口道:“纪总事务繁忙,不过一场拍卖会也要最后一刻才到,真是好大的架子。”   纪谦施施然带着白洋在一旁坐下,笑着看向他:“清扫了一下船上的肮脏污秽物,难免耽误了。”   陆绎旻掀起薄唇,嘲讽道:“现在一艘轮船的清扫工作都要纪总亲自动手了吗?”   纪谦轻勾嘴角:“确实,这么一些不入流的污泥浊水,还是交予陆总亲自处理会比较好。”   他们隔着一端距离,隔空交锋。   陆绎旻眼里带冷,听见此话眉头紧皱。一旁的助理似乎是接到了什么,手脚有些发抖地把一段视频递给陆总:“陆总,您看......”   视频未开声音,只见自家几个小辈被狂风暴雨般揍打,场面血肉模糊,即使没有声音,但看见三人痛苦狼狈,涕泗横流的模样,也不难想象纪谦下手之重。   他猛然怒视着纪谦:“纪谦,你这是什么意思?”   纪谦淡然一笑,如明月皎皎:“就是视频里的意思。”   助手颤颤巍巍地把文字版前因后果递给陆总察觉:“陆总,陆少他们已经被送往中心医院了。”   陆绎旻低头一目十行,眼里蕴含着风暴,脸色铁青,抬头看了眼白洋,沉声道:“白洋。”   他眉宇间陡然露出凶悍的神色,不知是为了那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辈,还是为着什么。   白洋冲他怪叫一下,做了个鬼脸:“噜噜噜,叫我干嘛。”   他双眼乌黑透亮,眉间鲜活灵动,淡粉的唇色吐出怪叫,却说不出的鬼灵精怪,惹人喜爱。   他已经全然不害怕陆绎旻他们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那些印记都随风消散。   不过也不是原谅,只是那就算了吧,他们都不值得自己再记挂再生气。   一个寻常的过路人而已。   纪谦轻笑了两声,揉了揉白洋发顶:“陆总可要管教一下家中不成器的蠢蛋,不要让劳烦他人替你管教。”   “要我来管教,可是要付出昂贵的代价。”   风轻云淡,又语气冰凉。   只要一想到白洋经历的事,他的神经都在刺痛。   他抬眼看向陆绎旻时,满目漠然冰凉之下,禁锢着无妄的戾气。   唯有垂眸对着白洋时,眼里的温柔宠溺藏也藏不住。   白洋双眼亮晶晶地看向纪谦,他已经拥有一个全世界最好也最对他好的人。   他蹭了蹭纪谦的手掌,笑得开心又肆意,才没管陆绎旻难看的神色,看向自己手上贴着的创可贴。   二十分钟前,纪谦一路上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哭哭啼啼的白洋来到房间里面。   他把哭到有些累的小羊放在柔软的沙发上,从一旁取出干净的毛巾,用温水浸湿给他擦脸。   纪谦轻柔擦拭着白洋脸上滚落的大颗泪珠:“乖宝,不哭了。”   白洋的眼眶红红的,眼泪花子在眼睛里打转,挺翘的鼻尖也是红彤彤的,红到有些透明的颜色,看起来可怜极了。   温热的毛巾擦去脸上那些泪渍,白洋不好意思地羞红着脸。   二十多岁的人,在纪谦面前还哭成这样。   当理智回来时,白洋看见纪谦的衣服被自己哭得乱七八糟,昂贵的西装被沁湿大片,还带着莫名的透明液体和水渍......   应该是水渍吧?   白洋臊红着脸,从旁边拿过毛巾就开始擤鼻涕,把自己胡乱地整理干净。   纪谦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西装,轻笑了两声,把外衣脱下随意放在一旁,露出里面的衬衫,又将刚刚动作下有些乱的衬衫衣袖随意地挽上去。   那股矜贵变得随意起来。   紧实有力的手臂上,还戴着黑色的袖箍,满满当当。   他接过白洋胡乱的动作:“我来。”   白洋只好仰着脸,任由纪谦温柔地擦拭,垂眸间泄露他的认真和疼爱。   不出片刻,又变成了一只干净可爱的小羊。   纪谦又去倒了杯温水递给白洋:“小羊,喝点水。”   白洋哭得脑瓜子嗡嗡的,伸手接过水小口小口地喝起来:“谢谢哥哥。”   纪谦却瞥见几抹红色,他牵过白洋另一只手。   “嗯?”白洋疑惑地低头看向他,“哥哥?”   纪谦往后一靠,坐在矮小的茶桌上,缓缓地摊开白洋的掌心,只见掌心上露出几个深色的月牙伤痕。   红色的血迹已经擦拭干净,只留下细微的红痕。   不多不少,每只手上各有四个。   白洋的掌心白嫩,上面的月牙格外显眼。   纪谦的眼神柔软又疼惜,他伸出手指,在白洋掌心的那几处伤痕上轻抚,又轻又缓:“还疼吗?”   指腹滑过掌心的触感极为明显,明显到有些灼伤的温度。   白洋娇气又委屈道:“痛,哥哥。”   他朝纪谦露出一个湿漉漉又明亮的笑容,淡色的唇上扬,可爱又娇气。   还记得上次煮汤圆时,他的手上也被烫伤了几个红点,纪谦也问过他痛不痛,那时的白洋只是含着唇瓣,轻轻地喊了声哥哥,说自己不痛。   现在他卸下一身伪装,只想在纪谦面前做一个娇气的普通人。   纪谦嘴角抿直,指腹落在他掌心上的力度蓦地变重,他牵着白洋的手,放在自己唇边。   闭眼后,轻柔地落下一个吻。   稍纵即逝的柔软。   白洋卷翘的睫毛轻颤着,只觉得酥麻的滋味从掌心传到心底,那股被珍视的滋味,烫到眼眶又要发热。   纪谦舒徐睁眼,带着鸦羽般的眼睫轻扫而过,他眉眼舒展,对着白洋温润轻笑:“哥哥帮你涂药。”   陈峰把药箱放在一旁,便立在一旁当做透明人。   纪谦取出碘伏棉球,托着白洋的手,仔细地擦拭,又在指腹沾上红霉素软膏,轻柔地涂在他掌心的伤口处。   指腹的温度带着软膏在融化,融融泄泄,手背上的青筋浮跃交错,赏心悦目。   高大的男人坐在矮小的茶桌上,双腿自然屈伸,膝盖靠近沙发那一头。   精致的少年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双腿也被男人盖在中间,整个人像是被男人包围着。   白洋这一次是光明正大地看着纪谦,他的鼻梁优越,灯光下照着一道侧影。   垂眸时眼尾的眼睫流泻,端方贵君子模样。   纪谦抬眼时,便撞进一双亮晶晶眼睛。   那双眼眸色清亮,对着他露出一个明晃晃又开心的笑容:“哥哥。”   有好多的话语想和他说,好多好多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最后都只是变成了一声叫唤。   纪谦心头微软,浅笑着应他:“嗯。”   等到最后贴上几个小巧的创可贴,纪谦含着笑看他:“去换一套新衣服吧。”   白洋看着自己手上那些创可贴,摇了摇头,把纪谦的手握住:“哥哥的手上也要擦药。”   青年那双漂亮的手背上,尤其是骨节之间,都是红肿之色,还有挂到纽扣划伤的痕迹,他自己却没有在意。   纪谦微怔,没再动作,笑了笑:“好。”   白洋冲着他笑,学着他的样子,用碘酒棉球轻轻擦拭,捧着他宽大的手轻轻吹气:“呼~”   他自然卷的短发垂在额间,露出圆润清澈的眼睛,唇瓣红润饱满,带着些肉的唇珠微嘟,露出一个微妙的弧度,对着纪谦轻轻地哄着。   纪谦浅色的眼有着柔光,清浅的细碎笑意溢满,在光线下尤其温柔。   白洋红着脸:“哥哥,好了。”他眉眼都是羞意,小小的唇珠都微嘟起来,水嫩嫩的:“我去换衣服啦。”   纪谦语气缱绻:“好。”   等白洋走进侧间里换衣服,纪谦才收敛神色,眸色深沉:“陈助理,视频都给他们每个长辈送过去了吗?”   陈峰掏出平板看了眼:“纪总,已经全部都送过去了,相信陆总马上就能看见了。”   “嗯。”他这才起身去另一间房,换上一身全新的西装。   白洋在侧间里折腾了半天,都没有把衣服整理好,只好敞着西装外侧出来,有些无措地喊着:“哥哥,这个衣服好复杂,我不会呀。”   这一次没有穿黑色西装,反而是换了一身白色,浅色的西装又是另一种矜贵模样,比黑色西服多了些配饰和华贵的设计,那些繁复的链条,他都不知道怎么弄。   纪谦好脾气地帮他整理衣服,修长的手指在背带和银色的扣子上穿梭游离。   他冲着白洋温柔一笑:“好了。”   白洋嘴角翘起来,白色西服的小王子,更加精致,也只有白洋这样的朝气少年才能穿好这样一身白色西装:“谢谢哥哥。”   他们慢悠悠地往拍卖会场走去,负责人已经等了许久,见到他们过来连忙打开门,带领他们往位置上去。   如此,才有了现在的状况。   纪谦没再理会陆绎旻的眼神,他将桌上的饮品递给白洋:“等下喜欢什么就去拍什么。”   白洋低头看向图册:“哥哥,每次举牌是多少钱呀?”   “每件拍品不同,拍卖师会在开始前告知。”   “好的~”   白洋乐滋滋地低头看着图册,他原以为只是拍一些喜欢的东西。   没想到哥哥和隔壁的人每件藏品都要举牌。   这一场夜间的拍卖会,一出场都是些价值不菲的物件,最后零零散散几件小东西用来收场,非常不一般。但是没想到,每一件时,旁边两人都举牌叫价。   第一件:唐·昭明古铜镜,寓意内清质以昭明,光辉日月。起拍价172万。每次举牌为10万。   纪谦举牌,陆绎旻紧跟其后。   纪谦报价:“二百五十万。”   陆绎旻举牌报价:“三百万。”又接着冷冷道:“小小的一件古铜镜楠漨,纪总也如此在乎吗?”   纪谦悠然放下牌子:“只是想赠与陆总,清质昭明,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如今陆总得了,倒是物归原主,一桩美事。”   ......   第二件:清·朱耷(八大山人)·牡丹孔雀图。起拍价500万。每次举牌为10万。   纪谦悠然地直接叫价:“一千万。”   “一千两百万。”陆绎旻随意地举牌,“竟是不知游戏起家的纪总也懂书画。”   纪谦轻笑两声:“一千五百万,巧了,这一副书画正巧知道,还得赠与陆总的侄子道歉。”   画面上题诗一首:“孔雀名花雨竹屏,竹梢强半墨生成。如何了得论三耳,恰是逢春坐二更。注①”   通篇都在嘲讽影射那奉承溜须的高官,说他们是奴颜婢膝,一脸卑鄙无耻地拍马讨好的奴才相。   陆绎旻怒极:“你!”   ......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弥散,整个拍卖会的人都能瞧出来。渐渐地,都不敢参与进来了。   白洋偷偷扯着纪谦的衣袖:“哥哥,这样是不是花费太多啦。”   纪谦微靠近白洋这边,附耳在白洋耳边解释道:“拍卖会场上有哥哥的股份,不用怕。”   白洋整个转过身,双手趴在靠椅背部,眯着眼睛看向纪谦,低声道:“哥哥,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他在玩一部经久不衰的宫斗剧里面的梗,纪谦也知道这句话,便笑出声来,笑声清朗舒缓。   白洋仰着头,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向对方滚动的喉结,分明的下颚线,星眸带笑,整个人俊美得赏心悦目。   他好像一只懵懂纯真的小绵羊,眉梢眼角的笑意那么生动又活泼,纪谦抬手在对方的头顶揉了揉,绵软蓬松的头发,触感从掌心密密麻麻传递到心底。   纪谦温和道:“小羊有看中什么吗?”   白洋低头看向图册上的清·康熙年制汉白玉笔筒,笔筒温润的玉材均不作任何人为沁色,表面并未太多装饰,精美大方,让人看了就觉得和纪谦很配。   纪谦笑了笑,把举牌递给白洋:“喜欢就去拍吧。”   这一次纪谦没有举牌叫价,倒是白洋兴致勃勃,又有些忐忑地举牌。   等到拍卖师喊号:“东区一号加10万,现拍价178万。”   他就抱着举牌抿着嘴角笑起来,淡粉色的唇弯弯,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见到是白洋举牌,陆绎旻也放下号牌,没有竞争。   等到拍卖师即将定锤的时候,一直低头看着什么的施源举牌叫价:“三百万。”   陆绎旻偏头看向施源,眉峰微拢:“施源,你喜欢这个吗?”   施源看了他一眼,却偏离的视线,往白洋那边看去,红唇轻启:“你加价吗?”   白洋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举牌示意,现在310万。   施源再一次举牌叫价:“四百万。”   白洋看了眼纪谦:“哥哥?”   纪谦温柔地笑了笑:“没事,你随意加。”   白洋这才举牌,再一次示意加价,现在410万。   施源直接报出一个价格:“一千万。”   这个价格超出了白洋的估计底线,他有些不想加价了。   却不料施源对着他昳丽一笑:“白洋,你敢加价吗?”   “你现在加价,用的钱应该是纪谦的,不同样也是别的男人为你付钱吗?”   施源一直沉默地待在后面,陆绎旻看完了那段视频的后半段,他却戴着耳机把完整的视频,全部地认真看完了。   他反复地听着白洋那些话,三遍,五遍,六遍......   最后在陆绎旻放下号牌后,主动举牌叫价。   白洋被他的话惊醒,他是不是在心安理得地用着纪谦给他的一种额度,这个额度又会到多少?   他看向纪谦,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号牌,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微抿着嘴角。   纪谦眼神一沉,侧头看了施源一眼,伸手牵过白洋握着号码的那双手,径直叫价:“两千万。”   施源看着白洋轻声道:“你和纪谦又是什么关系呢?你们没有任何法律的联系,却让纪谦花费如此之高。”   他对着白洋笑了笑,眼里却是化不去一种执拗,风情艳丽的脸上带着苍白的美感,他举牌示意:“两千五百万。”   白洋看向纪谦握着他的那只手,他拿着号牌的手忍不住轻颤,眼神茫然又无措。   纪谦用一贯温柔沉着的眼神看向他,用力攥紧白洋抖动的手:“三千万。”   “我给自己喜欢的人付出,又有何不能?”   他的声音回荡在这场拍卖会上,寂静的会场上清晰可听。   白洋嘴唇发颤:“哥哥。”他眼睑胡乱地颤抖着,巨大的欢喜、被选择、被肯定的滋味袭来,他一时间竟然无法反应过来。   施源的眼神转向纪谦,挑起一抹莫名的笑意:“不过是喜欢的人而已,就值得付出这么多?”   他举牌叫价:“三千五百万。”   这件汉白玉笔筒已经完全超出它的价值,会场的人都静默不语,窸窸窣窣地讨论着什么。   白洋还没从纪谦刚刚的回应中回过神来,他只觉得那些声音从悠远的地方传来,让他难受又不安,心脏漂浮在半空中,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扯着纪谦的衣袖:“哥哥,不要再喊了吧。”   他的眼神可怜又无助,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纪谦眉眼舒展,对他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笑,左手却未放开白洋的右手,反而用力穿插进去,和白洋十指交叉,轻声喊价:“四千万。”   他声音温柔又认真:“不付出,怎么会有得到。”   白洋的手上传来炙热滚烫的温度,还有用力地收紧,给予他那么认真的力度,像是全部的力度抓着他一路往前走去。   灵魂上都要感受到这股战栗的力度和热度。   施源照样举牌:“四千五百万。”   “那你想要得到什么?”   纪谦姿势不变:“五千万。”   “我想要得到的,不过是心上人的欢喜。”   他用的是欢喜,不是喜欢,也不是人,不是情感,不是回应,什么都不是,千金不过投之一笑。   施源笑出声来,他对着纪谦问:“你是纪箐的独子,霍洪的长子,霍家掌权人的幼子长孙,他们会同意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吗?”   纪谦没有看他,反而看向白洋:“家母自然是知道我来追求心上人了,至于霍家,我倒想看看,他们谁能掣肘我。”   他纪谦白手起家,可不是那些受家族管控的人,不过是霍家而已。   白洋只觉得心脏都开始剧烈的跳动,激烈的、大作肃杀,静脉都要碎了,又被整合。血液在沸腾,又疾驰落下,像是沉积已久的岩浆终于喷涌而出,肆虐无序,驾着云雾而飞奔,奔向太阳,欲与之争高低。   血肉被吞噬,被那样灼热的火焰燃烧。   在渴求着诉说的灵魂,被火焰洗涤,透明色的全部满足,在最灿烂最热烈的光彩下,发出最绚丽夺目的光彩。   是最正大光明。   是最堂堂正正。   是百分之百全部的、坚定的选择。   施源没有再举牌,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悲意十足,又濒临破碎。   他想起很久之前他母亲在病床前告诉他的,先开口的那个人会输,不管是爱情还是事业,主动权都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如果把主动权交出去,那就会输得一塌糊涂。   他想起自己和陆绎旻相识的十多年,那个是大学里,一眼就会看到的人。   他想起那天傍晚,那四个年轻人勾肩搭背离开的样子,白T恤,短裤,露出纤细的小腿,一步步踩在阳光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们在风中飘扬的头发丝都冒着金光.......   几乎要笑出泪来。   陆绎旻眉头紧锁:“施源,你怎么了?这件藏品就让给他们吧,下次我拍一件更好的给你。”   良久,施源终于收回笑意,漆黑漂亮的眼眸平静地看向陆绎旻,看向他喜欢了十多年的人,言语清晰,一词一句:“陆绎旻,你输了。”   “你输得一塌糊涂,毫无还手之力。”   作者有话说:   看了我的文,都是我的人,都要去收藏我的预收文哦~(嚣张叉腰)   啵唧,留言会送小红包~谢谢小天使们的陪伴,爱你们~   感谢在2022-07-15 23:04:18~2022-07-16 21:01: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内人名为李程秀、猜猜而已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人被刀就会死60瓶;嘻嘻嘻、倩30瓶;暧暖20瓶;内人名为李程秀15瓶;叶尘云10瓶;LiC 6瓶;橘和limpid、惟愿一会、47124710、万花谷医学生5瓶;宸双、英语不是人学的、糖果QS、Ly小易、小大的一只碗、诶嘿嘿、无名无名无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有压抑到了极致又破土而出的声音,是天空分裂又重合的声音。   人的掌心,脉络连接心脏。从紧握着相连的地方,一起跳动着。   他好像有三千亿万颗细胞在同时鼓舞跳动,在欢呼雀跃。   白洋在这一瞬间失去了言语的控制的能力,他只能不断地沉醉在那双如玉般纯粹,专注又温暖明亮的眼神中。   天空东方的夜晚,孤寂的娥眉月,被光亮照耀,变成了弦月,最后变成了一个完整的满月。   他的喉咙被急速的收紧,良久才慢慢松开,只能抖着唇瓣发出一声紧又哑的声音:“哥哥。”   纪谦眉眼柔和,如湖水涟漪:“嗯。”   白洋大口地呼吸着,他用力攥紧纪谦的手,把这只带给他温暖力量的手放在自己心脏前。   把自己全部的心跳声都袒露出来、   全部那些,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那些,失控和紊乱。   只能用剧烈的心跳声传递。   纪谦的手背感受到那样怦然的心跳帧率,在一种时刻,似乎达到了同步共鸣,剧烈而用力地同步跳动。   白洋的眼神透露出一股无畏的坚定和明亮,他努力平复着那些席卷而来的熔岩浪潮,用力地吐出字迹:“我.......”   纪谦目光动容,心脏随着他的呼吸一同收紧。   还没等白洋说出下一个字,在嘈杂无休的拍卖会场上传来一道高亮声音:“我们霍家,也是敞亮人。”   一位年轻人从前排起身,面容英俊,他起身后看了眼周围,莫名有些压迫感传来,接着径直走到纪谦旁边,喊了声:“大哥。”   又转头看向白洋,神色好像有些迟疑,最后喊出一句:“小嫂子。”   ??   ???   这个是什么称呼?   白洋被他吓到了,一瞬间就从刚刚那种氛围中脱身,目光转向站在面前的年轻人,目光锐利,年轻英俊。   纪谦抬眼睨见面前忐忑的年轻人,沉默了许久。   霍子恒笔直地站在前面,带着一种训练后的军人站姿,似乎不等回应就不会坐下。   良久,纪谦才应了一声:“嗯。”   霍子恒这才松了口气般,坐在旁边的位置上,背脊挺直,神色收敛,一举一动都像是在模仿着纪谦。   他其实并没有和纪谦相处多长时间,或者是从未相处过。   因为纪谦回苏城后,只在爷爷几次大寿上出现过,他们只能在生日宴上短暂地见过几面。   不过从小他就是听纪谦的事情长大的,爷爷嘴上不说,但一直是最喜欢大哥的,只是心里有愧,一直没敢当着大哥说什么。背地里却经常夸着,纪谦得了什么奖,纪谦高考多少分,纪谦自己开公司了,又到什么青年才俊富豪榜上了。   每次有老朋友来拜访时,爷爷嘴上都是挂着纪谦,和自己的老朋友们吹嘘着纪谦,自己的幼子长孙又做出了什么厉害的事情。   白洋咽下卡在嗓子眼的话,重新开口道:“哥哥,我......”   霍子恒目不斜视地坐在一旁,突然又局促地开口道:“来之前不知道小嫂子也在,没有带礼物过来,真是失礼了。”   .......   又被打断了!   上不去,下不来!   白洋兀地闭上眼睛,又愤然睁开,目光有些莫名的杀气转向那个乱七八糟说话的人。   霍子恒似乎更紧张起来:“小嫂子,我会补上礼物的。”   ???   白洋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他重新看向纪谦:“哥哥,我想说......”   咚!   拍卖师落下他手中的锤子,用力敲在铜制的小鼓上。   “五千万第一次!”   咚!   “五千万第二次!”   咚!   “五千万第三次!”   “成交!”   在一声声敲锤的声音,简直就是一步步敲在白洋的脑壳上,一声比一声重,一次比一次痛。   常言道,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憋着一口气,鼓了消,消了鼓,最后气闷地收回话语,气鼓鼓地坐在位置上。   拍卖会上又经过一阵窸窸窣窣的嘈杂声,最终在拍卖师敲下的五千万成交中归于平静。   施源放下号牌,对着白洋抬手轻拍鼓掌,勾唇笑了一下:“恭喜。”   这一笑说不出的释然和破碎的美感,殷红的唇如血般艳丽,他眉眼里如雾般的灰暗散去,对着白洋说出最后一句话:“抱歉。”   说罢,他谁也没看,径直起身离开了。   白洋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只是在这一眼中,他突然发现,其实施源也没有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情。   施源对他做的事,只有两件。   第一件就是在别墅里告诉他,自己是一个替身,而且是他的替身。   第二件就是在托尼老师门前,说陆绎旻喜欢黑发。   可是这些,好像也并不是施源的认知。   一切的源头,都在陆绎旻这里。   他看向坐在一侧的陆绎旻,陆绎旻似乎也不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疑惑施源的离开举止。   他同样看了白洋一眼,慢了好久才起身追了出去。   等到他们两人离开,拍卖会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秩序,有序地进行了下去。   不过白洋也没有了刚刚说话的那种心情。   他找到最开始打断他说话的那个年轻人,直视对方:“你是谁?”   霍子恒正襟危坐:“我是纪谦大哥的弟弟,和他同父异母。”   纪谦牵着白洋的手坐在这一侧,偏头问向紧张的霍子恒,目光带着不悦:“你怎么过来了。”   霍子恒听到他问话,似乎变得激动起来:“轮船这边接到你要过去的消息,就传回京市了。父亲和爷爷他们都想来,不过爷爷身体不好,被警卫员拦阻,不让他临时上飞机。父亲在国外,最后我胜出了。”   说到最后那个词,他似乎有些慌乱,连忙解释:“不是,最后同意让我来这边看看情况。”   纪谦垂眸看向白洋紧握着的手,颇为无奈地轻阖眼睑:“算了。”   霍子恒连忙把一份资料递给白洋:“小嫂子,这是游轮这边还暂存的珠宝,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   白洋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吐槽些什么,只能和他说:“为什么要叫我......小嫂子。”   最后那几个字,他吐地极其缓慢,脸红得不行,又难以启齿。   问到这个问题,霍子恒似乎非常不好意思,甚至有些愧疚之色,头都低了许多:“我比你大一岁。”   怎么奇奇怪怪的?白洋没明白他面露愧疚做什么,倒是纪谦皱着眉峰:“抬起头来,无你无关的事情,不要擅自背到身上。”   “是。”霍子恒抬起头来,目光清朗,倒真的和纪谦有几分相似。   他不好意思地勾着嘴角:“如果小嫂子不喜欢,叫大嫂也可以。”   白洋.......   白洋红着脸,低喊:“我是男的啊,叫嫂子干什么!”   “哦!”霍子恒像是才明白一样,他脸色纠结,“哥夫?”   ?????   这是什么鬼???!!!!   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称呼??   白洋的耳朵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他一口气噎在嗓子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直坐在旁边当透明人的陈峰像是早有体会一般,差点憋不住笑。   纪谦表情极其无奈:“叫小羊就好了。”   霍子恒连忙应下:“好。”   白洋一脸茫然坐在位子上,这个人多少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了。   一直到结束的时候,白洋都没找到一个很好的时机接上刚刚的话,只能愤怒地翻着手上的图册。   等到最后几件商品结束,众多想来和纪谦叙叙话的人围聚过来,纪谦笑着叫了声:“子恒,交给你可以很好地处理吧。”   霍子恒被他叫一声,像是精神焕发一下:“我可以!”   等到所有的人都围到霍子恒那边,在霍子恒积极对付时,纪谦带着白洋从侧门溜了出去。   霍子恒只看见纪谦一个背影:“大哥?嫂子?......小羊。”   ......   寂静的甲板上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温热的风轻柔地吹过江面。   纪谦低头看向白洋:“小羊刚刚想说什么?”   白洋刚刚在座位上,几次被打断说话,整个人都蔫吧吧地待在位置上,像一只打了霜的小白菜。   听见纪谦的问话,刚刚那种悸动都重新涌现,他看向纪谦,又看了下周围。   他伸手拽着纪谦的袖子,把他拉到甲板的边缘上,底下是波光粼粼的江面,倒映着无数的灯火。   这里应该是无人打扰的地方了吧!   他深呼吸,心脏又开始止不住地跳动起来,正想重新接上之前的话时,突然看见陆绎旻正从甲板前方下船。   他身边只有一个助理,好像还有一个高大的保镖,没有施源的踪影。   “等一下。”白洋看向纪谦,收回自己想说的那些,语气认真,“哥哥你等我一下,我还要去处理一些事情,等我回来和你说!”   不管怎么样,还要把那边的问题先处理到,免得什么时候又突然出现,然后过来打乱他的计划。   纪谦微侧身,也看见了前面的陆绎旻等人,点头道:“好,我等你回来。”   白洋握着拳:“我马上就能解决!”   说罢,他就往前面跑了过去。   甲板其实非常大,中间还各种里面的空间,他从这一尾,径直跑到前面去,噔噔噔走下楼梯,却并未全部走下,只是站在楼梯上,叫住了正要离开的人:“陆绎旻,你等一下!”   陆绎旻转身回看,穿着一袭白色西装的年轻人急匆匆跑向他,气喘吁吁地站在楼梯上:“白洋?”   他迟疑地开口:“你来找我吗?”   白洋站直身子,喘了口气平息呼吸:“陆绎旻,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来岷江,还来打扰我?”   不过他多想,他总觉得这一次陆绎旻出现在岷江,就是因为他。   那么陆绎旻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因为一只金丝雀而跑到这里来?   陆绎旻抿直嘴角,在夜色下似乎有些难以分辨神情,他语气干涩:“我......我有些不习惯。”   白洋怔然地看着他:“不习惯?”   第一句话说出去以后,接下来的话就变得容易了许多,陆绎旻扯了扯嘴角:“是,我不习惯别墅里没有你的身影,也不习惯你不在我身边,更不习惯你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手机里不再传来早安午安晚安,不会有连续不断的铃声和活泼的语气喊他:“陆绎旻,我的早餐是包子,你吃早餐了吗?要注意养胃~”   别墅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了,彩色的地毯,搞怪的贴纸,会唱歌的风铃......再没有深夜回去时,有一个人站在楼梯上,笑着喊:“陆绎旻,你终于回来啦!”   每次回到竹苑时,都会发现,这里很空,为什么这里突然变得这么空荡荡的?   吹进来的风,都是风的声音,没有挂在门窗上的风铃叮叮当当鼓舞着风情与欢愉。   是冷的,凉的。   环顾四周,这栋熟悉的别墅,一晃眼变得陌生起来。   这栋别墅变成了三年前,白洋还没住进来的样子,一切都是这栋别墅本来的样子。   竹苑原本就是这样空......   公司里不会再出现一个笑容灿烂的人突然出现,双眼亮晶晶对着他说:“陆绎旻,你下班了吗?我们去约会啊。”   ......   明明他让白洋住进了竹苑,那是他私下独处的地方。   明明他纵容白洋随意改造着那栋别墅。   明明他一直皱着眉头听连续不断的铃声却从来没有打断过。   明明他都让白洋去了公司最顶层......   他却没有意识到。   直到这个人远离。   陆绎旻语气沙哑:“白洋,你能回来吗?”   白洋眨了眨眼睛:“你的白月光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和白月光在一起?”   陆绎旻解释道:“我和施源早就已经过去了。”   十年前,施源母亲病危,他随母亲远赴英国,那些没有说出口的感情就散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多年来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周围的人都说是在等施源回来,他说了几回,他们就像是没听懂一样,他便也没在意。   久而久之,施源就成了他心里的白月光,只是他以为施源不在意。   他突然想起施源刚刚的那个眼神,心下恍惚难平。   心神动荡不安。   施源......   他不会一直以为自己在等他回来,所以他才回来了。   看见陆绎旻的这个表情,白洋露出一个笑:“陆绎旻,你和施源说清楚过吗?”   这一刻,施源变成了施源,不再是那个白月光。   陆绎旻几乎难以发出声音,像是被风吹远了一样:“没有......”   白洋又接着问他:“那我是施源的替身吗?”   “你?”陆绎旻站在岸边。   浓郁的夜色中,他恍惚想起那个晚上,是初见白洋那一天,那是一个夏天的晚上,晚风还带着焦热,他内心烦闷,需要应对这次的应酬。   他站在楼梯之上,无意间偏头往下看去,白洋和他的朋友们在卡座上喝酒,不知道聊到了什么,笑得肆意灿烂。   他的心就变得平静起来,站在原地失神了片刻,待旁边人问起怎么站在这里呆住时。   那一刹那,和施源认识的那个夏天开始浮现。   施源也是这样,初见时站在树下笑,两个人的笑像是重叠了一般,便随口道:“我看那个小孩和施源有些像。”   他终于想明白,不是和施源像。   也不是笑容在重叠。   是久违的心动之意在重叠。   陆绎旻咽下满腹的刺痛,手背上的青筋直迸跳:“不是,没有替身这种说法,你就是你,是白洋。他就是施源。”   他发出难以自制的痛苦之声:“是我弄错了。”   他双目赤红,仰头看向楼梯上的小王子:“白洋,你能原谅我吗?”   白洋低头看向他:“不能,我怎么能原谅一个总是冷暴力我的人,包养我的时候,还去包养别的小明星......”   陆绎旻几乎慌乱地解释:“我没有包养你的时候,还在包养其他人。不是,这也不是包养......是我弄错了。”   白洋笑出声来:“算了,那说明你还没有烂得那么彻底嘛。”   等笑意收敛,他认真地看着陆绎旻:“陆绎旻,错过就是错过了,要珍惜当下。”   他眼里清澈明媚,没有丝毫阴霾和对过去的不甘:“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台阶上的人,和台阶下的人挥手告别。   独留岸边的人被巨大的海啸吞噬,像是飓风袭来,他被摧毁。   被无妄的海水吞没。   那些难以再掩盖的痛苦将他包围。   无法挣脱。   ......   白洋解决这个历史遗留问题后,很是着急地跑到前面去找纪谦。他跑着跑着,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他手上没有带任何能见证的东西,必须要带一样东西过去。   他没有把钢笔带在手上,但是一定要有一个物件!   在这样的时刻,一定一定要有。   他返回往拍卖会场那边跑过去,一把抓住刚刚出来的霍子恒,脸色焦急:“霍子恒!你刚刚给我看的图册上那样东西在哪里?!”   霍子恒刚从包围中脱离出来,有些恍惚地被白洋抓住:“嫂子,你说的是哪样东西?”   没管后面那些人听见嫂子的表情,白洋也来不及纠正他,着急道:“就是下半册第三页正中心的那个,你赶紧带我去买......”   江水流淌,日夜不休,细碎的光芒在浮跃,时现时灭。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纪谦倚靠在围栏前面,任风吹散他的发丝,偶尔往前探去,能看见白洋站在台阶上小小的身影。   不多时,白洋转身上了台阶。   纪谦整了整服装,将皱起来的衣领抚平。   像是等了很长、又很短的一段时间,小王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唇角弯弯,笑容灿烂:“哥哥~”   纪谦展颜轻笑:“小羊。”   白洋疾步往这边跑来,站在纪谦面前喘着气,他迫不及待地解释道:“我刚刚去处理了一些以前的残留问题。”   纪谦笑了笑:“嗯。”   白洋舔了舔唇瓣,递出手上的东西:“哥哥,这是一对袖扣,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比不上那些拍卖品的价格,但我还是想送给你。”   他手里拿着一对蓝色袖扣,半月底托包裹的明亮宝石。   纪谦似乎是不自然地低咳了两声,径直把袖子上旧的那对取下。   伸手接过白洋掌心这一对还被汗水浸湿的袖扣,戴在自己的衣袖上。   他眉眼认真:“从现在开始,它就是我收藏的不可估值的无价之宝。”   风中带着游轮上的香水和江潮的气息,还有流动的水声,很细微,抵不过纪谦抬手的动作,修长的手指游离在蓝色的袖扣上,隐约轻柔。   白洋小心地呼吸,他一贯喜欢纪谦的手指,手指修长,又骨节分明,如今捏着自己送的袖扣,带着一丝丝艳丽的风流。   终于,袖扣完整扣上的时候。   他抿直嘴角,一口气说了出来:“哥哥,我爸妈说要带对象回家吃饭,你要不要去?”   天空开始凝固,蓝色开始倒转,背后似乎在盛放星光,纪谦只觉得自己像是身处银河中心。   他只是隐隐有些猜测,但没有想到是这样直率而又坦白的。   炙热又明亮的火焰腾然而生,瑰丽的极光,漫野的星辰灿烂,不停的旋转。寂静又无声的内心深处,突然一颗最小的种子在发芽,迅速生长,接着无数种子在发芽生长。   那些花苞无声地汇聚在一起,最后“嘭嘭嘭———”,霎时间从心底开出无数的怒放盛放的花,释放着让人迷醉的香气。   多么盛大恢宏,难以自持。   纪谦在这样的景象下头晕目眩:“我吗?”   白洋眼里藏着星星在闪烁:“回答错误。”   纪谦终于露出一个明朗舒展的笑意:“去。”   “回答正确。”白洋笑容灿烂,眼睛比背后的灯火还要璀璨明亮,他慢慢走过去,凑近满眼笑意的纪谦,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一段剧情是甜甜的日常,然后看我们纪总花式吃瘪   感谢在2022-07-16 21:01:05~2022-07-17 21:09: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噼噼啪啪、阿巴阿巴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邙.16瓶;最可爱的卜噜噜、梨梨梨梨子10瓶;北海旧梦碎人心6瓶;影灯、柠萌不语、47124710 5瓶;LiC 4瓶;鹿鹿3瓶;西泠、Isis、45695214 2瓶;云出篔、穷人、宸双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唇上的触感稍纵即逝,纪谦眼里闪过微怔。   白洋后撤半步,强忍住那股羞赧,露出明亮闪光的眼睛看向纪谦。   却不等他反应过来,纪谦上前半步将他揽入怀中,低缓地叫了声:“小羊。”   他的手臂在白洋的腰背,将白洋整个抱入怀中。   语调低沉缠绵,就连他的眼神也有些温柔的沉醉,白洋陷入其中,本就心跳加快的心脏越发跳动激动起来,低低地应了一声。   白洋耳朵冒着红,睁着一双水雾雾又极其无辜的眼睛,软声问道:“干嘛?”   他抵住纪谦带着温度的胸膛上,脸皮烫红,却又伸手去揽着对方的腰,触碰到笔直有力的腰杆,眼睛如水中带雾,暗含期待。   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气息,江水声声,风带着夜晚江水的呼吸,淡淡的清与冽,薄荷青草揉碎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氤氲缠绕。   纪谦的眼睛温柔带着蛊惑,半阖眼睑,左手微用力,将对方抱得更深。   白洋却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对方,在悸动之下,霎时间又被那张清俊的面容蛊惑了。他紧张时,就会无意识含着下唇,发出轻微,类似亲吻的“滋”的一声。   唇瓣被他含得水润透红,唇珠微翘,纪谦视线下移片刻。   白洋心下微跳,又感觉到了一股细微的悸动和危机感,“啵”的一声松开下唇。   只见耳畔的心跳急促了些,纪谦呼吸低沉。   白洋的心跳似乎也跟着这股急促的律动跳了起来,他猛地吐出一口气,双手紧拽着对方的衣物。   不敢上前贴过去,但有些意动。   从对方的动作和语气,他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只是现在羞意大过恼意,甚至有些蠢蠢欲动地挑战。   不知道自己再贴上去,纪谦会变得如何?   一贯温和的人,他会变成什么样?   想看他的表情......   想看他的眼睛......   白洋浓密卷翘的睫毛止不住地颤,咽了咽口水,便陷入了那双温柔危险的眼睛,一贯温和俊美的青年,此时垂眸看向自己,眼神深沉危险。   白洋只觉得一阵心悸席卷而来,控制不住地陷下去。   脚底下踩着的云朵,软绵绵的,腿脚都止不住变软弯曲。   这世上多的是想不明白琢磨不透的事情,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和原因?   脚底的棉花软了又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偏偏还不想动弹,只想挂靠在他身上,明明有些危机感,偏偏蠢蠢欲动。   白洋微嘟着唇,淡粉色,浸在酒渍中,沾满诱惑的味道。   纪谦垂眸看去,他的唇珠像极了酒盅中的玫瑰花瓣,渍着透明的酒水,此时毫无防备仰着头。   他喉结躜动,抑制不住地上下翻滚,   似乎有酒意从呼吸间隙吐出,又跳在粉色的舌尖上,若隐若现地透露着。   浅淡的呼吸似乎变成沉重起来。   纪谦的手原本放在白洋的脑后,手掌心传出的温度,又绕在了他的耳后,指尖从耳尖划过。   白洋感到一阵战栗,绯红的耳朵轻轻动了动。纪谦的手终于从耳后绕在自己的脸颊旁,宽大的手掌托在自己的脸上,脸皮的热度都要燃烧起来了。   他原本睁着双眼,此时又紧张得闭着眼睛,眼睑止不住地颤抖着,像扑闪的蝴蝶,黑色的眼睫划过轻微的弧度。   纪谦就只觉得那微妙的弧度,像是在心底扫过去,又从心尖尖上落下,整颗心都柔软起来。   他碰了碰白洋的脖颈,捏在这处,像是桎梏着某种命脉,俯身向下,两人的呼吸和温度在交缠靠近。   最后落在年轻人的额间。   白洋只觉得一阵柔软又滚烫的触感落在自己额前,温柔又虔诚。   他的心脏已经止不住地剧烈跳动起来,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那股头晕目眩。   这一刹那风烟俱净,天山共色。   落在额前的温度离开,又落在自己的眼睑上,轻柔地扫过。   带着酥麻的触感。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双手紧握着对方的衣物,紧张到呼吸顷刻停滞。   纪谦似是轻笑了两声,薄唇落在他的鼻尖。   “乖宝......”   白洋已经全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听见这声“乖宝”,腿脚发软,腰杆也软了,像是要坠落在半空中。   在坠落之时,纪谦单手揽过他的腰,只能伏在纪谦身上,无法逃离。   微嘟的唇珠,闪着水珠一样的光,白洋唇瓣微张,像是半开的玫瑰,含羞待放。   青年呼吸都沉了,薄唇靠近,迫近最动人的那处。   呼吸交融,滚烫炙热。   沉醉在弥散。   就在唇珠相触那一刻,酥麻的电流在唇齿间流窜,激起无数流光火花。   霍子恒突兀地出现在甲板之上,语气铿锵有力:“大哥!我看你们好久没回......”   高昂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响起。   白洋被惊醒,骤然恢复呼吸,倒在纪谦怀里不敢抬头看。他红着脸,抱着面前的人。   纪谦抬头看向对面的霍子恒,眼含深意的冰凉。   霍子恒踉跄着倒退了一步:“对不起大哥,我没看见......”   他还想说些什么,陈峰直接拽着他的后领:“霍少爷,请往这边走!”   他就知道!一遇到这个霍少爷就该牢牢看管住,不该存着看他热闹的心思。   纪总的眼神都快要化为实质来杀人了,这二货还待着这里不走。   等到他们都离开了,纪谦看着怀里不愿抬头的白洋,似乎轻叹一声,有些沙哑地问道:“能再继续吗?”   白洋忍不住脸红耳赤锤他一下。   不过陆陆续续的脚步声传来,甲板上多了许多欣赏夜景的人,江水潮潮,从流飘荡,任意东西。   白洋牵着他的手,含糊道:“好多人。”   纪谦环顾四周,还有月色下纵游的怀中人,开口问道:“没人的时候可以继续吗?”   白洋耳朵上的红意没有消减,又握拳锤他一下:“不要问我!”   这人,真的是蔫坏蔫坏。   纪谦拧着眉,故作叹息了一声,遗憾之意都在这声中。   他碰了碰白洋的粉白脸蛋,掌心揉了揉:“有些凉了,我们进去吧。”   船舱之中,霍子恒像是做错了事般,一脸愧疚不安地站在陈峰旁边,来回踱步:“陈哥,我是不是会被大哥讨厌?”   陈峰用极其难以辨认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霍子恒像是更加难过一般,人高马大的一个人眉眼失落,背脊也没有那般挺直了:“陈哥......”   陈峰一阵头疼,也不知道这霍家的小少爷是怎么回事,一见纪总就跟失了魂一样。   极其盲目地崇拜。   不过霍洪离婚再婚后,次年就生下了霍子恒。   霍老爷子一拐杖打在霍洪的腿骨上,沉着脸把霍子恒带走了。   所以霍子恒这些年都是由霍老爷子带大,倒是没有染上霍洪那些习气。   就是不知道霍老爷子这些年都教了些什么,让这霍子恒小少爷极其崇拜着纪谦。   陈峰看向他大狗狗一样难过的表情,那双眼睛下垂得厉害,就一阵牙痛,揉着额角:“纪总不会的。”   “真的吗?”霍子恒眼里重新发光,狗狗眼看向陈峰。   陈峰偏过头去:“真的。”   顶多就是又来坑你一手,指不定把这大狗狗发配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开荒。   他想起纪箐女士谈论霍子恒这位小少爷时,也是一脸无奈,还有些同情。   说起了几件趣事。   记得纪谦10岁时回霍家祖宅,给霍老爷子祝寿。   从祖宅里出现一个表情和霍老爷子一模一样的霍子恒,4岁的霍子恒小胳膊小短腿,看向纪谦就两眼放光,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来,语气清脆:“大哥!”   纪谦走哪他就跟哪,偏偏霍老爷子见两人相处十分愉悦,让纪谦好好带着弟弟。   最后纪谦忍无可忍,带着霍子恒去玩后院里某个沙洞前面,沙洞里面很深,口子很小,和他说起文彦博树洞取球的故事。   纪谦往沙洞里放下了一个乒乓球,对着四岁的霍子恒说:“文彦博自小聪明过人,能灌水取球,你要向他学习,用水的浮力把球取出来,成为一个聪明的小孩。”   霍子恒握着小拳头:“好!”   他噔噔噔地提着自己的塑料桶来回地接水,往里面灌去。   然后纪谦就落得一身清闲。   等霍老爷子想起自己的小孙子的时候,就看一个脏兮兮的小娃娃在沙洞面前不停地灌水。   水一进去,就被沙土吸收。   他又锲而不舍地继续跑过去接水,然后往里面灌水。   霍老爷子看向纪谦,一脸欣慰:“不错,我们小谦素来有急智。”   .......   这样的故事数不胜数,没管这狗狗眼霍子恒,陈峰看向牵手踏着一席月色走进来的两人,连忙立直身子:“纪总,白洋。”   霍子恒连忙板着脸,确实配上一张英俊的脸达成了某种成熟可靠的形象:“大哥,嫂子。”   不过他一紧张,就容易乱叫人。   这样,又直接暴露了。   白洋红着脸:“不要叫嫂子!”   这人是不是有些听不懂话呀!   霍子恒面不改色,就是语气有些磕巴:“白洋。”   纪谦笑了笑,和霍子恒谈论起波斯湾那边的码头:“据说最近在做中东地区的生意?”   霍子恒双眼发光:“是,正在和那边谈合作。”   纪谦:“有亲自去那边实地考察过吗?”   “还没有,现在只是初步阶段。”霍子恒一脸愧色,不过马上又振作起来,“我会联系那边过去考察的。”   纪谦点了点头:“不错,亲力亲为,很有爷爷的风范。”   陈峰就看着自家老板又在使坏,偏偏那只大狗狗还是一脸振奋的表情,恨不得立刻下船去跑个一万米。   他摇了摇头,霍小少爷,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长记性啊。   白洋看着纪谦的表情,就觉得他一肚子坏水的,去波斯湾好像不是什么很好的差事?   不过这也和他无关,他也觉得这人该受些惩罚才行!   他轮船也不想逛了,总觉得这艘游轮和他八字不合,应该趁早远离。   .......   等车辆驶回白洋楼下,他偷偷看了眼前面开车的陈峰,只能抿着嘴角告诉纪谦:“哥哥,我回去告诉爸妈,你明天要早点过来哦。”   纪谦这才有一种要去白洋家吃饭的实质之感,他觑着白洋的神色:“明天就去吗?”   白洋一脸坦然:“当然呀,你不来吗?”   带对象见爸妈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怎么?纪谦还要犹豫一下的吗?   纪谦看他双眼微眯,便知道对方误会了,只好低咳几声:“是不是有点太匆忙了?”明日一大早就过去,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狭小的空间之中,微明的灯光在纪谦脸色垂下一层薄薄的阴影,一向风轻云淡的纪谦罕见地有些紧张。   白洋仰头看见他的神色,淡色的唇弯弯,露出小虎牙和明亮的眼睛:“没关系,我家里人都很好的,你不要紧张。”   他凑近纪谦那边,双手交替搭在青年宽阔的肩膀上,把下巴也压了上去,满眼笑盈盈地看向纪谦:“哥哥,你不会不敢来吧?”   不会吧不会吧,居然还有纪谦也无法应对的事情吗?   前面的挡板已经悄无声息地升了上去,静谧封闭的后座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白洋面露挑衅又带着亮晶晶的笑意。   纪谦微偏头垂眸看向压在自己肩膀上使坏的人,眼里湖水涟漪,薄唇轻扬:“你说,我为什么不敢?”   白洋舔了舔唇瓣,嘴角上扬:“谁知道呢~”   他语气轻飘飘,含着钩子一样。   纪谦眼尾轻扫,含情温柔,慢悠悠地流泻一股华丽的魅力:“小羊会帮哥哥吗?”   白洋情不自禁地呼吸着更近的气息,咽了咽口水,小巧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番:“我......怎么帮?”   纪谦俊美的面容凑近,在白洋唇珠上轻含,又吮了一下,往后撤离。   白洋睁大了双眼,唇上的力度稍纵即逝。   用力的又带着水漉漉的触感。   他红着脸僵在原处,氤氲的雾气笼罩在眼中,就连白净的脖颈都红透了。   纪谦含着笑:“这样帮。”   他眉眼带笑,很是惬意,容颜俊美清雅,全然不见一点羞意。   白洋急促地呼吸了片刻,偏头看向升上去的挡板,鼓着脸,看了又看,猛然凑过去在纪谦的喉结上亲了一下。   然后迅速开门下去跑回家。   徒留一个怔然的人坐在原地。   良久,纪谦伸手抚上自己的喉结,上面残留的温度消散,低低地笑出声来。   胜负欲可真强。   不过等白洋下车后,他还是敲了敲挡板,很是少见地问了声:“陈助理,你知道见......对方长辈的时候,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吗?”   ......   等白洋红着脸回到家里,就看见沙发上两个一直没睡觉等着他的爸妈,老妈脸上还敷着面膜,一见白洋回来了,就把面膜撕下,然后啪叽一下拍在白松柏的脸上。   “洋洋啊,今天早上这个男人哦,看起来还蛮帅的,那是谁啊?”   白松柏把脸上的面膜扶正,搭话道:“对哦,好像和我们洋洋还蛮搭的~”   他们旁敲侧击的什么,白洋一听就明白了,他换下鞋子,咳嗽几声,嘴角止不住地上扬:“那是我对象。”   光明正大的对象!   纪谦都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认了对他的喜欢,要是再不给他一个名分可怎么行。   江燕和白松柏对视一眼,然后齐刷刷看向白洋,一个个问题飞出来:   “交往多久啦?”   “叫什么名字?”   “今年多大啊?”   “家里几口人?”   “对你好不好啊?”   ......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把白洋都要砸晕了,他挑了几个回复:“叫纪谦,今年28岁。”   然后给他们抛下一个炸弹:“我跟他说,明天上门来吃饭,你们明天再问吧!”   两个被炸得不轻的人语序颠倒:“啷个明天就过来了?”   “没个提前通知的啊,你这孩子怎么都?”   白洋脆生生回道:“不是你们说带对象回家吃饭的吗?”   江燕身形不稳,扶着白松柏:“那也没说明天啊!”   “爸妈只是客套一下!”   “啊?”白洋呆住了,他讷讷道,“那我都已经说了哦。”   江燕和白松柏看着自家这倒霉孩子,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间,晚上十点了。   江燕吐出一口气,又问道:“你那对象,明天什么时候来啊?”   白洋揉着自己的头发:“我跟他说早点来。”   早点来??   !!!   江燕一个立马起身的动作:“快快快,东西都收拾一下!大扫除大扫除大扫除!”   白松柏也是连忙把茶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起来,然后跑到自己房间里:“我的酒呢?老婆,我那些度数最高的酒,就老爸酿的那些酒放到哪里去了?”   “我那个衣服呢?”   其实家里根本就不脏也乱,但是江燕如临大敌一般,愣是在大半夜来来回回把家里仔仔细细地勘察了几次。   最后又在房间和白松柏两人翻箱倒柜地找合适的衣服。   ......   放出炸弹的白洋哧溜一下躲回房间里,翻出手机和纪谦聊天:【哥哥,你到家了吗?】   正在连夜购买东西的纪谦看着纪箐女士给过来的礼物清单,单手回了句:【已经到了。】   【乖宝你洗漱了吗?】   又单手在清单上勾掉某件东西,继续看下一件。   陈峰在一旁放出iPad屏幕上的运输路线:“纪总,珠宝从游轮上可以取到,那些酒正在让霍少爷调飞机空运过来,您看是不是问一声白洋,他父亲好不好酒。”   纪谦揉了揉眉间,完全忘记了这一茬。   白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息,连忙爬回复了一句:【我现在就去~】然后把手机放下就跑去了浴室。   等纪谦重新看向聊天页面时,就发现白洋留了一句去洗漱的消息。   他忍不住轻笑自己,真是完全没了章法,乱了分寸。   “算了。”他看向陈峰,“既然已经空运就算了吧。”   ......   等白洋洗漱回来,擦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摔到床上,然后趴在床上嘿嘿地傻笑。   他晚上听见了纪谦的表白哎。   而且是好多次。   他看着自己的手腕,在面前转了又转,纪谦就是抓着他这只手,在众人面前说的。   红色蔓延在他脸上,脸皮烫红又觉得开心。   纪谦,他的对象。   对象,是纪谦。   怎么一想到这个词,还有这个名字忍不住开心。   白洋胡乱地晃着自己的双腿,然后打开手机给纪谦发消息:【哥哥,我洗完了。】   蹦蹦跳跳小绵羊.GIF   纪谦看向手机闪烁了一下,点开后就看见一只蹦蹦跳跳的小绵羊,忍不住勾起唇角:【真乖。】   白洋捂着脸,满脸通红:【哥哥你洗漱了吗?】   问的一些好无聊的废话,可是他也好开心哦。   纪谦看了眼桌子上零散的图纸和清单,低头回复:【还没,还要等一会儿。】   【哦?哥哥你还在干什么?】白洋双腿交叉,悬在半空中,慢悠悠地晃着。   纪谦回复道:【哥哥在想,明天怎么讨好丈人和丈母娘。】   丈人和丈母娘!   白洋脸上的红意无法消减,从头红到耳朵尖:【那你想好了吗?】   纪谦笑了笑:【正在努力。】   白洋勾着唇角笑,忍不住给纪谦透露点什么:【咳咳,这里有一只和你的丈人和丈母娘相处二十一年的羊咩咩。】   纪谦看着那句话,想起亮晶晶的白洋,他一定是满眼透露着,快来问他快来问他!   找了个宝啊......   纪谦嘴角笑意不减:【乖宝,请问能透露些机密吗?】   白洋弯着眼睛,根本不需要纪谦再说什么,就哒哒哒地一个劲地透露着:【我跟你说,我老汉老妈他们其实很喜欢......】   等到白洋嘚吧嘚嘚吧嘚把自家人的老底都掀了出去,心满意足地发问:【你都记清楚了没?】   纪谦郑重回应:【我都记清楚了,明天一定会让丈人和丈母娘满意的。】   白洋臊红着脸看着这句话,哼了一声:【睡觉了睡觉了,晚安。】   【好,晚安。】   白洋看着对方的回应,舔了舔唇瓣,把手机扔到旁边,愉快地进入了梦乡。   留下记录了满满几页纸的纪谦坐在沙发上,抿直嘴角看着清单。   ......   这一晚上兵荒马乱,只有一个没心没肺的白洋睡得开开心心。   作者有话说:   羊咩咩:当天晚上确认关系,第二天就带去见父母,绝世好男人就是他!   纪谦:还能怎么办?   评论一排小爪子哈哈哈,接住~评论区会有小红包掉落哦~   感谢在2022-07-17 21:09:49~2022-07-18 22:01: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影灯、ang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2078032 80瓶;梨梨梨梨子10瓶;橘和limpid、人间盛望、LiC 5瓶;`清风孤酒、初、4618493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岷江的早上一如既往的闲适又热闹,小区的楼下,已经出现了不少大爷大妈出去散步。   而江燕女士和白松柏先生两人坐在客厅里,正襟危坐。   两人妆发完整,衣着得体。   此时桌子上的茶水正在咕噜咕噜自动地烧着。   “中午的菜已经买好了吗?怎么水果也没有?”   “我哪敢去买,出去了他对象来了怎么办?”   “这孩子说会早点来,到底是几点来?也没个准数的。”   江燕女士抬头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早上六点二十分,有些迟疑道:“要不然先做个早餐?估计纪谦那孩子也应该吃个早餐再过来吧,而且洋洋还没醒呢。我们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   白松柏一想,是这个理,他们可以先吃早餐,然后去买水果蔬菜回来,等买回来差不多他对象也就该到了。   所以他起身进了厨房,一顿忙活后去敲白洋的房门:“洋洋,起来吃早餐啦。”   白洋瘫倒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听见敲门声后还一阵恍惚。   这不是放假吗?   怎么这么早就把他叫醒起来吃早餐?   他顶着毛茸茸的头发,一阵迷瞪地打开手机,才七点十分,就把他叫起来了!   不过他看见好几条未读消息。   等他一边迷迷糊糊刷牙一边用带着水渍的手去解锁时,总是划不动。   只好把手机屏幕倒扣在睡衣上面,使劲擦一擦上面的水渍,然后对准面部解锁。   他甩了甩手,一边刷牙一边走出去:“爸妈,怎么起这么早啊?”   白松柏和江燕坐在位置上吃着包子,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家儿子:“你不是说对象今天会早点过来?他什么时候来啊?”   白洋咬着电动牙刷,然后低头看手机上面的消息。   五点五十分-【乖宝,我到你家楼下了,你醒了吗?】   【醒了告诉哥哥一声。】   ......   他抬头看向两人,语气欢乐:“他已经到了啊,就在楼下。”   白洋乐颠颠吐出嘴里的牙膏泡泡,然后胡乱地漱了一下口,就跑到外面来换鞋,开门,关门,留给他们一个愉快的后脑勺。   ???   江燕和白松柏相互对视一眼,连忙跑到窗户前面往下看去。   果然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卡宴正停在楼下。   而他们的儿子再一次像乳燕投林般,张开手臂冲到别人怀里。   江燕疑惑:“洋洋穿这么点衣服都不冷的吗?”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白松柏淡定回复:“有情单衣暖,无情暖衣寒。”   江燕不懂:“他不饿吗?早餐都没吃。”   白松柏推了推眼镜:“有情饮水饱,无情吃饭饥。”   眼看着那两人正要往里面走来,白松柏和江燕咳嗽两声连忙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好,然后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   而楼下。   白洋一脸兴奋地朝着纪谦扑过去:“哥哥~”   这一次纪谦手上没有拿着花,而是双手抱着白洋把他环在自己面前,像托着小孩一样托着他的双腿:“乖宝。”   白洋双腿夹上纪谦的腰杆子,顺势往纪谦身上爬,双手揽着纪谦的脖子,笑得灿烂又开心:“怎么来这么早啊?”   他脸蛋带着水渍的粉色,就像最清晨的花一样。   纪谦却皱着眉看向他短衣短袖,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都被冻地冒出小小的鸡皮疙瘩来了,他抱着白洋往小区楼层里走去,然后把他放在地上,将自己的大衣脱给他穿上:“我可不能迟到。”   大衣还带着纪谦身上的温度,白洋这才看过去,今天的青年也是英俊得非常不像话!   比昨日夜里还要正式笔挺的一身黑色西装,西装左侧还有一处繁复的淡金色和银色的装饰,优雅清贵。特别是露出笔直的大长腿,白洋来来回回欣赏了片刻,这可是他男人哎~   他没忍住,抬高自己的小腿蹭了蹭那双被西裤包裹着极其禁欲的大腿侧,裸露的小腿腹挨着纪谦的大腿外侧擦过去:“哥哥,好帅啊~”   纪谦伸手擒住他的腿腕处,低头看了眼对方的露出的白皙小腿,尤其是拖鞋根部,还露出带着粉色的脚后跟,忍不住用力捏了捏:“站好,哥哥去拿东西。”   白洋长长地哦了一声,乖乖地裹着对方的衣服站在电梯面前。   等到纪谦来来回回地从车上搬下来不少东西后,他抵住电梯门口,帮忙把东西一一送进电梯里,免得电梯又合上了。   他诧异道:“哥哥,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电梯里堆成了一座小山,补品、珠宝、燕窝、红酒、茅台、茶叶、孤本古籍等等,应有尽有,他都看不过来了。   等纪谦把一些难见的水果、鲜松露、松茸、三文鱼等食材搬进电梯时,白洋已经呆住了:“哥哥,你去哪里进货了吗?”   纪谦抱着最后几束花走进来时,听见这话忍不住敲了他一个脑瓜崩:“我这是因为谁啊?”   电梯里瞬间被花香铺满,白洋捂着额头,却双眼亮晶晶地看向纪谦的怀里,其中一束由兰花、百合、郁金香组成,一看就知道是送给他妈妈江燕女士的,但是另一束烂漫又带着粉色的玫瑰娇艳欲滴。   纪谦勾唇浅笑,清雅俊美,把手上的那束淡粉色的戴安娜玫瑰送给他的心上人:“乖宝,恋爱第一天的花。”   白洋感觉吃了什么最甜的花蜜一样,心口又暖又甜,他放开拦着的电梯走进来,抱着花直傻笑。   花香带着晨露,晶莹的细小露水挂着粉色盛放的花瓣上,别无他饰,只有叶姿秀美的玫瑰。   他笑得又乖又可爱,凑近纪谦旁边,挨着他,把头靠在纪谦胸膛前面:“哥哥哎~”   纪谦单手揽着他,低头看向满脸灿烂笑意的恋人,他的小羊,脸蛋被花染成粉色,比怀里的花好看。   “乖宝,怎么了?”   白洋把脸蛋贴在纪谦的胸前,开心地不像话:“恋爱第二天还有吗?”   白嫩嫩的脸蛋压在他面前,露出一个微嘟的弧度,沾着花露一样透明漂亮的唇瓣。   纪谦轻笑:“每天都会有。”   电梯越往上走,纪谦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腿侧,等到电梯停下,他眉头轻跳。   白洋率先走出来,把花放在一旁,然后用一个小箱子挡住电梯门,开始帮纪谦往外面搬东西,他抬眼看向纪谦:“哥哥你怎么愣住了啊?”   他眉眼带笑,看起来又乖又可爱。   纪谦心下紧张之意消减,笑了笑,和他的恋人一起重复搬东西的步骤。   白洋随口搭话:“哥哥,怎么陈哥没有来帮你啊?”   纪谦弯腰放下手里的两瓶酒,笔挺修身的西装因为动作而扯开,纽扣往两边走开,却不减他的矜贵气度:“这是我的丈人和丈母娘。”   这是他的丈人和丈母娘,也应该由他一个人来,连自己提着礼品上门的事情都要别人帮忙,算是什么话?   白洋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弯着眼睛笑,露出他的小虎牙,明亮又动人。   等到东西终于都搬完了,门前又垒成一座小山。   纪谦轻轻吐出一口气,正要抬手按门铃时,白洋却扯了扯他的衣角,仰着头看向他。   纪谦有些不解,轻眨眼睛,抬起的手落在白洋毛茸茸的脑袋上:“怎么了?”   白洋摊开双手抱着他,双眼泅光:“哥哥,早安吻呢?”   他的早安吻还没有呢!   他已经刷过牙啦,里面都是草莓的味道,他嘟着嘴做出一个啵啵的表情,然后笑着看向纪谦,满眼的期待和亮光。   纪谦轻笑出声,他一天一夜的紧张和不安都被他的小羊抚平,真的是找了个宝啊。   他伸手抚着白洋的脸颊,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抚过,他的动作温柔又轻缓,手指指腹划过那块白皙又带着凉意的白嫩脸侧,从那小范围的触碰下,小小的涟漪在荡漾。   白洋舒舒服服地眯着眼睛享受,他毫不掩饰,毫不顾虑,直率又坦诚地闭着双眼。   体温的柔软带着电流在酥麻,酥麻到耳朵尖都在泛着红。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这可是他的对象哎!   是他光明正大的对象。   那股清清浅浅的草木的气息,属于青年身上独有的气息,在鼻尖环绕着,也在靠近。   终于要铺天盖地将他包围。   他像是期待了许久的虔诚的祈祷者,静静地等待着。   纪谦哪里舍得让他等,却又不舍得唐突了他。   他缓慢地低头,鼻尖的呼吸在交缠交替,在小小的空间里,他融合着另一个人。   在交换着心跳声和所有的悸动。   他轻阖眼睑,终于唇峰相触,柔软碰到另一处柔软。   温热和温热相贴。   变得滚烫起来。   他往下压去,陷入更深处的柔软和温热,气息和呼吸开始变得湿润。   似乎每一处他都已经想象了许久,像是渴水的人,想要开口地呼吸,想要大口地呼吸和吮吸。   他微开口,将对方的唇含住,抑制不住地渴求在诉说。   喉结在上下翻动,呼吸在沉重。   就在他想进一步时,面前的门突然开了。   咔嚓一声。   白洋被吓一跳,连忙把自己缩在纪谦怀里,带着粉色的眼尾往那边看去。   只见他爸妈站在门前,同样一脸被惊吓住的表情,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洋洋啊......”   “我们就是看,你们好久没上来,就开门看一眼......”   他们两人本来看见儿子和男娃娃都在往楼层里面来了,就转身坐在沙发上,两人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好像待检阅的学生一样,背脊挺直,双手搭在膝盖上。   说不紧张是假的,这可是儿子第一次带对象回去。   而且还是一个男人,他们也不知道该摆出一种什么样的姿势。   按两人的身形来说,白松柏和江燕觉得,他们这老丈人和丈母娘当定了。   昨天晚上在房间里嘀嘀咕咕了许久今天该做什么表情,结果轮到人家孩子上面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紧张,心下发慌。   等他们两人在沙发上姿势都坐累了,都没见到两人回来,便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   “啷个还没来?”   “不晓得啊......”   所以两人起身来到门口,听见外面的声音就顺势开门,正巧看见两人亲亲的时候。   尴尬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纪谦双手原本是捧着白洋的脸,现在白洋往他怀里缩过去,变成了僵硬在半空。   他忍不住咳嗽出声,握拳抵住唇边,露出一个仍然温柔清俊的笑容:“叔叔,阿姨,早上好。”   江燕和白松柏两人放下无措的手,镇定地回答:“你好啊。”   凑近了看,这男孩子长得果然是芝兰玉树模样,一身清贵气质,站在他们门前都有一种蓬荜生辉之感。   纪谦弯腰抱着那束花送给江燕:“阿姨,这是送给您的。”   江燕女士迎面遭受着青年俊美面容的暴击,又接到一束灿烂盛放的鲜艳花束,瞬时就忘了刚刚的那一点小场面,喜眉笑眼地:“来就来了,这么客气做什么。”   她笑着将白松柏拉开:“快进来快进来,站门口做什么。”   纪谦弯腰提着礼品,从容应对:“好的。”   白洋红着脸对着他老爸喊:“老爸,快来拿东西啦。”   纪谦连忙轻声道:“我来就好了。”   白松柏这才看向摞在自家门口的那些礼品,有些被吓到一般,低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惊讶。   江燕抱着花,也低头看了过去,连忙把花放在餐桌上,转身回来帮忙:“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客气啊。”   经过又是糊里糊涂的一个早上,纪谦终于带着他的一大堆货物进了白家。   不是货物,而是一堆礼品。   白洋抱着自己那一大束花回到客厅里,把花竖在他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   他嘚嘚嘚地把纪谦的大衣挂在衣帽架,又从柜子里找出一双新的棉拖鞋递给纪谦:“哥哥,穿这个啦。”   纪谦浅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谢谢小羊。”   白松柏一脸牙痛地看着他们互动,儿大不中留啊。   不过这满屋子的礼品,倒是连他们出去买菜的问题也解决了,先不说那些酒、茶叶,还有些包装精美的盒子,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光是看到这水果和各式菜式,就知道这孩子笨拙的真心。   想必同样受到临时告知的纪谦,也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他能做的,都做到了最好。   等到双方落座,白松柏和江燕坐在茶水桌对面,纪谦抬手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也有些紧张,背脊挺直坐在另一侧。   白洋笑着坐在纪谦旁边,悄悄戳了戳他的腰杆,纪谦抓住他乱动的手指,握在手里。   场面一时间紧张有些不知如何打破。   纪谦率先轻咳几声,笑着和他们说:“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纪谦,是白洋的男朋友。”   这一眼明朗坦荡,说到男朋友几个字时眉眼温柔缱绻。   就这一开口,江燕悬着的心突然就落了下来,变得平静又有力量,她侧目看了眼白松柏,白松柏也同她一起笑起来。   两人多年的默契,同时放宽了八分的心。   江燕笑着开口:“纪先生,你平时的工作都是什么啊?一般都是做什么的啊?”   纪谦从旁边拿出一套资料出来,递给对面的两位:“这是我的资料,我现在和朋友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我的主营是游戏娱乐和技术开发,就温饱而言,勉强算得上是衣食无忧。”   白松柏和江燕也没想到对方把自己的生平资料都给准备上了,资料上以一种客观又平铺直述的方法讲述了纪谦的成长经历。   白松柏看向上面的教育经历,忍不住露出一个老师看见极其优秀学生的表情:“纪先生,你申大毕业,又在大学期间就和同学一起创业,取得这番成就,可真了不得。”   纪谦露出一个矜持的表情:“只是有些运气使然。”   家世清白、认真诚恳,又恭谦纯良,称得上一句岩岩若孤松之独立,亦或是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   等到纪谦拿出白松柏找了许久的古籍孤本,还有江燕之前看中的某处投资方案评估时,三人相谈更甚欢!   倒是白洋低头看了眼那满满几十页纸的项目方案书,满眼的笑意收敛了一点点。   这份评估书一定是纪谦他自己做的,那这一个晚上,他就做了这么多事情吗?   他睡了多久?又在楼下等了那么久,他是不是一夜都没有睡啊?   纪谦余光看见旁边的沉默不语的小绵羊,有些不解:“怎么了吗?哪里不舒服?”   他伸手贴了贴白洋的脸侧:“是不是刚刚在外面吹风冷到了?”   白洋摇了摇头,冲他弯着眼睛笑:“没有冷到,你吃早餐了吗?”   纪谦语气温柔:“我吃过了,你呢?”   白洋捂着肚子:“还没有哎,刚要吃就看见你过来啦。”   纪谦从旁边拿出一个盒子:“买了糕点,吃一点?”   他打开那个盒子,只见一块黑松露芝士面包在里面,白洋闻着香味,淡色的唇上扬:“好香的味道啊。”   白洋不认识那个,江燕倒是眼皮一跳,她以前有去拜访合伙商,在她们这种位置上,相互之间送什么有公开标价的商品已经不太合适了,所以一般会送些没用标价的收藏品,艺术品,或者是请某些主厨定制一些非卖品的食物,送给对方用以联络感情最是合适不过。   定制的非卖品糕点,其中就有过这家高档餐厅的黑松露芝士面包,其实食品的价格并比不上那些珠宝,可是这样的食品需要连夜空运过来,足以看见对方的用心。   不过江燕更在意的地方不是这里,她猛地一拍白松柏的大腿:“小谦啊,你这还有多少这种要及时处理的东西啊?”   她怀疑对方应该是带了许多这样的定制物件来,东西拿进来的时候她也没仔细看,要是都没注意到,不及时处理就该不新鲜了!那不是浪费!   纪谦偏头看自己那堆礼品,从怀里拿出一个清单来:“阿姨,都在这里了。”   吃食和一些营养品都在最上面,江燕扫了眼清单,就把白松柏叫起来:“快快快,处理一下松茸、白松露,还有那些和牛肉、蓝龙虾!”   白松柏也没想到对方带了这么多新鲜食物过来,难怪有几个箱子格外沉里面又带着冰和水。   江燕看了眼纪谦:“你这孩子,哪里用得着这么破费。”   孩子送过来的心意,他们自然也不会让对方难堪,只是急急忙忙过去处理食材。   白洋趁机切下一块面包塞给纪谦:“哥哥也吃。”   又香又软的气味充斥舌尖,纪谦笑了笑,只觉得一夜的疲惫全部被消弭。   他揉了揉白洋的脸颊,起身挽起衣袖和白松柏一起进了厨房,还在扑腾着的法国布塔尼亚蓝龙虾迎来了痛击,又是一个甩尾甩到纪谦衣服上。   一席昂贵定制西装的纪谦,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挽了半截上去,整个人清俊出众,却穿梭在吵闹的厨房里中。   白洋抱着面包站在外面,看他和自家老爸一起处理食材,纪谦的眉骨优越,自带一种古典的气度,偶然流泻出这样的烟火气,特别动人......   他就在厨房外面弯着眼睛笑。   江燕女士还在外面整理那些繁多的礼品,好在这孩子还细心地给了一份清单,不然她每样打开看可得费一番功夫,看见自家倒霉孩子还杵在路中间,没好气:“快过来收拾东西,小谦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也不见你搭把手。”   ???   这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吗?   算了,白洋哒哒哒跑过来和江燕女士一起收拾。   这一处理东西,时间就过得飞快,等到食材处理干净,吃午饭的时候都快要过了。   就用纪谦带来的那些东西,做了满满一桌。   白松柏把昨夜里找出来,那瓶自家岳丈酿的酒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小谦喝酒吗?”   纪谦微点头:“也是喝的,商务上不可避免。”   “那就好。”白松柏又给他倒了一杯,“也陪我喝几小杯吧。”   他养到这么大的孩子,有一天带了一个同性的对象回家,内心也是诸多思绪混杂在一起,难以辩驳。   纪谦双手接过酒杯,先低下杯口,敬了他们一杯:“谢谢叔叔阿姨愿意让我进家门。”   江燕笑着道:“说的什么话,我们还能把你赶出去不成?”   纪谦低眉浅笑,没有说话。   只是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家人,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一家人,才能养出灿烂又明亮的白洋来。   ......   这一餐饭吃了许久,等到两人酒兴高至、杯酒言欢,从饭桌上退下来都有些醉了。   江燕扶着白松柏进房间休息:“洋洋,你也带小谦回房间休息一下,这人,非带着小谦喝那么多酒......”   “等小谦醒来告诉他,我们明天早上去见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哦,那些新鲜食物不吃掉多可惜,带去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也省得小谦又破费买好些东西。”   白洋应了一声,然后看向红着脸的纪谦,他特别安静地坐在位置上,整个人迷惘又带着艳色。   他对着纪谦喊道:“哥哥?”   纪谦微歪头看向他,对着他展颜一笑,濯濯如春月柳:“怎么了?”   白洋牵着他:“我们回房间休息。”   “好。”纪谦弯着眼尾,泅着春色般殷红。   纪谦乖乖地跟着他进入房间里,坐在床边,他的西装早已解开,只穿着里面的衬衫,此时俊颜酡然,眉目起波澜。   白洋闻着那股醉人的酒意,忍不住脸色绯红:“哥哥,要脱下皮带,才好睡觉。”   纪谦有些迟钝,只是听话地按在自己的皮带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惊动夜光,带着莫名的蛊。   等到那皮带一点点抽离,白洋才恢复正常呼吸。   白洋站在床边,哪里舍得让他疲劳已久的人去洗漱,也不管他这一身酒意,对着极其乖觉的人发出指令:“现在躺下睡觉。”   纪谦顺势往后一躺,乌发凌乱散漫,这一瞬间颓唐如玉山之将崩,摄人心魄。   他薄唇殷红,开口唤道:“乖宝,一起睡好不好?”   白洋红着脸脱鞋上床,躺在纪谦旁边:“一起睡一会儿哦。”   纪谦轻笑了两声,侧过来看着他,双眼弥漫着雾气:“乖宝,我想亲亲。”   他的眼神直白又迷人。   还很委屈。   白洋咽了咽口水,凑上去哄他:“那就亲亲嘛~”   开口时就是满嘴的酒意,青梅和杏子的甘香落了满院。   纪谦噙着他粉色的双唇,止不住地碾压,有些酒意地急迫,像是等待许久般,终于忍不住那般,失了分寸。   白洋被圈在他的怀里,在这小小的地方,炙热的呼吸终于完整地传递。   从舌尖上传来的滚烫和味道都让人心醉神迷。   偶尔对方的舌尖滑过那敏感的牙尖和上颚,他就快要跳起来一样,纪谦却用力揽着他的肩膀嵌入他怀里。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在鼓动。   黏稠的水声在耳畔回荡着。   不惜输辞。   那样的温度,让人着迷又让人混乱。   白洋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麻的,从头发丝划到耳边的手指,又按在自己后颈后的那双手。   酥麻的电流在口腔里紊乱地激荡。   久到白洋无法呼吸过来,纪谦才松开他。   撑在他上面低头看向白洋,眼神带着醉意又带着压迫性。   眉头却是皱着的。   没过一会儿又带着迷惘,有些蒙蒙地对着白洋说了句:“坏了?”   白洋满眼水光潋滟,嘴唇红得不像话,同样没回过神,眼睛如星光一样只管仰面问他:“什么坏了?”   纪谦眼尾泅渡着红晕,艳色浸染,他看向自己身下,迷惘地说了句:“软的。”   白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露出自己小虎牙笑得开心,屈膝抵在软软的某处,应道:“对,坏了。”   纪谦缓慢又迟疑地躺在白洋旁边:“很久没用?会坏掉吗?”   白洋咬着唇瓣,一脸绯红:“什么时候对别人用过啊?”   纪谦垂下眸,有些委屈:“没有对别人用过,都是自己用的。”   白洋翻身趴在他胸膛上,杏腮桃颊:“自己什么时候用的啊?”   纪谦轻颤眼睑,鸦羽的睫毛眨了眨,伸手揽着胸前的人:“那天小羊咬我手指,回去后就用了。”   白洋想起他说的咬手指是在车上,原来那夜晚,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胡思乱想啊?   没等他再问更多,纪谦已经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白洋撑在他身上看了会,睡着以后的男人不减清隽,却又有一股安静的乖巧。   他只觉得对方的眉眼可真好看,长眉入鬓,俊美无俦,他伸出手指从对方眉心轻柔滑下,滑过挺立的鼻尖,停在薄薄的唇峰上,手指腹是柔软的触感,手指背似乎感受到了刚刚那样紊乱灼热的气息。   最后停在唇峰上点了一下。   辛苦了。   睡个好觉,好好休息。   男朋友。   作者有话说:   纪总:坏掉了。   羊咩咩:对,坏掉了。   来晚了~留言发小红包补偿~啵唧大家感谢在2022-07-18 22:01:31~2022-07-19 23:00: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宁20瓶;梨梨梨梨子10瓶;橙子酱蜜糖、47124710 5瓶;Isis 2瓶;小大的一只碗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纪谦这一觉睡得很沉,在意识最开始还能感觉到有人在帮他擦脸,后来就陷入了更深沉的睡意之中。   他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事件,卸去防备和担负,一身轻松。   任由意识在轻飘飘的棉絮上徜徉。   等到他醒来时,浅蓝色的窗帘盖得严严实实,只有小小的几缕光流泻进来。   房间里有一个花瓶,上面插着几朵盛放的戴安娜粉色玫瑰,花香四溢。屋子里的舒适让人只想继续躺下去,什么都别去思考。   但纪谦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衬衫,全都是酒的气味!   他居然醉酒了,也并未去洗漱一番就径直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个房间满满当当,带着全部的热闹和别致,人气和烟火气,居住在这里的人散发着他的习惯,他的味道,倾斜的抱枕上躺着一个闲适的年轻人,凌乱的桌面前坐着一个生动的年轻人,在风铃下站着一个浪漫的等风来的年轻人......   这个房间里的物件都和他的主人一样活泼,充满了暖暖的生机盎然,一看就是小羊的房间。   他猛然掀开被子起身往外走去。   走至屋外时,窗明几净,大片的花海被系在麻绳上,挂在阳台之上,倒扣的玫瑰随风翻转。   而白洋抬眼看向他,笑得两眼弯弯:“哥哥,你醒啦?头痛不痛?”   他外公酿的酒绵柔又醇厚,却后劲十足,不知纪谦喝了以后会不会头痛。   江燕女士也从水中捞出玫瑰,熟练地转个圈将其系在麻绳上,笑着对他说:“小谦醒了,洗漱一下去吃早餐吧,你白叔叔做的早餐很不错的。”   纪谦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复,他看着白洋坐在小凳子前面,铺在满地的玫瑰在诉说。   花瓣都是娇艳的模样,清晨的眼光零零散散地洒下,而小王子坐在花丛中间。   “小羊,阿姨,早。”他迟疑地开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好像是他一直幻想的场景一样,平淡的、温暖的、让人害怕是一场梦境的早晨。   白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姿势,拿了一朵玫瑰过来,露出小虎牙:“把玫瑰弄成干花,这样就可以保存得更久啦,而且也不会看着它枯萎坏掉。”   他早上醒来后,先去那边的房子里把纪谦的衣服带了几套过来,然后就去问江燕女士:“妈妈,这个花有什么办法让它不要枯萎,保存久一点啊?”   江燕女士就和他一起把花束拆开了,坐在阳台上一起做干花。   用鲜花做成的绳串,挂在阳台前面,粉色的花朵晃晃悠悠地垂下来,变成了一排整整齐齐的玫瑰花窗帘,像是将春日余温的味道收集了起来。   他牵着有些蒙的纪谦往房间里的洗漱台走去:“哥哥,给你拆了新的毛巾和牙刷,我早上去那个房子里把你的衣服拿过来了......”   路过厨房的时候,白松柏举着锅铲走出来:“小谦,今天早上吃叔叔做的特色码子面,你吃得辣还是不辣啊?”   各种不熟悉的香料在小火下慢炸,料油的气息香气扑鼻,鸡汤咕噜咕噜的香气在蔓延,焖汁里加入了土豆块、胡萝卜、青椒、洋葱、娃娃菜等物,全靠蔬菜自身的水分。   那个珐琅锅里冒出浓郁的香味,那股浓郁的香气一直在他身边环绕,纪谦只觉得思绪变得遥远而模糊不清,甚至是一阵茫然。   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突然感觉手上多了点什么,低头一看,是一个水杯。白松柏站在一旁笑着看向他:“小谦,喝点解酒茶,叔叔自己做的。”   小金桔、柠檬片,还有气泡水,清澈透亮。   纪谦扶着水瓶:“谢谢叔叔。”   白洋在一旁替他回应:“哎呀,老爸,我都说了,他吃不了多少辣椒,再说了,昨天晚上还喝多了,早上要吃清淡一点啊。”   纪谦连忙回应:“没关系,我都可以。”   白洋便在旁边扑哧直笑:“你哪里都可以,就做不辣的。”   “好啦好啦。”白松柏露出一个儿大不中留的表情,“你们先洗漱吧。”   一路上纪谦都有些未回过神来,他走进浴室前,又看了眼那张床,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酒味,很是歉意地说道:“抱歉,我把你的床弄脏了。”   白洋摇摇头,把衣服抱给他:“你肯定很不舒服,快洗一洗吧。”   一向都是干净整洁的人,从昨天傍晚入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睡觉前都来不及洗漱,肯定是很累很累了。   纪谦的心脏暖暖的,像是被什么灌满了一样,泡在温水中的温暖和一种无言的感动,他想抬手揉一揉白洋柔软的发丝,却又顾忌自己身上难闻的酒味。   倒是白洋抓着他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笑得明亮灿烂:“等你洗完,我们还要去外婆家里吃饭呢。”   ??   纪谦还来不及感受这抹悸动,就被他的消息震到无法言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去哪里?”   白洋哎呀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你睡着了,忘记告诉你了。我们今天要去外公外婆那里,爷爷奶奶也会去,就把你买的这些食材都带过去,妈妈说一起吃,免得浪费了。”   纪谦拿着手上的衣服,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只能垂眸看向面前的人,忍不住抬手在他脑袋上用力揉了一下:“你呀!”   白洋冲他笑得灿烂,把他推到浴室里面去:“哎呀,外公外婆他们都很好的,你快去洗漱啦,洗完出来吃早餐。”   然后他把浴室门一关,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又蹦蹦跳跳地坐在自己的床上弹了几下。   接着起身把床单取下,抱到外面去喊:“妈妈,这个床单被罩是不是直接塞洗衣机里就好了啊?”   被江燕女士横了一眼:“先放到桶里泡一会,再放到洗衣机里去。”   白洋哦了一声,就乐颠颠地抱着床单塞到桶里,倒上洗衣液,用力踩了两脚,把床单随意地踩下去。   等做完以后,他拿着那朵滴着水的玫瑰坐在房间里,又溜达溜达地走来走去,最后坐在洗漱台上面,晃着腿。   等他的男朋友从里面出来。   玫瑰的香味在鼻尖弥漫,门里面的水声淅淅沥沥。从花洒上喷出来的水,是很细的,一定是先落在青年的头顶,从眉梢滴落,滑过喉结......   他听见这样的水声,忍不住摘下一片花瓣放入嘴里,咀嚼吃下。   水拂无声浅,影传门斜重。   嘴里的玫瑰花香一片接着一片,被吞咽。   白洋心脏止不住地跳动和期待,他终于等到了水声停。   纪谦擦着发丝出来时,便看见自家恋人坐在洗漱台上,抱着一束花对自己笑,白里透红的脸蛋,露出小小的虎牙。   洗漱过后,纪谦终于清醒了过来,那些思考的能力也回来了,不过是去见长辈而已。   他一眼就看见自己可爱的恋人坐在前面冲自己笑,只觉得这屋子变得更绚丽多姿了起来,勾唇浅笑,眉眼柔和:“怎么坐在这里?”   刚洗完澡的青年,穿着极其简单的白T恤和长裤,发梢上滴着透明的水渍,他正用毛巾随意地擦拭着,带着水汽的一种氤氲扑面而来。   随意又慵懒自在。   白洋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地吐出来,他眼睛里亮晶晶的:“哥哥,你刷牙了没......”   他晃着白皙的小腿,脚上的白色拖鞋要掉不掉的,直勾勾地看着纪谦。   纪谦微挑眉,眉眼温柔,却附身凑过去:“我刷过了。”   他带着一种干净又蛊惑的魅力向白洋倾斜,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味,似有如无地萦绕。   白洋脸颊染上绯色,把粉色的花瓣放入嘴中,然后仰头对着纪谦说:“早-安-吻。”   舌尖、唇齿间,露出一抹白,一抹粉,还有诱人的红色。   那么纯白又那么诱人。   像是献祭一般的仰着脖颈,露出柔软的软肋。   纪谦抑制不住低头压上去,头顶的发巾掉落。   另一侧花枝跌落。   玫瑰的味道在传递,呼吸被掠夺。   榴齿含香。   白洋只觉得自己的唇珠被轻咬,又被轻含,最后被抑制不住的力度吮吸。   他双腿勾着纪谦的腰腹,又伸手揽着纪谦的脖颈,把自己全部交给对方。   从昨天夜里那个中止的吻中,他就在想了。   清醒的吻是什么样的。   纪谦哥哥完全醒来时,会是什么样的。   被打断的早安吻,究竟会是什么样的。   原来是这样。   他感觉到纪谦的手从他的发丝间穿过,酥麻的温柔的触感,又从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触感中附在他的脑后。   力度温柔又不容抗拒般。   明明平常是最温柔的人,现在却隐约桎梏着。   明明是白洋自己发起了攻击,但是在唇齿相接那一刻,他就开始迷迷糊糊,甚至是晕晕乎乎的。   心跳失控地、躁动不安。   他全然任由对方......,配合张开自己的嘴,被轻咬又被碾压,等到对方的舌尖凑进来。   他全身上下都猛然一跳,又被纪谦的大手抚上,用力禁锢住,最后靠在纪谦身上,止不住地凑近。   清新的薄荷味道穿过,这是他给纪谦选的牙膏的味道,和昨夜的酒味不同,现在是草木的味道,两处柔软相叠。   激荡着无数电石火花。   他的上颚、虎牙,总是被反复地滑过。   敏感到只想要呜咽求饶。   拖鞋被动作弄松,最后滑落在白色的瓷砖上,发出清浅的一声。   甜滋滋的汁水涌入喉咙里,交换着气息和炙热的呼吸。   他的背后是一面镜子,镜子里是他们在相拥。   他禁不住这般后仰头往后,却又被擒住后颈。   他的后脑勺贴在冰凉的镜子上,他的前面是滚烫灼热的呼吸。   却只能含情仰受由他发起的这个吻。   擒住后颈的那只手,宽厚又温热,修长的手指摊开后,微往前,拇指便按在白洋上下滑动的小巧喉结之上。   深深浅浅不知几许,云水容裔,水波荡漾,随风飘动。   乍浅乍深再浮再沉,恣情而不知疾与徐。   这个吻持续了不知多久,他快要呼吸不过来,甚至忘记了呼吸,被渡了一口呼吸过来。   “乖宝,呼吸。”   白洋简直快要被逼疯一样。   只是一个吻而已,血液沸腾了般,激起无数热切。   直到外面的声音传来:“洋洋,小谦快要洗完了吗?洗完了我就下面条了。”   ......   两人才缓缓分开,纪谦同样气息不稳,放开怀里的人。   低头看去,只见白洋唇色潋滟,这会面若桃花,好像随便嘬一口都会出汁水。纪谦忍不住,又凑上去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人红润的嘴唇,只觉得香甜可口,   过后又舍不得放开这处柔软,继续含了进去,轻轻吸了吸,酥麻的电流在流窜。   白洋忍不住抬腿,把自己和纪谦勾得更近一点。   房间外的人听见许久没回复,白松柏又问了一声:“洋洋?”   白洋推开纪谦,颊似花团,染红一片,他努力平复呼吸,然后压着声音冲外面喊道:“还没有!”   他喘着气,呼吸沉重又不稳,低头看向那处,忍不住屈膝凑上去,软着声音笑他:“哥哥,你看,治好了。”   “没有坏掉啊。”   纪谦似是想起了这件事,低笑出声,声音带着沙哑和低沉,在耳畔蛊惑地流淌:“乖宝,你想做什么?”   那样的声音,那样的语调。   白洋含着唇瓣,不敢言语,他素了这么多年,年轻的身体怎么禁得起这些?只能哑着声音喊:“哥哥,我难受。”   他看向纪谦,满眼含着水光。   纪谦单手撑在洗漱台上,垂眸看了眼,又抬头在他脸颊边轻柔地亲了亲,温柔又安抚:“乖宝,哥哥帮你。”   这样大清早,纪谦被自己的心上人嘟着嘴索吻,实在有些没控制住,孟浪又放纵了些。   房屋外好像传来轻微的走动声和交谈声,还有搬东西的声音。   白洋本就处于极其敏感紧张的状态,他揽着纪谦的肩膀,靠在宽阔又温暖的胸膛前,仰着头去亲亲纪谦滚动的喉结。   这时候纪谦的喉结会难耐地动一动,略微低沉的呼吸吐露在耳畔。   太性感了,白洋喘着气含住这,抑制着嘴里的喊声。   伴鸣琴,复高吟。   最后近乎哭出声来,满眼水雾泪痕,挂在眼尾。   纪谦凑上去亲亲他的眼睫,稍宽慰他:“乖宝,没事了。”   语气轻柔又低哑。   白洋躺在纪谦怀里,鼻尖都是红色的,软着声音:“哥哥,你这里呢?”   纪谦只是将人揽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发顶:“哥哥缓一缓就好了。”   老丈人和丈母娘就在外面,他可不敢放纵自己,只是缓一缓就好。   白洋淡色的唇上扬,笑了两声,安静地和纪谦相拥。   等了许久,纪谦才平复下去,捡起落了满地的发巾和花枝放在一旁,又拾起拖鞋帮白洋穿上。   白洋弯了弯眼睛,从洗漱台上跳下来。   落地的那一刹那却止不住地腿软,还好纪谦看见了,用力揽着他,这才没摔倒在地。   纪谦微担忧:“乖宝,小心点。”   白洋不好意思地嘟嘟囔囔:“都怪哥哥,我明明只是要一个早安吻。”   纪谦只能应下:“是,都怪我。”   等到两人黏黏糊糊,冒着粉红泡泡出去,白松柏也正好把面条下锅:“小谦,早餐马上就好。”   倒是江燕看了他一眼:“小谦,你这个头发怎么不吹干,不吹干会头痛的啊。”   “怎么和我们家洋洋一样,不爱吹头发。”   纪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丝,带着些湿气,他倒不是不爱吹干头发,而是完全忘了这回事。   真是迷乱的一个早上。   等到所有人收拾好东西,白松柏打开驾驶座,江燕坐上副驾驶,对着还呆愣的纪谦招呼:“小谦,上车啊。”   纪谦迟疑地看了眼自己松闲的衣服,又看了眼前排的白松柏:“叔叔,要不还是我来开车吧?”   “而且,我还没准备礼品。”   白松柏笑了笑:“你不熟悉路,而且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见外,我们就带着你昨天买的那些就好了,都给你装后面了。”   江燕温柔地喊他:“小谦,放松点,洋洋他外公外婆他们就喜欢你这样的男孩子。”   纪谦一时间无法言语。   白洋牵着他上车:“好了,哥哥,快坐下吧。”   车辆平缓地行驶在岷江起伏的道路上,弯弯曲曲,带着青草和江水的湿润清香。   纪谦阖上眼睑,在脑海中回忆着,该如何和这样的长辈相处。   只是他的记忆空白又贫瘠,和霍老爷子相处的时间甚少,面对这样无措又匆忙的见面,不免有些紧张。   白洋牵着他的手,凑在他耳边问他:“哥哥你怎么了?”   怎么看起来很是紧张的模样?   纪谦俶忽睁开双眼,看向白洋,眉眼间的沉稳缠着些许无措,他诚实又坦白地告诉自己的恋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长辈相处。”   白洋只觉得心脏被轻轻地抽出一条血脉来,那样的难忍的疼痛,他伸出手抱着他一贯沉着冷静的恋人。   在他的耳畔轻轻说道:“别怕,我知道。”   这一刻,纪谦忽然变得平静又安稳。他揽着怀里的人,又轻又浅地应了一声:“好。”   白松柏和江燕觑见后面这一幕,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笑起来。   年轻人啊,温暖又直白的爱意。   毫不掩饰的爱意。   天空像油画一样,湛蓝的画布,洁白厚实的云画。   慢慢地,到了老旧的城区里,大院子里住满了人,矮小的房屋,出门敞开的广场,高高的楼梯和弯曲的胡同,院子里立着极其高大茂密的大榕树。   等几人下了车,白松柏招呼着:“爸妈,我们带洋洋对象过来了。”   纪谦站在后备箱,有些踌躇着搬下一箱水果,就在他打着腹稿的时候,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盘热乎的面包:“哎呀,这么早就过来了啊,我还在烤洋洋最喜欢吃的蜂蜜小面包,来快吃。”   纪谦猝不及防接下一盘冒着甜香滋味的面包,很是无措地喊道:“您好......”   外婆笑着看他:“好一位俊俏的小郎君,到外婆这里来不要这样不自在,和洋洋一样叫外公外婆就好了啊。”   她一脸慈爱与毫不作伪的欢喜,她的鬓发已经银白,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可是每一条皱纹都是时间给她的馈赠,岁月好像从来不败美人,她的眼神依旧明亮,带着爱意。   纪谦顺着喊她:“外婆好。”   外婆长长地应了他一声:“哎,真好,好孩子。”   “孩子,吃早餐了吗?多吃一点外婆烤的小面包,洋洋可喜欢吃这个了。”   她转而又到白松柏那边:“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只要你们人过来就好了啊。”   江燕在一旁解释:“都是小谦那孩子买的,孩子一片心意。”   “买这么多,看看我们那些邻居也送一点过去。”   “好,等收拾一下就分出去,大家一起接接喜气,不过我爸呢?”   “你爸他还在广场上练太极呢,这老头子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天天都去练太极。”   白松柏在一旁说道:“我爸锻炼身体呢,这是好事啊,之前都说有三高还有点小毛病......”   ......   徒留在原地的纪谦呆愣住,他预料的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没有发生,反而率先被塞了一盘面包。   白洋笑着看他,从他手上拿过一个还热乎着的蜂蜜小面包,他喜欢吃最上面那一层,最上面那一层烤得焦焦的,又刷了蜂蜜,甜滋滋的。   他把最上层的烤得焦甜的那一层撕下喂给纪谦:“哥哥,吃这个。”   熟悉的大榕树下,树叶在风中打着卷,叶边蔓延着春色,旋旋簇簇,从古老的树枝上冒出芽孢和绿色来。   时间不疾不徐,顺着一抹漂浮在虚无中的印记,慢慢往前走着。   太甜了,这般滋味。   纪谦突然俯身抱着白洋,久久不语。   白洋手上还举着面包,他抬头看了眼闭着眼睛的纪谦,踮起脚尖在他唇边亲了亲:“哥哥。”   “嗯。”   作者有话说:   被锁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可以见vb,真的不要误会了,什么都没有   啵唧小天使们~留言还是会发小红包哦~谢谢支持   感谢在2022-07-19 23:00:52~2022-07-20 21:08: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影灯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槎十三、祝余、青玄20瓶;46570043 16瓶;yiyi、郭子、Hello妮妮10瓶;Eternity 9瓶;千岁鹤归8瓶;牛奶里的牛、梨梨梨梨子、影灯、LiC、风清5瓶;兔九3瓶;白开水不加糖也很甜、46184931、No.、53847464、云出篔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白洋有好多好多的爱,他毫不吝惜这些爱意,也不管爱会不会斟满又洒出来。他把爱明晃晃地摆出来。   耀眼又明亮的。   纪谦变得平静又宁和,他陷入了名为白洋的温暖里,不愿离开。   外婆转身回来看见他们两人抱在一起,露出一个慈爱的表情。   白洋和外婆对视了一下,外婆露出一个揶揄打趣的可爱表情,白洋也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嘿嘿。   等到外公晃悠悠地背着他的木剑回到家里,看着纪谦就笑:“小伙子,长这么结实这么高,明天和老爷子去广场上练太极吧。”   纪谦还来不及应下,老爷子已经在树下摆下了一个棋盘:“小谦啊,快来,陪外公下棋。”   他退休后没什么爱好,一爱酿酒,二爱下棋,三爱去练太极。   偶尔有学生过来,指导一下,和学生聊聊天,叙叙旧,一心不管那些烦心事。   那样的大榕树下,十围之木,始生如蘖。郁郁葱葱,浓荫蔽日。   就连旁边的蔬果和山茶花都格外好看,外婆是一个极具烂漫和生活热情的人,她往菜园里种了好看的蔬果,也种了许多漂亮的山茶花,这个小院子周围的各式山茶花,竞相开放。   不过也确实很好看,芒姿丽质,花色艳丽多彩,气味幽香袭人,走到旁边都是一种愉悦之意。   白洋悄悄地走上前去摘了一朵下来,就在纪谦旁边坐下,有些小声地和他说:“哥哥,你要小心哦,我外公会赖皮。”   外公瘪嘴:“谁赖皮,我可从来不赖皮!”   他目光澄澈清明,大开阔斧发起进攻,杀将进去,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猛进。   纪谦却是不疾不徐,慢慢地由着他来,步步为营,等到老爷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包围了帅棋。   外公连忙哎呀哎呀几声:“我走错了走错了,老了记忆力不好,重来重来。”   纪谦颔首应了一声:“好。”   白洋可不依他,拿着纪谦的炮棋隔空喊话:“不行不行,将军了将军了。”   外公把帅棋收起来,噘着嘴:“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不行不行。”   这个老小孩耍起无赖,纪谦还有些不知所措,白洋已经转头喊人:“外婆,我外公又耍赖皮啦!”   外公连忙把棋放下:“莫喊莫喊,给你赢啦。”   嘿嘿。   白洋灿烂一笑,吃掉他的帅棋,放在一旁:“赢啦赢啦。”   徒留纪谦在一旁低笑出声,眉眼温柔。   很快地,外公看到亲家公他们过来,连忙招呼到:“老伙计,你快来看,我外孙找了一个好俊的对象,见他则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他摇头晃脑道:“珠玉在侧,觉我老头子形秽!”   两位老人还未到,先声音洪亮地反驳道:“这难道不也是我孙子的对象吗?”   纪谦露出一个有些不自然的笑容,连忙起身看向过来的两位老人,恭谦地喊道:“您好。”   爷爷奶奶两人精神矍铄,银发一丝不苟,还穿着优雅的中山装,闻言往这边瞧来,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是个俊俏的好孩子。”   白洋笑着喊:“爷爷奶奶~”   奶奶过去牵着白洋的手:“哎~我们洋洋长大咯,都带对象回来。”她又牵着纪谦的手,看了又看,满眼欣慰和感慨:“真好。”   她穿着优雅的旗袍,发丝做得古典又优雅,银丝还烫了卷,很是漂亮,此时满心满眼的慈爱:“孩子,和洋洋一起喊爷爷奶奶就好,不要这样拘束。”   纪谦只觉得老人家的掌心温暖,笑着应他们:“奶奶,爷爷。”   爷爷点头应了一声,又低头看了眼他们的棋,哎哟了两声:“老伙计,你这个棋真是......”   外公还在等他说话,没想到人下一句是:“臭棋篓子。”   “你这个!”外公被他气到,把位置让出来,“你来你来!”   爷爷把衣服一搂,施施然坐下:“我来就我来。”   他看向纪谦,眉眼威严又不失善意:“孩子,来陪爷爷也下一局棋吧,就平常下就好。”   纪谦温和应道:“我的荣幸。”   爷爷下棋的棋风和外公大不一样,全局在胸,象棋似布阵,点子如点兵。   纪谦这一局对峙中不见方才的游刃有余,下得很慢,也很慎重。   最后纪谦以一个巧棋险胜。   棋落时,白老爷子和江老爷子相视一笑,齐齐点头:“很不错。”   然后外公收敛神色,很不服气地喊道:“来来来,小谦你和我们两个下。”   纪谦自然是点头应下,没想到外公一边和爷爷探讨,还要一边悔棋。   最后白洋看不下去了:“外婆,我外公又在耍赖皮了啊!”   外婆穿着围裙出来,一手的面粉,扯着外公的耳朵:“这么大个人了,下棋还这样,进来给我洗菜。”   她笑着看向白家老人:“亲家啊,先吃点水果,都是小谦那孩子买的,也不知道他从哪买来这么多又甜又新鲜的水果。”   外公哎哟哎哟了两声,就把外婆身上的围裙解下系在自己身上:“我来我来,你坐这边和亲家好好喝茶。”   爷爷也跟着一起进了厨房里:“我搞一道麻辣鱼,前不久新学的。”   两位老太太相互看了又看:“亲家最近精神又好了些,看起来年轻不少。”   “哪有哪有,哪里比得上你。”   白洋麻溜地从里面搬出麻将和凳子,把自家老妈叫出来:“老妈,来打麻将啦。”   岷江的传统就是这样,女人都在外面打麻将,男人都在厨房里搞饭菜。   纪谦正想起身跟着一起去厨房,却被白洋压了下来,几个人正好凑成一桌麻将。   他踌躇地看着白洋,欲言又止。   白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他:“怎么啦?”   纪谦好看的眉头轻蹙,俯身在白洋耳畔低声道:“我不会打麻将......”   刚刚下棋那么厉害的人不会打麻将?   白洋悄悄和他说:“没事,都说有新手buff,新手上桌都很旺手气的。”   麻将桌不是自动的,据说这样的麻将才有感觉,自动的麻将都没有那种搓麻将的感觉。   纪谦不好拂了几人的热情,学着她们的样子在麻将上搓乱,然后笨手笨脚地摆好。   他皱着眉头,如临大敌:“这个骰子应该怎么看?”   白洋在一旁给他背顺口溜:“顺时针留小牌墩抓牌,2,6,10顺家,3,7,11点从对家,4,8,12后家,5,9从庄家.......”   “抓几轮?”纪谦有些迟疑地跟着她们抓牌,“我这个应该怎么摆?”   他倒是知道一样的花色按照序列在一起,不过这个牌码的......   一团一团地在一起,一看就是个新手。   对面他的丈母娘奶奶外婆已经麻溜地把牌哒哒哒放好了,纪谦还在疑惑:“这个是什么牌?”   只见他手上一个幺鸡,画成了一团花和鸟的模样,他看着这牌和条、筒、万字都不一样。   白洋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这个是一条,也是幺鸡。”这样瑶林琼树的一个人,在这里笨拙地打麻将。   江燕女士好脾气地问道:“小谦不会打麻将啊?”   纪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打过这样的麻将。”   “多打几局就会了。”   “对对,孩子来陪我们玩几局就会了。”   “洋洋去教教你对象。”   ......   纪谦向来不参与那些牌局和赌局,偶尔去澳门那边时,和合作商打的也都是□□,或者是下闲一点,徒增娱乐。   从来没有正儿八经打过麻将。   三个女人在对面打得飞快,而纪谦反应不过来,他学着她们的模样,把所有的牌都反扣,在牌桌边缘整理,又往前一推,意图一次性翻开。   却不料四四方方的麻将四处飞散。   ???   纪谦不太懂,并且十分震撼。   这麻将怎么这样?   白洋笑得嘴角上扬,露出可爱的虎牙,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被麻将欺负了。   纪谦有时候不太懂:“这个要换三张又是什么意思?”   “只留两个花色?”   ......   等到纪谦慢慢地送出几局钱来,终于摸懂了这个岷江麻将到底该怎么打,他记性好,但是没有白洋这种麻将从小打到大的人灵敏。   他正想杠一回,去摸牌,白洋连忙抬手给他按下杠牌。   纪谦:“乖宝,这个不是暗杆吗?不需要躺下吗?”   “哎呀!”白洋顺手给他打出一张牌,然后说道,“哥哥你看这个,出掉筒以后,你就是清一色了,现在带幺没九,只要你把中间四万换九万,你就是清一色带幺九,胡可大了。”   他眉眼清亮,嘴角带笑,一点灵明光莹,蓬松又柔软的发丝垂在耳侧,说起麻将的规矩和和牌规则那是一道一道的,给把自己厉害住了。   “好的。”纪谦将倒下的暗杆扶起来,乖乖地跟着他走。   虽然纪谦的牌好,又有白洋在一旁帮忙,但总是差一点运气,明明总是只要等一个子的牌,总是被外婆她们截和。   白洋又一次看见老妈截和,握着双拳:“我刚刚这局胡二五八条,怎么还能被截和!”   他偏头看了眼纪谦,圆溜溜的眼睛里都是疑惑,纪谦低头咳了咳。   他从来就没有这方面的牌运,从以前在拉斯维加斯赌城玩过几局就知道,即使他能记牌,但就是没有那个赢的运气。   包括偶尔和仇法东滕牧他们玩几局扑克,即使能猜到对方的牌,但是赢不了。   被他们称为散财童子。   久而久之,就碰的更少了。   偶尔院子里那些邻居们路过,都好奇地围过来:“啊呀,这谁家的孩子,长啷个好看。”   江燕对他们笑着说:“我家姑爷。”   嬢嬢惊呼了一下:“你家姑爷啊?洋洋对象长啷个好看,跟电视明星一样。”   江燕语气自豪又得意:“是啊,这孩子过来看家里长辈。”   “啊哟,是个孝顺孩子。”   偶尔有人走过,拧着眉看纪谦:“你这个牌打的,你出四万啊,她那边出掉了万牌,又一直出筒,肯定是清一色条子......”   纪谦很是好脾气的一一应下。   嬢嬢们恨不得帮纪谦上手,怎么这么俊的孩子,打个牌笨手笨脚的?   头顶的榕树冒着新芽,从树枝枝桠泄漏着春光,照在他们身上,纪谦再一次点炮后,白洋笑倒在他怀里。   .......   直到江燕女士看不下去了:“小谦啊,要不你休息一下?让嬢嬢她们玩一下?”   这一圈圈打下来,全是纪谦在输,弄得她们都不好意思了。   正好白松柏在外面处理新鲜的大公鸡,连忙喊他:“小谦,你过来给叔叔搭把手。”   纪谦如释重负,连忙把牌搭子让出来,起身去戴上围裙加入厨房男人大军。   原以为是回到了他自己的主场,这么多年,他都是自己动手吃饭,没想到这第一步就让他茫然。   “接鸡血?”   “对。”白松柏给他一个碗,然后他把大公鸡脖子干净利落一抹,把鸡血都滴在碗里。   还没等纪谦回过神来,外公又让他来洗肥肠:“我们家洋洋特别喜欢吃芋儿肥肠鸡,今天也让你尝一尝外公的拿手菜。”   纪谦看着这滑腻的肥肠,陷入了片刻迷惘的沉思,不过他只是轻声问:“乖宝,有手套吗?”   白洋笑出声来,满眼的笑意,明亮的星子简直要落在他眼里般,那样璀璨好看。   他从旁边拿出两副手套,和纪谦一起坐在小木墩上清洗:“我吃肠节子,你吃芋儿和鸡肉块。”   纪谦朝他轻笑:“好。”   水里的面粉和白醋混在一起,是一股奇怪的味道,纪谦垂眸坐在一侧,安静地洗着东西,不见一点嫌弃。   白洋冲他笑,两眼弯弯:“哥哥,外公还做了你喜欢吃的腌笃鲜。”   纪谦也朝他露出一个舒朗的笑:“好。”   他们像最平常的家人一样,坐在热闹的院子里,小声地交流着。   等到这一大盘的东西洗完,又见外公把辣椒交给他们两人:“来来来,小谦切个辣椒。”   纪谦拿着刀,正要下刀时,白洋把手套递给他:“快戴上手套哦,会被辣椒辣到手痛。”   纪谦听话地戴上手套才去切辣椒,虽然没有被辣到手痛,但岷江的辣椒实在太过霸道,辛辣气息还是止不住地往上扬,一直飘到纪谦的眼里。   他半阖着眼睑,眼里似乎有水雾冒出。   白洋连忙凑上去给他吹一吹:“哥哥,好些了吗?”   纪谦弯下腰,微眯着眼睛对他说:“好像还没有。”   白洋连忙从旁边取出干净的毛巾,用温水打湿给纪谦擦脸,眼睫被擦得湿漉漉起来。   一张俊朗的面容变得可怜起来。   白洋心软软的,凑上去亲亲他的眼睛。   纪谦便弯着眼睛对他笑:“谢谢乖宝。”   两个人黏黏糊糊的,白松柏看了两眼,笑着挪开视线。   外公热情地喊他:“小谦啊,你看看,我们坐这个菜,加入我酿的那些果子酒,别有一番味道的。”   “最后泼上一层热油,很是好吃。”   外婆偶尔走进来,在屋子里煮了一壶花茶,里面放着秋菊、红枣、枸杞等物件,清香弥漫。   春日里最好的吃,就是性温的羊肉,红烧味的炖羊肉,用干辣椒、八角、大蒜、小茴香、香叶、桂皮、冰糖、陈皮等佐料,加入调制的酱料,放入茶油爆炒,再加入羊骨汤和水,放入锅子里慢慢炖。   炖得香味四溢,满院子的人都闻到了他们家的菜香,时不时凑过来问两句。   等到桌子上摆满吃食,纪谦才发现这一桌的隆重。   整整十八道菜,海陆空都有,满满的诚恳和厚待。   没取那些度数高后劲大的酒,只是开了点果酒,纪谦先给自己满上了,照例敬了诸位老人家一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谢谢。”   几位老人相视几眼,笑得和善:“都是一家人,不要这样见外。”   “这感情啊,总是要慢慢走下去的,希望你们也越来越好。”   “在这里无所拘束,只管认真吃饭就好.......”   纪谦抬起一张俊美的面容,眉目舒展,目色柔和:“好。”   这一桌子热热闹闹,外婆把那个大肘子端到纪谦面前:“男孩子,就要多吃一点。”那么大的一整个猪肘子,炖得软烂入味,外婆又拿出一个肘子堆在白洋面前:“洋洋吃,我们洋洋最喜欢吃这个了。”   奶奶她们也是,忍不住给纪谦和白洋夹各种各样的东西:“多吃一点啊,你们难得来一趟。”   白洋一脸笑意,鼓着腮帮子:“谢谢外婆,谢谢奶奶。”   他抽空偏头看向纪谦,只见清隽的人看着他面前满满当当的碗发呆,说不出的呆意。   白洋含着东西,止不住笑意。纪谦和笑得灿烂的人对视了一眼,突然想起白洋和他说过的话。   【当你拥有一个极其宠爱的长辈,那么每年每时每刻都在长身体,生怕你会饿着。】   【有一种饿,叫做外婆觉得你饿......】   隔代亲,原来是这样的。   头顶的树叶在婆娑作响,五光十色,荡漾着光彩。   等到酒已尽量,饭也吃饱。白洋拉着纪谦去外面散步,在这片小巷子里,有窄小的河流环绕,绵绵不尽,铺陈的绿草裸露在阳光下,菀彼桑柔,郁郁青青。   叔叔嬢嬢们在外面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偶然看见穿得花团锦簇的孩童嬉笑蹦跳,树枝垂下卧在水面上,不同样式的纸鸢在半空中旋飞,追逐浮云,一意飘扬。   白洋带着他往学校那边走去:“哥哥,你看,我以前就总是走这条小路去学校里面。”   小路上的迎春花都已经陆续地开了,枝叶间时时可以看到初结的小巧黄色花骨朵,细腻绵软的迎春花,蔓延着纯净的气息,相依相绕,风中都是它赤城的幽香。   纪谦牵着他的手,温柔地和他说话:“这里离我住的那个房子好像也很近。”   白洋哇出声来:“哥哥你地理空间不错呀,那个房子在离学校更近一点的位置哦!”   纪谦敛眉浅笑,他可是完整做了这么多游戏构架地图的人,怎么会这点方位都分不清?   白洋静静地握着他的手,在半空中晃着圈:“我带你去学校看一看呀~”   他们在巷子里慢悠悠地走着,等走到了学校外侧时,白洋就指着那墙内外的两棵树和他说:“哥哥,你看,我小时候种的时候,悉心呵护,长大了这棵树就发挥了它的作用,就靠这两棵树负责给我当踏板,方便我翻墙出来玩。”   他眉眼清亮,淡色的唇上扬,笑得灿烂。   在一字一句中,纪谦好像想到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郎,踩在树干上,从墙头一跃而下。   外面云层浅淡漫游,就连风都是温柔的,飒飒风来吹过少年郎的衣摆,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   “真好。”纪谦抬眼看向这两棵郁郁苍苍的树,只觉得在树下接到了岁月给他一个馈赠的幸运礼物。   白洋靠在纪谦身上,突然发现墙角上,还有树根的周围,已经长出了不上三叶草来。他连忙凑过去,蹲在一侧翻找。   纪谦随他一同蹲下:“怎么了吗?”   白洋笑着说:“我在找四叶草啊,听说四叶草是幸运的象征,所以每次看见三叶草都会去找一下。”   这是他的一个小习惯而已,找不到也没关系。   不过纪谦听后,也认真地看向这片苍翠欲滴的三叶草丛中:“我陪你一起找。”   白洋只觉得他可真好啊,蹲在一旁认真找着,不过十几次中他只能找出一次来,所以也没抱什么希望,没有看见后便站了起来。   他拍了拍裤子,对着纪谦说:“哥哥,没事,没找到就算了。”   却见纪谦从草丛中轻柔地摘出一棵有四片叶子的四叶草出来,他缓缓起身,把四叶草递给白洋:“乖宝,把幸运送给你。”   纪谦眼如点漆,收拢衣服起身时,何其轩轩韶举,像是神仙般的人物,神仙般清隽的人物却缓缓对着他笑。   白洋捂着心脏,止不住地怦怦直跳,他接过这份传递的幸运,踮起脚尖亲在纪谦的嘴角:“谢谢哥哥。”   他笑得灿烂又明媚,像是最璀璨的星星都落在眼里。   纪谦揽着他,靠在树干上,低头加深这个吻。   良久,白洋红着脸看向自己的手,手上的四叶草都被他捏坏了,青色的汁水沾湿了白皙的手指。   一点青色、一点莹白。   他低头嘟囔:“哥哥,坏掉了。”   听见这个词,纪谦低笑出声来,他牵过白洋的手,放到自己嘴边,将四叶草含入嘴里,又低头吻了下去。   四草叶是有味道的,这个时节的四叶草最是脆嫩香甜,缕缕清香拂过,幽兰未散。   青草被揉碎迸发在舌尖一点甜。   不知是这香太过浓郁,还是风太温柔,白洋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醉了般的恍惚。   真是奇怪,青草也能醉人吗?   作者有话说:   羊咩咩:啵啵~   纪总:加深~   来了,今天来晚了,评论发小红包补偿,上一章终于解锁出来了QAQ   感谢在2022-07-20 21:08:26~2022-07-21 23:00: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影灯、雨溪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京屿78瓶;阿虞吃鱼20瓶;然然15瓶;梨梨梨梨子13瓶;青玄10瓶;雨溪8瓶;将酒5瓶;47124710 4瓶;今天吃啥?2瓶;46184931、洛叶知秋、大大今天更新了没有!、Eternity、T-T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白洋的唇瓣水润润的,又红红的。他伸手勾着纪谦的脖颈,待纪谦退开后,便伏在他身上喘着气。   纪谦却并未全然退开,他睁开眼看去,白洋的睫毛很卷翘,又长,铺陈在眼睑上,轻轻扇动睁开,那一眼水光潋滟,无边春色。   金色的光从树叶之间流动,在白洋泛着薄红的脸上,像是绚丽娇嫩,而姿态舒展好看的花,花蕊有蜜。   他的唇瓣含着水又别样殷红,像是咬破皮就会冒出汁水一样。   纪谦贴在白洋的唇瓣上,轻轻地含着,品尝。   小而细微的触感从唇峰上传递,唇瓣上的麻意简直让人腿软。   明明是轻柔的、温和的,却是比深入更加清晰和敏感。   白洋的思维没有混乱,反而每一处似有如无的接触都激荡着电流,让人头皮发麻。密密麻麻的电流,无边无际,好像从不会停止,也不会消散。   无数的余温让人战栗,又让人着迷,让人沉溺其中。   他们安安静静地在是树下相拥相吻。   白洋的背部抵在树干之上,粗粝的树皮磨得他难受,和纪谦撒着娇:“哥哥,难受。”   纪谦双手揽着他,又像抱小孩那样把他抱在怀里,顺势换了个方向,他靠着树干,白洋在他怀里。   他低头在白洋额间亲了亲,伸手揉了揉他的背:“还痛吗?”   背部传来温暖的安抚,白洋便红着脸伏在纪谦的肩头,软声道:“不痛了。”   他明明也没有这么娇气的,但是一遇见纪谦就管不住自己。   他抿着嘴角,只觉得刚刚残留的触感还在上面。   偏头往边上看时,侧面那些细碎的长发也塌在青年耳朵上,衬得青年精致的侧脸如玉般纯净。   纪谦笑了笑,又亲了亲他粉白的脸颊。   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亲昵好像都不为过。   白洋双手揽着纪谦的脖颈,微起身,白嫩的脸颊贴在青年俊美的面容上,和他蹭一蹭。   亲昵无间。   这样简单的亲昵,却让纪谦心底涟漪波澜起,喟叹了一声,贴在白洋的脸侧,低低地喊他;“乖宝。”   低缓的声音顺着耳朵一直流到心底里去,白洋心口直跳,耳朵尖都红了:“嗯。”   他就喜欢和纪谦抱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   纪谦勾唇浅笑,起身退开了些,靠在树干上笑得温润如玉,光晕清浅,金色的游鱼浮跃。   “乖宝,我母亲下午会到岷江来。”   ???   白洋来不及接受青年的蛊惑,突然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吓得眼睛睁圆:“什么?谁要来?”   他顶着毛茸茸的脑袋,眼睛睁得溜圆,看起来格外可爱。   纪谦轻笑出声:“我的母亲,纪箐女士。”   谁的母亲?   纪谦的?   什么时候过来?   下午就会过来?!   白洋双手兀地用力,箍住纪谦的脖颈:“为什么来这么快?”   “你都没有提前说!!”   纪谦任由对方咆哮,笑得格外温柔:“忘记了。”   是报复吧?绝对是报复吧?   怎么会有这么坏这么可恶的人?   白洋从纪谦身上跳下来,气鼓鼓地往前走去。   纪谦眉眼舒展柔软,上前两步牵着他:“是前天晚上和纪箐女士讨论带什么礼品来时,她就决定要过来了,不过这两天一直没时间告诉你。”   白洋鼓着脸颊:“那为什么要来得这么快啊?”   他全然忘记了自己第一天确认关系,第二天带人见家长,第三天就带到长辈这里来的事情了!   纪谦低头亲亲他轻颤的眼睑:“我想早点过明路,有些等不及了。”   白洋满脸羞意,眼尾都是未褪去的红晕:“等不及什么啊?”   纪谦却只是低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也不知白洋是想到了哪里,只觉得这笑声莫名的色气!他扯着纪谦的耳朵,露出自己的小尖牙:“可恶!”   纪谦只是敛眉低头由着他扯,然后轻轻地蹙眉喊:“疼。”   白洋也只是虚虚地扯一下,压根没有真的用力,但是听纪谦喊疼,他连忙放下手,然后踮脚去看纪谦的耳朵,如玉石一般的耳朵,此时微微地泛红。   白洋有些不好意思,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吹:“还痛吗?”   柔软的风吹过耳畔,纪谦弯着腰,把耳朵露给他看,又有些低声:“乖宝亲亲就不痛了。”   看见他红玉般的耳廓,树梢上明亮的光漏过来,耳朵几乎透明,还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和细密的绒毛,他的耳舟和耳廓节点中间那个部位上,居然藏了一颗红色的痣。   白洋呆了两秒,有些心虚,又有些心疼,他也没用力,怎么会耳朵都红了?只是虚晃地抓住而已啊......   他踮起脚尖,在纪谦耳边亲亲了两下,却见纪谦的耳朵颤了又颤。   原来纪谦的耳朵是这么敏感的地方,难怪会被他弄红。   心虚之意更甚,白洋又亲了两口,攀附在纪谦的肩膀上,特意靠近耳廓的那颗红色的痣,连亲带哄:“不痛了哦。”   纪谦侧着脸,俊脸绯然,他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应道:“嗯。”   感觉好像玩脱了,那股温热的气息在耳边不停地贴近。   还要更往里处时。   纪谦捞住白洋,往自己怀里一放,将头垂在白洋肩膀上,哑着声音说道:“好啦,我也有错。”   温热的肤下有血液跳动的气息。   白洋默默地感受着这股气息的流动,一张脸变得红红的,他就是故意去亲亲那里的,怎么了?   粉面朱唇尤为动人。   纪谦一副投降的姿态:“是我不对,没有提前和你说。”   白洋长长的哼了一声,但过了没多久,又轻声问:“那,你妈妈喜欢什么呀?我要准备些什么啊?”   现在都已经下午了!   “具体是下午几点到啊?”白洋突然感受到了他妈妈的那种心情,这人没个准数的,到底是具体什么时候回到啊?也让他有个准备。   纪谦似是不自在地低咳了两声,拿出手机看了眼,眼神颇为小心:“她已经到了,就在外婆的院子里。”   ......   ???   !!!   白洋大惊失色:“那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   纪谦收起手机:“来散步消食。”   白洋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牵着他就往回跑去:“你比我可恶多了!”   ......   且说那边院子里。   一个小时前,江燕和白松柏他们正在院子里帮老太太晒果干和浇花,只见一位眉眼凌厉的女士走了过来。   她身后还带着两位身材魁梧的西装男士,手里提着不少物件。   “冒昧问一句,请问这里是白洋的外祖父母家吗?”   她气质出众,仅仅是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裙子,两目炯炯有神,有一股不可忽视的英姿飒爽,女性的柔和飒完美地体现在一个人身上。   江燕抱着果干走过来,轻声说:“如果你说的是二十岁出头的那个男孩子白洋,那这里确实是白洋外婆家,我是白洋的母亲,请问您是?”   纪箐女士眉眼柔和下来:“我是纪谦的母亲,纪箐。”   正在树下下棋的两位老爷子同时抬起头来:“你是纪谦那孩子的母亲?”   纪箐女士连忙向他们点头示意:“您好。”   江燕放下手里的小草篓,连忙喊道:“请坐,请坐。”   “他老汉,给这位纪女士倒茶。”   贸贸然的,她也不好直接喊亲家,虽说他们对纪谦的态度很是亲近,但仍然不知道对方家中是何态度。   他们只是以最好的态度,去招待自家孩子喜欢的人。   纪箐女士示意几人将礼品放下,便坐在位置上,笑着道:“何必如此客气。”   白松柏倒了两杯茶过来,倒茶的空隙,老太太她们也听见了消息,都走了出来。   等出来以后才发现,他们一群人,细数六人团团围坐,而纪箐女士一人坐在对面,这看起来格外像欺负人家一样。   江燕摆上果茶和零嘴:“不知道你今日过来,我们招待不周。”   纪箐女士喝了口茶,看向这一群目光澄澈又清明的人:“不碍事,是我唐突了,不打招呼擅自过来,给大家添麻烦了。”   江燕和白松柏他们对视了几眼,终究还是踌躇地开口:“不知纪女士过来是做什么?”   他们不会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但是他们仍然知道,在这个社会上,像他们这样氛围的家庭不多,甚至是极其少数的家庭。   虽然白洋和他们说过,纪谦的婚事全由他自己做主,也说过他母亲知道他这个同性恋人,但是做家长的,仍然免不得有些忐忑。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纪箐女士看出他们的担忧,只是展颜微笑:“我是来给我们家孩子送嫁妆的。”   那天夜里,纪谦第一头那样紧张又急促地问她:带什么东西去见对象的家长。   纪箐女士刚落地法国,正要去和合作商讨论一款进口牛奶的合作,没想到下午却接到了纪谦的电话。   那个时候国内正是午夜。   她的孩子露出那样求助的表情。   她恍惚第一次和她的孩子亲近,甚至都变得紧张起来,他们好像第一次合作。   正巧她从法国托人找最高级的食材和红酒,安排直升机,连夜空运了不少东西回去。   他们母子两人,从国内的夜晚聊到了天亮,而法国的下午,也变成了凌晨。   纪谦出发之时,朝她露出一个笑。   她突然就愣住了,抬眼时竟发现眼底的湿润。   她一夜未睡。   等助理进来时,她还呆在房间里,回想起过往二十八年,她参与纪谦人生中的事情实在是太少太少。   她推了接下来的事情,又和纪谦说自己会尽快回去,便订了票,连夜回了国。   这才有今天的事情,她笑着和对面几人认真说道:“纪谦那孩子来得匆忙,我这就准备了他的嫁妆送过来。”   ????   这什么说辞?   这外面的,也不好钱财外露,纪箐女士便把陪妆清单递给他们:“请亲家过目。”   这和纪谦如出一辙的动作,突然让江燕就笑开来:“你们母子,怎么这么相像。”   纪箐女士看着手上这份硬皮烫金边的清单册子,笑了笑,不知是她学纪谦,还是纪谦学她。   分不清了。   岷江的风总是带着温暖的气息,从南吹到北,又从北吹到南。   纪箐女士背脊挺直,缓缓开口:“我二十三年前离异,从此独自带大纪谦。说起来,是我亏欠这个孩子良多......”   “我的父母早逝,纪谦鲜少有和长辈相处的时间......”   一字一句中,纪箐女士将纪谦年少缓缓铺陈开来,心软如江燕,她看着面前的女人,直想哭出来。   温柔的人总是受诸多的磨难,最后将棱角都磨成一个圆。   被包含在其中的温柔和善意,清浅地往外散发着光芒。   他靠着自己,成为了一个极其优秀的青年。   是一个拥有平等爱人,温暖又谦卑的人。   通透直白、博爱、有一种温暖的力量。   如果是他人,在这浑浊世界走一遭,愤世嫉俗才是常态,但是纪谦没有,他总是拥有一种坚持的良善,成为一个跳出来的例外。   是一个稀缺的例外。   也是纪箐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她如此优秀又如此真诚的孩子,终于有一天牵着喜欢的人来到她面前。   满心满眼都在告诉他的母亲,他找到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她多么为他感到开心啊,甚至是动容。   从前时,她就害怕纪谦这孩子总是把责任当做他的本能和职责,背负他不需要背负的那些往前走去。   现在终于是要放下了。   纪箐平静地说完,她把桌子上的东西郑重地推过去:“我的孩子,拜托你们多加照顾了。”   听见他们两人这样的经历,老太太们本就是心软面善,此时满心的慈爱:“孩子,你这说的什么话,来老婆子这里不要这样。”   江燕抹着眼角:“姐姐,我们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   纪箐笑了笑,她平常时凌厉冷脸,不常笑,此时嘴角的纹路都露了出来,可是她很开心。   老太太急忙从屋里拿出不少热乎的吃食:“孩子,多吃一点,你怎么这么瘦,女孩子要胖些才好。”   .......   等白洋牵着纪谦一路狂奔回来时,就看见他的妈妈还有外婆奶奶和一个极其漂亮耀眼的女人在桌上打麻将。   几人交谈甚欢,同样的大榕树下,同样的牌局。   见他们过来了,牌桌上的几人都默契地停下来。   白洋喘着气,有些忐忑地走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称呼,这是纪谦的母亲吗?   他也没见过啊?万一认错了怎么办?   却不料纪谦在旁边戳了戳他的腰,轻声说道:“叫妈。”   白洋一路急速跑回来,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此时脑子一抽听了纪谦的话,脱口而出:“妈。”   叫完了就看见面前的女士露出有些诧异的表情,似缓了片刻,才笑着点头应道:“好。”   江燕她们都笑开来,在一片笑声中,白洋唰地一下涨红着脸,他掐着纪谦的腰:“你怎么不喊妈?”   纪谦从容对待:“妈。”   ??   这本来就是纪谦的母亲啊,他喊妈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自己怎么会这样报复回去?   见他反应过来,纪谦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格外舒朗大气,眉眼笑意浓郁。   他本就是陪着白洋跑步回来,穿着简单的白卫衣和长裤,俊脸上冒着一层红意,此时笑得爽朗豁达,眼里藏着捉弄成功的小得意,孩子气一团。   白洋气不过,红着脸握拳锤他。   太坏了!!   实在是太过分了!   纪谦站在一旁任他打,只是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和眼里的笑意,道歉毫无诚意:“对不起嘛,我也没想到......”   什么叫没想到?他是不是想说自己怎么这么听话,顺着他的话就喊了?   白洋气鼓鼓的,涨红着脸站在纪箐女士面前:“阿姨好。”   他们鲜活又生动,纪箐女士只觉得自己都要变年轻了,尤其是她的孩子,恣意放纵,不加掩饰地开怀大笑。   像一个最平常最普通的有情人。   在酒局上觥筹交错,运筹帷幄之中的青年好像淡去了,纪箐好像怎么也想不起那个带着温和笑意却不见眼底的青年,也看不见那个穿着昂贵西装在谈判桌上步步为营的青年。   此时此刻,这是她的孩子,她那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   她握着白洋的手,很是动容:“白洋是吗?怎么是一个这么好的孩子。”   好到让她感激。   她牵着白洋的手,让他坐下,将自己准备的礼品清单递给他:“这是我们家纪谦的嫁妆,还有送给你的礼物。”   白洋低头瞄了一眼,第一样就是申城顶级富豪住的跨江超级大平层,第二样就是申城寸土寸金的大别墅,吓得他一个合拢的大动作:“阿姨,这也太贵重了吧!”   纪箐又去握着他的手,往他的手上拍了拍:“你们同性相爱,本就比常人艰难许多。阿姨什么都没有,只是一腔爱意和打拼多年留下的钱物。这些不过是让你们的以后不为这样的柴米油所困住,不会因为那些琐碎而磨去相互之间的爱意,两个人之间相爱,甜蜜时光也有,争吵打闹也有,我只是想让你们走得更容易一些......”   白洋抬头看了眼纪谦,纪谦冲他笑一笑,抬手帮他收下了:“这可是我的陪嫁,你要帮我保存的。”   远处有鸟儿惊飞,喜鹊欢叫,斑鸠飞舞。树影绰绰,三三两两清风习习,这些不知名的鸟站在树上,欢快得啁啾叫着,或是三三两两甩甩翅膀,在如洗过一样的湛蓝明空中盘旋。   白洋耳朵通红,语气又轻又软:“为什么你是嫁妆啊?”   纪谦坐在他旁边,冲他直笑:“你不愿意娶我吗?”   他眼尾缱绻温柔,像是春天里醒来的曙光,等待一个在光下停留的人。   白洋脸皮烫红,像是软娇染醉的海棠花,醉意绰态,低声说道:“那也没有说不愿意嘛......”   纪谦凑近了看他,学着他的语调:“那什么时候嘛?”   “就......”白洋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见旁边自己老妈的笑声,瞬间清醒了过来,抬眼看向面前笑得一脸柔情的青年,青年的星眸里满是戏谑,白洋大叫:“你又逗我!太坏了!”   纪箐女士和江燕女士同时笑出声来。   江燕女士只觉得自家这倒霉孩子,怎么这么笨笨的,还好姑爷的智商足够,免得她总会以为儿子在外面要被人骗,还要吃亏。   纪箐女士倒是觉得白洋活泼又可爱,整个人透亮得不行。   纪箐眉眼柔和,莞尔一笑:“我没有逗你。”   白洋就把彩礼清单一搁,指着外婆编的凉席和他说:“那你就带着那凉席进我家门好了!”   “我才不给你下聘呢!”   外婆抬手敲了敲他的小脑袋:“乱说。”   白洋一阵气恼,脸红地坐在原地,纪箐女士牵着他的手,仔仔细细地看他:“小谦对你好吗?他可是很小心眼的,总喜欢戏耍捉弄他人,有话也喜欢藏在心里......”   还没等她说完,白洋就反驳道:“没有,他很好的,对我也很好。”   没有小心眼,也没有喜欢戏耍人......   好像偶尔有一点点小腹黑。   见他极力反驳,纪箐女士眉眼慈爱:“那就好,你觉得他很好,那就很好。”   她看向纪谦,纪谦朝她弯眉笑了笑,眼底都是温柔之意。   奶奶也在一旁发话了:“你们两个都去外面玩吧,大人的事你们别掺和。”   白洋牵着纪谦往外走去,纪谦低头问他:“要是我带着那凉席进你家门,该叫你什么呀?”   白洋耳朵上的绯红无法消散,含糊地说:“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嘛......”   纪谦余光看了眼周围,散着薄荷青松的气息凑上前来,在白洋的耳畔轻轻喊道:“小相公。”   白洋立马从头红到尾,这三个字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穿过他的身体,又从灵魂中抽出来。   尤其是纪谦的语气又低又沉,像是缓慢流淌的河水,从耳朵里流到心底里面去。   他抬起一双含羞的眼睛,只见纪谦笑得温柔,容貌整丽。   这人!真的好坏哦!   不过片刻后,白洋又扬起灿烂的笑,眉眼带着羞意,悄悄踮起脚尖告诉纪谦:“我什么时候娶你都可以。”   “只要你愿意。”   他们在一旁嬉闹,纪谦的笑意浓郁又放松,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白洋笑得璀璨又明亮,触目可见琳琅珠玉,让人瞧了就欢喜。   纪箐女士握着江燕女士的手,久久不语。   “谢谢你们养了这样一个好的孩子。”   “纪谦能遇到这样的好的孩子,真的由衷地感谢。”   作者有话说:   纪总:小相公~   羊咩咩:马上就娶!   我来啦啊~来晚了,留言发小红包哦~   谢谢大家,啵唧   感谢在2022-07-21 23:00:15~2022-07-22 23:01: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iC、乄卝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喜欢羊的小橘子20瓶;青玄、Eternity 10瓶;人间盛望9瓶;京墨6瓶;影灯5瓶;梨梨梨梨子3瓶;小大的一只碗、啊呜啊呜、暮子、洛叶知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纪箐女士一直待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才离开的。   他们还是决定,孩子的婚事他们自己做主,现在也只是刚恋爱而已,先过一个明路,把两边外在的那些可控因素都给控住,让两个孩子有信心走下去。   不要因为家庭的原因给两个孩子压力,两边都是家里的心头肉,怎么舍得让他们经受这些不需要的苦难。   离开前,纪谦开车送纪箐女士去机场,在机场中,两位助理在后面帮纪箐女士拿着文件。   纪箐女士和他聊着天:“你打算在这边待多久呢?”   纪谦笑了笑:“再过几天就回公司。”、   纪箐女士罕见地露出一个揶揄的表情:“你呀,小东和小牧他们都不会过来骂你的吗?”   纪谦摸着鼻尖,有些许心虚:“他们会理解的。”   纪箐女士浅笑出声,检票前,纪箐女士回生抱了抱比她高出不少的纪谦:“小谦,妈妈为你感到开心。”   “妈妈只希望你能一直开心。”   纪谦低低应了一声:“谢谢妈。”   纪箐女士和他挥手告别,她往后推延的那些生意,还是要继续去谈。   和纪谦告别后,她仍然是那个奔赴在国际市场上的纪箐董事长。   等回到院子里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外婆他们都出去散步了,只有客厅里的电视在前面放着。   白洋像是还在浴室里洗漱,纪谦便先刷牙洗漱一番,坐在沙发上,处理几个文件。   等白洋洗完澡出来后,正好看见眉眼清隽的青年坐在沙发上,便带着一身湿乎乎的泛着粉红,就往纪谦身上一趴:“哥哥哎~你回来啦~”   纪谦怀里多了一个散着香气的人,只觉得软香温玉,便放松些许,让对方更好地趴着:“对,回来了。”   没想到白洋从旁边拿出手机就开始躺在他怀里玩手机。   纪谦抬手碰了碰他湿答答的头发丝,一阵无奈。   他起身从外婆的老柜子里拿过吹风筒,往手上试了试热度,这才重新抱着人,帮他吹头发。   白洋穿着极其宽松的白T恤和五分裤,T恤的圆领都被水沾湿了,贴在白中透粉的肌肤上。   他一身都被热气熏红,带着湿,又带着水,烟波淡羞,像是雾蒙蒙的清晨里看见菡萏含苞,那最上面一点朝含玉露,又被点红。   水汽染红的脸蛋,懵懵懂懂,艳丽天然。   暖风吹过他的发丝时,他身上香波和沐浴露的气息在小小的地方萦绕着。   修长的手指带着温热穿过,白洋只觉得是酥酥麻麻的,他有些不安分地趴在纪谦身上。   整个人原本是双腿盘在沙发上,靠在纪谦怀里,又觉得不舒服,双腿散开来,架在纪谦的长腿上。   他的五分裤往上倾斜,露出漂亮的腿部,他生得白,似乎体毛也极少,竟是白嫩嫩的见不到一点腿毛,那双压在纪谦的大腿,压出一个弧度来,而他凝脂如玉般小腿在半空中无意识地轻晃,架在脚上的拖鞋也被他晃到地板上。   他的脚也生得好,脚背白皙,脚趾粉嫩,一身都很白。   纪谦恍惚想起那日自己把小羊骗到自己家里去,他也是洗完以后迷迷瞪瞪地跑出来,坐在自己前面吹着头发。   他坐在对面,看着对方,手里的书一字未看进去。   眸色深深沉沉起起伏伏,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二天时,他还只穿着一件自己的长袖睡衣出来,裸\\露的脚踩在白皙的瓷砖上,格外好看。   现在他终于能把那只在心中跳动的小羊抱在怀里。   白洋毫无察觉,他只感觉那股热风带着水汽吹到了他的手机屏幕上,弄得他的抽卡都变得不顺畅起来。他时不时动一动肩膀,把手机上的水在衣服上擦干,还要软着声音告状:“哥哥,我的手机屏幕都变湿了。”   “我的ssr卡都看不见了!”   衣服本就宽大,当白洋举起手臂时,这边就会滑落,因为他姿态凌乱,偶尔还会露出腰间刺眼的明晃晃的白。   毫无防备地仰着纤细又白皙透粉的脖颈。   纪谦伸手捏了捏他冒着热度的后颈,又低头看了眼他的抽卡,眉眼轻扬:“都是ssr?”   白洋在玩一款市面上常见的半即时回合制RPG手游,他操作不行,就把这个游戏玩成了集卡抽卡游戏,他在纪谦的胸膛前蹭了蹭:“对啊,我可厉害了。”   纪谦只是拿着吹风筒远离他一些,用清浅温热的风慢悠悠地帮他吹着。   只是洗完澡后觉得闷热的人,穿着短袖短裤走出来,现在又觉得有些冷意了。   比较外婆家是四四方方的老房子,客厅里也没有开着暖气。   其实老房子里也不会太冷,但止不住二月份的天只穿着短袖单衣这样轻薄。   他慢慢地越来越向纪谦靠近,纪谦身上暖烘烘的气息无限度地吸引着他。   他本是双腿搭在纪谦的长腿上,又变成单腿跨在纪谦身上,使劲地贴近,整个人恨不得都埋在纪谦怀里才好。   一心一意吹着头发的人,只是沉着眼眸看向怀里的人。   纪谦单手揽着他,在他肩膀上用力捏了两下。   白洋无意间和纪谦对视了一眼,似乎是感觉到一股危机的悸动之感,他讷讷地开口:“哥哥,怎么了?”   纪谦的手指穿过对方的发丝,修长的手指挑起一丝黑发,在微屈的食指上缠绕。   手指的温度和吹风的温度一起袭来,像是陷在某种旖旎的气氛中,白洋一张脸红扑扑的,只管睁着水雾雾的眼睛看向他。   纪谦放下吹风筒,兀地闭上眼睛,揉向自己微跳的眉间,只能展颜无奈地笑了笑:“乖宝呀。”   白洋跨坐在他身上,伸手揽着他的脖颈,弧圆贴在他身上,哪里会不知道男人的变化。   那样炙热的温度和难以忽视的触感。   白洋看向对方矜贵又隐忍的面容,只觉得满心都是痒痒的,就想看克制者放纵,禁欲者释放,温柔者掠夺......   他凑上去和亲在纪谦的唇角,学着纪谦的样子,轻轻含着他柔软的薄唇,然后在牙齿上轻咬。   纪谦只是轻蹙眉间,眸色深邃又蛊惑,像是任由白洋随意对待。   白洋并未闭上眼睛,反而一瞬不瞬地看着对方的反应,余光划过对方上下滚动的喉结,只觉得自己似乎想变得更加大胆起来。   明明是纪谦自己倚靠在沙发上,做出了放任的行为。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轻咬的地方,明显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变得有些灼热起来。   便又轻轻吮含,用了一点点小力度,像是在品尝一块极其美味的果冻,果冻在他嘴里滑滑的,又带着甜。   唇齿交替间,温热的气息传递交融,暖热的气息比刚刚的吹风筒还要舒服。   见纪谦似乎想翕张唇缝,白洋却又往后推开一些,只是似有若无地贴在他春色无边的唇瓣上。   纪谦微挑眉,垂眸看向他,只见一只亮晶晶的小羊,满眼侵略性。   他轻轻开口,冰凉的薄荷带着暖意在咫尺之间喷洒,染指一些透明的清澈的呼吸。   白洋呼吸不稳,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又咬着自己的唇瓣,往上看了眼施施然的某人。   他的唇本就红润,又被白皙的牙齿咬着,印下一个微妙的弧度和痕迹。   他伸手插入纪谦的发丝,停靠在发间无意地摩擦。   纪谦呼吸细微地变了变。   白洋抓住了这一抹变换的呼吸,又凑了上去,在自己的唇珠去碾磨纪谦的唇峰。   细密的电流在两人之间来回地流窜,从上到下,又从里到外。   白洋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又伸手停在纪谦滑动的喉结上,感受这一处炙热滚烫的温度。   在一阵恍惚中,他似乎能明白为什么纪谦总喜欢伸手压在他的喉结上了。   那处的喉骨会暴露所有,那些掩盖不住压抑不住的呼吸,都在喉结处,迸发。   交错而不得泄。   那样的内部的、由内而外的澎湃的生命力。   纪谦原本垂在一旁的双手,忍不住掐在某处。   干燥又炽热的温度袭来,白洋腰间的肌肉猛地跳了跳,敏感的那股战栗从腰背一路传到尾脊骨,腰杆硬了又软,像是挺不住了般。   他控制住自己那种酥麻奇怪的战栗,只是颤着双唇又去贴住纪谦的双唇。   只是手底下忍不住用了些力度,像是箍紧着纪谦般。   纪谦低笑出声,带动着汹涌的震动,贴在白洋唇瓣低声道:“乖宝,不要紧张。”   白洋只觉得大脑都快要即刻宕机了般,掌心忍不住揉了两把,只把纪谦弄得闷哼出声。   太蛊了。   他微松开手,只是唇瓣刺麻的触感源源不绝传来,他忍不住用舌尖探开纪谦的唇齿,学着他的模样在牙齿间扫荡。   毫无章法,却让电流刹那间流荡起来。   散落在各个角落的电流,直让纪谦也呼吸紊乱起来。   他低头看向那个从头快要红到尾的乖小羊,看他止不住战栗的腰腹,看他控制不住颤抖的眼睫,像是就要展翅起飞的蝴蝶一般,带着极致的美感。   白洋觉得自己像是变得更加贪恋起来,他顾不上自己快要混乱的思绪,模糊着献祭。   终于到舌尖相触那一刻,两人都像是失控了般。   被搅乱地细碎。   所有的无序。   仰受,承受。   浓烈得快要把人点燃,浓郁又让人溺死在其中,陷入深深浅浅不知所谓,更深处的纷乱中。   银瓶乍破。   天地共色。   作者有话说:   感觉.....二十连环在向我招手,大家先看,我接着写。 第69章   直到两人就快要躺下时,门口处突然传来声音,外公和外婆洪亮的声音传来:“洋洋!外婆给你带了烤蛋糕,你不是最喜欢吃吴奶奶家里的烤蛋糕吗?”   !!!!!   !!!!!   ?????   白洋猛地跳起来,纪谦按下他,把他抱在怀里喘息。   沙发上也没个毯子或者是毛巾之类的,纪谦怎么敢放他跑开,只能按在怀里。   两人慌乱地整理沙发,白洋脑袋都快要爆炸了一样,把沙发上快要掉下去的吹风筒拿在手上,胡乱地往头顶上吹着。   纪谦咳嗽出声,抬手把吹风筒的按键按下去,免得这一只浑身冒着热气的小羊用一个没有出风的吹风筒在头顶上乱晃。   人还没走进来,外婆已经在喊着了:“小谦,你吃一吃,吴奶奶的烤蛋糕很好吃的。”   外公外婆走进来时,就看见白洋埋在纪谦怀里,任由对方吹头发的样子,外婆看了眼纪谦:“哎哟,吹头发也要姑爷来,羞羞脸。”   “小谦,这个吹风筒不要开这么大风,你看看自己,把脸都吹成这样了。”   纪谦轻咳了一下,应道:“嗯。”   外婆又看向白洋:“怎么水温开得很高吗?红成这样,洋洋来吃蛋糕。”   白洋简直不敢抬头,含糊地说道:“水温好热的,外婆,我等会儿就吃。”   他的声音还带着刚刚残余的那些喑哑,又软又娇,在纪谦耳边这样的轻飘飘说话。   纪谦眉头直跳,双手用力箍紧对方,免得泄露一丝一毫。   两人在房间里放下东西,外公看了眼电视机上还在放着的电视剧,皱着眉头:“现在的剧情怎么越来越奇怪了,小谦你看看这个电视剧,非要这个妈妈不断地奉献不断地付出,在白发苍苍的时候得到孩子的一个和解,这又是何必呢,母爱也不必如此拍摄啊。”   纪谦抬头看了眼自己什么都没进去的东西,眨了眨眼睛,低声应着:“嗯,是这样。”   外公和外婆又对着这个电视剧的剧情骂骂咧咧起来,好一会儿,外婆才推着他上二楼:“好了好了,洗漱休息去了。”   “我们先进房间啦,这两人黏黏糊糊地害羞了。”   等到外公外婆上了二楼,他们才长吁一口气,关了吹风机安静地抱在一起,等着身上某些地方消散。   白洋的头发本就干了,现在被吹得全部毛躁起来,都快要被吹得烧起来了。   他捂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都冒着粉,都要哭出声一样:“吓死我啦!”   纪谦抬手揉着他的发丝,感受到那股温度,带着一丝心疼又有些无奈,轻轻地揉着他的发丝:“还敢不敢作妖了?”   白洋连忙摇头:“不敢了。”   他简直就要被这开门声给弄到医院去。   纪谦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白洋缓声道:“以后只准在我们家里这样做。”   白洋哼哼唧唧地躺在纪谦怀里,白里透红的脸蛋上都是后知后觉的羞意,他抿着双唇,没有说话。   纪谦却伸手探了探白洋的脸,脸上的水润都被吹风筒给吹干了,现在有些微的干涩,他心疼坏了,连忙在手机上下单了某些水雾。   加急的单非常快就送到了,纪谦起身拿过水雾,重新回到沙发上,一点点喷在白洋的脸蛋上。   白洋眯着眼睛躺在纪谦怀里,一点都不想动弹,他感觉自己经过了大起大落,已经是一只特别虚脱的羊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快要被吓飞了。   只能是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慢慢地缓过来。   纪谦温热的指腹按在冰凉凉的水雾上,在他脸上轻拍。   拍完水以后,纪谦看着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很是困扰地拿起来查看上面的法语:“原来拍完水以后,还要涂精华和乳霜。”   白洋睁开眼睛看了眼,只看见俊美的青年正在摸索着那些瓶瓶罐罐的用法,便笑出声来,又躺在他怀里等着纪谦的服务。   纪谦也没让他等很久,又把精华打开,有些笨手笨脚地涂在白洋的脸上。   多涂几次后,他便熟悉了。   就在两人平复下来后,白洋打开手机又开始玩起他的游戏,现在时间还早着呢。   纪谦还可以再待一会再回那个老房子里,而且,和他一起睡在这里也没关系。   纪谦笑了笑,揽着他的宝贝安静地靠在一起。   白洋把手机递给他:“哥哥,你来点一下。”   纪谦自然随着他来,在他的手机上点了一下,全是s卡.......   明晃晃的s卡似乎是在嘲弄他一样。   白洋笑倒在他怀里:“哥哥,你怎么这样,打麻将手气不好,抽卡也这样......”   纪谦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发丝:“还好有你,这就是互补。”   就在纪谦乐不思蜀,享受着两人的温存的时候,仇法东他们的电话打了过来,纪谦刚接下,就是被一顿咆哮臭骂:“老三!!你跑哪里去了!!!!”   “我们都快要忙死了,你怎么又是游轮一掷千金,又是各种空运!!!你到底是哪里潇洒了!!”   “说好的一个小合作!!!你居然去了这么多天!!”   作为一个年轻有为的霸总,仇法东摸着已经快要上移的发际线,恨不得哭出声来,他最近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主管给气到了,连忙给纪谦打电话告状来着:“你是不晓得,不知道谁招进来的人,跑过来和我说‘现在公司已经不差人了,去年秋招的时候也没招进人,现在春招还要跑各大学校吗?符合我们公司的都是要有工作经验的人,现在的学生都比较傲气。’”   “直接给我气笑了,我思索着这位主管也是双非一本出身,居然还能看不起各大高校的学生。”   “要是一个没稳住,我们公司的对外品牌形象就没了。”   校招其实是企业品牌宣传的一环,也就是常说的PR,尤其是去名牌大学,双一流校招,非常有利于品牌的建设。   越大的公司校招的时候越大张旗鼓,去名校宣传,蹭名校的效应,蹭名校的流量,蹭名校的学子和口碑,做公司对外品牌形象,甚至是企业预计招聘的员工数量为零,也能说是今年的学生中没有符合自家公司要求的,他们没有达到公司标志,这种level就直接拉高。   当然纪谦他们还不至于如此作态,至少他们一直认为年轻人富有创造性和一切未知可能性,所以很喜欢和年轻人一起共事,在名校校招,一直是一项双赢的事情,从不会滋生傲慢无礼。   这些年他们校招都做得很好,对外口碑不错,尤其是自己的母校里,很多学弟学妹慕名而来,这种时候也非常有利于他们在学校里做活动或宣传,甚至是新游戏的体验,都会有很多志愿者帮忙。   仇法东哒哒哒一顿说:“我本来还寻思着今年九天仙侠周年庆的时候,去母校举办来着,正要去商议细节,就听见这个消息,气死我了。”   “周年庆啊啊啊!你这个执行总裁跑哪里去了!!要不是陈峰还是汇报工作,我都要以为你撒手跑路了!!”   “赶紧给我回来工作!!”   咆哮声不绝如缕,白洋在旁边偷偷地捂着脸笑。   纪谦咳了咳,罕见地喊了声:“二哥。”   他有些莫名的心虚。   仇法东一听这称呼就玩味地笑了笑:“哎哟老三,在这里叫哥哥啊。”   他气消了些,但还是有些咆哮:“快说,是不是去追老婆了,这么多操作。”   纪谦笑着应了一声:“嗯。”   “嗯什么嗯,你.......”仇法东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听清楚这一声嗯,连忙跳起来喊,“滕牧滕牧,老三去追老婆了!!”   正在加班的两人一起站在手机面前:“追老婆?老三你老实交代!”   “你是不是和对象在一起?”   纪谦又是咳嗽几声:“是的。”   仇法东一阵怪叫:“哎呀哎呀,哪里来的小可怜被你骗走了?”   纪谦低头看向白洋,示意他要不要打个招呼。   白洋指了指自己,我吗?   纪谦眨了眨眼睛,当然啊。   白洋便咳了两声,乖巧地和电话那边的人打招呼:“哥哥们好。”   “这么乖的声音?”仇法东还在怪叫,“哪里来的乖弟弟。”   滕牧点了一根烟,直接挑眉点了视频过去。   纪谦把手机放在前面,对着白洋哄道:“乖宝,不介意露面吧?”   乖宝???   仇法东抖了一身鸡皮疙瘩,黏黏糊糊腻腻歪歪,该死的小情侣!   待白洋点头,纪谦才接过视频,只见那边滕牧和仇法东两眼放光看着这边:“咦?”   “这不是我们可爱的羊咩咩吗?”   可爱的羊咩咩举起他的手,朝电话那边乖巧地笑着:“东哥,牧哥。”   太乖了,白白净净的脸,略细的眉,圆溜溜的眼睛,纯粹清澈。   仇法东一下子就接受了刚刚那个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的乖宝,恨不得自己过去揉两下:“哎哟,弟弟真乖。”   “你们这是在哪啊?”   不像是在宾馆里,倒像是什么老房子里面。   纪谦笑了笑:“在白洋的外婆家里。”   仇法东忍不住想说出几个国粹:“你都见家长了?!!这么快!!你不会打算婚礼前一天晚上给我们请帖,然后再告诉我你有对象要结婚了吧?”   “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是不是兄弟啊!!!”   纪谦纪谦只能无奈扶额:“二哥,听我解释。”   仇法东施施然站在视频对面:“且听你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待到纪谦和他们解释这两天迅速地见家长,仇法东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羊咩咩干得漂亮!”   滕牧也忍不住眼带笑意。   仇法东笑着说:“弟弟啊,就是要这样的速度,把纪谦拴到你家里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白洋红着耳朵挠挠脸,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笑来:“嘿嘿。”   “真乖。”仇法东笑意不减,“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哥哥给你送见面礼。”   滕牧在一旁应了一声:“我也会补上。”   白洋抬眼看一眼纪谦,见纪谦和他纵容地颔首点头,他才眉眼弯弯:“谢谢东哥和牧哥。”   仇法东啧啧了两声:“你看他做什么,这可是哥哥们送的,哪里用得着老三同意。”   白洋脸红红的,就露出极其乖巧又可爱的笑容,小虎牙一闪一闪的。   把仇法东这个不着调的萌得够呛,哎哟哎哟好几声,连忙说道:“羊咩咩怎么这么可爱啊,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弟弟。”   白洋脸颊绯红,小小地喊他:“东哥。”   滕牧眉头一挑:“嗯?”   白洋也连忙喊他:“牧哥。”   仇法东一肘子杵向滕牧:“你怎么这么闷骚啊,欺负我们羊咩咩。”   他哄着白洋:“等你们回来,请我们可爱的羊咩咩吃饭。”   白洋重重地点头:“嗯!”   能和纪谦的朋友们这样的正式介绍,即使是已经见过的人,但是他大大方方地说自己的身份,真的好开心哦!   纪谦看着小孩染红的耳朵尖,似是轻笑了两声,怎么这么容易就开心了。不过他低头在白洋耳畔轻轻问:“他们都是哥哥,那我这个哥哥一点都不独特了呀。”   白洋唰地一下涨红着脸,抬眼看向他,嘟囔道:“哪有......”   纪谦看向视频那边,对着仇法东他们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然后抬手按掉视频,徒留仇法东他们在那边面面相觑:“草!”   这是对他们单身狗的挑衅吗?背叛了组织还这么嚣张?!!   等视频暗掉以后,他伏在白洋耳畔:“我有什么特殊的称呼吗?”   白洋都要冒着粉红来,又听见纪谦在他耳畔低声说出三个字:   “小相公。”   那样的声音,一股悸动直接冲到脑顶上。   灵魂都要激荡起来。   扯着他的理智疯狂地摇摆,最后丢掉了理智。   白洋猛地往上一跳,脸红耳赤,赤着脚往房间里疯狂跑去。   纪谦猝不及防,片刻的怔然后,满眼笑意跟了进去:“乖宝跑什么呢?”   白洋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像一只鸵鸟般,不肯抬头。   偏偏他的手臂都在被子外面,露出白里透红的一侧。   纪谦实在是忍不住心底那一点点恶劣的捉弄之意,轻笑出声,他笑着上前捏着白洋的手臂:“乖宝,出来好不好,这样蒙住不好。”   太可恶了太可恶了!   白洋鼓着气不肯出来,好不容易挣脱出被子,他顶着一头毛茸茸乱糟糟的头发,脸颊粉白:“哥哥,你太可恶了!”   纪谦轻眨眼睛,往后看了眼,退后到门口,把房间门关上。   修长的手指按在锁上,轻合的时候有一阵细微的咔嚓之声。   白洋心头俶忽随着这一声跳起来,他突然就放软了身子,呆坐在床上看着纪谦迈着大长腿一步步靠近他。   从门口到床边的距离明明有一段距离,可是纪谦腿长,人又高,带着压迫感走了进来。   白洋满眼的涟漪,有些底气不足:“哥哥,你要干嘛?”   纪谦勾唇浅笑:“想要小相公的一个称呼罢了。”   又是这个称呼,白洋缩着腿脚,拿出一侧的被子盖住自己。   此地无银三百两。   纪谦眼里笑意渐浓,他从刚刚白洋逃跑的背影中,就隐约猜到了什么。   眼看着对方噙着笑意走近,白洋有些自暴自弃地捶床!   太坏了太坏了!   他怎么这么坏!   白洋踹开自己的被子,冒着红意的眼尾偏向别处,似是委屈又似是无措。   还有些羞耻之意。   明明只是一个称呼,纪谦随随便便说上两句话,他就这样了。   他瘪嘴,那样小小的一点点别扭,惹得他有些难过。   纪谦心软了又软了,轻叹一声,走过来抱着小羊哄着:“乖宝。”   他亲了亲白洋粉红的侧脸:“没关系的。”   白洋伸手环着他,有些哭腔:“你总是欺负我,让我丢脸!”   两个人之间,他轻飘飘地就被纪谦撩拨,刚刚平复的那些又全部都席卷而来,像是可怕的海水涨潮,无法抵抗,无法抗拒。   纪谦揉着他的发顶安抚他:“我没有,视频之前就关掉了。”   他的眉目如水墨画,那双温柔的桃花眼铺陈在白洋面前,缓慢而轻柔。   每一根黑色的睫毛上,都浮跃一层暖色的光芒。   白洋吐着呼吸,轻轻地贴近纪谦撒娇:“你不准逗我。”   纪谦眉眼柔和,用力揽着怀中人,控诉道他的不公平:“是不是只准你逗我呢?”   白洋想起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臊红了脸,又凑上去亲亲他的喉结:“那只能两个人的时候。”   没过一会儿,那些小别扭没有了,他又憋到满眼水光潋滟,氤氲无双:“哥哥,我难受。”   纪谦收尽春光,自己撩起来的事情只能自己去解决,哪里舍得让白洋难受。   不过他勾着白洋的腰带时,又禁不住轻轻喊着:“小相公,想好怎么称呼我了吗?”   白洋眼睁睁地看着他俯下身,浑身都战栗起来。   他像是错乱无次序而产生混乱,失去常态。   像是在浮浮沉沉中。   共粉泪,两簇簇。   温泉浇玉。   腻香馥郁。   浮花半吐中,纪谦又勾着眼尾一声声唤他:“乖宝。”   “小相公。”   “小相公,你也疼疼我。”   白洋倒在团团水波之中,只能哭成泪人般呜咽出声:“哥哥,饶了我。”   “哥哥......”   “老公......”   作者有话说:   纪总:小相公~   羊咩咩:呜呜呜~   留言会发小红包哦~啵唧大家   感谢在2022-07-22 20:09:24~2022-07-23 23:00: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柯弃熠、安乜、薰衣草不是草:p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珺珺珺赜30瓶;喜欢羊的小橘子20瓶;影灯12瓶;迷途、长风…不眠、草帽一伙10瓶;LiC 3瓶;47124710 2瓶;洛叶知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最后白洋挂着泪痕睡着了,眼睫上湿漉漉的,一身都红扑扑的。   他在梦中都还在腹诽对方,嘀咕着太坏了,总是逗他,总是让他憋着,堵着他,差最后一点点。   惹得他说了好多求饶的好话,才放过他。   最后放开那一刻,他直接陷入了空白,迷蒙到无措,像是累极了般,闭着眼睛就躺下睡着了。   徒留旁边的纪谦微怔,垂眸睨向这狼狈的现场,无奈地笑了笑,认命般去浴室漱口冲掉嘴里的气息,又用温水打湿毛巾,帮睡着的小羊擦脸。   他擦过白洋粉嫩的脸颊时,似是有些气恼之意,指腹在这温热的脸颊上按了又按,按下一小弧度,直让白洋皱着鼻尖,才松开。   瞧见白洋可爱的表情,纪谦心尖又软了,像是小绵羊的柔软腹部,猫咪的粉色肉垫,最甜的一层云朵棉花糖。   他怀着满腔的柔情,擦过白洋浸湿的眼尾和满脸的泪痕。   指尖都是温暖的爱护和疼惜。   最后俯身在白洋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这才起身去浴室里洗漱。   他在浴室里把自己一身水汽都烘干了,直到冷意都消散,才回到床上,轻轻地掀开被子,抱着睡沉了的白洋:“晚安。”   白洋睡得一身暖乎乎,一开始还不习惯旁边有一个人占据他的位置,后来就越来越放肆。   像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转身趴在纪谦身上,手臂搭上去,脚也要搭上去。   纪谦只能搂着他,把他抱在怀里。   白洋这才消停下来,在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埋下去蹭了蹭,继续睡了下去。   第二日清晨,白洋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迷迷瞪瞪地睁眼,发现自己眼前都是一片白色,抬眼就看见纪谦安静的睡颜。   和那天不一样!那天做梦醒来后,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淡淡的薄荷青草气息已经在梦醒时就消散了。   巨大的失落感把他包围。   现在他醒来时就可以看见纪谦在他的旁边,长臂揽着他,那股温暖的属于青年的味道一直在鼻息萦绕,不会消散。   白洋霎时间心情愉悦,他撑起来了一点,趴在纪谦身上摸摸他的鼻梁,好高又好漂亮。   发丝搭在青年的额前,看起来俊美极了。   纪谦伸手揽着怀里的人,声音沙哑又低沉:“睡醒了?”   白洋趴在他身上,埋在他脖颈里赖床:“睡醒了。”   纪谦微屈膝,半阖的眼睑享受这一刻的松懈和温情,伸手揉着白洋的后脑勺,力度又轻又柔:“乖宝。”   “嗯。”白洋在他的脖颈里蹭了又蹭,“哥哥。”   纪谦还没忘记这里是白洋的外婆家,只好轻声问:“外婆他们是几点起来?”   白洋迷蒙的思绪放开来:“好像是七点吧?外公说要去练太极,都会起得早一点。”   “他们的太极是七点半开始。”   纪谦伸手拿过一旁的手机,按开后发现现在是六点半,便哄着白洋:“乖宝,起来了好不好,哥哥去做早饭。”   他还要给两位老人留下一点好印象,不能第二天就赖床,等到老人过来敲门喊他吃早餐。   那可是太失礼了。   白洋心底都知道这些道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纪谦的用心,但他刚睡醒,又看见纪谦在自己旁边,有些黏黏糊糊的,想要纪谦哄着他:“哥哥抱我起来。”   他一点都不想松开。   纪谦只能单手环着他,单手撑着床缓慢起身,又扯开被子,抱着他去洗漱台:“洗漱了乖宝。”   白洋双腿勾着他的腰,闭着眼睛夸他:“哥哥,腰部力量厉害哦。”   纪谦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拍着他的腰,语气极其纵容:“你呀。”   等到了洗漱台上,白洋才下地,和镜子里的青年对视了一眼。   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镜子里的青年也勾唇浅笑。   等吐出嘴里的泡沫,洗漱干净后,白洋又朝纪谦露出一个索吻的动作:“哥哥,亲亲。”   他唇瓣上沾着透明水渍,纪谦附身亲亲他,又含了一下,哄着他:“先去做早饭了。”   白洋弯着眼睛笑,格外招人。   等他们出去时,外婆他们已经起来了,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洋洋,小谦,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假期嘛,就是要多睡一点。”   外公在一旁扯面:“正好,我们用昨天晚上的高汤煮一个面吃,给你们打两个荷包蛋。”   纪谦没想到他们起这么早,只能温和应道:“麻烦了外公外婆了。”   白洋蹦蹦跳跳地走出来,一脸笑意:“外公,我要吃溏心蛋~”   “外公晓得。”   高汤煨的荷包蛋,格外鲜又格外香。   外婆边吃边问:“洋洋和小谦中午想吃什么啊?外婆等会儿就去买。”   纪谦连忙开口:“午饭我来做吧,等会儿我出门买些新鲜肉菜来,外公外婆好好休息。”   外婆也没和他推脱来推脱去的:“要得,那就小谦去,我们两个老家伙休息一下。”   他们笑得慈爱,各自去换了锻炼的衣服往广场上走去。没打扰那个年轻人相处。   白洋直笑,偷偷和他说:“哥哥,外公没有把你拖去练太极剑哎,他是不是忘记了。”   纪谦眉眼柔和,也凑近他的耳畔:“那你可千万别提醒外公了,哥哥可不会太极剑。”   白洋笑得开心,两眼亮晶晶的,小虎牙都露出来:“那哥哥怎么讨好我啊?”   纪谦浅笑:“要不然一杯杨枝甘露?大杯,全糖,可以吗?”   “杨枝甘露!”想起软绵绵的芒果和西米,以及甜滋滋的口感,白洋眼前一亮,唰地一下看着纪谦,纪谦每说一个词,白洋眼睛就亮一分。   这个小孩,未免太好哄了些,纪谦心下微软,“待会就给你做,再烤几个小蛋糕,好吗?”   白洋抬头看向他:“你亲手做啊?”   “嗯。”纪谦浅笑着颔首,“自然是要亲手做的才有诚意。”   家里没有新鲜的芒果和西米,还需要买一些蔬果肉菜。   菜市场很近,是很喧闹的一个市场,白洋牵着纪谦往那边走去。   在最外面卖水果的那些摊主们,把红色、黄色、橙色、紫色、绿色罗列在大片的树叶之上,极具色彩感,像是铺着春天,白洋哇了一声,悄悄扯着纪谦的袖子:“哥哥,为什么这个水果看起来就很有食欲呢?”   色彩的搭配,明亮又醒目。   不过这还是在门口,他们得进去买些蔬菜出来,便商议道:“乖宝,我们先进去买菜,出来时再买水果好吗?”   “好啊好啊。”白洋忙不迭地点头,他只是觉得这很好看,也很热闹。   他只知道这里有一个菜市场,也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样的,要去哪里逛,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纪谦往里面走。   青年明明也没来过这里,看了两眼上面的标牌,就十分熟练般,带着白洋往里走去。   白洋好奇地问:“哥哥,你怎么这么熟悉啊?”   纪谦低头解释:“因为以前也常去菜市场。”   不过那个时候,旁边没有一只两眼弯弯的小羊。   他的衬衫解开了袖扣,挽了半截上去,整个人清俊出众,却穿梭在吵闹的菜市场中。   他们先去了肉铺买排骨、五花肉,再去了旁边的水产区买虾和鱼,白洋看着冰面上铺陈着的鱼,银白色、金黄色、褐色,红色、绿色......一点也不觉得腥味或是血腥,没有血,白白净净的,整整齐齐的,像是把彩虹铺在了上面一样。   纪谦便指着冰面上的鱼:“乖宝,你想吃鱼吗?”   白洋凑到他身边,悄悄说:“哥哥,我一只都不认识,就是觉得好看。”   纪谦笑了笑,也低下头悄声问他:“那你喜欢什么颜色,我们买回去。”   冰面上的鱼鳞在闪烁,周围有卖鱼买鱼的嘈杂之声,但白洋还是能准确地听见对方温和的声音,他抬眼看着纪谦,眼神里泄露出欢喜,弯着嘴角指向黄色那条鱼:“吃这个吧。”   “好。”纪谦点了点头,朝老板喊道:“老板,拿两条黄花鱼,帮我处理一下。”   老板应了两声:“帅哥,你想怎么做?挑大的还是小的,要不要改花刀?”   “稍等,我问一下。”纪谦偏头问白洋,“乖宝想怎么吃?”   这下子白洋更加茫然了,他只听见是黄花鱼,但是他不常吃这种鱼,平常都是水煮鱼已经煮好了,谁知道里面是什么鱼,只好迷惘道:“我不知道啊。”   纪谦眼里笑意不减,对着老板说:“帮我挑两条中等大小的,改一下,做红烧吧,麻烦了。”   老板摆了摆手:“不麻烦,小事情。”   白洋从旁边探出头来:“买鱼还能老板处理啊?”   “哈哈哈哈~”老板爽朗地笑了笑,“你要吃鱼片我都能帮你片出来。”   “哇!”   他平常都是逛超市买零食,或者在学校外面的水果店里买一点水果,想吃好一点的水果就是精装水果店和进口超市里面。   完全不知道菜市场是这样的,水产区里,地板上的水都有一条专门的道流出去,一点也不会显得脏乱。   菜市场真的是一个好神奇的地方,出门时在水果铺子里,白洋眼花花地乱挑,纪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要不然都买些吧。”   除了杨枝甘露的材料,还有草莓、杨桃、车厘子等色彩鲜明的水果。   他们又进了一趟菜市场的杂货店,买了些蛋糕的用品。   等全部买好后,白洋主动拎着水果,纪谦拎着菜,付完钱后就发现身后跟着一个亦步亦趋的小孩,忍不住勾唇浅笑,这才慢悠悠地走回家去。   ......   杨桃横着切,就变成了星星。   绿色的小五角星。   白洋提溜起一块吃下去,忍不住皱起眉头,甜味好淡,都是酸味,还有一点涩味。   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这么不好吃?   明明看起来水灵灵的样子。   纪谦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杨桃是夏季水果,现在是早春,还没有完全成熟。”   没过多久,厨房里响起一阵水果榨汁的声音,还有敲冰块的声音,芒果的味道流出来。   不到片刻,纪谦便端着一大杯杨枝甘露出来了。   白洋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看了眼那个玻璃杯子,转身从房间里拿出两个带着长带子,外面还印着小恐龙的水杯出来。   就像是小朋友上学时,斜挎在身上的那种可爱水杯。   纪谦看了眼他,突然觉得,白洋就是应该拿这种水杯喝果汁。他浅笑着接过水杯,拿到水龙头下清洗,又帮他把杨枝甘露装到里面去:“乖宝,这是你特用的杯子吗?”   白洋回忆了一番:“是超市活动时送的。”   购买一定金额时,拿着□□可以去服务处看看有没有什么活动,这种服务一般是消费者自己去服务区问,不问便没有,问了一般都会有。   那天买的东西多,服务处的阿姨看了他一眼,笑着送了这个水杯。   白洋把另一个独角兽的杯子递给他:“哥哥,我们一人一个。”   纪谦笑着颔首,眼尾泅出一丝温柔:“好,我们一人一个。”   两人靠得不近,但白洋总觉得呼吸在交错着一般。   碟子上面新鲜的草莓和车厘子冒着水滴,白洋捧着杨枝甘露慢悠悠喝着,时不时交错吃颗樱桃,再吐出里面的小核。   白洋吃完后,吨吨吨灌下一口杨枝甘露,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甜点美食俘获成功!   纪谦便看着他像是充满了电,闪烁着欢快的喜悦的光芒,很是活力满满。   再一次觉得他可真是好哄,一点甜品心情就好起来了。   白洋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着杨枝甘露,一边和躺在纪谦怀里玩游戏,待他玩够后,纪谦才抬眼看了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便问道:“饿了吗?”   “外公外婆他们呢?”   正说着呢,纪谦的手机突然闪了一下,只见白洋把他拉了一个好大的群,白洋的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在里面。   白洋在群里发问:【外公外婆,你们到哪了呀,我们要做午饭啦~】   纪谦连忙冒头:【大家好!】   【小谦好啊!】   【小谦!欢迎!】   外婆发出一张搓麻将的图片:【我在这边打麻将,你外公在广场上看人下棋呢,马上回去了。】   江燕女士问道:【洋洋你要做菜?】   白松柏也附加一个问号:【??】   白洋嘿嘿一下,发出去一个可爱的表情:【纪谦哥哥做,我负责打下手。】   夫妻俩像是松口气了般:【那就好,你外婆家的老房子可遭不住你的折腾。】   什么意思嘛!!!   白洋气鼓鼓的!   没过一会儿,江燕女士把纪箐也拉进了群里:【欢迎进去我们的大家庭!】   纪箐女士那边还有着时差,等大家的欢迎语和莲花表情包都发完了,她才回复道:【大家好。】   白洋看着群里胡乱发送的中年莲花岁月静好表情包,忍不住吐槽:【爷爷,你的表情包哪里来的啊?】   爷爷:【我在老年人活动中心群里保存的,是不是很新潮?】   .......   纪谦笑了两声:“准备吃午饭了。”说罢纪谦就随意撑起身子,挡住的光线卸下高大的阴影,盖在白洋脸上,明明暗暗的。   白洋趴在沙发上,忍不住哼起歌来,还是只有感情没有技巧的歌曲。没过一会儿,又觉得一个人很无聊,跑到纪谦那边,站在一旁看着他。   青年长身玉立,温和俊美,尤其是挽起的衣袖,露出一小节有力的手臂。   围裙系在腰后,更显宽肩蜂腰,笔直长腿。   白洋摸了摸脸蛋,感觉自己都快要烧起来了。   因为白洋喜欢吃红烧偏辣的口味,所以纪谦先把黄花鱼洗净擦干水分放在一旁,又切了些青红椒,最后取出一块五花肉切碎。   白洋双手抱着水杯,站在桌子外面好奇地问:“哥哥,为什么煮鱼还要切肉啊?”   一个个青色红色的辣椒圈码在盘子里,旁边还放着白色的蒜瓣和黄色的姜片,这个他懂,但是为什么要切点肉沫呢?   纪谦笑了笑:“可以增香。”   “哦~”   锅里的油滋滋作响,放入鱼煎到两面焦黄,发出一股鱼肉的香气。   新鲜的食物放入锅子里时,油在迸溅着,下了白洋一跳:“啊?”   “吓到了?”纪谦没动锅里的鱼,只是看向白洋,“不会烫到你。”   白洋站在厨房桌台后面,热油即使飞溅,距离这般远,一时间温度也下来了。   白洋越来越头:“没有。”他把挂在脖子上的水杯取下来,从桌子后面走了进来:“哥哥,我帮你洗菜吧。”   说好的打下手,总不能坐在一旁什么都不做吧?   话说老爸做了很多年的菜,他都没有学到一两手啊!   他走到纪谦身边,把那一摞青菜揽到洗菜筐里,对着纪谦笑了笑:“我洗这个。”   水沥沥地滴落在小青菜上,这把小菜更显得青翠欲滴。   待到红烧鱼加入配料开始焖香入味,白色的烟气弥漫着,香气四溢。   白洋抽了抽鼻尖:“好香啊!”   这时纪谦又起了一个锅洗净,拿出一听可乐一听雪碧,还有山楂片,以及洗净的排骨。   白洋忍不住插嘴:“这是做可乐排骨吗?”   “嗯,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纪谦偏过头问道,“不想吃吗?”   白洋连忙点头:“想吃啊!但是为什么可乐排骨还要放雪碧和山楂片?”   纪谦笑了笑:“因为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姜和可乐是绝配,但是可乐过甜,加入雪碧中和一下甜味,这股味道便更加复合绝妙,再加入山楂片解腻。   最后在可乐排骨上撒上一点熟芝麻点缀,好看又增香......   接着纪谦打开了某厨房软件,给白洋表演了一个现场学习如何做岷江菜式。   乐得白洋在一旁哈哈大笑,笑声清脆又欢乐。   等到外婆他们回来时,就看见了满桌子的菜式,满脸笑意:“哎呀,做这么多菜干什么,我们随便吃一点就好了。”   外公还在想刚刚的那个棋局:“我明明说好了别那样下,他不信我,输了还要赖我。”   他从头到尾把那盘棋复述了一遍,又问纪谦:“小谦,你说说我刚刚那样是不是对的!”   纪谦颔首应道:“对,外公刚刚那样是对的。”   老头子正才消气,乐滋滋地坐在一旁。   外婆笑着问他:“哪道是我们洋洋做的啊?”   白洋指了指那盘青菜:“这是我洗的!”   外婆打趣了他一眼:“你这个小猴子,又弄鬼掉猴的。”   白洋朝她灿烂一笑,嘿嘿。   白洋一直都不爱吃青菜,即使这是他自己洗的菜,也不愿意!   他一手扒拉着排骨开啃,一手挑着鱼肉吃。   这两道菜都是他喜欢的!谁说人只能吃一种味道,不是喜欢吃甜就是喜欢吃辣,他两种都喜欢,不可以吗?   纪谦在对面略拧着眉,最后还是忍不住夹了一筷子青菜给白洋:“这个也很好吃。”   白洋看着碗里的小菜,皱着眉头嚼了下去,其实小青菜甜滋滋又脆嫩,也没那么难吃,但是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去夹的。   纪谦看着他的表情,一阵无奈:“吃两口就好。”   白洋把碗里那颗小青菜吃下,哼了一声。   又去啃着排骨,他就喜欢吃鸭货、排骨、鸡爪这种需要啃的东西,总觉得啃下来的滋味更好。亏得他牙口特好,啃了这么多年也没出什么问题。   真的只吃了两口,纪谦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算了吧。   桌上的分量刚刚好,吃完以后白洋特别自觉地站起来收拾桌子,轻车熟路地把碗筷放入洗碗机里面。   外公外婆也坐到院子里去消食,和老伙计们聊聊天。   白洋摸着肚子站在厨房里:“哥哥,我怎么感觉自己还能吃呢?”   “还饿吗?”纪谦偏过头看向他。   白洋摇了摇脑袋:“没有饥饿感,但是还想吃东西。”   纪谦便温和浅笑:“那就是刚刚好,之前说给你做小蛋糕,留了点肚子让你吃蛋糕。”   白洋眼前一亮:“有提拉米苏蛋糕吗?”   “提拉米苏蛋糕今天晚上做好放入冰箱,明天才能吃。”纪谦朝坐在椅子上的外婆问道,“外婆,家里的打蛋器都在哪里啊?”   外婆高声回应他:“都在柜子上面,面粉在底下的柜子。”   “好,谢谢外婆。”纪谦说罢,抬手取下打蛋器等物件,“现在做一个现烤小蛋糕。”   蛋清蛋黄分离,再有打蛋器打至凝固成棉花糖的样子,像流动的云,又变成厚实的云层。   白洋看得有趣:“我来我来。”   纪谦便把打蛋器递给对方:“你坐在这边玩吧。”他又拿出面粉白糖霜等物件,修长白皙的手指扣在漏筛上筛着面粉。像是魔术,在这个男人手底下神奇的魔术,放入烤箱后。   白洋好奇地看着烤箱里的液体膨胀,变为蓬松柔软的蛋糕。   纪谦取出奶油再次打发,途中倒入糖霜粉末,还找外公借了他酿的果酒,青杏柑橘的香味从厨房里传出。   白洋好奇地闻着这股酒香:“哥哥,打发奶油的时候加入酒吗?”   纪谦眉眼带笑:“嗯,秘密武器。”他平常都是加入朗姆酒,但是现在只有果酒,也挺好的。   白洋忍不住凑过来看:“加入酒的奶油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纪谦慢悠悠地调制着奶油:“这个需要尝一尝才知道哦。”   白洋看向那个游刃有余的男人,厨房里这些器具在他手上都变得乖巧齐整,每一次动作都像是在做艺术品。   眉骨优越的俊美青年,在厨房里低头为他喜欢的人做着蛋糕,甜甜的香味在弥漫,烟火气尤为动人......   白洋站在旁边,心里暖暖的,像是泡在最甜最暖的云堆里。他老爸也喜欢下厨房,最喜欢给江燕女士做美食,他说爱都在食物之中传递。   纪谦在酒香之中抬眼看去,含着笑意:“怎么傻站着?”   “我等着吃蛋糕呢......”白洋低头看向那盆里的奶油,调制完善的奶油洁白厚实,流动的云层在散发着甜味,还有一丝韵长的酒香。   “不急,马上就好了。”纪谦取出烤箱里的蛋糕坯,“乖宝让让,别烫着你。”   他横向切开一半,加入了切好了水果粒和巧克力薄脆,这才合上整个蛋糕,往小蛋糕上涂抹着奶油。   像是在涂油画,在蛋糕上作画一样。   白洋呆在一旁,只能看着对方手指下的魔术,每次划过的地方就像是随意交叠,重重叠叠,点缀着云层和整颗樱桃和草莓。   很是漂亮的一个小巧的四寸蛋糕,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睛。   纪谦把蛋糕和叉子放在白洋面前,浅笑着看向他:“给,小朋友的蛋糕。”   温柔宠溺,白洋无意识嘬着唇瓣,松开时发出很小声啧的声音,像是上唇亲吻着下唇。   纪谦眼眸微深,顺着这看去,红润饱满,唇珠诱人,露出一点烫人的舌尖。   他看了眼院子里闭眼休息的老人,凑上去亲了亲白洋的唇瓣。   稍纵即逝,抬眸间俊美的青年又恢复原状:“尝一尝,哥哥再给你做一个慕斯蛋糕。”   白洋红着脸点头,眼里泅着水般波光粼粼:“谢谢哥哥。”   纪谦温润浅笑,这才转过身去收拾物件,重新拿出了手指饼干,沾上牛奶或是咖啡,一层层地铺着。   白洋在后面拿出小刀具,把蛋糕一分为二:“哥哥,给你留一半~”   然后他也凑过来,学着纪谦的模样往里面铺着饼干,白嫩的手指捻着饼干,还时不时放到嘴巴里吃掉,纪谦也都随他闹。   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面前的手指饼干已经多铺了几层,溢出了模具之外。   白洋抬起头来,弯着眼睛对着纪谦笑。   纪谦便笑着附身去亲亲他。   两人亲亲密密的,直到仇法东他们连环电话call过来:   “老三!你再不回来工作我真的会杀到岷江去!!”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   纪总终于要回去工作啦~   感谢在2022-07-23 23:00:43~2022-07-24 22:05: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柯弃熠、`清风孤酒、超级无敌大可爱、影灯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挽衾24瓶;Moonlight 9瓶;万花谷医学生5瓶;洛叶知秋、滴、梨梨梨梨子、46184931、不要打打鲨鲨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纪谦微叹气,获此妙境,真觉此间乐不思蜀矣,手底下却还在有条不紊地融着巧克力。   仇法东一阵不解:“你叹什么气啊?该叹气的是我们吧?”   “还有,为什么你离电话这么远?羊咩咩呢?”   白洋把视频翻转过来,凑过去和他笑:“东哥,我在帮他拿着手机呢。”   仇法东立马变了脸色,笑得跟怪叔叔一样:“我们羊咩咩啊,他自己的手机为什么还要你拿着,惯得他。”   上学早·年龄最小·寝室老三·纪谦,此时此刻彻底失宠。   纪谦拿出模具在一旁,动作不停,只是开口道:“下午就回,我和白洋的家人们说一声再回去。”   白洋轻轻地啊了一声,有些呆呆地站在一旁。   这么快就要回去工作了啊?   仇法东这才舒口气的模样:“赶紧的赶紧的,要老大开战斗机去接你。”   “倒也不必如此隆重。”纪谦婉拒了他的战斗机提议,“我怕防空部请我吃饭,工作就更加去不了了。”   仇法东一个吃了个憋,忍不住喊他:“赶紧的啊,我们几个头都秃了。”   纪谦此时正好把巧克力做好,放在一旁,又拿出厨房刀来雕刻一下,转身就看见一只呆愣愣的小绵羊,他笑了笑:“怎么站这里发呆呀?”   白洋凑在他身边,忍不住垂下眼尾,嘴角也抿直了:“你下午就要回去了啊?”   他很不好意思看向对方,只能缩着脚低头站在门前,垂着头掩盖目光。   纪谦只看见对方透着粉的耳朵和后颈,便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嗯,还有工作要处理。”   白洋低低地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注意到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倒是纪谦转身时,瞧见他的表情,便像是泡入了一颗青柠檬的水中,微涩微苦的气息把他包围。   他伸手轻撩开白洋的额发,露出乖巧的眉眼。   白洋闻到了巧克力的气息,垂着眉眼,有些乖乖的:“怎么了?”   纪谦手指尖还有巧克力的粉末,他笑着摊开双手,露出一个柔软的表情:“乖宝,我要回去工作了。”   “嗯。”白洋应了一声。   “一个人回申城,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白楠漨洋抬起眼睑看他:“嗯?”   “十层就我一个人住。”   白洋眼睛睁大:“嗯??”   “一个人每天孤零零地早起去上班,也没有人和我说晚上见。”   白洋只觉得像是喝了什么酸酸甜甜的气泡水一样,甜甜酸酸的那种小泡泡从心底咕噜咕噜冒出来,他两眼弯弯看向纪谦:“哥哥。”   纪谦低声说着:“等我晚上加班回去,只能看见一个黑漆漆的房子。”   白洋唰地一下抱住纪谦,在他怀里蹭了蹭:“你带我一起回去好不好啊?”   纪谦低头亲亲他:“不好。”   他重复道:“你要说,‘我也要去,我带你回去’。”   青年总是这样,把他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上,不管是送来嫁妆,还是现在。   白洋只觉得气泡水的咕噜出的泡泡越来越大,终于在心尖尖上biubiu地破开来,浇了他满身的快乐。   有甜甜的滋味,从青年的身上传过来,暖到浑身上下都要软了一样,融化成一团,都要从心底倾倒水意出来了般。   白洋被他放在一个主宰的位置上,放在一个主控的位置上。   明明不是的,纪谦却愿意做成这样。   纪谦把盘子里刻好的巧克力递给他:“乖宝,今日份的花。”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朵巧克力做的玫瑰花,精致又漂亮。   他说每天都会有花,真的每天都会有。   今天是巧克力味的。   白洋牵着他的手,一直送到嘴边来,缓缓地咬下一口。   只觉得巧克力的甜都要变成一种花蜜,甜到溢出来。   他咬了咬纪谦白皙的指尖,在上面留下一圈牙印,粉色又小巧的牙印,又在这里舔了舔。   纪谦食指微屈,勾在白洋的牙齿间,虚虚地挂在上面。   白洋含了含,把他的手抵在自己的唇瓣边,看着看一拳印记,突然笑着说:“哥哥,我给你送一个戒指吧。”   纪谦喉结微动:“好。”   戴上他的戒指,就是戴上他留下的痕迹。   直到电话那边的人无能狂怒:“老三!你够了啊!我还在这里啊!”   纪谦咦了一声,有些困惑:“你还没挂断?”   ???   仇法东立刻挂断视频,捂着自己受伤的小心灵去找滕牧,他哀嚎一声,扑在滕牧身上:“大哥,三儿他欺负我,他拿眼神挤兑我,孤立我,找对象不带我!”   滕牧额角青筋直跳,把身上的重量一点点扒拉开,一字一顿说道:“滚远一点。”   .......   得知纪谦要回申城去工作了,白洋也要跟着过去,老太太拿了一个特大号的行李箱过来。   行李箱里装满了辣椒酱、麻辣兔头、牛肉干等物件,一件衣服也没拿,都是吃食。   几位老人还觉得带少了,又把新鲜的饼子放进去,恨不得把桌上的东西都塞进去。   白洋看这架势,连忙拉好拉索,赶紧拉着纪谦开溜回申城。   “哥哥,快走快走,再不走我们还要再一个行李箱啦!”   纪谦无奈浅笑,拿着这份沉重的爱,一路直奔机场。   行李箱只能帮托运,好在里面的吃食都是真空包装的,不需要拿出来。   这一次飞机上,白洋照例睡了过去,他打开前方视频播放器放着电影,原本打算和纪谦一起看的,结果没多久就睡得东倒西歪,像一只羊绒玩具一样。   纪谦觉得有趣,在一旁看着他。他平躺在小沙发上,蜷缩着身子,又把自己埋到小毯子里去,露出一个圆弧的后脑勺,还有小半截耳朵尖,可爱极了。   纪谦无奈,把他的小毯子往下抽出来一点,免得他被蒙住了。   可是他一抽出小毯子,白洋又把自己往下埋进去,毛茸茸的脑袋跟着他的小毯子跑。   纪谦忍俊不禁,伸手碰了碰他的小脸蛋。   真的是找了个乖宝。   等到飞机落地,白洋才东倒西歪地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哥哥?”   纪谦牵着他往外走去:“嗯,我们走吧,陈哥来接我们了。”   白洋打着哈欠,还有些没睡醒。走路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就快要踩空了。   “乖宝,小心点。”纪谦连忙揽着他,后想了想,直接单手抱起他来,“乖宝,你再睡一下吧。”   今天起得早,中午本来要吃完以后睡午觉的,结果来赶飞机了,在飞机上颠簸也没怎么睡安稳,白洋把自己埋在纪谦的肩膀上睡了过去,被纪谦一路搬到了公司里面去。   纪谦单手抱着人,另一只手拎着行李箱,陈峰看到时都惊呆了。   连忙过来接住纪总手上的行李箱,原以为是什么轻松的东西,没想到满满当当,厚实得不行。   一直到公司楼下上去时,前台她们也都失声了般,俊美的青年温柔地抱着一个年轻人坐着电梯一路上行。   年轻人在他身上睡得很熟,双手揽着他,把头都埋进肩膀里,看不清面容。   这已经够让人下巴吓掉了!!   路过的人都看见陈总助比出噤声的手势,刚睡醒打算直播的主播们捂着自己的嘴,不敢说话。   仇法东看见纪谦上来,刚想骂骂咧咧几句,就看见青年抱小孩一样,抱着一个年轻人进来。   他一口气又憋了回去,轻声道:“羊咩咩睡着了?”   纪谦把白洋放在休息室里,给他手机里留言一句才去处理工作。   一走出休息室,仇法东就勾着他的脖颈一路压到电脑前面。   纪谦回来后,他们终于能松一口气,忙着处理不少事件后,仇法东才有时间想起上次那个降薪处理的人事主管。   一般情况下都不会给员工降薪处理,在工作圈里,跳职的时候都会是按照前一份薪水提高百分比处理,如果新公司知道你被降薪处理,背调的时候一定会问得清清楚楚,这样就很难找到新工作。   如果识趣就会过来自动离职,这个时候公司还能顾及点情分,不会对外说降薪处理。如果不识趣还过来闹,就会直接走流程。   纪谦从电脑里打出了人事部名单,正拿在手上随意地翻着:“考虑一下换谁吧。”   仇法东胡乱翻着名单,一时兴起:“要不然今年招聘会我们去吧,好久没去母校逛过了,别的学校也进去看看,体验一下学生生活,看看新鲜的学弟学妹。”   “反正现在没事做,闲得慌。”   ???   刚刚忙完一阵就说自己没事做了吗?   纪谦举手示意:“东哥说得好,东哥去宣讲。”   滕牧笑出声来:“你就可劲偷懒吧。”   仇法东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要不然校招结束后,再在学校里弄一场周年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羊咩咩学校好像有什么校庆要开始了。”   仇法东眼前一亮,越说越觉得有趣,拿出手机翻翻日历:“这个时候就要靠大哥的颜面了,要是可以在学校科技馆里做一个游戏体验,一举多得,多好。”   “合唱和文创好无聊啊。”仇法东看着隔壁兄弟学校贴吧和论坛上的各种讨论,突然兴奋起来,“咦,这一次是自主校园庆耶!居然有人准备弄猫女仆咖啡厅!”   “还有男女反串戏剧!”   “要不然我们也来个互动活动吧,比如穿着游戏服饰cos什么的?”   纪谦无奈地拿过电脑:“告辞。”   滕牧直接起身走远:“离我远点。”   他们还有好几个会议,懒得听他胡扯。   ......   等白洋睡醒时,就发现旁边开了一盏小小的灯,这个小房间十分陌生,不像是他住的房子,也不像是纪谦家里。   他好好地睡了一觉,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眼手机上的留言:【乖宝,你睡在我的休息室里,不要害怕。】   【醒了和哥哥说一声,哥哥去接你。】   他洗了把脸,悄悄打开门,探出一个小脑袋,打算出去找人。   他握着的手机还没发出消息,却见办公室里面好像有人在汇报,纪谦坐在办公桌后面,他换了一席西装,戴着一略有棱角的圆形眼镜,银白色的边框,左手手腕戴了一块黑色腕带的手表,撑在唇瓣上,垂眸看着桌上的文件,温润儒雅又带着矜贵冷峻。   原本冷着脸看文件的人,一见到白洋探出一个小脑袋,眉眼破冰般柔和下来:“乖宝,睡醒了?”   他眉间情谊绸缪缠绵,将白洋紧密缠缚,白洋朝他露出一个灿烂明亮的笑容。   正在做汇报的两人同时转过身来,只见一名明艳动人的女人诧异地看向他:“纪总,这是?”   白洋还趴在门框上,眨了眨眼睛朝她点头:“您好。”   大明星哎!!   他认识!   特别漂亮,演的戏也特别好,就是有些不适合电视剧,每次演电视剧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播出,但是演电影又超级厉害。   被网上称为大荧幕女神。   余姚大明星和经纪人是游戏子公司负责人那边推过来的,正在询问九天仙侠电影的事情。   余姚眉眼一挑,不会吧?   这小男生长得乖巧,眉眼干干净净的。   纪总这从来没听过有包养小爱豆的喜好啊,她们才敢七点多带着作品过来。怎么这办公室里还藏着人的啊?   余姚回身看了眼办公室的门,是半开着的,没有完全关上。   纪谦睨了她一眼,只是放下文件,朝白洋笑:“乖宝,怎么不过来?”   白洋趴在门框上问:“哥哥,我可以过去吗?”   “当然可以。”纪谦朝他招手,随即又对站在一旁的两人温和道,“这是白洋,我的恋人。”   白洋听见恋人两字,脸红红的,哒哒哒地走过去,路过余姚她们时,还闻到了她们身上的香水气息,木质调里微含晚香玉,明艳中夹杂一丝妩媚。   他偏头看了一眼,又低过头跑到纪谦那边:“哥哥,你还在工作啊?”   纪谦揽着他,解释道:“嗯,她们是想要一个九天仙侠的女主试镜,带着作品过来了。”   纪谦把位置让给他:“我不懂电影这一块,你帮哥哥看一下。”   白洋低声道:“我来看吗?”   “嗯。”纪谦眉眼柔和,“我没你厉害。”   余姚有些尴尬地站在位置上,这好像是她误会了,纪总大大方方承认了恋人关系,确实让她刮目相看,却也让她想拿到角色的决心更加强烈。   纪谦抬眼对着余姚她们解释道:“抱歉,我再看看你们的作品,如果合适,会让陈助理那边发邮件告知的。”   “好的纪总,麻烦您了。”余姚和经纪人都很有眼力见离开办公室里。   白洋悄悄抬眼看向那个大明星,忍住了!   等余姚她们离开以后,他才啊啊啊出声,大声道:“哥哥,是余姚大明星呀!”   他坐在纪谦旁边,忍不住手舞足蹈重复:“哥哥,是大明星!电影荧幕里的大明星。”   纪谦随他摇着自己的手臂,只是微挑眉道:“你很喜欢她?”   白洋也没有特别喜欢,他只是觉得电影荧幕里那个大明星出现在他面前,有些激动而已,所以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特别喜欢,就是一般。”   他看向纪谦略微挑眉的动作,忍不住凑上去亲亲:“我没有特别喜欢她啦。”   纪谦这才柔和面色,捏着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良久,白洋脸色红润,冒着热气打量纪谦的办公室,靠在他怀里问道:“哥哥,这样的大明星你都不知道吗?”   纪谦轻展俊颜,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向来不关注这些的。”   白洋抬起头来,笑得眉眼弯弯:“哥哥,九天仙侠动漫要出真人版电影了吗?”   他之前就看见了这个消息,只是一直忘记问,那天晚上给纪谦打了电话,却被一脸湿气的俊美青年迷住,完全忘记自己的借口是什么了。   纪谦点了点头:“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东哥对这个电影拍摄很感兴趣,他自告奋勇去负责,我对这块不是特别了解。”   九天仙侠从最开始不被看好的国风网游,变得爆火占据大半江山,出了漫画,又有动漫,如今又要出大电影了。听起来他们每个人都有任务和职责,在既定的路上不断前行,变得越来越好,纪谦哥,东哥,还有牧哥,他们这么好的人,值得赚大钱!   白洋真心地为他们高兴,眉眼带笑,圆溜溜的眼里都是愉悦。   见他这么开心,眼里明亮灿烂,纪谦有些不太明白,便问道:“怎么了吗?”   白洋仰着头:“你们公司越来越好啊,这不就是值得高兴的事。”   纪谦薄唇微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笑了笑,抬手揉乱白洋的卷发:“乖宝呀。”   他语气低沉温柔,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准确地落在白洋心底。   白洋红着脸坐在他身边,舔了舔唇瓣。   纪谦抬手打通内部电话,让秘书那边送了杯果汁进来。   秘书进来时眼睛都没乱看一下:“纪总,您的果汁。”   纪谦笑了笑:“麻烦了。”   白洋接过果汁,两眼弯弯:“谢谢小姐姐。”   秘书小姐姐朝他笑了笑:“小羊你好。”   待她出去后,白洋抱着果汁问:“哥哥,怎么小姐姐也知道我的名字。”   纪谦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员工内部卡来,递给他:“给,以后拿这个卡进公司就好了。”   只见上面有一张他的一寸照片-姓名:白洋。   职务:最高机密。   白洋抱着卡就乐:“怎么还有机密呀?哥哥公司里还有什么国家一级保护机密吗?”   “有啊。”纪谦又低头在一份文件上签字。   “是什么啊?”白洋看向他,很是好奇,“有什么内部机密呀?”   纪谦眼尾轻勾:“你呀。”   哪里学来的土味情话!   快把他哥哥还给他!   不过白洋还是脸红了起来,哼了一声,靠在纪谦身上,看他处理文件。   修长的手指按在钢笔上,格外性感。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哥哥!我的斜挎包呢?”   纪谦示意那个休息室:“在里面的柜子上面。”   白洋起身跑到里面去,把自己的挎包唰地一下拽过来,往里头翻着东西:“哥哥,我有给你准备礼物,你过年不是给了我红包嘛,回去后我给你买了礼物。”   他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献宝似的递给纪谦:“哥哥,我觉得这个好适合你!”   精致的盒子里躺着一支蓝色钢笔,Aurora,引擎盖和机身采用蓝色漆,银色饰面,缓慢、克制、优雅和贵气。   纪谦拿出钢笔在手指间把玩一番,这不是纯粹的蓝,也不是单一的墨蓝,是清晨海面水浪闪烁碎光之色,厚重、质感。   他勾唇浅笑:“谢谢,我很喜欢。”   “是吗?”白洋眼里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当时还有一款烟草棕色,用金边饰面,但是我觉得哥哥会更喜欢这个蓝色。”   金边饰面,烟草棕色,纪谦想象了一番那个贵气颜色,颔首应道:“嗯,我更喜欢这个颜色。”   他当即就把自己用的这款钢笔收起来,换上了白洋送的这个。   他的手指修长,指尖又圆润,像是精心打磨的,白皙的手指按在蓝色的钢笔上,格外精致漂亮。   白洋淡色的唇上扬,露出小小的虎牙,阳光明媚,眉梢眼角都是愉快的生动鲜活:“真好看!”   “我早就买来了,但是一直忘记送给你,都拖了这么久哦。”   纪谦笑了笑,凑上去亲亲他:“没关系,只要最后是我的就行。”   不管过程如何,只要最后属于他就行。   松开时,白洋的唇瓣染上一点艳色的红,他弯着眼睛笑,坐在纪谦旁边,翻看了一下余姚送来的那些作品和资料:“哥哥,为什么这个作品我来看呀?”   纪谦头也没抬:“我不想让你误会和吃醋。”   “啊?”白洋反驳道,“我哪有?”   纪谦便莞尔一笑:“你刚刚路过闻到香水的时候,鼻尖明明不高兴地耸了一下,现在就忘了吗?”   白洋脸皮发热:“你怎么这也能发现?”   就只是一点点而已,他醒来后推开门,发现纪谦前面站了一个超级漂亮的明艳大明星,大明星转身看向他时,眼神诧异,似乎在说怎么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   而且余姚妆发精致完整,身上还有很自由浪漫的香水气息,衬得大明星像是刚走下戛纳的红毯一般。   他闻到时,便不太喜欢,他只喜欢纪谦身上淡淡的青草和薄荷的气息,揉碎在身上,再染上纪谦身上的温度,变成独一无二的气息。   不要沾染他人的香水。   纪谦放下手上的文件,看向他:“余姚她们的工作使然,作息时间不像我们这般规律,她急匆匆从电影发布会那边赶过来,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   “她是分公司负责人推荐过来的,我出于礼貌见她,但是我却也不想让你误会吃醋。”   “吃醋是一件让人心情不好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或大或小,内心的瞬间涩然却是真实存在的。”   “而我不想让你体会这些。”   爱要坦坦荡荡,明明白白,写在白纸之上。   不要让他的爱人患得患失,酸酸涩涩。   就让他开心,一直都开心。   作者有话说:   羊咩咩:吃醋进行时   纪总:打断施法   来晚了,留言发小红包哦~感谢在2022-07-24 22:05:40~2022-07-25 23:00: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影灯2个;憨批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吃书虫大魔王78瓶;啊么啊卷 33瓶;酒酿小丸子20瓶;不要打打鲨鲨15瓶;影灯、郭子10瓶;momo 6瓶;洛叶知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每一次,他都会沉浸在纪谦如玉般纯粹,专注又温暖明亮的眼神中。   江流宛转,月照花林。   皎洁透明的,近乎凝固的月色尽情挥洒。   白洋抱着纪谦,眼神认真:“哥哥,就算你和一个超级漂亮的大明星单独待在一起我也不会误会的。”   纪谦轻眨眼睑,垂眸看向仰着脸的白洋。   白洋的脸很小,眼睛圆润又好看,作为一个男生,他这张娃娃脸真的是很显小。   他此时此刻,用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纪谦:“哥哥,你不用总是担心我会吃飞醋,因为一点小消息或者是似是而非的举止动作误会。如果一位女士在你面前摔倒了,会扶她起来并询问是否受伤才是我喜欢的哥哥。如果一位年轻人在你面前醉酒失去意识了,会告知工作人员,让他避免后续不可控的麻烦才是我喜欢的哥哥。”   “如果有人在酒会上被酒水泼洒一身,会递上自己的外套,才是我最喜欢的纪谦先生。”   “我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闹脾气,吃醋,给你耍小性子。”   “你就是你,在外面的纪总,不要因为担心我会吃醋,而有拖累,而有顾虑,而改变这些美好的品质。”   纪谦的眉眼温柔,随着他的话愈加情意绵绵,眼底泅着的月色几乎化成形,如画般美丽。   他几乎沉浸在白洋给予他的一片灿烂阳光之中,清冷月色染上明辉。   他们都在学会去“爱”,去爱别人,去被爱。   被温暖又明亮的爱意包围,靠近温暖,又学会接受温暖。   爱从来都不泛滥存在的物件,从不是随手可拾取的,它是神秘又短暂的瞬间,又是恒常流动的一束光。   在他们之间,有一个缓慢流动着的时间漏斗。   在漏斗之中,开着一朵花。   顺着时间的河流线,悄悄地绽放,在荒芜之中,野蛮生长。   此时此刻,春山如笑,山色明媚。   在流转的漏斗之间,爱等价。   纪谦勾唇浅笑,像是绮霞缭绕而出:“如果我的房间里出现一个裸身的人,你也不会误会吃醋吗?”   白洋拧着眉,仔细思考:“那我可能会有一点点小吃醋。”   “怎么能看见你进房间后那一点温柔破坏后的表情和神色呢!”   躺在床上看纪谦时,最能看见他紧绷精致的下颚线。如果是在外面酒店,他定是穿着一袭挺括西装,笔直的衬衫,西裤下包裹着修长双腿。   如果他进屋时,进入松懈的状态,随意扯了扯自己的领带,领口松开了些,显露出一丝风流随意,更加俊美无俦。   当他迈着长腿,冷着脸走向床边时,那样压迫感。   不行!不能被别人看见!   纪谦抱着怀里的人,低低地笑出声来,在白洋耳畔愉悦地笑着,笑声低沉又好听,像一曲钢琴曲流入白洋的心底。   白洋侧着脸看向纪谦俊朗分明的侧脸,又往下移动,滚动凸出的喉结,一路向下。   他凑上去亲亲纪谦的侧脸,又亲一亲他的嘴角:“这里是我的。”   又往下滑动,停在纪谦的喉结上,轻轻舔舐,他含在嘴里,似有若无地贴在上面:“这里也是我的。”   他在表示自己的占有欲,纪谦却甘之如饴,甚至希望他再多一点,再多一点,把他包围。   热气和温度清浅地喷洒,延烧燎原。   纷纶纡转,倏忽横厉。   椅子本就不大,他们紧贴着坐在一起,现在白洋起身跨坐在纪谦身上,像是宣示主权一般,碾磨着这处。   纪谦眸色转深,喉结兀地上下起伏。   难耐又难忍。   白洋喜欢他的怀抱,温暖又宽大,能把他整个埋下,闻着对方温暖的气息,从脖颈上传出的气息,染上了热度。   微弱的那点荷尔蒙被点燃一般,白洋简直为之着迷。   他抬头时,和纪谦的视线短暂的交汇,那双一贯清和的眼睛像是被染上了热度般,却只是弯着眼尾浅笑,幽深又勾人。   像是什么都不会让他变色。   白洋伸手捏着纪谦西装下的结实有力的手臂,青年的一切都被他的皮囊和包装严实,沸腾在内部。   他的手掌搭在对方胳膊上,灼热的掌心像是要透过衣服传递些什么,连呼吸都停顿顷刻。   纪谦箍着白洋的腰,微用力些,两人紧密地挨在一处。   大腿根部散发出的旺盛的热意在传递,从下而上的散发着,透过又游离在腰间时,白洋被这温度烫地缩了缩。   椅子似乎也变得狭小起来,白洋试探性地咬了一下他的喉结,又在牙齿间细细地碾磨。   细密又刺激酥麻,纪谦呼吸一沉,气息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一贯理智又不变神色的人,只是鼻息沉重,眼神深沉。   欲\\色难书写。   撞进那一双眼睛里,白洋只觉得自己似乎在他怀里变得透明,要被吞下去,要被染成红色。   纪谦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他的手指如玉,冷玉如今却便变成了暖玉。   白洋顺着力度缓缓抬头,或者手指上并没有用力抬升,只是捏在小巧白皙的小巴上,滚烫的热度在刺激着。   烫出粉色的痕迹,在蔓延。   他的唇瓣触碰到纪谦的脸侧,像失去方向了般,摸索着,顺着热度上去。   在唇齿相接的那一刻,纪谦猝然加深了力度,放纵自己探了进去,几乎一瞬间,白洋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的舌尖被擒住,被摄食吸取。   包裹着的滚烫,炽热地盛放着。   血液受热到一定程度,从内部产生气泡而翻腾沸腾。   他深深沉沉,陷入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之中,将他拖去云梦之中游离。   整个云层如火之燎于原,不可乡迩,不可扑灭。   几乎玉石俱焚般,云散霓披,去若风驱,疾若电逝,流光烛乎四裔。   白洋呜咽地揽着纪谦的肩膀,无法抵抗无法在间隙中找到自己的思维。   只能不断地攀附。   纪谦睨见怀中人,霞绡杏脸,粉团花颈,秋水凝波,春山蹙黛,疑是玉人般献祭着自己。   他心下猛跳,勾着白洋的舌尖愈加放肆纠缠。   压在白洋腰间的手愈加用力,两人急促的呼吸清晰可闻,落在安静的办公室中,只有摩擦的声音。   “老三,羊咩咩醒来了没,我们去吃饭啊!”   外头传来一阵爽朗的声音,懒洋洋地打着招呼,仇法东敲着门:“老三~”   他半天没听见声音,就径直打开办公室走进去,却见白洋伏在纪谦身上,纪谦一脸夹着不耐的表情看过来。   纪谦一贯平和的表情居然冒着一股欲、求不满。   仇法东看了又看,突然比出一个国际手势:“这是办公室啊!”   纪谦似是僵硬了片刻,眉眼的理智骤然回归,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奇怪表情。   仇法东一脸看笑话的表情:“色、令、智、昏。”   滕牧跟在他后面,看向办公室里的情况,挑眉接了句:“石榴裙下命难逃......”   “居然在这里欺负我们羊咩咩弟弟!”   “弟弟快过来,哥哥带你去吃饭了。”   “我?”纪谦眉头纠结轻拧,似是在回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最终,他少见的沉默了一瞬,认下了这个调侃,无奈地摇了摇头。   惹得仇法东爽朗大笑,如此少见的老三吃瘪的模样。   平常都是一副温润如玉,游刃有余的模样,脸上表情泰山崩于面前估计都不会变一下,今天居然被他弄得进退两难。   “老三啊老三,总算有人来治一治你了。”   白洋忍不住笑出声来,憋着一种奇怪的羞耻的劲也消了,还透着红意的眼尾漏泄着愉悦的笑意。有些得意又有些神气十足,看见面前这个人步步退让,或者是吃瘪,他就十分高兴,眉梢眼角的快乐都溢了出来。   仇法东还想看纪谦的笑话,滕牧笑了两声,拧着仇法东的后颈往外走去:“老三,外面等你。”   还伴随着一声锁门的声音:“门帮你锁了。”   待他们走后,纪谦眼里藏着笑,伸出手在白洋额前轻弹一下:“乖宝,我在这里的风评受损了。”   白洋直笑,两人安安静静地抱在一起,等热度消散。   不多时,纪谦帮白洋整理好衣服,带着他走出去:“去吃什么?”   白洋也乖巧地打招呼:“东哥,牧哥好呀~”   仇法东面露惊讶:“这么快?”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才十二分钟哎。”   纪谦眉间直跳,看来这个风评还得继续直线下降。   滕牧坐在一旁,挑眉看他的笑话。   白洋红着脸站在旁边,手足无措:“没有,我们没有......”   “羊咩咩~”仇法东瞧见他那红脸的表情就乐呵,连忙上去搂着喊道,“羊咩咩,你偷偷和我们老三在一起,都不告诉我们,哥哥们可太伤心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做作地哭嚎几声,掉着鳄鱼的眼泪。   “而且你看哦,我们老三这不行啊,乖弟弟,要不你换个对象吧。”   把白洋吓得够呛,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作为“我们”一员的滕牧,嘴角微抽,朝着白洋点头打个招呼,就低头看向旁边,表示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纪谦看着小孩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失措,笑了两声,一手把仇法东拎下来,笑着和白洋说:“他逗你的呢。”   泉水潺潺,清风在山间袭来,白洋晕乎乎地哦了一声,然后用力揉揉自己的耳朵。   仇法东看着白洋呆呆地站在原地,还以为对方真的生气了,便连忙和白洋道歉:“不好意思,我逗你的呢,别介意啊。”   白洋连忙摆手摇手:“没关系没关系,我很开心的!”说罢他就露出极其乖巧又可爱的笑容,小虎牙一闪一闪的。   把仇法东这个不着调的萌得够呛,哎哟哎哟好几声,连忙说道:“羊咩咩怎么这么可爱啊,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弟弟。”   白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脸颊绯红:“也可以叫弟弟啊。”   即使是已经见过的人纪谦看着小孩染红的耳朵尖,似是轻笑了两声,白洋不明觉厉地看过去,圆润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仇法东还想调侃,纪谦无奈:“今天晚上我请客。”   仇法东这才见好就收,施施然坐在一旁掏出手机搜吃的:“这还不错。”   白洋看他们的互动直乐,三个人嬉笑怒骂还有相互损人都好有意思啊。   仇法东看着手机:“羊咩咩,你有忌口的吗?”   白洋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忌口。”   “真好养活啊。”   仇法东把手机递给他:“弟弟啊,你来选吧,你最小,我们都听你的。”   “啊?”白洋有些踌躇,看向纪谦。   纪谦帮他接过仇法东的手机:“没关系,你来选就好了。”   窗外的夜幕被拉开,公司里还亮着明亮的暖光,滕牧和仇法东松散地坐在沙发上,拿着旁边的一个模具把玩着:“老滕,你看我捏一个你出来。”   滕牧斜了他一眼:“就你,手和脚一样。”   仇法东怒了:“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真的好不一样哦,他和他的朋友们,都是很不一样的人。   平和又温暖地接受他。   白洋朝他们笑,怕他们饿了,从记忆中翻出一家日料,他踌躇地按在页面上,递给他们:“哥哥,你们觉得日料怎么样呀?”   他以前在这里打过卡,觉得这家装修很漂亮,分盘式的也很干净,味道也还不错   纪谦笑着应他:“好啊。”   仇法东低头看了眼位置,招呼道:“好久没吃日料了,走咯,我们去吃饭,老大去开车。”   滕牧没好气地敲他一下,倒是好脾气地对着白洋说:“走吧,我车在地下停车场。”   店里是十分符合日式装修的审美,过道摆放着樱花盆栽装饰,放着宁静的钢琴曲,灯光比较暖黄调,明亮却并不刺眼。   白洋之前来过店里,开心地指挥:“哥哥!我们去里面。”   几人揭开屏风,走进里面坐下。   纪谦便把手里的餐单推到对方面前:“乖宝有什么推荐的吗?”   “真的要我推荐吗?”白洋仰着头,小巧的粉色唇瓣纠结地抿直,但是眼里又都是期待之意。   纪谦温和一笑:“真的啊。”   白洋便指着上面的图片,和他说道:“松茸蛋卷,大阪烧,蒲烧鳗鱼,甜虾,北极贝......”   纪谦便把这些都点了,每当纪谦认可一种推荐,白洋便又开心一份,还问道:“哥哥,够了吗?”   纪谦和仇法东几人对视一眼,皆笑出声来,仇法东直接把餐单递给白洋:“来吧羊咩咩,把单子上的东西全点了。”   白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   不过日料确实小巧精致,每份的分量都不多,几人都各自加了些东西,滕牧斜靠在一侧,看着餐单:“这个时节吃鲷鱼还不错,春季的鲷鱼还挺肥美,羊咩咩......不是,白洋你吃鲷鱼吗?”   在某一瞬间,滕牧也被两人带偏,顺口就叫了羊咩咩,白洋抬头看过去:“吃!”然后又补充道:“牧哥,你叫羊咩咩也没关系的。”   仇法东瞅着菜单里的东西:“樱虾还比较特色,这家店里居然有,羊咩咩很厉害嘛。”   最后加了不少寿司和成吉思汗烤肉,羊肉是用雪梨、苹果、洋葱和特殊的味噌酱汁腌渍而成的,香而不腻。   二月末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凉意,吃一点热乎乎的烤肉实在是很舒适,尤其羊肉温热,不辣也不会太多火气。   “这个羊肉还挺不错哎。”仇法东吃着肉,不忘夸赞一番,“小羊,下次不要只带你纪谦哥哥出来吃好吃的,也带带东哥嘛。”   滕牧把肉塞他嘴里:“吃你的东西吧。”   惹得白洋开心直笑,他笑了一会又问道:“这里真的好吃吗?不会是你们故意安慰我的吧?”   “好吃啊。”纪谦揉了揉小孩的头,“不好吃的话,怎么肉全在东哥肚子里。”   仇法东看着碗里的食物,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默默地把甜虾递给白洋:“来,小羊也吃。”   白洋乖巧地笑:“谢谢东哥。”   太乖了,白白净净的脸,略细的眉,圆溜溜的眼睛,纯粹清澈。   仇法东学着纪谦的样子,在白洋头上揉了两把,揉完之后觉得手感真的很好,发质细腻柔软,白洋就坐在原地让他嚯嚯,仇法东就哎呀地叫:“弟弟真是太乖了。”   他揽着白洋一阵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   他还记得上次羊咩咩帮纪谦吃辣锅里的食物,但是那个时候纪谦看起来好像也没和他有什么发展的样子,现在他压抑不住内心的那种探究和八卦之心:“告诉哥哥嘛,到底是怎么开始的啊?”   白洋很乖,他拧着眉认真思考:“好像,没怎么开始!”   ???   仇法东一阵好笑,对着白洋一步步解析:“你和哥哥说一下,纪谦都去岷江做了些什么。”   白洋恍然大悟,这个他知道!   他把记忆倒回那一天:“有一天早上,哥哥说他车坏了,停在路边上,然后我就去接他......”   还没说完,仇法东就大笑出声:“不是吧,你就这样信了?”   纪谦在一旁扶额,满脸纠结之色。   仇法东乐得看他笑话,继续接着问:“然后呢,然后呢?”   白洋又接着回忆:“然后我就骑着小电驴带他去吃早餐。”   “小电驴!”仇法东几乎笑出泪花来,“他那天早上说要去谈合作,穿得马上就要去走秀场了一样,就被你一辆小电驴接走了啊。”   白洋重重点头:“对啊。”他一脸自豪和得意,被他的小电驴拐走了。   然后接着说:“我请他吃早餐,然后哥哥就说合作暂时拖后,酒店预订失败,我就把房子给他住......”   仇法东几乎要笑死了,他看着纪谦拧眉闭眼的吃瘪模样,恨不得出去跑两圈:“哈哈哈哈哈哈~”   “老三啊老三,无所不用其极啊。”   滕牧眼里浮现笑意,戏谑地看着纪谦,终于也忍不住调侃:“男人的小把戏?”   仇法东听见滕牧的调侃更是笑到不行,语气荡漾地重复:“男人的小把戏~~”   白洋:“啊?”   他们怎么笑成这样??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仇法东揽着他:“乖乖小羊,你被骗得好惨啊。”   “哪里就有那么正正好的事情哦,乖弟弟啊。”他亲昵地揉着白洋的脑袋,“所有的巧合都是男人的预谋,你走到外面可不要被骗了。”   “哪里就早上停在江边就坏了?”   “哪里保险公司就来得这么晚?”   “哪里就连一家酒店都订不到了呢?”   .......   等到他们把纪谦的老底揭开,白洋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猛地侧头看向纪谦。   只见青年耳低泛着薄红,一脸不自在。   白洋觉得有意思,心底漾起一层层的蜜来,他凑过去:“哥哥,你都是故意的啊?”   纪谦脸色薄红,嘴角却噙着笑意,他歪了歪头,眼神带着一丝调笑:“我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呢?”   白洋的脸突然就染红了,比这片旁边的樱花还红,缓缓吐出一个字:“坏。”   这男人!   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俊美中还带着一丝可爱,白皙的脸侧仿佛带着光晕一样。   犯规!   纪谦的里子面子都掉光了,只能无奈地坐在旁边,伸手揽着白洋过来,把他搂在怀里,温柔地揉揉他的发丝:“乖宝呀,给哥哥留点底。”   等仇法东他们笑够了,就顺手加了白洋的好友,加入一个群聊中,他看向白洋的绵羊头像,咦了一声:“你们怎么不用情侣头像啊?”   “朋友圈什么也没有。”   “你们的合照呢?”   合照?   他们好像没怎么拍照,就是那天夜里,嬢嬢无意间帮他们拍了几张,都很模糊,只有一张在泡泡中的照片清晰,只是也被泡泡淹没,只看得见意境,看不清面容。   白洋把手机递给仇法东:“东哥,就这个合照。”   纪谦看了眼他的手机屏幕,居然是他们的合照,他略微挑眉,心下又变成欢愉起来。   仇法东啧啧几声:“来,我给你们拍。”   就躺在怀里的姿势,纪谦圈着怀里人,纪谦低头看向白洋,白洋仰头看向纪谦,谁也没有看向手机,拍下照片。   眉梢眼角的情谊和亲密无法忽视。   甜蜜在亲昵地传递着。   仇法东给他们花式拍照,最后几人叫了位工作人员过来,还在这里拍了几张合照,仇法东拿过一看,还不错,这把手机还给他们:“快换上快换上。”   话说为什么这世上还有狗粮这么多,这么噎,还总是上赶着去吃的人啊?   白洋笑着换上他的纪谦的合照,在朋友圈发送一个九宫图,配上文字:“见哥哥的朋友。”   纪谦学着他的样子换上合照,同样把照片发在朋友圈,配上文字:“带乖宝见东哥和牧哥。”   他们看着一前一后的朋友圈,嘴角勾起同样的笑意。   好像一件小事,也觉得有趣。   不多时,两人的朋友圈同时炸开来,不同的评论红点充斥在朋友圈之中。   白洋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直到陈清霖的电话打过来,他看着电话来人,突然惊醒!   !!!   陈清霖他们都还不知道!!   陈清霖还在岷江等着和他一起回学校!!   作者有话说:   羊咩咩:甜蜜蜜   纪总:甜蜜蜜   陈清霖尹玉春许锐:????这谁?这什么情况?   感谢在2022-07-25 23:00:39~2022-07-26 22:0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影灯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鱼好饿10瓶;齐月亮6瓶;LiC 4瓶;青玄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白洋!!!”   白洋抖抖索索接过陈清霖的电话,就听到对方一阵咆哮之声,他一个哆嗦:“清清,你听我解释!”   “听你解释?听你解释什么?”陈清霖气得快要一口气厥过去了,这都啥情况啊??   明明大家一起在岷江,结果发小莫名其妙地脱单了,莫名其妙地还飞去申城了。   一声不吭,什么都没说。   他还是从朋友圈知道的!   “你倒是想好了怎么解释没?”   白洋被他这样一弄,在某个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渣男。   陈清霖放下手机:“你等着,我马上飞去申城找你。”   “还有小春哥他们,你仔细想好该怎么解释。”   说罢,陈清霖就把电话给挂掉了,徒留白洋抱着纪谦:“哥哥!怎么办?”   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心虚的事情,但是为什么白洋就有一股子心虚劲呢?   纪谦搂着他,眉眼带笑:“你的娘家人?”   可不就是娘家人?   白洋本来就是寝室里最小的那个,生得一副白净的娃娃脸,作为寝室里的老幺,自然是被几个哥哥宠着的。   仇法东笑着调侃:“老三,看来你还要过几个丈母娘的明路啊。”   ......   第二天赶过来的陈清霖,带着许锐,把白洋压在了尹玉春的房子里。   家里的小天使还记得白洋,软乎乎地跑过来:“汪汪!”白洋蹲在地上,抱着小天使亲昵蹭蹭:“小天使小天使,好久不见。”   他打开自己厚重的行李箱,把那些瓶瓶罐罐分给几人,试图转移注意力。   许锐一个打住的手势:“羊咩咩啊,现在我们只是想让你如实交代一下问题。”   “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   哼哼哈嘿,白洋发出一串毫无实际意义的怪叫,缩在椅子上摆动双腿,白皙的小腿在乱晃。   陈清霖跑过来捂住怪叫的白洋:“乱叫什么呢?”   白洋倒在靠椅上,手指拍拍陈清霖,打闹了半天,陈清霖才放开他,带着些许压迫之意:“羊咩咩,快点老实交代。”   “你想好说辞了没有?居然悄无声息地就恋爱了。”   说实话也不知道是什么风水问题,他们一个寝室都是单身,现在抓住一个有况的人,尤其是白洋半年前哭哭啼啼的模样还在脑海里,他现在又悄咪咪地开始了,自然要好好拷问一番。   他们看着朋友圈的照片:“这是纪谦学长吧。”   “还有仇法东和滕牧学长他们。”   “好家伙,一点消息没透露的就勾搭上了啊。”   白洋大喊:“啊啊啊啊,什么叫勾搭啊,我们是认认真真明明白白在一起的。”   “快说,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现在已知,邻居是纪谦,纪谦是白洋的男朋友。   未知情况就是:   “谁先开始的啊?”   “仔细说说怎么勾搭上的?”   “什么时候见的父母啊?”   ......   白洋实在是抵不住他们的纠缠,被压在椅子上交代了个干干净净,差点在他们讨论那些私密身材数据中,把那些贴身的size说出去。   尹玉春摸了摸下巴:“他撞见你分手痛哭,你看见他分手现场,你们两个人还挺有缘分的啊!”   “哇靠,居然还是九天仙侠的总策划人!”   “这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啊。”   几次接触下来,都觉得纪谦那群人都算不错,其实不只是不错,分明是十分优秀。   但站在娘家人的角度上,自然是觉得白洋值得所有人的追求,明天世界首富过来找白洋喝酒,他们也会觉得,哎哟,不错啊,戏剧化的爱情就在我身边。   长相,满分是十分的话,至少是九点八分,面如冠玉,俊美无俦。   白洋默默开口:“那还有0.2分呢?”   尹玉春没好气地开口:“至少给自己留点后路吧!现在都觉得是十分的长相了,还怎么留退路啊?”   身高,对方身高至少在187cm,白洋站在他旁边,两人身高差刚刚好。   身材,这个不太好说,看起来像是个衣架子,但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比较会搭配衣服。   白洋默默举手:“我看过了,腿长腰细,八块腹肌。”他还上手去摸过。   陈清霖睨了一眼过去:“你先闭嘴。”   就人品、性格、财力方方面面,他们最后还是得出来9.8分的结论。   “先综合扣零点二分,我们再观察观察。”   “再考察考察!”   ......   白洋缩在一旁没敢说话,默默回想起初见时,汹涌安静的眼神,贵气凛然;站在桂花树下赏花的清俊模样;跨年夜那日的海边,在烟火闪烁下,纪谦笑若日月入怀,风姿特秀;在菜市场里时,站在一旁温和地看向自己,烟火气十足。   在厨房里的纪谦,吃饭时的纪谦,看向花落花开的纪谦......   等到他们讨论完,才发现这边坐着一个春意满怀的白洋,恨铁不成钢地喊道:“白洋!”   白洋一个激灵:“到!”   ......   且说这边游戏周年庆已经决定在白洋的学校举办,纪谦先送了几张全场通卡券给几人。   纪谦选了一家常来的私房餐厅,这家餐厅只接待内部客人,从不对外开放。   寝室娘家人这才接过东西,坐在一旁,作为朋友看待纪谦自然是非常合格的。   但是作为朋友的男朋友,他们娘家人还是需要考核一下的。   对方也是客客气气地请他们吃饭,吃着吃着陈清霖和尹玉春他们对视一眼,想起秘密谈话,于是微转眼睛,似是无意间说道:“欸,我们羊咩咩这么喜欢打游戏一个人,也不知道他对象会不会限制他玩。”   纪谦按在靠椅顶部的手指微微收紧,垂眸看向兴奋微消的白洋。   白洋仰着脑袋,看向陈清霖,似乎想说些什么,许锐却向他比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   尹玉春悠悠接茬道:“是啊。”他转头看向纪谦:“欸,谦哥,你以后会不会限制羊咩咩啊?就不让他玩游戏什么的。”   纪谦敛眉,快速看了一眼白洋,这才轻声说道:“当然不会,在和他确认关系之前,就已经知道他喜欢玩游戏,自然会接受这件事。”   许锐挑刺道:“那你的意思是交往前知道的才会接受哦?如果同居后才发现呢?”   “你们一个喜欢吃辣,一个最喜欢清淡;他一天恨不得五六顿,你一天规律饮食,这么多不合的小地方。”   “最开始的甜蜜过后,一个上班族,还有一个上学族,你们的甜蜜又会持续多久?”   这样的问题就已经很有指向性了,白洋双手搭在椅背上,和纪谦的手靠得极近,纪谦手指微抬,又放了下去,浅笑着说道:“因为他是他,才会喜欢。”   因为是他,所以喜欢。不会因为发色的改变、生活习惯的不合适、衣服穿着等任何问题改变,只要他是他,就会一直喜欢。   “谁不会是自己的半身,生活习性自然不同。我们之间慢慢地相处,慢慢地磨合,在这中间,一点小摩擦也会是一件愉悦的相处故事。”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管是上班族还是上学族,只要把自己的真心诚实地袒露出来,总是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白洋把下巴搭在椅背顶部,整个人笑得灿烂又快乐,又像是得知了什么秘密般,眼里藏着星星。   纪谦心下微软,最后还是忍不住抬手按在他头上,轻轻地揉了揉。   白洋趴在靠背椅上,用脑袋蹭了蹭纪谦的掌心。   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有点不当周围人在场啊?   陈清霖实在看不下去白洋那副被吃定了的表情,努力咳了咳,“咳咳咳......”   白洋又端着姿势,一副听话宝宝的模样。   陈清霖也不多说什么,两个人之间的时候还是得他们自己去发展。   他们只是悄悄地兴奋着,周年庆还没正式开始,他们就已经拿到了九天仙侠的内部券,相对于是工作人员的卡牌。   他们勉勉强强放过了这两人,给予他们作为朋友最真诚的祝福。   只是白洋的朋友圈惹起了轰炸,纪谦的朋友圈自然也引起了不小范围内的轰动。   林姨看着纪谦朋友圈里的甜蜜秀,忍不住笑起来,连忙给齐叔叔打电话:“老齐,你看,你干儿子有对象了!他对象看起来多精神一孩子啊。”   “看起来就很乖巧的模样,和他可真配。”   两人还正说着话呢,齐溯下来拿冰饮的时候却听见了,脸色大变:“妈,你说什么?”   林霜神色未变,只是收起自己的视频,笑着说:“你小谦哥找了个对象,就发在朋友圈里,妈妈正想打电话去祝福一下。”   “什么朋友圈?”齐溯刚想问他怎么什么都没看见,又突然想起,纪谦的朋友圈好像已经对他关闭呢。   纪谦应该是没有拉黑他,但是两人之间的vx好像只限于聊天,他完全看不见纪谦的朋友圈动态。   他脸色僵硬,凑过来看林霜的朋友圈,看到那一条纪谦发送的九宫图。   他眸色变了又变,尤其是纪箐女士还在底下点赞:【我们小羊可真可爱,妈妈给你们寄一些最好的三文鱼过去。】   林霜女士也在底下回复:【什么时候带回家让干妈看看,干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他猛然看向笑着的林霜女士:“妈,他喜欢男人,纪阿姨知道,你也知道?”   林霜嘴角的笑意不减,坐在沙发上,温和道:“是啊,小谦喜欢自然是最好的,我相信以那孩子的眼光,喜欢的人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看着照片里笑容清澈明亮的人,夸了又夸:“一看就是个乖巧的好孩子。”   齐溯一颗心掉入谷底,许久未见的青年坐在榻榻米上,和另一人闹着,年轻人在闹,另一人在哄,明眼人都能看见他们的亲昵氛围。   现在他仍然能从人流中精准地看见纪谦,从众多陌生的嘈杂的灰色线条中,准确地刻画出一条白色的亮眼的线,径直链接上。   他们四个人之间,齐溯死死盯着纪谦脸上的笑意和浮跃的情意绵绵。   一种心浮气躁在涌现,烦躁、烦闷,堆积在心底积压着。   从过年开始,他就事事不顺心,好几次手指都按在拨打电话的页面上,但是很慌张,也很害怕听见已拉黑的提示音,出于一种胆怯的逃避心态,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无论如何都不想面对这种状况,他只是埋在自己粉饰的安全区里。   只是钟声的响彻,不一定来自手机的铃声,还有各个角落悄无声息的变化。   而此时此刻,他看着青年温和的笑意,眼底阴影覆盖,他围绕在一种似有若无的凝固气体中,胸口闷沉,呼吸都变得沉而长,他面无表情地开口:“妈,我要去申城。”   林霜霎时间变了脸色,她抬起眼眸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内含警告和愠怒之意:“你去申城做什么?还没有开学,你的实习也结束了。”   齐溯陷入一种爆炸的情绪之中,那股两肋骨腾然而生的火气,再不发泄出现简直是要把他烧起来。   “我要去找他。”   他甚至来不及看林霜的表情,拿着手机就要出门。   林霜兀地抬高声音:“你不准去!”   齐溯回身看着她,看着林霜女士脸上浮现的怒意和冷意,突然开口问:“妈?你知道?”   林霜闭了闭眼睛,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齐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缓缓走过来:“妈,你知道我之前和纪谦哥哥在交往的事情,是吗?”   他一直以为自己瞒得很好,甚至是为她考虑着。   林霜女士之前做了一场大手术,受了大罪,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他和纪谦两个人交往的事情,就怕刺激到她了,惹得她病情恶化。   但是现在看来,林霜女士一直都是知情的!   她知情。   林霜吐出一口气,一向温婉的面容变得冷意起来:“我知道又如何,我现在只是庆幸,你的选择是瞒着我。”   齐溯那些拙劣的掩饰,作为他的母亲,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如果这么多的事情她都看不出来,还怎么能说是纪谦的干妈,齐溯的母亲。   齐溯有些想不明白,他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霜女士看向自己手腕上的玉,这是纪谦过年时送她的,说是玉养人,他就找来了最好的玉,眼底也浮现温情来,只是看向齐溯时,又变成了心痛:“小溯,刚发现你和小谦在一起时,妈妈也很开心,只是我知道,你们不合适。”   “小谦那个孩子,温柔又善意,你配不上他。”   如果他们的事情过了明路,纪谦也许还要顾及她这位干妈的面子,在分手的时候也许都不会痛快。   在某一刻时,她感谢自己的儿子,辜负了纪谦的一腔情意。   “我配不上他?”齐溯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语,“为什么我会配不上?我就有这么不值得吗?”   林霜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来,满眼的痛心和难过:“齐溯,你问问自己,你值得纪谦全部坦白的爱意吗?”   她何尝不想为自己的孩子说话,可是这个孩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内心埋下了一个魔种。   那颗魔种长出一朵腐败的花,挂在他的心底。   像是恶魔的低语般。   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纠正去扭转,万般无奈,千般难诉说。   索性,他们分手了。   林霜在那个时候,很是松了一口气。   她还是能正常地和纪谦交谈,她的孩子远离了纪谦,那他那些毛病问题,发在谁的身上,她也不会再愧疚了。   齐溯眼眶发热,质问着林霜:“我怎么不值得了?”   “难道纪谦和我在一起,是他的迁就吗?”   林霜看见齐溯这般难过,心里很不好受,但她还是狠下心说道:“你们已经分手了啊,何苦再去找他啊?”   “既然都已经分手了,就好聚好散,往前走,好不好啊?”   齐溯咬着牙,满眼赤红:“凭什么,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过分手这件事!”   “他明明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啊!”   林霜见他越来越陷入魔怔之中,厉声打断他:“够了!齐溯!分手了就是分手了。”   齐溯积压的那些怒意瞬间宣泄出来,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为什么啊!”   “你到底是谁的亲妈?我以前就一直想问,是不是纪谦才是你们的孩子,我才是外面抱养过来的?”   “或者我是外面的私生子?我根本不是你的亲儿子。”   “为什么你们总是一心向着他?”   林霜随着他说的话,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她满脸怒意,站起来高举着手奋力打了过去。   清脆的声音像是一声巨雷,将齐溯都砸晕了。   来不及感受那股疼痛之感,他捂着脸,错愕地看过去。   从小到大,林霜从来没有打过他,现在居然为了纪谦打了他。   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林霜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呼吸却越发急促,喘不上气一般,缓缓地弯下了腰,痛苦地皱着眉。   齐溯慌乱地直喊:“妈,妈你怎么了?!”   “你不要吓我!”   林霜单手用力地箍着他的手臂,难以想象她瘦弱的手指迸发出一股力度,近乎让人疼痛的力度:“不要告诉小谦......”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等会还有一更`感谢在2022-07-26 22:02:57~2022-07-27 22:51: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herry 10瓶;漫6瓶;李lhqs 5瓶;42996167、LiC 3瓶;英语不是人学的、洛叶知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几天后,刚开学的学校论坛里发出一阵骚动:“九天工作室要在学校内做一个周年活动!”   “好像是我们学校周年庆他们也占了一块地,在科技馆里弄三天活动!”   “具体是什么啊?”   “好像是有VR体验游戏模式上线。”   “好想玩好想玩,是全息投影吗?”   “没有全息投影那么高科技但是有VR第一视角。”   “我还是想去九天仙侠交流会玩,满级账号啊。”   “有名额限制吗?”   “没有名额限制,好像是排号,按每个区域按号来,每个人进去就有张号,最后能得个大礼包。”   “我们学校玩九天仙侠的人多吗?”   “肯定多啊,工作室就在中心区,都是老玩家了。”   “好像还会弄一个小型的基友见面会!”   ................   开学后就是校庆,白洋他们班打算在校庆活动中出一个汉服扮演活动,别的不说,就是简单,非常简单。原本的校庆或是类似于迎新活动这类,学校会在大礼堂举办,台上表演,台下人坐着,但这一次校庆,校领导决定把活动搬到外面来,也不知道是谁给提议的,总之,非常开明的校领导们同意了。   他们非常赞同各个年级和班级自由发挥。反正是校庆,既然是庆祝,就让学生们自己去玩吧,除了几个开场节目,大家就在学校里自由发挥。   一个个联合或者是独立的班级们,支着班级的标志或是学生会的标志,搭着台子,这个台子并不是普通的铁皮或是木头,当代大学生,干啥啥不行,搞乱的第一名,集体发挥了他们沙雕快乐的气质,路上都是千奇百怪的小房子,他们直接拿这个校庆当一种聚会玩。   既然是聚会自然要有吃食饮品,所以有公然占据位置当小卖铺的班级,不用出场地费还没有税收,各个班级各显神通,男扮女装的咖啡屋,超级帅哥的烧烤店,还有手办、占卜屋。   这一路白洋算是长见识了,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把煤气罐和烧烤架搬进来的。总之就是先吃了一遍:“哇,学长,你这个手艺不比外面的轰炸大鱿鱼差啊。”   学长哈哈一笑:“再不举办校庆让我露一手,我都快在外面当上店长了。”   白洋等人举起手:“佩服佩服。”   他连忙把事情分享给纪谦:【哥哥你看,我们学校老有意思了。】   【哥哥,我们马上到科技楼啦,你在哪呀~】   他还穿着一套魏晋风流的汉服,站在科技楼下,拿着手机敲字。   魏晋的长袍在风中飘荡,那是一种蓝中带着白的颜色,很是儒雅也很是风流,很有书生气质,如果不是顶着一头黑色的小卷发的话,纪谦笑着朝他招手:“小羊,在这里。”   白洋笑着跑过去:“你们活动开始了吗?”   好在汉服宽大却也不会踩在脚下,不然他就得抱着衣摆走路了。   他们只是随便穿一穿,没有戴头套也没有化妆,底下穿着的还是白色帆布鞋,不是什么长靴,衣摆一盖,什么都看不出来。   即使是一头短发,可是他们年轻朝气,看起来很是青春风流。纪谦牵着他:“今天可真好看。”   白洋便弯着眼睛笑,眼里浮跃着星星。   整个科技馆一楼都被清空了,九天仙侠的仙女logo摆在最外面,最漂亮也最醒目。   白洋站在仙女的面前,仰头望去:“哇,她多高啊?”   纪谦想了想:“三米二,在仙女中算是普通身高吧。”   九天仙侠之中,仙女都不是什么小仙女,而是三米二的巨大仙女,站在地面上只能看见仙女的裙摆,什么都碰不到。   纪谦笑了笑,牵着白洋的手,带着他们往里面走去,顺便把手上的卡给他们:“给,有些需要刷卡的项目。”   很多项目都是领票排队玩,还有些项目就属于天选之子的活动了,有在官网转发抽奖,一共只给出一百张卡。多少人在网上嗷嗷乱叫,就是为了得到这次的活动名额,没想到他们轻轻松松就拿到四张。   白洋拿着卡嘿嘿笑了两声:“谢谢哥哥。”   “谢谢学长啦。”   “嘿嘿,我们也算是锦鲤了哦。”   纪谦笑着回应:“不用客气,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   不过是举手之劳,几张活动通用卡而已,真的说不上是什么人情,偏偏大学生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就像是发现饮料瓶盖上印着“再来一瓶”一样快乐。   整个科技馆三层都被他们临时借用了,科技馆非常空旷又富有高科技设计,一至三楼是相互联通的设计,空间是空心的设计。   一楼大厅的中心搭了一个临时台子,一块偌大的银幕从三楼悬挂至一楼,上面放着九天仙侠每个人物的动画,放到最后,就成了一篇完整的动漫。漫画版的主线,脉络线,还有任务都已经进行到第七卷 了,动漫还在更新第五卷,一直被各大二次元呼唤着。   剧情宏伟,环环相扣,人物丰满又有力度,每一帧都像是大片,白洋站在前面忍不住驻足观看,身旁有学生在讨论:“九天仙侠的真人版的电影也在预热了啊。”   白洋忍不住偷偷想,不仅预热,他还看了女主角的选角现场呢!   东哥简直是在凭心情选!   陈清霖戳一戳他:“你知道什么内幕吗?”   “羊咩咩快告诉我们!”   白洋一脸神气洋洋,明显就是知道些什么,但他嘿嘿一笑:“要保密的啦   !”   尹玉春忍不住掐他鼓起来的白净脸蛋:“好呀你,胳膊肘这么快就往外拐了。”   在两侧有许多工作人员进行管理,那些周边的贩卖都是自动扫码,或者是游戏对决的形式来进行购买,所以现场也算不上太混乱太嘈杂,   纪谦从旁边拿着几杯奶茶走过来时:“冰奶茶,给。”   他接过奶茶,抬起头来,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哥哥~”   眼看着他过来了,陈清霖他们也不便多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纪谦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暗流,只是把奶茶递给他们:“小羊说你们喜欢喝这款奶茶。”   他一开始就买好了,先放在服务台一个小冰柜里面冰镇着,现在才拿出来。   陈清霖他们接过奶茶,感受到了一种女生寝室的微妙感,只听说有兄弟在追求女生时,会讨好她们女生寝室全部人,他们几个大男人还从没体会到这种情况呢!   新奇!   见他这么开心,眼里明亮灿烂,纪谦有些不太明白,便问道:“怎么了吗?”   白洋仰着头:“嘿嘿,他们都不知道大电影谁去当主角,我知道!”   瞧见他淡色的唇上扬,露出可爱的虎牙,纪谦薄唇微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笑了笑,抬手揉乱白洋的卷发:“小羊呀。”   语气低沉温柔,穿过嘈杂的人群中,准确地落在白洋心底,他心下微甜,笑得也更甜,示意纪谦往旁边走去:“哥哥,我想去玩1V1对决PK。”   他只是转眼间看见了PK的台子,便干净溜过来刷卡入座,坐在位置上时才轻呼泄气。   他摸了下鼠标,随意操作了一下,流畅到不行。   这电脑配置怎么这么会?他低头看了眼logo,是一朵藏在云中的火焰,便惊讶道:“哇,哥哥,你们怎么把这么贵的电脑都搬来了,不得很耗钱吗?”   纪谦本来站在他身后,听见他说话便俯身下来,微靠近白洋耳旁,轻声说道:“小羊,这个电脑,也是我们公司的产品。”   好像有轻柔的风顺着话语落在耳朵尖,白洋耳朵尖动了动,十分可爱又灵动。   他没听明白:“为什么?这款电脑也是你们的产品吗?”   白洋瞪圆了眼睛,大大的眼睛里是闪着疑惑和不解。   纪谦微顿,笑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某种微妙,轻咳了一声后才解释道:“游戏刚出的时候,市面上电脑配置都不太能带得动,牧哥一气之下组建了研发团队,从国外挖了不少高技术人才回来,自己研发弄出了几款电脑。”   白洋一双眼亮晶晶的,哇哦出声:“你们怎么这么厉害啊!”   他眉梢眼角的笑意那么生动又活泼,纪谦抬手在对方的头顶揉了揉,绵软蓬松的头发,触感从掌心密密麻麻传递到心底。   纪谦并没有正面回复对方的调侃,反而转了个话题轻声问道:“你很喜欢这个游戏吗?”   “当然啊!”白洋不假思索地说着,他看向纪谦,满眼欢喜,“这个游戏策划人实在是太过浪漫了,他怎么能拥有这么多的设想和脑洞,无论是主角还是小人物,在这个游戏中都拥有生命,他们的命运绵长未知,在命运线上,都由他们自己前进......”   纪谦又在他的头上揉了揉,掌心温柔,嘴角带笑:“谢谢你的喜欢,我很高兴。”   他日夜不休不眠做出来的游戏,遇见那么多喜欢它的玩家,在游戏中展现无限的澎湃的生命力,得到绵长而细密的满足感,这款游戏已经拥有它自己的生命力和运行线。   现在又让他遇见一只小绵羊,一只在心上蹦蹦跳跳的小绵羊。那些绵长的满足感变得甜蜜而有回甘,甚至感谢游戏出现在他的时间刻度中,这一条时间线往前走,会遇见白洋。   白洋有些羞赧,在他的掌心在发烫,但还是执着地说出声:“哥哥,真的好厉害。”   脸庞红扑带粉色晕染,一直染到红润饱满的唇瓣,唇珠诱人。   纪谦俯下身,顾忌周围的人群,只好又顿在一旁,认真地看向对方明亮清澈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嗯,谢谢你喜欢这个游戏,我很高兴,真的。”   嘈杂的人群抵不住那一缕清香的味道,白洋全然接受着纪谦的靠近,长长的睫毛眨了又眨:“嗯......”   纪谦这才笑着站起身来,示意他的屏幕:“是要玩1V1对决吗?”   白洋转过去,露出绯红的后颈和耳畔,又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道:“哥哥,谢谢你做出这么优秀又有生命力的游戏,陪伴了我一整个青春,以后还会一直玩下去。”   我可以接触这个游戏的世界,又从这个游戏时间中千丝万缕中链接到你,真的很开心。   白洋感受着那些悸动的心跳,快速按下选择页面,随意挑选了一个满级账号进去调配属性和装备,进去后才发现自己选了千狐岛的人物。   千狐岛并不是因为岛上有一千只狐狸才叫这个名字,而是因为狐狸有千人千面,经常下岛去假扮他人,魅惑他人,以达到目的。   白洋看着面前的几条狐狸尾巴傻眼了,他一般都是玩召唤型的人物,放出召唤兽来打架,从不玩这种灵动型极强,血量又特别薄,特别脆皮的人物。   还有三分钟就要进场了,他指着面前的属性配置问纪谦:“哥哥怎么办,我完全不会这个!”   纪谦笑了笑,指着电脑上的装备一一指导:“没关系,属性选攻速和敏捷,装备用这套想,武器选这件钗子就行。”   白洋哆哆嗦嗦地进场站在台上,对方是魔族,选择了一位强攻击的魔君,白洋呜咽乱喊:“哥哥我好脆啊,他碰我一下,我是不是就要挂了。”   纪谦垂眸看向电脑屏幕:“他不会碰到你的。”   “先起手按2,沉默他。”   白洋快速应着:“好!”沉默命中,被沉默的玩家三秒内不能发出任何技能。   “攻击键千狐火。”   “哦哦!”   “现在按4魅惑他。”   沉默时间结束,又被魅惑命中,被魅惑的玩家只能晕头转向释放技能,不能准确瞄准目标。   “现在隐身,等三秒技能。”隐身之后,对手无法找到白洋的踪迹。   ............   白洋听着纪谦的声音快速按下操作,对面的魔君一个技能都没放出来,被他耍得团团转,碰到碰不到千狐一根狐狸毛,就被放风筝一样放死了。   “您已经胜利,积分+10”   白洋啊啊啊啊出声:“哥哥你也太厉害了吧,简直就是每个技能都数着啊!”   纪谦笑着回应:“你看,他没有碰到你吧。”   白洋顿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哪个碰到的意思,只能压着嘴角要上扬的笑意:“哦。”   “哥哥,这个10分能兑换什么奖励啊?”他转移着话题,也对这个活动不太了解。   纪谦指了指旁边的周边,还有小孩正在玩的电脑:“这些都可以兑换。”   白洋眼中发光:“电脑要多少积分?”   “五万就行。”   “五万?那不是要五千场!?”   “不会,连胜有加分,第二场你会赢15分,第三场20,连胜五场额外得50分,连胜十场额外得100分,每五场一个阶段......”   “我要赢!”他目光炯炯地看着纪谦,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他要一直连胜,这个能否保持连胜的比赛,就靠这位游戏架构师了。   纪谦笑着点头:“好。”   ............   1v1对决是全网随机刷出的,不能来参加那些网友们,也能在九天仙侠游戏页面进入积分夺宝中,在这里面得到积分后用积分兑换礼品,后台会用快递的形式送过去。积分夺宝中,有多种玩法,但大家还是最喜欢pk场。   因为是周年庆,纪谦只是想要玩这个游戏的人能开心,并没有耍什么资本家的心眼,游戏规则设置十分大方慷慨。赢了能获得积分,输了也不会立即扣除积分,只是得0分而已,直到连输三场才会扣除积分,每场只扣除十分。连输并不会累加,所以只要一直打上去,总会获得一定的奖励,现在完全不用担心pk时无人的场景出现。   周围的人只能看着他们一路猛进,不管是刺客类型的人物,还是法师类偏门人物,纪谦都能选择最合适的属性和装备配置,甚至每个人物的技能读秒都一清二楚。   白洋有一次甚至刷出治疗奶妈,全身技能都是回血解除控制这样的辅助技能,他转过身看向纪谦,眼里带着跃跃欲试和一丝丝挑衅,小表情鲜活生动。纪谦只是略微挑眉,带着一丝风流之意,像是随意搭配了属性般,硬生生给奶妈不断回血解状态,把对方毒死了。   就在暗杀者倒下的时候,周围那些不知不觉聚拢而来围观的群众赞叹出声:“哇~”   “帅哥,你这个预判有点六啊!”   “牛逼。”   “拿个奶妈耗死暗杀者,有点东西啊。”   ......   暗杀者,隐秘,可远攻可近攻,身形灵巧难以抓住,居然被一个奶妈耗死了,玩暗杀者的人不知道会不会产生心理阴影。   白洋放下鼠标,一脸兴奋地看向纪谦,他第一次体会别人带飞的感觉啊!   这个游戏一项是和朋友们下副本,自己作为吉祥物开箱子开装备,选择的人物也是适合挂机的那类召唤型人物,从来没去过PK场,即使是寒假已经被纪谦带过好几次副本,但现在是他自己在操作啊!   太厉害!   可以上九天仙侠论坛般的神级操作!他厉害起来啦!   陈清霖他们眼看着白洋全然忘记他们的存在也不在意,围在身边,也不凑上去挡某种发亮的大灯泡,但是现在几人目瞪口呆:“不是吧,谦哥,你这个游戏里所有人物技能都背下来了吗?”   纪谦温和一笑:“略微有些熟悉而已。”   他装起来了!   但是白洋还是一脸仰慕又佩服的表情,给陈清霖他们看得一阵牙疼,他们这边其乐融融,却不料旁边声音传来:   “谦哥......”   作者有话说:   羊咩咩:他好厉害呀!   纪总挑眉:一点点~   啵唧大家,留言会有小红包` 第75章   九天仙侠的周年庆,自然在全国各地广泛宣传着,真人版电影、真人版电视剧、动漫电影,还有很多上新活动,这么多的新动作,大家都在关注着,尤其是申城本地地区,申城是金融大城市,人口众多,能在这里拼出一条血路,多年来屹立不倒,自然有他过人之处。   申城不止一所大学,也不止一处大学城,南面这片区域所有学生欢呼雀跃,北面的学生也会转发抽奖,找朋友要学生牌,自然也会来此凑热闹,和网友面基。   这可不就是一个大型的网友见面会,只不过借了S大这个地点,社会人士进不去。   学生们:这不就更好了吗!地点在学校里,这是官方活动,有安保人员和工作人员,大家还都是学生,安全性大大提高!   所以齐溯看到这个消息时,有些怔然。时间过去半分钟,或者更久,他打开了自己的邮箱,每次九天仙侠出活动时,他的邮箱里都会收到一张内部邀请卡,但是这一次空空如也。   没有一封来自九天仙侠的信件。   室友问道:“齐溯,这次九天仙侠你有邀请码和卡吗?”   开学了,他自然是住在寝室里,手上还点开着邮箱的页面,室友直接走了过来翻看:“咦?以前每次活动你都会有啊。”   齐溯看着对方不经过他的同意就直接翻看电脑,手指在鼠标上点了又点,嘈杂的鼠标声哒哒哒响个不停。   在心底堆积着,混淆在一起的烦闷之意,就压不住了。他猛然甩开室友的手:“你干什么,不要动我电脑。”   他答应了妈妈,不要告诉纪谦前不久争吵的事情,也不要说出她生病的事情来。   他忍了。   可是这是压抑不住的思绪纷乱。   室友呆在一旁,旁边的人过来打圆场:“没事没事,他可能就是想看活动才动了你电脑,别介意啊。”   又转过去和那个站在一旁的人打趣道:“你管管自己动手的毛病,人家在这里你问都没问,直接上手去操作。”   室友低声道歉:“不好意思。”   齐溯垂着头,面无表情地开口:“没事。”   那句他反应过激了,或者低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   有人打圆场,这场风波也算是揭过去了。   室友也想着他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确实有点没分寸感了,他问朋友借了他们的校园卡,招呼着寝室的人一起去九天仙侠周年庆现场玩一玩,晚上他再请客吃个饭,晚上他请客吃个饭,这台阶就搭好了。   齐溯听到这个建议,闭着眼睛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要去。   PK场的情况是实时直播在左侧上方的大银幕上,他们都来不及体验别的,就跟着人潮一起哇哦。   齐溯看着中心那两人,熟悉的俊美青年,低头浅笑,眼里藏着宠溺与温柔。   坐在前面的黑发年轻人眼里带着星星,仰着头指向胜利的页面,灿烂明朗。   这一幕明明是那么和谐,周围的人都无法插入他们。   纪谦身姿如松,轮廓并不锐利分明,而是带着一种舒缓的古典俊美,姿态尤其恣意放松,一举一动都带着沉稳气度。   齐溯却站在原地,心脏抽疼,如细小的针扎在心脏之上,引发心脏抽搐刺痛。   原来看见照片,和看见现场是全然不同的痛啊。   那么紧促又明显的痛感。   每跳一次,就痛一次。   为什么?   齐溯推开周围人群,走进包围圈里面。   纪谦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为什么?   正在相视而笑的两个人转过身来看向他。   纪谦站直身子,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齐溯?”   齐溯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已经喊出声来了,只是他已经不在意了。   他站在人流之中,纪谦和那个男生在另一侧。   白洋还认得面前这个人,印象还蛮深刻,他扯着纪谦的袖子,扯了扯。   纪谦顺手揉了揉白洋的头发,轻声解释道:“我并不知道他也来了。”   白洋只是条件反射地扯了对方的衣袖,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没想到纪谦轻声解释一句,他嘴里鼓着的气,biu的一下就消散了,笑着应了声。   看见他们亲昵的小动作,青年迁就又宠溺的行为,齐溯眼里满是刺痛,扯不开嘴角也笑不出来,甚至无法组织语言。   倒是白洋好脾气地对着齐溯笑了笑:“你也来体验九天仙侠活动的吗?”   也?   齐溯什么时候在纪谦这里被真正的当作外人过。   被他身边的人隔开。   他忘记了过年期间纪谦说过话,一心看向那个男生。   黑色的小卷发,圆溜溜的眼睛,身上穿着不伦不类的汉服。   对方的眼神不善,白洋有些莫名,挠了挠头顶的呆毛,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陈清霖他们凑过来低声问道:“这谁啊?”   “怎么感觉来者不善?”   “是谁的桃花吗?”   “他是......嗯......”白洋一时间也不好解释清楚,话说一半又顿住了。总不能他去讲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吧,好像有点奇怪的样子。   看着白洋含含糊糊的模样,陈清霖灵光一闪:“不会是前男友吧?”   白洋惊讶了,怎么这也能猜出来,他转向纪谦那边:“我什么都没说啊。”   纪谦温和一笑,低声道:“没关系。”他这才看向一旁的齐溯,点头示意,语气礼貌而疏离:“希望你玩得开心。”   这样一贯的温和,也一贯的疏离。齐溯知道纪谦从来都是一副清俊温和的模样,看起来对旁人都十分温柔,只有他知道,纪谦的内心非常能走入。   他划了一个圈子,用温润的外表掩饰着内心的冷漠。   纪谦从不是不擅长社交,相反,他总能找到一个合适自己的方式,在社交之中游刃有余。   只是这种客气疏离,年间时还不明显,现在纪谦身边带着人,就能清楚地看见两个圈子。   一个划在里面,一个隔绝在外面。   齐溯就站在外面。   他浑身冰凉,怨气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对着白洋说道:“你也会玩九天仙侠吗?”   “你知道这个游戏是谁做的吗?你知道他在里面的小设计吗?”   “这个游戏每一场活动每一个彩蛋我都拥有......”   白洋心口发闷,这又是怎么回事啊?又要陷入那种奇怪的争宠环节吗?   他很了解纪谦,也很了解纪谦的小习惯,甚至是和纪谦有着他们的秘密,有着纪谦的偏爱。   一想到这里白洋便怏怏不乐,他缩在椅子里,弄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听见这样的话,或者是这样咄咄逼人的话。   除了一点闷,他还有一股火气!凭什么每个活动齐溯都会拥有?   他们这对前任分手都分不干净的吗?   都分手了还凑上来做什么?   但是愤怒过后,他又明白纪谦应该已经说清楚了,怒意又转了个圈,又散了些。只是他正想说些什么时,一旁的纪谦眉眼下压,眼带凉意:“齐溯,你从来不懂这个游戏,不是吗?”   齐溯回过神来,反驳道:“我当然懂......”   纪谦的眼神却是带着几分凉薄,他浅笑了两声,只是轻声反问:“是吗?”   纪谦不愿多说:“请你自便。”   高峰拉着齐溯问道:“你怎么了?”这几个人之间怎么气氛都怪怪的,实在是一个直男想不到那个方面,他看来齐溯突然上去挑衅,好像在隔壁楼下狠撕小三的语气,实在是太奇怪了啊!   齐溯看向他们,不想离开,他真的不明白啊?   他走向纪谦那边:“我没有和学长发生什么,我们也没有在一起......”   “卧槽......”   “没听错吧?”   高峰喃喃道:“他说的是学长,和学长在一起吗?”   “学长不是男的吗?”   “这到底是啥情况啊?”   ......   周围人也不少,纪谦他们被周围的视线盯在中间。   白洋坐在椅子上,有些不适应这种成为中心人物的感觉,周围好像有人还举起了手机拍照。   纪谦脸色薄怒,从旁边的工作人员头顶摘下一顶鸭舌帽,道了句借用,便把帽子按在白洋头顶,往下压了压遮盖白洋的面容。随即牵着白洋攥紧在椅背上的手,轻声道:“小羊,我们先出去。”   他偏过头冷冷看了齐溯一眼,护着人往外走去。   白洋顺着他的力度站起身来,视线被帽檐挡住了,顺着看只能瞧见对方挺直的背脊,还有相握的双手。   他的耳旁传来对方不慌不忙的声音,似乎是在吩咐着谁,“处理一下现场,网上动态也注意。”   “好的纪总。”   ......   宽大的魏晋长袍在偏转着,旁边的人一直护着他,径直往外走去,不曾停歇。   留在原地的齐溯第一次没有理会室友的看法,而是走到电脑面前登录了自己的游戏账号。   齐溯也会玩游戏,他玩得不多,也并不好。纪谦做出这个游戏时,他正在读初中,学校管得严,没有多少时间,自然不是第一批玩家。   但他有一个内测账号,是纪谦特意留给他的,但是他听不懂那些玩法,太复杂了。本身他对电脑游戏这方面就不太熟悉,相比于这种PVP游戏,他更喜欢那款推塔游戏。   纪谦便也没强求他玩,只是帮他带着号。   在九天仙侠面世后第二年,这款游戏爆火,涌进无数玩家。他在那个时候也和同学玩一玩,偶尔上号时,号上的东西都不差,同学还会指着他的号羡慕,求些装备过去,他都会一脸欣喜地送给他们,收获众人艳羡的目光。   仔细算来,他大学以后就自己接手了账号,纪谦自己也没时间再挂着号,也没再帮他登录,但是工作室还会一直帮他带着。   他看向自己的账号,在系统消息里,显示着“您已经离开游戏187天,欢迎回来”。   从分手那一天开始,再没有人挂过这个号。   半年的时光过去了......   齐溯突然有些手抖,握着鼠标的右手颤抖不已,有什么东西和这句灰色的话语一样,归于灰度了。   他在一刻突然意识到,他们分手了。   纪谦包容的爱意已经收回了,他的偏爱,不会再属于自己。   不可以这样!   .......   白洋被带着往外走去,陈清霖他们满脸迷惘:我们呢??   他们也是人啊!怎么没人注意到?   陈清霖他们趁着人流往那边看去,也悄悄溜到旁边去,出去前看了一眼坐在电脑面前失魂落魄的齐溯。   “他不会还有想法吧?”   “当初不是说他出轨了,谦哥应该不会回头的。”   ......   而白洋低着头跟随往外走去,心底刚刚那一点慌乱消散了,只剩下心跳声。   对方的动作自然,透着维护之意,白洋伸出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心跳得好快,刚刚一闪而过纪谦的面容,俊美的容颜带着一丝冷意,但是......   好帅!   真的好帅啊!   生气的模样真的好帅啊。   一向温和的眼睛里带着安静的冷冽,眉眼下压,薄唇轻抿。   像流星坠落海底那一刹那。   激荡着深色的海面波澜起伏。   白洋宽大的衣摆在偏转,袖子太长,盖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这套服饰是随便买的,但是价位不低,做工精致,袖子上绣着云纹,隐隐透着光,随着行走的动作在流动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耳旁的声音都停了,好像到了很安静的地方,白洋悄悄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   纪谦这才伸手,抬起他的帽檐,露出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抱歉,吓到你了吗?”   白洋摇摇头,他这才看清,他们应该是从科技馆后门出来了。这里是桃源林里面,取自桃李春风,每年都会有回馈学校的学子们扩建这里,这一片特别广袤,中间还有一道活水溪流,汇入校外的河流中。   如今春天正盛,桃花盛放,以往都是小情侣们散步圣地之一。今日也许是大家都凑在科技馆里,园林里人也少些,他们又在深处,桃花噗噗地落下,落在白洋头顶上,粉白的花瓣,在长袍之上,落了满身。   白洋看着满天的桃花,他还停留在纪谦那刹那间的俊美,声音有些低:“没有吓到。”   纪谦却以为他因为齐溯的到来而不开心,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给你检查。”   检查手机?   为什么要检查手机啊?   这该不该检查啊?白洋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拿别人手机检查的事情,而且他也不懂这个情况该怎么做,如果看了,是不是会对纪谦不信任;如果不看......   又有一点想看......   白洋伸出手,用力按在衣侧边,手指尖踌躇地摩擦衣袖:“我干嘛要检查你的手机......”   风中带着桃花和桃叶的清香,还有流动的水声,很细微,抵不过纪谦抬手的动作,修长的手指游离在发丝上,发丝上的重量隐约轻柔,白洋小心地呼吸,抬眼撞进纪谦含笑眼眸中。   纪谦摘下落在白洋头顶的那瓣桃花,勾唇浅笑:“给我心上人,验证安全感与真心。”   白洋一贯喜欢纪谦的手指,白皙修长,又骨节分明,如今捏着粉白的花瓣,带着一丝丝昳丽的风流。   白洋脸色突然就染红了,比这片桃花瓣还红:“哼!”   他侧目看向周围,浓郁的桃树掩盖,他踮起脚尖,在纪谦俊美的侧脸上印上一吻。   然后偏过头去,露出染粉的脖颈,还有不断颤动的眼睫,嘴硬道:“这样......才是真正的误会,我不会因为他过来了就误会你......”   他都说过了,自己没有那么小心眼的!   纪谦手掌搭在对方胳膊上,灼热的掌心像是要透过衣服传递些什么,连呼吸都停顿顷刻。   他只觉得白洋可真可爱,忍不住低下头去含住他的唇珠,浅浅地亲了一口。   待融合的气息分离开。   白洋握着同样染上热度的手机,红着脸。   看就看!   反正他都塞我手上了,凭什么不能看?   白洋坐在石椅子上,宽大的衣摆流泻铺了满石椅,他也不拢一拢衣摆,只是瞥了一眼纪谦。   纪谦好脾气地笑了笑,抬手收拾好他的衣摆,在他身侧缓缓道:“请白洋同志检阅。”   白洋都止不住要上扬的唇角,眼里溢满了笑意,弯着眼睛,终于往旁边挪了挪,给纪谦腾出空间来。   石椅本就不长,不知设计者是否有一点小心思在里面。两个人坐下后刚刚好,距离不近也不远,隔着一个半拳头的距离,他的长袍下摆和他的西装下摆搭在一起。   浅色的流云覆在对方笔直的裤腿边,白洋才知道,只是一点点相接连的位置,也会让人觉得开心。   他盯着面前的手机,手机像是特制的,但是没有密码,里面同样颜色的APP都归在同一个收纳筐里,小收纳筐上也没有标识和名字,只是几个符号。   白洋笑了:“哥哥,你还有强迫症啊?”   同样颜色的APP放在一起,也不管这款APP是做什么的,总之就是颜色对齐好看。   他想了想纪谦家里的摆设,疑惑道:“没在你家里感觉到呀?”   纪谦罕见的沉默片刻,给自己辩解道:“我应该没有强迫症,只是当初一时心血来潮按照颜色摆放了,后来就一直这样做了。”   白洋哦了一声,随口说道:“哥哥,你不会觉得很难找东西吗?支付宝和九天仙侠助手在一起,这是社交软件和游戏软件在一起,另一款游戏助手软件又和办公软件在一起。”   “确实麻烦。”纪谦点了点头,笑着道,“那就麻烦乖宝帮忙变动一下。”   白洋睨了他一眼,喉咙里哼哼唧唧的,坐在一旁随意操作着上面的软件:“那我随便弄了哦。”   纪谦摆出一个请的手势:“谢谢乖宝。”   这一切都对他公开透明,白洋心里获得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手机里的软件不多,只是零星几个。等到所有的社交软件都归类之后,他犯难了,还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检查手机,要查什么啊?   查短信?通话记录吗?   微信聊天记录要不要看?这是不是隐私啊?   白洋一头雾水,挠了挠头发,一头卷发都被他薅乱,翘起几根呆毛来。   呆毛按下去,又翘起来,偏偏主人还毫无意识。   纪谦瞧着有趣,轻声问道:“怎么一脸为难的表情?”   白洋抿着唇看向他,圆溜溜的眼睛眯着:“是不是真的随便我查哦?”   纪谦自然点头应道:“当然。”   白洋掏出自己的手机,在群里艾特大家紧急求援:“求助!检查手机应该查什么?”   在另一端体验VR游戏的陈清霖等人看见消息,乐了,纷纷出谋划策:   “查外卖记录和地址!”   “查微信置顶。”   “看隐私相册。”   “查酒店订购记录。”   “查支付宝账单!”   一个比一个狠,还是男人更懂男人啊。   ............   纪谦微张眼睑,好奇地看着对方一只手各操作一个手机的动作:“这是在做什么?”   白洋头也没抬:“别吵,我在求助呢。”   “求助什么?”   “看我该查什么啊。”白洋抬起头来,看向他,“我一个人总有遗落的地方。”   他其实也只是掩盖自己从没做过这样事情,有些无从下手的情况。   没想到还能从外卖记录和地址开始查,可是纪谦的外卖软件里干干净净,除了几次生鲜速递到公司,就没了。   白洋惊讶了:“哥哥,你不吃外卖的吗?”   纪谦眼带笑意:“水果算吗?”   白洋哼哼唧唧地摇头,小表情总是鲜活灵动:“当然不算。”   白洋想了想,还是问了声:“哥哥,我可以看相册吗?”   “当然可以。”纪谦应下,又想起来什么,薄唇微张,“你不要介意......”   “我介意什么?”白洋有些不懂,自顾自地打开相册,一入眼就是满屏的美食,还有熟悉的视频。   他随便点开了一张查看,上面冒着红油的菜品,盘子周围一圈蓝色的云纹,底下的桌子越看越熟悉,这不是他家里吗?   那这张图!?   就是他在微信里聊天时发给纪谦的那些照片吗?   白洋往下随意翻了翻,还有那段弹吉他的视频,和熟悉的露出小肚子的照片......   白洋耳朵烧红,原来纪谦还保存了这些呀。   他有些故意地开口:“你微信不会是开了自动保存图片吧?”   纪谦的声音略低,似是有些委屈:“我没开这个......”   你委屈什么?   白洋转过去面向青年,一瞬间又被那张清俊的面容蛊惑了。他的唇瓣被含得水润透红,唇珠微翘,纪谦视线下移片刻。   白洋心下微跳,又感觉到了一股细微的悸动和危机感,“啵”地一声松开下唇。   “没开就没开嘛......”他垂着头,露出粉色的耳朵,“我看看你微信。”   纪谦似是微叹了一声,阖上眼睑:“好。”   除了开屏页面需要面容识别,手机里的东西都没有密码,他随便就登录上了微信,聊天页面第一个置顶就顶着熟悉的合照头像。   备注:乖宝   他红着脸关闭手机:“我不看啦!”   “哦......”纪谦的语气甚是可惜和遗憾,“或许再查一查浏览记录呢?”   白洋连连摇头:“不看不看,我不看。”他说着不看,可是手机还紧紧握在手里,来回把玩着,一点没还给纪谦的意思。   纪谦瞧见了,也不催他,只是笑着问:“还有什么需要检查的吗?”   白洋手里拿着对方的东西,就不想那么快还给他,就想拿在手上,什么都不做也是开心的。   好像他能支配掌控对方的东西一样。   手机里也查不到什么东西。   还意外看到了相册和置顶......   白洋脸颊上红意未消,心跳得有些快。   他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配上落了满身的桃花,像是欣喜的不谙世事的小公子一样。   纪谦伸手揽过他,把他抱在自己怀里:“乖宝,真的不看了吗?”   旁边的溪流潺潺流,数不清的桃花落纷纷,跌在溪流之中,粉白的浅色花瓣盛开在溪流中。   每一次溪流击石,桃花偏转,都变得有趣起来。   隐藏在溪流中的倒影,水中的花,怀里的人......   纪谦那双令人温柔沉醉的眼眸,带着笑意侧目注视着自己。   胸膛里跳动的心脏传来显著的动静,白洋看了又看,凑上去含着青年的薄唇。   “哥哥,在学校也要叫我‘乖宝’。”   “有别人的时候也要叫我‘乖宝’。”   “我不怕被别人知道。”   作者有话说:   提问:纪总的浏览记录里到底有什么。   啵唧~留言会有小红包哒~感谢在2022-07-27 23:08:40~2022-07-28 23:03: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影灯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辰大海10瓶;玄胤、牛奶里的牛5瓶;不加糖的星星也超甜、洛叶知秋、青玄、北辰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他注意到了,在人多的时候,纪谦总是叫他“小羊”。   在门口的时候也是,在科技馆里的时候也是,像是在顾忌着什么一样。   可是他不在意啊。   不管别人知不知道,学校里的人传什么风言风语都没有关系。   又不需要在乎那么多。   纪谦安安静静地抱着他,半晌低声问道:“学校的人看见了也没关系吗?”   白洋双手捂着手机,瘪着嘴,有些闷闷不乐:“没关系的啊,他们都没有你重要,而且我的朋友们已经在支持我啦。”   他鼓着脸颊,看起来很像一只生闷气的小松鼠,要是用手戳一戳,会不会漏气?   纪谦低过头去,认真看着对方:“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担心。”   “我以为你会在意,是我想错了。”   他垂下眼帘,眼睫轻颤,面向着白洋那边,语气颇为低声下气,这一副恨不得举起双手讨饶的模样,像是哪里来的小媳妇在道歉一样。   这一副哄人的模样,纪谦这么多年也没做过。   白洋便也笑开来,眉眼舒展,两眼弯弯,露出尖尖的虎牙,他伸手捧着纪谦的脸:“哥哥,没关系的,我们是大大方方的恋爱,你不要这样总是担心我。”   他漂亮的小卷发尾巴还绑着一条发带,随着他的动作来回地摆动。   青色的发丝划过白皙耳尖,惹得他耳朵尖轻微动了动,看起来格外可爱。   白洋发表完自己的看法,就觉得膝盖疼,双腿搭在纪谦身边两侧,石凳不是空心的,他得屈膝跪在石凳上。   只好左右摇晃着调整坐姿。   纪谦满腔动容,最终变成了满脸无奈,抱着怀里的人,让他侧坐在自己身上:“这样舒服些了吗?”   白洋挂在他身上,带着笑意:“舒服多了啊。”   他身上的笑意和明亮的光彩,让人着迷。   纪谦眼神深邃温柔,伸手揉一揉他的耳朵尖:“乖宝。”   “嗯?”白洋靠在他身上,懒洋洋的。   “十层就我一个人住。”纪谦拇指在他的耳垂上捏了一下,“一个人加班回去,黑漆漆的。”   白洋弯着眼睛笑:“那我住回去啊?”   他那天晚上被陈清霖压到尹玉春家里去,后来这几天忙着开学赶作业,就一直住在学校里面了,都没有回去过。   纪谦这才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轻声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啊?”   白洋想了想自己的狗窝:“还没有收拾哎,下午回去收拾一下?”   他的狗窝里好久没住人了,现在过去肯定都是灰。   纪谦蹭蹭他的发顶:“好吧。”   轻薄桃花逐水流,春光懒困,他们只想倚着春风小憩。   白洋玩着纪谦的手机,只发现上面有好多他没玩过的小游戏:“哥哥,怎么这么多我没见过的游戏啊?”   纪谦懒洋洋地抱着他,抬手在某个游戏上点进去:“因为都是我随手开发的,独家游戏。”   这语气和他说一点点厉害的时候极其相似,白洋笑得眉眼弯弯:“独家哦~”   纪谦轻笑两声,把游戏都传给白洋一份:“现在是独白洋家。”   桃花深浅处,独是春风情味。   两人脱离时间太长,仇法东打电话过来,白洋看着手上不断闪烁的电话,递给纪谦:“哥哥,东哥的电话。”   纪谦看着这满林的桃花,还有怀里乖巧的人,很是遗憾地接过了电话。   一接过电话,就被仇法东问:“老三,你带着我们小羊偷偷出去约会了?”   纪谦浅笑:“是啊。”   仇法东发出一声莫名怪叫:“难怪我们过来没找到你们人。”   最后喊道:“我们都在一起,就差你们两个了,快来吃午饭了,食堂一日游!”   “科技馆门口等你们!”   纪谦叹了一口气:“马上过去。”   他们之间那一点旖旎气氛慢悠悠地消散,白洋笑着牵过纪谦的手,没有放开,像一只胜利的快乐小羊蹦蹦跶跶往前跳去,发丝在光下乱晃。   右边是匍匐垂垂的草坪和灌木,脚底下是交错明亮的石子路。   仇法东在后面看得直笑,纪谦左手拿着手机,右手牵着羊,时不时注意拎着白洋,别让他摔着了,活脱脱一个放羊的小哥。   连忙给前面的两人拍照,越拍越觉得乐呵。   陈清霖大喊着食堂食堂,冲向食堂,一伙人浩浩荡荡跑来食堂,因为每个学院下课时间不定,即使他们耽误这么老长时间,食堂里还是人流不断。   白洋带着人来到三楼,帅气地把饭卡递给纪谦:“哥哥,你随便刷!”   纪谦看着小孩指间的卡,有些想不明白,一张贴着卡通贴纸,放在透明卡套里的饭卡,是怎么让这个小孩递出黑卡的姿态呢?   小孩的手指纤细,刚刚牵了一路,到了食堂里他就自然地分开纪谦,从自己小挎包里翻出饭卡。   纪谦的手心突然空了,温热的余温散去,他笑着从白洋手上接过饭卡:“谢谢乖宝。”   每个字每个词都温柔缱绻,白洋只能呆愣着感受饭卡从指间流逝,划入对方修长好看的指间里。   骨节分明,又白皙好看,随意地撷着饭卡,恣意潇洒。   饭卡上挂着一串玩偶,晃晃悠悠地吊在指间,玩偶上的绒毛就在白洋心里挠来挠去。   仇法东和滕牧在后面默默看着兄弟的行为,装过头了啊!嘴角抽搐,最终还是没上去给兄弟拆台,拉着其他几人去打饭。   留给这两人一个表演的空间!   仇法东看着橱窗里面的草莓炒腊肉,忍不住一个后撤的步伐:“这是什么黑暗料理?”   红色的草莓,真的没看错吗?他又凑过去看,是不是什么肉做成了草莓的模样但是左看右看还是觉得像草莓。   尹玉春在一旁笑:“东哥,别怀疑自己,就是草莓炒腊肉,我们食堂的特色。”   周围的菜都有空的架势,只有这道菜还是满的,像是有零星几个勇士不信邪地尝试了一下。   仇法东看着面前的菜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转头就和滕牧说:“老滕,给你搞个新菜式,特别新鲜,酸甜可口,还带着水果的清香。”   滕牧正在随意逛着,丝毫没注意碗里多了道菜。   码在餐盘里面,也许是酱油的颜色,草莓蔫巴巴的,颜色红中带黑,很是唬人。   白洋扯了扯纪谦的衣袖,悄悄说道:“哥哥我们去别的小窗口,那边有川菜、米粉、韩餐、面食、麻辣烫还有烤肉。”   他指了指那个石板豆腐和石板烤肉:“这个好吃。”   纪谦顺着他的手指往那边看去,略低头问:“你喜欢吃这个吗?”   白洋点了点头:“嗯,很好吃!”   纪谦便笑了笑:“那就吃这个吧。”   食堂里面除去本身学校内部窗口,还有很多外包出去的窗口,说是食堂,更像一个小型的美食城,甚至还有旋转小火锅,虽然菜式不那么丰富,汤底也不够浓郁够味,但是价格实惠,用料不错,食材也新鲜。   他们一行七个人,扯了两张长桌拼在一起,在不同的窗口点了十多份不同的菜,价格才一百出头。   食堂里还有不少人,偷偷往这边看,这三人气质突出,西装革履,在食堂中就像鹤立鸡群般惹眼出众,惹眼得很,一进大堂就能看见他们。   纪谦他们也不甚在意,自顾自地吃着,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豆腐很嫩,白嫩的,铺在石板上面,淋了一圈师傅的独家酱料秘方,点缀着葱花,端出来时还在滋滋作响。   纪谦舀了一勺送入嘴里,细嫩入味,还带着一点回甜。   白洋双手趴在蓝色的桌子上,睁圆眼睛问道:“好吃吗?”   圆润的眼睛,向上翘着的弧度,满眼期待,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更显得天真稚气。   纪谦勾唇浅笑:“嗯味道很好。”   白洋便也笑开来,眉眼舒展,两眼弯弯,露出尖尖的虎牙。   他就知道纪谦会喜欢,看纪谦发来的那些日常用餐图片,都是些清淡的菜,这样底下铺着豆芽的石板豆腐,对方肯定喜欢。   仇法东啧啧了几声,贱兮兮地问滕牧:“这个新菜好吃吗?这厨师可有创新能力了。”   滕牧一时未察觉,还以为是什么小西红柿,或者是辣椒,这才吃了下去,一时间额角直跳。   蔫巴巴的草莓,带着酱油、醋和盐,混合着腊肉,真的是灾难。   那一刹那,味道太过复杂,难以表述,只好夹了一筷子塞入仇法东嘴里:“你自己亲身体验就知道了。”   仇法东紧缩着五官,皱着眉头,连忙吐到纸巾上:“这个味道可以杀人!”   惹得他们哈哈大笑:“我们食堂上次出了一个西瓜炒蛋,我看颜色还以为是西红柿炒蛋,直接中招了。”   “太可怕了......”   等他们吃完,各自告别,纪谦就光明正大地翘了班,牵着白洋往小区那边走去。   “乖宝,你晚上想吃什么啊?”   “吃鸡翅怎么样?”   “吃甜的,还是辣的?”   “可乐鸡翅好不好啊?”   “好。”   “我们先去超市买东西,再回家好吗?”   “好呀~再买一点酸奶好不好,想喝。”   “好。”   ......   午饭刚吃完,他们就已经在想晚上吃什么了,两人慢悠悠地走着,魏晋长袍的裙摆在偏转,还带着几朵落下的桃花。   等白洋把房间门打开,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防尘罩。他走进去把防尘罩掀开,露出原本的模样,满目都是颜色灿烂的东西,墙壁上的摆件,沙发上的抱枕,客厅里搁着的圣诞树一直没去解决掉,变成了一个墙角装饰品。   他微抬头看向纪谦,眼睛显得很圆润:“东西有点多哦。”   “嗯?”纪谦低头看向他,“这不是家里正常的样子吗?”   这是一个很热闹的房子,一个随心所欲,无所拘束的房子。和他的主人一样,灿烂明亮。   这个空间里就剩他们两人,白洋走进客厅里,把扫地机器人打开。   圆圆的扫地机器人开始转悠着:“我要开始打扫了,麻烦你抬脚。”   听见久违的声音后,白洋就对着纪谦哈哈大笑:“我们家这个扫地机器人特别活泼。”   他买的时候特意上网查了,还翻了各种搞笑视频,里面就有一款东北话拆家的扫地机器人,看起来就有意思,火速下单购买。   纪谦笑着回应:“是很活泼。”   这个家里的物件也都和他的主人一样活泼,充满了暖暖的生机盎然。   纪谦挽起衣袖,将地上的散乱防尘罩一一拾起,扔在门口。   其实应该先打扫空间之上的卫生,比如灯挂,柜子等物,待上面的灰尘和垃圾都扫到地上后,再拆开防尘罩一同扔到外面去,免得灯上的灰落在沙发上。   不过,现在嘛......纪谦笑了笑,走进沙发这侧,帮地上团团转的扫地机器人搬开沙发,他对白洋笑得温雅又俊美:“要帮忙吗?”   白洋一直在笑着,他没有叫家政阿姨来打扫的想法,只是蹲在一侧撸起了袖子:“那就麻烦哥哥了。”   ......   家里本来门窗紧闭,又有各种防尘罩盖着,没怎么脏,只是白洋忍不住端着水盆玩着水,水洒了一地,纯纯增加工作量。   纪谦却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圣诞树上里礼物盒子还挂在上面,纪谦拨动了一下那些礼物盒子,随意搭着话:“这个圣诞树的礼物盒子都是空的?”   白洋往那边瞥了一眼:“对呀,上面的生日礼物都被我拆下来了。”   “生日礼物?”纪谦转过身看向他,“乖宝是圣诞节的生日吗?”   白洋本可以说是圣诞礼物的,但转念一想,又故意把生日礼物这个词说出来,听见对方果然注意到了,这才哼哼唧唧地说道:“不算是圣诞节,是20号,但是因为和圣诞节很近,我就喜欢在圣诞节的时候过生日。”   圣诞节,纪谦回忆着去年圣诞节的时候,他接到白洋送来的纸杯蛋糕,却没有多想,只是第二日回赠了一袋手工饼干,于是有些歉意地说道:“抱歉,我不知道是生日,我没有准备礼物......”   白洋蹲在水盆前,想起挂在门口那袋姜饼人,挠挠头笑着说:“没关系啊,姜饼人就是礼物啊,我很开心收到了姜饼人。”   他的本意不是因为礼物,只是舔了舔唇瓣,无意间问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哥哥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   生日吗?   纪谦已经很久不过生日了,他沉浸在去年那袋纸杯蛋糕中,只觉得自己有些迟钝了。   “我是七月份的生日......”   两人顺着话天南海北地聊着,一点也不会觉得尴尬会是不自在,等到终于打扫干净时,白洋长舒一口血:“终于打扫完了。”   纪谦在洗漱台洗手,透明的水流顺着手指滑落:“乖宝,辛苦了,先去吃晚饭吧。”   “好咧~”   白洋应了一声,乖乖地跟着纪谦往隔壁走去,他喜滋滋地站在厨房旁边,看着纪谦拿出他们在超市里买的菜。   纪谦端着可乐和鸡翅摆在厨房台子上:“今天吃可乐鸡翅,三汁焖虾,再配一个小白菜好吗?”   可乐的香气蔓延,白洋已经来不及思考了,点头应道:“好啊好啊。”   他挽起衣袖:“哥哥,虾要怎么洗啊?”   纪谦温和浅笑:“要去虾线。”   白洋一脸茫然:“啊?怎么做啊?”   纪谦从旁边取出一根牙签,挑入其中:“这样往上一挑,就好了。”   “哇~三汁是指什么啊?”   “番茄酱、海鲜酱还有甜面酱。”   他眼巴巴地瞅着里面的锅子咕噜咕噜冒着香气,嘴角的口水都快要滴出来了。   纪谦笑着给他递了瓶牛奶:“乖宝,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   等到白洋再一次吃完,躺在沙发上还有些回味美食,还有些迷糊,纪谦已经拿出上次的睡衣:“乖宝,今天晚上还是穿这套可以吗?衣服都洗干净了,房间里的被子也都晒过了,睡上去会很舒服。”   白洋看着清隽温和的青年,又看向对方手里的睡衣,讷讷地:“我可以回对面睡的啊?”   纪谦歪了歪头:“不能就睡在这里吗?”   他清隽的面容突然做出这样小孩子的动作,白洋心底软得不行,凑过去接着衣服,红着脸:“那好嘛。”   纪谦便笑得缱绻又温柔,牵着他往浴室里走去:“先洗澡。”   白洋一不留神就已经走进浴室里面,摸着熟悉的和上次一样的洗发水,已经按在泵头上挤出来一泵洗发水了。这款洗发水的味道很淡,透明的颜色,可是很好闻,像是特制的青木香味。   白洋揉着洗发水,一头的泡泡,洗发水的香气围绕着自己,等到洗发水清洗干净后,他又把手按在熟悉的沐浴露上面。   他也没见过这款沐浴露,包装特别简单又很高级的纯色,味道很是别致,很温和,也很淡,闻到的时候很像莱茵湖闪烁着光,风从旁边吹过一般。   这下子,他身上的味道和纪谦身上的味道,又是一样的了。   他红着脸把沐浴露搓到身上,突然想起,他又没有回去拿贴身衣物。   其实他完全可以回去拿睡衣和内裤过来清洗烘干,但是纪谦已经拿着睡衣过来后他就忘记了。   也就是说他还要穿对方的......新......贴身衣物......   白洋不免有些迷惘,他怎么这么傻啊,像是金鱼的脑袋一样,上次记得的事情这次又全部忘记了。   而且今天晚上,就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哎。   不像在岷江的时候,家里还有外公外婆他们,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下,咬了咬唇瓣。   从心底漏出一点细细密密的滚烫之意,那一点滚烫之意泛滥着,涌动着。   白洋红着脸走出来,一身的水汽氤氲:“哥哥,我睡哪间房?”   他不会还要睡客房吧?   白洋抬起一点眼睛,眼尾轻轻颤着。   纪谦走过来搂着他,伸手嵌入白洋的发丝之间,低低说道:“和哥哥一起睡好不好?”   指腹摩擦在发丝之间,简直让人头发都麻一下,白洋的手指还攥着裤带子边缘,险些松手全部掉下去。   温柔又带着强势的拥抱。   湿热的呼吸在前面喷洒。   白洋的脖颈都红透了,有些慌乱地走进纪谦的房间里。纪谦笑了两声才去洗漱。   白洋坐在床边后又猛地弹起来。   心脏跳得厉害。   他软着脚在纪谦的房间里走了两步,又有些支撑不起来般,缓缓坐了下去。   等待太难熬,又让人心焦。   心底又慌又乱,又带着期待。   他缩进被子里面,衣裳裤子都被带得松松垮垮起来,泄露满眼的白。   纪谦走进屋时,便看见白洋埋在被子里面,被子上鼓出一个小小的包。   他噙着无奈的笑意,轻声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白洋侧脸趴在枕头上面,手臂挡在脸前,只露出粉色的耳朵。   当他关掉灯以后,旁边的人许久没等到他的动作,埋在手臂下的脸蛋绯红,颤着声音问:“哥哥......不亲亲我吗?”   纪谦浑身一僵,呼吸都缓了,喉结滚动片刻,才道:“乖宝?”   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有些哑的嗓音。   “嗯。”白洋从臂弯里抬起头来看他,眉眼带着软惜娇羞、轻怜痛惜之情,清浅地颤着卷翘的眼睑,抬起来一眼,又垂了下去,“我......有在浴室洗干净.......”   纪谦本就不那么坚定的某些意志,摇摇欲坠。   白洋的唇被他自己咬住,红得厉害,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后背就附上了一双温热的手掌,滚烫的身躯在下一秒贴近。   纪谦含住他带着牙印的唇,用力探了进去。   白洋的话被含在喉咙里,搅和地零散又混乱,本就带着雾气的眼眸很快泛着泪光点点。   这一次的亲吻带着力度,长驱直入,那么热烈地包裹着他的舌尖,来回地搅乱。   灼热的体温简直要把他弄得迷乱起来。   白洋双手哆嗦着揽住纪谦的脖颈,又发软般地跌落下来,只好攥紧纪谦的发丝。   纪谦被后脑勺那一点酥麻给刺激到,缓下呼吸,渐渐温柔起来。   他含着那一点舌尖,细细地嗍吮,又轻扫上颚,在唇齿之间来回地探入。   白洋呜咽出声,来不及吞咽的透明液体顺着嘴角滑落。   晶莹剔透的颜色挂在艳色的唇和雪白的肌肤之间。凌乱的动作惹得宽大的衣襟更是敞开来,白色的锁骨上泛着红。   芙蓉面上含情目,风光一片。   纪谦略微抽身而出,一点一点舔去那些从唇边溢出的液体。   这样细致又轻柔的力度,白洋越发不能控制住轻颤的身体,双腿向上屈伸,探上纪谦那边,只想和他贴在一起,却怎么也用不上劲,只滑在纪谦的腿间。   睡衣轻薄又凌乱向上撩起一片,纪谦呼吸猛地一沉,咬在白洋的下唇,哑着声音问:“乖宝,你的裤子呢?”   白洋面色潮红,听到这话更是羞赧,逃避般闭上眼睛,偏过头去断断续续地回应:“太大,脱掉了......”   那股羞耻之意从心底爬上来,密密麻麻,又难以自持。   这像是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声音,丝丝如缕。   香气氤氲,昏然如醉。   他的卷发散乱,眼神迷离,只露出半个脸来,犹如半月落在肩膀。   纪谦难以控制自己,呼吸沉重起来,兀地仰头,撩起落在额前的发丝,露出带着攻击性的俊美面容。   从身体里生出一股可怕的难耐热意,白洋只能睁着湿漉漉的眼睫看向他。   情、字难书写。   欲、望难纾解。   手机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响起。   叮铃的钢琴曲在流淌着,但是在这氛围中无人欣赏。   白洋被惊醒,骤然恢复呼吸,抬起手臂压在眼睛上面,不敢睁眼看。他红着脸,低声道:“你的手机响了......”   纪谦声音沙哑:“能不理这个手机吗?”   白洋的声音同样有些哑,他露出的红唇艳丽,手机铃声一直在响着,他嘟囔道:“你看看嘛,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纪谦笑了两声:“没有比现在更急的事。”   白洋忍不住脸红耳赤锤他一下。   纪谦正打算从旁边柜子上拿过手机,恰好时间到了,无人接听已经自动挂了。   他微挑眉:“挂断了。”既然挂断了,那他是不是能接着继续了?   初春的季节,在一个涟漪的夜晚,两人脸上都热出不少汗。   正巧,手机又接着响起来,纪谦拿出手机后,便顿了顿。   白洋感受对方的动作停滞片刻,轻声问道:“怎么了?”   纪谦眉心轻蹙,将手机页面递给白洋看:“是齐溯。”   作者有话说:   记得晚上手机要静音哦!   昨天没更,留评给大家发小红包~   感谢在2022-07-28 23:03:23~2022-07-30 22:01: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影灯、阿也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人生如淼30瓶;啊么啊卷 10瓶;京墨、Eternity 5瓶;梨梨梨梨子3瓶;Isis 2瓶;青玄、谢俞、木兮、洛叶知秋、北辰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齐溯??   这个名字他知道,是纪谦的前男友!他打电话来做什么?   白洋腾地一下站直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电话页面,这么晚了,前男友打电话过来,还破坏了两人之间的氛围,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白洋瞪大一双眼看向纪谦:“为什么不拉黑前男友?”他都把陆绎旻一鸣删除来黑一条龙了,怎么这边还留着前男友的联系方式?   纪谦眉头轻皱:“抱歉,我只是把他设置为仅聊天了。”   电话无人接听后又被自动挂断,挂断后又接着响起来,中间几乎没有片刻间隔。   纪谦眸色渐深沉,揽着白洋,安抚性地揉了揉白洋的头:“我先接一下,或许有急事。”   晚上这个时候连续不断地打电话过来,或许真的是有什么事情吧,白洋鼓着脸站在一旁,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对方。   等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一阵哭声:“谦哥,你终于接电话了。”哭声混杂着酒意,还有大风吹过的呼啸声。   纪谦眉头未松,沉声问道:“齐溯,有事吗?”   电话那一边,齐溯站在山顶上笑了两声,踩在边缘左摇右晃:“谦哥,我在缘山山顶上,你不是说缘山上的星光璀璨,我们约好来看一看吗?我来陪你看星星啦。”   纪谦语气微沉:“齐溯,这个约定已经过去了。”   “不!”齐溯酒意不消,他垂眸看下山底昏暗一片,嘶哑着声音喊道,“谦哥,如果你不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齐溯挂掉了电话,站在栏杆前眺望远方迷迷糊糊地吹着风,这夜晚璀璨,城市的星光瀑布在闪烁,还有那个人即将来临。   空间安静狭小,电话里的声音不仅纪谦听见了,白洋也听见了,他紧握着纪谦的手臂,有些不安地看向电话,又看向青年阴沉下来的脸庞。   他真的生气了。   不是薄怒,厉色难说,犹如匍匐的猛虎,怒在心头。   白洋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袖:“要先过去吗?”   “嗯。”纪谦应了一声,这才看向他,眉眼带着歉意,“抱歉,这个时候让你听到这样不好的消息。你开车带我去,可以吗?”   白洋指着自己:“我也去吗?”   他去做什么?想不明白。   纪谦揉了揉他的头:“是啊,要减少不必要的误会。”   白洋接过车钥匙,坐在驾驶座的时候还有些懵,他要载着纪谦,去见纪谦的前男友。   许是对方的语气太温柔,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有些奇怪,却又坦然。   白洋偏头看过去,纪谦沉默地倚靠在车窗旁,阖着眼睑,眉眼间有些消沉和疲倦。   他好像有些难过?   纪谦睁开眼,对着白洋笑了笑:“怎么了?”   白洋正过身子,认真开车:“没怎么......”   纪谦倚在车扶手上,缓缓说道:“我不会计较你车技不好的。”   “我没有啊!”白洋正儿八经地坐在驾驶座,双手握着方向盘,和最规矩最规整模拟考一样,腰杆挺起来,不敢乱瞥。   纪谦轻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山丘的灯昏暗无比,白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绕着山路蜿蜒曲折向上。   他没再去看纪谦的模样,因为他看两眼的话,纪谦总是要顾及到他,安慰一下,可是这人心里明明很不好受。   山顶之上,远远瞧见一个人影站在栏前,吹着风。   寂静的山顶只剩下车辆行驶,停靠的声音,纪谦看向白洋:“一起下车吧。”   白洋哦了一声,有些踌躇,他不知道现在该不该下车过去,只好打开车门站在车旁。   纪谦身上的倦意都散去了,原本温暖的手掌有些凉意,贴在白洋脸上揉了揉,这才缓步走向齐溯那边。   齐溯瞧见这辆车时,正笑着,不管怎么说,谦哥还是不会放弃他的。   可是车门打开后,下来人却是白洋,而纪谦亲昵地揉着那人的脸蛋,这才缓步走向自己。   齐溯紧握着双拳,酒意之下,有些昏头:“谦哥,你为什么要把那个人也带来?”   他控制不住想起那天游戏周年庆时,纪谦牵着身边的人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背影坚决,没有回头看。   可是从前,一直都是他在纪谦身边的。   栏杆前的酒瓶东倒西歪,隔着一段距离,也能闻到那股酒味,倾撒着一地的酒水,在蔓延。   齐溯手上提着一个绿色酒瓶子,   原本只是想让纪谦一个人来此,没想到这个人还带着白洋。他想说的话,随着白洋的到来而变得苍白。   齐溯勉强笑了笑:“谦哥,你一个人来,我们一起看星星,不好吗?”   他记得,申城有场流星雨,就在缘山之上,纪谦曾和他说过,在夜晚时分,来山顶等待那场流星雨。   纪谦只是站在一旁,眼神平静自然:“齐溯,流星雨早已过去,等不到了。”   缘山之上的星河不会倒转,了过无痕,坠落远方。   早已经结束的事情,回不到那个节点。   齐溯手中的酒瓶掉落,在空寂的山顶上响起一道刺耳的声音,玻璃的底部撞击地面,绿色的碎片迸溅四射,瓶身又滚向远方。   随着坡道的倾斜,瓶身再次撞击杂乱的酒瓶堆,最终停在纪谦脚边。   那种深埋着的悲痛终于浮出了水面,齐溯控制不住涌现的泪意,哭着喊道:“谦哥,我错了,可是我没有和别人在一起,也没有发生出轨的事情......”   “我只是.......”   他嘴唇翕张,似乎是有些难堪的样子,但最终还是哽咽着把那个词吐露了出来。   “我只是有些......虚荣,不是真的要做什么的。”齐溯眼眶中盛着的泪止不住往下淌,他的视线变得模糊,眼泪挣扎涌出。   他只是有些虚荣,被追求,被一个年轻帅气又在学校有名气的人追求,那种虚荣心在膨胀,随着膨胀的气球上升,他逐渐享受,也逐渐迷失。   那种感觉实在是有些太好了,他被人喜爱,也被人捧着,被人羡慕着。   纪谦的身影变得模糊,只能看见男人长身玉立的姿态,瞧不起脸上明明暗暗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被纪谦宠爱,纵容,甚至是退让。   从他记事起,从未变过。   纪谦牵着的手,带着他长大。   纪谦是他前二十年所有的记忆,所有的场景里,他都存在着。看风是他,看云是他,白天里有他,夜晚也有他。   他的童年里是纪谦,他所有成长的每一步,都是纪谦。   他出过糗,尿过裤子,是纪谦帮他藏起来偷偷洗掉的。   他摔过跤,哭得稀里糊涂,是纪谦听见他的哭声,过来背着他回家的。   他的喜悦,他的悲伤,他偷偷藏起来的小黄书,他的长大,都带着纪谦浓厚的一笔。   这个人是呼吸一样熟悉的存在。   从未变过。   藏起来的悲伤一旦涌现,便不可阻挡,齐溯低声唱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声音悲且痛,在夜晚的山顶萦绕,又多了几分砭骨的凉意。   纪谦薄唇微抿,原本平静的眼中泛起波澜。   齐溯哭着看向纪谦:“哥哥,我们小时候盖过章的,你不是说要永远护着我的吗?”   永远这个词,是一个很长远也很幸福的词。   纪谦垂眸,眉间却泛着一丝怅然。   齐溯深陷回忆无法自拔,只是流着泪问:“为什么你长大就变了?为什么你变了......”   纪谦眼里浮上一层薄薄的动容,却也只是站在一侧静静地开口:“我记得。”   当初那句戏言,他认真地记了很久。   那是他许下的承诺,一直守着。   日月浮沉不休,太阳升了又落,当初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弟弟,他长大,也远离。   风筝的执线人站在原地,看风筝远去,落入看不见的远方。   纪谦眉眼犹如秋叶落地那一刻,释然却不哀伤:“变得也不是我,好聚好散吧。”   他牵着竹马弟弟一路前行,最后又松开。   齐溯留在原地,陷入无妄的恐惧之中,眼里满是悲意:“哥哥,我是爱你的啊。”   一向臭美在乎形象的人变得如此狼狈,纪谦只是敛眉:“你的爱太泛滥,我只能占据其中百分之一。”   不是百分之一,不是那么低,齐溯摇头悲怆地喊道:“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的,他是最重要的,是无比皎洁的月亮,怎么会是泛滥的百分之一。   纪谦笑了笑,语气温和平淡:“如果不是百分之一,那为什么学长、学弟,你所有的事都会让我退步呢?”   “不是的.......”齐溯终于回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在一片模糊中,那些退让的时间在不断地反复地出现,他想起自己因为学长的事情推掉的约会和纪念日,因为聚会而忘记的约定,看见纪谦一步步的后撤和退让,也看见自己从最开始的愧疚变得无比习以为常,甚至道歉也忘了说一句,还有纪谦的表情,从最开始的难过到平静。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选择项变得越来越多,而选择纪谦的时候越来越少。   齐溯擦着眼泪,记忆中的美好在被侵蚀,那个牵着纪谦衣角长大的男生,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突然想起来了,是因为他笃定纪谦永远都是原谅他。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笃定?   齐溯面前的青年似乎变成了一个缩影,回到小时候。   纪谦的家很大,他从出生起就在纪谦家里,纪谦和纪箐女士一直说他是家里的小弟弟,纪箐女士也和他妈妈以好友的身份互称。   他长到三四岁的时候,外头有人说自己总是住在别人家,他问妈妈为什么他们没有自己的家?   然后纪箐女士就把旁边的别墅也买了下来,送给他们住,只是齐溯自己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   四岁以后,就变成是纪谦住在他们家里了。   所以他小时候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其实是纪谦哥哥的保姆,工作就是要照顾纪谦哥哥。   他那个时候年幼无知,又大方慷慨,拿出自己的玩具、零食分享给纪谦。   纪谦哥哥小时候便长得一副白马王子的模样,是院子里那些小姑娘的头号心仪对象,所以纪谦哥哥会被其他的男生捉弄嬉笑是没爸妈的小孩。   他听见那些嬉笑很难受,便把自己的父母给分享给他:“哥哥,我的爸爸妈妈就是你的爸爸妈妈。”   他长大后,无意间和父母聊天间知道,妈妈的工作其实是纪谦哥哥的保姆,然后爸爸开的小公司也是纪箐女士投资的,家里住的小别墅也是纪箐女士送的。   他的态度就变得有些奇怪,少年人的心思敏感又别扭,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从小一直长大的“少爷哥哥”。   好在他还有读书这个破理由,去了私立学校后,自己的家室也不是学校里最好的那个,只能是非常普通,甚至是中下的家室背景。   但是纪箐女士可以随随便便送一套别墅出来,只为了让他们能一直陪着纪谦成长,让自己成为纪谦哥哥的“陪玩”、“伴读”。   他变得更加奇怪,一直找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和纪谦哥哥吵架。   偏偏纪谦哥哥一直都是那样温柔包容的态度,以为是他学习太累,有天夜里,他又因为一点小事一边和纪谦哥哥打电话抱怨,又一边迁怒。   挂断电话后两个小时,纪谦哥哥就从申城回到了苏城,把他接出去散心。   那天夜里,看见温和俊美的纪谦哥哥笑着看向自己时,他的心跳声只有自己能听见。   所以他肆无忌惮,所以他有恃无恐。   他无限制地挥霍着自己在纪谦心中的情感。   齐溯自己都快要读不懂了,他止不住那些记忆的侵蚀和泪水的流淌,好像再怎么回想,也不能改写一次次的错误。   那些标红的事件一次次累积,到了那天选择游离学长身边时,终于暗淡下去。   终于,执风筝的人,剪断了风筝线。纪谦转身离开,不再停留原地等待。   等到齐溯情绪冷静下来,纪谦这才开口继续说道:“齐溯,往事不可再追,过去的就都过去的了,往前走吧。”   齐溯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向面前一贯清隽温和的青年,他好像都放下的,再无留恋之意。   他心口好像破了一个洞,被撕扯着,被这夜间的凉风贯彻着,来来回回的冰寒之意,带着血肉撕扯。   好痛。   齐溯原本止步的泪水,再一次流淌,止不住地流淌,他哽咽着哀求:“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分开。”   “哥哥,我好痛。”齐溯捂着自己的心脏,他的脸色惨白,只有一双不断哭泣的眼泪泛红,透明的泪水浸湿他脸侧,再也控制不住那股悲恸。   “哥哥,你不爱我了吗?”   爱?   听到齐溯的质问,纪谦却想起那夜里在台上肆意妄为的小恶魔,白色发丝似乎要在黑夜中烫出一个洞来。   他往后看了眼,白洋就站在那边,睁着明亮的眼睛看向自己。   他眉眼舒展:“是,我不爱你了。”   不管是悲伤还是快乐,那些已经放下的就是放下了,翻篇的东西不会再重复。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齐溯静静地看向对方,青年再无心软,眼下都是坦然。   今夜无星星,只有月亮的清辉,又清又冷。   像是有什么野兽在蚕食他的心脏,他窘迫极了,那股冷意撕扯理智和情绪,齐溯冲他喊:“你以前也不爱我!”   “你手里攥着一根线,却眼睁睁地看着我远离。你什么都没有做啊。”   “只要你喊一声,我就会回来的,可是你没有!你没有!你一次又一次地看着我踩在边缘之上,你是不是就在等我犯错,等我有了错之后,你就能丢掉我这个包袱。”   “你就是把我当做你的责任,你的负担而已。说什么承诺,说什么喜欢,说什么爱和不爱......”   那无法承受的悲伤夺眶而出,齐溯再不能维持表面的悲伤和自持,他甚至生出了怨气。   悲欢离合,都是无情。   戚戚多悲,恻恻难平。   痴男,可怜风月债难偿。   纪谦像是想挑起一抹笑意,但是失败了,只是轻声道:“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①   “我攥了二十年的线,每一次都要我再拉回来吗?”   《诗》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齐溯脚步不稳,骤然瘫倒在地,伏地恸哭起来。   纪谦弯腰从地上拾起滚落到他脚边的酒瓶,还残留在酒瓶里的酒渍稀稀疏疏地滴落,他似是无意看了两眼,转身放入垃圾桶里。   他看向面前悲伤到不能自已的齐溯,最终还是从口袋中拿出手帕递给对方:“擦一擦吧。”   只是递过手帕之后,纪谦抬眼看向对方,开口道:“认识你以前,我先认识了林姨和齐叔叔,他们温厚宽容,将我视如己出。”   “先是林姨成为我的干妈,你成为我的弟弟,才是恋人,现在又回到弟弟而已。”纪谦眉眼闪过一丝冷意,“如今你却用自杀的手段威胁我。”   “你不顾自己的安危,深夜独自一人爬上山顶喝酒。如果发生任何意外,你又在用这样的意外惩罚谁?”   “是用这样的事情惩罚我吗?”   正在哭泣的齐溯僵在原地,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是一时悲愤,被两个人的亲昵气昏了头脑,又带着一丝倔意,这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现在哭都不敢哭,明明是想挽回对方,现在却变成一种受训会,生怕对方又说出什么来,便低低地开口:“对......对不起。”   齐溯终于还是明白,他不会再回来。   任他怨也好,恨也罢,哭泣恳求,都不能再挽回。   再也不会让着他了。   不会再回来的人,已经走远了,只有他后知后觉,只有他傻傻地站在原地,只有他还错把宝珠当玻璃珠,弄丢后才发现那是宝珠,还妄图从别人的手心抢回来。   只有他,从小被月亮照耀,每次回头看,都会看见月亮静静地流淌在身后。   齐溯对着自己的月亮,轻声说道:“对不起。”   “真的很对不起。”他在月色下踱步慢走,每次抬眼都能看见温柔的月亮,便以为月亮一直在跟随他。   纪谦眉眼微动,最终也只是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容,不见丝毫留恋。   作者有话说:   要不然凌晨再来一更?   月末了,有没有多余的营养液呀,我也想体会一下感谢名单好几页的滋味~   爱你们,啵唧`   孟子曰:「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答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诗云:『永言①配命,自求多福。』」-《孟子·离娄上·第四章 》   大致意思是,多找自己的问题。   感谢在2022-07-30 22:01:42~2022-07-31 21:03: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超级无敌大可爱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维尔涅斯摩尔曼斯克20瓶;琴声悠悠10瓶;北辰、影灯5瓶;梨梨梨梨子3瓶;青玄、洛叶知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缘山上的风有些凉,白洋揉了揉自己的脸蛋,被吹得凉凉的。   纪谦伸手在他脸上捂着:“乖宝,冷到了吗?”   白洋回身抱着他,眼含担忧,白净的脸搁在宽大的手掌心,摇了摇头。   他看了眼跟在后面的齐溯,只是和纪谦说:“我们先回去吧。”   纪谦开车,白洋坐在副驾驶上打开手机,找尹玉春借了辆车,还找人借了不少东西,忙着打字。   一路无话,齐溯沉默地坐在后面,到了学校后一句再见也说不出,开门后站在车边往副驾驶的人看了许久,最后只是颓然地上了楼。   等纪谦重新开启车辆,白洋喊住了他:“哥哥,先去小春哥家里。”   纪谦顿了两秒,这才转变方向往另一个方向驶去,他似是想说些什么,可见白洋低头忙着说话,一点眼神也没给他。   不免心里有些着急。   纪谦有些无措,还有些心慌。   这件事按情理来说,他应该处理的还算得当,可是气氛这样好的夜晚,他带着白洋去见前男友。   委实是有些让人心里难受。   纪谦不断敲着方向盘,眉心直跳,他舔了舔唇角,有些踌躇地问道:“乖宝,你要睡在小春家里吗?”   他下午接回来的人,晚上又要回去了。   但确实是他没有处理好,惹得白洋心烦。   纪谦等了又等,都没等到回话。   白洋正忙着啪啪啪打字,没有听见他说话,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纪谦的刹车踩了又踩,沉着一颗心。可是车速再慢,也会有到达的那一刻。   小区近在咫尺,进了小区,路就更短了。   纪谦直接踩停刹车,看向白洋那边,试图给自己挽留一点什么:“乖宝......”   白洋抬眼看向外面:“到了吗?”   纪谦心又凉了一截,他不免得生出一种惶恐之意,近乎央求:“乖宝,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能不能原谅我?”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像一只湿漉漉的大狗狗一样,看着自己的主人。   白洋偏头看时,心下微痛,他打开车门走下去,又走到驾驶座那边打开这边的门,叫纪谦下来:“哥哥,我们换车。”   “换车?”   “嗯。”白洋朝他笑,笑容明亮又好看,他牵着纪谦的手,往那边走去:“小春哥,我的东西呢?”   尹玉春开着一辆雷克萨斯出来,睡眼惺忪,把车钥匙丢给他:“给你,路上小心。”   白洋笑着喊:“谢啦,我们先走了。”   他把纪谦带上副驾驶,开车往高速走去。   纪谦有些茫然地坐在副驾驶,眉间带着浓浓的不解:“乖宝,这是去哪里?”   白洋目视前方,带着一种坚定和欣喜:“哥哥,我带你去看星星。”   车辆一往无前地往前行驶,不曾停歇。   不知行驶了多久,白洋将车停在海岸边。   雷克萨斯全天窗车顶,整块车顶对着夜空的星星,一览无余。   白洋将座椅倒下,用那般璀璨的眼神看着纪谦:“哥哥,今天晚上有天琴座流星雨,我们好像赶上了。”   从一个城市,一路急行到另一个城市。   凌晨四点,夜空倒转降落。   漫天星光,星落如火,星陨如雨。   银河纵横穿流、星斗横竖移动。流星沿着银河闪动,浪花飞溅,露珠零落。   迸星拂霞外,飞烬落阶前。   泛散开来的波纹在闪烁着粼粼波光,坠落的星星在天空尽头舞动。   海潮的声音袭来,抵不过纪谦心底的悸动,滚烫的跳动,如雷震,如海啸,如飓风,几乎让他失去自制能力。   让他呆愣在原地。   无法言语。   白洋解开安全带,跨坐在纪谦身上,用力抱着他:“哥哥,我爱你,我每天都会说爱你。”   我坚定不移地爱着你,不要担心我游离,不要担心我远去。   我就在这里,每天都会说爱你。   炙热又明亮的爱意。   纪谦近乎虔诚地回抱着他,抖着手揽着他,又用力将他箍紧。   他埋在白洋脖颈间,手臂的力度像是要将他嵌入身体里一般。   怎么会能有一个人的血肉能让人如此失去自我又找到自我。   怎么会在凌晨四点的海边听见海底的鲸鱼长鸣不止。   怎么会这个夜里,让他发现他是拥有这样的爱意。   此情千万重。   白洋感受到流入脖颈处的湿润,温热的液体,却把他的心尖烫得颤了又颤。   他们躺在车里,车顶无数星子坠落。   桃花藏情与月,粉面斜偎,身似浮星。   清露不断,清流零乱,难闭重门关。   琼枝滴落风吹散,润润温情江海畔。   红樱桃,樱桃躲,点醉折腰人,潮打三更五夜,不堪盈手。   重门深,曲沼清,濯缨沿沂入,收尽春光暧昧,月半明分。   博其以吻,约其以力,欲罢不能。   山林为之崩也,川泽为之涌沸。   他们相拥在车里,星海都为之祝福。   良久,纪谦搂着他,慢慢说道:“我以前的时候很喜欢看星星,因为偌大的别墅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就坐在阁楼的顶上,看夜晚的星星,一次次地闪烁着,从天黑看到天亮。”   白洋只能用力抱着他,把自己的体温分给他。   “而齐溯,严格算起来,他还是三个月胚胎时,我就认识他了。”   “哦......”   “我看着他出生,然后和他一起长大,如今算起来,已经退让22年了。”   “啊?”白洋抬起头来,看向对方俊美的面容,还有眼里浅浅的怅然,“为什么说是退让?”   纪谦抬眼看向看流星划过的天空,星霞挥洒,似有叹息又像是没有,只是随意开口道:“许是他对我一直都有着优越感吧。”   眉眼里是散去的怅然,白洋忍不住轻声问:“他怎么会对你有优越感呢?”   在他看来,青年面容英俊,不过俊美的外表只是一副皮囊。在青年的眼里似有岁月缓慢流动的痕迹,是温柔留下的印记。   温柔就是世界的宝藏啊,只要待在青年身边,连烦恼和苦痛都像是模糊了一般,那些清泉混着林籁安抚着急躁的心,待在他身边人也变得平和安静,温柔包容着。   怎么会有人对着这样如玉般的人,还存在优越感?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纪谦最终还是在小孩紧皱的眉头上浅笑出声,缓缓道:“大概是因为我五岁时,父母离异,我跟随母亲回到苏州,而我的母亲事业繁忙,我是由他的父母带大的孩子。”   “是一个没有父亲,又抢夺了他的父母的孩子,他慷慨地将父母分享给我,自然也有着隐约的优越感。”   纪箐女士年轻的时候在北京读书,不料父母发生意外,骤然离世。她独自北漂,心情极其低落之下,认识了纪谦的父亲,便和霍洪闪婚在一起。   霍洪看中了纪箐的美貌、高学历、年轻,甚至是工作上的雷厉风行,两人迅速遁入爱河迅速结婚,但是婚后感情并不理想。   纪箐一心扑在事业上,霍洪却希望她能在家当个贤妻良母。纪箐也曾挣扎过,怀孕生子,可是她办不到,她也需要自己的事业。   她是山谷里肆意生长,蓬勃向上的坚毅的青竹。她多年苦苦求学,父母供养支持,悉心栽培,怎么能甘心困在家庭之中当一个家庭主妇,不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两人逐渐发生激烈的争吵,越吵越凶,相互不理解,最后聚少离多,黯然离婚收场。   纪箐明白自己虽然是事业女强人,但多半不会再婚,可是霍洪却不一样,男人很快就很二婚继续拥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她要求孩子归她,或是财产依法分割。   霍洪一开始并不同意,可是纪箐很清醒:“霍洪,你还会有第二个妻子,第二个孩子,甚至第三个、第四个孩子,那么小谦算是什么呢?他在你这里会有什么样的位置?”   霍洪最终还是松口同意,也给了她们母子一笔财产,并未让纪箐带着孩子净身出户。很快,他就像纪箐说的那样,又找了一位高学历、漂亮的娇妻,拥有好几个孩子。   纪箐头也没回,带着孩子回来改名,又重新打理她父母留下的实体超市行业,她有七分心扑在事业上,还有三分心在孩子身上。   纪谦明白,自己的母亲其实很爱自己,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天地,不该局限在家庭里,只是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出现的时机,太不好了,像是一个美好的错误,天使没有交涉清楚便让他突然降临,这个出现在世上的孩子让纪箐女士手忙脚乱。   他跟着母亲回到苏城定居,当时只有五岁,纪女士一心一意扑在事业上,保姆做完饭菜回去后,那栋别墅里就留下纪谦一个人。   纪谦人小,很乖,也不贪玩,但是总有照看不到的时候。纪谦偶然一次在幼儿园下课后,纪箐女士加班,忘记通知司机去接他,纪谦就在门口等到了天黑。   终于第二天,纪箐女士想起来再找一个照顾他的保姆,林霜女士就是这个时候靠近纪谦这个孩子的。   她多年未孕,喜欢孩子,便主动来当阿姨照顾孩子。   如此,便与林霜阿姨认识二十三年之久,隔年,林霜阿姨怀孕,他和齐溯正式相识。   重新回想起过去的那段时间,突然发现也只剩下一地飘忽的话语,大致也不过是不断地对着齐溯的退让,从记忆中翻出那些印记,也不过是努力当好一个竹马哥哥。   纵然有些那些许优越感,可齐溯还是一个乖巧喊着哥哥的孩子,大方地和他分享自己的家庭,会在除夕夜里跑到他家,牵着他一路回到自己家,度过一个又一个孤寂的夜里。   他陪着齐溯从咿呀学语到青葱少年,最开始的忍让到最后变成了理所当然。   他都快忘了,有些事到底是不在意,究竟是责任,还是算了。   纪谦顺着天幕往无垠的地方眺望,静静地等待着,落幕。   纪谦在看着天际线变成沉寂模样,白洋却一直在看他,看他薄薄的眼皮轻颤,眼尾的眼睫垂下又抬起,最终回归平静。   随着青年缓缓道来,白洋好像看见了那个小小的孩子,孤零零地站在滑滑梯下,被林姨捡回去。   他踏入不属于自己的别人家里,可是属于他的家里同样没有人等待,从此游离在两个家中。   明明遇见一个竹马小弟弟,可是竹马小弟弟一直挥霍着青年的温柔。   一想到这里,白洋就觉得鼻梁骨在一阵发酸,从心底揪起来的痛意席卷全身,他好像闻到了湿答答的篝火点燃的气息,被浸湿的柴火摞在一起,点燃时冒出刺鼻的烟雾,可是底下的小股微弱的火焰,仍然执着燃烧着,他揉了揉鼻子,使劲吸气后,兀地抓住青年的手臂:“哥哥!不能这么想!”   那么清脆的声响,纪谦从落幕中回过神来,偏头看向一旁的小孩,有些疑惑不解:“嗯?”   白洋眼里清澈明亮,远比余霞灿烂,他认真说道:“哥哥,父母离婚是因为你的错吗?当然不是,那是大人的事情,和小孩有什么关系!”   纪谦顺着他的话,思索一番,轻轻颔首:“嗯,确实如此。”   “那他的父母先是两个人,才是他的父母,作为一对成年人组成的夫妻,喜欢一个乖巧漂亮的小孩怎么了,根本不是他在分享自己的父母,是这对夫妻喜欢你而已。”虽然没见过纪谦小时候的模样,可是白洋就是笃定他小时候也一定是个漂亮精致的少爷模样,这样的小孩谁见了不会喜欢?   纪谦再次颔首,半垂眼睛认真看着这个神采飞扬的小孩:“是这个理。”   白洋紧紧抓着对方的手臂,专注地看着他:“哥哥,你的退让不过是你的涵养,是出于自身愿意的,是你的付出,是月亮在散发着光芒,却也不是他出轨的理由,不是他得寸进尺的理由。他特别坏,月亮在散发着光芒,他却以为月亮是因为他才发光,却不知道月亮本来就是明亮的。”   纪谦微怔在原地,浅笑出声,不忘纠正对方:“月亮的光来自太阳,它本身是不会发光的。”   “啊?”白洋明明还在思考着什么,却被打断了,连忙道,“这不重要,我的意思就是说呢,哥哥本来就是温柔的,不是因为他。”   纪谦的左手被小孩紧紧抓住,他只好伸出右手在小孩头顶揉了揉。   小孩的头发蓬松柔软,发质细腻,像是一团云,带着微卷的弧度,只是现在还带着湿漉漉的汗,发丝在掌心下散发温度。   白洋只觉得手掌的温热从头顶传下,温暖舒服,被顺毛撸到浑身懒洋洋,抬起小脑袋在纪谦手心蹭了蹭。   “谢谢。”   这一路上不停歇地前行,在一次又一次和自己达成和解,终于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那些执念都归于零。   他有一座小岛,就立在无妄的海面之上,他是小岛的主人。   这个岛上风轻云淡,透明的水,找不到距离,像是画一样。   密林和树枝交错,鲜花点缀,海浪波声,深深浅浅。   有自由的螃蟹和贝壳在沙滩上游走。   有自由的鸟飞翔在小岛上空。   只是这座岛屿,被海水环绕,被白茫茫的雾气阻断,再厉害的掌舵人也无法在视线不明的情况下进入这座岛。   小岛上的生物自由散漫的生长,它被保护,也被隔绝。   直到有一天,也是平常的一天,甚至是海面上有些可怕的一天。   雾很大,浓厚的雾笼罩在岛屿之上。   在白茫茫的一片中,有一只白色的小羊从雾的那边横冲直撞地冲了进来。   谁也不知道这只小羊从哪里来,也不知道这只小羊要去何方,它是怎么路过这座岛屿,又要什么时候离开。   可是小羊低头看向岛上的盛放的鲜花和白色的砂砾,蹦蹦跳跳地探索着这座岛屿。   他跑到了这座岛屿的正中心,这里有一个银白色的湖泊,银白色的波浪一片片地漾开来。   宁静又安稳,湖面上的水在闪着光。   它用鲜花做成了花环,用林木和大片的叶子做成了一个小窝,就睡在那最漂亮的最中心的湖泊旁边。   雾散了,彩虹升起的时候。   这只小绵羊把彩虹摘了下来,送给岛屿的主人。   那一刹那,百花盛开,万物生长。   作者有话说:   星星之下,他们相爱,也拥有彼此~   留言有小红包哦 第79章   太阳升起来了。   金乌的光晕倾洒在海面上。   赤轮微转而天地分。   白洋把毛巾抽出来,给自己裹上,然后继续趴在纪谦身上,宽大的毛巾也盖在了纪谦身上。   车里灯光昏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慢慢平复,他们身上都汗津津的,相互贴在一起。   纪谦笑了两声:“乖宝,你还准备了多少东西啊?”   白洋把脸搁在纪谦的胸膛上,粉色的脸蛋鼓出一个弧度来,像是嘟嘴说话一样:“好像还有帐篷什么的,都在后备箱里面。”   唇色泅着春色无边,纪谦忍不住伸手狎在他下巴处,拇指按在唇角细细地摩擦。   “这辆车多少钱,赔给尹玉春好吗?”说到这,纪谦罕见地有些不自在,低声问他,“赔他一辆超跑可以吗?”   白洋红着脸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从毛巾底下探出手臂,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   拿雷克萨斯换一辆超跑,怎么想都不亏,尹玉春兴致勃勃地同意了,并告知白洋帮他请好假了。   这里安静祥和,潮水退去,露出细软的黄沙。   纪谦开着车往上面的小镇开去,这里风景极好,往下看去,就是一望无际的海岸和蔚蓝的天空线连在一起。   镇子周围是茂密的古树,枝干虬曲苍劲,葱茏劲秀,遮天蔽日,庇荫着镇子中红瓦白墙燕尾厝。   现在本就是海边旅游淡季,虽说有流星雨的传闻来了些游客,但镇子上人也不多。   他们租了一处宽敞的民宅,是一对老夫妻的住所,有个大院子,院子里有大颗的古树,树上攀爬着葡萄藤,树下还有一处秋千。   坐在秋千上,就能看见底下泛着薄雾的海面和沙滩。   白洋裹着厚实的毛巾,被纪谦抱在怀里,看见这处秋千时两眼放光:“哥哥,有秋千。”   纪谦抱着他稳步往里面走去:“先洗漱,洗漱完我们再出来看。”   白洋乖巧地应了一声,又趴在纪谦身上去了,他看着纪谦身上乱七八糟的T恤,耳朵尖都冒着红。   纪谦单手抱着他,还能去试水温,等水放好后,他让白洋坐在一旁,就单膝蹲在浴缸旁边,拿出清理液仔细清洗。   虽然老人家说他们家的民宿已经很久没人来住过了,里面的东西也都清洗消毒过,但纪谦还是清洗了好几遍才把白洋轻柔地放在浴缸里面。   浸入水中宽大的毛巾沾水湿透了,贴在身上,又随着水摇摆。   纪谦想,他好像一条有着小翅膀的美人鱼。   白洋身上泡着温热的水,暖和又自在,他自然屈着膝,小腿伏在白色的浴缸底部,双手趴在浴缸边上,和单膝蹲在一旁的纪谦说话:“哥哥不来泡吗?”   他的眼尾泅渡着红晕,艳色晕染,眼睫一颤一颤的。   纪谦凑过去,在他唇上印上温情的吻。   白洋微张开唇,伸出舌尖触碰他,追逐着。   良久,纪谦才抽身出来。   白洋此时有些慵倦之意,眼里秋波涟漪,像是乱琼碎玉浅浅融化般好看,微张着湿润润的唇。   纪谦心软软的,千般旖旎,只揉着他的脸,温和道:“哥哥出去买药,你等一会儿。”   听见他说出去买药,白洋脸色更红,把自己缩下来一点,只在浴缸边上露出眼睛,乖乖地说:“那要快点回来。”   “好。”纪谦眼里温柔满溢,在他额前落下一吻才出去,“哥哥马上回来,不要害怕。”   “我才不会害怕。”白洋把自己缩在水里,嘟囔着一句,语气轻飘飘的。   水波涟漪,带着白皙的皮肤滑腻如凝脂般。   更像小美人鱼了。   纪谦起身艰难,只想留在这温柔乡里面,只是仅存的理智还在拉扯他。   待纪谦出去后,白洋把自己埋在水里,半晌,红着脸拿过一旁的浴盐往里面倾撒。   白色的泡沫掩盖一身的红痕,尤其是胸前的风光,更是不堪入目。   他伸手捏住软乎乎的泡沫,双手握拳,又缓缓张开,手心里就出现了彩色的泡泡。   这样的行为好像一点也不无聊,白洋嘴角带着笑意,自顾自地往浴室里吹着泡泡。   纪谦回来时,就看见满浴室的泡泡。   白洋趴在浴缸边上,冲着纪谦喊:“哥哥快来,我手上还有一个泡泡。”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手心上那个泡泡,等着送给纪谦。   纪谦颔首应道,缓步走过去伸手,修长的手指递给对方,接过白洋给他的浪漫。   “谢谢乖宝。”   见他接过去,白洋笑得明亮灿烂,小小的卧蚕露出来,格外稚气。   有闻见花香,和露水的甜。   白洋看向纪谦,只见他从后面抱出一捧秀丽烂漫的鲜花,向日葵花瓣上还有水在滴落。   霎时间,清香四溢。   白洋揪着两朵玫瑰下来,往浴缸里撒着花瓣,清波泛摇:“哥哥,我这样像是电视剧里,那种古代小公子洗浴的时候吗?”   上面飘着一层艳丽的红色花瓣。   纪谦眼里带着笑意,宠溺又温柔:“你一直都是小公子。”   白洋红着脸,泡得脸上红扑扑的,像是蜜桃一样可爱,只是仰头看向他,再次邀请:“哥哥,一起来泡澡好不好?”   纪谦身上还穿着皱皱巴巴的T恤和长裤,一点形象也没有了。难以想象他就是穿着这样一身穿梭在街上买东西。   纪谦把干净的衣物放在旁边,伸手撩起衣服下摆利索地脱了下来,随意丢在一旁。   精瘦又漂亮的腹肌赤、裸、裸显露出来。   一层薄薄肌理浮在肌肉之上,还有青筋在浮动。   接着褪去了长裤,露出沉甸甸的东西。   白洋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很是羞赧地红着脸。   凌晨的时候没有看见,现在看见了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咬着自己的食指,心跳得厉害。   这么大的东西,昨天晚上是怎么进去的啊?   而且也不是那种黑色或者是紫红色,是很漂亮的颜色。   联想起他说过自己以前没有对别人用过的话语,白洋只觉得血液沸腾涌现,耳朵尖的红意消散不去。   怎么会这样漂亮,又这么凶残?   纪谦跨入浴缸时,水往外溢出,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接着白洋只觉得身后贴上一处温暖的胸膛,整个人都被抱入怀中了。   纪谦伏在白洋耳边,轻轻问道:“乖宝,里面的东西都弄出来了吗?”   白洋脸色的臊意更深,本就被他的身材弄得脸红耳赤,现在又在他耳畔低声说话,心都要飘起来了,软着声音说:“我没......没有弄.......”   他有点害羞,不敢伸进去弄。   而且他伸手在前面比划了一下长度,意有所指:“我手指没有那个长......”   他的语调都要飘起来了,轻乎乎的,又颤颤巍巍的。   纪谦在他背后笑了两声,带着胸膛起伏,惹得白洋气恼锤他一下。   纪谦只好软着声音在他耳边道歉:“对不起,哥哥来弄。”   水波漾漾,绕着肌肤凝滑而过。   手指骨节的触感太过明显,白洋仰面倒在纪谦身上,呜咽出声:“哥哥,你快一点弄掉。”   后又受不住温热的水进出,蜷缩着双腿逃离。   纪谦眸色渐深,耐不住这样慢条斯理的动作,只得加快一点速度,勾出最后一点东西。   白洋眼尾带着一点泪光,趴在纪谦身上,全然没了力气。   纪谦只好抱着他走出去,给他擦拭干净才放在床上。   松软的床榻下陷,白洋拿过被子盖住自己重要部位,露出一点粉色的边缘。   纪谦嘴角噙着笑意,温和哄他:“哥哥帮你弄药,好不好?”   白洋闭着眼睛趴在床上,又盖着被子蒙住自己,像是在自欺欺人一样。   对方还带着湿润的香气,沾染一丝体温的热度。   药膏在指尖软化,像是外面的冰雪消融,浟湙潋滟渐入梅蕊,惹得蕊心簇簇乱颤。   好在只是有些红肿,最后两人都长呼出气,纪谦擦干净手上的东西,连忙套上干净的衣物,又帮白洋换上,这才抱着他去外面吃早饭。   他刚刚去外面的药店快速买了些消肿的药物,又去旁边的市场买了几身干净的衣物,还不忘记买早点和鲜花。   吃完早饭以后,白洋才像是想起自己可以走路一般,牵着纪谦,抱着一床薄毯子,坐到秋千上面去看一望无际的海洋。   “哥哥,有海鸥哎~”   小渔村宁静祥和,白色鸟在海边慢悠悠地飞着,纪谦在身后搂着他慢慢地摇晃秋千,看了一眼,笑着说:“它们也起来捕鱼了。”   “我们等会儿也去海滩上好不好?”   “好。”   “后备箱好像还有摄影机,等会儿去拍好看的沙滩照。”   “好。”   两人的体温透过轻薄的衣服传递,在这样一次的拥有之后,他们好像有了更深处的联系一样。   浮生闲趣,直教人心生倦意,一觉睡下去才好,悠然享受着奇妙的舒适,不愿起来。   纪谦低着头,在手机上操作企业系统给自己请假。   直到仇法东的电话打过来:“老三,你请年假?”   纪谦搂着白洋,轻飘飘地说道:“对,不可以吗?”   仇法东似乎沉着一口气,慢悠悠地吐出来:“可以,你请年假,没事。”   “把病假请了,也没事。”   “婚假,当然完全没问题。”   “你把所有国家规定的假和公司的假都请了,都没关系。”   他话锋一转:“但是你请孕假和产假是什么鬼东西!!!你告诉我,你怀了还是我们小羊怀了啊!”   纪谦叹了一口气,看向仰头笑得正欢的白洋:“乖宝,他不让我请假。”   仇法东简直要气得撅过去了:“谁不让你请了啊!!但是你请什么鬼东西!你自己看看好不好!!而且你还请九个月,你到底是怎么算的九个月啊!??”   纪谦想了想自己公司的规章制度,产假被员工称为长假,女性为半年,男性为三个月。   他痛失九个月假期,怎么不对了?   白洋笑得不行,倒在他怀里。   作者有话说:   以后都是零点更新啦!   一天最早的时候,啵唧大家(* ̄3)(ε ̄*)   感谢在2022-07-31 21:09:51~2022-08-01 23:24: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听说颜颜喜欢吃吃吃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冰阔落、听说颜颜喜欢吃吃吃、恋爱小白痴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桃子啵啵34瓶;超级无敌大可爱30瓶;尤拉25瓶;梨梨梨梨子11瓶;柠萌不语、听说颜颜喜欢吃吃吃、内人名为李程秀10瓶;不加糖的星星也超甜8瓶;北辰6瓶;影灯5瓶;ZRX、缱绻4瓶;千岁鹤归、牛奶里的牛、洛叶知秋2瓶;深海奏汰、小大的一只碗、然然、恋爱小白痴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白洋穿着纪谦的大号白衬衫,下身一条简单的沙滩裤,赤脚踩在沙滩上蹦蹦跳跳。   细软的黄白色沙子,澄澈的蓝色海水。   年轻人白皙的肌肤在光下简直耀眼,他头顶还戴着簪花,是这个小镇上的风俗。   他们从小镇上出来,遇见卖簪花的人家,鲜艳明亮的簪花,洋溢着一股风情。   纪谦手上的鲜花就是从这样的人家处买的,他清早出来时,就发现这个小镇上极多卖花的人家,现在人多了,瞧见大家头顶都戴着花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有着簪花遗风的古镇。   传统合院式的古民居沿小镇街道依次分布,错落有致、世世代代的人家生活在这古镇上。   潮起潮落,静谧祥和。   纪谦牵着白洋,在小镇上四处走着,看见有簪花,自然也给白洋买了一顶,他戴在头上,犹带彤霞晓露痕,别有一番风情。   白洋看着摊子上的鲜花做成的项链,也忍不住给纪谦戴上,长长的盛放的花,垂在白色的T恤前面。   君子有俊容姿,触目见琳琅珠玉。   纪谦嘴角噙着笑意,越发丰神俊朗,偏又带着明艳灿烂的簪花,融入了这座小镇当中。   他们十指相扣,掌心的湿润在鼓动心跳,如果把爱揉碎放进风里,这一程风都是温暖的气息。   到了海边,自然免不了各样的海鲜美食。   农历二月,本就是蚵仔最为肥硕的季节。往平锅里刷油,将腌制好的海蛎倒入,周围慢慢倒入蛋液,加一把新鲜的韭菜,做一个金黄酥脆的地瓜粉海蛎煎,煎至表面微微焦香,内里却滑嫩无比。   新鲜蚵仔在这里现剥现卖,做出来的当然丰盛多汁。   把白洋馋得不行,恨不得自己上手去剥,他就站在老板娘旁边,等着出锅。   老板娘笑了两声:“小帅哥,给你多加两勺海蛎,我们这便宜。”   “谢谢老板娘!”白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碟子递到他手上的时候还冒着热气,他忙不迭地端到桌子上面去。   第一口就陷入了美味之中,怎么会有这么鲜这么好吃的东西。   他舀过一勺,递给纪谦:“哥哥,你也吃呀。”   纪谦嘴角带着笑意,顺着他的勺子吃下,不大不小一碗海蛎煎很快就被解决掉了。   周围还有蟹肉炒饭,虾饼,沙茶面......   他们从这个街头,吃到街尾。   纪谦嘴角带着笑意,伸手擦拭白洋嘴角带过去的油渍。   直到白洋两眼放光看着面前的辣酒煮花螺,纪谦看着上面的红油,默默地牵着他的手往旁边走去。   “辣的,下次再吃。”   白洋红着脸,颇为恋恋不舍。   镇子上的老房子,在这些石壁缺隙间,生长了许多藤蔓植物,从墙的这一边蔓延到另一边的枝桠上,垂下来大串的鲜艳的花,细长的叶子飘拂,风致楚楚。   他们慢悠悠地逛着,直到仇法东带着大家伙都找了过来:   “你们在哪啊?下来玩水啦。”   纪谦走至海边时一阵好奇:“你们怎么也来了?”   仇法东穿着沙滩裤,嘚吧嘚地玩着沙子,他搂着滕牧,往纪谦这边扬了一把细黄的沙子:“就许你一个人翘班啊?我们也要休息。”   他掏出一副墨镜给自己戴上:“这地方山清水秀,钟灵毓秀,真不错啊。”   陈峰把纪谦早上要的生活用品都交给他:“纪总,仇总滕总他们一定要跟来,我没办法拦住。”   纪谦浅笑:“小事情,不必介意。”   身后还有陈清霖许锐尹玉春几人,大早上的被仇法东从学校里揪出来度假,此时正在后面笑。   他们早上还在上课,仇法东跑过去和他们喊:“学什么,和哥哥一起去当电灯泡,去海边玩咯~”   也不知道他和辅导员说了些什么,辅导员满脸笑意把他们几个送出去。   就这样,麻溜地收拾了东西过来。   “羊咩咩~玩得开心吗?”   尹玉春搂着白洋过来:“小脸红润,得到了滋补?”   白洋涨红着脸,抿着嘴角不好意思地笑:“乱讲!”   陈清霖他们直笑:“听说小春哥一辆雷克萨斯换了辆超跑,这种好事怎么不叫我们啊?”   “全景天窗,漫天的流星,海岸边潮起潮落,有点浪漫哦。”   “不过你今天早上怎么还能起来?”   白洋一张脸都要红透了,不免得想起夜里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好像天地之间,唯有他们在相拥。   枕着银河入梦中。   耳朵尖和脖颈都红透了,听不下去了,躲到纪谦那边去。   “哥哥。”   纪谦搂着他,从衣物包里面拿出一件衬衫给白洋披上,“海边风大,再穿一件。”   白洋穿着纪谦的衬衫,露出纤细的小腿,笔直又白皙,踩在沙滩上,笑得肆意灿烂。   蓬松的卷发顺着海风在随意地飞扬,年轻人明亮又朝气。   手臂上的红痕都被遮盖住了,纪谦这才笑起来,他笑起来时,有坦然又休闲的帅气。   仇法东从车后备箱拿出自己的烧烤架:“小朋友们,快来,我们搞点烧烤吃!”   三月中旬的海边,实在是惬意得不行。   他准备极其充分,什么帐篷啊,炭火,饮料什么的,还不忘往自己身上喷防晒喷雾。   滋着防晒往滕牧那边去:“老大,给你喷一点。”   滕牧站着没动,任由他胡乱给自己喷一身。   喷雾用完了,仇法东把瓶子收在袋子里面,就坐在烧烤架前面,喊着几人:“老三,你身上的花有点好看,哪里买的啊?”   “就在上面的小镇里。”纪谦示意上面古朴的镇子,又瞄向仇法东的小腿,笑着问,“东哥,真的不换长裤?”   仇法东看着自己小腿上的腿毛迎风飘扬,极其倔强道:“真男人,敢于直面强烈的海风......”   清晨的海风迎面吹过来,撩起火苗往小腿上蹿,腿毛被都差点被撩没了,仇法东惊呼往后面躲去:“老三,你咋不早点提醒我!”   纪谦悠悠重复道:“真男人,敢于直面强烈的海风。”   不过没过多久,海面上就热起来了。   仇法东把小鱿鱼摆上去,撒上一点灵魂烧烤粉:“老大,你觉得我可以去出摊了吗?”   滕牧品尝了一下,诚实地给了一个反馈:“不错。”   这么新鲜的食材,再怎么弄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呼唤着在旁边玩沙子的一群人:“弟弟们,吃烧烤咯~”   “来了!”   许锐抛下自己堆得小土屋就冲了过来:“谢谢东哥。”   几个年轻人呼啦啦地把烧烤都瓜分了,又去旁边的大叔那里买一桶新鲜的海蟹海产过来,还不忘让人家帮忙处理一下。   白洋坐在小木墩上面,兴趣来了,就拿着他们带来的小桶,去旁边摸螃蟹。   他牵着纪谦的手:“哥哥,我们去下面找海蟹。”   ??   “乖宝,真的能抓到螃蟹吗?”   岸边的石头缝里面,有看见小小的螃蟹在飞快地爬。   白洋学着隔壁那些小孩的模样,在沙子的坑里面倒盐,期待里面会有东西跑出来。   他就蹲在小沙滩上面,双眼圆溜溜地盯着这个小洞。盐都撒了一整袋了,里面也没见有东西出来。   旁边好心的小孩告诉他:“大哥哥,你这个洞口没有吐泡泡,里面没有东西。”   白洋抬起一张失望的脸:“啊?”   纪谦在他旁边笑出声来,眼睛看见旁边有个螺壳露出沙面,从一旁挖出一个猫眼螺。   猫眼螺在手上还会喷水,纪谦有些嫌弃,但没松开,在一旁的水里洗了洗沙子,才放到白洋的小桶里面,以免里面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除了几个螺,小朋友还送了一把陇须菜,黑色的菜飘在里面,总算是好看一点了。   白洋看见隔壁好多小田螺,两眼放光:“好多田螺啊!可以捡一桶!”   这么多的小田螺,没有小朋友来捡它是有原因的,小朋友在旁边提醒他:“大哥哥,这种我们都不乐意捡。”   “为什么?”白洋满眼欣喜僵到一半。   “因为小田螺要养一个月才能吃。”却见那些小朋友把盐往那边撒去,小田螺蹦蹦跳跳起来,“不过还可以这样玩。”   白洋学着他们的样子,往里面撒着盐里,好几包的盐都给他霍霍了:“哥哥你看,它们在跳舞啊。”   那么多的小朋友在喊大哥哥,但是他总能分辨出白洋喊他的时候。   亲昵又柔软。   没过多久,白洋在沙滩上蹲累了,盯着洞眼脚都麻了,起不来,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纪谦,伸手撒娇:“哥哥。”   纪谦眉眼温柔,弯腰把他抱起来,单手托着他,另一只手还能把灌满海水的小桶拎起来。   步伐稳健,一步步往帐篷的地方走去。   海风吹起他们白色的衬衫下摆,额前的发丝在轻扬,他们背后是湛蓝色的海面,飞行的海鸥。   那些纷扰杂乱都远去,只余下他们的呼吸和贴近的心跳声。   纪谦把那个小桶递给仇法东:“东哥,拌个凉菜吗?”   仇法东看了眼里面的草,哈哈大笑:“蹲了一个小时,就捡了点水草啊。”   白洋没好意思说话,趴在纪谦肩膀上,也往里面看了眼,捂着嘴又把自己埋下去了。   桶里的水草悠悠飘着,纪谦晃了晃,示意他:“底下还有两猫眼螺。”   “哈哈哈哈哈。”仇法东笑得不行,“老三,你这点东西开火都浪费。”   还不忘拍照发到了朋友圈里嘲笑-【老三抓了一把海草上来,让我拌个凉菜。】   纪谦放下桶,抱着红脸躲在他肩膀的人走到一旁:“怎么办,我的风评又被贬低了。”   白洋软糯糯地趴在他怀里,声音也软软的:“晚上我们来抓多一点,挽回尊严,这是退潮好久了,都没东西了。”   纪谦抱着他,轻笑了两声,喉咙里传出的声音好听又低沉:“晚上还出来吗?”   “我想在房间里,怎么办?”   白洋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掌抚在自己的后腰处,滚烫炙热,按在尾脊骨揉了揉。   那股酥麻之意涌上来,他红着脸,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都是甜甜的日常啦!   留评有小红包,啵唧~感谢在2022-08-01 23:24:09~2022-08-02 23:09: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鑫祺挽一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珺珺珺赜30瓶;鑫祺挽一25瓶;求宁做个人叭20瓶;L 4瓶;我不ws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仇法东玩了几圈烧烤就累了,凑在纪谦那边,坐在小石墩子上面,开了两罐啤酒递给他:“老三,你是打算要结婚了?”   结婚?   一想到这个词,纪谦嘴角的笑意便下不去,他看着白洋蹲在沙滩上面,堆着小城堡。   小城堡歪歪扭扭,陈清霖他们都忍不住上手帮他。   纪谦单手拿着罐装啤酒,随意喝了两口,冰沁的白啤流入喉咙,连带着语气都有些朦胧的笑意:“等他毕业吧。”   “等他毕业就结婚?”仇法东摆着两条无处放大长腿,无聊去戳一戳滕牧,惹得滕牧额角青筋直跳,一脚踩下去,压在沙子里。   “嗷嗷,老大轻点!”仇法东求饶,“是活的腿,不是假的。”   滕牧嗤笑一声,没理他,只是也开了一罐啤酒拿在手上喝。   自从毕业后,他们也鲜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刻了。   纪谦在一旁笑看他的兄弟受苦,语气在风中十分轻柔:“等他毕业就求婚。”   滕牧和仇法东两人举着啤酒和他碰了一下:“祝福。”   仇法东笑着说:“老大,听说你在西欧那边还有好几个牧场和农场?贵族的宫廷,是不是该贡献一下啊?”   滕牧看他一眼:“你在海上还有一个私人小岛?”   “连过去的游轮都能老三出,妙哉。”   “我那个岛好多年前的了,好像是我爷爷那一代的,都没人打理。”   “现在开发完全来得及。”   .......   他们在这里胡吹一年后的事情,就连鲜花从哪里空运都已经想好了。   白洋坐在那边细软的沙子上面,完全听不见他们的胡吹和计划,只是他每次回头,都能看见纪谦温柔地看向自己。   好像心动,从来都不止一次。   风中的涌动,带动着呼吸。   等到日头正晒的时候,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小镇,一行七个人,极品大帅哥和几个小帅哥,相当靓丽的风景线。   随意找了个店吃东西,周围不少来看流星的游客也坐到店里去,视线都在往这边飘过来。   帅哥总是和帅哥一起玩的。   弄得老板笑呵呵,还给纪谦一伙人打折,送东西,就希望他们多坐一会儿,简直是活招牌。   纪谦拿着菜单,递给白洋看:“乖宝,这个墨鱼生蚝煲要吃吗?”   白洋眼巴巴地点头,头顶的簪花一颤一颤的:“要吃!”   “凉拌海蜇呢?”   “要吃!”   “石斑鱼和淮山干贝羹呢?”   “吃!”   “青蟹溜黄蛋?”   “吃吃吃!”   “竹香鲍鱼?”   “吃吃吃~”   .......   也不知道点了多少东西,老板拿了好几家的菜单过来,让他们随意一点,点了隔壁的菜等会儿端过来就好。   盛在竹子里面的鲍鱼,清香鲜美,别有一番滋味;更别说那些鲜到不行的海蟹蛋黄,卤汁白中透黄,蟹肉洁白鲜嫩......   老板一边端一边给他们介绍:“你们要是前一天来吧,就给你们搞个佛跳墙吃。”   白洋吃得手上嘴边都是油,听着话眼睛渴望得厉害:“还有佛跳墙啊?”   老板哈哈一笑:“可不是,这菜就是麻烦了点,但是我们闽南人,不会佛跳墙怎么行。”   “哇~”白洋陈清霖几个内陆人齐齐哇塞出声,忙不迭地预定一个,明天中午来吃。   内陆人真是长见识了。   海蟹肉甜嫩可口,但这里可没有什么螃蟹八大件的东西给他们讲究,白洋他们都是直接用牙齿啃,一口好牙咬碎蟹钳,再把里面的蟹肉嘎吱嘎吱吃掉。   纪谦笑着摇了摇头,找老板借了把小剪刀,在旁边给他剥蟹肉,剥出来的蟹肉完整又好看。   白洋就把自己小碟子摆在纪谦前面,纪谦放一个,他捻起来吃一个:“谢谢哥哥~”   吃得嘴上油汪汪的,还不忘给纪谦夹一个扇贝,把贝肉剃下来献殷勤。   弄得纪谦啼笑皆非,眉眼说不出的柔和,谢过了他的好意:“谢谢乖宝。”   见有人往这边偷偷拍照,白洋对着镜头比了一个耶,笑得灿烂又肆意。   拿着相机的小姐姐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把相机给放下来了。   越是对方大大方方,她就越是不好意思了。没过一会儿,小姐姐拿着相机走过来打招呼:“不好意思,我是过来采风的,照片你们要吗?如果介意的话我会删除。”   有一张是无意间拍的,她觉得几人实在是太上镜了,没忍住就跟了过来。但是后续跟着人家到饭店里拍照,其实非常无礼。   白洋凑过去看她拍的照片,只见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进镇的那一幕被拍下来了,像是什么土匪进村一样,乐得不行:“哈哈哈哈哈,东哥,你的墨镜一戴,好像大佬带着几个小弟过来巡街。”   “我看看我看看。”   后面还有几张众人吃东西的照片,纪谦搂着白洋,他们凑在一起看菜单,纪谦眼里都是宠溺的笑意。   照片拍得其实非常不错,还有几人喝着啤酒的豪迈动作,配上沙滩裤和这里的簪花遗风,有一种古典和现代融合的美感,这构图都能直接上杂志大片里。   他们也没太在意,反而欣赏着小姐姐相机里的自己,留了一个联系方式,让她把底片都传他们一份,然后不要上传到网上了。   等他们慢悠悠吃完以后,纪谦便牵着白洋出去消食,那群大电灯泡也没继续杵在小情侣中间,跟着仇法东去探古迹遗址了。   曲径深幽、繁花错落,纯朴的宁静在其中。   街上有卖小玩具的小铺子,三三两两几个孩童在前面玩耍。   店面摆出来了些,往桌子上放了许多海边的玩意,彩色的贝壳、亮闪闪的海螺,还有圆润光滑的珍珠。   除了珍珠,还有小时候常见的玻璃弹珠。   彩色透明的玻璃弹珠,在光下熠熠生辉。   白洋好奇地拿过几个,对着光线往里面看去,暖黄色的光照在里面,里面的帆船花样挡住了部分光线。   落在他脸上的光晕格外好看,金黄色的光晕和彩色的光交相辉映。   他的瞳孔本就澄清,他透过这些玻璃弹珠去看他的恋人。   只见纪谦温柔地托在他脸侧,在金色的游鱼上落下一吻,温热的触感和光晕一起在蔓延。   白洋轻眨眼睛,卷翘的眼睫浮跃着金色,层层落落,以一种不可寻的姿态,染上了胭脂的人间色。   “哥哥。”日间光绪动荡,白洋心底犹如蜻蜓落下轻点,又飞过一般,他放下弹珠,看向清隽的青年,白净带粉的脸蛋显得柔软又可爱,“干嘛,在街上亲亲。”   纪谦嘴角带着笑意,星眼带柔光:“看见你,就欢喜。”   他一看见白洋,就满心满眼都是欢喜和柔软。   风吹树摇,花潮涌动。   在光下,他像一个小精灵。   被他眼里明晃晃的爱意笼罩,白洋上前抱着他的腰,把脸埋下,只余下芍药一样的耳朵尖。   纪谦单手揽着他,去看那些小玩意,有古镇上的特色纪念品,彩绳编制的花绳上,配上了几颗木雕的方框,上面用彩色的植物染色,色彩鲜艳又明亮,在小的方框里还箍着一颗圆的玻璃球。   这颗玻璃球里的星空梦幻,那颗玻璃球里的太阳璀璨。   他选了一个星空递给白洋:“乖宝,我们戴一对?”   手掌心躺着粗犷中带着风情的小物品,白洋红着脸点头:“好啊~”   一人一个,不就是情侣项链了吗?   白洋从胸前拎起自己这串项链看,又看向纪谦胸前挂着的太阳,只觉得无限的欣忭喜悦。   花一样的彩绳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绳穗如同微风拈花起。   谈恋爱,怎么会这么开心啊?   白洋只觉得自己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落不下去,这一天眼睛都是弯着的样子,眉梢眼角都露出欣喜。   戴了一天的簪花还散发着香味,整个风中都是甜甜的味道。   “哥哥,这个弹珠也好看,买一些好不好啊?”   “好。”   白洋举着白色的海螺:“哥哥,海螺里面有歌声。”   纪谦弯下腰来:“我也听一听......”   “哥哥,这些珍珠好小哦,样子奇奇怪怪的!”   “买一点给你玩。”   .......   消食结束,白洋也走累了,他双腿都软了,双手拖着纪谦的手臂,语气又乖又软:“哥哥,我好累哦。”   纪谦无奈地笑,张开手臂问他:“要背还是要抱。”   白洋想了想从这里到民宿的距离,站在一旁的台阶上,笑得招人:“要背。”   纪谦便站在台阶下面,背朝他,微弯着腰:“来,我背你回去。”   白洋从台阶上轻轻跳到他背上,双手搂着脖颈,双腿勾上他的腰杆,然后把那些零零散散的袋子接过来,拿在手上,就垂在纪谦前面。   纪谦纹丝不动,待他跳上来,双手自然托着他,直起背脊往民宿那边走去。   他的背脊宽阔温暖,海洋的气息暖暖的,白洋把自己头顶的簪花取下来,戴在纪谦头顶上:“哥哥,我们一起簪花。”   纪谦听出他未言之意,只笑了两声:“乖宝,学古文要学完整。”   “那完整的是什么嘛?”白洋在他肩膀处歪着脑袋,他爸爸那些书他都只看了一半,没有看完,只是偶然看见了结发簪花这个词。   纪谦笑着给他解释:“要给我戴冠才行,可不是字面这个簪花。”   白洋红着脸,哦了一声。   纪谦把他往上托了托,风中都带着他的笑意:“不过,我愿意。”   年华灼灼艳桃李,结发簪花配君子。   欲与之结发同枕席。   作者有话说:   哎呀   好像还没写到晚上。   留评会有小红包哦~啵唧   感谢在2022-08-02 23:09:40~2022-08-03 22:56: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然然3瓶;小大的一只碗、洛叶知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等纪谦把白洋背回民宿中,那群去爬山的探险电灯泡还没回来。   白洋躺在藤编的小椅子上面,往小桌子上倒着自己胡乱看中的那些玩具,零零散散地倒了一桌子。   “哥哥,我在沙滩上玩得好邋遢,我现在捡了一堆玻璃弹珠,好像邋遢大王啊。”说着说着他自己笑起来,还唱了起来。   外面阳光正好,晒得人昏昏欲睡。   他脱下外面那件宽大的衬衫,只见袖口处那些拍不掉的砂砾和灰尘摞在一起,他又撑开来甩了甩。   他回头看纪谦,纪谦也只是鞋底有些砂砾,不像自己,浑身上下都有沙子。   这到底是为什么?   沙子还看人的?   纪谦睨见他的眼神,笑了两声,牵着他往浴室里面走:“先随意洗一洗吧。”   早上买来的花在浴缸边上立着,撒了一点水,还散发着香味。   白洋勾着纪谦的衣角:“我想泡澡。”   “现在泡?”纪谦垂眸看他,见他喜欢,就去清洗浴缸,试一试水温才放水。   白洋坐在浴缸旁边的小凳子上,黑发搭在额前,就撑着下巴看他。   浴室的光洒在浅色的墙壁上,像是一层朦朦胧胧的暖黄色的纱一样,披在他身上。   纪谦的手袖挽上去,露出紧致的肌肉线条来,很是漂亮。   他回头时,就看见坐在光下的小精灵冲着自己灿烂的笑:“哥哥,我是腿酸了,才想泡澡的。”   纪谦心下柔软,他的小精灵总是和他解释,不想给他添麻烦。   他凑过去亲亲小精灵白净的脸颊,柔声道:“没关系,寻常时候哥哥也会帮你清洗浴缸的。”   “是我不好,拉着你出去玩,没照顾你身体不适。”   白洋脸红扑扑的,看着单膝蹲在自己面前的人,脸皮烫红,软声道;“我要简单冲一下澡了......”   他不是特别想让纪谦出去,想和他黏在一起,但又有一些害羞。   两个耳朵尖都是红红的。   纪谦伸手取过花洒,打开后试了试水温:“哥哥给你洗?”   淅淅沥沥的水声渐渐,水汽开始弥漫,整个浴室都被雾气填满。   飘过的白雾在金黄色的光下越发梦幻,熏熏然,又缠绕在白洋的脖颈之上。   纪谦眼中笑意渐浓,正打算出去时,却见白洋挪了一下步伐,侧对着他,然后伸手将T恤脱了下来。   纤细白皙的肩膀,露出满眼的白,如弯月坠在半空。   手里的花洒声似乎也乱了,乱云急雨,落在地上。   白洋心下羞赧,坐在小藤墩上面,抬起眼睑看上站在一旁的男人,语气又轻又飘:“好......”   眼里水雾雾的,又润又软,像是水沁的一样晕着红色。   纪谦喉结轻轻滚动,垂着眼眸,从旁拿过一个高些的藤凳,坐在他的身后:“乖宝,裤子。”   那样清冽的气息从身后传来,白洋整个人都颤了一下,伸手按在自己的裤带之上,松紧带的沙滩裤罢了,极其容易脱去,但他只觉得时间过得漫长。   纪谦也没催促,只是垂眸看向那只白嫩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按在腰间。   他本就比白洋高些,又坐在高些的藤凳之上,一眼便是敛尽春色。   粉色嫩蕊尖上凝着水珠,浓春思荡。   白洋一不做二不休,两件一起快速脱下,在脚边踢到一旁去。   明明早上都一起泡过澡了,现在怎么还是这样害羞?   脖颈连着背脊,都要冒着红意。   纪谦声音微低沉,在封闭的白雾中有些隐约:“乖宝,闭眼睛,给你洗头发。”   “嗯。”白洋巴不得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立马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只余下像蝶翼一样的眼睫。   温热的水从头顶流下,陌生的黑暗有一瞬间的惶恐,但是一想到旁边就是纪谦,白洋又不害怕了。   纪谦的双腿就在他身侧,他头微微往旁边偏去,耳朵贴在纪谦的大腿内侧,呼吸都细细微微地喷洒在肌肤之上。   纪谦巍然不动,只是捏在他耳朵处,轻抚而过。   黑色卷发打湿之后,纪谦放下花洒,先给白洋擦了一下眼睛上的水,才将带过来的洗发泡沫按在手心处,轻柔地给白洋洗头发:“乖宝,可以睁开眼睛了。”   指腹按在头皮之上,温热又舒适,白洋越发放松下来,原本环着双腿的双手,也松开来,搭在纪谦的腿上,乖乖地睁开眼睛:“哥哥。”   小美人鱼尾自然落在瓷白的地板上,像是被水湿润的羽毛,鱼尾何簁簁。   “嗯。”纪谦轻轻应了一声,细细地给他按摩一下。   弄得白洋昏昏沉沉,半阖着眼睛,越发枕得舒适起来:“哥哥,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他一点也不熟练,只是动作极其轻,又观察得仔细,见白洋惬意地眯眼,就知道哪里需要用重力一点,哪里轻一点。   纪谦笑了两声,笑声低缓,像水一样流淌。   他拿过一旁的花洒:“乖宝,现在要冲泡沫了,闭上眼睛。”   樱桃红绽,玉粳白露,白洋闭上眼帘,卷翘的眼睫轻轻划过一点弧度,含住了什么般应了一声:“嗯。”   泡沫连着透明的水一起往下流去,满阶白雪里透着一点红。   肩膀处的肌肤沾了温水,像是桃花瓣的粉一样。   粉香腻玉。   头发洗完后,纪谦顿了片刻,才去接沐浴露,清冽的薄荷草木香,都染了暖香的味道。   心里有他,岂能坐怀不乱。   他喉结躜动,暗潮涌现,只用透明的沐浴露淋下。   白洋感受到肩膀处还有后颈背部,都落了微凉的液体,像是受不住刺激一般,白如雪的背脊微微缩了一下。   他本就被纪谦箍在双腿之间,又能逃到哪里去?   只能靠着纪谦的方向,往温热的源头靠去。   下巴都埋在纪谦的衣领里面,晕湿大片,贴在腹部,露出若隐若现的肌理。   纪谦不能动弹,只是腹部下陷得厉害,被他的喘息和呼出的热气沾染缠绕,细细密密地爬上来。   好半天,他才缓过劲来。   他笑了一下自己,想戏弄一下,倒是害了自己。   白洋全然的信赖般,把绯红的脸蛋埋在纪谦腹前,轻轻地喘着气:“哥哥。”   “嗯。”话一出口,纪谦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压抑着什么。   他伸手探过去,掌心里清晰地泄露出对方的每一次战栗和触动,从骨骼的硬滑到凝脂的软。   肩胛骨像是要展翅,纤细又脆弱。   在淅淅沥沥的花洒中灌溉着花一样,又醉了般漂亮。   光晕在暖风中晃着,摇着落在地上的两处影子。   白洋一颗心颤巍巍,又乱纷纷,他咬着牙,口腔里的叫声就要溢出去了,只觉得自己出了一个极其糟糕的主意,这远比他想象中的更能难熬。   尤其是他自己眼睁睁地看着那双手在游离。纪谦掌心滚烫,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干净圆润,带着白色的沐浴泡沫。   难耐。   难以忍受。   轻烟薄雾笼罩,更是氤氲难分。   等纪谦按在他腰间的,白洋只觉得全身都软了,腰肢又酥又软。   这样的角度实在不好清洗,纪谦沙哑着声音,喊了他一声:“乖宝,到哥哥怀里来。”   手底下的腰肢娇又软,他按在此处,双手将其抱起,托在自己腿上。   白洋小小的惊呼一声:“啊......”   声音太过暧昧不明,白洋脸颊绯红,忍不住咬住自己的手指,左手背部压在唇瓣上,牙齿咬在食指上,抑制那些从喉咙出发出的奇怪的声音。   把自己埋在纪谦的肩颈处,双手颤巍巍地揽着,不敢再看。   只是他也听见了纪谦的心跳声,和他一样的震耳欲聋,和他一样的怦怦直跳,和他一样的呼吸难控制。   他便又笑了,又大胆了起来,搂着纪谦,将自己芙蓉一下的脸蛋露给他看,被打湿的眼睫,像是脆弱的雨中的花,透明又可怜。   他喊他:“哥哥。”   他的声音轻又颤,是一条拉扯理智的线,纪谦闻言手掌心忍不住用力。   白洋轻轻地吸气,瑟缩了一下,像是柔软的花苞,禁不住那些力度。   用裹着花蜜一样的声音喊他:   “哥哥。”   他的唇瓣水润艳丽,像是浆果一样,最甜又熟的浆果,只要轻轻一吸,就会破皮冒出甜滋滋的汁水。   纪谦吻上他红润艳丽的唇,探入其中狠狠地嗍/取。   他微松开手,只是唇瓣刺麻的触感源源不绝传来,白洋忍不住用舌/尖回应起来。   散落在各个角落的电流,直让纪谦也呼吸紊乱起来。   气息越发紊乱急促起来。   在最后,纪谦却又停下了,眸色深深地看着怀里的白洋:“乖宝,你还伤着。”   白洋熏红一张桃李粉面,身上的沐浴露滑溜溜的贴在纪谦身上,只抱着他,又软又娇地喊他:“哥哥?”   纪谦笑了两声,又蛊又惑,在他耳畔缓缓说道:“还有别的。”   白洋一贯知道纪谦习惯锻炼,手臂的力量很是漂亮。   没想到能体现在这种时候。   灼热的呼吸,散乱的呼吸。   他喜欢的热度。   抬眼找不到的思绪。   ..........................................................................................................   这个澡洗了太久,又太累。   白洋被抱出去时已经全然没了力气,只是趴在纪谦身上,又被他放到柔软的被子里面去。   他的声音还带着刚刚小声哭泣的余音:“哥哥。”   纪谦搂着他,温柔地应他:“乖宝,怎么了?”   白洋枕在他的肩颈处,语气细微又带着困意:“明天下午还要上课。”   纪谦都快忘了,没想到这位学生还记得自己需要上课,浅笑道:“睡一觉,早上我们就回去了。”   “好。”白洋累极了,说完就闭眼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删掉了!   留评会有小红包哒~   感谢在2022-08-03 22:56:39~2022-08-04 23:53: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珺珺珺赜30瓶;啊么啊卷、酒酿小丸子20瓶;万花谷医学生、52341670、繁华落白衣、星辰大海10瓶;二十四汀5瓶;Isis 2瓶;大大今天更新了没有!、谢俞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晚上仇法东他们在海边弄了一个灯光聚会,年轻人在临时搭的台子上面唱歌,许锐就在上面跳着街舞,宽大的涂鸦服饰简直要飞扬在夜色下。   弄得小镇上的年轻人和小朋友们都加入了进来,就在海滩边上摆着各式各样的临时小火堆和烧烤架。   各种美食和热闹都齐聚一块。   白洋迷迷糊糊睡醒以后,就出来找他们玩,陈清霖揶揄的表情简直太明显,搂着有些迷瞪的小羊就问:“怎么一觉从下午睡到了晚上七点多,晚饭都没出来吃。”   白洋身上还散着那股暖暖的草木香味,好闻极了,一听这话就脸皮发烫:“我中午走累了!”   尹玉春拿了一罐冰啤酒过来,贴在他脸上,笑了一声,语气调侃:“走累了哦。”   白洋被冰了一个激灵,嘶了一下,又打开啤酒喝下去,轻轻地哼了一声。   语气说不出的小骄傲和小得意。   他喝一口又觉得有些苦,不爱喝这种冰啤,抱着这罐小啤酒去找纪谦。   纪谦坐在小椅子上面吹着风,见他过来,温和地笑着:“怎么过来这边了,不是去找他们玩吗?”   白洋伸过手,纪谦以为他要抱抱,便也张开了手臂,却见白洋笑出声,把啤酒递给他:“哥哥,我不想喝了。”   纪谦眼里闪过无奈之色,泅着细碎的笑意,把他手上的啤酒接过来,毫不介怀地喝下去。   他穿着简单的衬衫和长裤,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并未扣上,衣袖挽着半截,单手拿着啤酒罐,姿态挺拔又恣意随意。   他提酒仰头喝下时的,刚好露出锁骨中间那个窝和两边锁骨,更显得脖颈修长,下颚线的漂亮线条蔓延至锁骨的窝。   从白洋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青年饱满□□的喉结随着他的吞咽,上下自然躜动,海边明明暗暗的光影,透露出成年男性的性感与魅力。   他想起自己最初见到纪谦的时候,也是在酒吧,被他喝酒的姿态吸引,视线都忍不住随着他流动。   纪谦喝了两口,发现白洋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忍不住衔了一口酒低头哺给他,冰凉的小麦啤酒含在两人之间,温热的口腔湿漉漉的,又顺着喉咙滑下。   唇边染着酒渍,纪谦贴在旁边,吃去那些来不及咽下的酒渍。   他在白洋的唇边轻声说道:“一直都觉得你的唇像是酒渍玫瑰一样。”   酒绛唇光。   白洋轻颤,贴在唇边的声音细密地传递,若有若无地轻佻缠绕。   这样轻飘飘地含着酒地贴在一块,比直勾勾地探进来更为暧昧难分。   呼吸的鼻息浅浅交融,白洋伸出一点舌尖去勾着他。   最后一点小麦的清香被吃去后,白洋的脸也红得不像话了。   海边夜晚的风本就是温热的,绕着脸侧吹过去的风带着热气,分不清是风的热度,还是脸颊上的热度。   他抱着纪谦的腰平复呼吸,被含了许久的唇艳丽无比:“哥哥,酒渍玫瑰好吃吗?”   纪谦单手环着他,低笑了两声:“很甜。”   是他吃过最甜的花瓣,也是醉人的香气。   白洋仰着头,眼里水光潋滟,带着欢喜和甜意:“那还要不要再吃?”   纪谦眼里笑意渐浓,在他的期待下和他深吻。   只要是你,只要你在这里。   我就会回应你。   白洋双手抱着纪谦的腰肢,往上攀附。   亲吻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和那些小情侣一样,在海边相拥相吻。   可是和爱人亲昵地接触,舌尖的温度融化思绪。   怎么能不在一个有微风的夜晚下,随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轻吻自己的爱人?   良久,两人才分开。   谁也没有起反应,只是轻轻地吻着。   手上的啤酒罐早就落在地上,淅淅沥沥地往外倾倒着。   纪谦拾取沙滩上的酒罐,扔在垃圾桶里面。   两人赤着脚在沙滩上随意地走着,走累了,就坐在小椅子上,白洋躺在纪谦怀里,将瓷白的脚踩在纪谦的脚背上:“哥哥,你的脚比我的大一些。”   他们的脚埋在细软的黄沙之中,篝火就在旁边细细地爆竹般燃烧,暖乎乎的。   纪谦只是抱着他轻笑:“乖宝,我比你高一些。”   白洋哼了一声,又转过来笑:“长得高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抱着我。”   “是。”纪谦语气柔和,“只是高一些,我就能在人群中找到你。”   黏黏糊糊的两个人,仇法东他们站在旁边,只觉得看别人谈恋爱,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乐滋滋地站在一旁给他们拍照,又从旁边拿出一把吉他喊着:“羊咩咩,弹吉他吗?”   拍完照就去打扰小情侣,怎么了?   白洋扬起明亮灿烂的笑容,洁白的小虎牙在夜里格外亮眼,晃着自己蓬松的发丝就跑过来:“要弹要弹。”   等他跑过来,又好奇地问道:“东哥,你怎么知道我会弹吉他?”   不过他转念一想,不就是陈清霖他们说的吗?   仇法东把里面的吉他给他递过去,嬉笑着说:“我在朋友圈里看见过呀,你在那个小广场上弄什么义卖活动,然后一群小朋友围着你,你就坐在那个草坪上弹吉他。”   “哇~”白洋想起自己那天抛下卖书的小伙伴,在旁边和小朋友们唱着白龙马,有些害羞,“东哥你也看到了呀?我就是随便和他们玩呢。”   仇法东笑了,狭长凤眼里都是戏谑:“我当然看到了,我还拿去给老三看了,还让他下班去看看呢。”   白洋猛然睁大了眼睛,想起那天。   仇法东继续问道:“他去了吗?”   白洋呆呆地点头:“去啦。”   原来那个时候,纪谦就已经向他走近了,在他还懵懵懂懂的时候。   仇法东哈哈大笑起来,推着他去台上:“快去快去,再给我们老三表演一个,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沙滩上的篝火烧红了夜色,在风的浮动下,涟漪渐渐起。   像是海边的波浪都悠然飘荡情人间的细语。   仇法东推着纪谦过来,把他按在台子的正前方,都笑着看他们。   夜色多么烂漫,笼罩众人,宫阙和人世间的繁荣,小渔村海边的粗犷的浪漫和快活。   白洋轻轻地拨弹着吉他,张口唱着:   “Remember when we first met   还记得我们初次邂逅吗?   .......   Remember when you taught me fate   是你让我懂得命中注定   Said it all be worth the wait   告诉我一切等待都是值得   Like that night in the back of the cab   就像在的士后座的那些夜晚   When your fingers walked in my hand   当你的指尖游走在我掌心......”①   带着爱意的声音清清淡淡又缠绵,带动着沙滩上过来旅游的人群都热闹起来,年幼的孩童在篝火盘肆意嬉闹。   簪花遗风的古镇,热情大胆的年轻人开始跳舞。   他的声音从伴着微风和海洋的呼唤,在自由徜徉。   肆意潇洒,纵情演绎。   这样温柔的夜晚,这样夜晚下的浪漫,在年轻人的琴弦下溢散。   亦如每一次心动的时候,纪谦只能陷入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睛里,倒转的流星都在他眼里。   再没有任何,能让他挪开双眼。   微醺的夜晚,起起伏伏的琴声和歌声,闪烁在眼前的回忆和眼前的人。   纪谦伸手握拳,抵在唇边笑出声来,疏朗又恣意。   一曲结束,仇法东不知什么时候在台上摆上了一架钢琴,压着纪谦走上前去。   鲜少在众人面前出风头的人也微红着脸:“东哥,你什么时候来运了钢琴过来?”   仇法东哈哈大笑,指着滕牧:“有大哥在,我要什么拿不过来。”   滕牧也只是嗤笑了一声,眉眼英俊非凡,示意那架价值不菲的钢琴:“随便玩。”   纪谦上前牵着坐在一旁抱着吉他的白洋,像他摆出一个极其绅士的礼:“请问这位先生愿意和我合奏一曲吗?”   他笑着清风朗月,满怀爱意。   白洋抬起一张红色的脸:“弹什么?”   纪谦勾唇浅笑:“《As you are》”   白洋又问:“你唱吗?”   纪谦答:“为什么不呢?”   想得到这件事的合奏,终究还是弹起来了。   他起手按了前奏,清冷的钢琴声在夜里响起来,指尖的音符起起落落。   纪谦薄唇轻扬:   “Thinking back in time when I had you to lose   回想那段你我开心挥霍的时光   Those were the days baby you were the truth   多么美好的时光多么真实的你让我难忘.......”   他的声音好听又清冽,唱出这样的情歌更是缠绵悱恻,在浓郁的天空下,在众人的见证下,轻轻地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白洋指尖都要颤抖起来,只觉得眼眶都要热起来。   明明是不搭的乐器。   但是谁会觉得呢?   他弹着吉他,就那样切合地融入了进去,自由和优雅并行。   待歌曲的高潮部分响起来:   “Cause I,I will always love you   我会一直爱你   Baby I could never judge you   绝不会对你过分要求吹毛求疵   I would take you as you are,are,are,are,are   你就是你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爱你如一   I,I will always love you   我会一直爱你.......”②   全场的年轻人都跟着他一起唱了起来,像是一场露天演唱会,热闹又喧嚣。   澎湃生命的感染力动人。   天上的星子就是今夜的荧光棒,挥洒着也闪烁着,挥舞着的灯海映在海边上。   炙热又明亮的我们。   温暖又相拥的他们。   尹玉春打开车前大灯,照亮了这个沙滩,那些散不去的雾一样的爱意在沙滩之上坦白。   开满了啤酒和纵情演绎的海边,一簇簇的浪花轻吻岩石,多么难忘的一场邂逅。   夜晚过去了,纪谦微红着脸带着白洋离开。他鲜少有如此在大众面前表演放纵的时刻。   居然像个高中生,在海边弹奏唱着情歌。   白洋在一旁看着他红绯的耳垂扑哧直笑,两人手牵着手往旁边走去,把夜晚让给他人。   纪谦揉着他红扑扑的脸:“还笑。”   白洋满心都是欢乐,压抑不住的嘴角上扬,露出可爱的虎牙:“开心就要笑。”   他笑着搂着纪谦,语气又甜又开心:“哥哥,你还会弹钢琴啊?之前都没听你说过。”   卸下一层层的东西,他们逐渐变得透明,看到更多的对方。   他只知道对方的手机铃声是钢琴曲,现在竟然不知道对方还会弹钢琴,就连唱歌也很不错。   声音清冽动人,像是温泉一般,云雾之气弥漫缭绕,声音清浅而出。   “只是学过一点。”纪谦纵容地笑了又笑,“小时候总是要学一点特长,我就选了钢琴。”   “哈哈哈哈。”白洋笑出声来,“你小时候也要学特长,去兴趣班啊?”   纪谦无奈点头:“是的,毕竟周围的小孩都在学,不学好像有些奇怪。”   白洋抱紧对方,笑得开心。   他的体温顺着薄薄的衣服透过去,半晌,他在纪谦的耳边轻声说道:“哥哥,谢谢你给我明亮的爱意。”   纪谦抱紧他:“不是,是我要谢谢你,给我直白又坦率的选择。”   说完以后,他们相互笑起来。   怎么回事,好像两个客客气气的人。   作者有话说:   羊咩咩唱的是《Strawberries&Cigarettes》   纪总唱的是《As you are》   欢呼我们小情侣~提前预告,今天加更。   啵唧~感谢在2022-08-04 23:53:21~2022-08-05 23:24: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氪金不改命24瓶;万花谷医学生、影灯10瓶;人间盛望5瓶;团团、千岁鹤归2瓶;九叹、深海奏汰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等到第二天清晨,白洋还在睡梦中,把头埋在被子里面不愿醒来,纪谦就抱着他去洗漱,白洋坐在小椅子上对着镜子迷迷糊糊地刷牙,嘴角的泡沫来回吐了几遍才弄干净。   随便洗了脸,他朝着纪谦伸手,示意抱抱。   纪谦就笑着抱着他上车,一路开车回去。   等回到申城时,白洋也醒来了,他站在十层中间,左左右右看了一遍房子,思考片刻,说道:“哥哥,你考不考虑和我同居啊?”   纪谦笑出声来:“好啊。”   纪谦舍弃里自己房间里的东西,搬到了白洋这里。   他对那间房子没有什么执着,从前他喜欢小房子,心心念念想要一个转身就能看见人的小房子,现在他只想要一间和爱人一起住的房子。   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是正正好好的房子。   杂乱的地方混入了一个矜贵的公子。   他们就开始了正式的同居生活。   同居哎!   小情侣腻腻歪歪的开始!   白洋捂着脸在被子上翻滚,他的绵羊小被子,还有好多卡通的小东西都被纪谦看见了。   幼稚的他就要暴露了。   纪谦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一只白嫩嫩的小羊在床上左右摇晃,从床这头滚到另一床尾。   精力充沛?   纪谦笑着压上去,捧着他粉色的脸蛋深深吻下去。   长夜漫漫,不要浪费了。   白洋只能软着腰肢,两条腿哆嗦,抖得像是被风吹的那样乱动起来,脚背却又绷直,露出纤细又白皙的脚踝来。   最后他会在小绵羊的被子里睡得香甜。   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们的同居平常又普通,像是最自然的事情一样,半身找到他的半身,在一个春光明媚的白天里,所有的东西都陆陆续续地搬家挪动。   白洋喜欢睡懒觉,总是起床的时候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迷迷瞪瞪就要出去找纪谦。   因为纪谦早上起得早,总会在外面做早餐给他吃。   他就顺着肌肉的记忆跑出来,眼睛都还没睁开就要喊人:“哥哥~”   纪谦拧着眉看着他赤脚踩在瓷白的地板之上,单手抱着人去洗漱台:“乖宝,洗漱。”   然后又从房间拿出他的拖鞋,再一次告诉他:“乖宝,早上要穿拖鞋出来的。”   白洋哦了一声,意识都还是模糊的,只是本能应下,又凭着本能坐在小椅子上刷牙。   电动牙刷胡乱地在嘴里乱抖动,他吐完泡泡就清醒了,笑着看向纪谦,嘟着嘴:“亲亲。”   纪谦宠溺地笑:“乖宝啊。”   他低头附上早安吻,又牵着他去吃早餐:“今天吃鸡汤面条好吗?”   “好!”   等吃完了面条,若是白洋有课,纪谦就会开车送他去上课;如果白洋没课,他就会自行安排自己,要么打游戏,要么和陈清霖他们出去吃东西,或者会去纪谦公司玩,那里面的设备才是最好的,还有各种各样的九天仙侠珍藏版物件和周边。   这天白洋早上有课,他坐在副驾驶问道:“哥哥,我们中午吃什么啊?”   他双眼亮晶晶,一看就是发现了什么新店子,心里有想法,纪谦便故意说道:“去吃糖醋鱼?”   白洋就拧着自己秀气的眉,有些迟疑:“哥哥,你想吃糖醋鱼吗?”   这边的糖醋鱼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他不是很喜欢吃这种白糖和醋弄出来的甜醋,那种酸甜酸甜的味道。   他可以接受用西红柿熬出来的汤,那样酸酸甜甜的滋味,加糖的甜,不太能接受。   但如果纪谦想吃的话也没关系,他也可以去店里点其他的食物,陪着一起吃。   纪谦笑起来,眉眼柔和:“有一点点想,但又不是必要的,你要说服我吗?”   白洋眼前一亮,立马把自己看到的店子翻出来,图片发了一大堆:“哥哥你看,新开的一家新疆炒米粉!立马加那种特色馕饼和年糕,看起来好好吃啊!”   宽大的粉条,绿色的芹菜杆子,还有炒到里面的馕饼和年糕,最重要的是上面的颜色,一片辣椒的红。   更别说这个上面的提示语:“变-态-辣。”   纪谦眉心直跳,踌躇地问他:“你真的要吃这个吗?”   白洋在看下饭视频的时候无意间刷了吃播吃这个,大数据开始疯狂给他推送米粉的视频,把他馋得不行。   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纪谦:“嗯!想吃~”   没过一会儿,他又可怜兮兮地说道:“都已经好久没有吃辣的东西了!”   自从纪谦和他住在一起,一日三餐规律又健康,就算放辣椒也是微辣的点缀,好吃是非常好吃,但是长时间不吃辣的,他馋啊!   纪谦也意识到了,为了他的健康,自己做的东西总是清淡为主,他开着车停在白洋的教学楼下面:“好吧,那等你中午下课我接你去吃。”   “好~哥哥真好。”白洋小小地欢呼出声,手舞足蹈地拿着东西下车。   纪谦降下车窗,把车上的水果和甜点零食递给他:“乖宝,水果忘记拿了。”   “好咧~”白洋走过来接过水果,又在纪谦英俊的侧脸上亲了一下,“哥哥再见。”   纪谦莞尔一笑,抬手敲了他一下,这才开车离去。   白洋笑嘻嘻地抱着水果和零食上去上课,等他坐在位置上时,陈清霖看着他左一个零食盒,右一个水果碗。透明大的水果碗里是剥出来的火龙果,还有洗净的草莓和大颗樱桃,鲜脆欲滴。   陈清霖按捺不住手上动作,捏着白洋的脸蛋左看右看。   白里透红的小脸蛋,肉嘟嘟的脸颊肉,捏起来格外舒服。   陈清霖捏了又捏:“羊咩咩啊,你这对象是不是把你当小孩看了啊,水果茶呢?怎么小朋友的水果茶没准备吗?”   白洋的嘴被他捏得嘟起来,本就粉色的唇被纪谦养得越发红润,健康又粉嫩。   看起来更加乖巧干净了,又有些奶。   那些婴儿肥感觉是没办法消下去了。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排酸奶饮品:“在这里,今天是消食的酸奶。”   陈清霖吃瘪,尹玉春和许锐在旁边笑出声来:“自找苦吃吧清清,小情侣的时候居然还要凑过去自找狗粮。”   白洋面对他们的调侃已经完全不在乎,还能怡然自乐起来,他又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们:“给你们,我们昨天晚上烤的曲奇饼干。”   陈清霖拿过盒子打开来看,里面是整整齐齐的蔓越莓饼干还有巧克力薄脆小饼干,忍不住打趣道:“你这不是一个人要胖,要带着全寝室的人都胖起来啊。今天小蛋糕,明天小饼干。”   “而且你是不是就是在撒蔓越莓的时候动手了呀,其余时候都是纪谦学长做的吧。”   许锐先捏了两块出来吃,边吃边帮白洋:“你这怎么回事啊,不吃我和小春哥都分了啊。”   陈清霖连忙拿两块:“没说不吃,留点。”   尹玉春笑出声来,从旁边自然地拆除一排酸奶,拿出一瓶来,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自从交往后,白洋的书包里就是一个小的美食盒,纪谦总是怕饿着他一样,到处都是零食。   而且大多数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没有外面的那些添加剂。   第一次白洋带过来,还附带消食的养乐多或者是益生菌,他们还受宠若惊。   第二次,第三次......几乎每天,他们就慢慢地习惯了。   好朋友变得越发幸福起来,肉眼可见的快乐,他们也开心,就是时不时发出单身狗的调侃。   尹玉春看向他的水果碗里,都是些没有气味的水果,忍不住想起白洋的壮举,笑着调侃:“小羊,还记得你那天在课上吃榴莲吗?惹得众怒,还写了一万字的论文。”   白洋想起自己的降智举动,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我现在已经改掉啦。”   “我那天抱着榴莲从家里一路狂奔,心心念念想吃这个,完全没在意到这是课堂上,周围还有那么多人,还好大家没把我打出去。”   他们嬉闹着拿出课本出来,等着老师过来上课。   一节大课还没结束,白洋就已经想纪谦了,忍不住给他发信息:【哥哥,你的会议结束了吗?】   纪谦他们去参加了一场科技交流会,他和滕牧坐在底下,听仇法东在台上大吹特吹,说得天花乱坠,底下的小青年们也随之兴奋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型传销现场。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微信页面,里面有很多个红点点,只见小绵羊头像上有十多条未读消息:【交流会上都讲了些什么啊?】   【今天的课好难,呜呜呜。】   一个哭泣的白色绵羊表情包,表示自己真的好难过。   【哥哥,我的课还要上两个多小时,今天是副院长的课,他总是要点名回答问题,还要全英文回答,我好慌啊......】   ......   纪谦眼里闪过笑意,回应:【好好上课,不要玩手机。】   羊羊那么可爱:【哥哥!你三十七度的手指怎么能打出这么冰冷的字?!】   纪谦想了想这句话的意思,很新奇的词语,想起他睁大眼睛发出这句话的模样,忍不住浅笑出声。   他笑着摇了摇头,给白洋回复:【乖一点,离交流会结束还有段时间。】   【不会的记下来,哥哥回去教你。】   羊羊很可爱:【哦!】   没过一会儿,纪谦发过来一个:【亲亲乖宝。】   白洋的同桌,也就是陈清霖好奇地看着他突然绯红的双颊:“白洋,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脸颊上的红色烫意似乎越发明显起来,白洋连忙收好手机,把脑袋垂到专业书里面去:“我没怎么,听课听课。”   明明已经是自己的男朋友了,还总是会因为他脸红心跳。   等到大课结束,他连忙和众兄弟们告别:“拜拜~我出去吃东西啦!”   陈清霖他们和他挥手告别:“拜拜~”   “快去吧快去吧。”   路上开了山茶花,他本想摘一朵下来,又停下了,这样的花这么好看,应该让大家都看见,而不是做一个摘花的人。   他拿出手机拍了最好看的那朵山茶花。   纪谦的车停在学校停车场处,这里白洋也能少走一些路。   白洋一路奔跑过来,拉开车门坐上去:“哥哥,你来得好快啊,等很久了吗?”   前三十分钟才说自己结束交流会,现在就已经到了这里,纪谦摇了摇头:“没等多久,时间过得很快。”   等他的时候,时间都过得很快,他就慢悠悠地看着这里的学生来来往往。   白洋灿烂一笑,凑过去亲亲他:“哥哥,快走,我们去吃炒米粉啦!”   白洋总是喜欢亲亲纪谦,一旦纪谦做出了他觉得开心的事情,或者是什么白洋觉得需要补偿的时候,就喜欢凑过去亲亲他。   纪谦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在他额间点了点:“敷衍。”   白洋伸手抓住纪谦得到手指,只是笑着看他。又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看:“哥哥你看,我拍到的超好看的山茶花,送给你啦。”   纪谦宠溺地笑,星眸里都是柔软,他从车后面拿出一小束小雏菊送给他:“今天觉得这个花好看,看见的时候就想起你。”   他买花的时候,都会自己去看,瞧见店里哪一朵好看的花最让他心动,就会带回来给白洋。   看见花的时候,就想起他,这样的花才有意义。   白洋抱着花笑得明亮,淡色的唇上扬,又去亲亲纪谦的唇角:“谢谢哥哥。”   纪谦吃下他的撒娇,只能开车带他去吃那心心念念的炒米粉。   一到店子里,白洋就被那个变-态-辣吸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纪谦眉头轻蹙:“要吃那么辣吗?”   白洋盯着这个辣度,还有上面的辣椒垂涎欲滴,纪谦忍不住劝他:“太辣了对胃不好的。”   白洋抿着嘴角:“那我在家里吃的火锅也都是这样的嘛。”   纪谦见他不开心,有些心软,退了一步:“岷江的辣椒你已经吃习惯了,这个辣椒你还没吃过,先不吃那么辣的好吗?”   白洋的视线挪到那个爆辣上面去,指着图片道:“那就这个!”   纪谦无奈,颔首应道:“好,我吃微微辣就好。”   白洋笑得狡黠,眉眼弯弯:“哥哥要加东西吗?”   纪谦摇了摇头:“不加了。”   白洋得意地拿着菜单去前面点单:“你好,一个爆辣加馕加鱼排加年糕,还有一个微微辣。”   不多时,他们的餐上来了,纪谦看见白洋碗里红彤彤的辣椒就一脸纠结,薄唇微抿,最后还是给他买了一瓶温牛奶。   即使是微微辣的东西,纪谦也吃得鼻尖都在淌汗,嘴唇红得厉害。   自从和纪谦待久了,白洋就像是一步步试探纪谦给他的底线一样。   或者是说,纪谦一个生气的点。   但是白洋总是没有找到!   是的,他没有找到,迄今为止,纪谦都没有对他生过气。   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着来,越这样,白洋就越想和纪谦撒娇,和他软声说话,喜欢看纪谦依着他,宠着他的模样。   哇,难怪那些人都说自己会被宠坏。   但是也没有吧?   白洋想了想自己,他有变坏吗?   肯定没有。   自从发现纪谦不限制自己吃辣以后,他又试探着往家里点外卖。   点外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纪谦不太爱吃这些,但也不觉得自己要限制白洋。   大家都有喜欢的东西,这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不过纪谦认真说道:“外卖垃圾要及时扔掉的。”   白洋乐滋滋地应下:“好嘞~”   他在纪谦这里体会到更多的不受约束的快乐,忙不迭把自己烧烤分给他吃:“哥哥,你吃烤腰子吗?”   一向秉持着晚上九点以后不吃东西的纪谦,看了眼白洋亮晶晶的眼神,把那串腰子接了过来:“我就吃一串,你也不要吃太多了。”   “嘿嘿~”白洋冲着他笑,他就心软了。   晚上亲吻的时候,都觉得口腔里还有洗漱不去的烧烤味道。   俗话说得好,家里的饭菜是很香,但就是馋外面那口调料的味道。   而且纪谦总是要上班,有时候要去出差很久。   等报完平安和晚安以后,白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电脑开始狂嗨打游戏,顺便点一顿烧烤吃。   只要在纪谦回来之前不被他发现就好啦!   快乐的大学生活就是这样的。   这一次,纪谦需要出国,白洋抱着他的腰,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哥哥,你怎么要去这么久啊?”   这一次出国项目要去半个月,平常出差两三天他就已经很想念了。   怎么要这么久?   纪谦也有些歉意,抱着他:“乖宝,等哥哥回来给你带礼物,好不好?”   白洋把自己埋在他身上,仔细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嘟囔:“那你要平安啊,要早点回来。”   他颇为不舍,恨不得纪谦把自己也揣着身上,然后一起带过去。   但是他要上课的,而且也不能这样打扰到纪谦的工作。   一想到要分开这么久,他就难受。   被纪谦养得愈发娇气起来,双手抱着他,双手也缠在对方的小腿上。   纪谦哭笑不得,又有些心疼,只能是低声哄着:“乖宝,德国的猪排和香肠都很好吃,哥哥给你买很多回来,好不好?”   白洋鼻尖耸动,一点委屈的小表情,可把纪谦心疼坏了,亲了又亲,哄了又哄。   白洋这才放开他,一放开后身上的体温就没了,又难过起来。   纪谦这次出差离开得艰难,在飞机也皱着眉头,直把跟随的人都吓到了。   一向温柔清俊的纪总,怎么也露出眉头紧皱这样的表情,这次的合作有这么困难的吗?   白洋等纪谦走后,就有些放纵自己。   一开始还好,感觉自己一个人自在好多,没有人管着自己,也不需要在乎另一个人感受。   但是德国和中国有六个小时的时差,柏林和这里就有六个多小时的时差,很是难熬。   纪谦会在晚上十点多和他说晚安,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啦!   等他晚上的时候,纪谦那边是下午,还在工作,白洋也不想去打扰到他的工作。   时间久了,他夜里旁边没有一个人,真的很烦躁!   睡不着,凌晨都要点外卖吃,有些暴饮暴食起来。他还想直接撑到凌晨和纪谦说说话,但是那个时候,纪谦总是让他去休息。   第二天带着一双黑眼圈去上课。   陈清霖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小羊,纪谦学长去出差了,你怎么一脸失魂落魄的?”   白洋苦着脸,满脸不开心:“他去德国了,要去半个月啊。”   陈清霖连忙哄他:“我们一起打游戏?”   白洋看着他们,愣愣地点头同意,到了晚上就是熬夜打游戏,第二天赶过去上课,昼夜都快要颠倒起来了。   反正他早上的时候,纪谦那边还是凌晨。   偶尔开视频的时候他都有些困意,隔着手机,纪谦瞧不真切他的黑眼圈,只觉得他神色有些不好,便问道:“乖宝,怎么了?生病了吗?”   白洋盯着视频对面的纪谦,眼含委屈:“相思病。”   他皮了一句,又控诉:“我睡不好。”   也不知是不是角度的原因,纪谦总觉得对方小下巴更尖了一点,有些难受:“乖宝,哥哥还有几天就回去了,你今天吃什么了啊?”   白洋把自己的外卖单子发过去:“我吃了麻辣烫。”   这几天他都是吃食堂,或者是吃麻辣烫、香锅啊这些外卖,纪谦眉头轻蹙,轻声道:“哥哥给你请一个厨娘过来好不好?”   白洋摇头:“不要,家里小,我不喜欢家里有厨娘过来,早上、中午做饭菜的声音都会打扰到我睡觉。”   纪谦只好把这个想法按下,又说道:“哥哥给你定个饭店,让他们每天送餐好吗?”   白洋直摇头:“我自己会点的,饿了的时候就会去吃的。”   纪谦看着他的外卖单子,眉心直跳,饿了就吃这些吗?   他心下担忧,但白洋是个成年人,也不能总是压着他,管着他。   纪谦也害怕掌握不好这个度,只好把心放下,哄着他:“那要按时吃饭的。”   他把那些私厨的联系方式都推给白洋,如果有他喜欢吃的样式就好。   白洋一天天数着纪谦回来的日子,在纪谦回来前一天他终于睡了个好觉,还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多,睡得饱饱的。   醒来后又开心纪谦回来,满脸欣喜。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居然又两脸红扑扑地去机场接人。   等纪谦出来的时候,他就冲了过去往纪谦身上扑:“哥哥哎~”   纪谦伸手揽着,在怀里看了又看,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只觉得他下巴尖了些,抱着他就往家里去:“哥哥回来了,我们回家吃饭。”   白洋埋在纪谦肩膀处,对方的气息又萦绕回来了,这样的感觉可真好,他乐滋滋地晃着腿:“哥哥,我真的好想你啊。”   纪谦在他脸侧亲了亲:“哥哥的错,不该出差那么长时间。”   他单手托着白洋出去,边走边问:“乖宝,晚上想吃什么?”   白洋趴在他身上,软声道:“我们吃板栗炖鸡好不好啊?”   纪谦看了眼天色,有些迟疑:“乖宝,晚上吃板栗会胀气的。”   白洋晃着腿撒娇:“哥哥我要吃,我要吃你炖的鸡肉,我想吃。”   纪谦心软同意了:“好吧,我们少炖一点板栗好不好,不吃太多。”   白洋这才高兴起来:“嗯嗯!”   回去的路上买了最好的鸡肉和板栗,先给炖起来了,纪谦才去洗漱一番出来。   白洋就在外面等着他,等纪谦湿着头发出来,白洋又抱上去:“哥哥,鸡汤好了吗?”   他知道纪谦这一路辛苦了,特意点的鸡汤,纪谦喝鸡汤正好。   纪谦笑他:“有这么馋吗?”   白洋就嘟着嘴:“有,大半个月没吃哥哥做的东西了。”   纪谦心下柔软,只好抱着他过去:“来,我们吃晚饭。”   一切都是刚好的模样,香甜的鸡汤,粉糯糯的板栗,炖得柔软细嫩,白洋鼓着脸啊呜一口,幸福地直眯眼。   直到半夜里,他捂着胃醒来。   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一阵阵地抽搐,上腹部开始剧烈的疼痛。   纪谦在旁边迷糊着醒来:“乖宝,怎么了?要上厕所吗?”   白洋想开口说话,张嘴以后却是猛地呕吐起来,喉咙里都是生辣辣的刺痛感:“哕.......”   纪谦兀地惊醒,打开灯后看见白洋惨白着脸,一脸茫然和害怕。   “乖宝?!”   作者有话说:   完结倒计时啦~   让我们一起来倒数   留评会有小红包哦~啵唧大家 第85章   白洋想说话,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满床好像都是他吐出来的脏东西,他有些惶恐,在下一次即将呕吐的时候,掀开被子冲到了厕所里面。   乱七八糟的消化物堆积在一起,难闻的恶臭味,好恶心。   白洋一边哭一边吐,肚子又痛得厉害。   “乖宝?”纪谦急忙跟了过来,蹲在他旁边,“哥哥马上带你去医院,没事。”   他顾不上白洋身上的脏东西,立马抱着他就想往外面走。   嘴边还挂着酸臭的残留物,泛着泡沫的东西和黄的黑色红的东西混在一起,白洋伸手推他,小腹上方疼痛难忍,胃里不断地抽搐,脸蛋煞白煞白的,又觉得丢人和难堪。   白洋伸手按下冲洗,不想让自己那么窘迫。   纪谦像是反应过来般,步伐不稳从柜子上拿过水给他喝:“乖宝,喝水,哥哥去拿东西。”   白洋有时候夜里起来想喝水,他就在柜子上面放了一个保温杯,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是温热的状态。   白洋水也喝不下,手握着杯子直发抖,他伏在马桶上面,身体在打晃,心里又慌张,最后挫败地把杯子往地上一扔,杯子里的水果干倾撒出来,透彻的水果落了满地。   纪谦顾不上那么多,从卧室里拿出银行卡和白洋的身份证,又匆忙从旁边抽出一块小毯子给白洋裹上,强硬地抱着他往楼下去。   “乖宝,没事。”纪谦的吐息变得急促起来,用力抱着白洋出门。   白洋生理反应下不去,张口就吐在纪谦身上,那些丑陋的呕吐物挂在纪谦浅色的睡衣上面。   这是纪谦最喜欢的睡衣,浅白色的衣服很快就被酸水和黄色的胆汁弄脏,污秽难堪。   他眼眶因为疼痛变红,又因为自己吐在纪谦身上哭得厉害。   怎么会这样?   在电梯里的时候,因为封闭空间里气味不好,又因为下落的眩晕,白洋又想吐了,他捂着自己的鼻息,想把那阵反胃之感压抑住。   纪谦低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取下他捂着鼻息的手,安抚道:“不怕,哥哥找人来清理电梯。”   白洋就哇的一声又吐了,很不干净,眼睫上还都是泪花,眼泪哗哗地流,边哭边做出呕吐的生理反应。   纪谦只觉得心里发慌,用毯子给他擦一擦嘴,本来是托在肩膀处,但是看不见白洋的脸又觉得心里更慌。   他想起下午的时候,他还抱着开开心心的白洋回来,也是这样的姿势,白洋就从机场等候区冲向自己,他就单手抱着白洋回家。   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一遍遍地想着,又一遍遍地把心里的想法按下来,只是掏出车钥匙的时候,只有几根指头稍稍动着,又抖了几下,才把车打开。   白洋的衣服被水打湿了,有些湿哒哒的丑东西都粘在一起。   他坐在副驾驶上,只觉得只是身上的味道都蔓延到了车里,原本有草木的车辆香水在里面,但是被那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味充斥。   美好的东西被摧毁一样。   尤其是他看见纪谦的眉头紧皱,一向整洁的人一身污渍,白洋开始自我厌弃。   太糟糕了。   真的太糟糕了。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那些生理反应,他开始后悔,甚至回想起晚上非要吃的板栗,纪谦都已经提醒他晚上吃会胀气,但是他还是缠着他要吃。   从板栗,他又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熬夜了,还吃了垃圾食品和烧烤。   不仅仅是昨天晚上,这半个月里面,他都是随随便便吃着东西。   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回想。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上挂着的东西,像是自虐一样,明明是非常恶心的那些东西,偏偏还要去看,眼角的泪停不下来,有些呜咽地喊着:“哥哥。”   “乖宝。”   纪谦见他难受,打开副驾驶前面的小抽屉,里面只看见一排益生菌。他开了几瓶递给白洋:“喝一点好吗?”   平常酸酸甜甜的那些饮品白洋一点也不想喝,他想漱口,他想停止反胃的感觉:“我不想喝有味道的,我要喝水。”   腹部的疼痛转移到下腹那块,疼得像是肠子在打结要断掉一样。   他开始无限度地发挥想象力,他是不是肠子真的打结了,然后缠在一起?   不然怎么会这么痛?   纪谦越发烦躁,他左右看了眼,车上没有矿泉水,自己也没有带水下来。   白洋模糊地看到对方眼里厉色,心下惶恐,忍不住喊他:“哥哥,我不喝了......”   怎么办?   纪谦是不是生气了?   不要生气好不好?   纪谦碰了下他的脸,又抬眼看向路况,没有说话。   夜晚车少,纪谦一路急行,不知道自己闯了几个红灯,也不知道自己超速了多少。   他单手按在方向盘上,右手拿过毛巾给白洋擦拭嘴角和脖颈上的东西,应了一声又往前看路。   从学车以来,他从来没有单手开过车,一直以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双手在方向盘上。   车辆驶入急诊门口,纪谦抱着白洋进去:“医生,医生,快来,麻烦来看一下。”   白洋的身体特别热,浑身又软绵绵的,纪谦抱着他,只觉得心口不断地跳着,眼前晃得厉害。   有穿白衣服的护士推着担架车出来,担架车上的床单白得刺眼。   白洋躺在上面时,脸色比床单还要白。   纪谦第一次觉得,他长得太白了,不好。   太扎眼了,不舒服。   急诊的医生带着一副听诊器,一看白洋的状态就有了些判断,先开了血常规和尿常规的单子,以及彩超ct加急让护士去做,接着伸手按在白洋的右下腹上某一点:“这里痛不痛?”   白洋痛得叫出声来,一张脸皱在一起,难受得厉害,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护士往白洋手指上一扎抽了一滴血,又往胳膊上系上胶带,抽了两管血出来。   红色的血顺着细细的管道,通到另外两个管子里。   怎么会要抽这么多的血?   纪谦只觉得白洋的脸色好像更苍白了些。   他蹲在一旁摸着白洋的脸,只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跟着一起痛了起来。   白洋额前的冷汗都下来了,纪谦连忙给他擦了擦,失去冷静:“医生,还要做什么检测吗?能不能尽快医治?”   医生又开了一个胸腹部x光片的单子,接着问:“晚上吃什么了?一开始什么症状?”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检测要做?纪谦在一旁不断地深呼吸又吐气,勉强稳住心神:“晚上吃了些板栗,一开始就是呕吐,一开始摸着上腹,现在好像变成下腹痛了。”   听到板栗这个词,医生眉头皱起来,私人医院里面,验血、彩超和ct速度都非常快,医生做出判断后立马说道:“急性阑尾炎,你是患者什么人?往前面那边缴费,然后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我是他的爱人,我们已经见过家长的那种。”   白洋很怕痛,他已经疼模糊了,属于意识不清,不能签字的状态。   医生看了纪谦一眼,又低头问白洋:“他帮你签字,你确定吗?”   白洋点了点头,喊着纪谦:“哥哥,我好痛。”   纪谦才知道自己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他伸手按在白洋手上,十指相扣:“不怕,很快就好了。”   医生大声喊人:“来人准备东西!”   白洋躺在担架车上,感觉自己在被推着往手术室里去,迷迷糊糊地看见纪谦站在外面,好像往前跟了几步,在门前被拦着推了出去。   头顶的灯很晃眼,他从来没有做过手术,那么亮的大灯腾地一下打开,然后医生给他上了针。   他本就模糊地意识变得更加迷蒙起来,飘着一颗心就闭上了眼睛。   麻醉药生效之前,他还在想着,哥哥是不是要知道他昼夜颠倒,又乱吃东西了?   是不是觉得他好麻烦?   纪谦被推出门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推着人进去手术室里面,穿着一身蓝衣服的医生过来给他一沓纸,让他签字。   签过那么多的东西,纪谦第一次觉得手有点抖,他伸手接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上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里面还有血丝的痕迹。   他道了句抱歉,左右找纸巾的时候才发现穿的睡衣出来,衣服都已经脏透了,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只好甩了甩手。   还是护士看他模样,拿了一些大张的医用纸出来,纪谦倒了句谢,麻木地擦过手,然后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递给她。   护士喊了他一声:“帅哥,你也擦一擦脸和身上吧。”   “然后在那边缴一下费用。”   纪谦条件反射摸了摸身上,又闭上眼睛回想:“卡在车上,稍微等我一下。”   等他从急诊室的椅子下找到自己的车钥匙,拿出银行卡缴费之后,才觉得自己也腹痛得厉害。   他知道,那是紧张的。   他站在厕所前面,用清水洗了把脸,这才走出去。   消毒水的气息充斥在鼻尖,他顾不上一身狼狈,单手撑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才发现自己手还在抖着。   心里还是咚咚乱跳。   太糟糕了,实在是太糟糕了。   作者有话说:   爱护身体,不要和小羊一样了。   今天会加更,最后的剧情了~   啵唧,留评会有小红包的哦~感谢在2022-08-06 02:37:35~2022-08-06 23:53: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橙子酱蜜糖10瓶;一本正经的吃瓜7瓶;然然5瓶;洛叶知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手术是全麻,白洋睡醒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天亮了,他看见纪谦垂眼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好像去换过衣服了,一身简单的衬衫和长裤坐在自己床边,阖着眼帘在休息。   透明纱窗帘子是拉上的,光线透过来还有些朦胧,在纪谦的脸上阴影明明暗暗。   白洋往柜子上看,有清水,他抬手想拿过杯子,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纪谦牵着。   纪谦感觉手上有动,又连忙抬眼看过来,把他的手放好:“手上有输液,不要乱动。”   手术过后要输液消炎,或许是消炎药的原因,白洋晚上起高热发烧了,纪谦只能用热水给他擦身体,终于出汗后,烧也退下去了。   白洋晚上打针的时候手会动,现在手背上有些水肿,不得已,他只能牵着白洋的手,以防他乱动。   白洋嘴边有些干涩,他想喝水,麻药刚过,声音有些弱又干涩:“哥哥......我想喝水。”   纪谦看了他一眼,眼里晦涩:“还不能喝水,只能打一点葡萄糖。”   护士又挂了一瓶葡萄糖,纪谦拿过棉签,沾了些水浸湿在白洋的唇上。   白洋仰头看过去时,只看见纪谦的下颚绷得很紧,落在纪谦脸上便是一片阴影和化不开的沉寂。   他觉得自己唇上的干皮好像湿润一些了,腹部有痛感传来,抬手就想摸自己的下腹,被纪谦按住:“别碰。”   可是很痛,麻药过去以后,伤口就很痛。   下腹的伤口太明显了,有些忽略不过去。   白洋放下手,开口想喊他,却见纪谦又走出去拿单子了。他只好又闭上嘴,没有开口说话。   等到纪谦拿着化验单回来后,他才抬眼看过去,手指按在床边,摩擦着有些粗粝的床单边缘。   曲着手指在上面扣了扣,纪谦眼尾扫到了,伸手轻轻牵着他的手指:“别动,打针会肿起来。”   纪谦的骨节上有些划伤的痕迹,白洋抿着嘴角,屈着手指在上面碰了碰,等纪谦放下单子,他才有些迟疑地开口:“哥哥,能帮我叫一下护工吗?”   纪谦低头看他:“怎么了吗?哪里不舒服?”   白洋浅色的唇角直起来,沉默了一下,才说:“我想上厕所......”   挂瓶输了好几瓶,就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膀胱里的液体好像要爆炸了一样。但叫护士好像也不好,不知道有没有男护工在这里。   “你等一下。”纪谦起身往卫生间走去,从里面拿出一个尿壶,伸手掀开白洋的被子。   这样怎么行!!   白洋被吓到了,连忙动弹起来喊他,却又扯到了伤口,嘶了一声:“哥哥?”   纪谦眉头直皱,语气有些冷:“不要乱动。”   白洋第一次听见纪谦这样的语气对着自己,那一刻没敢再动,甚至连窘迫的状态都忘记了,心脏好像都要鼓起来了,里面胀得厉害,好像戳一下就会痛。   他又躺在枕头上,有些沉默地闭上眼睛。   纪谦见他没说话,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好像过于严厉了,吐出一口气,缓声道:“没关系的,你身上的哪处哥哥没看过?”   听到安抚的话,白洋好像更加难受了些,只是紧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他好糟糕啊,这个时候怎么还要对方来哄着自己。   病人就当个病人的样子嘛。   他不断地安抚自己,可是心里又不断地涌现着一股难堪之意。   真的好难堪啊,怎么会让风光霁月的人来做这样的事情?给他端着尿壶,怎么会让纪谦来做这样的事?   他悄悄扯过被子盖在自己头上,身下的水声明显,就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白洋不可避免地想起纪谦顶着一张清俊面容,却在做这样的事情。   眼眶都红了,他默默地用床单擦去眼睫上挂着的眼珠,等纪谦给他擦拭完以后,就一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纪谦见他累了,看了眼挂在上面的药水,还有大半多,这才拿出平板坐在一旁处理些邮件。   白洋一开始是装睡而已,但是听见纪谦在一旁小心回复电话的声音,迷迷糊糊的,也真的睡了过去。   等快到中午时,仇法东和滕牧他们过来了,仇法东一看乖巧的弟弟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眉头都皱起来了,喊着他:“小羊,怎么搞成这样了啊?”   他把手上的鸡肉粥递给纪谦:“老三,你的早饭,下次这种事情早点叫我们啊。”   “凌晨的时候就应该直接喊我们了。”   滕牧看了下病房:“怎么到这边医院来了?”   纪谦知道他说的是怎么不去自己家的医院,跑到这边的私立医院来了,如果在滕牧他们家的医院里,都是自己人,做什么检测也方便,医生也知根知底,很放心。   纪谦揉了揉额角:“我住的地方离这边近一些,跨一个区过去不太方便。”   他坐在旁边,打开盒子后几口喝完了粥,又起身出去,把盒子扔在外面。   趁他出去的时候,仇法东坐在旁边慰问白洋:“弟弟啊,怎么把自己搞得怎么惨?”   “乱吃东西了。”白洋噘着嘴,圆溜溜的眼睛里都失去了神采一样,把仇法东心疼得够呛,拿出一旁的小扇子,给他隔着衣服吹一吹伤口地方:“好了好了,不痛不痛啊,弟弟不哭。”   滕牧看了眼他,没说什么,只是帮他调整了一下上面的吊瓶,免得线都缠绕在一起:“好好休息。”   纪谦进来时,仇法东在大呼小叫,他听见说白洋在哭,走近一看白洋的眼尾红着,有些湿气沾在上面,显得极其可怜:“乖宝,伤口还很痛吗?”   白洋其实也不全是伤口痛的,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有一点。”   “再打两针止痛针吧。”纪谦出去叫了护士,“麻烦再帮我们打一下止痛针。”   护士在一旁问他:“早上打了两针,现在还要打吗?”   纪谦问她:“是有什么副作用吗?”   护士摇头:“倒是没什么副作用,就是你们用的止痛针还挺贵。”用的是最好的止痛针,自然价格也是最贵。   纪谦松了口气:“没事,帮我们打一下。”   还好白洋对这些都不过敏,如果过敏还需要换成镇痛针来止痛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陈清霖他们也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陈清霖放下书包就去看白洋:“羊咩咩,你怎么样了?”   前不久他捏得爱不释手的脸蛋,已经消瘦下去,粉嫩的嘴唇都变成了白色,他上手比了一下,只觉得白洋的婴儿肥都没了。   他又心痛又气极,还有一点心虚。这段时间他们都是瞒着纪谦,半夜和白洋一起熬夜打游戏,半夜三更白洋乱吃东西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劝住。   20多岁的年轻人什么时候考虑过这种问题,半夜都是冰可乐加麻辣烫,他们也没想到白洋会突然爆发就住院了。   许锐也是一阵后悔:“早知道就不叫你打游戏了。”   纪谦睨见他们的表情,没有说话。   尹玉春拿了瓶喷雾过来,给白洋脸上喷了一点,眼睛里都是不赞同:“一开始就说了,早睡早起才行......”   白洋抿着嘴角,可怜又委屈,尹玉春又心软了:“算了算了,长记性吧。”   他拍了点水给白洋涂上:“脸上都干干的了。”   然而陈清霖出去洗手的时候,纪谦也跟着出去了,叫住了他。   陈清霖看见纪谦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腿都软了,咽了咽口水,没敢说话。   纪谦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陈清霖就都交代了,交代得十分彻底,看着纪谦愈加深沉的眼神,陈清霖抖着腿离开了。   等他们都离开后,纪谦查了一下白洋的游戏账号,看见后台显示的时间和数据,他眼里闪过薄怒,又按了下来。   只是在外面走廊里吹了风,整理好情绪才回去。   消炎和止痛的药水一瓶接着一瓶打,纪谦的午饭也只是随便吃了点陈清霖他们带过来的水果和粥。   当然白洋还是不能吃东西,这些都是纪谦拜托他们带过来给自己的。   白洋看了眼纪谦手上的粥,那些汤水一样稠的粥。   纪谦以为他饿了,便轻声问他:“是不是有点饿?现在可以喝一点葡萄糖水了,要等排气以后才能吃东西。”   其实白洋觉得不吃东西也挺好的,不用面临更加尴尬窘迫的时候。   而且现在他好像对食物有些反胃,即使肚子里空空的,但是看见纪谦手上的粥,他会想起自己吐的那些东西,心里更加堵,更加吃不下。   为什么纪谦就什么都没感觉呢?   他都不会觉得这个和那些很像吗?   至少白洋是这样想的。   吃完以后,纪谦把东西都丢在外面,避免气味留在病房里面,在外面散了许久才走进来。   白洋就躺在床上,滞留针在手上,手已经水肿起来了,也只是抿着嘴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纪谦走过去,扶着白洋起来,身上的冷气传来,白洋抬手碰了碰他的手臂,都是凉飕飕的。   医院里的冷气本就开得很足,白洋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沾过来的,只是托着他的手慢慢起来。   医生说麻醉过后要起来走动走动,防止肠粘连。   他起来后好奇地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切口看不到,上面还有白色的纱布贴在上面,纱布里面应该是有药的吧?   他也分不清,感觉伤口没有那么痛了。顺着纪谦的力度慢慢地下地走几步,没有走多久,毕竟是术后第一天。   但是他抬眼看向纪谦,只觉得他的眼睛下好像有些青色,下巴也有一点点冒出来的胡茬,青色的,一点点。   纪谦小心扶着他的挂水,问他:“要去上厕所吗?”   白洋嗯了一声,跟着他走到厕所里面去,只是抿着嘴角,乖乖地让他帮自己。   等洗完出来以后,白洋也只是沉默地缓步往床边走去,然后躺在上面。   他有些呆呆地望着医院里面的天花板,天花板都是大片的白色。   医院里好像总是随处可见的白色。   今天之前他总觉得自己是闪闪发光的人,至少他还能想到自己一万个优点,只要在一看见找优点这个字眼,他就能随口说出自己游戏抽奖最欧皇,勇敢善良还有好多表情包,能弹能唱的吉他小能手.......   但在纪谦拿起尿壶的时候,好像有些滤镜就碎掉了。   他只知道自己是一个病人,没有隐私,也没有滤镜了。   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打的止痛药水,有安神的作用,白洋在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病房里多了一张床,纪谦已经起来了,见他醒来就去叫护士来给他照彩超和检查。   白洋觉得自己精神好像好一些了,手上的针还留着,都是水肿好像消了不少。   他左右看了看,只觉得自己的猪蹄子好了不少,手背上鼓起来的青色也消退不少。   他轻轻地哇了一声,护士在一旁换药水听见了,问他哇什么,白洋小声地说:“我手上的水肿消了不少啦。”   护士小姐姐笑出声来,看着他安慰道:“你男朋友一直在给你热敷,肯定好得快一些啊。”   白洋眨了眨眼睛,小小的啊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背,自言自语道:“他一直在给我热敷啊.......”   他又抬头问护士:“我还要打多久药水啊?”   护士姐姐看他可爱,笑着解释:“还要挂几天哦,看你的恢复情况。”   白洋点了点头,纪谦就在旁边拿着他的片子看了看,又收了起来。   医生一边检查一边说:“年轻人啊,还是要爱护身体。你看看自己,昼夜颠倒,还连着熬夜,一日三餐也不规律,不仅不规律,还总是半夜吃这种辛辣的外卖,外面的东西本来就不干净,以后还是少吃啊。”   白洋只能点头:“我知道了医生。”   医生没好气看向他:“你不要光知道了,要记住,你看看这次半夜生病,要不是你哥哥在旁边,你就会出事的。”   “晚上吃那么多板栗,照彩超的时候里面都是肠气......”   白洋垂着脑袋在这里听训,眼尾看向纪谦,只见他坐在旁边认真记住,都没有看他一眼。   等医生他们检查出去,纪谦扶着白洋起来:“要走一走吗?”   “好。”白洋的力气回来了些,今天走了一大段距离,就绕着医院走廊一圈圈走着。   恢复得还算好,上午八点多排气了,他臊红着脸,站在原地好半天没动。   纪谦像是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可以吃点东西了,中午吃一点鸡蛋羹吧。”   “喔。”白洋好像是这两天第一次见纪谦笑起来,又觉得自己好像没看真切,只是稍纵即逝。   一贯温和带笑的青年,已经很长时间沉着脸了,他扯了扯纪谦的衣袖,试探性朝他灿烂一笑,还露出了自己经典的小虎牙笑。   但纪谦皱着眉头,伸手捏在白洋的脸颊处:“好了,难受就不要笑了,明天就不痛了。”   白洋嘴角的弧度缓缓收回来,垂下眼睛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说道:“哥哥,我就想喝一点米汤。”   “好。”纪谦应了下来,知道他可能肠胃不舒服,也没勉强他吃东西,只是熬了些浓的米汤给他。   米汤很白,用糯米、大米一起熬出来的,很香甜,没有放特别多的糖,只是薄薄加了一点,白洋抱着碗自己慢吞吞地喝光了。   晚上纪谦拿出盆和毛巾,用温水打湿给他擦了一下身子。   白洋只是看着他垂眸做这些琐事,突然开口问道:“哥哥,不找一个护工吗?”   纪谦还在给他擦手臂,闻言顿住了,湿热的毛巾贴在手臂内侧,只是温度好像断层一般,传递不过来。   他开口问:“我弄痛你了吗?”   白洋连忙摇头,坐在床上看自己的脚。   纪谦给他端了盆热水过来,握着他的脚放下去,泡在热水里面。   盆里的热气往上飘着,打湿白洋的眼睫,他低声说道:“太麻烦了。”   纪谦停了许久,才给他继续擦胳膊:“没事。”   第三天,医生来给他换药,小腹上的纱布揭开后,白洋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切口很小。   陈清霖他们也过来了,看见白洋腹部的伤口,他生得白净,腹部有红色的伤口,看起来格外醒目,他一脸心疼:“羊咩咩,还痛吗?”   他的消炎针和止痛针一直在打着,虽然今天的止痛针没有打那么频繁,但是伤口也没有第一天那么痛了,就摇了摇头:“不是很痛了。”   许锐看他这么乖的模样,拿出给他带的鸡蛋羹过来:“我们在店子里买的鸡蛋羹,上面还有一点点肉茸,吃一点吗?”   白洋看见这黄色的东西,摇了摇头:“我还是想喝米汤。”   尹玉春带了几瓶昂贵的祛疤膏:“要是有疤就涂这个,可以消除伤疤的啊。”   会有疤吗?   白洋以前也是不在乎自己的伤疤的,但是这个地方留疤,会不会很不好看?   他的裤子往下褪去一点点,看见下腹部的毛毛都没有了,本来他就体毛很少,陈清霖调侃两句:“羊咩咩,你不会下面都光秃秃了吧?”   白洋挂在床边的腿伸过去踹他一下,是又怎么样?   本来做手术就是要剃掉的。   这是正常现象!   不过之前纪谦帮他扶着上厕所的时候,也没有多看什么,光溜溜的好像也不是很好看?   他往旁边看去,只见纪谦坐在椅子上,也在低头看自己的伤口,看了许久都没说话。   他想起晚上的时候,纪谦好像也有出去,回来时还带着一点点烟味。   是在路上碰到的烟味,还是纪谦自己去抽烟了啊?   纪谦明明是不抽烟的一个人。   他勉强鼓着脸,配合朋友的调侃:“过不久就会长出来的!”   陈清霖笑了两声:“刚出来刺刺的,小心扎到别人哦。”   白洋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涨红着脸踢他,扯动了伤口。   纪谦一把捞住他的小腿,放在身上,皱着眉和陈清霖说:“不要逗他。”   “哦,好的。”陈清霖小心地赔罪,“不要生气啊小羊。”   白洋看纪谦皱着眉,刚刚臊红的脸又淡了下来,那些热气都散去了,只是静静地换药。   晚上他还是只喝了米汤和一点流食,没有多吃什么。   倒是纪谦问他:“不多吃一点吗?”   白洋连忙摇头:“不要,不想吃。”   不过也只是术后第三天,医生也是建议少量多吃,不要吃太多了。   等到第四天、第五天,白洋都只是吃一点米汤的时候,纪谦紧皱着眉头问他:“为什么不多吃一点?”   就连煮过来的燕麦无花果粥,白洋也只是浅浅地吃了几口,一碗都没有吃完,小瓷碗里面还剩了大半。   白洋坐在床边上,有些小心地看了纪谦一眼:“我不太想吃粥......”   “那吃蒸水蛋吗?山药羹呢?”   白洋还是摇头,小声说:“我就喝些米汤,不可以吗?”   “不可以。”纪谦第一次拒绝他。   白洋双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垂着的发丝搭在额头前面,显得有些可怜的样子。   纪谦在床边的椅子坐下,伸手附上白洋的侧脸,让他抬起头来,似是叹了口气:“乖宝,告诉哥哥,为什么不想吃,好不好?”   听到纪谦轻声哄着自己,白洋突然眼眶红了,眼里蓄了很几天的泪水憋不住一样,突然就掉了下来,大滴的大颗的眼泪挂在眼眶上,一滴滴地滚落下来。   他憋着气,努力给自己吸气,但是怎么也止不住自己的泪水,温热的泪珠一颗颗地顺着下巴落在纪谦的手腕上。   纪谦双手捧着他的脸,用指腹轻柔地给他擦拭眼泪,眉头轻蹙:“怎么了?伤口痛了吗?”   指腹擦过眼下,温热的指腹上有指纹的摩擦,白洋一边掉眼泪,一边摇头。   上一次白洋这么难过的哭,还是在轮船上的时候,在他怀里卸下防备和坚持,大声嚎哭,哭诉着种种不公。   现在他只是含着大颗的眼泪,沉默地一颗颗掉落,好像比那个时候更让人心疼,纪谦心下一抽一抽的疼,眼含疼惜:“是怎么了?哥哥凶你了?”   白洋噘着嘴,嘴唇微微嘟起来,可怜极了。   纪谦有些无奈,更多的是疼惜,只是问他:“哥哥没有凶你,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吃东西。”   他抽过一旁的纸巾给白洋擦拭脸颊,再一次轻声问道:“到底是为什么?你也饿了啊。”   白洋的眼眶哭得红红的:“会吐。”   纪谦动作一顿,满心爱怜:“不会吐了,乖宝,已经好了。”   白洋看向他,眼泪挂在眼眶上,最终还是告诉他原因:“会要上厕所。”   纪谦没想到这个原因,扯出一抹笑看他:“上厕所有什么关系吗?”   白洋像是完全绷不住了一样大哭起来,他扯着嗓子哭出声来:“我会吐,要上厕所,你还要帮我去上厕所,我不要这样。”   他哭得难过极了,他在纪谦面前的形象全部都没有了。   他就是一个会吐脏兮兮东西的人,还要纪谦帮他端着尿壶。   他抬起手臂粗暴给自己抹去眼泪:“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   纪谦还没从他大哭的状态下回过神来,又听到他这样问,拧着眉尖反问他:“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白洋的泪止不住,哗哗地往下流:“我吐在床上,还吐了你一身,好脏好恶心,我还要你帮我上厕所,擦身体.......”   纪谦这才明白他一直在纠结这些地方,只能不断安抚他:“这个也没有关系啊,就是一点脏东西,你的生理反应而已。”   “有关系!”白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带着哭腔在喊,“我一点都不好看了,我给你笑,你都不看我了.......”   “我什么时候没看你了?”纪谦无奈,抱着他哄着,“我一直在看你的啊。”   白洋握着拳头乱挥:“你骗人,你才没有,你都不笑,还不让我笑!”   “你都不爱我了......”   “你肯定不爱我了......”   纪谦抿直嘴角看向他:“白洋,我怎么就不爱你了?”   白洋的眼泪就没停过,听见他喊自己全名,心下一个咯噔,哭得更厉害了:“我一点都不乖,一点都不听话,总是熬夜,还乱吃东西,作为成年人对身体不负责......”   “你生气了,肯定要和我分手了......”   纪谦叹了口气抱着他,轻柔地拍着他的背:“乖宝,话都让你说完了,让我说什么?”   他这几天是有些生气,气白洋怎么能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   但是有的时候又在想,白洋长这么大,可能都没有做过手术,偏偏和自己在一起后,就生了大病。   他和叔叔阿姨保证的那样好,说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白洋,却让他进了手术室。   所以更多的,他在生自己的气。   他紧紧抱着白洋,低声道:“是哥哥的错,没有照顾好你。”   白洋伏在纪谦胸前,哭得几乎要断气,听见他说话,想反驳,但是哭得停不下来,说不出话来,更加难受起来,哭得越发厉害。   纪谦屈膝跪在床边上,小心地抱着白洋,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让他完全伏在自己肩头慢慢哭。   纪谦拍着白洋的背,一点一点给他顺气:“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白洋抽泣声小了一些,双手搭在纪谦身上缓着气。   纪谦见他慢慢平息下来,才接着说:“我只是在想,我好不容易才遇见你,如果你离我而去,那我今后几十年,再不能看星星、大海、任何鲜花、明亮的东西,目之所及,都带着你。”   “只要一想到是这样的以后,我就对未来没有任何期待了。”   白洋抖着双唇默默地流泪,自责和愧疚困住他,他这一次不再是觉得纪谦不喜欢他而哭,而是想起爱自己的人。   他想起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自己的好友,他想起纪谦一个人慌张地抱着自己来医院,一路急行闯红灯,纪谦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眼眶里多出来的血丝,他熬夜给自己热敷手臂,一步步扶着自己去走路......   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他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等到白洋缓过气来,纪谦抽出纸巾仔细给他擦干净,白洋已经顾不上形象了,在他手里擤鼻涕,又用毛巾胡乱地给自己擦脸。   纪谦这才接着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会有狼狈的时候,会生病会老去。”   “我剥橘子的时候手指缝隙也会有黄色的汁水,你会因为这样就不爱我了吗?”   白洋摇头:“才不会,我很爱你。”   “我生病的时候你就不爱我了吗?”   白洋红着眼摇头:“我会爱你。”   “我比你大七岁,会先你一步老去,你就不爱我了吗?”   白洋的眼泪又滚下来:“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   纪谦捧着他的脸,也微红着眼,俯身吻上去:“我也是,一直都爱你。”   你在我眼里,一直是世界上最明亮、最闪闪发光、最灿烂的小太阳。   是万千人群中第一眼就会看到的人。   我会一直爱你,无论贫穷还是富贵。   我会一直爱你,无论疾病还是健康。   我会一直爱你,无论美貌还是失色。   我会一直爱你,无论顺利还是失意。   就让岁月永恒,就让我们一直相吻相爱。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   感谢大家一路陪伴,真的谢谢,我有看见从最初就一直陪着我过来的读者,真的谢谢。   我写的很开心,希望你们看得也很开心,为了庆祝,发起一个抽奖,大家也来接收一点小幸运。   想看什么番外都可以留言提的啦!感觉甜甜的番外还可以写很多。   下一本是写《顶级大佬在装可怜娇气包》,求个收藏哦~还是文案预收那一本,还是不知道该取什么文名,暂定叫这个!大家有什么好名字都可以发给我哦~   啵唧,爱你们~   最后留评也会有红包哒!大家一起开心看文~   感谢在2022-08-06 23:53:25~2022-08-07 22:03: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露井10瓶;萌萌的撒旦、然然2瓶;洛叶知秋、路途杳远、青玄、九叹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白洋哭得鼻涕泡都出来,然后一个大大的鼻涕泡泡啪的一下破掉,响声还特别清脆。   他抽抽搭搭的,捏着纪谦的衬衫给自己擦鼻涕。然后又非常嫌弃地避开这一块,挪了挪屁股,换一个地方抱。   纪谦看着自己的衣服,笑得颇为无奈,干脆伸手把衬衫解了下来,这衣服彻底沦为抹布一样的存在,给白洋擦了擦脸才丢进垃圾桶里。   白洋的鼻尖有些翘起来的弧度,又圆润得正好,此时红彤彤的有些透明,配上两只同样红彤彤的兔子眼睛,下唇微向上用力一点,露出最近消瘦的尖下巴,看起来可怜极了。   好像最幼嫩的花瓣刚刚绽放时,就被雨打湿,惹人怜爱。   他张开自己的双手朝着纪谦撒娇:“哥哥抱抱我。”   纪谦上衣褪去,露出精瘦的背脊和漂亮的腹肌,在光下有着细微金色光泽。   他的背非常直,看起来又非常薄,肌肉线条从背脊上的肩胛骨顺畅地流下来,到挺拔的腰杆。   纪谦笑了笑转身:“哥哥穿件衣服好吗?”   白洋缠人极了,红着眼摇头:“现在就抱我。”   长裤遮不住他的人鱼线,漂亮的胸肌,锻炼得极好的腹肌旁边有着人鱼线,侧方组成V形的两条线条,形似于鱼下部略收缩的形态,一路划入长裤中,被遮住末尾。   纪谦抱着他,一点一点地抚着他的背脊,轻声问道:“我什么时候不让你笑了?”   白洋侧脸贴在弹弹的胸肌上,听到这话他伸手在纪谦的腹肌上戳一戳:“你有!”   他抬起头来,自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然后抓住纪谦的手掐着自己的脸颊,边演示边嘟着嘴控诉:“你就是这样这样,然后说我不要笑。”   纪谦掐着他的脸蛋,爱怜地捏着两把消瘦的肉,诚恳地给自己道歉:“抱歉,乖宝,我只是看你难受,不想看你勉强自己笑起来。”   手底下的脸颊肉依然柔软,却比几日前少了许多肉,像是用力陷进去就会碰到骨头一样。   白洋把他的手搁在自己脸上,又问他:“那你这几天为什么总是出去?白天都不在病房里陪着我。”   纪谦其实一直都在病房里陪着他,只是有几天早上出去,他以为白洋在睡觉,没想到被发现了。   他眉间有些无奈地蹙起来,露出一个极其难以形容的挫败表情:“我去交罚款了。”   见白洋好奇,纪谦继续轻声解释道:“那天晚上一路闯红灯还超速,第二天交警就找了过来,我和他们说明了情况,他们来找医院看情况,开了证明。”   白洋戳一戳他:“开了证明然后咧?还要处罚吗?”   纪谦揉了揉他的脸蛋:“不用了,只是要去申请行政复议,让他们给撤销下来。”   “他们开了一沓处罚单过来,差点就吊销驾驶证了。”   白洋在他怀里笑开来,淡色的唇上扬:“原本要罚多少啊?”   他像是小绵羊一样柔软又可爱,又像芙蓉花一样惹人怜爱,纪谦低头在他幸灾乐祸的唇角亲了亲,抬眼问他:“你很希望我被罚款吗?”   “才没有。”白洋开心地抱着纪谦,只是他发现原来纪谦也不是万能的,原来也多办不到的时候,但他对纪谦仍然有着极高的滤镜,是他最可靠最帅气的爱人。   一如过去很多次一样,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帮着自己。   他抬起亮晶晶的眼睛,又凑过去吻在纪谦薄唇之上,贴在一起温情又绵长的亲吻。   唇瓣无论是薄还是厚还是适中,含在嘴里的时候,总是饱满又柔软风情的,带着花香和糖果的甜,又像是花瓣嫩蕊最里面,每一处都让人舒服。   口腔里的温度总是会被呼吸带着灼热又温暖,你融入他,他也探入你,两人的舌尖在触碰相接。   细细的,又密密麻麻的电流轻而浅。   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息和温度。   偶尔转换着角度,纪谦坚/挺的鼻尖也会碰到他的鼻尖,轻轻地相擦而过。   除去贴近深入的亲吻,纪谦会伸出手揽着他的肩膀,他有力的手臂上会有青筋脉络的跳动,靠拢在一处的肌肤都会相互传递着温度。   白洋的手一开始撑在纪谦的胸前,渐渐地攀附在他的肩膀,又搂住他的后颈,甚至在纪谦的后脑处摩擦,用手轻轻地按着头发,来回移动。   他的耳边的鼓动的心跳声和粘稠的水声,他想,如果按在纪谦的心脏上,他会是什么样的跳动声?   他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闭着眼睛,收回在纪谦肩背胡乱攀附的右手,又从肩颈过脖颈,绕在锁骨上,掌心含在锁骨上摸了摸,才继续往下滑落,一直贴在左心房心口处。   纪谦被他弄得胸膛肌肉一颤一颤,在他的掌心轻跳。   他的肌肉在轻跳,他的心跳却在有力地跳动。   澎湃的生命力,白洋想,他握着了纪谦全部的生命和命脉。   全部的,毫无保留的。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抑制不住心情般吻得用力起来,对着薄荷的气息来源又吸又咬。   纪谦气息微沉,胸前的跳动变得略微急促起来,心跳声更为明显。   在肌理之下,心跳穿透的痕迹更为明显。   白洋控制不住自己,朝着纪谦靠近,更近一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护士清脆的喊声:“404病房~换药啦!”   听见房门锁被拧开的那一点声音。   纪谦艰难又混乱地从里面抽离出来,分开的时候,好像还能听见纠缠的“啵”的一声,透明的水渍被带出来,他呼吸微缓,拇指擦去白洋唇上的水渍,对外喊道:“稍等一下!”   声音都罕见地有些急促起来,他起身给自己抓了一件备用的病服套在身上,上面的扣子都扣错了一个,站在一旁握拳低咳一声,这才喊道:“可以了,进来吧。”   白洋坐在床边,拿过被子给自己盖在腿上。他这两天苍白的唇被吻得红润带水,脸色潮红,又因为哭过,眼里水灵灵,眼眶下还红着,一看就让人脸红起来!   护士小姐姐还年轻,一看俊朗的青年眼神略深,坐在床边的小可爱这样春潮带水的表情,立马就脸红起来了,她支支吾吾,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们都知道404病房里是一对同性恋人,看这个房间里的状态,她一下就误会。   在换药的时候眼睛都没乱瞄一下,一直低着头,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低声说了句:“那个......病人现在还不宜房事,而且这里还是医院,需要克制一下......”   白洋和纪谦还没来得及解释,护士小姐姐就已经步履不稳地跑出去了。   纪谦看向白洋红扑扑的脸蛋,眉眼轻展,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乖宝,我的风评又受损了......”   “这家医院估计不能再来了。”   白洋朝他乐滋滋的笑,弯弯的卧蚕,还有小巧的小虎牙,他晃着自己的双腿,白嫩的小腿在半空慢悠悠地晃出一个弧度,模样说不出的招人和可爱。   纪谦还能怎么办,只能选择接受这个风评被害的事实。   他没想到传八卦的速度这么快,晚上医生过来看伤口的时候,又开口劝他道:“咳咳,年轻人是有些朝气啊,但是病人最好静养一段时间才行。”   纪谦在旁边听着表情都木了,一向带着细碎笑意的眼睛都微怔,僵在原地给自己小声地辩解:“医生,我们只是亲吻了......”   医生也是见多识广了,淡定地给自己扶了一下眼镜:“接吻的时候,也不要情绪太激动了。”   “不要扯到伤口。”   白洋在一旁偷笑,医生看了他一眼,没有差别对待:“还有病人,也不要让纵容自己的男朋友,身体是自己的,1个月内都不要剧烈活动,有利于伤口较快恢复。”   白洋低低哦了一声,乖巧得不行,两个眼睛里都是乌溜溜的灵气。   今天被医生说了一通,白洋没敢再深入的亲亲,偶尔纪谦亲他也只是贴贴嘴唇,亲亲脸蛋、额前、鼻尖。   而且陈清霖他们来的时候,还问道:“羊咩咩,你生病住院和叔叔阿姨说过了吗?”   白洋兀地瞪大了眼睛,又可怜兮兮地垂下眼睛:“我不敢说......”   陈清霖一脸牙疼地看着他:“还是要说的吧?”   白洋咬着手里的香蕉,只觉得香蕉都变得苦了起来,像是流浪的湿漉漉的小狗狗一样。   他舔了舔唇瓣,一脸迟疑,等陈清霖他们离开后,才踌躇地和纪谦说:“哥哥,我还没告诉爸爸妈妈......”   纪谦怔在原地,他也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此时,两个人成年人面对手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纪谦伸手拨打了江燕女士的微信视频,深吸了一口气:“阿姨......”   江燕女士语气轻快:“小谦呀,怎么啦?”   她看见纪谦身后的白色背景,越看越觉得像是医院里,笑容慢慢收敛起来:“这是在医院吗?你生病了吗?”   纪谦艰难地开口:“阿姨,不是我生病,是白洋......”   江燕女士表情一凝:“洋洋怎么了?他人呢?!”   白洋从旁边探出一张脸,怯生生地喊道:“妈......”   等两人磕磕碰碰地解释了原因和事故原因,江燕女士又气又心痛,捂着心口直喊:“白洋!你要气死我了!”   她心疼得厉害,她这么大的孩子居然动刀做手术了,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过:“你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给妈妈打电话!”   白洋哭着一张脸和他妈妈撒娇:“妈妈......”   喊了两声妈妈,江燕女士又心软了,就剩下心痛:“爸爸妈妈马上就过去啊,乖崽不痛。”   白洋连忙摆手:“妈妈,我都快要好了啊,不用来了。”   江燕那当然不同意:“你等着,妈妈晚上就到。”   江燕挂了电话,去学校把白松柏吉叫上,两人急急忙忙订票过来。   看见群里的消息,期间纪箐女士也打了电话过来询问状况,她一听这情况,开口道:“小谦,要不然你们住到临江别墅那边去吧,洋洋不喜欢有人吵他,妈妈在那边给你们再买一栋大一点的,多个几楼,就吵不到了。再请两个营养师和厨娘好好调理一下。”   纪谦点了点头:“妈,放心吧,我已经在找合适的营养师了。”   纪箐女士放下心来:“那就好。”   白洋家里差点都出动了,最后还是江燕和白松柏两个人过来,看见白洋躺在病床上心疼得不行。   纪谦在一旁道歉:“叔叔阿姨,是我没照顾好他。”   “怎么能怪你呢?”   江燕和白松柏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一次纯粹就是他们儿子自己作出来的,实在是不像话。   等医生他们都说没什么大碍之后,两人才放下心来。   纪谦便和他们承诺道:“我想出院后就住到别墅那边,再请两个营养师和厨娘帮他调养肠胃,每天都会带他锻炼身体的。”   江燕知道他是真心实意为白洋好,但是她拧着眉:“洋洋那孩子从小不爱运动,你要让他锻炼可能有点难的。”   她深知自己儿子的性格,极其乐观洒脱一个人,他按时吃饭不难,但要他起来跑步锻炼,估计很难。   纪谦笑了笑:“不难的,他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   江燕闻言也笑了:“小谦有主意就好。”   作者有话说:   竹马竹马线得在后面哦~啵唧   请问纪总会做什么让羊咩咩锻炼呢,他真的能成功吗?   感谢在2022-08-07 22:03:15~2022-08-08 21:0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何家大小姐、一碗鱼丸汤、`清风孤酒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棠舟.44瓶;缱绻16瓶;Eternity 10瓶;(╬ ̄皿 ̄)凸9瓶;shuxing不是书信8瓶;奶油话梅糖、维尔涅斯摩尔曼斯克5瓶;路途杳远3瓶;洛叶知秋、小大的一只碗、大大今天更新了没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这次住院,纪谦为了保险起见,一直在医院里住了十余天天,等医生说可以拆线,把线拆除看了看恢复情况才回去的。   不过他们没有回那个居民房,纪谦带他上了一辆新的迈巴赫,介绍道:“这是我雇的司机,姓李,单字一个成。”   李成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也得体,自我介绍道:“小白总,以后叫我老李就好了。”   白洋坐在车上,有些不解地抬头看了眼纪谦:“哥哥,我们还要司机叔叔呀?”   纪谦揉了揉他的头:“到了我再和你解释,好不好?”   白洋乖乖点头,把头靠在纪谦肩膀上,发丝有些长了垂在额前,他鼓着气给自己吹一吹,使劲往上看,额头都皱出一个“王”字来。   纪谦觉得有意思,打开手机给他录下来。   偏偏白洋鼓着一张包子脸,觉得自己的包子脸也好看,对着相机里的自己左看右看。   都说爱情里的人都是脸色红润又好看,他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   他揽着纪谦的脖颈,和他拍照:“哥哥你这样,和我一起弄一个‘王’字!”   他使劲抬起眉头,皱着自己的额头,做出搞怪又带着一丝俏皮的模样。纪谦看了眼他的动作,学着他一起笨拙地搞怪。   不过他们俩都好看,最重要的是皮肤紧致又光滑,弄了很久也就是几道可爱的折痕。   白洋直接原相机出图,晒在朋友圈里。   别人找到一个帅气的男朋友,恨不得西装革履,到申城最高处的酒店顶层吃饭,偏他拽着自己超高颜值的男朋友一起来嚯嚯。   陈清霖刷到朋友圈一阵心痛,一张神颜就这样浪费!   明明是可爱小太阳和温柔清俊男神,这啥呀。   他又看了眼白洋的朋友圈背景上的图洗眼睛,上面是在海边时他们在相互演奏的样子。   白洋这边正面是纪谦温和带笑看向他,弹着钢琴的王子俊美无俦。   纪谦那边正面是白洋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又帅又奶抱着吉他在随意弹奏。   不过长得帅的人怎么都是帅的,陈清霖抬手在朋友圈下面点了个赞:【这该死的狗粮。】   等车辆缓缓行驶,白洋才发现他们去的方向好像并不是熟悉的小区。   最后停在一座独栋带花园的别墅前面,纪谦牵着白洋下来。   白洋看着小花园里翻新种下的玫瑰和向日葵,还泛着明媚艳丽和露水,在最前面门前,挂着一个小木牌:【羊咩咩的小花园】   他瞪大了眼睛:“哥哥,我们要住这里了吗?”   他冒着亮晶晶的眼睛往这边的三层小别墅看去:“这么漂亮这么大?”   纪谦牵着他往里面走去,走过小花园里,清香带着舒润的气息。   种下一片漂亮的玫瑰园,用来养他的小精灵。   旁边还有一个小的游泳池,水波荡漾。   一楼宽敞又明亮,厨房里有位阿姨在炖汤,见他们回来连忙打着招呼:“纪总、小白总好。”   纪谦解释道:“这是营养师陈姨,也是厨师阿姨,她和李叔是一对夫妻。他们平时住在负一楼,我们住楼上,不会吵到的。”   虽然是负一楼,但其实空间也非常大非常明亮,和一楼没有特别大的区别,而且整个负一楼都只住了这对夫妻,相对于一个大户型给他们居住。   白洋乖巧地和陈姨打招呼:“你好啊~”   纪谦牵着他上楼去,相互隔开的楼层,从一楼完全看不见二楼和三楼有什么,二楼有一个书房,健身房,还有电脑和电影合二为一的观影室,有一个琴房?   纪谦推开琴房和电脑房的槅门:“乖宝,以后可以在这里练琴,累了就来这边打游戏。”   别墅里的每一处他都很喜欢,尤其是三楼就他们两个住在这里,偌大的卧室和衣帽间,他坐在床上弹了弹:“要是有朋友他们想来过夜怎么办?”   纪谦挑眉:“客房在一楼,二楼的机房也能胡乱睡下。”   白洋笑出声来,淡色的唇上扬躺在床上,他笑嘻嘻地问:“哥哥,你什么时候买的小别墅啊?”   纪谦笑了笑:“这是你的小别墅啊。”   “怎么是我的?”白洋微睁开眼睛,满眼的不解。   纪谦拿出纪箐女士给的清单,指着拿出临江别墅给他看:“看,这是你的小别墅。”   “如果不住就浪费了。”   白洋抱着清单,眨了眨眼睛:“我完全忘记了,这都是我的小私库?”   “对,都是你的私库。”   白洋把清单又看了一遍,好歹认真记住都是些什么东西,他又好奇地问:“哥哥,我们怎么还请一个司机和厨娘啊?”   纪谦抱着他,温柔地解释道:“我有时候工作太忙,你在家里有人照顾我会放心。”   “至于司机......”纪谦微拧着眉,有些无奈,“我现在对开车有些阴影了,等过段时间,我再开车送你去学校好吗?”   他看向自己的手,他夜里急速行驶,所幸的是没有出现撞车等事故,但现在一碰到方向盘就有些颤抖,总觉得副驾驶坐着生命垂危的人,而且在拐弯的时候,会出现一辆大货车或者是小轿车和自己相撞,梦里总是比那夜更加惨烈。   白洋握着纪谦的手,往上面吹了吹,然后抱着纪谦,在他怀里蹭了蹭:“哥哥,对不起哦。”   纪谦低头在他额前吻了一下:“不用说对不起,哥哥过段时间就好了。”   自从这次生病,白洋变得更加听话,在营养师的调理型,一日三餐不仅十分规律,还都是药膳汤水和营养品,天天水果和热水。   纪谦偶尔做些少糖的零食给他吃,生病时掉下去的肉很快又长了起来,小脸蛋白里透红,又肉嘟嘟的。   纪谦伸手捏着他的肉,觉得可爱,在他脸上轻轻咬了一下。   白洋啊了一声,手舞足蹈地拍他,在纪谦的唇上啵唧一口,然后喊他:“哥哥,快睡觉了,好晚了。”   现在都已经十点半了,还不睡觉!   纪谦顿了半晌,最终无奈地低笑出声,抱着他的宝贝睡觉。   白洋每天拿着那个特别昂贵的祛疤膏给自己涂三遍,早中晚各一遍,有时候纪谦看见了会上手帮他涂起来。   指尖在下腹的伤疤上划着圈圈,看着本就不大的伤疤变浅,慢慢地变成粉色,最后快要和白洋的肤色融为一体,看不出来了。   主要是厨娘陈姨换着花样给白洋做营养餐,营养餐里酱油这种深色的调料几乎没有。   不仅仅是调养肠胃的营养餐,还会美白养肤的药膳汤和营养品,顿顿吃下去,伤疤自然好得快。   但是除了饮食规律以外,还需要适量地走一走。   纪谦捏着他的脸蛋,含上红润的唇瓣,温柔地深吻了一下。   白洋面色潮红,顶着红扑扑的脸蛋看向他:“哥哥,干嘛?”   医生说不能剧烈运动,至少一个半月都不可以。   但是纪谦轻轻轻一点的话,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纪谦笑了两声,撑在一旁看他,眉眼柔和:“最近表现得很乖乖,哥哥给你一点奖励好不好?”   “奖励?”在床上说奖励的吗?白洋眼神飘忽,语气又飘飘然的,“什么......什么奖励啊?”   他眼含期待,又浸湿着水润光泽,嘟着红润的唇看向纪谦。   纪谦原本并不是这个意思的,但他觉得有趣,伸手撩在白洋的唇珠上,从上面一路轻轻滑落,在下巴处轻捏,又落在胸前某处,隔着衣服搔过。   他低着声音问:“乖宝,你想要什么奖励?”   白洋战栗了一番,他眼里犹如融化乱雪般,在温泉水旁氤氲非常,又怯怯的:“那轻一点嘛?”   纪谦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低缓又舒畅,俊美眉眼里的戏谑藏不住般露出来。   白洋终于发现自己被对方耍了,一张脸腾然就红了,耳朵尖上都是绯红之意,他锤着纪谦:“哥哥,你逗我!”   他把被子一裹,翻身过去不看纪谦。   太坏了。   怎么能这样逗他?   偏偏他都禁了这么久,本来就禁不住撩拨。   纪谦去德国半个月之久,回来后他们只是简单洗漱吃饭,他觉得纪谦舟车劳累,都没有好好地进行爱的交流。   后来生病,又住院十余天,现在调养近二十天。   都两个月啦!   白洋气鼓鼓地背对着纪谦。   纪谦从他背后伸出手来搭在肩上,把他转过来,四目相对,纪谦眼里温柔又缠绵,低声喊着:“乖宝......”   白洋的气就消散,他晕乎乎地落入纪谦的眼里,乖乖地问:“怎么啦?”   纪谦俯身在他唇珠上轻咬又轻含,贴在唇瓣边细细地说道:“我帮你。”   温热的吐息,低沉又微喘压抑的声音,贴在唇瓣上传出来。   白洋咽了咽口水,心口直跳:“怎么......怎么帮?”   纪谦嘴角勾出一抹笑来,眼神逐渐深沉又蛊惑,像是堕落的天神般。   他没有说话,只是细细密密的吻落在白皙的肌肤上,他含着白洋小巧的喉结轻轻舔/舐。   白洋只觉得身子轻颤起来,伸手插入纪谦的发丝。   纪谦擒住他的手,咬着他白皙的手指间,落下一个个微红的印记。   微红的印记起起落落,梅花的淡色在雪中绽放。   尤其一席雪地之中,白得别无它物,只有淡粉色的梅枝颤颤巍巍。   俾昼作夜,禁持得笼中穷羊,自缚就擒,无或违者。   作者有话说:   哎呀,不要搞瑟瑟,禁止瑟瑟!   啵唧~   感谢在2022-08-08 21:00:58~2022-08-09 21:0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梨梨梨梨子5瓶;小大的一只碗2瓶;青玄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白洋睡了一个非常舒服的觉,配上一脸红润带粉,满满的幸福,是最清晨时,小花园里的玫瑰被浇灌的模样。   带着露水的清透,白洋顶着这样一张脸去上学。   陈清霖又手痒了,捏着白洋的脸蛋,嘟起来的肉,淡粉色的唇,他点了点头:“不错,我们羊咩咩就应该是这个小妖精模样。”   白洋嘟嘟囔囔地反驳:“我什么时候是小妖精了?”   陈清霖点头,仔细打量他白里透红的状态,灵气逼人的可爱:“对,你是可爱精怪,不能说是小妖精。”   白洋打他,把陈姨炖的鸳鸯燕窝粥递给尹玉春:“小春哥,陈姨说带给你的。”   陈姨选了特等血燕和上好的胭脂米一起,用冰糖和银铫子熬出粥来,养肤又美容。   上次他们去小别墅找白洋,看到他状态好得惊人,像是小王子一样被纪谦养在别墅里面。   尹玉春好奇摸着他的皮肤,光滑凝脂,包括下腹的伤疤马上就要消失了:“你这是怎么养的?用什么护肤品了?”   白洋说:“没有用什么护肤品啊,就是吃得好睡得好。”   可把尹玉春羡慕得不行,听说是买的上好营养品养出来的,他也去陈姨那里抄了一份清单。   陈姨笑得开心,她以前也是别人家的厨娘,不过也鲜少遇到这样和善的主顾人家,纪总和白洋不仅长得好,人也好。   在这里事少又清闲,说是做营养师厨娘,就只是厨娘,不需要格外做打扫卫生、照顾花园、清洗泳池、洗衣服之类的家务活。   这些家务活纪总都会叫些家政阿姨上门每日清理。   见白洋的朋友喜欢,每次陈姨做什么养肤的食物时,总记得让白洋带过去分享。   陈清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呢?”   白洋又掏出几个水果盒子:“吃水果!”   高糖的小零食都没有了,每天吃水果最健康。   许锐在一旁笑出声来,伸手拿过盒子,用牙签插过里面的山竹开始吃。   “真甜呀。”   又过了半个多月,等复查之后,医生说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正常吃食玩乐了。   这一天只有上午的课,他下午没有课,中午下课后纪谦会过来接他。   白洋乐滋滋地收拾东西,一下课就往外跑去:“拜拜,我先走啦~”   陈清霖喊他:“慢点,慢慢走,好了也不要跑得太快了!”   “嗷~”白洋缓下步伐,努力压制自己,蹦蹦跳跳地往外走去。   等他打开车门时,看见一身便装的纪谦,露出灿烂的笑容,刺溜一下他就滑进车里:“哥哥~你等很久了吗?”   纪谦抬手揉了揉他的发丝:“没有等很久。”他把手上的一朵自己上班时折的纸花递给他。   粉色的樱花在指尖旋转,白洋乐滋滋地收下今天的花。   他们一直往热闹的某市区开去,车停在了某宠物店的门外。   纪谦示意他看向外面:“乖宝,你想养只狗狗吗?”   还记得国庆的时候,白洋照顾着尹玉春的小狗狗,每天早上都会带着出来遛狗逛一逛。   他想起白洋和小狗狗一起把脸贴在玻璃柜上看蛋糕的模样,眼里闪过清浅的笑意。   白洋趴在车窗上指了指外面:“我想养就可以养吗?”   纪谦噙着一抹笑意:“自然是你想养就可以养的。”   是小狗狗啊!是可爱的小狗狗啊!是可爱的漂亮的一身毛茸茸的小狗狗啊!   白洋这就开门想冲过去看小狗狗!   却见纪谦牵住他的手,把他按在车里,仔细和他商量道:“乖宝,养小狗狗明天都出去遛狗的哦,你能做到吗?”   白洋想到自己照顾尹玉春小狗狗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可以!”   他打开车门就要往外跑,纪谦伸手揽着他的腰,把他拖回来:“乖宝,还没说完。”   “还有什么?你快说!”白洋扑在纪谦身上,露出闪闪发光的眼睛,直盯着他。   纪谦险些败下阵来,慢慢和他说养小狗狗的事宜,在白洋做出来一日两次遛狗不落下的保证后,他才放开小羊,让他去选自己的小狗狗。   除了遛狗是对白洋的必须要求,其他的都不需要太在乎,毕竟喂养、洗护、打理等家里还有纪谦和陈姨,还能去宠物店里洗护打理。   已经和陈姨谈好了,家里再多加一只小狗狗照顾,工资也相对涨一点。   陈姨每天都只是做一日三餐,平时纪谦和白洋都不在家,偌大的别墅里就她在家,闲着的时候还会去浇浇花,对于家里添一只小狗,她很是乐意。   白洋在宠物店里挑得眼花缭乱,每只小狗狗都蹦蹦跳跳的,这只会露出白乎乎的肚皮给他摸一摸、那一只会站直身子和他作揖,还有会蹲下握手的小狗狗.......白洋真的是看不过来。   他陷入毛茸茸的陷阱和怀抱中,最后毫无头绪,抱着在一旁看戏的纪谦:“哥哥,我要选哪只小狗狗啊?”   纪谦好整以暇坐在一旁,看着满屋子里的小狗狗,突然和他说:“要不然我们养一只小绵羊好吗?”   白洋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突然也来了兴趣:“可以养小羊吗?”   纪谦冷静了一下,换了一个思路:“可以养羊驼。”   他看着这满院子的小狗,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心绪起伏,也觉得无法共情白洋哇哦哇哦的心情,但看见白洋开心他还是很高兴。   只是在白洋问他的时候,脱口而出,其实养小羊驼也是可以的。   养一只和白洋一样可爱的。   白洋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迸发出一股热情:“养!我要!”   他抱着纪谦撒娇:“哥哥哥哥,就要小羊驼。”   很好,见异思迁的并不是纪谦一个人,他们从小狗狗这一层去了另一边。   另一边是些不常见的宠物,其中就有小羊驼。   他们同时看中那只白色毛茸茸的,头顶又圆溜溜的小羊驼。   小羊驼睁着温顺又机灵的小眼神看向他们,试探性地凑过来。   纪谦和白洋同时伸手摸了摸它,贴在背部轻轻地顺毛。   不过羊驼是群居动物,纪谦和白洋考虑了一下,把它的兄弟,那只奶茶色的小羊驼也带来回去。   谁也没有异议,他们相视一笑。   陈姨都准备好小狗狗的食物了,结果一看,他们两接了两只小羊驼回来,白色的毛茸茸小羊驼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奶茶色的妹妹有些胆小,怯生生地站在后面探出一个头来。   陈姨捂了下心口,其实羊驼,也没什么关系的嘛,还挺可爱的,又不像小狗狗会叫唤。   只是两只的话其实已经超出纪谦的预想了,他不敢保证白洋牵着两只羊驼的样子。   白洋坐在沙发上,抱着干净的小羊驼细细安慰:“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啦!欢迎来到小花园里!”   他踌躇了半天,没有脱口而出一个名字,是因为他想不到名字!   实在是不知道取什么名字。   他想起自己和纪谦的大儿子,还在熊猫基地里的白小谦,难道这两只要叫纪小洋,白二谦吗?   真是幸福的烦恼。   他又噔噔噔跑到纪谦这边:“哥哥,给它们取名字取名字!”   纪谦揉了把小羊驼圆溜溜的脑袋,他也陷入了起名困扰中,他取名的时候都是游戏中的人物名,根据天地玄黄等来的,十分古朴又质感。   现在给小宠物取名字??   他抬眼看向白洋:“要不乖宝来?”   白洋苦思冥想,冥想苦思,头都要秃了,但还是没想出来!   他坐在沙发上,用头撞一撞纪谦的肩膀,大大的眼睛里都是迷惑之意:“怎么办,我想不出来~”   纪谦只是也......同样想不出来,他指着奶茶色的那只说:“要不然叫奶茶和冰淇淋?”   白洋问:“为什么啊?”   纪谦笑着说:“你不是很喜欢吃吗?这样看起来也很像。”   白洋摇头,蓬松的头发丝胡乱甩着:“不行不行,我现在都不能吃这些了,而且我还喜欢吃蛋糕、提拉米苏、鸡翅等等呢!分不出一个高低来。”   他们被一个取名难住,十分困难地想到了第二天早上,也没能确定下来。   但第二天已经是白洋和纪谦约定好去遛羊驼的时候了!   六点五十他和纪谦一起醒来,兴致勃勃地给小羊驼套上牵引绳,别墅区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临江小别墅区域极大,人又极少,鲜少有人大清早的出来绕着别墅区走动,出来的大致都是去买菜的保姆阿姨。   外面还靠着江河滔滔,波光粼粼的清澈江水,顺着河流一路走,都是漂亮的风景。   纪谦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服,一手牵着一只小羊驼,绕着江流慢慢跑路。   白洋也牵着一只小羊驼,跑得艰难。   偶尔也会出现遛小狗的人家,惊讶地看着一行两人,还牵着两只羊驼在遛弯慢跑。   两只小羊驼性情温驯,伶俐而通人性,跟着他们慢悠悠地跑路。   现在小羊驼还不需要多大的运动量,等成年后运动量会变大一些。   等跑了一半,白洋就累得不行了,他插着腰喘气,伸手扶着羊驼的背部:“哥哥你慢一点!”   他像是经历了什么劫难一样,满头的汗,脸色潮红,伸过手背擦拭额头上落下的汗。   纪谦看向他,只觉得他可真好看,白皙的手背,透着粉色的手掌,细细地擦着汗。   但是他又看了眼自己接近走路的速度,还应该怎么慢呢?   他无奈地走过来,拿出毛巾给白洋擦脸:“乖宝慢慢呼吸,才跑了一千五百米吧。”   白洋乖乖地仰着头,乖得不行,然后抱着他撒娇:“不行,我跑不动啦。”   纪谦也没想着第一天就让他跑多远,慢慢来就好,但是只跑了这点距离,他也是哭笑不得。   他看着一脸红扑扑的白洋,无奈地牵过他的手:“再带你跑一段好不好?”   白洋撒娇,朝他嘟着嘴:“亲亲我,然后就跑一小段哦,后面我要走路!”   纪谦牵着他热乎乎的手,用力按了一下,手背上还有肉窝可以陷下去,宠溺地笑了笑,俯身在他淡色的唇上印上一吻:“好,就跑一小段。”   纪谦牵着他慢悠悠地往前跑去,江水清冽,泛着微冷的草木香。   因为小羊驼开心,纪谦又带着他,不知不觉,白洋绕着别墅跑了一圈。   他双腿绵软连忙喊道:“不行了,哥哥,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纪谦笑出声来,牵着他慢慢走了一段距离,白洋走完这一段就不肯走了,趴在纪谦身上耍赖皮:“走不动了走不动了。”   纪谦无奈,在他额前轻弹一下:“要抱还是要背?”   白洋灿烂一笑,额前的汗都散着光泽:“要背~”   纪谦只能蹲下身,白洋啪叽一下就扑了上去。   就这样,锻炼的第一天,回去的路上,纪谦左右各牵一只开心的小羊驼,背上还趴着一只累惨了的小白羊。   作者有话说:   纪总:左牵羊,右牵羊,背上还有一只羊。   羊咩咩:呼呼大睡。   小羊驼还没取名字啦~大家可以想一想哦~   感谢在2022-08-09 21:02:46~2022-08-10 14:56: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piphyllum 20瓶;一本正经的吃瓜3瓶;影灯2瓶;九叹、洛叶知秋、北辰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自从家里就有两只小羊驼,就热闹非凡。   仇法东吵着闹着要过来看。   把一楼楼梯靠外侧那边的房间给重新装修了一下,小羊驼可以直接推开小门到院子里来玩耍。   仇法东好奇地靠着小羊驼:“别的有钱人都养马,养猫,还有养鸟的,你居然养了两只羊驼?”   纪谦微微一笑:“不可爱吗?”   两只小羊驼凑在一起,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仇法东,他们的品相极好,睫毛很长,和毛发是一样的颜色,垂在眼睛上面,很是漂亮。   仇法东忍不住上手去摸一摸:“小可爱,呜呜,小可爱......”   成功俘获!   白洋拿着嫩玉米给它们喂食,对着仇法东笑得一脸星光:“东哥,你看它们吃玉米,是不是很可爱?”   仇法东一脸怪叔叔笑:“嗯嗯,可爱可爱。”   他手欠,去掀起小羊驼的短尾巴看,被羊驼拱开,然后噗地一下吐口水吐到脸上。   仇法东抹了把自己脸上的口水,狂奔出去洗脸,大喊大叫:“这怎么还吐口水的啊!”   这两小只性格温顺,到家后喜欢这个漂亮又宽敞的花园院子,经常和纪谦白洋他们贴贴在一起,从来没有吐过口水。   没想到今天让仇法东尝试了一下。   白洋哈哈大笑:“东哥,它们都有刷牙的,每天吃的都是素菜和草的啦。”   仇法东一边洗脸一边喊:“就算是刷牙也不能往人脸上吐啊!”   纪谦耸了耸肩:“不摸它尾巴,自然不会吐口水。”   仇法东理亏,再去逗小羊驼的时候已经被排挤了,小羊驼扭头就走,还是他买了超级贵的浆果过来给喂,才又亲近起来。   等呼啦啦一群人新鲜劲过了,纪谦他们的生活又变得日常起来。   正值星期六某天,纪谦照例带着三只羊出去慢跑,现在白洋每天慢跑半个小时都不成问题啦!   虽然跑得还是极其缓慢,但是有氧运动嘛,又只是让他达到一定锻炼的程度。   每天白洋会和纪谦绕着别墅慢跑两圈,然后慢悠悠地停下来散步,纪谦会带着两只羊驼变快一点速度继续跑一圈。   白洋在后面慢悠悠地平缓呼吸,等纪谦再一次经过他,停下来,牵着他往家里走去。   两个人手心里都是汗,相互握在一起都是潮湿的热气。   等他们回家吃过早饭,白洋就要去上课了,即使是星期六,但还是有一节选修课。   这个选修课其实是去年大二的,他们在大二的时候选满了学分的课,但老师因故出国学习了,所以选修课推迟一年,所以弄得他们几人现在还要去上课。   白洋抱着碗哭唧唧的:“哥哥,等会你要去上班吗?”   纪谦想了想自己的行程,非常抱歉地对白洋说:“乖宝,今天没有会议,休息。”   白洋嗷地一声大叫,纪谦公司实行双休,平时纪谦还需要出去开会或者出差没有体现出现,最近一起待在家里,白洋就发现了!   他去上课的时候!纪谦可以待在家里休息!   不患寡而患不均,白洋想到自己还要去学校上课,但纪谦就坐在家里舒舒服服睡觉,他突然鼓着脸做到纪谦这边:“哥哥,陪我去上课吧。”   他用的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纪谦摸了摸鼻尖:“我去吗?不会被你们教授赶出来?”   白洋摇摇头,眼里都是期待:“这是两百人的大课,而且哥哥穿个简单的T恤长裤,就和大学生一样啦!”   纪谦拗不过他,只能换上同款衣服陪他去上课,但他避免被学校的某些相熟教授和领导认出来,还戴了一顶鸭舌帽。   这堂课是经济学院的市场营销课,他们就是听说这个教授给分高,平时又松才会选,没想到教授去进修一年,把课推迟了一年。   陈清霖他们还坐在教室中排靠窗的位置摸鱼,正要和白洋打招呼,就看见他牵着一个戴鸭舌帽的帅哥进来。   简单的白T恤和浅色长裤,一顶白色的鸭舌帽,露出细碎的发丝。   很帅,很年轻,很朝气。   尤其是对他们笑得一贯温和清隽。   但这不是纪谦、纪学长吗??!   他们举起手来打招呼:“纪谦学长,你也来上课吗?”   纪谦笑得风光朗月:“来陪小羊上课。”   白洋把他拉到旁边坐下,一脸自得:“对的,来陪我上课!”   大学嘛,都是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一个两百多人的大课,到的人寥寥无几。   纪谦粗略看了看,大致就是70来人。   而他们坐在一个不后也不最前面的位置,其实前面三排并没有多少人,坐在这样的位置上可以避免教授让后面的同学往前坐。   果不其然,开始上课后,教授看了眼教室里的人数,让大家都往前面坐,尽量把前面的位置填满。   白洋他们几人的学习态度还是很好的,虽然不是自己的主修课,也知道教授给分松,但还是会尊重老师,一节课少时间摸鱼,大部分时候都在认真听课。   他们几人颜值也高,凑在一起,上课的时候偶尔也开小差打游戏,但比大部分学生都认真许多,交的作业都是认认真真自己写的,教授还记得他们。   但今天发现旁边还坐了一个挺帅的小伙子,听课也挺认真,还会在本子上记笔记。   教授心里宽慰,抬手就叫这位同学起来回答问题:“那个靠窗的戴鸭舌帽的同学,请问你对这个国际营销文化中的钻石广告有什么看法吗?”   纪谦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像没有看见其他戴帽子的学生。   白洋也同样转着小脑袋看向周围,最后有些诧异地看着纪谦:“哥哥?”   他刚想开口向教授解释这不是他们班的学生,却见纪谦站起身来,摘下自己的帽子,语气清和:“‘钻石一颗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是比较经典的世纪广告,将爱情和钻石等价之后.......”   他不疾不徐,从多个角度缓缓道来,语气沉稳又带着多个例子,信手拈来的广告实例和数据分析,惹得教授惊喜不已,眼里都泛着光。   白洋坐在旁边看他,纪谦的眼里是沉淀的魅力,舒展又自信的光芒,摘下鸭舌帽的青年,黑发有些散乱,却又对教授表示尊重,惹得他心动不已。   教室里有风,会轻轻吹气青年的额发,露出那双沉静温柔的双眼。   他想,纪谦的学生时代会是什么样的?   也是一席白衬衫站在底下,这样回答着问题吗?   估计和他不一样,是一个学神一样的存在,肯定稳做年级第一的位置。   不是年级第一都配不上纪谦这张学神的俊脸!   他漫无目的地发散着思维,要是能和纪谦一起读书就好了。   他负责捣蛋翻墙买零食,纪谦就负责给他补课,他们天天一起上学下课。   那个时候的初高中,肯定是酸酸甜甜的模样,或许他们还能一起参加运动会。   纪谦去跑三千米,他就在终点等他。   还能一起去打篮球、去网吧开黑、去图书馆学习......   再早一点,和纪谦一起上幼儿园也好啊。   他们手牵手一起回家。   .......   等纪谦回答结束,教授连忙问道:“你的学号是多少啊?我给你加分。”   纪谦碰了碰自己的鼻尖,笑容得体:“抱歉,老师,我不是这堂课里的学生,只是陪朋友过来上课。”   教授哦了一声:“难怪之前都没看过你。”   “我说长这么帅一个学生,我见过肯定会记得。”教授笑着打趣了两句让他坐下。   摘下鸭舌帽的青年,额发有些散乱,看起来和普通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谁也没怀疑过他的年龄。   坐下后,他把帮白洋抄写的笔记放在桌上,捏着一脸笑意的白洋:“你呀......”   白洋眼睛里圆溜溜的,凑在纪谦身边笑得招人:“哥哥,你好厉害哦~”   甜到腻人的语气,惹得陈清霖等人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搓一搓自己。他们也好奇:“纪谦学长,你不就听了一点点吗?怎么能就加分呢?”   纪谦笑了笑:“或许是这个课刚好符合我的专业,如果是别的课,我也答不上来了。”   他们仔细想一想,确实是啊,纪谦学长可是白手起家的人啊!难道还不懂这点广告的小九九吗?   白洋看着纪谦清隽的面容,突然道:“哥哥,你小时候的照片有吗?”   纪谦顿了顿:“照片,照片都在苏城。”   白洋撇嘴:“我想看来着。”   纪谦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下次和我去苏城就能看到了。”   白洋有些泄气的单手撑着下巴,转着笔:“好吧。”   纪谦只能缓下笑容,又拿起笔来,帮白洋抄写笔记。   不过白洋这样一说,纪谦想起,他也没看过白洋小时候的模样,他垂眸看向白净的小绵羊。   乖巧白皙的白洋,小时候是什么模样的?   应该和现在一样的可爱吧。   鼓着自己的小脸,见人就笑,弯着自己大大的眼睛,顶着蓬松柔软的发丝,像是云朵一样。   作者有话说:   这一段番外都是日常啦,所以会在标题注明有些内容是什么,大家看自己感兴趣的!   下一章是羊咩咩去公司,纪总吃醋~   啵唧~感谢在2022-08-10 14:56:02~2022-08-11 21:03: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欢喜50瓶;。。。40瓶;Ting 10瓶;影灯5瓶;谢俞、北辰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经过一场乌龙问答,白洋越发喜欢带着纪谦来上课,有一个学神一样的人物在旁边给自己讲解。   就好像和他一起上课一样。   既然白洋喜欢把他带去学校,纪谦略一挑眉,也喜欢带着白洋去上班。   他在办公室忙生忙死的时候,白洋就在直播室那一层里面,开着电脑和几位主播打游戏。   虽然他技术不行,但是他足够欧皇啊!   直播的时候,他们也并不是只玩公司里的游戏,有时候公司和别的游戏有合作,或者是玩累了,他们也都会玩一玩别的游戏。   比如最近流行的一款枪击类型游戏,是一种多人制大逃杀类型的写实射击游戏,他们打的都是世界国际场,每一局游戏由世界各地的100名玩家竞争组成,活到最后的队伍就显示大吉大利的标志。   他们贼拉乐意带着白洋一起玩,白洋就是一个可爱的吉祥物,只要他落下的地方总是会有三级头盔、AWM狙击枪、八倍镜等东西,还是一个行走的血库包,总是带着一堆医疗包给他们垂死一救。   大胡子落地只捡到一把喷子,冲出去和人刚枪,结果刚输了,跪着爬回去:“洋洋洋洋,小羊!救命救命啊,救救哥哥啊!”   和他同组的夏竹他看不下去:“小羊别去管他,跟着哥哥走。”   大胡子哭着喊着:“弟弟,小羊羊,求求了求求了。”   直播屏幕上显示着一群看热闹的人:【不救不救,让他自生自灭。】   【我们乖乖弟弟在哪里,每次出事就开始喊小羊。】   白洋乐颠颠地抱着自己的三级包去救他:“我来啦我来啦。”   等小羊出声以后,屏幕上又变成了:【弟弟!好乖的弟弟。】   【我们乖乖小羊今天也在力挽狂澜呢!】   【小欧皇来啦!】   大胡子操作的人物人高马大,但是一个女生,主播嘛,要反差才好玩。白洋就是中规中矩操作一个白发的年轻男性,屏幕上开始嗑起他们来:   【我们小弟弟好宠哦~】   【□□cp起来啦!】   一个高高大大的女生,穿着可爱的超短裙,然后配上大胡子一口大碴子味道的东北话:“那必yū的。”   除了大胡子这边,还有夏竹那边一个操作着飒气十足的小姐姐,骚话不断,开着车过来:“灵魂漂移,小羊走啦。”   另一个主播叫城主,他不怎么说话,但是技术流大佬,他一枪爆头,低声说道:“小羊,上车。”   白洋喊道:“来啦来啦。”   他们哄着白洋一是因为欧皇,二当然是因为这是老板的男朋友啊!而且据说还是有股份的小股东!都已经见过父母的那种,订婚了都。   还有传言说已经在国外结婚了,仇总送了一个私人小岛,滕总送了一个欧式牧场和别墅。   更别说白洋长得好,性格也很好,他们天天混在一起早就玩嗨了。   做主播的,都有些社交牛逼症。   身为团宠小羊,被那些粉丝嗑生嗑死,屏幕上疯狂闪过:【技术大佬和他的锦鲤小娇妻,我可以!】   【东北糙汉和他的宝贝,我也可以!】   ......   大胡子看到那些弹幕,一阵冷汗:“咱可不兴这个的啊!不能嗑不能嗑。”   粉丝嗑得更厉害了!   屏幕上哐哐闪过:【有什么关系!左一个技术大佬男朋友,右一个糙汉对象,还有一个小妖精夏竹!】   【大胡子,好男人就应该争起来,完美。】   .......   白洋乐得不行,他手上的人物忘记动了,有人绕后打他。   城主一枪爆头:“好了。”   白洋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解决了,城主把空头给他:“小羊,来挑,有吉利服。”   屏幕上:【好宠好宠!技术大佬x小娇妻是真的!】   【城主上分啦!偷家啦!】   .......   纪谦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白洋一脸兴奋地欢呼,屏幕和室外的光打下来,在他白净的脸上有些毛茸茸的质感,旁边的几个主播揉了揉他的脑袋,把蓬松的发顶揉乱。   而屏幕上一堆嗑cp的粉丝,cp角度极其多,还发起了投票:【技术大佬城主x锦鲤小娇妻】   【骚话不断夏竹x害羞娇气包】   【糙汉大胡子x白嫩小宝贝】   ???   而白洋坐在几人中间,兴奋地看不见他进来。   纪谦眉头轻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大胡子回头一看:“老......老板?”   夏竹还说着骚话,闻言往后一转,脖子差点扭到了:“纪总!”   城主快速结束游戏,他打游戏的时候一般不看屏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白洋看不到他们的直播屏幕,开开心心地玩着游戏,他摘下耳机抱着纪谦:“哥哥,好好玩。”   他脸上的开心毫不作伪,明晃晃又灿烂璀璨的,弯着眼睛告诉他:“哥哥,城主他们好厉害啊!”   闻言,纪谦伸手撑在他的椅子上,往前俯身看向他的游戏页面。   温和俊美的面容凑在白洋边上,偏头朝他笑:“玩得很开心?”   清隽的侧脸就在自己眼前,那股薄荷的清香就在鼻前萦绕,白洋被迷得晕乎乎,眨了眨眼睛:“玩得很开心啊......”   纪谦眉头微扬,眼神意味不明,起身看向运营人员:“投票是什么意思?”   运营部的人哆哆嗦嗦地说道:“他们.......在嗑小白总和几位主播的cp,然后榜单大佬发起了投票。”   “我们正想找您来着.......”   大胡子他们解释道:“老板,我们只是正常玩游戏,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   夏竹看了眼屏幕上飙升的投票页面:“哇靠,什么时候搞的?”   纪谦挑眉一笑:“你们接着玩。”   没等他们放下心来,纪谦又道:“再给我配置一台电脑。”   他施施然坐在白洋旁边:“乖宝,介意教我玩吗?”   屏幕上闪过:【谁啊?谁啊?】   【是主播他们的老板吗?】   【声音这么好听!】   【九天的老板吗?!】   ......   白洋坐在一旁,细细地教他:“哥哥,这个是枪击游戏,你之前玩过吗?好像有点不太好上手。”   不太好上手?   居然被质疑了?   纪谦操作了几下电脑,熟悉了键盘攻击之后,白洋又说:“之前城主他们带我,可厉害了,把把都吃鸡。”   纪谦看着投票页面飙升的第一名cp,意味不明地笑了:“是吗?”   城主看着自己的游戏页面,陷入了沉默。想给自己解释一番,但又好像有些多余。   夏竹和大胡子默默地挪开位置,不料纪谦喊了一声:“就一起玩吧。”   运营在后面举着牌子表示:【纪总,他们还在直播,要关掉吗?】   纪谦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建议。   大胡子咽了咽口水:“老板......最多四个人组队。”   多了一个人,纪谦默默看了眼他们三个人,加一个白洋。   很好,这是完美组合?   弹幕好像什么也没发现,只是震惊吃瓜:【老板要一起来玩吗?】   【陪老板打游戏?】   【这不得看演技?】   【拼演技的时候到了!】   ......   夏竹看着一闪而过的哈哈哈和拼演技,头都大了,他把自己的位置殷勤地让出来:“纪总,您来这里就行哈,我退出来刚刚好,正好玩累了。”   大胡子:你个老六!   城主:???   粉丝不懂他们的暗潮涌动,明争暗斗。   白洋的昵称是一只小绵羊,纪谦抬手取名一只大灰狼。   白洋看着他的昵称乐不可支,笑得两眼弯弯:“哥哥,你这是干嘛呀?”   纪谦嘴角笑意不减,捏着白洋粉嫩的脸颊:“和你配cp。”   弹幕里闪过:【???】   【????】   满屏的问号,都是在问这什么情况,不过大部分人都是哈哈哈的状态:【又来一个抢锦鲤娇妻的!】   【雄竞,雄竞,就要雄竞!】   第一局纪谦撑过了五分钟,然后在房子里死亡了。   白洋跑过来都救不了他,在众人的哈哈哈声中度过。   第二局、第三局,纪谦开始对比学会各种武器的优劣性和记忆地图。   他没玩过这个游戏,但他学习能力强,而且多年来也一直有玩其他游戏的经验。   这个游戏的地图非常大,地形非常复杂,尤其可以卡树、卡位置等操作。但纪谦的瞬时反应和记忆力非常强。   第四局时,纪谦学会运用自己的优势,在城主都还没发现的时候,已经瞬狙爆头千米外的敌人。   白洋惊叹:“哥哥,好厉害啊!”   纪谦勾唇浅笑:“好像,会玩一点了。”   弹幕刷屏:【是假的吧?】   【老板不会是开挂了吧?】   【哇靠!是不小心打出来的吧。】   .......   虽然他只是第一次上手,不过枪击游戏嘛,就是杀人,然后活下去。   超强的预判能力,优越的手速,让他迅速学会这个游戏的精髓。   第七局,他开始花式操作起来。   压枪、对狙、瞬狙、落地隔空连跳,秀得让人目不暇接。   白洋就待在他后面,和当时玩九天仙侠一样,像是一个可爱的吉祥物。   他两眼放光地看着纪谦。   打游戏厉害的男生就是很帅很帅啊!!   尤其枪声在自己耳旁响起来,动作又利落帅气。   纪谦把盒子让给他:“乖宝,你看看有什么物资。”   白洋蹲下去捡东西,然后发现里面有十五倍镜,又蹲下来把物资让给纪谦:“哥哥,你用!”   纪谦轻笑两声:“乖宝,你给自己配上。”   他喜欢让白洋一身满级装备,然后就跟在自己后面慢悠悠地走着。   白洋平时都是把装备都让给几个主播,现在还是第一次自己装上,十五倍镜加上98k,还穿着一身吉利服,他举起枪看:“哇塞,哥哥,这个可以看得好远。”   白洋在这里玩,纪谦举起AWM又瞬狙了一个人,接着秒换AK杀人。   白洋又哇了一声:“哥哥,ak不是后坐力很强的吗?”   纪谦把枪放在地上,重新捡了一把M4:“你来试一试?”   弹幕都疯了:【!!!!他真的是刚刚玩的吗?】   【第一局他躲在主播后面才撑了五分钟的吧?】   【这技术妥妥的电竞选手啊!!】   【确定的,真的没有开挂,开挂也开不出这种手速。】   【这也太宠了吧?】   【没有人说吗?......叫哥哥和乖宝哎?】   【好像有点......不敢说。】   【霸总和他的小娇妻?】   白洋兴致勃勃地玩了一阵,但是他压不住枪,打得子弹乱飞。   纪谦又把M4这种不需要压枪的武器给他,把车开过来:“乖宝上车,我们要跑毒了。”   白洋乐颠颠地上车:“好嘞。”   被剩在毒圈里的城主和大胡子面面相觑,沉默地又去找了一辆车,自己上车远远地跟上去。   等纪谦先手一步占据毒圈的房子,帅气解决最后一人,他们顺利吃鸡。   白洋抱着掉落下来的奖杯蹦蹦跳跳:“吃鸡吃鸡~”   纪谦摘下耳机,偏头看向他,眼里温柔又多情:“乖宝,谁最厉害?”   白洋后知后觉发现,对方这?好像是吃醋了?   一想到这点,他就乐疯了,淡色的唇上扬,抑制不住的满心欢喜,他凑上去亲在纪谦的嘴角,笑得又甜又欢:“哥哥最厉害。”   弹幕疯了:【什么东西???】   【这啥啊???】   【这是什么情况??】   【霸总和他的小锦鲤是真的??】   没有人出来说明这个事,但也没有人出来否认这件事。   总之,投票里只能有一个选项:大灰狼霸总和他的小绵羊娇妻。   作者有话说:   啵唧~来晚了,留言有红包哒~   下一章是羊咩咩去勾、引纪总,毕竟已经很久深入交流啦!   感谢在2022-08-11 21:03:15~2022-08-12 22:03: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迷途、安乜20瓶;人间盛望、影灯5瓶;路途杳远3瓶;天天1号、洛叶知秋、北辰、谢俞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白洋这段时间被养得白白胖胖,像是玫瑰花一样,让人看了他的状态都想去捏两把柔软的脸颊。   他盯着镜子里那个自己看了又看,甩了甩自己的头发丝,感觉自己哪哪都好了。   但是!   但是!   纪谦已经很久没和他那个那个啊!   白洋掀开自己的T恤,看到自己同样白白嫩嫩的肚子和腹部,伤口已经好到完全看不见了,已经可以做剧烈运动了。   任他晚上怎么暗示,纪谦都会把他暗下来,抱在怀里安静睡觉。   或者是牵着手解决。   现在终于等到医生说完全恢复,不用担心,已经可以做剧烈运动了!   白洋兴奋不已,甚至觉得要给纪谦一点点小看头。   让纪谦对他欲/罢/不能!   等他用一个朋友开头,悄悄和小伙伴们诉说了自己的烦恼以后,尹玉春睨了他两眼,给他推荐了几个网站。   并让他搭梯子,自己悄悄看,不要太光明正大了。   白洋红着脸,记下了链接。   等他回家以后,他躲在小书房里面,打开了电脑,搭上梯子,链接外网,然后进入了新世界!!   新世界的大门朝他打开。   一个让他脸红耳赤不断哇哦的新世界。   这样也可以吗?   这个姿势是符合人体规律的吗?   这这这.......?   白洋看了眼上面的名称,意大利吊灯。   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把自己和纪谦配上去,这是办不到的吧?   真的是办不到的姿势的吧?   他从头红到尾,都快要冒烟,立马换了一个比较平常简单的频道里面!   这个里面就简单许多了,都是他熟悉的那些普普通通的姿势。   他看见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受,穿着漂亮的衣服,吃棒棒糖的时候极其投入又着迷。   突然想到纪谦那个时候,他红着脸回忆,自己好像都没有这样帮过纪谦,每次都是他在迁就自己。   那股温热滑腻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的爽感。   白洋突然猛咳出声,红着脸压下电脑屏幕,不断地吸气吐气,恨不得下楼跑两圈平复下心情。   没过一会儿,他又悄悄下单了某些东西。   就是看起来好像还挺好的样子。   也不知道用起来怎么样。   他学到了好多东西。   等东西到了的那一天,白洋藏着掖着像做贼一样收取了自己的快递,然后里面藏在衣帽间最里面。   最关键的是,他还要趁着纪谦不在的时候,比对一下大小,还要洗干净烘干净。   毕竟纪谦和他说过的,外面的贴身衣服必须洗净消毒烘干才能上身,不然会过敏。   白洋并不想过敏,他偷偷摸摸完成了一切。   然后静待一个纪谦出去的夜晚。   白洋坐在沙发上,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只觉得自己心脏在怦怦乱跳。   为什么现在就开始紧张了啊?白洋捂着心脏,在间隙中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多。   消息的页面停留在吃饭的时间点,纪谦说自己晚上会去参加一场酒会,让自己先睡不用等他了。   这就是他看中的绝世好时机。   白洋随意抓着头发,刚弄好的发型又被他抓得乱七八糟,只是那一丝紧张随着时间流逝变得越来越紧张。   他已经给自己洗过澡了。   这个澡洗得格外久,又格外面红耳赤。   困在身体里的东西实在是太明显了。   他只穿了纪谦的一件衬衫,衬衫宽大又长,能遮住他的大腿根部。   他动了动自己的衣服,从里面扯着红色的带子出来一些,忍不住想,纪谦会不会喜欢啊?   会不会有一些变/态?   但他做了不少笔记,他们都说男友衬衫,是没有男人能招架住的。   他给纪谦发了个消息预告:【哥哥,还要多久回来啊?晚上有一丢丢小惊喜。】   白洋连忙把自己额前的水心刘海扒拉好,盲弄有些太困难,他打开了手机自带的镜子功能,对着镜子捋清这发型。   太过专注于自己的发型,以至于没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一道好听的声音:“请问,是什么样的小惊喜啊?”   白洋转身回望,一身西装革履的青年正看向自己,他似乎是喝了酒,带着一丝慵懒的醉意,眼里藏着细碎的笑意。   白洋实在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只好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摸着自己刘海,“哥哥......”   许是酒会的缘故,纪谦穿得比平常都正式些,这月余,见惯了纪谦身穿休闲服的模样,已经很久没有看见纪谦再穿西藏了。   现在这一身笔挺英气的西服,露出修长笔直的双腿,让人赏心悦目的帅气。   纪谦眼里闪过笑意:“怎么呆愣在沙发上?”   怎么一回家,就看见一只小羊红着脸呆愣在沙发上?   他正想接着问为什么对方红着脸坐在沙发上,却只见对方只穿着一件自己的衬衫。   衣服太大,松松垮垮地穿着他身上,此时坐在柔软的沙发处,露出大片的白。   柔软又可爱。   纪谦心头像是被什么轻搔而过,痒痒的,又酥酥麻麻。   白洋脸色绯红,眼神又润又亮,却是直勾勾盯着纪谦,把纪谦弄得有些疑惑不解:“怎么了吗?今天有什么不同?”   纪谦今天有一场宴会,在宴会上难免有些商务接触和交谈,喝了一点酒才回来的,身上还带着酒味。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伸手解开衣扣,在自己手袖上闻了一下,浅笑道:“是我身上有酒味吗?”   语调低沉缠绵,就连他的眼神也有些温柔的沉醉之意,白洋陷入其中,不知为何心跳加快起来,胡乱地应了一声。   纪谦待在原处没动,只是笑着看向这个小孩:“那我先去洗澡好吗?”   他径直扯开领带,直接扯了下来扔在一旁,风流又俊逸地解开衣扣,并道:“不是说不用等我的吗?怎么还在等?”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按在黑色的扣子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蛊惑。   这一出俊美男神扔领带,让人目不暇接,白洋控制不住,往前走去,伸手搭在他的西装上:“哥哥,我帮你解开。”   他从沙发上起身,衬衫的下摆滑落,堪堪划过遮住大腿根部。   粉嫩、白皙、又笔直的一双腿。   纤细的小腿,就连脚趾都透着圆润的粉,就这样踩在地毯之上,一步步走近纪谦,就像是踩在纪谦的心尖上走过来一样。   纪谦随着他的动作心底微动,只听白洋重复道:“哥哥,我帮你。”   纪谦微动的心脏又颤了一下,像是从心头尖上亲了一下。   不过这是怎么了?   他眼里闪过戏谑,接着坦然地张开手臂,任由对方白嫩的手指在自己黑色的西装上一点一点动作。   白和黑对比鲜明,尤其是泛着粉色的手指尖,颤巍巍地搭在衣扣上,衣扣一个个解开。   黑色纽扣在崩开般,笔挺的西装在分离。   白洋似乎都能专注到看见圆形衣扣上的纹路,淡色的纹路泛着微光。   纪谦眼神微沉,轻声道:“我身上有酒味,不好闻。”   “酒味又没关系。”白洋嘟嘟喃喃地小声说着,靠近之后酒意变得明显了些,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山间林木混着淡淡的酒味,香槟、红酒、果味,混合在一起,氤氲缠绕。   他好像也被染醉了一样,脸皮发热。   等到西装解开后,纪谦正想自己解开衬衫,却不料白洋按住了他的手,抓住他的手,然后缓慢地放下来,语气有些飘忽和轻浅:“哥哥,我帮你解开。”   醉意弥漫,从纪谦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对方低垂的发顶,冒着粉色的耳朵尖,   纪谦低笑了两声,只是轻缓地叫了声:“乖宝。”   语调越发缠绵缱绻,就连是夜色也醉酒了一般,白洋陷入酒意之中,心跳加快起来,又有些期待和隐秘的高兴。   衬衫也被控制掌握在他的手上,随着他的动作,纪谦像是一点一点展开自己。   袒露出全部的自己。   第一颗扣子解开。   他的锁骨,像是可以放一处水洼一样,有着浅浅的窝。   宽大的胸膛,柔软的衣服也挡不住那种胸肌的肌肤质感。   第二颗扣子解开。   在锁骨下面,是漂亮有力的胸肌,倾泻下来的灯光,就像他的聚光灯一样,薄薄的肌理之下,覆盖着金色的微光,天融水色染作春。   纪谦的姿势一贯挺拔,他从不追求大块的肌肉,胸上的肌肉鼓鼓的刚刚好,既不太过消瘦,又不会显得太过健硕。   只是现在,在白洋的手掌心先一鼓一鼓的。   白洋呼吸变得些微急促起来,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   这些都是他的。   他摸过,抱过,还亲过,怎么现在就这般德行了啊?   他头顶简直是要冒烟一样,抖着手把衬衫下摆从黑色笔直的西裤中抽出来。   像是惊动夜色般。   白色从黑色蔓延。   最后落下一声浅浅的声响,完整地露出来了。   白洋解下最后一颗扣子,衬衫从两边分离,露出中间若隐若现的部位。   不妙了,比全部脱下来好像还要诱人一些。   男色误人。   太误人了。   尤其纪谦穿衬衫的时候,不喜欢用衬衫夹那些物件,但喜欢系一个袖箍。   现在他手臂上还箍着一个复古铜色的袖箍圈,衬衫自然起着褶皱,袖箍上还有一个金属的卡扣。   这不就是一个小的圈。   框住了纪谦。   但又没有完全把他系上。   风流又齐整,蛊惑又色气。   他的呼吸喷洒在面前的肌理上,纪谦呼吸一沉,腹部的肌肉下陷得厉害。   像是一个光明正大的陷阱。   白洋都快忘了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只能随着心意伸手摸了上去,轻抚在青筋之上,往下按去,扣在弹性温热的腹肌之上。   手心下的温度和触感实在是太好了。   让人爱不释手。   纪谦兀地抓住他的手腕,眼里意味不明:“乖宝,你想做什么?”   他伸手捏住白洋的下巴,勾着他小巧的下巴往上抬头,手指腹压在唇瓣边:“说一说,想做什么?”   白洋抬起一张泛着水光的眼睛,眼底红晕渐开,他舔了舔粉色的唇瓣:“我想给你洗澡,好不好啊?”   好一番浑然无知的无辜表情。   纪谦身上的压迫性袭来,拇指遽然用力,按在粉色的下唇上,粉色被压下去,又从里面透出艳色来。   春光潋滟无边。   白洋被他的荷尔蒙感染,却又丝毫不怕。   酒意上头,他直视对方,却张嘴伸出舌尖,淡红色的舌尖露出白色的贝齿之外,又露在饱满红润的唇瓣之外。   纪谦紧紧盯住对方那一处红色,直到舌尖触碰到他的手指,又勾住了他的手指。   滑腻的触感像是电流,在指腹上流窜。   纪谦眼神深沉又危险,毫不在乎自己解开的衬衫和不整的外形,正要放开手下的唇瓣,抓住对方的舌尖。   却见白洋又缩了回去。   纪谦哪里容得住他退回去,伸手径直探入其中,按在指腹之下。   抓住了,簇簇颤颤,又水潺潺的。   他有些轻佻地碾压和狎昵。   手指的热度好像都要透过来,滚烫炙热的。   白洋只觉得舌尖都要麻了,但带着一丝期盼地站在原地,心脏怦怦直跳,只是张嘴接待。   纪谦喉结躜动,上下翻滚,勾唇浅笑,带着一丝酒意的风流:“乖宝?”   他的眼神带着深沉,又带着他的温柔,像水一样包裹着白洋。   白洋脸皮烫红,心脏跳得更快了,他不敢直视对方,甚至不能开口说话,只是合上牙齿,在他指尖轻咬。   纪谦垂眸看去,他的唇珠像蘸了露水的玫瑰,水嘟嘟的,此时正在放纵的边缘试探。   在一片黏稠的水渍声中,纪谦率先抽出手指。   指尖带着暧昧不明的无色水渍,他半阖着眼帘看手指间透明水色流澌,又垂眸勾着眼尾朝白洋轻笑。   白洋陷入无限的揉碎的一种迷雾之中,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他手指搭在纪谦的下腹,按在裤腰带上,呼吸急促起来。   纪谦身上同样很热,从肌肤处传出来的热度,终于带上了他的气息。   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山间林木混着薄荷青草揉碎的味道,和各式酒味混合在一起,又被热度激发出来一般,渲染。   白洋近乎哑着声音,眼神湿漉漉的,但最终,还是成功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哥哥,我想给你洗澡。”   纪谦略微挑眉,显得有些风流的色气:“就只是洗澡吗?”   他语气低沉又磁性,缓缓勾着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白洋咽了咽口水,粉如芙蓉,眼睫轻颤,吐着呼吸和他说:“哥哥,好久......好久都没那个了?”   纪谦没想到,只是禁欲两个月,居然还有这样的惊喜。   他眼里闪过清浅细碎的笑意,却又想逗弄怀里这朵快要红透了的芙蓉花:“乖宝,那个是什么?”   白洋咬着下唇,鼓着脸睨了纪谦一眼。   太坏了。   他伸手牵过纪谦往浴室里面走去。   整个三楼都只有他们两个人,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   浴室很大,这样大的浴室,自然要配上一个同样合适的浴缸,能装下两人的那种。   白洋偏不说出那个词,他示意浴缸里放好的玫瑰水,微扬下巴:“我就是要帮你洗澡,礼尚往来。”   “毕竟你都帮了我那么多次了,我也要来帮一帮你。”他最后几个词说得格外意味不明。   纪谦就喜欢看他这样小得意的表情,一点矜持,又有一点招人,明晃晃的眼神说不出的灵动璀璨。   他好整以暇地摊开手臂:“乖宝,衣服还没有脱完呢。”   白洋回头看了眼他,把他压在浴室的墙壁上,脸蛋又红又嫩:“你不准动。”   纪谦背后贴着冰冷的瓷砖,很想弄清楚,白洋到底想做些什么。   他十分听话地站在一旁,只见白洋垂着头,伸手按在皮带上,然后开始沉默。   毛茸茸的脑袋垂在自己面前,一些细碎的短发搭在白嫩的后颈之上。   纪谦浅笑着摸上对方毛茸茸的后脑勺,然后从发丝滑落到无害的后颈:“乖宝,怎么了?”   这一处的肌肤柔软又白嫩,像是动物的后颈肉,夹在后颈之上就能让它乖乖听话变得服服帖帖。   奇怪的温度从发丝上滑过去,又落在自己颈部,吐出的鼻息好像从空中落在耳畔,轻飘飘地在耳朵尖上打着转,痒痒的。   白洋看着面前的卡扣和皮带,甚至是被包裹着凸出来的弧度。   紧绷的笔直西裤。   黑色不是说显瘦吗?怎么一点也没有显瘦?   还是那么让人哇哦的弧度。   白洋红着脸,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抽掉他的皮带。   惊动夜色的声响,最后随着一声清脆落在地上。   心脏都随着猛烈跳动一下。   然后他把纪谦推入浴缸之中。   仓促落在浴缸里人斜靠在白色扶手处,飞溅的温水略微打湿他的额发,从发丝尾巴滴落。   纪谦就坐在满是玫瑰花瓣的浴缸里,白色气雾弥漫,笼罩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他笑道:“乖宝,接下来要做什么?”   白洋站在浴缸边上,像是即将要入水的鱼。   他想,玫瑰花也很配纪谦。   心脏抑制不住地跳动着,可怕的悸动和期待。   不能逃离。   白洋抬腿走入浴缸之中。   纪谦坐在浴缸另一侧,这样一来,无限风光尽在眼底。   他眼睑微睁,似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声音都沙哑了许多:“乖宝,你穿了什么?”   那样纤细的红色的带子。   红色本就衬得肤白,更别说白洋被养得细皮嫩肉,一身白里透红的皮肤。   白洋抿着嘴角,眼里都是羞赧的红意,却又挑衅似乎地看向纪谦:“哥哥来看?”   他没有脱去自己的外衣,反而让水浸湿自己全部的衣服。   裸/露的锁骨。   若隐若现的红带。   衬衫湿水,完全透明贴着粉色的肉。   夺目的白色。   大片的红色在胸前,勾勒出形状来。   纪谦气息不稳,伸手探去,勾着白洋落入他怀里:“乖宝?”   温热的水溅落在外,发出淅淅沥沥的响声。   白洋只觉得自己陷入一种温暖的怀中,抵住对方带着温度和酒意的胸膛上。   他的心脏跳得厉害,快去失去呼吸的控制。   但是看见纪谦眼里闪过的兴奋,他双手颤颤巍巍环上对方的腰,然后把自己埋下去:“哥哥,你来解开。”   这场小惊喜,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纵嘤嘤之声,每闻气促。   香气弥漫缭绕,云岫出雾般朦胧。   这是一个放纵又迷乱的夜晚。   肆意又无序,失去对理智的控制。   御池水色春来好。   泛波溢散,玫瑰花洒了满地,艳色的红色的,又散着馥郁清香的玫瑰花瓣,一瓣一瓣散落纷纷,在白色的水波之间飘荡,又撩落在瓷白的地板上。   ..........................   .........   作者有话说:   哇哦,好白色的夜晚。   “御池水色春来好,处处分流白玉渠。”出自唐代王建的《宫词一百首》   我们下一章写点纯爱甜甜,一起去游乐园玩!   啵唧~感谢在2022-08-12 22:03:32~2022-08-13 19:00: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珺珺珺赜40瓶;Epiphyllum、缱绻、青丘有狐20瓶;今天也要努力活着16瓶;然然10瓶;泼墨落笔6瓶;影灯、`清风孤酒5瓶;纯爱读者、北辰、青玄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白洋这几日被滋润一样,满满的胶原蛋白,比前不久吃燕窝鱼胶养出来的还要好看。   他躺在床上玩着手机,他已经和纪箐女士发展成快乐的朋友了,这一天他在问:【阿姨,纪谦小时候长什么样呀?】   旁敲侧击,屏幕那边的纪箐女士很快就懂了,她露出一个微妙又愉悦的表情,看着小朋友的一种可爱把戏。   但是她逗了一下对面的年轻人:【他小时候啊,就长得玉雪可爱,长大些,就像是小王子一样。】   白洋心动不已,哇哇地夸赞:【这么可爱的吗?】   终于他露出自己的目的:【阿姨,那有照片吗?】   纪箐女士笑了笑:【有啊。】   就在白洋期待后文的时候,纪箐女士施施然道:【好像忘记照片都保存在哪了。】   白洋急了:【纪阿姨,是纸质版,还是电子版?是在云端,还是微盘,还是空间啊?】   纪箐女士看他着急的模样,笑了又笑,凌厉的眉峰都柔和了些:【不逗你了,他小时候的照片都保存在一个云端空间上,我发给你看。】   白洋开心地回复:【谢谢纪阿姨~】   【乖巧羊羊.GIF】   虽然纪箐女士和纪谦小时候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她每一张照片都有好好的保存。   每次保姆、管家,还有执着于拍照的林霜给她发照片后,她都会认真地上传到一个特定的云端处。   现在,她把这个云端的权限开放给纪谦的恋人。   和他分享纪谦小时候的珍藏回忆。   白洋没想到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照片!   像是一个特别的宝藏,他看见里面穿着小西裤和背带的小男生,忍不住两眼发光。   这应该是纪谦四五岁的时候,白嫩的婴儿肥,但又穿着小大人的五分西裤和背带,看起来可爱极了!   好乖好乖啊,小说里让人见过就不会忘记的小男主,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从小就英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   白洋一张张滑过去,看到了许多纪谦穿着校服的模样,参加活动的照片,穿着小西服一本正经的模样。   但是,他总觉得很奇怪。   这些活动好像大部分都是团体照,纪谦夹在中间,或者是竞赛那边的工作人员拍照,都是胡乱地拍摄,全靠纪谦的脸在撑着。   怎么没有那种去游乐场玩,或者是去公园、海边一起玩的照片?   他突然想到,纪谦曾和他说起的,他总是一个人待在很大的别墅里面。   这样的话?   纪谦不会从来没去过游乐园的吧?   白洋躺在床上滚来滚去,他想和纪谦去游乐园。   他抱着自己的手机,悄悄问了句纪箐女士:【纪阿姨,有没有纪谦哥哥去游乐园那种玩耍的照片啊?】   纪箐女士沉默了片刻,随即回复道:【小谦小时候,并不怎么出去玩耍。】   【其实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在这方面失职了。】   纪箐女士回忆起纪谦小时候特别贫瘠的童年,每日除了学习就是兴趣班,有时候去学钢琴,过了两年钢琴学够了,又去学编程了。出去除了兴趣班,就是初高中的知识竞赛。   有时候她都不知道纪谦跑到哪里去参加知识竞赛了,回来后只看见各式各样的奖状。   思及此,纪箐有些伤感,她给纪谦转了一大笔钱:【小谦,好久没给你发零花钱了,妈妈今天赚到的,分你一半。】   然后她把另外一半发给了白洋:【洋洋,阿姨还没给你发过零花钱,这是阿姨今天赚到的,分你一半。希望你不要嫌少。】   白洋数着屏幕上的零,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再乘以二,日入千万是什么概念??   他不懂,并且大为震撼,正想拒绝来着。   纪箐女士又说:【如果洋洋喜欢去游乐园,可以带小谦一起去吗?】   白洋忙不迭地应下,他本来就想带着纪谦去约会,马上就是儿童节了呀,他们可以一起去游乐园玩,   儿童节的时候,游乐场总是会有很多的惊喜和娱乐。   白洋大剌剌地在沙发上摊开自己,然后朝着纪谦撒娇:“哥哥,周末是儿童节~”   儿童节几个词他说得格外甜滋滋,像是有糖水在里面包裹着一样。   纪谦坐在他旁边处理着邮件,听见白洋的话,从邮件里回过神来,偏头看他:“儿童节?”   白洋忙不迭地点头:“对!儿童节!”   他做起来,然后换了个方向躺在纪谦的腿上,仰头看着纪谦:“去过儿童节呀~”   白洋快乐地数着儿童节的东西:“我们一起去游乐园里面呀,去玩过山车,旋转木马,进鬼屋,还可以去玩海盗船,还有迪士尼的手办和玩偶,夜晚还会有烟花。”   他一想到那些娱乐设施就开心:“哥哥,鬼屋鬼屋,我们一起去鬼屋,我保护你。”   纪谦有些有意思,勾唇浅笑:“谁过?”   白洋伸手抱住纪谦的腰,在他身上蹭一蹭,笑得格外灿烂:“我们一起过啊。”   一起过儿童节?   纪谦倒是没想过自己还有过儿童节的一天。   他垂眸看向白洋,白洋的脸上有着非常细微的绒毛,浅色的,在光线下才会显露出来,就像现在仰头倒在他怀里的这个时候。   有一种毛茸茸的幼稚感,像是鬼马精灵的顽童。   纪谦伸手按在白洋的脸颊上,肉肉的脸上陷下去一个小窝,极其可爱有趣。   他又低声问道:“谁保护谁?”   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要在鬼屋保护他,白洋可是晚上从来不敢看恐怖片的人,尤其是灵异鬼怪的类型。   白洋不怕丧尸,也不怕僵尸,但非常害怕鬼怪类型。   按照他的说法,丧尸和僵尸这种都是可以看见的!而且一定是不存在的!   但鬼怪就不一样了,谁小时候没听过一两个这样那样的故事啊?   而且是看不见的玄学,这才恐怖啊。   纪谦一次次和他说封建残留思想,作为唯物主义者,他从来不害怕这些。   但白洋忍不住,他看完鬼片后,哭着喊着睡不着,总觉得哪哪哪都有人。   毕竟多年来的思绪一时间是改不了的,就是害怕,没有一点办法。   白洋鼓着脸,知道纪谦是在笑自己,但他从容应对,里面改了说法:“那哥哥保护我呀。”   他翻过身来,抓住纪谦的手,盖在自己脸上,然后他侧脸下去,睡在纪谦的手上。   这一操作把纪谦看乐了:“乖宝,你这是做什么?”   白洋用脸使劲蹭一蹭纪谦的手掌心:“哥哥,我这是在撒娇,喵呜~”   他双眼亮晶晶的,含着无限的期待和光彩,咧着嘴学着猫叫的声音。   纪谦禁不不住想,是不是只有这样在爱里面长大的白洋,才会把撒娇卖痴做得如此自然又可爱?   还是他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心里就柔软得一塌糊涂了,不管怎么看,在自己眼里的,这人做什么都好看。   他觉得,可能两者都有的吧。   纪谦另一只手推开自己的笔记本,放置在一旁,然后轻声道:“就只是这样吗?”   他眼里戏谑闪过,又带着清浅的笑意。   白洋自然知道对方肯定是已经同意了,但是还想看他更多的撒娇。   哼哼,反正纪谦就吃他这一套。   他乐滋滋地起身,揽着纪谦的脖颈,凑在他唇上,贴在一起,含在一起,才慢慢说话:“那这样,够不够啊?”   两人的唇亲昵地贴在一块,却又在唇上说着话,像是什么呢?   像是呼吸在唇上描绘着情愫一样。   无法言表的愉悦和亲密无间。   他的呼吸渡口到给另一个人,就连温热的呼吸都在说,爱他。   白洋弯着眼睛,像是吃果冻一样,在纪谦的唇上舔/舐,轻吸几口。   他喜欢纪谦这个时候的模样,半阖着眼睑,一点点收敛,又在收敛之下有着压抑的欲、望。   像是放纵他的行为,又像是继续引诱着他,想要摄取更多,汲取更多。   那样漂亮的眼睛,只因为他,从温柔变成深沉的醉意。   纪谦微扬眉梢,见白洋眼里笑意洋溢,似乎越来越愉悦,却只在唇外细细地亲吻。   这样可不行。   他开口道:“乖宝,这样是不行的。”   他揽着白洋的腰,将其贴近自己,伸舌探入其中。   在白洋的嘴里细细的一一侵入。   他喜欢慢慢来,却也喜欢用力地来。   从牙床轻轻扫过,品尝榴齿含香。   再进入舌尖放置的地方。   到舌尖相触那一刻,勾着一起,由少到多,积压那样的失控之感。   白洋只觉得自己被搅乱地细碎。   只能仰受这样浓烈又深情的姿态。   直到纪谦探入他的上颚,反复地滑过那颗小巧的虎牙,激荡着的电流让他猛地想跳起来,腰间又绷直了。   却又被纪谦扣着,宽厚的手掌贴在腰上,传递着滚烫的炽热。   快要把人点燃,又让人溺死在其中,陷入深深浅浅,在乍急与徐,更深处的纷乱中。   敏感到只想要呜咽求饶。   肆意恣情。   一吻结束,白洋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他软着身子瘫倒在纪谦的怀里。   唇色艳丽无双,又带着微肿,水嘟嘟地张开,露出里面有些麻意的小舌头。   纪谦将他大横抱起来:“乖宝,撒娇我就自取了?”   白洋陷入他的怀里,听到他的话脸红耳赤起来,没过一会儿,他缓过劲来,在纪谦怀里乱动:“哥哥,等一下。”   他跳下纪谦的怀抱,在一瞬间还有些腿软。   纪谦伸手揽着他:“怎么了?”   这大好的时光,就应该直接进入房间里,趁着夜色还漫长。   白洋只是想起自己上次买的东西,还有没用完的。   还有很多很多的小玩具,那些看着就让人脸皮发热发烫的东西,一定要让纪谦长长见识,让他总是这样小瞧自己。   而且他逛了这么久的网站,学了这么多的知识和理论。   白洋动了动自己发麻的舌尖,红着脸说:“哥哥,你等一下。”   纪谦不明就里,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下,在家只是穿着休闲长裤,不怎么显露,但还是非常厉害的样子。   他坐在床边,倒要看看白洋又会给他什么样的小惊喜。   毕竟上一次,可是把浴室里玩得满是水和玫瑰。   氤氲在镜子上的人,伸手被扣在镜子面前。   镜子里他,镜子外的他。   多么漂亮的景色。   水汽弥漫又潮湿。   就在他回忆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叮铃铃的铃铛声。   非常细微的响声,又非常悦耳的声响。   纪谦抬眼望去,只见白洋在门口探出一只毛茸茸的头,头顶上还带着两只耳朵。   耳朵上各挂着一只小巧的银铃,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响动。   纪谦呼吸一顿,险些忘记了吐气,良久,他的视线才往下落,落在白洋粉嫩的脸蛋上,意味不明地勾唇道:“乖宝,你准备了多少东西?”   不可否认的是,看见这样的小情趣,纪谦自然是被勾起了兴致。   白洋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伸手扶着自己的耳朵,颤巍巍地走过来,趴在纪谦的腿边,贴在大腿根部问道:“要摸摸耳朵吗?”   他眼含无辜,像是自己说的耳朵就只是耳朵一样。   什么也没有的样子。   纪谦的手在他脸上游走,从带着粉色滑腻的脸侧,到发丝,最后在这对猫耳上停留。   眸色深沉又漂亮。   他指尖碰到这小铃铛,似乎是轻缓地点了一下,姿态慵懒又随意。   但叮铃铃的铃铛声,在他的心底微颤。   白洋往上仰头,睁着清亮含水的眼睛,眼睫轻颤,又在眼尾晕染红意,用湿漉漉的眼神看向纪谦。   纪谦鼻尖似乎痒痒的,喉结在上下躜动,半垂着眼睑,整个人风流又恣意。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有这样多的小癖好。   一贯是被誉为谦谦君子的自己,居然被一次次撩拨起最内心深处的戏弄。   他想更多的。   看见白洋为自己努力。   怎么会这么的恶劣?   明知道自己的恶劣,却又在心底泛出愉悦的欢呼。   他看着自己的小猫咪,低声喊道:“小猫咪,这猫耳朵好像并不敏感。”   见纪谦不捏,白洋也没气馁,反正他还有别的招式呢。   他侧坐在一旁,并不是完全坐下,伸手往后撩出自己的猫尾巴来:“哥哥,看,小猫咪还有尾巴。”   纪谦微睁眼睑,原本游刃有余的手指捏在猫耳之上,小巧的银铃发出凌乱的叮铃声响。   他哑着声音问:“小猫咪的尾巴......是佩戴式的吗?”   白洋弯着眼睛朝他笑,狡黠又灵动可爱,只是扭着腰微动了动自己的尾巴,却张嘴告诉他:“哥哥,小猫咪的尾巴,不是佩戴式的哦.......”   纪谦伸手拉起白洋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银铃散漫的胡乱地响着。   在他们这间卧室之间,封闭的空间,清脆的响声。   他想撷住白洋,白洋却把他一把推倒,双手撑在他的两侧,颇具压迫性地看着纪谦:“哥哥,小猫咪说不要乱动。”   纪谦扬眉,犹如春日柳濯濯艳丽:“小猫咪想做什么?”   白洋心底带着兴奋之意,眼神越发炙热明亮。   他慢慢地往下滑。   从很久之前他就知道,纪谦的那里很漂亮。   笔直,又用得少,是很浅的粉色。   现在变了,变成了略深的肉粉色,但还是很漂亮。   就像纪谦这个人一样,一点不会让人觉得冒犯突兀,只会觉得温柔。   修长光滑,颜色又好看,连漂亮的边缘都是很规整的,不见一点奇怪的东西,自然也没有奇怪的味道。   不像他是粉糯糯的正常尺寸,纪谦的......咳咳。   反正是一个很哇哦哇哦的尺寸。   至少比他看的那些视频里面的,要略胜一筹;比欧美大片里面的,也不会输的那种。   白洋发现他也不需要什么心理建设,非常自然的,他完全可以接受对方的所有东西。   想必纪谦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吧,甚至觉得有些可爱。   透明的花蜜,甜味中带着一丝微苦,苦味又有回甘,像是一种浪漫暗语。   铃铛自然是挂在耳边,叮铃铃地响了许久。   直到月亮都觉得太吵了,浅浅地盖住薄云睡下了。   ......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被锁了,然后我写着写着就变成这样了,明天再去游乐园玩吧哈哈哈哈。   啵唧~留评会有小红包哒~ 第94章   白洋累了,感觉自己腰酸背痛,尤其是腰,酸得厉害。   他坐下时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   只能趴在桌上休息。   陈清霖看了他一眼:“现在是下午了,还没睡饱吗?”   这一天只有下午有课,一般早上都是睡到十点多才起来,不过他知道白洋一直在跟着纪谦跑步锻炼,就笑着说:“你早上跑了多久?听说总是纪谦学长背你回去。”   他一想到朋友圈的照片就觉得好笑。   白洋总是跑到最后就耍赖皮,要纪谦背着回去。   纪谦只能左边跟着一只奶茶小羊驼,右边跟着一只纯白小羊驼,背上还趴着一只补觉的白洋。   羊驼的牵引绳就挂在白洋的手上,白洋的手搭在纪谦的胸前,有时候小羊驼开心起来,这牵引绳就在纪谦胸前疯狂绕着圈。   纪总:.......又是被缠绕的一天。   他们已然成了临江别墅城的一道风景,有时候会有相识的合作伙伴看见,给纪谦拍两张照片,大大方方发给他:【纪总,拖家带口啊。】   纪谦无奈浅笑,回复了对方的调侃,顺便把照片发在了朋友圈,配文:【是身负重担。】   陈清霖他们看见照片乐疯了,尤其是纪谦学长那无可奈何的表情。   所以他照例以为白洋今天早上起早去跑步了,没睡好。   白洋没说话,他确实是没睡好,但不是因为早起锻炼。   今天早上临江别墅城没有他们这道靓丽的风景线。   谁也没有出去跑步锻炼,他趴在床上哼哼唧唧起不来,而纪谦坐在一旁给他揉腰。   他是真的觉得,昨天晚上摇了一晚上,腰感觉要从中间断掉,早上简直都坐不起来。   他哎哟哎哟直叫唤,纪谦一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担忧地问他:“乖宝,怎么了?”   白洋一皱眉叫唤,他就有些心急,掀开被子起来看他:“哪里不舒服吗?”   白洋哼了一声,然后趴在床上闷声说道:“我腰痛。”   听见一声轻哼,纪谦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他说腰痛,纪谦摸了摸鼻尖,轻咳了两声。   昨天夜里是有些放纵了。   他一脸愧色,坐在一旁帮白洋揉着腰。   宽大温热的手掌心在后腰轻揉,直把白洋揉得昏昏欲睡,陷入柔软的枕头里面,脸颊压成一个弧度。   纪谦力度放得更加温柔,一点情/色不带,只觉得内心安静又平和。   白洋趴在枕头上又睡了一觉才起来。   等他起来后,纪谦还坐在床上看书,他垂着眼眸,姿态随意翻着书页,沙沙的清浅翻页声传来。   白洋揉着眼睛,喁喁细语:“哥哥,怎么没去上班啊?”   纪谦看向迷迷瞪瞪的白洋,笑意渐浓:“我等你起来。”   白洋嗷呜一下,趴在纪谦身上,眼睛还没睁开,只能迷糊看见书上写着一串花体字母,看起来像是他不懂的文字。   他知道纪谦的习惯,虽然电子书极其方便普及,但纪谦还是喜欢看纸质书,好像书本的纸张印上黑色的笔墨,透过岁月的痕迹和余温,从古来今往慢慢地传递。   他虽然不怎么看这些书,但他愿意听纪谦讲。人还没清醒,就已经凭着本能趴在纪谦的肩头,和他软着声音说道:“哥哥,你在看什么书?”   书被他压在身下,纪谦也没恼,只是把书抽出来放在一旁,回应他:“在看雪莱的‘Love\'s Philosophy—爱底哲学’。”   白洋半阖着眼睛醒神,问他:“是一首什么样的诗啊?”   纪谦就在他耳边,用极其华丽好听的英伦腔和他低语:“‘The fountains mingle with the river   (清泉奔赴河流)   ........   And the sunlight clasps the earth,   (阳光在深拥大地)   And the moonbeams kiss the sea-   (月色在亲吻波浪)   What are all these kissings worth.   (可这些吻有何意义?)   If thou kiss not me   (要是你不肯吻我呢?)’”   白洋听着抒情一样的缠绵诗篇,在最后一句落下后,他弯着眼睛笑,轻声道:“There's no such‘if’(没有这种如果)。”   他亲在纪谦的嘴角,然后朝他撒娇:“哥哥,快抱我去洗漱,我要吻你啦。”   纪谦笑出声来,眼里温柔的笑意醉人,他放下书,抱着他的宝贝去洗漱。   等白洋吐出泡泡后,他就嘟着嘴朝着纪谦,然后水润润的唇瓣发出啵啵的声音:“亲亲。”   纪谦双手捧着他的脸,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啊?   每天都给他这样明亮的爱意。   他俯身在白洋唇上印下一吻。   等他们手牵着手下楼,正好是吃午饭的时候。   吃过了午饭,白洋又玩了一会儿,纪谦把他送来学校上课,他才去公司上班。   坐在位置上的白洋并不想搭理陈清霖,傲娇地哼了一声。   陈清霖傻了:“你哼什么啊?”   白洋乐滋滋一笑:“情侣的秘密你不懂!”   尹玉春和许锐在一旁笑出声来,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向陈清霖,情侣的事情还要问这么多,非要给自己找狗粮吃。   噎到了吧。   陈清霖一开始还没明白,等他无意间看见白洋脖颈下的红印,瞬间懂了许多,露出一个难以表述的神色。   最后化作一句:“再也不多嘴了。”   他还想转过去,白洋凑过去追着给他塞狗粮:“我周末要去游乐园玩,你们去吗?”   陈清霖冷笑一声:“我敢去当电灯泡,你让吗?”   白洋忙不迭地点头:“让啊让啊。”   陈清霖看他亮晶晶的眼神,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伸手捏住白洋的脸颊,直把脸颊的肉都捏起来,嘟着粉色的唇,像一只小金鱼,陈清霖眼睛微眯:“你老实交代,到底想做什么?”   白洋嘟着嘴,语序都不清晰了:“我想让你们帮个小忙来着啊。”   见他要帮忙,陈清霖这才松口气,把他的脸颊放下:“要帮忙早说,别弄那些虚头巴脑的,干撒子?”   白洋嘻嘻一笑,娘家人只能无奈的笑。   时间慢悠悠地又轻飘飘地慢慢过着,顺着时间的痕迹慢慢往前走。   那些记忆力的片羽都成了漂亮的光晕。   纪谦在周末前一天加班处理了不少事宜,等到加班结束就抛下滕牧和仇法东两人,眉梢微扬:“东哥,牧哥,周一见。”   仇法东想起自己周末还要加班,眼前一黑,撸起手袖就想去当个电灯泡。   滕牧抓住他的后领:“走了。”   说起来,纪谦还从来没有去过申城的游乐园。   或者说,从小开始,就鲜少进入游乐园,他还不知道游乐园有些什么玩乐的地方。   白洋对去游乐园这件事极其上心,他买了许多情侣款的衣服让纪谦来挑,纪谦觉得每一件都觉得挺好的。   这一件白洋穿起来青春洋溢。   另一件穿起来活泼可爱。   或者是一点点酷,一点点乖巧。   总之,在纪谦的眼里,白洋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让白洋这个挑衣服的人,陷入更难以抉择的状态。   救命啊!   只觉得纪谦穿简单的白色T恤好看,浅蓝色衬衫也好看。   骨架优越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然后穿黑色也衬得俊眉修目,极其好看。   黑色吸热,算了。白洋把黑色放到一旁,又重新挑选浅色的衣服。   这天夜里,他购买的游乐园地图和攻略都到了,等他在桌子上摊开地图,把电脑搜索功能打开,白洋也凑了过来。   白洋看了眼桌子上的地图,然后把自己的攻略也拿过来,手上还拿着几支不同颜色的水彩笔。他凑过来坐在纪谦的腿上,把自己的攻略也摊开。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几张大大小小的地图混合在一起。   纪谦环着他,想起那张画着大熊猫的攻略,五颜六色的水彩笔在上面画着记号,卡通稚气又认真,那张手绘的攻略图自然是被他小心收起来,放在书柜里面了。   他喊了声:“乖宝,你想去哪里玩?”   白洋歪歪扭扭地划着路线图,一个个标记出来:“鬼屋、梦游仙境迷宫、海盗船、过山车......”   纪谦见他第一个就把鬼屋标记出来,露出一个极其微妙的笑,轻声建议:“要不然,鬼屋还是放在后面吧?”   白洋抿着嘴角思考:“把它先玩掉,就可以在别的项目上回过神来。要是最后玩它,那晚上出来不是更可怕了吗?回家睡觉都是鬼屋的模样。”   纪谦点头:“有理有据,还挺有道理。”   白洋塞了一支笔给纪谦:“哥哥,你要玩什么?”   “我吗?”纪谦其实也不知道他想玩什么,或者对这些娱乐设施都没有一种体验过的概念。   他勾出了音乐舞台剧和晚上的烟火秀:“晚上看一下烟火秀呢?”   白洋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握着纪谦的手在地图上画:“哥哥,可以去坐旋转木马,我们一起去开碰碰车、天空摩天轮、坐上氢气球,从游乐园的天空这端,一起飘到天空另一端去......”   纤细白嫩的一双手,牵着纪谦的手在地图上写写画画。   白洋一脸认真地勾出那些简单的项目,想和纪谦都去体验一遍平常的快乐。   紫色、蓝色、红色的路线图,歪歪扭扭地往前走着。   因为画得用力,在纸上有着沙沙的声响,纪谦心底触动,将下巴搭在白洋的肩膀上,偏头去亲亲他的耳垂:“乖宝。”   温热的触感在耳畔轻轻传来,白洋觉得痒,他一开始没管。   结果纪谦耳尖亲一亲,脸侧亲一亲,脖颈也亲一亲。   他转过头来,伸手捧着纪谦的脸,亲在纪谦的唇上,安抚他:“哥哥别动,我还在画路线呢。”   “儿童节的时候会有好多大人带小孩来,我们得避开那些熊孩子。”   说罢他又转过去继续研究自己的地图。   亲的,好敷衍。   纪谦嘴角的笑意却下不去,只是静静地抱着白洋,看他窸窸窣窣、嘟嘟囔囔说着该怎么走。   有时候白洋皱起眉头来,他会抬手在白洋的攻略上画出另一条路线,备注时间。   他的字迹潇洒清隽,白洋的字体干净圆润。   明明白洋写字的时候也是好看的,但在纪谦的对比下,他的就好像是学生字体,而纪谦的一看就是青年,而且是极其优秀的那种青年。   两种不同的字体落在纸上。   两人的名字也落在纸上。   第二天,两人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休闲九分裤从家里出发。   白洋在一楼客厅里仔细点着他们的东西:“游戏攻略,地图,还有水果茶,中午在里面吃饭,好啦~”   陈姨给他们做了不少小饼干和小三明治等零食:“等玩累了就吃。”   她把白洋当小孩子一样看待,这段时间照顾起来极其顺手。   一看他像是要去春游的架势,就做了许多可爱又好看的零食,小饼干上面还都是各种动物图案的。   在出门前,白洋还抱着两只小羊驼恋恋不舍,拿出浆果给他们吃:“哥哥要出门玩啦,你们两个在家里要乖乖的哦。”   两只小羊驼碰一碰他,毫不犹豫地埋在食盆里面吃浆果,没有再理他。   纪谦乐了,一只小羊让另外两只小羊在家里乖乖的。   他从花园那边穿过来,像是身上都沾染着玫瑰花的气息:“乖宝,要走了,不然你想玩的项目会有很多人。”   白洋看过去,纪谦只是穿着简单的T恤长裤,却依旧能看出宽阔挺拔的背脊,像是青松一样漂亮。   只是现在显得越发舒展年轻。   他背着自己的小挎包,乐颠颠地从围栏那边走到纪谦这边来,牵着他往外走去:“我们走咯!”   儿童节里的游乐园,果然是精心准备了一番的。   在入园的时候,有工作人员在旁边发着好看的糖果,每个小朋友都可以过去领取。   白洋看着花花绿绿的彩色透明纸张糖果,毫不犹豫牵着纪谦的手过去:“你好,请问大朋友有没有糖领?”   工作人员愣了,看一个长相乖巧可爱的年轻人朝自己笑着,笑得又灿烂明亮,他伸手取出糖果:“当然可以的。”   反正这几天入园的客人其实都可以领取,也没说一定要是年纪小的小朋友,毕竟入了游乐园,每个顾客都是小朋友。   白洋接过糖果,然后递给纪谦:“哥哥,大朋友也有糖。”   纪谦啼笑皆非,他手掌心躺着一颗圆润的紫色葡萄口味的糖,恍惚想起万圣节的那天夜里。   一个小可爱恶魔朝自己摊开手掌心,说着:“哥哥,Trick or treat(不给糖就捣乱)。”   月色朦胧,鼓声奏乐,他奶白色的发丝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流淌着的星星在演奏一般。   现在这颗糖倒是又回到了他手里,缘分一词,妙不可言。   他浅笑道:“谢谢乖宝。”   他剥开糖纸放入嘴里,只觉得满嘴都是葡萄的味道。   白洋的那一颗是白色的,他摸不准是什么味道,试探性地放在旁边,用舌尖舔了一下,然后眼前一亮,是荔枝味道的。   荔枝味道的各种东西都好吃。   纪谦看他亮晶晶的眼神,好奇问道:“是什么口味?”   白洋朝他招手:“哥哥你蹲下一点。”   等纪谦俯身,他就踮起脚尖亲在纪谦的唇上,把荔枝的味道传给他,然后笑着说:“你吃一吃,现在是什么味道的啊。”   纪谦舔了舔唇角,浅浅笑开来:“好像没有吃出来。”   他俯身吻下去,在白洋嘴里扫荡一圈,两人嘴里那两个小巧的糖果在舌尖打着架。   葡萄和荔枝的甜水融合在一起,吞咽下去满口都是甜滋滋的味道。   本就小巧的糖果很快就融化了,变成两颗小小的硬的颗粒,在牙齿间被咬碎,甜味溢散,更浓了。   一吻结束,白洋咂巴着自己泛甜的口腔,只觉得喉咙里都是这样残留不散的味道。   他的唇水润润又红彤彤的,仰着脑袋看了纪谦一眼。   明明自己只是简单的贴贴一下,戏弄一下对方,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现在还是在游乐园的门口,他们背后有着特别可爱的巨大玩偶,他们就在大的玩偶面前这样深吻。   还好这么早的时候,游乐园里没有什么人。   没有人看见他脸红耳赤的模样,他哼了一声,牵着纪谦往里面走去。   直奔鬼屋。   游乐场还是第一次见早上七点半准时来玩鬼屋迷宫的顾客。   是的,游乐园的鬼屋也这么多年也进行了改革,外面网红点的密室逃脱非常受欢迎,他们就把鬼屋也进行了升级,做成了一个迷宫解密类型的鬼屋。   比外面那些密室逃脱可能要简单一些,不需要那种过于动脑筋,但是会有非常多的路线和一些小的谜题,才能开门。   谜题一般都非常简单,但他们还结合了那种玻璃景象迷宫。   走进去好像就走不出来了,而且还有可能有鬼怪的声音。   毕竟游乐园场地大,可发挥的空间自然也非常多。   在进去之前,工作人员先询问了两人是否有病例式,像心脏病这种是绝对不可以进鬼屋里面的。   还签了一份安全协议,大意就是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可以承受鬼屋这种刺激的游戏,并在游戏里不会伤害游戏npc。   工作人员带着两人往里面走去,向把两人的小背包存入了柜子里面,并问道:“你们真的要现在开始玩吗?”   鬼屋是不限制人员进去的,不像是密室逃脱那种,一拨人玩结束了,另一波人才进去。   像他们这种大型的迷宫类型鬼屋,一般都是客人来了就可以直接进去,只是会限制里面最多不超过30人,出去后再进顾客,免得游乐效果不好。   白洋好奇地问他:“现在进去有什么问题吗?”   他可是一大清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24字真言他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甚至是倒背如流。   纪谦看着这迷宫鬼屋的大小,和前面的游戏规则,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现在进去的时候,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有他和白洋两个人,他告诉白洋:“乖宝,现在去玩的话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如果是平时,还会有别的顾客一起进去,大家一起壮胆,相互依靠一下。   常言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而且儿童节的时候,大人一般也不会带着孩子来这里玩。   那么现在,只能靠他们两个人解密走出迷宫。   白洋拍着胸脯:“哥哥你放心,我绝对能带你出来的。”   纪谦弯着眼尾笑:“那我拭目以待。”   工作人员看他们想好了,就把他们带到入口那里去,一进来就是长长的黑色走廊。   上书:独木黄泉路。   底下好像流淌着红色的血迹,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   白洋心下一惊,感受到了那股阴风怒号的声音。   他咽了咽口水,语气开始有些飘忽起来:“哥哥,我们要从这里走过去吗?”   纪谦牵着他的手,看了眼地下的血迹,笑着说:“这是红色灯光弄的,不怕。”   “谁怕啦!”白洋一个跳起来的大动作,牵着他就往前面走去。   好在这个鬼屋设计还算人性化,入门的道上并没有什么机关也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只是黑色的一条过道,配着那股背景音乐而已。   走完过道以后,就正式进入了迷宫里面。   迷宫一共分为三段,第一段是非常大的古典园林式迷宫,就像是园林那样的设计,这是一个非常大破败的古代房子,要从这个房子里走出去。   里面有枯井、断掉的院子门栏、枯木上面好像还吊着东西,随着风晃晃悠悠的......   鬼屋里的背景音乐一直没有听过,那种阴森恐怖的声响,像是什么野狐悲鸣,里面还有鬼火一样的灯笼照着路面,传来的风寒气逼人,惹得鬼火闪烁。   白洋扒拉着纪谦的手臂,一步也不敢动弹,毕竟现在前面只有一条路,必须要跨过前面的院子才能从院子对面选择三个出口。   可是院子里的枯井,一看就有很大的问题!!   还有那个树上飘飘荡荡的红色衣服,这么多年听故事的本能告诉他,要远离。   他的身体简直要发起抖来,明明心里有些害怕,却又非常的跃跃欲试。   就明知道井里应该会出现东西吓人,但还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个吓人法。   属于又菜又爱玩。   纪谦看他有些退缩、但又想尝试的表情,眼睑一颤一颤的。纪谦乐不可支,故意说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倒回去吧,只要重新走一遍那个长廊就好了。”   从那个长廊倒回去!这不是丢脸丢大发了吗?   真的勇士绝不回头看!   白洋立马反驳:“不!来都来了。”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纪谦往前走去,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音乐声突然就大了起来,越发恐怖吓人。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树上的衣服果然露出一个吊死鬼的头!!!   他挂在树上,朝着白洋桀桀直笑,猩红色的舌头长长地垂在地上。   白洋啊啊啊啊啊直叫出声来!   “妖魔鬼怪快退散啊啊啊!!!”   他慌不择路牵着纪谦一路跑,路过枯井的时候里面爬出一个青面獠牙的鬼来,伸手抓住白洋的脚:“陪我一起来井里玩吧。”   注意,这里用来抓白洋的那只手其实是道具。毕竟游乐园发生过很多次游客在惊恐之下伤人的举动,就在抓人的时候,非常多的客人会条件反射猛踩手,还有一些个别突发情况,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这里游乐园换了很长又很大的道具手。   但是道具手更可怕呀!   那么长长长长的一只手!   爪子那么长长长还有诡异的血红色,上面还往外冒着奇怪的毛发,看起来就是非常不祥的东西!   白洋哆哆嗦嗦地抱着纪谦:“快跑快跑。”   他疯狂地抖动着自己的腿,哇啊啊啊啊乱叫。   那股毛茸茸又冰冷的触感。   白洋立马汗毛倒立去起来。   救命救命救命!!!!   他好像在黄泉路上走过一遭一样,冰凉凉的触感贴在心底让人心头直乱颤,失去理智。   倒是纪谦一眼看出这种长手的设定是为了保护工作人员,觉得这游乐园还挺有意思的。   至少是保护了工作人员的安全性。   小院有两道门,纪谦看了眼上面的提示,问他:“乖宝,你要先进镜子迷宫,还是去房子里面?”   “镜子迷宫.......”   井里的npc鬼在往上爬,血红的指甲印,还有威胁的怪异语气。   白洋说不出话来,随便选了一个门冲过去!他感觉自己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   数不清的飘动的鬼在追着他们,这个院子里有阿飘,那个院子里有斧头怪......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往什么方向跑路,反正有门就钻出去,   当然,就算是这个时候,他也没忘记把纪谦牵走一起狂奔。   纪谦被他拖得一个踉跄,还没说出来的话停在喉咙里,只能暗笑着跟他一起跑路。   他想,他们好像末路狂花。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鬼屋迷宫,但白洋还是能坚定不移地牵着他的手,一往无前地冲着未知的道路尽头跑去。   只要忽略白洋嘴里喊着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啊?   纪谦在这简短又漫长的一段道路上,不经意地推开那些奇怪的道具,让白洋更加安心地带着他跑路。   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放开,手心里都是白洋出的冷汗,还有跑出来的潮湿滑腻之感。   白洋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动作,那股毛茸茸的手抓住自己脚踝的触感消散不去。   他觉得自己的腿都要没了。   等路过某个门槛时,上面落下一个诡异的花就要砸在纪谦头上,他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来的勇气。   骤然跳起来拍开那个乱笑着的花。   怎么会有这样滋滋乱笑的花。   他打开房门,进入了死路里面。   纪谦跟着他冲到了房子里面,这个房子里面阴沉沉的,很是诡谲的昏暗之感。   倒不至于弄非常恐怖的场景,只能在环境、音乐和灯光上下功夫了。   听着这音乐就觉得毛骨悚然。   眼看着到了房子里面,那就没办法了。   纪谦本来想带他去迷宫那边,在镜子迷宫的尽头,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直接出去,一条是进入房子里。   毕竟经过了这栋院子,大家都能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当他们进去后,背后的门就关闭了。   白洋在房子里呜咽出声:“怎么门还关着了。”   纪谦暗笑不已,又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有些心疼,只好搂着他安抚:“没事没事,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白洋在他怀里慢慢平复刚刚那种快要死掉的心脏,深呼吸又吐气,吐气又深呼吸。   这个房子里没有触发机关是不会有鬼怪出现的,给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安静下来。   终于冷静下来后,白洋觉得自己的智商又回来了一些,继续默念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他从纪谦怀里探出一个狗狗祟祟的毛茸茸的头,悄悄看一下四周,破败的房间、倒塌了一半的房梁、里面还有一个小床......   看起来就是机关和事故的多发地带!!!!   他哭着把自己埋下去:“哥哥,这个房梁上,床底下,肯定都有鬼的,呜呜呜呜。”   凭他多年看恐怖片的经验,整个人都不好。   他好像能看见自己白色的灵魂往上面飘着。   抱着纪谦的手有些颤颤巍巍的发抖,一边发抖一边紧紧抱着纪谦不撒手,从纪谦身上汲取热量和温度。   纪谦揉着他的头:“没事没事,不可怕,都是工作人员假扮的。”   等到好半天,都没有鬼怪出来吓人。   白洋抹了一把眼泪,又抽抽搭搭地探出脑袋,两眼亮晶晶的,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地方:“这里面有要解密的东西吗?”   不解密好像完全出不去。   纪谦觉得这个游戏做得还不错,有急有缓,至少给了白洋这种顾客一些缓冲的时间,不会整个鬼屋里面都是惊险刺激的东西。   纪谦半搂着他往前走去:“有一幅画,我们看一看。”   画非常残破,还被撕了一半,但纪谦停在刚好可以看出字迹的位置,没有往前走了,这种事线索的地方,往前走一定会触发什么东西。   白洋往上面看了两眼,都是文言文。他只能勉强看懂,好像是一个富商之女,被男人抛弃了。   男人想投靠新的主公,妻子却是要敌国的人,男人就直接杀掉了自己的结发妻子,还能迎娶高官之女......   白洋被这个故事吸引,骂那个男人:“这个男人好坏啊!”   他想看清楚这个负心汉是谁,不小心往前一步,踩到了什么东西。   机关下陷后,床榻下陷,露出一个穿着嫁衣的女人来!!   太诡异了!!!   白洋觉得自己简直要魂飞魄散了,他哇哇大叫然后跳在纪谦身上:“呜呜呜呜呜,哥哥哥哥......”   他双手揽着纪谦的脖颈,然后双腿夹在纪谦腰上。   纪谦伸手托住白洋的双腿,稳稳地抱着他。   白洋大喊:“哥哥快跑啊!”   纪谦往另一处出口跑去,只见门是关闭的状态。   但是周围没有任何机关,说明这个npc才是过关的主要人物。   女人的面容被头发遮盖,看不清面容,走到他们的面前:“你们是世上的真情人吗?”   语气幽怨又阴森。   他们被堵在出口和女人之间,不能进也不能出。   白洋已经说不出话来,纪谦沉声回答她:“是。”   女人仰天大笑,凄凉又悲苦:“你可知,我是谁?”   “我的名字是什么?”   她开始重复:“我的名字是什么?”   纪谦回忆着刚刚的古文,原李家之后,后嫁于吴某,成了吴氏春白,他冷静说道:“你叫李春白。”   女人停下笑声:“你说对了,既然你们是有情人,那接下来这道迷宫,就是见证你们爱情的时候。”   回答正确之后,门开了。   但是门后,有两个通道入口。   Npc让他们分别入内:“如果能在镜像迷宫中找到彼此并出去,就是世上难得的有情人,我便饶了你们。”   ......   白洋咽了咽口水,看向前面的镜子:“哥哥,怎么办,我不会。”   纪谦把他放下:“你就站在门口,等我从另一个门那边过来找你。”   白洋的脸还白着,眼眶都吓红了:“真的吗?”   “真的。”纪谦亲亲他的眼睛,语气冷静又温柔,“不要多久我就会到了。”   白洋亲亲他:“那你快点哦。”   纪谦温和应道:“好。”   等他们各自入了门内,身后的门就关闭了。   白洋很听纪谦的话,他让自己站着别动,他就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镜子里面倒是会飘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在不是鬼怪,不然他真的要被吓死了。   这里面四处都是镜子,分不清路,也看不到出口。   但一想到纪谦会回来接自己,白洋又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他开始在原地蹦蹦跳跳地数绵羊:“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   有时候会被音乐打断,不知道自己数了多久,但数到后面,就变成了:纪谦。   他细细地喊着纪谦的名字。   好像叫着他的名字,自己也会有勇气一些。   这个名字被他喊得无比缠绵和思念。   而纪谦那一边废了些世界才找到镜子对应的规律,这是映照的镜子,有时候会出现诗句提示。   等找到规律之后,很快就能走出去,他走到出口那一边。   工作人员正要接他,他又转身从另一个出口进去了:“我进去接一下人,稍等。”   一直在看着监控视频的工作人员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谁,笑了笑让他进去了。   毕竟是鬼屋这种刺激的游戏,全程还是会有人在一直看着监控视频,以免发生不可控的意外事故。   纪谦顺着另一条镜子路往里面走去,没过多久就听到了白洋的声音。   一声声地叫着他:“哥哥。”   “纪谦......”   在这种昏暗又诡异的环境中,有一个人这样连续不断地喊着你的名字,又因为镜子的传递问题,声音有些失真,其实是挺恐怖的语调。   但纪谦知道,这是白洋在喊他。   知道对方没有被吓到,还能清晰正常的说话,纪谦才放下心来。   他已经走过一遍了,整个镜子迷宫是一个对称的结构,这一边其实是翻转的,自然走得快很多。   没过多久他就看见了白洋。   白洋垂着头在轻声喊他,他应了一声:“乖宝,我到了。”   等到脚步声传来,他一听就知道是纪谦,兀地睁开眼睛看向从通道那边走过来的男人。   听见那一声低沉温柔的喊声,他兴奋地张开手臂冲过去,挂在纪谦身上:“哥哥哎。”   纪谦温柔地抱着他:“等很久了吗?”   白洋仰着头笑,笑容灿烂又明亮:“没有等很久。”   只要是等纪谦,不管等多久都不算很久。   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等待救赎的小王子一样。   被困在镜子里的小王子,等到了他的骑士来救援。   哇,像是梦中的场景。   等他们相遇拥抱之后,镜子里奇奇怪怪的黑色东西都变了,在一刹那,镜子里的光全部关闭了。   在无妄的黑暗中,白洋抱紧纪谦,纪谦也搂着白洋。   他们的心跳声在共鸣同步,在黑暗下扑通扑通。   刹那后,镜子全部亮了起来。   只是里面的东西,变成了漫天的星辰和银河在闪烁。   绚烂耀眼的光芒在照耀着他们。   感心动耳,绮丽难忘。   白洋哇了一下,他们好像在群星里面拥抱着。   这??   难怪这个鬼屋迷宫做成这么恐怖的样子,还是有好多的小情侣来玩,原来有这样的小惊喜啊。   他弯着眼睛笑,笑得乖巧又招人:“哥哥。”   纪谦低声应他:“嗯。”   白洋晃了晃自己悬在半空中的双腿,把自己埋在纪谦的肩膀上:“我们出去吧。”   纪谦双手抱着他,踏着星河慢悠悠地走出去。   白洋下巴搭在纪谦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纪谦的脖颈上,偶尔蓬松柔软的发丝会在纪谦的肌肤上滑过。   他仰头看向这些镜子,漂亮又温和的星辰,璀璨夺目。   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   有星子的光倒映在纪谦的眼睛里,白洋看向纪谦的眼睛。   那双浅色又温柔的眼里,有一个小小的自己。   白洋揽着他,在无比绚丽的镜子银河下,亲吻自己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Love's Philosophy—爱底哲学’翻译是自己写的~   下一章是游乐园的摩天轮啦~氢气球啦~   一些小情侣的约会日常~   92章解锁啦,大家可以去看看哦~   来晚了,留评会有小红包哒~啵唧啵唧~ 第95章   等看到了外面喧嚣世界的白天,白洋简直是要热泪盈眶。   重见光明!   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了。   他从纪谦怀里落地时,腿都软了一下。   纪谦站在一旁仔细扶着他,白洋没觉得自己丢脸,反而一脸兴奋:“哥哥哎~我刚刚从鬼屋里出来了!”   如果忽略白洋的妖魔鬼怪快退散以及24字真言,好像表现得还不错?   纪谦点头夸赞:“很厉害。”   白洋一脸得意,扬着下巴,淡色的唇上扬,像是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真是个宝啊。   纪谦眼里藏着笑,伸出手在白洋额前轻弹一下。   咚......   很轻很浅的敲击,只是纪谦习惯用食指与中指交替,姿态随和风流,手指修长白皙。   白洋受了一记,却翘着嘴角,扬起眉梢,说不出的朝气。   他翻开地图,牵着纪谦的手往游乐园里面走去:“哥哥,走,我们的第二站是旋转木马。”   一个刺激的游戏,然后一个舒缓的游戏,轻重缓急,多好。   鬼屋他们玩了近一个小时,出来后游乐园里的人就慢慢地多了起来。   旋转木马做得极其漂亮,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游乐园似乎是成人来得较多些,木马都做得高大些。   纪谦站在白马旁边,俊眉修目,又蜂腰长腿,轻轻一迈就跨在了白马之上。   真的是梦幻一样的场景,旁边有年轻的小姑娘看到了,大胆地惊呼:“好帅啊,要不要上去要个联系方式?”   纪谦坐在白色木马之上,朝白洋伸出手,温和浅笑:“要一起坐吗?”   “当然要啊!”白洋朝他灿烂一笑,搭上他的手。   纪谦将他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身前。   在后面还想着要一个联系方式的小姑娘们都沉默了,看着架势绝对是小情侣!   她们看着白洋,又看了眼纪谦,默默转化了思路:“是春光灿烂小太阳和温柔清和月亮的组合!”   “温柔年上赛高!”   ......   旋转木马慢悠悠地转着圈,就连音乐都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在情歌下,他们随着起起伏伏。   六月初夏到了,树上的绿叶在等风的呢喃,金色的游鱼洒在白洋的脸上,他躺在纪谦的怀里。   纪谦在想,原来非常无聊的旋转木马也是有意思的。   他从前一直不懂,为什么这种毫无意义消磨时间的游戏,这么多的人喜欢玩。   不就是坐在一个笨笨的木马上,等着它启动,又等着它停止。   极其浪费时间的一个游戏。   但是现在又变得不一样了。   他低头看向白洋的发梢,在白洋的头顶落下一吻。   如果是和你,做什么都变得有意义起来。   下了旋转木马,就会过山车。   趁着时间还早,要先去排队过山车这种热门游戏。   白洋系上扣带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他凑过去检查纪谦的安全带,扯了扯,感觉还紧着。   纪谦任他检查自己,低声问他:“害怕吗?”   白洋扯了扯自己的安全带,摇头:“不怕!”   他一脸兴奋:“冲冲冲!”   过山车的设计也是十分有趣,先是缓缓地上升,像是给人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和等待。   他们就坐在最前排。   直面所有的高度和风景。   地面上的人都变成了小小的黑点。   白洋的心脏随着慢慢爬升的梯子一起上升,到了最高点的时候,他的心脏也爬到了最高点。   纪谦伸手牵住白洋,两人的手紧紧牵在一起。   十指紧扣,手背上的青筋轻迸时,掌心的心脏也在一起轻跳。   顺着脉搏一路传递着。   就连血液涌现沸腾的温度也在一起。   这样沉寂的上升最是折磨人,停到最高点的时候,能看见整个五颜六色的游乐园,远处飞扬的氢气球摇摇晃晃地飘上天空。   顺着天空往上看去,好像能触碰风的痕迹。   白洋进行了几个深呼吸,过山车缓缓下落,接着猛然坠落,急速下滑到最低处。   沉重又轻飘的失重感,让人忘记该如何呼吸。   在尖叫声中,白洋握紧纪谦的手,似乎要嵌入身体里的力度般。   将灵魂拖出来,又拽进去。   心脏像是被抛到了半空之中,一直没有回到身体里。   过山车急速下落后再无缓冲,快速上升,又快速下落。   旋转、倒挂。   白洋终于抑制不住一直堵在喉咙里的尖叫,和后面的人一样大声叫了出来。   像是坐了去黄泉的车一样,风刮着脸过去。   在混乱之中,他看向纪谦。   他好像没有听见纪谦的叫声。   纪谦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在某个上升缓冲的时候,偏头看向白洋,眼神温柔又沉静。   他弯了弯眼尾,极致的刺激之下他还能沉稳地握着白洋的手,带他一起回到人世间。   在白洋眼里,纪谦简直在闪闪发光。   飞扬的乱发丝毫不减他的魅力。   从过山车下来之后,白洋趴在纪谦的背上:“哥哥,你一点都不怕吗?”   他已经完全腿软了,甚至觉得这风吹得他头痛。   纪谦看着前面嬉闹的孩童们,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混入了他们这样的成年人,笑了笑:“你在旁边,我不会害怕。”   如果他害怕了,谁去保护白洋,带他回过神呢?   白洋顺着纪谦的视线看向快乐的小朋友们,问道:“哥哥,你喜欢小孩子吗?”   纪谦回他:“并不是喜欢小孩子,只是觉得他们很天真稚嫩。”   就像背上的白洋一样。   白洋戳了戳纪谦的背脊,告诉他:“哥哥,就算你喜欢,我也是不能生孩子的哦。”   纪谦闻言笑出声来:“谁让你去生子了。”   他正想说些什么,表示自己并不是喜欢小孩的人,也不需要一个后代。   却听见白洋认真地说:“哥哥,和我在一起之后,是不会有后代。我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而且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爱你,才和你在一起,以后也不会有想要一个后代的想法。”   “你也不能有因为想要后代,而有要离开的想法。”   要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成为世界上最爱彼此的人。   不能有一个中途走错了路,走错了,就回不来了。   他这样宣示着自己的主权和地位,纪谦却觉得无比开心。   纪谦用力托了托他,把他背得更高些:“乖宝,你好像弄错顺序了。我们是先遇见了爱的人,才选择要不要与爱人留下爱的结晶,并不是要有一个后代,才去选择遇见爱的人。”   白洋朝他笑,眼睛里的星星重新回来了,他亲亲纪谦的侧脸:“我就是这个意思!”   纪谦把他放下来,俯身在他淡色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你就是我的小朋友,我已经不需要别的小朋友了。”   他的小朋友带着他去坐碰碰车、幼稚的爱丽丝迷宫、泡泡做成的城堡......   他们坐在开满花朵的餐厅里吃过午饭,还能继续做一趟氢气球,从游乐园的这一端飘到另一端。   仿佛伸手就可以碰到白色柔软的云朵,去触碰湛蓝色的天空。   来自天空的风都是暖的。   静看浅色的光晕慢慢地流转。   等到玩累了,他们走进音乐舞台剧里面,坐在里面安静地欣赏着表演。   白洋把头靠在纪谦的肩膀上,等光阴荏苒随意往前走着。   烟花秀就在舞台剧广场的后面,夜色还未降临。   白洋和纪谦坐在长椅上,白洋摊着身子,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完全消散了。   他转过头去,对着纪谦说道:“哥哥,我去一下厕所,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下哦。”   纪谦应了一声,坐在长椅上回忆着今日的种种。   只觉得有趣,他少时没有体验过的幼稚游戏,倒是成年后以另一种形式都体验了一遍。   奇妙的体验。   就当他在想,白洋怎么还没有回来时,一只毛茸茸的大熊站在自己的面前。   ?   纪谦疑惑。   就在他还不解的时候,面前的大熊开始跳起舞来。   左三圈,右三圈。   可爱又稚气的舞蹈。   背后有欢乐的音乐声响起。   在某一个瞬间,他像是心领神会般知道,这是白洋在跳舞。   他的姿态动作,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刻在他的记忆里面。   纪谦无意识笑起来,渐渐地,眼神越发温柔宠溺,嘴角的笑意渐浓渐深。   背后有钟声响彻,绚丽的烟花在天空绽放,在烟花下,一只毛茸茸的大熊在像他的爱人举起鲜花。   纪谦握拳抵在唇边,笑出声来。   笑容俊朗又舒展。   他接过玫瑰放在一旁,就见白洋举着两只毛茸茸的手摘下自己的头套,露出一个满是汗渍的小脑袋。   红扑扑的脸蛋上都是兴奋和开心。   纪谦起身帮他擦拭额间和脸颊上的汗水,语气宠溺:“乖宝,这是什么节目?”   白洋脸上总是有一种天真的质感,此时带着璀璨的笑意和快乐,他笑着问:“儿童节快乐吗?”   纪谦笑意不减:“很快乐。”   白洋笑嘻嘻地说:“我让你更快乐啊。”   纪谦双手捧着他的脸,只觉得心都要被他融化,像是变得更加贪恋起来,怎么会能这么爱他啊?   每天都会发现,自己比昨日还要更爱他一点。   他仔细地擦去白洋脸上的汗水,露出乖巧的眉眼,在他柔软的脸颊上揉一揉,喟叹一声:“乖宝啊。”   白洋眉眼弯弯,比他背后的烟花还有明亮,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纪谦:“哥哥,说好的戒指。”   想给纪谦一个最难忘的儿童节啊。   也说好的,要在纪谦的手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纪谦看向面前的小盒子,只觉得它无限珍贵。   是一种千万斤的重量,在手心,也在心底。   白洋坦然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枚男士戒指,简单精致又大方,在暮色下,在烟花秀下,却又极其绚丽夺目。   纪谦轻阖眼帘,心脏被填充到满盈,那些情愫轻轻拉扯心脏在跳动着。   只为眼前人。   白洋牵过他的手,将戒指戴入他的无名指,将自己的手也露出来给他看。   在无名指上,也有一只银色的戒指   一对情侣戒指。   在落日余晖中几乎灼烧手指。   又像是月色流淌在手指间。   从手指间的血管连接到心脏上。   纪谦指尖触碰到白洋的指尖,在指尖上有流窜的电流经过。   缓慢又坚定的,他和白洋十指相扣。   纪谦垂眸看向白洋,认真又虔诚:“白洋,我爱你。”   白洋眼眶一热,突兀地滚落泪水,明明送戒指是他,明明是他准备的惊喜。   怎么哭的人,也是他?   透明又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下落在唇瓣边,湿湿润润的。   纪谦俯身吻了上去。   吻中带着泪水的咸,又有花蜜一样的甜。   最终还是酿成了醉人的微醺。   作者有话说:   来晚啦来晚啦,今天打字的时候手有些痛,写得有些慢了~   留言会有小红包哒~   啵唧~   感谢在2022-08-14 22:00:48~2022-08-15 23:00: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惟愿一会20瓶;~樱之舞~5瓶;木兮3瓶;二十四汀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戒指的大小刚刚好,白洋想,不枉他夜夜压榨纪谦,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要给纪谦量无名指大小,就怕自己弄错了。   等回到家里后,自然又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而在游乐园里给白洋准备玩偶服的陈清霖、拿着戒指的尹玉春、给他们拍照的许锐,自然都被白洋全部忘记了。   第二天白洋看到手机里那些照片,连忙发出三千字彩虹屁夸赞自己的娘家人们。   Ssr帅哥群:   陈:【工具人罢了】   尹:【工具人罢了】   许:【工具人罢了】   工具人的表情包开始刷屏,白洋笑得不行,给他们发红包,并表示接下来一个星期的早餐他都包了,着才被放过。   生活是平淡又带着日常的快乐。   纪谦看向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的素戒,眉眼柔和,左手拇指按在戒指上,转着圈。   冰冷的银色素戒沾染体温,每一寸边缘都是圆润又可爱的模样。   简单的纹路刻在戒指的里面,昨夜里没有看清楚,倒是现在取出来才发现,是一串花体的英文。   纪谦一眼便看出来,这字体,分明就是他写的。   纪谦想起自己帮白洋做作业的时候,时常会帮他写名字,白洋会缠着自己多写几个字。   原来被他用到了这里吗?   纪谦的字体写的“白洋-Sheep”,后面是白洋写下来的“纪谦-Wolf”。   不同的字体在一起,变成另一种和谐。   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设计。   像是有一种柔软的羽毛在心底轻轻扫过,纪谦再一次被白洋的爱意打动。   初夏到了,空气中都是酸甜的气泡水的气息。   他就在这样的气泡水中,在咕噜咕噜的气泡中,品尝到最沁人的味道。   仇法东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纪谦一脸笑意盯着自己的手,洋溢着一种餍足和甜蜜。   他一阵牙酸,捂着自己的脸问:“老三你在看什么?”   “知道你的手好看,但也不用这样自恋,时刻盯着吧。”   却见纪谦缓缓举起自己的手,亮给他看:“东哥。”   仇法东一开始还没看清:“干什么,你自己欣赏就好.......”   “卧槽戒指???你求婚了吗?不是说等小羊毕业的吗?”他一脸震惊走过来看,确实是戴在无名指上,不过是右手无名指。   纪谦微微一笑:“小羊送我的。”   银色的戒指在光线下几乎要泛着光,暖黄色的太阳和冷色成了一道融合的光线。   他的笑容说不出的得意,像是一只大猫过来,懒洋洋地,又极其无意间地露出他的宝藏。   些许的炫耀之色。   仇法东看着他脸上那一脸幸福得意,忍不住想到他自己单身多年,现在又要天天吃自家兄弟的狗粮。   这日子真的是受够了!   他必须要开始反抗!   仇法东问他:“儿童节那天约会送的吗?”他已经看到了儿童节的图片,只是没想到是白洋给纪谦送戒指,还以为是纪谦送的。   被白洋抢先了啊。   纪谦也想到自己被白洋抢先了,笑容温柔:“对,儿童节那天他送给我的。”   仇法东嘴角挑起笑意:“我们小羊真的是年轻啊,总是会有这么多的小惊喜。”   纪谦点头:“嗯。”   年轻人似乎总是有一股朝气,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坦荡。   爱意总是浓烈又热切。   今日是这样的小惊喜,明日又会讨爱人欢心而做出别的。   每天都会有明亮的炽热的爱意。   坦白在阳光之下的恋爱。   仇法东忍着牙酸:“老三,你是比我们小羊大几岁来着,好像是大七岁哦?”   他似乎是无意间地说道:“我们小羊准备这么多惊喜,你这个老年人招架得住吗?”   老年人??   ???   纪谦还是头一回听别人这样说自己,他眉头轻蹙:“我为什么就是老年人了?”   仇法东语气夸张:“你都快奔三了啊。”   ??   纪谦放下自己的手,罕见地有些沉默地坐在位置上:“奔三就是老年人了吗?我们应该是正值青年吧,东哥。”   仇法东耸耸肩,颇为随意地说道:“我就是调侃一下啊,不过你给我们小羊准备了什么惊喜吗?”   纪谦还想发表自己的理论依据,没想到仇法东又换了一个问题,他想起自己好像......   确实没有给白洋准备什么惊喜。   仇法东看见他的表情,暗笑一声,又故意调侃了一句:“看来你这个老年人,已经完全被年轻人的小把戏拿捏住了啊。”   “都说生活需要一点小起伏和小惊喜,老三,加油啊。”   他说完就施施然地离开了纪谦的办公室,他的事情还多着呢,才不想让纪谦给他塞狗粮。   好不容易等到对方恋爱脑智商下降的时候,等过段时间纪谦的智商回来了,自己就坑不到他了。   等仇法东离开后,纪谦纵然知道对方是在刺激自己,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激到了。   他翻开手机,打开浏览器,进入某个熟悉的网站里面,也开始学习。   手机页面都是些问答题,不像某人的,全都是某些马赛克视频,让人看了就十分脸红那种。   他的表情十分专注,刷了一页的问答之后,开始在网站上提问:   “请问,该如何维持情侣间的激情?”   如果不看他的打字,很难想象他的办公室里,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哦!   他像是在做什么学术研究一样。   网站上可以打赏回答问题的人,上一次见过这个id的人还记得他出手极其大方,只要认真给他回答,都会打赏。   于是踊跃发言:【我记得题主是1?多搞些花样啊!】   【制服诱惑!手铐play~!】   【倾情推荐某网站,让题主大开眼界。】   【你们一点都不纯洁,可以来点浪漫的东西呀,比如出去旅游,看日出什么的。】   【在浪漫的日出下做,也挺好的!】   ......   回答千奇百怪,纪谦照例给回答的人打赏过后就消失在网站里,他转着手机,思考片刻。   制服诱惑?   他想,白洋好像还挺喜欢的。   这些奇怪(趣味)的东西。   上一次他穿着的红色小衣服,还有猫耳,猫尾巴。   他想,看来白洋确实非常喜欢这一卦。   他在下单的时候,突然又想起白洋看他穿冲锋衣的表情,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自己,像是要把他看穿,灼热得几乎要在他身上烫出一个洞来。   作为一个成熟的爱人,也为了两人之间的感情越发融洽。   纪谦选择了下单。   ......   过了不久,纪谦的东西到了。   他认真地做了清洗和消毒,双手握着这把仿制的狩猎沙'漠、之鹰。   感觉......确实还不错?   有时间或许可以和滕牧一起去他的野外狩猎场,尝试一下。   只是今天晚上,他需要狩猎一只小羊。   这日夜里,白洋洗完澡后趴在床上,胳膊肘撑在床上玩着手机,白嫩的小腿在半空中交叠摇晃。   洗完澡后一身都被热气熏染,泛着粉色。   手机上正刷着消消乐游戏,biubiubiubiu的声响传来,却听见一声敲击的声音,像是什么硬物敲击门框发出的声响,他放下手机转过头去:“怎么啦?”   ???   只见纪谦随意地依靠在门框。   笑得恣意又风流。   白洋睁大了眼睛,话都说不清了:“哥哥??你穿着什么??”   一身华丽制服,像是西幻宫廷游戏中穿着的那种军装,复古又奢华,繁复的金色和银色配饰、链条、银扣,还有他手上戴着的黑色手套。   白洋像是失去呼吸一下,被一种俊美冲击。   只见纪谦缓步走过来,这身制服衬得他宽肩窄臀,迈着大长腿一步步走过来时,好像是一种倒计时般,在心底拉响。   坠落在半空的繁复吊坠在碰撞着,发出细微的叮铃声。   被逼近,被压迫,纪谦就像是在他心尖上跨步过来。   白洋手一软,瘫倒在柔软的床上,隔着卧室里的床头光看向站在床边的男人。   嘶,真的好帅啊。   从这个躺下的角度,微仰头只能看见笔直修长的双腿,他知道纪谦的双腿都极具力量。   在笔挺的军裤之下,是一种血脉的迸发。   白洋捂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小心脏,红着脸喊他:“纪警官?”   纪谦略一挑眉,眼里闪过一丝暧昧不明的光,应了下来:“嗯?”   军装的每一颗纽扣都系得严严实实,一直到最顶部,宽阔的肩膀上挂着红色的符号配饰,耀眼夺目。   禁/欲又放/纵的模样。   极其少见的有强烈攻击性的纪谦。   白洋眼底湿润,眼睫轻颤,他躺在床上,抬高腿踩在纪谦的胸前:“纪警官今天晚上还有任务吗?穿得这样......衣冠楚楚。”   吐出来的字格外含情脉脉。   纪谦低头看了眼,浅笑两声。   这两声像是在白洋的心尖上跳着探戈,让他止不住地战栗。   黑色的皮质手套、握着瓷白的脚/踝,形成了独特又绝妙的一处美景。   体温传递到手套上,让冰冷的手套都染上了温度。   纪谦意味不明地摩擦了几下,语气低沉又磁性:“白特助有何指示吗?”   那股无法言喻的酥麻之意席卷而来,白洋咬着唇,唇瓣殷红又水润。   他在挑衅,也在谱写合奏,他就着;力度往下移,踩着感受鼓动声。   那双眼睛越来越亮,几乎灼热,直勾勾地看着纪谦:“今天晚上都听纪警官的。”   纪谦没有放开,手指兀地收紧,眼神越发不加掩饰的深沉,他另一只手拿过薄薄的物件,咬在牙齿间撕开。   这一瞬间颇为野性和风流,直把白洋看得浑身都软了。   夜里,他只能感受到粗粝的红色符号配饰摩擦皮肤,生疼泛红。   像是白色的雪梅落在红色上,被拉扯到极致,绷紧到极限。   不堪重负。   白色的雪梅止不住地哆嗦,抖得像是被风吹散的积雪一样,在梅心颤颤巍巍地落下碎琼乱玉。   作者有话说:   来晚啦,留言会有小红包哒。   明天是更新一段日常~   和大家说一下下,竹马竹马线属于if线(和正文不一样),不能在榜上写,所以我下个星期不申请榜单在写哦。   接下来的番外大致就是一点日常,然后毕业、求婚、婚礼、蜜月,竹马竹马这样子~啵唧大家~感谢在2022-08-15 23:00:23~2022-08-16 23:00: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吃书虫大魔王40瓶;棠舟.、念当归20瓶;(●''●)17瓶;曦曦曦、雲鶴、九叹10瓶;然然6瓶;芝士all 4瓶;青玄、北辰、路途杳远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不得不说,白洋觉得自己这个恋爱还能再谈一百年!!   他每天醒来都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恋爱甜晕了。   原来恋爱是这样子的。   像是泡在花蜜里面。   他倒在床上,享受着早上惬意的安宁。   纪谦在一旁给他的脚踝处上药。   昨天晚上搭在粗粝的衣服上面,被磨红了,倒是没有破皮,就是有些疼。   白嫩的腿根都是一片醒目的粉色。   一个快乐又放纵的周六,就是从睡懒觉开始。   白洋把纪谦拖上来,然后伏在他身上。   纪谦:??   纪谦手上还拿着软膏,一时无奈地把软膏放在一旁,擦拭手指才抱着他:“怎么了?”   白洋埋在他的肩颈处,软乎乎的呼吸,温热又轻柔:“再睡一会儿。”   身体的余温还残留着,他实在是懈怠,不想起来了。   说起来,这应该也是一种运动吧?   毕竟每天晚上都会出这么多的汗,这种运动出的汗难道就没有健身作用吗?   从纪谦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还有白皙的后颈部。   人的脖颈其实是一道非常敏感又私密的部位,还有些人的肩膀也是非常敏感的。   譬如纪谦。   现在白洋就像是他的逆鳞处呼吸,从鼻尖喷洒的气息传递。   毛茸茸的碎发都搭在一起,在脖颈处随着呼吸飘动,亲密无间的倾覆。   纪谦伸手揉了揉他的发梢,这才温柔道:“那就再睡一会儿吧。”   平静又寻常的一个早上。   就连窗帘都只是拉开了里层,那层浅色的纱帘还没拉开。   暖色的光照了进来,透着纱窗的朦胧和飘忽之感。   纪谦拿到遥控器,抬手又将窗帘全部都关上了。   房间陷入一种宁静的昏暗之中,而白洋眼睑轻颤,屋内灯光昏暗后,他睡得更沉了。   就像所有相处已久的情侣那样,他逐渐地知道了更多白洋的习惯。   白洋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一点光线,更黑暗的状态他才能睡得更好。   房间里的温度要凉一点,盖上柔软的被子。   纪谦抱着他,也合眼补了个觉,谁也没有爬起来去跑步。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直接错过了早餐啊。   这对纪谦来说是非常罕见的事情,他看着时间有些讶异。   原以为是睡一个小时,没曾想直接三个小时过去了。   白洋看着他的表情,笑得两眼弯弯,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哥哥,一天不吃早餐没关系的啦。”   纪谦捏着他的脸,直把白洋的脸蛋捏得嘟起来,成了一个可爱的小金鱼嘴。   很可爱,白白嫩嫩的脸蛋,是这段时间精心调理过来的健康皮肤,白里透红又粉粉嫩嫩。   好像又小了几岁的样子。   纪谦眉眼柔和下来,但还是和他说:“有一次例外,就会有很多次例外了。”   今天出现这样的例外,下一次也会出现。   从此往后,就变成了常态   白洋嘟着嘴,上下嘴碰一碰,含糊地说道:“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纪谦......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笑出声来,揉着白洋的脸蛋:“你这是哪里学来呢?”   白洋被揉得五官都乱了,鼓着脸说道:“网上看到的。”   纪谦抱着他笑:“从哪里学来这么多东西?”   白洋突然眼前一亮,把纪谦的手扒拉下来,然后捧着纪谦的脸问:“哥哥,你从哪里学来的小花样啊?还弄这种......”   他从旁边挑起掉落在地毯上的小银链子,在食指上慢悠悠地晃着圈。   真的好会玩哦。   但是纪谦是从哪里学会的呢?   纪谦低咳了两声,突然抱着他下楼:“我们去吃饭吧,下次再讨论这个问题。”   白洋在他怀里乐不可支,小巧的虎牙露出来,狡黠又可爱:“哥哥哎,你是不是去看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   纪谦突然顿住了,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微眯:“你那些小游戏,都是去看了些不可描述的视频学会的吗?”   “当然啊~”白洋不明就里,他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底牌露出来,“我就是看了好多小视频,苦苦钻研。”   白洋揽着他,兴致勃勃地说道:“看到了非常多我没见过的好东西,还有超级漂亮的小0和超帅的小1.他们好温柔啊,好像是真的情侣.......”   苦苦钻研......   超帅的小1??   ???   纪谦觉得自己额角青筋在跳动,一鼓一鼓的,他停在半地,又抱着白洋往回走去。   白洋不解:“怎么了?不是下楼去吃饭吗?”   纪谦微笑:“吃饭之前,我们可能需要谈一下,你看的东西。”   “有什么好谈的?哥哥你不也看吗?”白洋睁着无辜的双眼,很是不爽,“难道你还要限制我吗?”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白洋点灯?”   纪谦把他放下来,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他:“先说明一点,我可没有看那些视频学的。”   “我也不是不准你看......”纪谦似乎有些艰难地开口。   他是真的不会想着限制白洋的自由,包括他一切观感的自由和对比的自由,只是出于一种占有欲作祟,他还是有一点点小小的吃醋。   而吃醋的点在于:“你觉得我的/活/不好吗?”   他非常认真又非常疑惑。   毕竟他的实验对象只有白洋一人,只能通过白洋的感觉来反映。   如果白洋还需要看别人来找寻性质和快乐,那自己是不是做得很不好?   纪谦是一个很坦诚的人,既然知道自己的伴侣对自己有所不满,自然是要改的,甚至是需要学习。   从小就是学霸的纪谦,在这块,也是非常认真的。   白洋乍一听对方的问题,还没反应过来,脸先红了。   脸皮发热,发烫,像是被热气灼伤一样。   “哥哥你怎么会这么想!?”   白洋几乎从喉咙里挤出话来,他在一瞬间被纪谦的直白弄得脸红耳赤。   纪谦坐在他面前,眼神真切又带着柔光,只是垂着眉问他:“那为什么还需要夸赞别人,羡慕别的情侣?”   白洋突然反应过来,是自己说那对真情侣之间非常温柔惹的祸。   他舔了舔唇瓣,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羡慕别的情侣啊。”   “就只是觉得他们之间很好而已。”   纪谦的睫毛很长,此时垂在眼睫上,有着伤心之意:“我们之间不好吗?”   白洋几乎手足无措起来,他凑上去亲亲纪谦的眼尾:“哥哥,我们之间也很好啊。”   眼看着纪谦还是这样的表情,疑惑又有些受伤地看着自己,他偏过头去,片刻后又转过来,低声道:“我不是怕你觉得我不够好吗?”   “我都没有什么好的姿势和花招。”   纪谦抬起眼睛来,眉眼温柔:“你怎么会这样想的?”   白洋抬起眼睑看他一眼,最后还是坦率地说道:“那不是出院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你都在拒绝我。”   不管他晚上怎么勾搭纪谦,蹭蹭他,都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然后他就想去询问自己的好伙伴们,有什么好的方法。   纪谦捧着他的脸,在他脸上按下一个小窝来,无比柔软的触感。   他轻声道:“你都说了是刚出院,医生说好了禁止剧烈运动,我只是怕你的伤口还在痛而已。”   白洋捂着眼睛:“我知道啊。”   他像是放弃了一般,又把捂在眼睛上的手放下来:“我真的知道你只是顾忌我身体没有好,但就是会有一点点......”   他比出一个姿势,拇指在小拇指上比出几毫米:“就是这么一丢丢,控制不住地想,是不是我没有吸引力了。”   “而且我看你是很喜欢那种的呀。”   第一次弄过之后,纪谦的反应都很厉害来着。   既然纪谦喜欢,那他也是很喜欢的。   纪谦表情无奈,似乎是有些挣扎,但最后没有挣扎过的表情:“我是很喜欢。”   他接着道:“但我是因为爱你,不管你穿什么我都会很喜欢的。”   因为是白洋,只要是他,随随便便勾勾手指就好了。   但是他仍然有不解的地方。   纪谦伸手在白洋蓬松的头顶揉了揉:“乖宝,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吗?怎么会想你对我没有吸引力了?”   白洋像是被戳破的泡泡一样,心里酸酸的,垂着眼睛说:“就是一点点嘛......”   他眼里似乎积攒了透明的水雾,有些委屈地重复道:“一点点就是一点点,不好控制的啊。”   他也不想的,可是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就是控制不住,这种情绪上的事情怎么能准确地把控啊?   纪谦突然明白了他的担忧,他伸手将白洋抱入怀里,轻柔地拍着他的背脊:“乖宝,没事,是哥哥不好,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白洋趴在他的胸膛上,那一点点的水雾又被纪谦温柔包容的话语安抚,很快就散去了。   他想,纪谦其实在一步步给他建立自信,或者是把他曾经的自信一片片捡起来,然后递给他。   遇见他,真的很好。   白洋又抬起头来问:“哥哥,那你是不准我看吗?”   纪谦诚实地说道:“当然可以看,只是我会吃醋而已。”   吃醋?   白洋眼睛亮晶晶的:“为什么会吃醋啊?”   纪谦低头亲亲白洋的眼睛:“因为我喜欢你只注视着我,眼睛里只看得见我,也只夸我,只爱我......”   只要白洋想要,他就会给他足够的全部的占有欲。   原来不是他一个人在控制着自己的,那些别扭的独占欲。   白洋心里暖洋洋的,又飘乎乎的。   他没有被纪谦的占有欲吓跑,反而觉得开心。   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诉说着、叫嚣着愉悦。   他突然明白过来了,如果纪谦去看这种,看到那个漂亮的小0,自己也是会很不开心的!!   他亲亲纪谦的唇,认真道:“哥哥,如果你去看,我也会吃醋的。以后就看我。”   他赖在纪谦的怀里,兀地拿着手机问道:“哥哥,你说自己没有看视频,那你是看了什么?”   纪谦脸上的表情微怔,似乎是有些无奈,给白洋点开了自己的浏览器,递给他看:“我问的。”   白洋好奇地看着他的问答题,最新的就是那道-“请问,该如何维持情侣间的激/情?”   但是他被上一条提问吸引住了!!!   “请问,1的第/一/次/该/如/何/延/长/时/间?”   白洋发出一声爆笑:“哈哈哈哈哈,哥哥,你怎么还问过这种问题啊!!!”   纪谦无奈,仰天,并且在想,这个网站是否可以收购一下,设置成可删除以往提问。   关键是问了,最后也没有用上。   作者有话说:   很好,大家都知道纪总的浏览器搜索过什么了吧~   啵唧~   上一章也解锁啦,大家可以去看啦~   下一章是一个平常的外出约会?或许?   感谢在2022-08-16 23:00:09~2022-08-17 23:00: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想看存稿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看到我评论的都秃啦20瓶;Y仔、我是我、泼墨落笔10瓶;果茶加冰、影灯5瓶;木兮3瓶;Ling辞2瓶;`清风孤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   白洋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每天都在期待和纪谦的明天。   只要是和他在一起,每一个明天都变得有意义起来。   某一个寻常的下午,纪谦来接他出去吃饭。   他们定了一家很好吃的泰国菜,这里的招牌就是咖喱蟹,香甜浓郁的椰子鸡汤。   白洋就是被他们的咖喱蟹吸引过来的。   等菜一道道上桌之后,纪谦还在打电话:“这个方案......”   白洋见他还在处理工作,就放下了筷子停在一旁,然后安静地看着他。   这样看,纪谦工作的时候还真是很帅呀。   目光清冷深邃,语气谦和又不失力度。   纪谦似乎在处理什么临时出现的问题,电话还没放下又打开了iPad,就放在桌子另一边,左手接着电话,右手开始在文件上勾画,下滑。   纪谦的右手上戴着白洋送他的戒指,自从戴上后就没有再摘下来过。   白洋出神地看着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上戴着银色的戒指,衬得手指更加白皙修长。   说起来,纪谦戴着戒指出席宴会时,时常被合作伙伴注意到。   某一次,带着自家女儿过来的某位地产大亨,看到纪谦手上的戒指惊讶道:“纪总,您这是结婚了吗?”   这位地产大亨没有加纪谦的联系方式,自然没有看到纪谦发到朋友圈里的照片。   他眼神直白地看着纪谦手上的戒指:“这是装饰吗?”   纪谦轻笑了两声:“怎么会?这是订婚戒指,我爱人送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纪谦的爱人是一个男生,他们也都听说了轮船上纪谦说过的话,但都是传言,谁也没有现场的视频,就算是有,谁又会把一个男生真正地当回事呢?   一个男生而已,又不能结婚生子。   而且纪谦这样的男人,在没结婚之前随便玩一玩也是很正常的。   地产大亨自然以为纪谦是和别的千金订婚了,虽然扼腕,但还是问道:“是哪家的千金啊?我一定补上贺礼。”   像纪谦这样不在外面乱玩的男人实在是少见,不管是出于商业合作还是为子女好,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对象。   纪谦嘴角笑意不减:“不是谁家的千金,是男生,一直都是他。”   地产大亨脸上的表情险些维持不下去,他差点脱口而出,怎么和一个男人玩真的?   但他还是知道纪谦脾气的,很不好惹。   大家都是生意人,做不来亲家还是能做合作伙伴的,不要把关系都搞僵了。   地产大亨还是和气地笑了笑:“祝福。”   纪谦只是颔首点头,他知道对方也不是真心祝福,但那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信与不信,真心抑或是假意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这件事又不会改变。   此时此刻,纪谦就戴着这枚招摇的戒指,在白洋旁边处理一些临时的工作。   或许是想尽快解决,他现在非常投入且认真,眉眼都变得有些淡漠的冷意。   白洋就在一旁默默地欣赏着他的俊美,还适时地帮他把iPad的笔拿下来递过去。   只见纪谦单手在屏幕上花式签字,在最后的时候习惯性上扬。   等纪谦放下电话,就发现白洋一口没动桌上的东西,正坐在旁边,用亮晶晶的眼神盯着自己。   纪谦看了眼桌上的食物,伸出食指在上面虚虚地测了一下温度,已经冷掉了。   他完全忘记了时间。   完蛋。   纪谦向白洋道歉:“对不起,乖宝,临时接了个工作,没有注意时间。你怎么没有先吃?”   白洋摇摇头:“没关系啊,我等你啊。”   纪谦收拾好桌子上所有的东西,然后才温柔地看着白洋,问他:“你怎么都不生气?”   白洋仰头看他,微歪头,表情无辜又真诚:“我为什么要生气?”   纪谦伸手附上他的脸侧,他在脸侧揉了揉:“因为你一直很期待这家的美食,我们几天前就约定好了,今天怀着期待开车过来,却因为临时的工作而打断了那种惊喜之感。”   “这应该是值得生气的点呀。”   白洋蹭一蹭他温热的手掌心,伸手握着他的手背,认真道:“我不生气啊,我可以等你。又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有工作的,而且就算是冷掉了,我们也可以重新再点一次。”   他笑得乖巧又灿烂,拿过了点菜的单子,就要重新下单。   纪谦却捧着他的脸,眉眼柔和带笑:“你不生气,那我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   白洋微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你要什么用处啊?”   他是这么的可爱又善解人意,怎么还有人就想让他生气啊?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也总是想惹着纪谦生气的事情。   但就算记起来,他也会觉得,这分明就是两码事。   纪谦浅笑,眼尾微弯着:“我这个男朋友哄你的用处,学的那些哄人技巧一点用没有。”   白洋弯着眼睛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你学到了什么哄人的技巧啊?”   纪谦轻柔地将他揽过来抱入怀里:“先要诚恳地道歉,然后是说甜甜的情话,还有用拥抱和亲吻安抚,给自己的恋人买礼物,打钱,送小惊喜等等......”   他凑在白洋的耳畔,轻轻说了最后一句。   白洋红着脸锤他一下,轻哼了一声,随即他又想到一件事,有些好奇地问:“那我没生气,是不是亏了啊?”   纪谦点头:“好像是的。”   等纪谦说完,他们对视一下,突然都笑了起来。   白洋笑倒在纪谦的怀里,淡色的唇上扬:“那我想吃哥哥做的蛋糕。”   他突然明白,在纪谦这里,自己是偏爱。   被偏爱的人总是有一股底气。   是撒娇的底气。   纪谦搂着他,俯身亲亲他的额间,语气温柔:“好,回去给你做。”   已经好久没有下厨了。   这顿饭也没有重新再点,他们都不是什么浪费食物的人,只是温热的菜肴,也有一番风味。   等到回到别墅以后,纪谦挽着衣袖进了厨房。   厨房依旧是敞开式的,在外侧有一个小桌子。   白洋就搬了一个软凳坐在外侧看着纪谦,他乖巧地坐在椅子上:“要做大一点~”   他一点也不吝啬笑容,露出明亮灿烂的一张脸,小虎牙一闪一闪。   纪谦便笑了笑,只觉得自己像是游戏里蓄力的人物般,又续上了一股好心情都有了。   他把柜子上做蛋糕的东西都拿出来:“做一个很长很长的蛋糕卷?”   白洋手撑在椅子上,很是乖巧地点头:“嗯嗯!”   这种提议被满足的感觉,白洋心里满满当当的愉悦。   “哥哥,做一个什么味道的蛋糕卷?”   纪谦笑了笑:“伯爵红茶,好吗?”   白洋笑起来时,卧蚕格外明显,稚气又天真可爱:“好啊~”   现在刚吃完饭,蛋糕卷做好后放入冰箱里冷藏,等消食结束就能吃了。   做蛋糕的时候,谁也不能非常干净齐整,纪谦的手上自然也沾上了些白色的蛋糕粉末。   粉末浅浅地印在手腕上。   白洋拿出湿毛巾给他擦去,拖出一条湿漉漉的水渍。   他喜欢纪谦站在厨房里给他做东西,是人间的烟火气。   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贵公子,又回到了人间,落在他的心里,成为他的心上人。   从小到大,他们家的厨房就是白松柏的战场,白松柏总是在厨房里捣鼓一些新鲜的美食,做给江燕女士。   而他就是厨房里那个帮忙品尝的人。   小小年纪,就被他老爸拿来当童工。   并且,每次吃了一口觉得好吃,白松柏就会把菜收起来,乐颠颠端给江燕女士。   真的是毫无人权的小朋友了。   但他很喜欢家里的氛围,在白松柏的心里,江燕女士就是心尖尖的第一名。   现在,他也拥有一个在厨房里为他做美食的人了。   他是这样想着的,他也这样说了,说起他童年的趣事:“哥哥,你知道吗?我爸爸小时候可坏了,他做得好的东西就只给我尝一口,做坏了的东西就都让我吃掉。有一次他做了那个超级无敌好吃的凉粉,就放在厨房里,都不告诉我,等我妈吃完了我才知道.......”   纪谦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笑得乐不可支。   他可以想象,一定是只气鼓鼓的小羊。   纪谦拿出红茶在一旁碾碎,小片的红茶叶变成了粉末状。   “乖宝,要吃芋泥味吗?”   白洋张口:“要吃!”   纪谦将香芋和牛奶、紫薯打成泥,用小勺子舀了一点给他尝味道:“乖宝,吃一点,这个甜度怎么样?”   白洋啊呜一口吃下,连忙点头:“嗯嗯嗯,好吃!”   现在,他又变成厨房里那个帮忙品尝味道的小朋友了。   只是被取悦的对象,是他自己。   ..........   等他们去外面溜了一圈小羊驼,走回来后,纪谦就从冰箱里拿出那块尺寸很长的蛋糕卷,摆在一旁切块。   圆弧的蛋糕卷,一种浅褐红色。   白洋实在不懂如何形容这种颜色,想了想,觉得像是红色落霞照在透明水面上的颜色,很是漂亮好看,里面的奶油似乎还点缀着什么东西。   白洋舔了舔唇瓣,抬眼看向纪谦:“现在吃吗?”   眼睛里期待之意都快溢出来,闪烁着亮晶晶的光,纪谦眼里漾着笑,拿出一块小碟子,把蛋糕卷装在上面递给他:“现在吃。”   蛋糕卷上点缀着蓝莓,还有巧克力碎,很是蓝色、白色还有黑色碎屑在交叠,激起满满的食欲感。   白洋坐在厨桌这边,叉子切下小块放入嘴里,甜度适中,奶香浓郁,还带着红茶的气息,奶油里夹着巧克力豆,一口下去带着软甜又有脆意。   他一口一点吃着蛋糕,不多时,手边又出现一杯温度适中的红茶,里面像是放了牛奶,醇厚温甜。   纪谦在对面撑着下巴,笑着看向他:“好吃吗?”   白洋顶着一嘴的奶油沫:“嗯嗯!超级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卷,没有之一。”   “比之前开的那些网红店、私房甜品都要好吃......”   纪谦做了约莫三十六厘米长的蛋糕坯,切成了六块。六块中,他还做了两个味道另一半的夹心是香芋泥,香芋泥里裹着特调伯爵红茶奶冻。   每一口都是满足的味道,多一分甜就太腻,少一分糖则太淡。   白洋吃了两块下肚,还想吃第三块,伸手按在蛋糕碟子上,看了眼纪谦,又低头看了眼蛋糕,满眼都是不舍。   即使是非常不舍,他还是把那块蛋糕推向纪谦那个方向:“哥哥也吃呀,美食要一起吃才会美味翻倍,double~”   他一贯认为,世界上的所有美食有一百分制,家里人加了关护与爱意,家常菜会无限值的美味,和与他人分享,一起共享美食,沉浸在美好的味道中时,美食才能发挥出双倍的美味。   就像今天的蛋糕,美味是无限值......   一想到这里,白洋的笑容越发灿烂,眼睛里光芒四射。   一层细密,一层柔软、一层微苦,特别的酒香和红茶味道,蛋糕的味道变得绵软醇厚。   纪谦眼睑微抬,温柔地看向他:“好。”   纪谦就站在桌子另一侧,房子里窗明几净,干净又明亮,从窗户那侧透进来的光就照在他身上,偏他脸上带着俊雅的笑意,更显得丰神俊朗。   白洋一时间愣住了,只觉得他可真好看,尤其是这样温柔的时候。   从心底漏出一点细细密密的滚烫之意,那一点滚烫之意泛滥着,涌动着。   ......   作者有话说:   明天是白洋去实习啦~   啵唧~   感谢在2022-08-17 23:00:08~2022-08-18 23:02: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欢喜26瓶;、想看存稿20瓶;Epiphyllum 14瓶;谢俞11瓶;咕咕子6瓶;白菜5瓶;`清风孤酒、然然、玄牝2瓶;北辰、青玄、木兮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这些日子清闲,地铁口和各大公交站台,都有很多背着书包和拿着行李箱匆匆而过的学生。   因为六月份啦,大家都要毕业了。   该实习的实习,该工作的工作,考研的、留下的、离开的,是属于大学生的毕业季。   白洋看着他们的动作,长吁了一口气,表情有些戚戚然:“还好毕业的不是我。”   纪谦在旁边笑他:“怎么了?很害怕毕业吗?”   白洋抱着自己的果汁,战术性喝了两口:“嗯,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适合什么工作。”   感觉他的大学什么都没学到,专业课也不是他喜欢的,都是随便选的。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ō M   想起以前老妈说的,等以后没钱了就去门口扫大街。   他难道要去扫大街吗?   倒也不至于,手上还有老妈给的商铺出租,每月收点零花钱不成问题。   但他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干什么,以后就当一个快乐的小包租公吗?   他问纪谦:“哥哥,我要不然就当一个快乐的小包租公吗?”   纪谦想了想:“这样也很好。”   白洋又问:“那我就不工作了吗?”   纪谦:“你是想工作,还是不想工作?”   白洋拧着眉,沉思了许久。   其实都是一半一半,家里条件完全可以支持他做一个不工作的快乐社会米虫,而且纪谦也会支持他。   但是这样的话,就会一直待在外面玩,或者是待在家里。不了解工作和社会上的事情。   倒不是说一定要了解。   而是因为纪谦一直都是在工作,他不能不工作。   只要是在工作的人,都和社会有着紧密联系。   他和纪谦有着一定的家室上的区别,纪谦日收千万,他日收一百块,这个没问题,不是最重要的部分。   而是他的生活轨迹不能和纪谦的生活轨迹完全不搭边呀。   如果两个人的生活规律完全脱节推翻,比如他在打游戏,纪谦在工作。   那么回家后该聊什么呢?   并不是说没有共同话题,而是两个人开启了一种平行宇宙模式,需要一个人去花费时间再去了解。   而他完全没有工作,怎么能了解纪谦的世界?   凭借一些纸上的几点碎片知识,怎么就能知道纪谦工作真正的节奏、烦恼。   而纪谦可以了解他的游戏,也需要去玩几回,那这不是一直让纪谦来迁就他吗?   所以,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需要工作,并且需要一份正式的工作。   所以白洋认真地对纪谦说:“我得工作。”   白洋坐在纪谦的旁边,放下了自己的果汁,双眼明亮:“哥哥,我不是一个很有高超智慧的人,如果我一直不工作的话,会从你的世界脱节的。”   纪谦想说,脱节也没关系,工作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能躺在家里为什么不呢?   他赚钱不就是为了让白洋享受生活,让爱的人一直轻松快乐的生活吗?   但他看见了白洋的眼睛,清亮又坚定,并不迷惘也不勉强。   纪谦浅浅地笑了,眉眼柔和:“那你想做什么工作?”   他尊重白洋的所有选择,甚至感到无比的愉悦。   白洋也在为他们的感情努力着,他们谁也不会掉队。   问到这个,白洋又傻眼了,他抿着嘴角:“有没有什么钱多事少,工作特别简单。办公室氛围极其和谐,周末双休,五险一金,朝九晚五到点下班的工作?”   纪谦握拳抵在唇边笑他,桃花眼里都是柔情:“乖宝,想想自己擅长什么?”   “找工作要从自己擅长的方向想吗?”白洋有些不了解。   纪谦告诉他:“如果不从擅长的地方找工作赚钱,难道要去不擅长的领域吗?”   白洋仔细思考,随即说道:“我擅长打游戏,抽卡特别欧皇,这种算吗?”   他大叫:“啊啊啊,为什么没有打游戏的工作?”   纪谦在旁边说道:“有啊。”   白洋愣住了:“是什么?”   纪谦笑了笑:“来我这里做游戏测评师?”   白洋想着:“做游戏测评师是不是好难啊,要写数据分析,做目标群体反馈啊,这些我都不擅长。”   纪谦正想开口说话,白洋就想到了:“我可以去做游戏直播!”   他双眼亮晶晶地盯着纪谦:“哥哥,公司里的主播都是什么工资的呀?”   纪谦自然不会按公司给游戏主播的工资给他开,是按照私人工资给他开的。   底薪过万,六险二金,周末双休,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半到五点,但他每天只需要直播时长满五小时就行,多出的时间按加班时长算。   直播打赏的钱都归他自己,多出来的流量变现都算是奖金。   白洋兴冲冲地跑去实习了,实习前还问:“哥哥,实习是不是现在只有80%的工资?转正后能上升那种。”   纪谦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很好!   得到了纪谦的回复,白洋快快乐乐地打扮着自己的工位。   他的工位就在那几个主播旁边。   主播工作的地方分为自己的小房间,还有外面的大办公室,支持运营和维护都一起。   第一次直播,白洋有些紧张。   夏竹、大胡子和城主他们都在外面,一起带他,安慰道:“没事没事,小羊,就和我们之前一起打游戏是一样的。”   完全是在给他保驾护航。   等几个千万级的大主播一起开播,大家发现这一次他们又带着那个熟悉的小绵羊。   不少人还记得他,纷纷打招呼:【小锦鲤弟弟又来了呀~】   【弟弟好~】   【锦鲤宝贝】   ......   夏竹他们连忙说道:“小绵羊弟弟开直播间了啊,关注直播房间99999不迷路。”   “主播带你上高速。”   “对对对,都去关注我们小羊羊。”   “整起来。”   “直播房间99999。”   三个主播帮他打广告,白洋眼看着自己只有十个粉丝的账号迅速涨起来了。   这十个粉丝分别是三个主播,还有纪谦、仇法东和滕牧,以及运营工作人员他们。   他连忙喊道:“哥哥们,不要给我打广告了啊,我就是来混日子的......”   就是一个平平无奇拿底薪的打工人罢了。   他的这个直播间名字这么好记,又有这么多人给他喊,很快就进来人,听到他在说自己混日子,迅速多出许多弹幕:【哈哈哈哈哈哈】   【粉丝太多了,弟弟惶恐了。】   【哈哈哈哈,不慌不慌。】   白洋还真是有些紧张,轻咳了两声,在麦上轻声打了个招呼:“大家好啊。”   他求助般地看向旁边一直暗笑着的纪谦。   这是白洋第一天实习,纪谦自然也来,他坐在一旁,星子般的眼睛柔和带笑,看他有些紧张,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白洋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介绍自己:“大家好,我是小绵羊,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我没什么技巧,纯粹是来混时长的。”   他的声音清亮都好听,透过麦克风还有点甜和软,一瞬间就击中了屏幕对面那些姐姐们的心:【boking!哪里来的小可爱!】   【给姐姐亲亲!】   【姐姐可以,妹妹也可以,一起亲亲!】   .......   白洋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被调戏得脸红耳赤,磕磕碰碰地喊着他们:“要不我们先打游戏吧。”   进入打游戏的页面,他就没那么紧张了,开始嗨起来了。   “快来快来,三级头。”   “有98k。”   “有十五倍镜!”   ......   进入白洋直播间的人,更能发现他的锦鲤特性,还能看到他笨拙地操作四处救人,纷纷哈哈哈乐起来。   【乖宝贝,压枪啊!不是要你被枪打啊!】   【这个车技,小绵羊敢开,他们还真敢坐啊。】   【撞树了撞树了。】   等白洋的车撞树烧起来后,纪谦在一旁浅笑出声,抬手给他打赏了一万块。   紧接着,喊着土豪的人也来给他打赏了。   零零散散的,除去纪谦给他的一万块,还转了几百块礼物、   ......   第一次直播,白洋还挺开心的,看着自己后台收到了几百块钱礼物,乐滋滋地买雪糕给纪谦:“哥哥,我赚到的钱,请你吃雪糕。”   他现在鲜少吃这些凉的东西,遥想很久以前,他可是一天炫好几根雪糕的人。   现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纪谦吃。   纪谦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只是接过了雪糕,慢悠悠地放入嘴里吃着,舌尖舔过白色的奶糕部分,吃入嘴里,露出颇为享受的表情。   白洋咽了咽口水:“哥哥,好吃吗?”   纪谦勾唇浅笑:“还挺好吃的。”   白洋止不住舔唇瓣:“真的好吃吗?”   纪谦笑出声来,把雪糕含入嘴里,凑上去亲他。   舌尖上的奶糕融化,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冰和热一起混合。   冷意刺激,又被热度感染。   白洋抽着气,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两唇分开的时候,都是水嘟嘟又透着暧昧透明的液体。   纪谦贴着他的唇瓣笑:“哥哥奖励你。”   他又把雪糕含了进去,这一次,还含了别的东西。   太过刺激!   直把白洋弄到哭出声来,胡乱地哭泣着,腿根止不住地战栗颤抖。   .......   有几个主播带着他,他迅速火起来了。   但是白洋很佛系,按时上班,到点下班,绝不加班一分钟。   他的直播时间和其他几个主播其实是错开的,他们都是下午到晚上,晚上直播到凌晨,有时候还会熬夜到第二天早上。   几个人轮流带着他几个星期过后,白洋就自己开始直播了。   他的快乐直播之路,随便刷一刷时长那种!   只见他的直播里开起了:都斗地主、扫雷、抽卡等。   被广大粉丝称为糊弄之神。   凭借着他佛系又自然的直播,倒也积累了不少粉丝。   经常开的还是九天仙侠,在九天仙侠里开些副本去摸箱子,小欧皇的本事再也藏不住!   这一次,白洋正在九天仙侠的积分夺宝,一定的积分可以抽奖那种。   一千积分抽一次。   一块钱就是两积分,但是也有活动可以攒免费的。   白洋就陆陆续续攒了一万积分,一直没用过,现在他决定和粉丝们一起抽奖:“小伙伴们看好啦,我攒了一万积分,可以抽十次。”   每次抽奖都只会获得一件东西。   最次的就是一些没用的石头,最好的就是珍殿版装备和典藏版服饰。   每次奖池都会改变东西。   第一次,白洋抽到了中等的打折券,第二次,白洋就抽到了那件衣服。   他撇了撇嘴:“好没挑战性啊。”   弹幕都疯了:【我以为自己已经知道欧皇是什么了,原来我还是不够清楚!】   【欧皇!!!!我的锦鲤小娇妻!!!】   【真的没有黑幕吗!!!!】   【宝贝再去抽一抽,就想看到九天的奖励池都有些什么好东西!!】   眼看着弹幕都在发疯,白洋笑容得意:“嘿嘿,看我再抽几次~”   第三次第四次都是些简单的石头,没啥用,第五次还是打折券,第六次就抽到了珍殿版装备,第七次是珍殿版灵魂石,第八次是一百块的现金红包,第九次是碎片,第十次也是碎片。   【居然真的有现金红包?】   【这辈子没看看到过这么多好东西。】   【珍殿版装备,就这样?】   白洋哎了一声:“怎么就一个衣服,一个装备,还有一个灵魂石啊,才一百块红包。”   【别凡了别凡了。】   【人麻了。】   【欧皇的世界我们不懂。】   【再抽几次再抽几次。】   白洋说:“不抽啦,没积分啦。”   一直到这里都是很和谐的弹幕,大家都是开心地调侃,直到有人刷了一个机甲(五百块),说道:【主播再去抽一次】   白洋看着他刷的飞机,啊了一下:“谢谢打赏,但是我不想抽了,留着下次吧,我喜欢一次性抽十次。”   刷了飞机的人就开始骂道:【不要给脸不要脸,要你去抽就去。】   ????   白洋还没来得及生气,这个人已经被运营管理及时禁言,接着反馈到了纪谦那边去。   白洋看着被禁言的人,皱着眉说道:“五百块还你就是了,运营小姐姐,快给他退钱。”   【管理员禁得好!】   【随便投点礼物,就当自己是大爷了。】   接着无数粉丝给白洋刷礼物:【崽崽,给你飞机(两百块)。】   【不就是机甲吗?谁刷不了啊,机甲(五百块)。】   【游艇(三百块)】   ......   白洋连忙说道:“大家不要给我刷礼物,我不差钱,我就是来混时间的。”   “好啦好啦,不要刷啦,我真的不差钱。”   【你不差钱,我也不差钱~航空母舰(一千块)】   ......   纪谦正开着白洋的直播,他还在开会,直播是禁音的放在一旁,看到运营的消息后,他拿过手机,抬手在白洋的直播间里刷下了一千万的礼物。   把大灰狼这个的id顶到榜一,闪过金色的字体:【没事,我们都不差钱。】   白洋看着熟悉的id,红着脸喊道:“哥哥,你不是在开会吗?”   金色字体:【一边开会,一边看你。】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位土豪的操作,又被秀了一脸,狗粮直接砸脸上炫嘴里那种。   【卧槽!】   【我干!】   【一种植!物!】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就这样撒了?】   【大灰狼??莫名有些熟悉啊?】   白洋没理他们,只是看着金色的字体,喊他:“哥哥你去开会,不要摸鱼看我!”   金色字体:【嗯,好。】   弹幕跟随:【嗯,好,弟弟乖。】   【我也是哥哥啊啊啊啊!】   【宝贝弟弟啊啊啊!这是谁,狗粮怎么直接塞嘴里的啊!】   【不讲武德!!】   【怎么回事?小绵羊,大灰狼......】   白洋笑了两声,说道:“你们猜。”   恋人之间的心照不宣。   情侣间的小把戏罢了。   作者有话说:   啾啾咪~以后就是一起上班下班的打工人啦。   明天是求婚耶   给大家一些可以的颜表情~   (* ̄︶ ̄)、Σ( ̄ロ ̄lll)、(T▽T)、   〒▽〒、   ○○(><)○○   (°ο°)、O(≧▽≦)O   (づvど)   感谢在2022-08-18 23:02:49~2022-08-19 22:5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想看存稿40瓶;冰阔落10瓶;路途杳远、青玄、谢俞、北北、北辰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白洋已经完全爱上了这个工作,工作让他快乐,工作让他幸福。   钱多事少每天都在打游戏,清闲不说,办公室氛围也好,谁也不敢给他穿小鞋。   无聊了就开始随便混时长,和网友们天南海北聊聊天,去茶水间榨果汁,去参观公司,和东哥一起去摸鱼,偶尔牧哥看见他,就会点奶茶投喂。   最重要的是,可以去楼上找纪谦玩。   所有人都认识他,是公司里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或者也不是秘密,纪谦从来没有掩饰过。   同进同出,同款的衣服,最重要的是同款的戒指。   都戴在无名指的位置。   这一天,他又在上班玩着一块市面上没见过的小游戏,页面干净简单,还没有什么广告。   游戏特别简单,是一只特别可爱的卡通动漫小羊。   里面有一只小羊在草原上,每天要带着小羊出去散步,然后给它喂食物,去外面摘最好的浆果、彩虹、花朵等等物件,做成小羊的食物。   小羊还需要打理毛发,它还会建房子、种地、养花.......   总是,是一个非常快乐解压又神奇的游戏。   无数粉丝被这个游戏吸引!!!   【宝贝小羊!这是什么游戏!为什么没有找到?】   【好可爱的游戏啊啊啊啊!!!】   【是外网的游戏吗?但都是中文提示啊?】   有知情的粉丝好心提醒她们:【别问了别问了,你们不会想知道了。】   【点烟......】   【已经预料到最后的结局了。】   【这种小游戏,我们都问过无数遍了,最后只有一个答案。】   有不懂的粉丝在问:【什么什么?到底是什么?】   【新粉不懂。】   白洋乐滋滋地看着弹幕,轻咳了两声,很是愉悦地告诉他们答案:“这是我对象给我做的游戏,只有我这一份哦~”   【暴击!】   【冷冷的狗粮胡乱地往脸上拍.......】   【????这主播一直这样的吗?】   【是的,楼上,他一直都这样。】   白洋看着他们的弹幕笑得不行,电脑屏幕上的小绵羊更好玩了!   下午,他又觉得无聊了,开始去榨果汁,顺便水时间。   他直接开了摄像头,没有露脸,只是露出了料理台桌,然后慢悠悠地开始剥橙子。   橙子很是很难剥,他的手心都是橙黄色的汁水了。   他捧着一手汁水:“为什么我榨果汁会变成这样?”   弹幕都在:【哈哈哈哈哈~】   还有人的关注点在于:【宝贝小羊好白啊!】   【露出来的手指好白好白,嫩嫩的,想嘬一口。】   ......   白洋露出一个拒绝的动作,然后抬手给他禁言三分钟:【直播间禁止瑟瑟。】   等到他终于手忙脚乱地弄完,抱着自己的特大号杯子装好果汁,然后放入小冰箱里冷藏一下。   冷藏一下会更好喝。   接着他又跑到了工作位置上,和粉丝聊着天,时不时给他们发一下小红包。   他还顺便把自己今天的战果-果汁发到了ssr帅哥群里。   【看,我今天直播的内容。】   陈清霖:【大主播今天又水时间了?】   尹玉春:【就这样糊弄你的工作?】   许锐:【真不错,看起来里面的籽好像都没弄干净。】   那个似乎还他刚说自己去做主播,陈清霖他们还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去做主播啊,回家休息收房租就好了啊。”   然后白洋施施然地告诉他们:“我底薪过万,没有考核。”   陈清霖等人:“哦?”   白洋:“周末双休。”   陈清霖等人:“不错。”   白洋:“朝九晚五,每天时长五小时,没有上司。”   陈清霖等人:“神仙工作啊。”   白洋:“六险二金。”   陈清霖等人:“???!!!”   白洋:“直播收益都归我~”   陈清霖他们捂着他的嘴:“够了够了,再说就要发生一点暴力事件了!”   留下白洋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哈。   白洋快乐地回复他们:【对哒,又水时间了~】   他还顺便把今天的收益发到ssr帅哥群里~   倒也没有纪谦那天狂撒一千万那么多的豪气,那是让人忍不住仇富的收益。   今天只是平平无奇的几千块,和他们的零花钱差不多。   陈清霖夸起来了:“真不错真不错,自己给自己赚零花钱了。”   尹玉春:“给羊咩咩宝贝买零食。”   许锐:“给羊咩咩买水果吃,工作累了。”   又是被夸赞的自力更生的一天,白洋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快下班了,他捧着自己的鲜榨果汁噔噔噔上电梯,然后在纪谦的办公室前面急刹车。   啪叽一下停在办公室门口,然后艰难地单手拿着超大杯果汁,掏出自己的手机来,打算给纪谦打电话。   陈助在外面看见了,直笑他:“办公室里没人,可以进去的。”   白洋冲着陈峰弯着眼睛笑,然后推开门探进一个头:“哥哥,你下班了吗?”   纪谦抬眼时,就看见这样的光景。   从门口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抬起头来冲着他笑,两颗小虎牙格外可爱。   春山灿烂明媚。   他放下笔,朝着白洋招手:“乖宝,过来。”   白洋抱着自己的超大号果汁跑进去,毫不客气地坐在纪谦旁边,把果汁递给他:“哥哥,鲜榨果汁,我弄的!”   满满一杯的橙汁,放入冰块和一点砂糖。   纪谦看见他白嫩的指尖都是黄色的汁水,很是无奈地笑了笑,拿过手帕给他擦拭:“今天早上的直播都在弄果汁吗?”   水时间又被老板发现了。   白洋嘻嘻一笑,冲着老板说:“纪总,他们都很喜欢看我榨果汁的,还让我多玩一下。”   白洋的直播一向不露脸,也不开视频,都是游戏直播页面和声音而已,今天少见的开了户外视频。   然后大家都能看见他白嫩的手指,笨拙地剥橙子。   他的手指好看,白里透红,尤其是现在没有怎么弹吉他了,手指肚都是粉色的,养得指甲盖也是粉色。   粉色沾染些汁水上去,格外色气。   特别是手指不小心伸入果肉里面时,发出的声音。   让审核来回试探:【99999直播间,你......】   审核:欲言又止。   直播的观众老爷:【多来点多来点!!】   【别插橘子了!!插xxx!】   【太涩琪了!!】   ......   纪谦偶尔抬起头来,就会看到屏幕里白洋乐滋滋的模样。   就只是开了一个小直播间,就能让白洋这么开心,他也是没想到的。   此时此刻,白洋的爪子上都是汁水,似乎能闻到那股橙子破皮后的涩意和甜味混合在一起。   一点点擦去手指尖的颜色,露出一只干干净净的绵羊爪子。   白洋把自己弄的果汁递给纪谦,一只手捧着杯子,一只手拿着吸管,就放在纪谦的唇瓣上:“哥哥,你尝一下。”   纪谦垂眸喝了两口,酸酸甜甜的,好像还有一点点独特青涩的味道也在里面?   像是橙子皮没有弄干净,被搅弄进去了,最后变成一道奇怪的橙汁。   总的而已,还不错?   白洋看着纪谦的唇,染上一点水色,透明又淡薄的味道,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问他:“哥哥,好喝吗?”   纪谦抬眉冲他笑,眼神温柔又充满爱意:“好喝,很甜。”   白洋就凑上去亲亲他,含着他的唇瓣:“让我也吃一吃,有多甜。”   像是吃果冻一样在纪谦的唇上随意地吮吸,轻咬,又深入里面巡视。   纪谦捏着他的后颈,用力压向自己,缠着一起交舞。   橙汁的味道裹着糖水,一起吃入喉咙里面。   良久后,白洋躺在纪谦怀里喘着气。   真是的,为什么他的吻技总是比不上纪谦呢?   是不是因为对方肺活量好一些?   他是不是也要去学一下游泳?锻炼锻炼自己?   纪谦伸手擦去白洋唇上残留的水渍,笑着问他:“好吃吗?”   白洋只觉得自己总是被这张俊美面容冲击到,又恍惚道:“好吃。”   他舔了舔粉色的唇瓣,有些意犹未尽。   一副心猿意马的小表情,嘟着嘴就亲过去:“没吃够。”   他跪在椅子两侧,一只手扣着纪谦的喉结,一只手扶着椅子后背最上面。   纪谦就坐在椅子上,迫于他的动作,只能仰头接受。   水声弥漫,又黏稠。   白洋好像一个色令智昏的小昏君,在办公室里强迫朝中大臣。   按在手心处的喉结上下浮动,尤其是仰头的时候,喉结突出更为明显。   硬着的喉骨,就在掌心的压制下,像是怎么也逃不出去般。   纪谦揽着白洋的腰,又缓缓攀附到对方的背脊。   白洋的背脊消瘦,肩胛骨明显,在背脊中间有一条长长的骨骼线。   纪谦就顺着这条线,轻柔地点过去。   从骨头处传来的战.栗.之感。   让人头皮发麻。   想跳起来,又想受着。   白洋抽着气,瞬间失去了控制,被按住的骨头瞬间软了,只能任由纪谦重新掌握控制权。   他像是鱼,被放入水中。   周围都是一望无际的透明的水。   看不见自己在何方,也找不到方向。   他混入水中,被水流包围。   他们在亲吻,又在深吻,一个充满爱意的深吻,白洋一次次从纪谦这里知道,吻和吻也是不一样的。   纪谦只是咬着他,轻佻,又轻.吮。   ...............................   ...............................   ..............................   ..   他们只是在亲吻,可白洋抓不住东西,没有受力点,像是有一种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只能呜.咽一声,任由对方戏.耍。   ...............   .......   ....   一个吻就把他扔到更无妄的水里去。   涩意和甜意混淆,橙子的味道在迸发,激荡,淌入。   像是有冰流窜,又像是在融化。   .................   .................   .................   战./栗又无助,心慌又迷乱。   白洋本就半跪在纪谦的身前,只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奇怪。   迷迷糊糊,支撑不住。   亲吻的间隙,他抓住飘忽不定的一丝理智。   好像有点热。   灼热。   想抓住对方。   想靠近他。   又被他灼伤。   .........................................................   .........................................................   他浑身都红了,又失去思考的控制,在一团迷雾中。   失去了理智。   迷乱。   纪谦在他舌尖咬了一下,白洋这才回过神来。   两人的唇还贴在一处,分开时能听见明显的一声,长长的,带着水声的啵啵声,听得人脸红耳赤。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甚至有一种想哭出声的潮湿之感。   破碎又漂亮的压抑。   ......................   ..............................   ........................................   ............................................   .............................   ......................................   纪谦呼吸也有些许的不稳,有些沉又有些乱,抱着怀里的人好好地平息了一番才缓下来。   白洋双手搭在纪谦的胸前,搂着他的肩膀,手指戳一戳他:“哥哥,怎么办,好像在耍流氓。”   他眼尾都红了,还带着潮湿的气息般,水汽蔓延又缭绕勾人。   纪谦环顾了一圈自己的办公室,有些无奈又有些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他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了,或早或晚而已。   他的形象再也回不去了。   但还是要努力保持一下。   他抬手按下遥控器,锁掉了办公室的门。   抱着软绵绵的白洋起身,单脚踢开休息室,又轻踢,将其关上。   昏暗的小型休息室里,窗帘也闭得严严实实。   ............   ............   ............   纪谦起身打开洗漱池,水流顺着手指往下流去。   浅色的、透明的水流。   在水声之下,在昏暗的环境之中,白洋有时候也会觉得时间刚刚好。   不管是停在什么时候都可以,他不想思考,也不想再说话。   他就只是红着脸趴在纪谦怀里,眯着眼睛,还带着残留的春意和暧昧。   他和纪谦一起洗手,四只手碰到一起。   纪谦又像刚刚那样,双手包裹着他的手,大手笼罩着他的手,骨节的质感分明。   白洋掌心还带着灼热之感,此时摩擦到纪谦的骨节,又觉得手都要烧起来了一样。   他把脸埋在纪谦的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又有些甜:“哥哥,是不是以后你一进这个房间,就会想起我来?”   休息室里的灯一直没开,就连窗帘都没拉开,只有透过窗帘过来的一点昏暗的光线。   在这样迷乱的光线下,纪谦展颜笑了笑:“是,以后只要进入这个房间里,我就会想起你来。”   他俯身咬着白洋的耳朵,声音低沉醇厚,又带着一丝沙哑:“乖宝,只要窗帘拉上,在小床上,在封闭的空间里,我都会想起你来。”   “你的声音、你的气息......”他伸手,透过白洋的手掌,和他十指相扣在一起,掌心在一起碾磨,手指缝隙处敏感得几乎让人叫出声来。   十指连心,从不是说说而已。   从来不知道,只是一个牵手,手指间的轻拢慢捻,就像是抓住了心脏般,在心尖上慢悠悠地碾压。   好可怕的电流。   连接到血脉的血流。   他继续说道:“你的手指、你的皮肤。”   声音带着电流,在耳朵里传递着,白洋快要站不住,像是要哭出声来,呼吸又变得急促不稳,咬着纪谦的衣服。   他的牙齿小巧又白净,虎牙露出来,咬着纪谦有些乱了的西服上。   “不准......不要再说了.......”他双腿微屈,想更加靠近纪谦一些。   在这样空白的状态下,他需要纪谦给予他的体温和安全感。   让人安心的薄荷气息染上体温,热气在鼻尖处被吸入,白洋用力吸着他的气息。   像是一只猫。   一只需要薄荷草的猫。   吸入猫薄荷之后,神智也迷茫起来,说着胡话,发出谵语,呢喃地低语:“哥哥,抱抱,抱抱你的小羊。”   洗漱池的水声停了,纪谦单手将白洋半抱半托起来,安抚性地拍着他的背:“乖宝。”   白洋伏在纪谦的肩头,鼻尖抵在侧颈处,搂着他不再说话,只是浅浅地呼吸着。   半晌过后,白洋才渐渐觉得自己恢复过来了,闹着大红脸。   他控诉道:“哥哥不准这样了。”   纪谦揉着他的耳垂,笑了两声:“是谁先惹起来的?嗯?”   白洋这是被这种刺/激感弄怕了,从身体里透出来的那股感觉,咋一来实在是有些顶不住。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抬起头来,凑近纪谦这边。   他把侧脸贴在纪谦的脸侧上,和他亲密地贴一贴,柔软触碰另一处的柔软。   信赖又亲近的小模样,讨饶道:“要回家。”   像是猫咪的粉色肉垫,在心尖上踩了一下。   纪谦心都被融化了一般,软成一团水,只能顺着他:“好,回家。”   ..................   白洋只是一只软绵绵的小绵羊,他数着时间度过这个六月,又数着时间看七月的到来。   七月是纪谦的生日。   他一直都想和纪谦一起过生日来着。   从七月一日到来的时候,他就把日历摆了出来:“哥哥,你看这个圈圈,是你的生日,还有倒计时十五天。”   纪谦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大咧咧地把日历摆出来,就放在最新显眼的地方,一回家就能看见的这画着圈圈的日历。   醒目的红色圈圈。   纪谦好奇地问他:“乖宝,大家不都是偷偷地准备礼物吗?”   白洋大声地反驳他:“我和大家怎么能一样呢!我就是最特别的那个!”   纪谦在一旁轻笑出声,笑容舒展又自在,带着随意的帅气。   他找了个宝贝回来啊。   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因为白洋的动作而满怀期待和动容。   他已经知道了一个既定礼物的出现,它会在某时某刻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   是一定的。   是必然的。   在等待的时候里,有一个倒计时,像是一步步拆开自己的一个礼物盒。   还没等到他期待着,第二天里,在玄门关上,出现一排可爱的小人。   不用仔细看都能看见,这是他和白洋的动漫版。   可爱的小人立在两排,高举着:“欢迎回家。”   纪谦眼带笑意:“乖宝,这是什么时候做的啊?”   白洋扬起下巴,很是得意:“哥哥,你以为我太太逛公司都是去做什么呀?我去收买游戏数据部的工作人员啦,让东哥给我开后门,美术的小姐姐们给我弄得。”   很是惟妙惟肖的小人,可爱的玩偶抱在一起,或坐着或站着,但他们都是一对一对的。   纪谦笑着问他:“这是我的礼物吗?这么早就到了?”   白洋摇摇小脑袋,笑得招人:“你猜?”   第三天早晨,纪谦去衣帽间换衣服时,白洋跟在他后面,从身后揽着他的腰,软声说道:“哥哥,我给你系领带。”   齐整笔挺的一席西装,还没穿戴整齐。   而白洋滑到他面前来,抬手为他整理衬衫。   纪谦比他高很多,当他整理衣领的时候,需要踮起脚尖来,像是主动亲上去一般。   当然,也顺理成章地,纪谦俯身吻了他,直把他的唇瓣含得水色陆离。   白洋嘟囔了两句,红着脸拿出一盒领带来。   领带自然是他挑选的,浅蓝色的领带。   稳重又谦和,极其配纪谦的西装。   纪谦搂着他的腰:“乖宝,这也是礼物吗?”   白洋手指白嫩,绕着领带,拖长了尾音:“是呀~”   他突然用力抓住了领带,将纪谦拽了下来,仰头直勾勾地看着他:“哥哥喜欢吗?”   纪谦就在他眼前勾唇浅笑起来,眼底的温柔如水般流淌,亮眼得很。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白洋这才笑起来,淡色的唇带着水渍,水润动人。   一天一样礼物换着来,纪谦从未想过,平淡的生活里还能有这样多的期待。   他每天都在想明天会是什么。   是一大束最绚丽漂亮的玫瑰,抱着玫瑰的小精灵迎着金色的光晕给他递花。   是一块漂亮的腕表,是一个可爱的钢笔笔托,是一副眼镜......   纪谦戴着这副金丝边的眼镜,双手合十,下巴托在手背上,手肘撑在办公桌上,微外头,笑着看向白洋:“戴上好看吗?”   Boking!!!   好看死了,复古又典雅,俊美得不像话。   是最儒雅的贵公子,也是想要撕下他的面具般,带着一丝禁/欲之感。   纪谦就撑在办公桌上笑出声来,眼神蛊惑,语气却优雅:“乖宝,公司的办公桌不可以,现在在书房里,想要来试一试吗?”   想......   白洋软着腿脚走过去,挨到纪谦脚边的时候,腰直接都软了,像是失去支撑力一般直接跌落在纪谦的怀里。   办公桌是冷的,也是硬的。   可是纪谦是一身笔挺西装的。   戴着的眼镜直把欲/色遮盖,衣冠楚楚又难以抗拒。   只能被拖下去,陷入无妄的云层之中。   有时候,又会是一次简单的顶层吃饭。   纪谦看着这玻璃顶层,看向瑟瑟发抖的白洋,只觉得有趣:“乖宝,你怕,为什么还要上来吃饭呢?”   白洋看向自己旁边那块玻璃,一览无余全城的风景,只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我坐氢气球都不怕,为什么在这里会怕啊!!”   “我不明白!!”   纪谦在他旁边笑出声来,笑声爽朗好听。   有好的,有坏的。   到了生日前一天晚上,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厨娘和司机都被他们放假了。   白洋就在厨房里,给纪谦做生日蛋糕。   第二天会有聚会,但是他想给纪谦做一个过生日的人。   他不会做蛋糕,拿着纪谦手写给他的笔记,对比着一步步来。   但是白洋看着自己怎么也不对劲的蛋糕液体,他抬起一张满是白色蛋糕粉的小脸蛋,问旁边那个一直在笑着的男人:“哥哥,为什么会这样啊?”   纪谦眉眼柔和带笑,只觉得世间明亮又带着暖意。   春山花笑,他的小花猫躺在花丛中嬉闹。   他走上前去,握着白洋的手一起打着蛋液:“要顺着一个方向.......”   器具碰着厨具的声音不断地传来,这是一道动听的声音。   是人世间的硬币,掉落在他的碗里。   一枚代表幸运的硬币。   叮铃铃地响起来了。   甜的糖霜粉末、透明的花蜜、泛着香气的水果粒。   彩色的世界里,白洋像是一只手忙脚乱的小花猫,顾不了这,也顾不了那。   最后这个蛋糕还是纪谦做出来的。   生日前夜里,自己给蛋糕?   白洋抬起一张花了的脸,只管朝着纪谦笑:“水果是我切的,鸡蛋是我打的,我还抹了奶油......”   说着说着他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自顾自地笑开来,两眼弯弯,困着星星般明亮。   纪谦伸手擦去他脸上的粉末,眼里泅着无限度的柔情:“乖宝,你愿意在厨房里和我跳一支舞吗?”   白洋眉眼的笑意不散,搭上纪谦的手:“当然愿意。”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兴致来了,就是觉得爱情到这里了。   怎么能不跳一支舞呢?   自由的灵魂在碰撞。   深夜里,厨房里,只是一处浅浅的暖黄色的光。   纪谦用手机在旁边放了一首钢琴曲,轻灵又动听。   而他们牵着手,在小小的厨房里转着圈。   烘烤出来的蛋糕散发着热乎的香气,小麦、朗姆酒、奶油、花蜜的味道混在一起。   是一种特制的暖香,前调迸发出甜腻,中调细腻,尾调绵长。   他进、他退。   他退、他进。   是躺在莱茵河畔,听着水声浅浅地流动。   是睡在星辰之上,伸手摘下落入银河的星子。   就这样亲热地依偎着。   零点到了,铃声响起。   多么像是灰姑娘的钟声,但白洋的南瓜车魔法并没有消失。   他和他的王子一起手牵手,在钢琴声中停下这一支舞。   白洋双眼明亮含着水润:“哥哥,生日快乐。”   “愿你岁岁年年都平平安安。”   纪谦接下他的祝福,柔声道:“好,希望乖宝一样的,岁岁年年都在我身边。”   白洋点上蜡烛,细碎的光彩在风中浅浅地飞扬飘散,像是暗夜里的光。   金色的光辉在白洋的眼睫上,卷翘的眼睫上接住了光,也染上了金色。   纪谦想起跨年夜里那一夜,白洋也是这样,低垂着头,举着自己把手上正燃烧着的仙女棒,倾向自己手上烟火棒的星星顶端一角。   火光传递,从白洋这一侧,燃到他这一侧,闪烁的白色火光,一步步跳跃,从心尖上一步步跳过去。   在纪谦的眼中,此时暖黄色的火焰,也在跳跃着。   白洋抬眼时,就撞进了这样一双星光徜徉的眼眸。   一贯就知道纪谦俊美好看,原来在灯下,他还能更好看。   垂下的眼帘,有星光在上面跳舞,明明暗暗。   白洋向他露出招牌虎牙,笑起来灿烂璀璨:“哥哥,该许愿了。”   纪谦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像是神明阖上眼帘。   白洋就坐在他的对面,他对着烛光许愿,又像是对着白洋许愿。   睁眼时,他对着白洋柔和轻笑,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又像是东风吹散千万繁树般华丽。   琳琅珠玉不如他,原来是这个意思。   白洋只能捂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小心脏,再一步指挥他:“哥哥,该吹蜡烛啦。”   纪谦牵着他的手:“我们一起。”   他们一起吹灭了灯火烛光,又一起牵着手切下了新一岁的蛋糕。   绵软的蛋糕分离,白洋用叉子举起一块递到纪谦的嘴边。   纪谦伸出舌尖吃下,细密的甜味在心底迸流,像是给心脏和血液注入了一股强力的舒缓剂。   整个人都泡在细雪融化的温泉里。   每一天都是懒洋洋的模样。   薄唇染上奶油的颜色,像是玫瑰花瓣上沾上花蜜,引人垂涎。   白洋小声吞着口水,像是非常馋的模样,带着一点微嘟的唇瓣,他舔了舔自己的唇珠,小巧的唇珠上透着水光。   纪谦像是深知对方小小的色/心,薄唇轻启:“乖宝,要尝一尝吗?”   他低头含着一颗樱桃,樱桃红得艳丽,袅袅红珠在白色的牙齿间。   是难以抵挡的颜色,是难以书写的容貌倩丽。   皎若明月舒其光。   白洋轻轻吸着气,凑上去吻他:“让我也尝一尝。”   纪谦只是贴着他笑起来,微张着嘴,放他进来。   丹樱破溅齿牙,溢出芬芳醉人的果汁。   嘴里的果汁酿成了酒,泄露出醇厚的香气。   酸、甜,满是花香夹裹着樱桃的蜜。   滚烫舌尖触碰在一起,就开始迸发。   难以控制。   散乱的电流在口腔里来回地流窜着,荡着、又漾着。   撷得满香。   绛唇渐渐轻灵乖巧,白洋伸手揽着纪谦,身体像是漂浮着,游离在无序之中,无法落在地上。   抓不到自己,也找不到自己。   桌上的蛋糕被碰到了,散落一地的奶油和蛋糕坯。   放在一旁的红酒也碰到了。   白色奶油、红色的酒渍,沾染满身。   这下,是奶油酒渍玫瑰了。   醇香的红酒在蔓延,青草香料的气息扑鼻。   都醉了。   理智都乱了。   触碰到冰冷的大理石厨台时,白洋被冻得一个激灵起来,很是难耐,纪谦揽着他,将他抱在身上。   他们从厨房离开,又从一楼离开。   纪谦将他从一楼抱上了三楼。   每走一步,上一步台阶,白洋都要哭一声。   怎么能这样?   悬空又无助。   泪眼潸潸,热浪滚滚,身上的汗水和泪水交换着流下,就像是一个泪人,哭到最后都已经快要虚脱了。   在暴雨中接受着洗礼的玫瑰花,花瓣被暴雨侵蚀,又被下落的雨水一直打到最低处,花枝一直压到最底下,才开始反弹。   濒临死亡般的极致。   浅桃秾李夭夭,嫩红无数。   而纪谦只是垂眸看向他,白嫩莹润的美玉染上粉色。   俯身像是借一捧晚霞解渴。   旖旎多姿的晚霞,在白净的天空上铺陈,满眼都是露珠润泽,红妆欲醉。   压抑到了极致,血液止不住地涌沸。   .......   长夜漫漫,白洋几乎是数着时间度过,他躺在床上时,还有一点力气指着那边的袋子,语气软着含着水:“哥哥,里面有礼物。”   纪谦撩起自己的额前的碎发,捋向脑后,露出饱满明亮的额头,他的面容被汗浸湿,更具侵./略性的俊美。   语气沙哑:“明天再看。”   白洋的小心脏止不住地颤抖,只是抖着手指着袋子,示意他:“是可以用的......”   纪谦跪在床边,闻言起身出来,皱着眉拿过袋子,径直撕开来。   只见里面是一件红色的吊带裙.......   裙子?   纪谦展开这条裙子,本就深沉的眼神更是翻腾着欲/色,他修长的手指捏着这轻薄又布料稀少的红裙,挑起一抹笑问他:“这是我的礼物?”   白洋捂着眼睛:“我穿上......就是礼物了。”   一夜。   无法消停。   无法抗拒。   .......................   ..............................   ..............................   等到第二天起来,白洋软在床上,完全起不来。   他总算明白小说里描写的是什么感觉。   后遗症残留得厉害。   尤其是腰间,酸痛又像是麻木。   直不起来也转不动。   他好像回到了第一天晚上那样,纪谦已经给他洗漱过,正坐在一旁给他按摩。   白洋完全不记得后半夜的事情了,他现在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   纪谦接了一杯温水过来,扶着他喝下:“乖宝?”   白洋趴在纪谦怀里,慢吞吞地喝下水,像是干枯已久的土地获得了甘霖的滋润,终于好了些,只是声音仍然有些哑:“哥哥,我不想起来。”   纪谦在一旁哄着他:“再睡一会儿,睡到下午再起来。”   白洋呜咽出声:“他们不是中午要过来吗?”   纪谦安抚道:“改地方了,改到晚上出去吃了。”   白洋这才松了口气,撑着起来的那口气松掉了,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等到了下午四点多,他终于清醒过来了。   睁眼就发现自己还躺在纪谦的怀里,他揉着眼睛问:“哥哥,几点了?”   纪谦看了眼时间告诉他,随机又问道:“饿不饿?”   白洋捂着肚子嗯了一声:“有点饿了。”   纪谦抱着他去洗漱:“吃一点东西填肚子,晚上和东哥他们一起吃饭了。”   白洋在他脖颈处点头应道:“好~”   等他们赶到饭店的时候,仇法东、滕牧还有陈清霖他们都已经到了,小包厢里坐得满满当当。   白洋扬起笑容和他们打招呼:“哥哥们好啊,清清、小春哥、锐哥。”   “怎么来得这么晚?”   陈清霖给他拉开一个位置:“不是纪谦学长的寿星吗?居然我们先到,你们后来。”   尹玉春他们朝着纪谦说了两声:“生日快乐,纪谦学长。”   纪谦笑着颔首示意:“谢谢了。”   仇法东一看他们的表现就猜到了什么,坐在那边笑他:“老三,今天早上十点才回复我们的祝福消息?还临时改地方?”   临时改地址,这可不像是纪谦的作风。   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能难倒这位谦谦君子,这位贯彻时间观念的老三呢?   面对仇法东戏谑的眼神,纪谦八风不动。   他就是十点才醒的,并且在这个时候才陆陆续续回复着好友们的祝福,几个人掐着时间给他发祝福,他都没有看到。   包括纪箐女士也是零点给他发了祝福和红包。   他都是统一早上回复的,没有任何区别对待。   本来是邀请他们一起到家里吃一顿午饭,晚上他和白洋一起度过二人世界,不过嘛。   纪谦摸了摸鼻尖,家里实在是不能进人来举办宴会和吃饭。   倒下的蛋糕,奶油化了,流了一地。   被推倒的红酒,淅淅沥沥的红酒散在地面上,蜿蜒前行。   至于楼梯上那些水渍和凌乱的衣服,更是不堪入目。   他简单地收拾了一番,但实在是难以擦拭干净,只能自己弄些不能交给外人清理的地方。   至于厨房那种,只能叫专业家政人员过来。   纪谦笑着说:“家里有些乱。”   仇法东用一种极其难以形容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出一个国粹:“草!”   就连滕牧也多看了他一眼,在一旁笑出声来。   两个人在旁边笑出声来,笑容爽朗又大气。   只剩下陈清霖他们这几个不懂的人面露好奇:“怎么了?”   “在笑什么?”   白洋突然臊红了脸,恨不得把自己埋到碗里去。   救命啊,他怎么这么害羞。   明明他们什么也没说啊。   纪谦用眼神示意那两人,不准笑了。   他搂着白洋的肩膀:“没什么,就是迟到了。”   仇法东他们收起笑意,按了一下铃铛,示意上菜:“好了好了,上菜上菜。”   “今天寿星最大,我们就是作陪的。”   白洋实在是太饿了,他埋头苦吃,不理这几个大哥哥。   这个排骨好吃,那个小牛肉好吃。   纪谦在一旁给他剥着虾,他剥一个,白洋就啊呜吃一个。   陈清霖看他的动作,疑惑道:“你怎么了?这么饿的吗?”   像是好几天没吃饭了一样。   白洋用力点头:“很饿很饿。”   昨天本就折腾了一晚上,体力消耗太大,今天又睡了一天都没吃东西。   铁打的也遭不住啊!   仇法东爱怜地看了他一眼,给他递上鸡蛋羹:“我们羊咩咩啊,受苦了。”   白洋捧着碗,腾的一下脸就全红了。   纪谦上去锤了一下仇法东,把他拉过去:“好好吃你的饭。”   看着他们云里雾里的操作,尹玉春似乎是懂了些什么,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   没想到啊。   陈清霖和许锐看着他:“怎么了?”   尹玉春摇摇头:“没什么。”   他们转头问白洋:“怎么了?”   白洋红着脸大声喊:“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写到了纪总的生日,没有写到求婚,明天补上~   这一章很多省略号是因为被锁太多次啦,大家见谅   感谢在2022-08-19 22:59:39~2022-08-20 22:10: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多少楼台烟雨中20瓶;磕糖3瓶;青玄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他们度过了一个春天,一个夏天,一个秋天,一个冬天。   斗转星移,只是一度春秋。   又是一年开春后,悄然到了夏天里。   白洋泡在游泳池里不愿出来。   他拿了一个小黄鸭的冰垫子,放在泳池上面飘着,自己就躺在上面喝着果汁。   泳池里的水慢悠悠地飘着,他就顺着这慢悠悠的弧度,在泳池上面,戴着自己的小墨镜,喝着果汁睡大觉。   纪谦用泳池里出来,扶着他的小黄鸭。   因为力度,小黄鸭被压得下陷了些许,白洋晃了一下,搭在小黄鸭边上的小腿乱蹬,被纪谦抓在手上。   白洋这才感觉到纪谦的到来,透过墨镜看,纪谦就像是一幅水墨画,泼墨仙人图,他趴在小黄鸭边上和纪谦对视:“哥哥,怎么啦?”   他的脸很小,白净柔软,现在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墨镜滑落在鼻梁上,让人不禁怀疑,会不会把他小巧的鼻尖压坏了。   纪谦撑在他的小黄鸭边上,朝他笑:“乖宝,要毕业了,毕业季想去哪里玩吗?”   泳池的水浪起起伏伏,白洋就飘在上面:“哥哥,我们去滑雪吧?”   太热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个夏天热得他一点动力都没有。   什么盛夏的恋爱和美好,都被热气消磨,燥热、流汗、中暑都是常态。   早上从八点开始太阳就已经很晒了,中午完全不能出门,晚上七点以后太阳才落山。   怎么会有这么热的夏天。   中午的时候就连去饭店都不愿意,因为要出门,出门就会被热浪滚滚侵蚀。   每天只想躺在空调房里面吹着空调。   现在是晚上六点半了,他才出来泡在泳池里面,边上有着小花园和树木林立,他还需要一副墨镜,免得阳光刺眼。   纪谦一问他想去哪里玩,他脱口而出:“要去冷的地方玩。”   “要去玩滑雪,或者是去雪山,去北极,南极,太热了啊。”   热得他难受。   纪谦伸手碰一碰他的脸蛋和脖颈,即使是露在泳池里面,都还是带着一点余温的热度。   因为纪谦不让他在空调房里吹一整天,所以白洋才出来飘在泳池里面。   不然他就缩在房间里面了。   纪谦看他一副委屈巴巴的小表情,心疼地碰碰他的小脸:“那我们就去瑞士,去阿尔卑斯山吧。”   “现在少女峰顶、雪朗峰都应该还有雪,但又不会太冷,风景也漂亮。”   他知道白洋只是被这热气热晕了头,并不是真的很喜欢非常寒冷的地方。   一旦入了冬,白洋就像是要冬眠一样,缩在被子里面完全起不来。   冬天靠着暖气才能生存的人,估计也是不能到野外冬天长久生存的。   那就去一个能看雪,能滑雪,但又不是特别冷的地方。   白洋欢呼起来,身下的小黄鸭被他弄得摇摇晃晃,差点栽倒在泳池里面。   他拍着纪谦的手臂,带着水渍的手臂被拍后,声音清脆,还有水声夹杂在其中:“哥哥,快,你游泳带我飘。”   他想让纪谦游泳推着他往前飘,美滋滋。   人间享受。   纪谦略一挑眉:“我帮你推小黄鸭往前飘?”   白洋笑得开心,他是越来越自在又放肆了,连忙点头:“嗯嗯,有风,舒服。”   飘着的时候水汽弥漫,又有风在吹着,很是舒适,不冷也不热,带着一点微凉。   纪谦给他的动作乐笑了,抬手把他的小黄鸭打翻。   白洋猝不及防落入水中,又被纪谦抱了个满怀。   水花四溅,落在两人的头顶。   他真的感受到夏日恋爱的清凉之感了。   白洋抽着气,嘶了一声:“哥哥,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果汁还没喝完的情况?”   纪谦歪着头,倒是全然忘记了这种情况,只是对着白洋笑,笑容缱绻又缠绵:“一起来游泳啊。”   白洋在水下踹他:“我就想躺在小黄鸭上面洗脚,然后你就喝我的洗脚水!”   又用美色计策。   他已经免疫了!   他现在是钮祜禄·白洋,才不会为区区美色动摇。   纪谦亲亲他柔软的脸颊,在上面啵了一下,然后揽着他游泳:“一起游泳,好吗?”   白洋脸上的墨镜滑落在一旁,只能软着声音回他:“那好吧......就游一下哦。”   纪谦挑起一抹笑来,拥着他一起游泳。   身材矫健,泳姿又漂亮。   潜入淡蓝色的泳池之中,像是水里的鲛人。   白洋只能在旁边扑腾几下,然后被纪谦牵着,带着往前游去。   现在天热了,早上白洋也不爱跑路,只能晚上带他游泳锻炼一下。   晚霞铺下来的时候,两个人像是在晚霞中起舞一般。   交颈舞。   踮起脚尖,在水中,在融化的灿烂晚霞中,一起拥抱着跳舞。   白洋没一会儿就游累了,他抱着纪谦,在他胸前蹭着撒娇:“哥哥,累了。”   “这么快就累了?”纪谦戳着他小脸蛋,把脸上的肉戳出一个小坑来。   白洋才不管他,只是蹭了又蹭,弹性十足的胸肌格外舒服,他喟叹了一声:“累了就是累了。”   他往这块漂亮的胸肌上戳一戳,又捧起水,往上面淋下去。   透明的水流从中间分离,又挂在两端。   他哇了一声,纯粹的小色/批/表情:“真好看啊。”   难怪大家都说出水芙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吗?   水下看美人。   看美男也是一样的。   澎湃的冲击力和那股力量感。   纪谦无奈,垂着眼眸看他把玩,他想,白洋是不是纯纯看脸的?   他就凭借这副皮囊骗到手了一只小羊。   真是......   无法言表的丰富内心。   他只能笑一笑,抓住他胡乱动弹的手:“好吧,那我们回去吧。”   白洋站在水里面,肌肤越发白皙,仰头朝着纪谦笑,笑容得意又招人:“嘿嘿,抱我。”   纪谦还能怎么办?   顺从他。   宠着他。   他先上了泳池边,单手就将白洋从水下揽上来了,小臂穿过白洋的膝盖下,来了一个十分正经的公主抱。   白洋揽着他的脖颈,起身的时候,带着水花,一身都是水渍,滑溜溜的。   他都攀附不住,只能问道:“哥哥,这怎么抱得住我呀?”   纪谦把他往上面托一托,然后拿过旁边的浴巾给他卷起来,抱着一只蚕蛹一样的白洋。   “现在就可以抱住了。”   白洋露出满是水渍的脸,笑得开心,指着楼上喊:“快快快,回去回去,蚕蛹宝宝要回去了。”   他甩了甩一身的水渍,发丝上透明的水珠,圆滚滚的水珠往外散去。   在他的锁骨的地方,还有留下一道小小的水洼之地。   小羊驼正好也来了这边乘凉,就站在旁边看他们。   已经不再是小羊驼了,他们都成年了,一只叫红锁,另一只叫黄牌。   合起来就是黄牌预览,红锁警告。   不准瑟瑟,不准搞黄。   羊驼走过来,咬着白洋的浴巾往外拖去。   它想要白洋和他一起玩,但白洋捂着自己的浴巾,丝毫不分开:“啊啊啊,小红妹妹,你走一边去,哥哥要上去换衣服了,这可不许你这个大姑娘看的啊。”   不准看的东西它早就站在旁边的泳池上看完啦!   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没有!   纪谦笑着看他们两只羊在抢夺浴巾,他换了一下姿势,把白洋放在地上,然后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来给这一幕拍照。   又是一张可爱的照片。   保存到自己的私密相册中。   不过说是私密,其实对白洋也不是私密。   白洋大喊着:“哥哥,你又给我拍丑照!”   他早就知道了,纪谦手里有一个专门的相册,相册里面都是他们的合照还有他的丑照!   其实也不是丑照,只是很多时候随手拍的不是那么的好看。   但不管是好看的,还是不怎么好看的,在纪谦眼里都是可爱的,全部都保存下来,然后统一保存在相册里面。   白洋第一次见这个相册的时候还很害羞,看见上面的名称是“宝贝”,他还以为是什么。   结果都是他自己。   他心里还一阵甜滋滋,没想到里面那么多的丑照!   还有他睡觉的时候露出大片白肚皮的照片,他的手指按在删除键上,最终还是没能删除了。   但是之后,他告诉纪谦:“必须给他拍好看点。”   学习能力极强的纪总,在百忙之中还去学了摄影,现在拍照技术一日千里,绝非吴下阿蒙。   光影、角度、画质,全都是可以拿出去当壁纸的。   所以纪总给自己辩解道:“乖宝,我的拍照技术已经进步很多了,现在都很好看的。”   白洋凑过来看了眼他拍的,只见他和小红妹妹在抢夺着浴巾,看起来童真又稚气,至少他脸上的笑容洋溢,很是可爱。   确实还不错。   白洋饶了他,又伸出手臂示意:“快抱我回去。”   纪谦最后还是抱着白洋往侧楼上去,这样可以不需要经过客厅,直接到三楼去。   免得看见陈姨做饭尴尬。   因为计划着要去阿尔卑斯山,害怕白洋会有高原反应。这些日子纪谦又开始带着他一起锻炼。   二楼就有一个健身房,住在这里一年多了呀,白洋进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哭唧唧地躺在瑜伽垫上,双手合十枕在后脑勺,使劲往上探去。   三十来个仰卧起坐就已经要了大命了。   腹部好像在紧绷着,受力太多。   纪谦压着他的腿,眉眼柔和,眼神鼓励:“再做两个吗?”   白洋带着一个小小的发带,此时躺在上面,腹部起起伏伏,看起来可爱极了。   他咬着牙,又起来一个,然后就坐在垫子上,和纪谦四目相对:“哥哥,累了啊。”   他脸蛋都红扑扑的,是累出来的热气熏染,眼神水润又软糯:“哥哥,我也不一定会有高原反应的呀。”   纪谦凑上去含着他粉色的唇瓣,轻轻地吸了两口,在口腔里快速扫荡一圈,然后离开。   白洋还没砸吧出滋味呢,怎么就已经退了出去?   他嘟起嘴来:“哥哥,再亲亲。”   要用力一点亲亲呢。   纪谦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再去做,做一个亲一下。”   白洋抿着嘴角,盯着纪谦漂亮的薄唇看,带着水光的肉粉,看起来就很好亲。   他又躺了下去,艰难地爬起来一个,然后迫不及待凑过去:“亲亲。”   纪谦又在他唇上轻咬两下,直把白洋亲得喘息起来。   然后纪谦又退了出去,含着白洋小巧的唇珠,说着话:“再去做两个,好吗?”   白洋脸色潮红又诱./人,像是三分春色,他眼神都飘忽起来,找不到焦点,只能点头应道:“好。”   就这样,纪谦贡献了不少美/色,半拖半拽着白洋锻炼。   夜晚的烟波旖旎便也不必再细说了,只是纪总的制服都多了许多,还有许许多多附赠的小玩具。   那些可爱的、可恶的、找不到规律的小玩具。   时常让纪谦和白洋两人都大开眼界。   真是一个让人奇妙的二人世界。   终于一个月后,白洋毕业啦!   他戴着自己的学士帽在学校门口做出经典的拍照镜头。   扔帽子。   纪谦就在前面帮他捡起来,顺便看了眼照相机里的对方,笑容肆意灿烂,阳光明媚。   白洋拉着纪谦在草坪上,学校各个地方拍照。   然后第二天,还没来得及悲秋怀月,感念这大学四年,还没和陈清霖他们一起喝啤酒吹牛皮,就被纪谦打包带去了瑞士。   包括陈清霖他们也是一起被带走了。   毕业季,不就是一起旅游的吗?   到了瑞士之后,纪谦把房间号和卡给陈清霖他们,一切费用他都会负责的,几个人就开始散了。   而纪谦就带着白洋去了阿尔卑斯的少女峰上。   瑞士的六月,人流稀少。   不知道是不是原本就人流稀少。   像是在整个大自然中,只有他和纪谦两个人。   白洋站在透明的湖泊前面,旁边站着一匹白色的骏马。   这马儿看起来俊美高傲,但是脾气好像还挺好,温顺地站在白洋面前,轻踏马蹄,步伐轻盈,走动间毛发飘飘,扬尾流星,英姿凛然。   在雪地里抬蹄的那一瞬间,马蹄下带着的长长的白色毛流也在飘荡,纪谦在旁边牵着另一匹马过来,伸出手顺了顺马儿脖颈上的毛流。   白洋就蹲在湖泊前面,看着湖泊里透明的自己:“太好看啦。”   神秘的高山湖泊,星棋罗布,重峦叠嶂的山脉。   山脚下绿草如茵,鲜花盛开,云杉混杂其间。   往上行的时候,却还有细密的白色雪铺陈,像是另一番天地间。   白洋的眼睛又大又亮,如同黑曜石的瞳孔上面像是有着云层一样的光彩,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还有细密的光影。   太漂亮了。   白洋几乎是屏住呼吸伸出手去触碰这片湖泊,手指轻轻碰到冰凉的水面,带着涟漪。   雪山上传来甜甜的滋味。   这湖泊,也像是天上的雪水融化,铺在山脉里面。团团白雪,周围飘着团团薄雾。   纪谦见他喜欢,这才浅浅笑起来。   他牵着白洋往更里面走去。   像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又像是什么仙境一般。   玻璃一样透明的空气雪山之上,是漫山遍野的鲜花绽放。   不知名的野花,但最多的还是各式各样的玫瑰。   红的火、粉的娇艳、蓝色的、白色的.......   白洋看着这明显就是人力运上来的花海,圆溜溜的眼睛睁大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抖着声音问他:“哥哥,这是什么啊?”   纪谦歪着头看他:“是玫瑰花海,你喜欢吗?”   白洋一贯是喜欢玫瑰的,别墅里种的玫瑰小花园他都是非常喜欢了。   经常站在小花园面前,看着娇艳欲滴的那些玫瑰。   而此时此刻,纪谦牵着白色马,像是玉骨仙风的仙人般,随着花瓣的清香袭来。   白洋只能点头:“我......我喜欢啊。”   怎么会不喜欢。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漫天的玫瑰,外披白绒,如胭脂点点,渐成缬晕,如同挂在眼前的云锦又像是云团。   是天上画都被纪谦摘了下来,把所有的美好都捧在手上,送给他。   雪山上会有风,风带着白色的缥缈雾气。   雾气之下,像是仙境。   而这样能看得到形状的风起时,无数花束遣风吹断,胭脂玫瑰泄枝吹落,花瓣袭来,他的面前被花海铺满,花影重重,漾着无数软娇染醉玫瑰。   白絮因风起,云淡映寒。   萦空花积雪,灼日鲜艳。   白洋一步步走入这簇簇拥拥之中,像是小王子走入他的小花园里面。   巡视,又躺在花海之中。   雪山上的阳光格外明媚,如烛龙衔耀映照灿烂,缤纷繁骛,忽散忽聚,凝曜闪烁。   白洋陷入这花香之中,沉醉不知归路。   他回身看时,只见纪谦朝他浅笑,眉眼清隽无双,他牵着马一步步走进白洋。   像是踩着细碎的光彩一步步过来。   走到白洋的心底里。   白洋捂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像是无法表述这样美丽的场景。   天上人间,万里风雅,都比不过纪谦。   他轻又浅地呼吸,用很小声的声音问他:“哥哥,你这是想做什么?”   像是大声说话就会惊扰到仙人一般。   头顶上的无人机在各个角度盘旋着,无人机上还带着彩色的花环。   灿烂缤纷的花环。   大朵的大片的彩色的玫瑰花瓣从天空飘落。   纪谦就在这样的花瓣海中朝着白洋笑:“白洋,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他准备了好多话,但是到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竟然也说不出话来了。   像是毛头小子那样,紧张又无措。   那么多的长篇大论,他都已经忘记了。   他想说,他们的缘分来得巧合。   他想说,他们之间的相遇像是命中注定。   他想说,白洋是他的小太阳。   他想说,他很爱他。   .......   但是在此时此刻,他只能说出最想说的那句话:“白洋,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像是打破寂静的一个魔咒,天空上的无人机开始放着音乐。   “it\'s a beautiful night   夜色如此美丽   we\'re looking for something dumb to do   让我们做些可爱的蠢事吧!   hey baby i think i wanna marry you   我的宝贝我只想和你结婚.......”   “don\'t say no no no no no   别说不不不..   just say yeah yeah yeah yeah yeah   快说好好好..   and we\'ll go go go go go   我们这就走走走..   if you\'re ready,like i\'m ready   只要你和我一样迫不及待.......①”   在这座晶莹剔透的雪山之上,在漫天的花海之中,流溢着袅袅雪团之间,纪谦向白洋求婚了。   白洋眼眶开始发热,控制不住地溢满着泪。   他本来被这样烂漫的场景感动得稀里哗啦,这音乐轻快地放出来,他又哭又笑,扑到纪谦身上大声告诉他:“我愿意我愿意。”   一点都不矜持,一点都不害羞,他抱着纪谦,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告诉他:“我愿意啊。”   “我要和你结婚。”   “我要和你一起在一起。”   “我要和你生孩子。”   纪谦抱着他笑,笑容愉悦:“乖宝,生孩子好像不太能。”   白洋笑中带泪:“管不了那么多啦!”   纪谦拿出自己准备好的戒指出来时,都还觉得手在发着抖。   即使知道白洋会答应他,但还是觉得心头都在轻颤,只有当白洋真正地说出他愿意的时候,飘在半空中的心才落了下来。   他抓了两次戒指,戒指像是卡在盒子之中。   纪谦不由低低地笑出声来,笑声像是喜悦又像是在自嘲。   白洋就看着他,和他一起笑。   双眼亮晶晶的,小虎牙露出来一点点。   难得紧张到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指。   不知道过了几秒,还是几分钟,纪谦将戒指拿出来,单膝跪在地上,俊美的面容有濯濯光华。   他对着白洋,再一次轻声问:“白洋,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白洋伸出手,笑容璀璨明亮:“我真的愿意啊。”   像是等不到纪谦的起身,白洋和他一起跪在这片花海之中,双手握着纪谦的手:“哥哥,我爱你,我要和你结婚,我要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要成为你最重要的人,我要成为能给你签字的人,我要成为你的新郎。”   “你要爱我,只爱我,最爱我,我要占据你心里的百分百。”   “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百分百选择。”   “我要和你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虽然语无伦次,虽然没有道理,虽然奇奇怪怪,但是真挚大胆,像是一只手牢牢地抓住纪谦的心脏,将他拽出来。   纪谦星眸里都是爱意,明明是他准备的求婚,也是他准备了很多想说的话,但还是被白洋抢白了。   这就是白洋。   是他爱的人。   是他的爱人。   纪谦只能用力压下翻滚着的感动和爱意,控制着手上的动作,为他戴上戒指。   都说无名指连接着心脏,两侧的动脉,输送着血液一直到心脏处。   两处同时跳动着。   像是拴住了一颗心。   等戒指完整地戴上之后,纪谦长呼一口气,像是出了一身汗,完成一件超级重要的事情。   白洋就举着自己的手指,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直笑。   笑得傻傻的。   但纪谦也差不多是这样,笑容傻傻的。   他们傻傻地靠近,傻傻地接吻。   亲一下,又分开,看看彼此。   又靠近,又亲一下。   最后在拥抱中深吻。   天地之间,万物之间,像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自由地相爱。   又自由地接吻。   在花丛之中倒下,两人磕到牙齿,又相互看了眼笑起来。   野花、花瓣、叶子还有泥土沾了满身。   傻兮兮的。   而控制着无人机的许锐在那边问着旁边的人:“这么傻的照片,我要不要给他们拍下来啊?”   他们在草坪的另一端,身后全是花瓣,这架无人机上的花瓣没了,就开回来,重新装上花瓣给运过去。   仇法东在一旁,用无人机在天空山摆出“i love u”的姿势,笑着说:“拍,使劲拍,给他们怼脸拍,哭出鼻涕水了也要给他们拍下来。”   尹玉春一边装花一边笑:“我们就是来给做苦力的呗。”   滕牧在直升机那边没下来,搭着一双大长腿直嗤笑,但面容柔软,也是真心地为他们感到开心。   像他们这样的人,能找到自己的爱人不容易。   和爱人相守也不容易。   这样傻乎乎的模样,就多拍一点。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补上昨天的求婚,今天二更,直接到结婚   歌词出自《marry you》—Bruno Mars 第102章   等纪谦抱着白洋出来时,才发现大家都在这里,他红着脸埋在的怀里,把自己脸上的东西擦干净。   他不知道自己脸上有没有脏东西,但还是保守起见。   熟练地用纪谦的衣服给自己擦鼻涕。   纪谦无奈,陈清霖等人哈哈大笑,拥簇着两人下山。   瑞士是一个和平又包容的国家。   他们在这里领证了。   给他们颁发结婚证的工作人员很是和气,用德语说了一句祝福,又看他们是中国人,还用蹩脚的中文说道:“结婚,快乐。”   纪谦和白洋笑着说:“谢谢。”   拿着小本本出来的时候,白洋还有些不可置信:“我们就这样领证了吗?”   “我们不需要什么填写什么申请资料吗?”   纪谦笑着告诉他:“之前就已经填好了。”   白洋两眼弯弯:“哥哥,你蓄谋已久啊。”   纪谦点头:“是这个意思。”   他们牵着手,慢悠悠地晃着,广场上有鸽子,在天空之上飞扬。   洁白的翅膀,湛蓝色的天空,像是油画一样的场景。   纪谦问他:“乖宝,你想在哪里举办婚礼?”   白洋想了想,他和纪谦有着那么多的回忆,有着那么多难忘的地方,要他选出最喜欢的话。   他说道:“我想在海边举办婚礼,可以吗?”   纪谦应他:“当然可以啊。”   白洋的笑意就没有下来过,他最喜欢的,就是在海边的夜晚,他们拥抱在一起看星星的夜晚,   不过他想,他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今天的求婚。   还有比这更浪漫的求婚吗?   往后许多年来,纪谦都是他记忆中浓厚的一笔。   不过他又想起来:“哥哥,山上的那些花瓣呢?是要清理的吧?”   纪谦解释:“要清理的,不用担心,会有专业人员去的。”   他们在瑞士玩了个够才回去,回去后又开始想着要邀请哪些人过来参加婚礼。   当白洋乐滋滋地告诉江燕女士他已经领证的时候,江燕女士掐着白松柏的大腿,哎哟了两声:“乖崽,还真的被你拿下了啊!”   白洋哼了一声:“啷个说咯?你们之前还咋个不信我撒?”   江燕哈哈一笑:“妈妈这不是惊讶吗?不错不错,还真是没看错人。”   白松柏在旁边评价:“不错不错,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就是在耍流氓。”   白洋眉头一皱:“不对啊,老爸,你之前不是说要多恋爱,多恋爱才能知道恋爱中的好与坏,这个不好就换一个。”   “怎么现在又变卦了啊?”   白松柏咳嗽两声:“此一时彼一时不要计较那么多。”   纪谦那边自然也通知了纪箐女士,纪箐女士笑着和他说:“好。”   他们都只是决定举办一个小型的婚礼,只邀请自己的亲朋好友,和家人他们一起参加婚礼就好了。   仇法东自告奋勇要当司仪,那就他去当吧。   他们的小岛真的在一年前开发了,但是时间太短了,还没怎么弄好,他们决定包下另一个小岛。   纪谦包了半月,仇法东加了十天,滕牧加了十天,纪箐女士加了十天......   纪谦看着属于自己的时长,很是不解:“我需要结婚四十五天吗?”   仇法东笑着说:“踩点!我们这是踩点!你懂不懂。”接着他又露出一个极其微妙的表情:“等婚礼结束,难道你就不想两个人在岛上,随心所欲,随时随地......”   纪谦抬起头来,温和带笑:“滚。”   仇法东屁颠屁颠跑出去,还不忘记说:“老三,哥哥给你准备了不少东西,都是精挑细选的好东西,你一定要喜欢的哦~”   纪谦很难想象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正头疼着礼服和策划方案。   方案写了一个又一个,还是觉得不够完美。   白洋啪地一下把他的方案abcd按下:“哥哥哎,哪里有那么多完美的呀,你和我一起,就是最完美的呀。”   他哧溜一下滑到纪谦怀里,坐在他腿上,抱着他:“哥哥,我们要去看礼服了呀~”   他脸上有毛茸茸的幼态感,这一年多给纪谦养得更加天真,圆溜溜的眼睛里不沾染丝毫阴霾。   从来如此明亮。   从来如此好看。   他们的礼服都是独家设计的,纪箐女士花了大价钱找设计师过来给他们做衣服。   浅色的、深色的、小配饰、小设计等等,弄满了一个工作室。   设计师看到他们过来的时候,两眼发光,这两人给了他很多的灵感。   他像是找到自己的缪斯一样,灵感迸发。   一件接着一件做出来,还总是会有新的调整的物件,就连手表戴什么、西服上的花应该如何戴、手捧花的设计,包括婚礼现场他都参考了。   绝对给他们一个难忘的礼服。   设计师之间都是有联系的,给他们设计戒指的先生和设计腕表的先生之间是好友。   在设计他们的腕表的时候,也是诸多灵感迸发。   男人没有那么多的首饰,只能在礼服、腕表之间多下功夫了。   等那两块腕表到的时候,白洋那块是太阳隐藏一半,月亮露出来,在阴影之中,有些纪谦的名字。   而纪谦那块,而是月亮隐藏一半,太阳露出来,在阴影之中,有些白洋的名字。   用宝石打磨出来的月亮和太阳,耀眼闪烁。   而戒指沿用了白洋之前的设计,都是名字,只是变得更加繁复一些,添加了不少碎钻和星星设计。   他们两人被江燕女士压着去做美容,做spa.......力求以最好的状态去婚礼现场。   纪谦:哭笑不得。   白洋:哈哈大笑。   终于等到了他们的婚礼,在著名的度假名胜之岛上。   金色的海滩、蔚蓝的海水、在海滩上狂奔的小红和小黄。   红锁和黄牌两只小羊驼是第一次来海边,玩得不亦乐乎。   花海是自然会存在的,整个小岛上都铺满了白色、红色、粉色,各式各样盛放的花。   清香四溢。   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他们都在一团,搓麻将。   对的没错,即使是婚礼,但还是要有趣味,仇法东把麻将机也弄来了,放在旁边给老人家打麻将。   纪谦还邀请了霍老爷子和霍子恒。   霍子恒站得笔直,站在霍老爷子旁边。   而霍老爷子面貌威严,凑在麻将桌旁边,咳了两声:“这个麻将,能带老头子一个吗?”   “可以啊!”外公和气地笑,把他拉下来一起打麻将。   旁边的香槟和红酒那些,陈清霖他们又不爱喝,都没几个人开,就是开了几瓶香槟在玩闹。   霍洪没收到邀请,在京市简直是要气死了。   眼看着自己老爸还有儿子都去参加婚礼,结果他没有收到请帖。   纪箐也不和他说,纪箐就在那边和江燕聊天,顺便介绍了一下林霜,是纪谦的干妈。   林霜他们自然也过来了,她很是开心,看到纪谦能结婚,能和自己喜欢的人长久地在一起。   齐溯就没有过来了。   齐溯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沉默地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也没有过来参加婚礼。   当然,其实也没有邀请他。   白洋也没有那么大方,婚礼还要邀请前任做什么。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来的时候。白洋摸了摸自己百万级别的妆容,狠狠地吐了一口气。   江燕带着他走过去,笑得春光满面。   一席浅色西装的白洋,清澈明亮,像是花丛中的小公子,向着纪谦一步步走过去。   而纪谦,也穿着同样浅色的西装,两人的衣服之间有些日月的联系。   浅色的西服,更能把纪谦的儒雅俊美凸显,在婚礼之上,更是如玉般干净。   纪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了,看着对面的人,踩着金色的阳光过来。   金色的游鱼、彩色的缤纷都落在脚边为他做配。   他牵过白洋的手。   仇法东站在婚礼台上:“请问白洋先生,你愿意和旁边这位纪谦结婚吗?”   还没等他的后续说话,白洋就已经大声回答:“我愿意!”   仇法东一脸笑意:“我还没说完呢!”   坐在下面的宾客都笑起来,笑声一阵一阵的。   江燕一副看不下去的表情,这孩子,这点时间都憋不住。   “即使纪谦小心眼,又腹黑,一肚子坏水?”仇法东在旁边补刀。   白洋仰着头笑,位扬起下巴:“反正我愿意,他得是我的。”   “好吧好吧。”仇法东转头看向那个一脸幸福的纪谦。   “纪谦先生,你愿意和旁边的白洋先生结婚吗?从此以后,你们休戚与共,富贵贫穷,健康与否,都在一起相持一生。”   纪谦星眸带笑:“是的,我愿意。”   仇法东大声呼唤:“请两位新郎官交换戒指!”   这个戒指比纪谦求婚的那一款更加复古华丽,外侧都是宝石闪烁着的颜色。   这是专门用来结婚这一天戴上的戒指,暗蓝色的光彩和白色的玉石交相呼应。   白洋率先拿着戒指,捧着纪谦修长的手指帮他戴进去。   从此以后,纪谦就被他套上了。   打下了他的印记。   戒指一路到底,毫无停歇。   然后白洋举起自己的左手,给纪谦看,示意他:“快给我戴戒指。”   不得不说,白洋这样率真又坦白的小模样,惹得大家都善意地笑起来。   偏偏他自己不觉得,乐滋滋地看着纪谦。   纪谦取下小一号的戒指,牵着他的手,一寸一寸,戴到最里面去。   终于,他属于他。   在这一刻,在台子后面,由洒水车喷出了无数彩虹,七彩的弧度弯在云朵之下,在雾水之中。   花瓣飘散,像是无数星星落下。   “请两位新郎亲吻!”   芜湖~   仇法东大声喊着:“亲一个,亲一个~”   纪谦笑出声来,捧着白洋柔软的脸蛋,俯身轻轻一吻。   蜻蜓点水一般。   仇法东在旁边啧啧啧出声:“来个法式深吻。”   白洋红着脸抱着纪谦,冲着仇法东噜噜噜怪叫一下,古灵精怪又少年气十足:“不给你看。”   “哈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祝福之下,在海浪声中,在彩虹和花瓣之下,他们完成了婚礼。   纪谦抱着白洋下来,他们打开了香槟在空中挥洒。   岁月就这样吧。   都是醉意。   金黄色的阳光和七彩的彩虹、清晨的露水、爱人之间的情谊,酿成一碗酒来。   就醉下去吧。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明天再写一章蜜月。 第103章   婚礼上见面的时候,纪谦坦然地向林霜女士介绍自己的对象,林霜女士很是开心,握着白洋的手不断地夸赞:“好乖巧的孩子。”   她一向有些选择困难症,送礼物的时候总是不知道该送些什么。   每年纪谦生日她都会送一辆车过来。   现在车库里的车都快要堆不下了。   纪谦想起她之前似乎是生病住院了一段时间,但是没告诉他,还是好了之后才说的。   林霜女士摆着手:“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时有些头晕而已。”   她轻飘飘地揭过了这件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微笑地看着纪谦,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长成了英俊的青年,又要成家了。   还没等他们多说什么,小红和小黄两只小羊驼就跑过来了,扯着他们的衣服往外走。   它们想要在沙滩上玩球,还没闹够。   白洋牵着它们,递给在沙滩上玩得不亦乐乎的仇法东:“东哥,妹妹和弟弟来找你了!”   仇法东牵着手上两只羊驼,满脑门都是问号。   Ssr帅哥团带着小羊驼狂奔,他们胡闹了一天,海滩上的沙子扬得到处都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大家都玩累了。   白洋推开自己的房间,只见里面是一张水当当的大床.......   ???   他退出去看了一眼房间,这是什么床??   这不是正常的酒店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床?   白洋惊呼:“这不是五星级酒店吗!!!怎么会有这样的床??”   满是清水填充的床铺,看起来就格外奇怪!   虽然奇怪,但白洋也很好奇。   红着脸凑过去,小心都触碰了一下。   冰丝丝的。   又弹弹的。   倒是纪谦一看到这床,就轻抬眼睑,笑出声来,笑容低沉又好听。   他似乎是想起了初见的时候,挣扎着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奶白色头发,像一只受尽委屈的幼兽,哭喊着:“和我一起去五星级酒店,开、情、趣、房!”   声音极其高昂,把纪谦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都吓到了。   思绪还被带偏。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个房间到底还是开起来了。   纪谦想着仇法东说给自己送的东西,他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走到床边查看,果然还看到了一个礼盒。   包裹得十分漂亮的礼盒,上面还打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   当礼盒被抬起来的时候,发出一点叮叮当当的声响。   很是不妙的声音啊。   白洋还穿着婚礼时的礼服,撑在水床边上,红着脸看过来:“哥哥,怎么了?这个表情?”   纪谦的表情十分微妙,弄得白洋也紧张了起来。   “里面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纪谦闭了闭眼睛,把礼盒放到了一旁,旋转扯开自己的领带:“先洗漱吧,都累了一天了。”   “噢噢。”白洋跟他一起,站起来换掉紧绷绷的西服。   等白洋红着脸泡完澡出来,他就盘腿坐在水床上,假装不知道这个水床的作用,然后拿出自己的礼单,乐滋滋地数着自己的份子钱。   他的头顶好像一直有道声音:“金币加一加一加一.......”   好多好东西哦~   纪谦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白洋穿着简单的奶白色短袖睡衣,坐在水床上。   随着他的动作,水床也起起伏伏。   等纪谦带着一身湿气出来的时候,白洋才从礼单里回过神,用小册子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用一双圆润润的眼睛看向对方,轻声喊他:“有水床哦,用不用呀?”   纪谦笑着凑过去亲他:“用。”   为什么不呢?   纪谦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干净圆润,指腹又柔软,指节微曲,带着圆润骨节的质感在花瓣上轻巧刮过。   不知方向,随意地游离着,狎昵亵玩。   “嘶......”   声音太过暧昧不明,白洋忍不住咬住自己的手指,抑制那些从喉咙出发出的奇怪的声音。   他的背部是冰冷的水床,水床实在是太奇怪了。   像是冰冷的云、又似睡在海里面。   水波荡漾,无拘无束。   甚至无法抓住一点东西。   那样的触感,太奇怪了。   眼尾泅渡着红晕,艳色晕染。   纪谦俯下身子,撷住他的手指,在食指上舔舐一番,低声道:“别咬着。”   黏糊糊的水声,从各个方向传出,温热滑腻的舌尖在手指上划过,吮吸又暧昧挑逗。   白洋忍不住松开食指,露出上面的牙印。   纪谦凑上去含住他的唇瓣,淡色变艳色,滢出水来。   “乖宝,我想听。”   温热的吐息,低沉又微喘压抑的声音,贴在唇瓣上传出来。   白洋微张开唇,伸出舌尖触碰他,追逐着。   纪谦勾唇浅笑,勾着对方舌尖,含在嘴里亲吮,轻咬......   白洋忍不住想合拢,却被对方的膝盖温柔又强势地压下。   看着手指上滴落的透明花蜜,纪谦微挑眉,颇为色气。   白洋伸出手来摸索着,牵着纪谦。   纪谦便伸出左手与他十指相扣:“乖乖老婆。”   第一次被叫老婆,白洋只觉得自己头皮都开始发麻。   他的脚趾蜷缩,紧扣着纪谦的手掌,迷蒙沉迷的眼睛看向纪谦,也喊着纪谦:“老公......”   他们终于变成了合法的小夫夫,这么羞耻的称呼也能喊出来了。   但说出来的时候,白洋似乎要被那样的羞赧之感席卷,心底都战栗颤抖起来。   他张开红润饱满的唇瓣:“还要亲亲......”   要亲亲他,给他安全感,要拥抱他,要给他全部的自己。   不能让他飘荡在无序的半空之中。   他想让纪谦抓住他。   让他知道,自己的声音是有回应的。   纪谦温柔地凑上去,在深吻中,当一个侵/入/者。   最温柔,也最坚定,不曾停歇......   他们在岛上停留了许久,大家都离开后,他们也没有多待,并没有像仇法东说的那样,在这个小岛上随时随地,时时刻刻。   怎么可能啊!   游客离开了,还有那么多的工作人员。   就算工作人员离开了,还有那么多的监控摄像头。   纪谦带着白洋出去度蜜月了。   他们抛下那些工作,愉快地进行蜜月之旅。   他们去了北极看极光,九月到来年四月是最佳的观看时间,他们裹着厚厚的棉衣,在冰川之上追逐着极光。   他们去了南极看企鹅,遇到了笨拙的企鹅群,白洋混入其中,和企鹅一起跳着舞。   他带着护目镜和小头盔,全身上下穿着胖乎乎又臃肿的衣服,在企鹅群里扭腰跳舞。   企鹅们看见黑色的摄像机很是好奇,都凑了过来。   白洋就拉着纪谦一起进来。   他笑得灿烂,见牙不见眼,纪谦笑得一脸无奈,陪在他身边,一起跳着不伦不类的企鹅舞。   他们去了被誉为“天空之城”的迈泰奥拉,天然的岩洞,高耸入云的峰顶。   山岩上的修道院建筑可以用吊篮上去,白洋颤颤巍巍地抱着纪谦,看向这片庄严和静穆的山岩石。   回去后,白洋抖着腿,还是决定走台阶。   有台阶不走,坐什么吊篮啊!   毕竟这里的传说是修士们从不检查或更换吊篮及绳索—他们认为如果绳子磨断了就说明上帝发出了召唤。   白洋并不想收到上帝发出的召唤!   他们去了被称为“世界上最美的海滨公路”-大洋路,纪谦就开着一辆敞篷车,从这边,行驶到另一边。沿途能看见悬挂的十二门徒岩崎岖的石灰岩尖顶。   偶然间,也许是幸运使然,他们看见了迁徙的鲸鱼。   白洋在惊呼,他摘下自己的墨镜,看向那边吐息的鲸鱼:“啊啊啊啊,鲸鱼啊!”   纪谦单手搭在车门上,恣意率性,挑眉道:“我们还挺幸运。”   他们接下了幸运女神送来的礼物,带着好心情继续出发。   他们一起去了新西兰北岛最北的雷因格海角灯塔,像是牵手去世界尽头流浪。   他们在蓝和白组成的圣托里尼街头上牵手散步,清新的蓝白建筑,满是花朵的小镇,只觉得时间都变慢了。   金色的阳光洒在白洋的纯粹清澈的眼睛里,纪谦就在日落金山的时候,俯身吻下去。   天涯海角都有他们的痕迹。   阳光照耀的海岸、波澜起伏的海浪、天空、彩虹、飞过的鸟群,迁徙的大象群.......   白洋走累了,牵着纪谦的手坐在草坪上,看着远处不断靠近的云层:“哥哥,你看那个云,好像要给我盖被子一样。”   他们在一颗非常大的紫藤树下,灿烂的大朵的花噗噗噗地开放着。   攀缘缠绕的紫藤花,大串的紫色的花悬挂于绿叶藤蔓之间,迎风摇曳。   温暖的香气袭来。   纪谦眉眼柔和,偏过头去看他:“是困了吗?”   “嗯。”白洋声音含糊,有些倦意了。   纪谦温柔说道:“靠在我肩上睡一会儿吧。”   白洋应了一声,闭着眼睛,缓缓靠在纪谦的肩膀上。   好像很快就睡过去了。   微风吹过,有一片花瓣落下来,就落在白洋毛茸茸的头顶上。   纪谦伸手取下这片花瓣:“嘘,他睡着了,别吵醒他。”   别吵醒我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紫藤花语】醉人的恋情,依依的思念。对你执着,最幸福的时刻。   纪总和羊咩咩就到这里啦~   下一章是施源的结尾~   是有小可爱想看来着,不喜欢的千万不要购买哦!   感谢在2022-08-21 22:09:26~2022-08-22 21:59: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ugar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piphyllum 20瓶;迷途15瓶;谢俞10瓶;鹿鹿5瓶;LiC 2瓶;北辰、木兮、阿念.、路途杳远、青玄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   施源离开了。   都说决定离开的人是悄无声息的,施源就是这样,他什么也没带,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轮船的那日夜里,轮船还未靠边,他已经叫了小船过来接自己。   看着小船的驶入,他有时候也会想,即使他什么都没有,好歹还有一些母亲留给他的钱物,让他衣食无忧。   就连想离开的时候,也能叫得到船。   在等船的时候,陆绎旻追了过来,想和他说些什么。   施源就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他身形纤细,黑发披散,轮船带过的风吹得他的额发飞扬,瞧不清那双眼睛。   只是他的姿态像是放松了许多,随意地撑在围栏之上,喊着人:“陆绎旻。”   陆绎旻眉头紧锁,眉峰下压,很是不明白他的举动:“施源,在拍卖会上为什么要这样说?”   夜色浓郁,翻滚的暗色笼罩,施源勾唇浅笑,即使这个时候,他依旧是风情的,甚至在想。   或者是他母亲留给他的第二件礼物,是一副不错的皮囊,让他想演戏的时候,还能有母亲三分昳丽。   红唇如珠,点在那张如画般的脸上,笑意似乎没有到眼底:“陆绎旻,大学初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你好像是一个会让人第一眼的看见的人,也是会让人一见钟情的人。”   陆绎旻眼睑微睁:“什么?”   施源没有管他,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在一见倾心的人当中,自然也是有我的。”   他身形挺拔,姿态高傲,是天之骄子。   也是众星捧月。   “我一直都在等你回应我,或者说是等你的告白,只是终究没有等到。”   陆绎旻被掩盖在轮船的阴影下,神色不明又有些罕见的迟疑:“我不懂。”   施源笑了笑:“不懂就算了吧,我走了。”   船到了,施源踩着台阶一步步下去,头也没回地和陆绎旻挥了挥手。   再见了。   他离开了。   带着不知道方向的迷茫开始旅行。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去那个影响了自己一生的女人的地方去看看吧。   他开始去母亲电影里演过的地方。   他的母亲是红极一时的大明星—姜泷。姜泷第一次参演就一炮而红,去过戛纳红毯,拿过金马奖,在红毯之上艳压四方。   曾经整个娱乐圈女星都在害怕她的出现,毕竟她一出场就是主角,其他人都被衬托成了装饰。   后来她被富商追求,迅速坠入爱河。   息影,结婚,生子。   她像是璀璨的流星,从娱乐圈的天空一滑而过。   只可惜,洗手做汤羹的女人失去了电影里的魅力,她被困在小小的地方,开始枯萎。   她的爱炙热无比,她的男人却不是。   为爱而生的女人终究是悲哀的。   仅仅五年,娱乐圈的新星层出不穷,像花一样的女人,开了一茬又一茬。   那个富商的心,也被年轻的女人拿下,私生子和私生女一个接一个。   那么骄傲的大明星,开始变得偏执又孤僻,她看着自己曾经的电影,陷入了魔怔。   终究在施源大学毕业那年,她多年郁郁不乐,检查发现得了癌症。   在这个时候,她似乎又清醒了过来,不再和那些来来往往的女人斗争,也不再和那些数不清的私生子私生女斗。   她要了一大笔钱,带着施源离开了。   离别是匆忙的,施源甚至来不及和他的朋友们告别。   她给施源联系了最好的学校去进修,自己就住进了疗养院。她的身体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会去楼下晒一晒太阳,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以前拍过的电影。   影片中的女人风华绝代,一袭红裙,过目不忘。   坏的时候精神也不稳定,总是抓着施源诉说着自己失败的爱情,她逝去的容貌,再也抓不住的事业。   “小源啊,你记住,爱上一个人,是不能把主动权交出去的,一旦交出去了,你就输了。”   絮絮叨叨的女人,像是被太阳晒得太久了,水分一点点流逝,只剩下皮包骨和一身骨架子。   施源太忙了,他忙着学业,这里的学业繁重,重到他总是觉得自己不能毕业。   他忙着去疗养院照顾母亲,有时候化疗出来,她痛苦的哭喊声只让人绝望。   只有偶尔的时间,他才能和陆绎旻他们聊聊天,知道陆绎旻还在等他,他又撑了过来。   直到他修完学业,成立了工作室,又撑了几年后,那个婀娜多姿又千娇百媚的姜泷,给他留下一笔巨大的遗产,永久地闭上了眼睛。   和她的影片一样,睡着了。   施源一时间居然无法哭出声来,只是觉得累了,很累很累般。   他决定回国。   只是回国后的一切,都像是在给他一巴掌。   在距离和时间的双重掩盖下,他似乎对陆绎旻的滤镜一层层加厚,变成了一个记忆中的男人。   并爱上了那个记忆中的男人。   不去想这么多年为何只是去出差时见过几面,不去想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过真情诉说,不去想为什么这么多年陆绎旻身边的人换了又换。   他终究落得和他母亲一样的下场。   他开始旅行,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像是一朵没有根的蒲公英,顺着气流的方向,飘浮在空中,落在某一处,只要有风来,他就会被吹走。   没有落脚的地方,没有最终的归宿。不知道要被风吹到哪里去。   他买票,从不看地点,只要是合适的,下一趟的车,就会坐上去。   施源只是在飞机上闭上眼睛,太累了。   到了地点再说吧。   索性自己还有一点钱,能去逃离。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去看了多少风景,他停在了青海某个地区。   这里在举办什么仪式?   他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票,果洛藏族自治州,这里是年保玉则,果洛藏族的发源地。   野性的高山圣湖,迷雾弄绕。   大批朝圣者在往某个方向虔诚朝拜。   庄严又神秘。   他脱离了自己的车辆,跟随着这些藏族人民一起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像是来到了某处雪山。   他就跟随着一起进入了他们的神山-阿尼玛卿山。   藏语\"玛卿\"是黄河源头最大的山之意。   这里终年积雪。山脚下高山牧场,水草丰盛,泉水交错,草滩上花团锦簇,牛羊成群。   清澈无比的湖泊边,无数藏民在这里围着篝火起舞。   骑着骏马的汉子驾着马匹过来,藏族汉子眉眼深邃又野性,眼神肆意地打量着这位细皮嫩肉的男人:“你也来朝圣吗?”   施源只是淡漠一笑:“与你无关。”   汉子是这片部落的人,闻言大笑,想拉着施源上马:“一起来参加我们的聚会吧!”   “你做什么?”施源脸上泛着薄怒,伸手拍开了他。   只见汉子脸上露出一抹邪性的笑,想继续拉着他上来。   他见多了这样的汉人,被情所困来到这里,只要勾一勾手指就会上钩,这样漂亮的皮肉,在这大草原上露出,多么漂亮的风情。   却不料有人擒住了他的手,像是钢铁一样用力。   汉子痛呼出声,只见施源旁边出现一个眉眼锐利清澈的少年人:“阿鲁松,适可而止。”   坐在马匹上的阿鲁松明明比少年更高,却被他如鹘鹰般的眼神吓退,阿鲁松讨饶道:“小首领,也不用这样吧。”   施源转身看过去,一个非常年轻的小孩在保护自己?   穿着一袭白色藏服的少年,还留着几缕野性的小辫,却有极其英俊分明的轮廓,鹰瞵鹗视着马匹上的男人,旋即甩开那只探过来的手,警告道:“不要再被我发现。”   少年人说完之后,阿鲁松讪讪地骑着马走了。   施源正想说些什么,少年盯着他,平静地说道:“白隼,我叫玛卿白隼。”   少年人的眼睛外圈是蓝色的,像是这片清澈的湖水一样,是雪山融化的颜色,又被天空浸染。   施源眉头微动:“谢谢。”   玛卿白隼看了他两眼,把自己的白马留给他:“给你。”   施源看着旁边英俊漂亮的白马,很是不解:“给我做什么?”   玛卿白隼眼里似乎闪过懊恼,抿着嘴角,眼里带着一丝执拗:“为刚刚的藏民赔罪。”   他的汉语说得极好,施源这一路走来,很少见到汉语如此流畅的藏民,眼里竟然浮现出一丝笑意:“没关系。”   真好看,像是雪山上的神花一样的男人。   玛卿白隼怔了一会儿,把马匹放在他旁边,然后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施源有些不解又有些无奈,他听见那人叫他小首领,首领就首领吧,还加个小字。   不知为何,施源也笑了一下。   真是奇怪的人。   他站在这里看着远处的风景,只觉得心情也随着这片土地平静下来。   施源的头发很长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这头发了,此时只是随意地披散在背后,盖住脖颈的位置。   没过一会儿,那个叫做玛卿白隼的少年又回来了,用漂亮的眼睛看着施源:“你叫什么名字?”   施源撩起长发,随意说道:“施源。”   玛卿白隼的汉语很好,但这并不代表着他能准确地找出这两个字,他嘴角抿直问他:“是哪两个字?”   施源眼里盛着一抹凉薄的笑意,告诉他:“是施舍的施,不知根源的源。”   玛卿白隼眉眼下压,似乎有些不开心,重复道:“是山川本源,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   施源怔在原地,笑他:“你这个小孩,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玛卿白隼只是看向他绸缎般潋滟的长发,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彩色的绳子:“给你,扎头发。”   他塞入施源的手上,立马转身就走。   又是自顾自地说着话,施源看着自己手上的绳子,似乎是用璎珞编织而成,极具藏族风情。   他把绳子收入口袋,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着什么。   到了夜晚,他们在神秘的雪山之下祈祷,祭祀。   那个眉眼沉静锐利的少年就站在最中间,穿着浓重的祭祀礼服。   无数篝火升起,他们绕着篝火跳着古老的祭祀舞蹈。   古朴又厚重,少年的脸上涂着某种彩色,眉眼越发深邃英俊。   跳完以后,玛卿白隼走向施源,问他:“好看吗?”   施源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好看,但是不管是舞还是人,都挺好看的,他便扬唇笑了:“好看。”   精致的眉眼,浅薄的唇瓣,勾唇浅笑时带着昳丽的风情。   玛卿白隼的眼神在火中明明暗暗,问他:“你明天要不要去看雪豹?”   雪豹??   施源倒是真的没有见过这种动物,一时间没有说话。   他没有说话,玛卿白隼就当他是同意了,罕见地露出一个清澈的笑:“我明天来找你。”   施源似乎懂了这个小孩为什么喜欢板着脸,因为他脸上有两个酒窝,笑起来少年气十足,怎么能当一个小首领。   施源被自己这个发现笑到了。   回去之后,他才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脸上的笑意。   他摸着自己的脸,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再笑过了。   第二天清早,玛卿白隼就等在帐篷外面,看见他出来,给他一杯热乎乎的酥油茶,然后带着他去了山间某处地方,一起蹲在草丛里面。   施源眨了眨眼睛,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蹲在这冰天雪地里面。   他扯了扯旁边少年的衣服,想问他。   玛卿白隼偏头看向他,此时他们靠得极其近,四目相对,鼻尖对着鼻尖。   时间像是停止了一般。   近距离的时候,似乎更能看清这个少年人的五官和锐利的眼睛,他的眼睛极其漂亮。   像是冰山上的湖泊一样,凝固这天空海洋。   施源轻轻呼出一口气来,带着白雾。   玛卿白隼以为他冷了,把自己厚实的白色大衣脱下来盖在他身上,轻声说道:“要等一等,它们警惕性强。”   这件白色的藏服很是厚重,带着对方的体温,把施源笼罩住。   而且藏服极大,施源才发现,这个少年人只是面嫩,却比自己高出不少,脱下外衣后,露出宽阔的肩膀和挺直的背脊。   在藏服下,衬托得施源极其纤弱娇小。   露出雪白的脸侧。   玛卿白隼偏过头去,只是盯着草丛那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豹出现了,动作灵敏又矫健。它们每日清晨及黄昏为捕食,现在正是捕食的时候。   玛卿白隼兀地压住施源,按向自己的怀里,低声道:“别说话。”   背后是少年人鼓动的心脏声,眼前是野性又凶猛的雪豹。   竟然分不清是什么震耳欲聋的声音。   等施源从雪山下来时,他还穿着玛卿白隼的衣服,舔了舔自己的唇,问他:“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雪豹?”   玛卿白隼牵着马:“来巡视的时候看到过。”   施源哦了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和这个少年似乎也没那么多共同语言,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聊天。   在沉默中,玛卿白隼开口了,向他说起这片山的神话故事:“阿尼玛卿山神是\"战神大王\",他是史诗主人公格萨尔所在的神山.......”   他的声音干净又冷冽,顺着雪山的风传入耳朵里。   施源就这样听了一路。   不知是怎么开的头,少年每日都会带着施源出去。   今日是看林间栖息有白唇鹿,明日是去风光秀丽的星宿海,在如茵的草原上,形状不同的海子和水泊星罗棋布,宛如天上的繁星降落到这里。   在白色的长湖里,栖息着天鹅。   还有迁徙的鸟群。   玛卿白隼说:“它们每年迁徙过后,都会回家。”   回家吗?   施源看着这些鸟群,眼里的光彩淡了些。   玛卿白隼问他:“你要回家了吗?”   施源转过头去,静静地看着他:“我没有家。”   他像是陷入年轻人的陷阱之中。   不知不觉中,施源接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他那个空空如也的帐篷里堆满了少年送给他的礼物。   施源拿着手上这捧灿烂鲜花,忍不住低头闻了闻。   好香啊。   直到那个阿鲁松闯了过来,这些日子,他就看着玛卿白隼那个小子带着这个漂亮男人四处乱晃。   这么好看的男人,他不得手几次怎么甘心?   怎么能便宜了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那小子不就是仗着自己是首领的儿子吗?   阿鲁松趁着玛卿白隼出去的时间,抓住了施源的手就往外拖去。   施源大喊:“你做什么?放手!”他又蹬又踹,只可惜他长年学习艺术,身形纤细又无力,见状,只能奋力往阿鲁松腿间踢过去!   即使是瘦弱,但他还是成年男性,在混乱中,似乎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   阿鲁松惨叫一声,捂着自己下身,脸色狰狞可怕:“你这个臭□□,不过是陪那个小娃娃睡了几觉,毛还没长齐的小娃娃能瞒住你吗?!”   施源眼里盛满怒意,一双凤眼更是发光般的漂亮:“放你妈狗屁!”   他居然还说粗话了,这可是从前没有过的事情。   阿鲁松狞笑两声:“你以为白隼那臭小子能护你到什么时候,不过是一时的喜欢,你还当真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施源看了眼周围,直接抛下胡言乱语的人跑回了人群。   多听这种反派的话就陷入危险之中,他不会这样做。   有机会赶快跑。   等玛卿白隼回来时,就看到一个跑步后顶着泛红脸蛋的施源,他问道:“怎么了?”   施源摇头:“没什么。”   他神色有些慌张,玛卿白隼走近了些,垂眸看向他的手腕。   施源极白,是雪一样的颜色,如果他倒在雪地里,只会和雪平分这人间绝色。   乌发红唇,雾蒙蒙的凤眼,轻轻一瞥就带走了玛卿白隼所有的心神。   此时,施源的手腕泛着青色,在那双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极其突兀。   玛卿白隼的眉眼下压,牵过施源的手腕,放在自己的手心:“这是谁弄的?”   手腕上的指印明显,施源居然被玛卿白隼的表情吓到了,舔了舔自己的薄唇,告诉他:“上次那个阿鲁松来了......”   他怎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弱呢?   而且这是在和一个小孩子告状吗?   玛卿白隼没有说话,只是第二天、第三天......第五天他才偶然见到阿鲁松,阿鲁松的眼眶还带着乌青,嘴角结痂,很是狼狈的模样,看了施源一眼,愤恨地离开了。   这??   这是小孩去给自己讨公道了吗?   怎么什么都没和他说过?   施源见到玛卿白隼的时候,少年还是板着一张脸,带他去看格桑花。   他们并排走在草原上,他侧目时才发现,玛卿白隼比他高多了,自己需要仰头才能看到他的下巴。   最终他还是没问,不知道阿鲁松是不是被他打的。   施源捂着自己有些热乎乎的心脏,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只是不可避免的,施源还是被影响到了。   这个少年人真的喜欢自己吗?   不能吧?   前段时间他才知道,玛卿白隼才19岁。自己比他大了15岁。   都说三岁一代沟,这都多少个了。   等到了某日夜里,藏族人民的相亲会,男男女女都在篝火处载歌载舞,唱着情歌。   传说中,在圣夜里,给自己喜欢的人送上雪莲,会被山神祝福。   施源正在笑着这个传说,转眼就看着自己面前摆着一朵雪莲,而拿着雪莲的少年人一脸认真地看向自己。   “施源,我喜欢你。”   玛卿白隼的眼睛像是鹰一样,所以他才被取名白隼,海东青,是万鹰之神。   只有施源总是觉得他的眼睛像是天空海洋,漂亮清澈。   明明就是野兽。   施源落荒而逃,他逃跑了。   他捂着一颗受到惊吓后怦怦直跳的心脏逃离了这片神山。   回到了申城的别墅里面。   时隔两年重新回来,别墅是姜女士留给他的,空无一人,他叫了几个家政过来打扫。   他就坐在台阶上,一直想。   玛卿白隼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吗?   是在胡说吗?   那天晚上似乎很混乱,可是回到申城后,他一次次地回想。   越回想,越能想清楚玛卿白隼的神情。   认真又执拗,篝火都在他的眼中跳动。   可是玛卿白隼怎么会喜欢他这样一个人?   他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甚至不知道真假。   总之他逃跑了。   数日后,他看着空虚的别墅,心里空荡荡的。   他似乎是有些后悔了??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淡淡的,似乎抓不住的一抹悔意。   施源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孩子弄成这样实在是有些丢人。   他去了酒吧。   酒吧里的酒一点也不好喝,没有玛卿白隼给他的酥油茶好吃,也没有咸奶茶好喝。   他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别墅,看到玛卿白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施源睁大了一双迷蒙的眼睛看着那个穿着藏服的年轻人:“你怎么来了?”   站在灯影下的玛卿白隼俊朗得不像话。   施源不知道玛卿白隼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甚至有些说不清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   玛卿白隼放下自己手上的东西,看向施源,看向他的嘎色达瓦,他皎洁明亮的月亮。   “施源,我们藏族人的帐篷就是自己家,我把帐篷拆下来,背在身上来找你。”   “只要有你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写谁呀?还想看什么配角呀?   陆绎旻.....大家都知道他是渣男,就让他攻变受吧。   好耶!不喜欢的千万别点,顺便交代一些齐溯~ 第105章   陆绎旻开始发现自己什么都失去了。   年少时喜欢的人错过了。   青年时喜欢的人也错过了。   一个是迟疑,另一个也是迟疑。   他坐在办公室里,一遍遍看着纪谦送过来的视频,而办公桌前面。   他的表弟表妹,他的姐姐,他的父母,还有几个表亲老人,他都快认不出模样了,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围着他。   要他给那几个被打的小辈一个交代,一定让那个姓纪的、姓白的好看。   “绎旻啊,必须要给那两个人好看,你看看你表外甥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就是就是,你看看我们家士权身上的伤,心疼死我了啊,你这个当叔叔的,一定要帮我们啊。”   “你看看我们家马现,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啊。”   “还有我们小新,家里都舍不得打他一下,现在躺在医院里还不能动弹。”   腿都断了,手也骨折了,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青青紫紫的,可把他们心疼坏了。   陆绎旻看着陆士权他们身上的伤,像是在看一场动物园的杂耍。   他的姐姐,一直无所事事的一个女人,拉着陆士权站在自己面前,指着缠着绷带的手脚让他看,扯着皮肉给他瞧。   让他看清楚,瞧仔细了,那些伤。   他们的嘴脸都极其模糊又相似,贪婪又虚伪。   让人作呕的姿态。   陆绎旻只是阖上眼帘,淡漠说道:“我惹不起,你们自便吧。”   说罢,他就下了逐客令,让助理请这一大帮子耍猴的出去,他没心情看那么多的戏。   视频里的白洋,一如既往的明亮,自此,他才明白白洋和他在一起都经历了些什么。   是他的错。   施源的离开,也是他的错。   怎么会有人一直这样失败?   他们还在吵吵嚷嚷:“陆绎旻,你怎么能不帮自己的侄子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   帮谁?   陆绎旻一脸冷漠地坐在位置上,帮谁讨回公道?   帮白洋吗?帮那个被欺骗被欺辱的白洋吗?还是帮施源,帮那个被隐瞒被辜负的施源。   这公道不终究是讨回到他陆绎旻身上了。   他停掉了陆士权、马现、杨焕新几人的副卡和特权,公司里再不允许他们的进入。   这是陆氏,是陆绎旻的陆,而不是陆家的陆。   当几人来找陆绎旻时,陆绎旻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让林宇开车。   被留在原地的几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想去找纪谦的麻烦,却发现没了陆绎旻的帮助,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还没有出手,就已经遭到了霍氏、纪氏,还有各种大人物的警告。   他们想去找白洋的麻烦,同样遭到了各式各样的警告,甚至自家的产业和项目接二连三地遭受到打击。   他们又巴巴地跑去找陆绎旻。   陆绎旻就坐在这陆氏别墅的主位,高高在上,神色凉薄,勾着薄唇和他们说:“纪家,我惹不起。”   “霍氏,滕家、仇家,我全部都惹不起。”   “如果你非要去招惹他们,我会和你们签声明书,从此以后,陆氏再不会养着你们。”   养着你们这些贪婪无度,只知索取的蛀虫。   陆老爷子坐在旁边,咳嗽了几声:“绎旻,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陆绎旻神色不变:“如果不签声明,我只怕陆氏就此倒了。”   陆老爷子神色一凌,把拐杖一敲:“好了,闹闹腾腾的算是个什么样子,都回去吧。”   在陆老爷子心里,几个小辈固然重要,可是最重要的还是陆氏的辉煌。   陆绎旻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   就算他能和纪谦抗衡又如何?   舍了他的陆氏就为了这样一群人吗?   当真可笑,他陆绎旻什么时候变成慈善家了。   就这样过了好几年,偶尔他还能看见九天出现的新活动,还有在宴会上听到那些资本家们都在谈论纪谦这个人。   说他有病,好好的女人不娶,非要娶个男人,还在一起这么多年。宠得跟什么天上的星星似的,连公司股份都给出去了。   陆绎旻笑了笑,他回去看看了眼白洋的直播间,直播间的右上角有个榜一大哥-大灰狼。   小绵羊,大灰狼。   他突然心生不爽,在直播间里撒下了一大笔钱,把榜一短暂地刷了下去。   这才得意了,把账号注销又卸载了。   陆绎旻回归他一成不变的日子,像是死水,或者连死水都算不上,死水往里面扔东西还能听见声响。   他?   怕是连一点声音都没了。   他都能一眼望到底,他这空聊又寂静的余生。   当然,他原本是这样想的。   直到某一天,陆绎旻在某次酒宴误喝了别人算计的酒,醒来后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酸痛得厉害,尤其是那个地方。   陆绎旻神色大变,他撑着床头起来,却发现床头都散架了,往下坍塌处一块。   他的记忆开始断断续续地回来,回忆起昨天晚上自己被林宇压在床上......   喘息声和叫喊声。   健硕的体格,饱满的胸肌,怎么也抓不住满是汗渍流下的背脊.......   草?!   陆绎旻坐直了身体,又是一阵痛呼,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林宇!”   林宇从外面带着早餐进来,上身什么都没穿,露出红色的抓痕。   陆绎旻眼皮直跳:“tmd......”   林宇把早餐放下:“老板,我只是听从你的吩咐。”   陆绎旻大骂:“我tm只是叫你把我带走,没让你.......”话到这里有些难以启齿,他实在是第一次当下位,还是这样尴尬的处境。   林宇跟他五年了,陆绎旻眼神不妙地看着他。   林宇眉骨突出,有一种粗犷的男人味,此时抿直嘴角,像是做错事了一般,随后又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没忍住......”   “tmd.......”陆绎旻把早餐扔他身上,“滚出去!”   林宇收了东西,走了出去。   留下陆绎旻一个人躺床上思考人生。   怎么就会落到这种地步??   没过一会儿,林宇又走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管药膏。   陆绎旻眼神不善,满是怒意:“你想干什么?”   林宇抱着他起来:“给你上药。”   陆绎旻一米八五的个子,被轻松地抱起来,在一瞬间还有些恍惚,昨天晚上好像也是这样被腾空抱起来。   他握拳砸过去,林宇随着他砸,然后强硬地给他上药,空隙间说道:“老板,你昨天晚上不爽吗?”   爽吗?   陆绎旻脸色一黑,最重要的就是这里,已经好多年没有开过荤的身体,昨天晚上真的爽到了。   林宇凑近了看他:“老板,我没对象,退伍后一直单身。你也没对象,你小情人跑这么多年了,要不就和我凑合吧。”   陆绎旻被他戳到痛脚:“谁和你凑合?!滚。”   林宇手指用力,按到了某处,往上去咬住陆绎旻的唇,直把这个老男人搅合得七零八落。   这种男人,嘴硬得很,又心软。   说是陆氏不会再管那几个小辈和吸血虫,还不是一直在养着。   亲情淡漠,没有爱情,也没有人在乎他,维持一个假象的繁荣。   就是要顺杆子上爬,抓住他,赖上他。   陆绎旻时常觉得自己老了,要不然为什么总是会心软,把自己落得一个腰酸背痛的境地。   某一天,林宇带着他出去吃饭:“老板,今天我生日,去我家吃怎么样?”   陆绎旻看了他一眼:“你生日关我什么事?”   林宇笑得桀骜不驯:“你可是我老板,要听你的。”   陆绎旻看向窗外:“我说话你什么时候听过?”   林宇耸肩:“床上不行,床下都听。”   陆绎旻气急:“滚。”   但他还是去林宇家里吃饭了,一个很小的单身公寓,开始挑三拣四:“给你这么多工资怎么就住这里?”   林宇端着面出来,上面还有一个正好的荷包蛋。   陆绎旻喜欢吃一面焦黄一面嫩嫩的煎鸡蛋,蛋黄不能散开,不能有葱花,不能有姜丝,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烫,面要硬一点的,但不能有硬芯。   他把陆绎旻那碗要求极多的面给他:“我这要攒钱娶媳妇。”   陆绎旻正拿着筷子,闻言就要起身出去。   Tmd。   现在这个年龄了,还要被这样戏耍的吗?   林宇拉过他的手,陆绎旻甩开:“做什么?还要我给你出钱娶媳妇吗?”   林宇看他生气,眼神愉悦,把他压到墙上,强势地按住他的双手,紧盯着他这双淡漠又高傲的眼睛,冲他笑:“你想出我也不介意。”   陆绎旻只觉得一股火气从两肋腾地一下传上来,只把他烧得理智全无。   他抬腿就踹,又被林宇压下去。直把胯骨都按痛了。   雇佣兵出生的人,怎么会连一个天天坐办公室的总裁都压不住。   林宇单手将陆绎旻的双手压在头顶,另一只手钳住陆绎旻的脸颊,径直吻了进去。   舌头滚烫,吻得又急又深,像是要把人吞了一样用力。   吻着吻着,林宇手下又用力,掌心炙热,直把人抱了起来。   手法急促又下.流.se/气,像是揉着什么面团一样,五指都陷了进去。   陆绎旻笔挺贴身的西裤很薄,那些热度透过来,直把他的脸皮都烫热烧红。   他的唇很薄,看起来极其高傲冷漠的一个人,唇还是软的,被嘬得通红又肿/.胀。   红润饱满,又含着水色。   他气息不稳地看着林宇:“你想干什么?”   林宇咬着他的唇,又用力吸了一口,这才抬起头来看他:“娶你,要多少钱?”   陆绎旻怔在原地:“什么?”   林宇把他压向自己,抱着他进卧室里面,人都没放开,胡乱地找出自己的存折放在一旁:“不管了,反正我存折上就这么多。”   外面的面没有吃一口,衣服倒是落了满地,床又太小,陆绎旻不得不一直攀附着林宇。   甚至被腾空抱起来。   他像是拼凑不起来了,找不到神志,也清醒不过来。   骨头架子都要散掉了。   他一向知道,林宇的力气很大,人也很疯。   但没想到会这么疯。   让人承受不住。   草......   真特么栽了。   很久以后,陆绎旻在某个沙滩上看见了施源,他身边还有一个非常年轻的混血,身上穿着复古的服饰。   年轻人就抱着施源在沙滩上闹,施源笑得灿烂肆意,和以往风情含蓄的模样大不相同。   陆绎旻没有走上前去,也没有去打扰他们。   倒是林宇看见了,拉着陆绎旻就走:“你都是我老婆了,不准再看别的人。”   陆绎旻甩手:“神经。”   作者有话说:   就这样吧~如果想看齐溯篇的话,明天写一点,然后就写竹马竹马啦~   啵唧大家   感谢在2022-08-23 23:01:30~2022-08-24 21:07: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谢俞8瓶;白泽闰水子z 5瓶;哎呀呀-撩到我了、明河、路途杳远、北辰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6章   九几年的春天,纪箐女士怀着孩子坐飞机打算回家,她和霍洪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当是她找个基因不错的人借了个精/子吧。   这个时候她怀孕六个月,已经显怀了,坐她隔壁的那位女士见她一个人过来,连忙帮她搬东西。   纪箐客气道谢,落座后她就拿出了平板和文件,开始查看。   这一次回去,她父母气归气,还是仔细斟酌着,好好地给女儿铺路,他们两个老人就退休给纪箐照顾小孩。   也不知道是小外孙,还是小外孙女。   两老人在家里粉的和蓝的都买了一大堆。   旁边的江燕看着她掏出来的项目方案,只是偶尔瞥了一眼,才发现是自己做的风投项目方案。   这是纪氏拿出来试水的一个子公司,她一看到这个消息就去关注了,火速做出风投方案,就等和纪氏的人谈判。   不过她也知道,纪氏这样的庞然大物,其实并不需要风投公司的投资,他们自己完全可以掌控亏空,亏了毫不在乎,盈利便是赚了。   但利益当前,被她看见了,开始要争取一下,不能当合作伙伴,也能结一个善缘,大家当个朋友。   江燕轻咳两声:“这位女士,非常抱歉,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文件名称。”   即使是头等舱,但现在的头等舱里面,还是一排有两个位置,而且江燕视力又很好。   纪箐看了眼文件外面的名称,抬眉笑道:“没事,是我疏忽了。”   她以为对方是在提醒,在公共场合看这样的文件容易被人查看,想想也确实是这样,如果被有心人看见,指不定发生什么祸端。   纪箐揉了揉自己眉间,只觉得自己孕后好像傻了很多。   没想到对方的女士明媚一笑:“你好,介绍一下,我叫江燕,是这份策划书的负责人。”   江燕在飞机上自信大方,阐述了自己的方案。   她本就是一个喜欢折腾的人,又崇拜纪箐这样的女性企业家。   纪箐倒是欣赏她白手起家的魄力,凌厉的神色柔和下来,两人一见如故。   江燕下飞机之后,拉着纪箐的手臂:“姐姐,你住哪呢?我搬去你隔壁。”   纪箐笑了笑:“行啊。”   江燕风风火火地搬家,带着白松柏就住进了纪箐的隔壁。   四个月后,纪箐如期进产房待产,江燕在外面急得不行,像是自己在生产一样,满头大汗,在极度的紧张之后,直接晕倒了。   站在外面的纪父纪母都呆住了,又连忙打电话让白松柏过来。   一个人进产房,两个人住院。   等纪箐出来后才知道,江燕也晕倒了,她坐直身子:“江燕怎么了?”   纪父纪母在旁边安慰她:“江燕那丫头怀孕了,自己都没发现,还是这次晕倒才发现的。”   几个人哭笑不得。   纪箐的小孩一天一个样,据说怀孕的时候多看一些好看的小娃娃,自己的孩子也会长得好看一点,像是一种激素反应。   江燕天天来盯着小谦看:“我们家孩子只要有小谦一半长相就好了。”   皮肤白,眼睛大,睫毛长,浅色的瞳孔,人又乖巧,不哭不闹。   她抱着小谦起来:“乖乖小谦,姨姨给你生个童养媳好不好啊?”   纪箐直拍她:“什么童养媳,把自己孩子当什么呢?”   江燕看她:“结娃娃亲不好吗?这么可爱的孩子,我要先定下来。”   纪箐无奈地看她:“你这也不一定是女儿啊。”   江燕:“那是女儿就结娃娃亲咯~”   先帮自己的宝贝女儿定一个好男人,以后不喜欢了再踹掉!   纪箐无奈,随便她去了。   纪父纪母他们倒是觉得挺好的,江燕和白松柏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最近他们六个老人总是聊不完的话题。   说实话,他们也不是很老,才五十来岁,正值壮年呢。   江燕对自己的肚子很自信,都说酸儿辣女,她白天夜里统统都想着吃辣椒,就连做梦都是红油汤底的火锅,怎么可能不会是女儿呢?   当真不是。   七个月后,她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儿子。   “怎么会这样!!!”   家里全部都是粉粉嫩嫩的东西,小裙子她都已经买到五岁的了,再不生下来她都要把十岁前的裙子都买了。   结果现在是个儿子。   江燕一时间难以接受。   小小的婴儿就冲她吐口水泡泡,咧着嘴笑。   从小就是个爱笑的宝宝哦。   一个月后,小宝宝张开了,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卷卷的小头发,黑曜石一样漂亮的眼睛,睫毛都是卷翘卷翘的,可爱死了。   尤其是这个小宝宝逢人就笑,咧着嘴乐,乌溜溜的大眼睛总是盯着你,简直就是天使。   八个月大的纪谦趴在小弟弟的旁边,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戳一戳他。   软软的,又舒服。   白小洋就转过头来,冲着纪谦笑,大大的眼睛都弯弯的,像是月牙一样好看。   纪谦很聪明,总是学大人的说话,听见大家都在喊小羊,小羊。   他也喊:“呀!”   “咿呀!”   从此,纪小谦和白小洋就是在同一张床上长大的。   当纪小谦十个月吐字清晰的时候,他抱着白洋喊:“乖乖......”   大人哄人的时候都在说,乖乖。乖乖就是纪小谦听得最多的话,他的乖乖吐出口水泡泡糊他脸上,然后咯咯咯直乐。   纪小谦也咯咯咯笑。   不知道小婴儿在乐什么。   纪小谦是一个记性特别好的孩子,如果早上答应他要吃牛油果酸奶,但是忘记的话,他会一直不和外婆说话。   直把他外婆乐得够呛,怎么会有这样记仇的孩子。   他的玩具也是要收好的,不能随便给别人玩。   要经过他的同意,如果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把玩具给别的小孩玩。纪小谦就会把玩具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   他站起来刚刚比垃圾桶高一点,扔东西的时候格外冷酷。   让纪老爷子他们都好奇,连忙拍了不少照片。   但是白小洋是不一样的。   像是从一张床上长大的情分,纪小谦觉得白小洋也是他的。   纪小谦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给白小洋玩,他这天得了一个小铃铛,巴巴地拍着外婆,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去,乖乖。”   难得一岁的孩子能这样清晰吐字,外婆哈哈直笑,抱着他拐弯去了隔壁。   一到江燕家里,纪小谦就哒哒哒走到白小洋的摇篮前面,把小铃铛递给他:“乖乖。”   小铃铛很漂亮,又是彩色的,上面都是些比较亮眼的贝壳和小石子,举起来叮铃铃响个不停。   五个月的白小洋还会说话,弯着眼睛笑,双手双腿都在空中乱蹬,像是莲藕一样的白嫩小手臂。   他们两家人几乎是变成了一家人,为了方便照顾,在纪箐和江燕她们出差的时候,两个小孩就是一起睡的。   纪小谦一岁半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像是有什么烦恼一样。   外婆问他:“小谦,你怎么了?”   纪小谦看她一眼,抿着嘴角没有说话。   只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偷偷把白小洋戳醒来,白小洋眨巴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乌溜溜地看着纪小谦。   纪小谦就皱着眉教他:“哥......哥。”   白小洋就咧嘴笑起来:“咯咯咯.......”   纪小谦愁啊,怎么他的乖乖还不会说话啊?但是这件事不能让大人知道,不然让那些大人知道了,会嘲笑乖乖不会说话。   等纪小谦两岁的时候,他已经会说很多两个字的词,也会说少许三个字的词,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而一岁五个月的白小洋看到他,就高昂地喊他:“哥!哥!”   直把江燕和白松柏等人弄郁闷了,这孩子打一岁刚开口,就是会叫哥哥,别的都不叫,什么都是哥哥,一天到晚喊哥哥。   谁能想到,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纪小谦都在被窝里开小灶呢?   纪小谦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乖乖羊。”   白小羊就站在婴儿车里,双腿乱迈,想朝着纪小谦这边跑过来,然后等纪小谦靠近,他就张开嘴:“吃。”   纪小谦从怀里拿出奶糕给他投喂进去:“一个。”   白小洋吃了东西手舞足蹈,小胖手往空中无意识地挥舞,露出自己八颗小牙齿。   他的虎牙这个时候已经显露出来了。   尖尖的,又亮亮的。   纪小谦摸摸自己的牙,又去摸一摸白小洋的牙,有点刺刺的。   他吐出两个字:“好看。”   白小洋不懂,他张开嘴巴,朝着纪小谦长长地:“啊~”示意对方要投喂。   纪小谦摇头:“不,一个。”   只能吃一个,上次给白小洋吃了三个,外婆说不行,会牙痛。   白小洋才不管他,托着自己的小车咕噜咕噜走到纪小谦那边,嘟着嘴吧唧一口亲到纪小谦的脸上:“亲,吃!”   大人都是这样哄他,亲一下就给他吃好吃的。他笑起来灿烂无比,童话里的小精灵也不过如此了。   纪小谦耳尖红红的,他握着口袋里的奶糕,又拿出了一个:“再一个。”   但是他又觉得不好,小小的人皱起眉头,然后自己咬了一口,给白小洋递过去:“半个。”   白小洋吃了甜甜的,嘴巴里都是甜甜的奶香味。   纪小谦的外公外婆在旁边看见了齐齐摇头,这孩子,这是被人吃得死死的啊,人一笑就没个底线了。   晚上,纪小谦摸着自己的脸,又去碰一碰白小洋的脸和牙齿。   白小洋被他弄醒,牙齿上痒痒的,笑得两眼弯弯,小胖腿压在纪小谦的身上:“哥!哥!”   纪小谦收回自己的手指,嗯了一声,伸手拍拍他的背:“乖乖,睡。”   等到了两人三岁那一年,他们戴上黄色的小帽子,一起穿上背带裤,去幼儿园上学。   白小洋抱着江燕嚎啕大哭,大滴大滴的泪珠落下来:“妈妈,不要,不要分开。”   可怜兮兮又无比让人疼惜,红彤彤的眼睛,哭得湿漉漉的眼睫毛。   江燕被他闹得没办法,把纪小谦叫过来:“小谦,你带着弟弟啊,在幼儿园里面要照顾弟弟。”   白小洋牵着纪小谦的手,哭哭啼啼地进了幼儿园,问他:“哥哥,我们被卖掉了吗?”   “这里,吃小孩子吗?”   纪小谦一脸凝重,抱着他,拍拍他的背:“不吃小孩。”   他也不知道这里吃不吃小孩,只能牵着白小洋跑到冒烟的厨房那边去,看到厨房里都是土豆和排骨才放下心来:“是菜菜,吃菜菜。”   白小洋从后面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头来,突然就乐了,露出自己的小虎牙:“哥哥,我们是特工。”   从此,白小洋对他的特工生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每天都背着自己的小挎包,顶着他的小卷毛去喊:“哥哥!特工队,特工队出发了!”   作者有话说:   修改了一下设定哦!   他们住在一个城市。   纪总比羊咩咩大七个月,纪总的外公外婆也在世。   在这里推荐一下基友的文文!超可爱的炸了(bushi)文学!   《宠妻总裁和他的沙雕竹马视帝》   沈惊风,三料视帝,从业十年,没有绯闻,不炒cp,凭灵气演技和营业实力出圈。   不想因为一次意外脑震荡,查出了精神分裂症。   每个曾经饰演过的角色,都成了他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前一天可能还在——   “谁哭了,我知是我不对,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后一天就——   “我是帝国最后一个元帅,我将履行alpha的职责,为臣民战到最后一刻!”   或者上一秒在——   “甲方爸爸你就是我爸爸,放我这个方案过吧?”   下一秒就——   “呵,男人,离了我,谁会要你?这是三百亿,拿走给你爸还赌债。”   -   萧深,娱乐圈龙头影业总裁,社会精英,身价上亿,生人勿近,开起会来日夜不分。   最重要的是单身贵族,圈里无数人想傍他,全被萧总拒绝了。   就在大家以为萧总要孤独终老时,近期居然传来了情人的消息,还不止一个——   有时候,   萧总刚在会上杀伐果断并购了几个产业。   背后就拿着电话轻哄:“不哭不哭啊宝贝,马上就回来了,你盖好被子别着凉。”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o M   有时候,   总裁办公室里会有奇怪的骂声:“萧深!你竟然敢架空我!还不给我滚回来喂我吃饭!”   还有时候,   萧总手机响个不停。   叮咚间隙,某条信息带着张图片弹出,是一双修长骨感的长腿。   衬衫刚好遮到腿根,配字是:老公我洗好了,等你哦。   大家抓耳挠腮,这些都是谁啊?   直到某天,一条热搜,水落石出。   #沈惊风半夜出入萧深豪宅#   嘉世公关秒压,还是被围观群众吃到了瓜,并表示:   网友A:嘉世疯了?自己艺人也搞?   网友B:什么反向营销?假的!不信!   网友C:我们风风靠实力,潜规则不约!   没一阵,热搜炸了。   #沈惊风萧深烛光晚餐#   #萧深沈惊风风中拥吻#   #沈惊风雪地求婚神图#   #沈惊风萧原来是深青梅竹马#   #患难真情,沈萧隐婚七年#   #他们还有个孩子?#   公关承受了所有。   萧家管家打电话给公关:“你别压热搜了,萧总说,再乱压就滚蛋!”   然后脆弱的微博,瘫了。   感谢在2022-08-24 21:07:39~2022-08-25 21:01: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芩雨奏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7章   睡午觉的时候,他抱着自己的小被子躺在纪小谦的床上:“哥哥,怕。”   纪小谦把中午留下的樱桃给他吃:“特工队不怕,睡觉了。”   白小洋吃完樱桃,嘴里含着核不知道吐到哪里去,纪小谦就用一张纸巾垫在手掌心:“吐这里。”   吃一个吐一个,然后纪小谦爬下去扔在垃圾桶里,白小洋就一直用眼巴巴的眼神盯着他,直到对方回来。   然后用自己毛茸茸的头发蹭着纪小谦的脸,躺在哥哥怀里一起睡觉。   小天使是常有的,偶尔的小恶魔也是存在的。   比如他们一起走路回家的时候,白小洋就看着橱柜里面的冰可乐口水直流,抱着纪小谦喊:“哥哥!喝这个!”   甜甜的,汽水。   装在小瓶子里面的黑色汽水,喝了还会咕噜咕噜打嗝。   纪小谦看了一眼,拉着他走:“回去给你榨玉米汁喝,不能喝冰可乐。”   冰可乐太甜了,喝多了会有蛀牙,家里人严令禁止他们喝,纪小谦是不会让白小洋多喝的。   “不嘛!”白小羊拖着他的手,使出了全身的劲,就连脸上和牙齿都在用力一样,拖着他往店子里面走。   纪小谦用力拽着他往外面走,语气都变得严肃起来:“不行!”   但白小洋从来就不怕他,他知道哥哥总是会惯着自己的,就直接蹲下拖着纪小谦的手臂,脚指头都在使劲,一边拖一边哭嚎,脸上一点泪水都没有:“哥哥,要吃要吃要吃!就喝一杯!”   他憋着脸上通红,撅着屁股把纪小谦拖进去。   身上的钱钱都在纪小谦那里,他没有零花钱了。   纪小谦双手拉着他往外面走去,白小洋就坐在地上耍赖皮。   于是大家就在大街上,一个小商店外面看到极其有趣的一幕。   一个表情严肃一本正经的小孩腿上,挂着另一个小孩。   那孩子坐在地上被拖着拽着往前走,屁股都要在地板磨出花来了,也不肯松手。   光打雷不下雨的白小洋眼看着商店离自己越来越远,终于忍不住真的哭出来了!   “哇啊啊啊啊!”   他眼睛圆润又灵气十足,此时大声哭起来超级可怜。   纪小谦往前走的步伐一顿,被白小洋发现了,找到破绽,顺杆子上爬:“哥哥啊!就喝一口,一口!”   他哭得可怜兮兮,满脸都是泪水。   纪小谦没办法,又牵着他起来:“就喝一口吗?”   白小洋立马站起来,抱着纪小谦抽抽搭搭地说:“那两口可以吗?”   纪小谦转身就又要走,白小洋像是八爪鱼一样缠着他:“那就一口,一口!”   最终,商店老板看足了乐趣,取出冰柜里的可乐递给面前这个黑着脸的小朋友:“小朋友,你弟弟要的可乐。”   就在白小羊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神里,纪小谦摇了摇头。   白小洋急了,跳起来跺脚:“哥哥,不是说好了给我买吗?”   纪小谦抿着嘴角问:“叔叔,有没有不冰的。”   “有咧!”老板一乐,又换了瓶不冰的可乐给他们。   纪小谦递钱的时候倒是不犹豫,又要了一个吸管过来。   然后还是没接过可乐。   把白小洋要急死了,眼眶里挂着的眼泪都还在,湿漉漉的眼睫毛搭在上面,看着纪小谦:“哥哥,喝汽水了。”   纪小谦朝老板说道:“叔叔,麻烦帮我们打开一下。”   老板给他们拧开汽水瓶盖,发出“啵”的一声,汽水咕噜咕噜往外面冒着泡。   白小洋眼睛跟闪着光一样,盯着那瓶汽水一路送到纪小谦手上。   纪小谦抱着汽水:“谢谢叔叔。”   白小洋也学他:“谢谢叔叔。”   等出了商店,纪小谦还抱着汽水没有给他,白小洋又要哭了:“哥哥,喝汽水了。”   只见纪小谦跑到一个垃圾桶前面,把汽水往里面倒掉。   白小洋就站在旁边看着汽水一点点变少,急得眼睛又红了,像是兔子一样红彤彤的,抱着纪小谦的手:“没有了没有了啊!要没有了!”   眼看着可乐就剩了一个瓶底,就那四个角刚好淹住又多出一点的分量,纪小谦还是不满意,白小洋噘着嘴马上就要哭出声来。   纪小谦看他实在是馋,没有再倒了,把汽水插上吸管递给他:“不是说一口吗?”   白小洋抱着汽水,晃了晃瓶子,抽抽搭搭地就要喝。   纪小谦只好拿出纸巾按在他鼻子上:“用力,脏兮兮的,不要把鼻涕吃到肚子里去了。”   白小洋用力擤鼻涕,擦得鼻子尖尖都红的,他本来就鼻头有点上翘,又圆润得正好。   现在红彤彤的眼睛,一点点尖尖红起来的鼻头,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他把汽水抱到胸前,够着吸管去喝,吸管左摇右晃,他又伸出小胖手按住,塞到嘴里。   咬着吸管,喝一点少一点,他喝一点点,又举起来看一下,又低下头去喝一点点。   纪小谦无奈,牵着他回家去:“好了,回家去吧。”   白小洋喝到四个角落都剩一半的时候,扯着纪小谦的袖子,把汽水递给他:“哥哥喝。”   他把瓶子倾倒给纪小谦看:“哥哥,给你留了一半。”   他喝东西的时候,喜欢咬吸管,现在吸管口满是牙印,又瘪瘪的,挂着透明的口水。   纪小谦看他满脸不舍的表情,都怔了一会儿:“乖乖不喝了吗?”   白小洋尽管十分馋嘴,但还是把瓶子递给他:“哥哥也喝一半。”   纪小谦总算明白小天使是什么了,他完全忘记刚刚小天使拖着他在商店门口耍宝丢人的场景,心里热乎乎的,告诉白小洋:“我不喜欢喝汽水,你喝。”   “真的吗?”白小洋抱着汽水,很是不理解,不喜欢喝甜甜的冒着气泡的可乐?   纪小谦问他:“你看看哥哥平常喝吗?”   白小洋摇头,哥哥平常都不喝,喜欢喝家里的豆浆和玉米汁,他一想明白就开心起来,抱着瓶子把最后一口喝到。   然后张开嘴打出一个带着汽水味的嗝:“嗝。”   “吧唧。”他咂巴着嘴巴,把嘴唇上面甜甜的味道都吃掉,笑得两眼弯弯,“哥哥,我们明天还喝好吗?”   刚刚的感动没了,纪小谦牵着他回家:“没有。”   等到他们即将从幼儿园毕业的时候,幼儿园开展了一场毕业晚会。   白小洋就拽着纪小谦的手坐在一起:“哥哥,要抽卡了。”   小朋友们都抢着要当小王子,老师只能用抽卡的形式来决定,这样角色落在每个人身上都很公平。   纪小谦问他:“你想演什么?”   白小洋顶着一头卷毛,朝他乐:“我想演公主!”   “为什么要演公主?”纪小谦不明白,有些好奇。   白小洋就眨巴着他大大的眼睛:“哥哥笨!公主只要躺着睡觉就好了!”说完他就捂着嘴巴在旁边笑,两个圆溜溜的眼睛可爱得不行。   他们要表演的是睡美人的故事,睡美人公主只要一直躺在小床上睡觉就好了。   白小洋当然没有抽到表演公主。   他抽到了一个小树,要表演小树。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小树卡,弯着眼睛笑:“哥哥,你看,是树,我要变成树了。”   纪小谦告诉他:“表演小树也一直站着的。”   “啊?要站好久的。”白小洋大惊失色,不过他一下子又开心起来了,抱着纪小谦看他的卡牌,“哥哥,你是小王子!”   小王子也是骑士卡,要从头到尾都说话,老师一开始还在担心是哪个小朋友抽到,一看是纪小谦小朋友就放心了。   台词太多,老师担心别的小朋友都记不住台词。   白小洋开心到不行,纪小谦倒是皱着眉头问他:“你不想当小公主了吗?”   “想耶。”白小洋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丝期待,但是他也很开心,“但是没有抽到,我就去当小树,看哥哥当小王子。”   这样不好。   纪小谦才不管那么多,他找到了抽卡当小公主的女生,问她:“你愿意把小公主的卡交换一下吗?我送你一个IM芭比娃娃。”   小女孩听到芭比娃娃很开心!还是爸妈不给她的超级贵的芭比娃娃,但她还是握着自己卡牌问:“那我和什么卡牌换?”   纪小谦从母亲那里学到的,谈判不能先把自己的底牌露出来,只是开口问她:“你想表演什么?”   小女孩想了想:“不能是小树和小石头,我想演漂亮女孩子的角色。”   “好。”纪小谦又转了一圈,找到那几个表演小女巫的人,总有男孩子抽到这张卡。   纪小谦送了一个奥特曼,然后顺利地换了一张小树给他,又把小女巫给了女孩换过来公主卡,最后把公主卡给了白小洋。   白小洋就一直跟在他后面,看着纪小谦转了一圈,也没懂为什么能这样。   他笨笨的脑子就想着,小女孩不想表演小树,那他们就不能交换了,结果最后还是换到了。   “哇!”白小洋全场星星眼看着纪小谦,“哥哥,你好厉害呀。”   纪小谦有些小得意地笑起来,浅浅的琥珀色瞳孔格外好看。   到了表演那一天,年幼的纪小谦穿着一身小骑士的衣服,很是可爱帅气。   白小洋从小就被江燕穿小裙子,对于穿公主裙一点意见都没有。   相反,江燕女士很是开心,带着卷卷的假发,编上辫子,给白小洋精心打扮打扮。   他本来就生得可爱,像是一团玉雪,戴上金色的假发,给嘴唇点一点红色,又穿上复古的公主裙,和小女孩也没什么区别。   他就穿漂漂亮亮,然后躺在小床上面闭着眼睛睡大觉。   但是他又想看纪小谦在一旁表演的样子,纪小谦举着一把小剑,台词一句不落,和他对戏的小朋友不是这句忘了,就是那句说错了。   只有纪小谦淡淡地接过了所有的台词。   白小洋听着他们笑,越听越好奇,就开始坐起来,然后睁开眼看纪小谦在前面表演。   帅气的小王子一路披荆斩棘走过来,他就拍掌叫好:“哥哥厉害!”   看见一个睁着圆溜溜大眼睛的公主看向自己,张开双手朝着纪小谦;“哥哥抱抱。”   然后又撅起嘴来:“亲亲。”   然后纪小谦就过去抱着白小洋,在他红红的嘴唇上亲一下。   白小洋就自顾自地说着话:“公主醒来!”   老师捂着眼睛,其实亲亲脸颊就好了,不过两个男孩子也没关系。台下家长们都笑疯了。   算是圆满完成了吧。   等表演结束后,老师开始说着大家开学后就要分开了。   幼儿园的小朋友原本还不懂分别,可是老师说了以后大家就会分开,各自长大,可把白小洋急坏了。   每天都是纪小谦牵着他来上学,一听到这个消息,他还以为要和哥哥也分开,明明还牵着手,就挂在纪小谦身上哭:“哥哥,不要分开。”   哭着喊着要小谦哥哥,怎么也哄不住。   这一个人哭,整个幼儿园都乱套了,大家一起嚎啕大哭。   纪小谦想把正在哭嚎不止的白小洋抱起来,就像大人哄他那样,但他也不过是比白小洋大七个月,根本抱不动。只能拍着白小洋的背:“乖乖小羊,不哭了。”   小公主一样的娃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哥哥,他们说我们要分开,不要分开。”   卷翘的小睫毛上挂着大滴大滴的泪珠,一颗颗地掉落下来。   纪小谦拿出旁边的纸巾帮他擦拭泪珠,轻声安抚道:“不会的,我们不分开。”   白小洋一边打嗝一边说:“哥哥,真的吗?”   哄了很久白小洋才停下不哭,眼眶红彤彤的,抱着纪小谦不松手。   白松柏看到后便打趣道:“你纪小谦哥哥以后娶新娘子了看你怎么办?”   白小洋还不懂新娘子是什么,只是很单纯地问道:“爸爸,新娘子是什么?”   江燕嘿嘿一笑,给他解释道:“新娘子就是要和你纪小谦哥哥过一辈子的人,娶了新娘子就不要你了。”   白小洋小小年纪,很有聪明劲,扑在纪小谦身上:“哥哥娶我,我给你当新娘子。”   “你知道新娘子要做什么?”周围的大人都忍不住调侃。   一团孩子气的白小洋一本正经地点头:“我知道,像爸爸妈妈那样。”然后踮起脚尖亲在纪小谦脸颊上。   童言童语,周围的大人都在哈哈大笑:“这是一个小童养媳啊!”   白小洋听到熟悉的词,大声应:“我就是哥哥的童养媳!”   江燕捂着脸:“别说了别说了。”她在家里天天说,白小洋也学了过去。   他们都在看笑话,只有纪小谦静静地看着怀里红眼睛红脸蛋的弟弟,然后点头应道:“好,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当新娘子。”   作者有话说:   纪总:抱媳妇。   抱不动!   锻炼之路开启。   感谢在2022-08-25 21:01:36~2022-08-26 20:00: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ugar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觅喃.21瓶;超级无敌大可爱20瓶;sugar 10瓶;路途杳远2瓶;北辰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8章   从此,白洋就把童养媳三个字时时刻刻挂在嘴边上。   吃饭睡觉散步走路都在喊着:“童养媳、童养媳,我是哥哥的童养媳。”   他恨不得嚷嚷得满大院的人都知道,最好是院子里的每棵树每棵小草都知道,脸上挂着喜滋滋的笑容冲路过的猫大喊:“我是童养媳!”   路过的猫刺啦一下炸毛,然后飞速跑掉。   江燕就戳一戳他的小脸蛋:“也没多厚啊,怎么这么不害臊呢?”   白洋捂着脸就笑,软软糯糯地喊她朝她撒娇:“妈妈~”   他往江燕怀里使劲蹭一蹭,软乎乎的脸蛋贴在江燕的脸上,又去亲亲江燕,发出大声的啵唧。   江燕拿他没辙,笑着和他说:“你知道童养媳要做什么吗?”   白洋摇着脑袋,头顶的小卷毛一晃一晃的,很是自得地喊着:“我不知道啊。”   大人们都说了,他是哥哥的童养媳,会一直在一起。   只要和哥哥一起在一起,就是好东西。   既然童养媳是好东西,那他就可得意了,他是哥哥的童养媳,像是一种特别的任务一样。   江燕乐了,伸手把他抱起来,点了点白洋的小鼻尖,笑着说:“童养媳啊,就是说呢,你就要归纪阿姨养着。等你长大了就要伺候你哥哥,给你哥哥洗衣做饭,端茶送水,时时刻刻照顾着他,然后.......”   “真的吗?”白洋开心了,两眼亮晶晶的,“我去伺候哥哥吗?”   “我真的长大以后就去伺候哥哥吗?”   “是我吗是我吗?”   江燕心头一哽,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听见要去照顾纪谦怎么这么高兴,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她果然还是不懂小孩子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怎么听到这话还能开心啊?   于是第二天,白洋呼啦一下跑到隔壁去,扑到纪谦怀里,乐颠颠地告诉他“哥哥,我是你的童养媳,妈妈说我要伺候你。”   江燕的话被他这样一理解,就变成了江燕让他照顾纪谦。小孩子理解东西呢,都是顾头不顾尾的。   纪谦也没信,只是把早上的牛奶递给他一杯:“喝牛奶。”   他看见白洋的背带裤上面的扣子松开了,一边给他系起来一边问:“你要怎么伺候我?”   白洋喜欢喝热度刚刚好的牛奶,这一杯就是温热的,抱在怀里也不会烫也不会冷的那种。   他咕噜咕噜喝下一大口,嘴边边上都是白沫,就顶着一圈白沫说道:“就是给你洗衣做饭,端茶倒水,还有什么什么的。”   还有好多好多规矩什么的,他都没记住,记住这两个词也很厉害了。   纪谦拿出小帕子,给他擦嘴巴边上沾到的那些,听到这话眉头都没抬一下,只是笑着说:“那很好啊。”   纪谦甚至觉得很不错,还能记住四个字的词语,虽然白洋他都不一定知道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   白洋又得意了,把那剩下的半杯牛奶仰头喝下去:“等我长高,长大一点,我就伺候哥哥。”   “要长多高啊?”   纪谦摇头:“不知道。”   白洋说道:“要长得比哥哥还要高!”   纪谦略眨着眼睛重复道:“要比我还高吗?”   他还说不清自己内心那一点微妙的感觉,只觉得不能让白洋比自己高,但这话不能说出来。   白洋嗯嗯直点头,说完以后他看着纪谦的身高,伸手踮脚比划了一下,又拖着他去墙壁那边量一下。   在墙壁上有好几道彩色笔画出来的划痕,旁边就是一条刻度尺,刻度尺画在墙壁上,每次量一下划一道就知道自己多高了。   白洋贴着墙壁站直,背脊挺得直直的,问他:“哥哥,我长高了吗?”   纪谦把尺子压在头发丝顶部,也没见找比上次的划痕高出一点,只好又把尺子放高一点,挨在翘起来的头发丝上。   白洋的头发是一团小卷毛,蓬松又柔软的,顶着一团云朵一样好看,发丝又细腻。   尺子将将压在头发丝边缘,才比上回多出一点点小距离,纪谦这才松了口气,往上面画出来一道:“高了,高了好多呢。”   “真的吗?”白洋开心了,转过身来盯着那道白色的划痕,只见真的比上次高出一点点来,他蹦蹦跳跳地直拍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纪谦每天早上雷打不动都会喝一杯牛奶,然后绕着小院子跑两圈,白洋通常都会坐在小秋千上帮他数着,看见两次哥哥经过就会喊他:“够了够了,两圈了。”   一开始他不懂,后来纪谦告诉他能长高,他也缠着要喝牛奶。   每天早上都是一杯温热又甜滋滋的牛奶。   这段时间吃得像是个小白豆腐一样,水嘟嘟的,嘴巴又红润润的,配上一一双灵气的大眼睛,好看得不得了。   现在这块白豆腐笑得开心,小虎牙也露出来,忽闪忽闪的大眼Hela睛里面都是欢喜。   纪谦看他开心,自己也高兴,本就精致的脸上带着笑意:“喝牛奶还是很管用的,每天都要坚持喝。”   白洋喜滋滋地点头:“嗯嗯,天天都喝一大杯。”   没过一会儿,他又把纪谦给压过去,“哥哥,我给你量一下。”   他靠近的时候,身上那股奶香味极其明显。   闻起来很甜又很香,但又不像是常喝的这个水牛奶的味道。   比水牛奶的味道还要甜。   纪谦随着他弄,只是眼尾弯起来:“乖乖,你身上好香。”   白洋低头嗅一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没有味道啊。”   纪谦点头,肯定地说道:“有,很香的奶味。”   白洋不仅身上有,就连换下来的衣服也是有的,晚上和纪谦一起睡觉后,被窝里面也是这股奶香味。   白洋使劲闻也闻不着,整张脸都在用力,鼻尖都皱起来,也没闻到。   没闻到也没伤心,他是一个很豁达的小朋友,就凑过去闻纪谦身上的味道啊:“哥哥,我闻一闻你身上的味道。”   他说自己身上有味道,那哥哥身上也一定有味道。   纪谦就站在一旁,看这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到自己肩膀处,像是小狗狗一样,到处嗅一嗅,闻一闻。   白洋趴在他肩膀处,从这里闻到了一股薄荷的香味。   闻到这股香味,他就抬起头来冲着纪谦笑:“哥哥,你身上有薄荷的味道!!”   纪谦抬手闻了一下,转念想着:“应该是沐浴露的味道,不是我身上的味道。”   白洋摇头:“就是哥哥身上的味道,好闻。”   “好吧。”纪谦没和他争,“那就是我身上的味道吧。”   闹了一顿,白洋也没忘记给纪谦量身高的大业。   纪谦是真的往上蹿出不少来,白洋得踮起脚尖才能够到他的头顶,然后左看右看,觉得不满意,从旁边搬出一个小凳子来,站在小凳子上给纪谦量身高。   “哇!”他的手压在纪谦的头发顶上,小声地哇了好几下,惊叹道,“哥哥,你长高了好多啊。”   纪谦不免有些喜意,嘴角翘起来问他:“真的吗?”   白洋想从小矮凳上爬下来,纪谦连忙扶着他,扶着扶着就变成直接半抱着举了下来。   纪谦发现自己可以抱起白洋来,很是开心,就连自己长高了都没在意。   他又双手伸入白洋的手臂下面,将面前的小娃娃抱入怀里。   白洋双腿腾空,扑在纪谦怀里,觉得有趣,又嘎嘎嘎嘎嘎乱笑起来,直把脸都笑红了,又喊他:“哥哥,再抱起来,抱起来。”   他们两个人拱来拱去,白洋的头发都变得乱糟糟起来。   等白洋被抱够了,他又去看背后的刻度尺,一条蓝色的线比上次高出三厘米的样子。   他比划了一下,蓝色的线比白色的线要高出半个手掌的大小,他举着自己的小手,有些难过:“哥哥,你怎么比我高这么多啊?”   纪谦看他难过,皱着眉头想:“我比你大七个月,会比你先长七个月,所以才会比你高一点。”   白洋就仰着小脸问他:“那我是不是七个月后就会比哥哥高了啊?”   纪谦沉默了一下,又在白洋期待的眼神里点头:“嗯。”   白洋又笑起来,卧蚕都露了出来,漂亮极了。   晚上奶奶切的小水果,白洋吃了两个就和奶奶说:“奶奶,这个好好吃,我能不能端去给哥哥啊。”   奶奶当然说好啊。   白洋就拿出一个小碟子,一边装东西一边囔囔道:“童养媳要去伺候哥哥了。”   他时刻牢记着自己童养媳的任务,奶奶看了直乐呵,给他多装一点:“小童养媳要去伺候你哥哥了啊?”   白洋用力点头:“嗯!”   走出去后大喊:“哥哥,我来伺候你了。”   像是一种什么光荣的使命般,脸上都透着极其自豪得意的光。   纪谦看了眼他手上脏兮兮的水果果汁,把水果盘放在一旁,掏出湿纸巾给他擦手:“怎么手上怎么脏?”   白洋看了眼自己的手,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又想伸出舌头舔一下,被纪谦拍手制止:“不准乱吃东西。”   白洋哦了一下,和他解释说:“哥哥,好像是我刚刚吃猕猴桃弄的。”   “但是我又吃了小苹果,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他就想尝一下,然后就能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纪谦给他每根手指都仔细擦干净,告诉他:“手上脏,不能直接舔,会闹肚子的。”   白洋举起自己白嫩嫩的十根手指头,软软糯糯地说道:“好吧。”   纪谦看他乖巧的模样,笑起来,摸了摸他的头顶:“闹肚子就会肚子疼,要去打针,乖乖不想打针的吧?”   打针?   白洋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着他,他仍然记得幼儿园的时候,有小朋友得了手足口病,他们都要去打疫苗的时候。   那么大那么粗的一根管子,管子前面就是冒着尖的针头。   白洋连忙摇头:“不要打针不要打针。”   纪谦这才放下心来。   纪外婆在厨房里面烤着小蛋糕,一会儿没关注,怎么就说起打针来了?   她走出来喊:“洋洋乖乖,外婆烤了可好吃的小蛋糕,先给我们小乖乖吃一个。”   纪外婆烤的小蛋糕那可是一绝,香香软软的可以烤出来,表皮焦焦脆脆里面甜软的也能烤出来。   这一次又不知道烤了什么蛋糕,白洋圆溜溜的眼睛都亮了,biubiu一下扫向纪外婆,抱着纪外婆的大腿:“外婆,你真好啊,怎么会烤这么好吃的小蛋糕呀,你一定是把天上的糖都拿过来烤蛋糕了。”   天啦,这个说甜话的含糊劲,纪家的人表达感情都十分含蓄,从来都没有遭受过这样的甜言蜜语攻击。   遇到白洋后,他们天天都能受到这个小甜豆的夸夸,夸得找不到北,然后掏出好吃的给他。   纪外婆笑得合不拢嘴,把小蛋糕端出来给他们吃,小蛋糕边上还配上一杯热乎乎的牛奶,这种奶并不甜,有些淡淡的,配蛋糕吃正好。   白洋看到小蛋糕又是一阵哇塞,这一次是小小的蛋糕,大概半截指头一个,每一个都是梅花的模样,蛋糕味道非常浓郁,外表脆脆的,里面是夹心的。   咬下去就会感受到一点酥脆的滋味,里面又是甜甜软软,吃起来热热乎乎。   白洋他们正好一口一个,他抓着几个蛋糕递给纪外婆:“外婆也吃!可太好吃了,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蛋糕啊,外婆你也太厉害了!”   纪外婆捂着嘴笑:“下次外婆再给你们做啊。”   这句话和这样的对话已经进行过很多很多,纪谦见怪不怪,只是把外表烤得有些焦脆的蛋糕挑出来,放到白洋的小碟子里面。   白洋咬下蛋糕,露出一副极其开心享受的表情,像是马上就又要发表他的夸夸大法了。   纪谦又给他递上一杯奶放在嘴边,白洋吃得嘴边上都是渣,又是一圈白色奶沫,还要抽空夸赞:“太好吃了!要是每天都能吃到外婆做的小蛋糕就好了。”   纪外婆笑着说:“这有什么难的,外婆明天给你做那个舒芙蕾蛋糕,上面再淋一圈枫糖浆,那是枫树的汁液,精炼而成的糖浆,甜滋滋的,你肯定很喜欢吃。”   白洋的眼睛发光一样,水润润又亮晶晶的,笑得露出小虎牙:“外婆真好。外婆是天下第一好。”   纪谦皱着眉:“不行,外婆,这个太甜了,他会牙痛。”   “对对对,过几天在做,吃太甜了我们乖乖牙会痛。”纪外婆也想到了,今天才吃了蛋糕,过几天才能吃。   白洋噘着嘴,一幅受委屈的小表情看着纪谦:“哥哥!外婆都答应了!”   纪谦给他擦嘴巴:“哥哥还没答应。”   白洋走下自己的椅子,跑到纪谦这边抱着他撒娇:“哥哥,好吃,外婆说有枫糖浆,甜滋滋的。”   纪谦抬手碰一下他的牙齿,白洋嘶了一声,捂着自己的牙直抽气。   纪外婆紧张起来:“乖乖这是怎么了?”   纪谦笑起来:“他要换牙了,会牙痛。”   白洋捂着自己的嘴边,发出闷闷的声音:“牙痛也没关系啊。”   纪谦把桌上的小蛋糕都收起来,淡定地说道:“你不是要当我的童养媳吗?牙坏了留下一个坑可不能当童养媳。”   白洋放下手来,直摇头:“不行不行,我要当你的童养媳,伺候你。”   纪谦走下椅子,从旁边拿出白洋的儿童牙刷,给他挤出牙膏:“好了童养媳,吃了蛋糕要刷牙。”   白洋噔噔噔走过去,接过牙刷自己刷起来,嘴里都含着泡沫还不忘记说:“哥哥,那我是你的童养媳吗?我长大了伺候你。”   纪谦漫不经心地嗯嗯两声,从旁边抽出毛巾来,打湿给他擦脸。   白洋还不放心,在湿毛巾下还发出执着的声音:“是吗是吗是吗?哥哥你说话啊。”   纪谦无奈:“是是是,是的。”   白洋这才放下心来。   作者有话说:   羊咩咩:我要伺候哥哥!   纪总给他擦脸擦嘴巴一边应:是是是。   感谢在2022-08-26 20:00:18~2022-08-27 19:23: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ugar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轻解兰舟裳36瓶;缱绻24瓶;超级无敌大可爱20瓶;谢俞10瓶;橘和limpid 5瓶;北辰、(●''●)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9章   白洋现在隔几天就会睡在纪谦家里,钻进纪谦的被子里和他挤在一起,和他一起说着悄悄话。   “哥哥,我们马上就要去春游了,老师说春游可以带好多好吃的。”   自从上了小学,他们每年都会有一次活动,每次活动都是按年级划分的。   一年级的时候去公园看花,二年级的时候去水族馆,三年级的时候会去郊游,四年级就是科技馆,五年级是博物馆,六年级是中考,没有活动。   现在他们都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   白洋等了一个七月又一个七月,还是比纪谦矮一截,他放弃了。   他抱着纪谦黏黏糊糊地说道:“哥哥,我们带什么吃的啊?”   他的牙都已经换完了,下牙扔在高的房顶上,上牙哥哥帮他埋在小花园里面了。   纪谦搂着他:“你想吃什么?”   白洋松开抱着纪谦的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睡姿,就躺在纪谦的肩膀处,掰着手指一个个数着:“要吃水果、薯片、汽水、饭团、三明治、烤蛋糕、辣条、薯条也想吃,还有汉堡......”   他简直是什么都想吃,十根手指头都掰不过来。   纪谦只能一个一个和他问:“水果要吃哪一种?带皮的还是带核的,大的还是小的?”   白洋想了想各种水果,告诉他:“要吃山竹和樱桃。”   纪谦把这个记下了,接着问他:“薯片要吃什么口味的?黄瓜,还是原味?”   他知道白洋说的是那款薯片,不过这一款薯片有好几种味道,白洋有时候喜欢吃这个,有时候又喜欢吃另一种味道。   全凭他的心情来。   白洋想了想,抉择不出来啊:“一样一包可以吗?”   纪谦点头:“可以,还有汽水要喝健力宝还是可乐、雪碧?”   最近的汽水层出不穷,白洋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又会喜欢那个了,但他最喜欢的还是这三样,雷打不动。   可乐不仅能拿来做可乐鸡翅,还很好喝,带着气,雪碧也好喝,健力宝也好喝。   都好喝。   他决策不出来:“哥哥,能不能三个都带啊?”   一个贪心的小朋友。   纪谦语气带笑,但拒绝了他:“不行,只能带一种。”   “啊~哥哥呀~”白洋双手双脚都趴在纪谦身上撒娇,语气拖得长长的,很是不舍得放弃任何一种,“哥哥,喝三种嘛。”   小时候总是被纪谦控制喝汽水的量,现在他长大了些,终于不是一个小瓶盖的分量了。   纪谦八风不动,摇了摇头:“不行,只能带一瓶。”   白洋凑上去亲亲纪谦的脸,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水印记,吧唧声极其明显。   他亲亲都习惯了,现在熟能生巧。   纪谦擦了一把脸,把脸上的水渍都擦掉,和他解释:“还要带水壶装一壶温水,带不了那么多汽水,很重的。而且汽水装多了,装不了别的零食。”   白洋虽然赖皮,但只要纪谦和他讲道理,他都是会听的。   他只好又把身体转出来,数着自己要吃什么。   他的记忆力不好,单出一只手使劲戳一戳纪谦:“哥哥,快帮我记下。”   纪谦闭着眼睛给他记笔记:“我记着呢,水果要山竹和樱桃;薯片要黄瓜原味各一包;汽水要可乐;饭团要吃奶奶做的金枪鱼的,外面还要海苔包着,做成圆形;三明治要吃外婆做的,里面要有肉和沙拉.......”   白洋见他都记着呢,喜滋滋地抱着他亲:“哥哥你真好,等我再长大些就来伺候你。”   他说得极其真情实意,但纪谦笑了一下没说话。   等到白洋嘀嘀咕咕地睡过去,纪谦也阖眼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白洋开始左勾拳,右勾拳,又横过来,把脚都搭在纪谦的身上。   纪谦眼皮都没睁开,提溜着他的手脚放在一旁,继续睡过去。   要是在意这种事情,他每个晚上都睡不着。   到了春游那天,白洋在两个家里,对着六个老人亲亲热热地撒娇:“外婆,我的饭团是不是金枪鱼的啊。”   江外婆很是和气看着他:“是的是的,是圆滚滚的,一口一个,外面包着海苔,放了六个呢,可以和同学分着吃。”   “奶奶,我的三明治呢,有没有切开啊。”   “外婆外婆,烤蛋糕是不是枫糖浆的呀,甜不甜呢。”   ......   就一场春游,他把大家都折腾起来,最后看着纪谦给他剥山竹,纪谦剥一个他吃一个。   剥一个他又吃一个。   纪谦没办法,把白洋抱到一边去:“你去看外婆烤蛋糕。”   现在纪谦比他高出半个头来,轻轻松松就能抱着他往边上走。   白洋在半空中蹬腿:“不要啊,哥哥,我要跟你一起。”   “那你还吃山竹吗?”纪谦把他放下来,和他说,“不吃的话就和我一起。”   白洋吧唧嘴里那股甜甜的味道,说道:“那哥哥你剥的我不吃,我吃自己剥的。”   纪谦点头:“也行。”   白洋剥出山竹来也不安分,手上都是山竹壳乌漆嘛黑的汁水,有时候又用很大的力气,把里面的肉都按碎了。   家里买的山竹都新鲜,一按下去坑坑洼洼的,白洋也不好意思起来,就这碎的山竹肉吃掉。   沾了山竹壳的肉变得有些苦,白洋皱着眉头吃下去。   纪谦看不下去了,像是抬眉叹了口气,带着他去洗手,回来后把自己剥得整整齐齐的山竹肉递给他:“吃吧。”   白洋趴在桌子上看他,双眼弯弯:“哥哥,你不是不准我吃吗?”   纪谦淡定地继续按开山竹,往两边分开,迅速剥下一个完整的山竹肉:“我剥两个,你吃一个,总有剩余的。”   “就算吃完了也没关系,总是要吃的,现在吃和春游的时候吃有什么区别吗?”   白洋朝他笑:“没区别,嘿嘿嘿嘿。”   吃着吃着,白洋又把里面的山竹肉举出来,雪白地躺在手掌心,他递到纪谦的嘴边:“哥哥也吃。”   纪谦眼睛都没眨一下,一口咬下去。   甜滋滋的汁水在嘴里破开,纪谦眼尾弯了一下。   白洋穿着他喜欢的蓝色T恤和五分牛仔裤,还给自己戴了一顶鸭舌帽,压着自己蓬松的一头小卷毛,从脑后露出一点点碎碎的发尾。   他拖着纪谦往前面走去:“哥哥,这里的风光好好看哦~”   纪谦和他一样的装扮,只是背后还背着一个大书包,前面还斜挂了一个水壶,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往前面走。   他抬头看了一眼周围,这里这片田野极广阔,有窄小的河流环绕,绵绵不尽,铺陈的绿草裸露在阳光下,被晒得干燥温热,柔软得如同毛毡。   周围种着桑树,菀彼桑柔,郁郁青青。   等到了地方,老师让大家在田野上自己找地方坐下,纪谦便牵着白洋过去,找了个树下乘凉晒不到太阳的地方。   白洋一身皮肤都白皙又嫩,一点热的太阳都不能晒,晒久了就会皮肤痛,若是大中午出去还会出红疹子。   找了一处离小河流不远的桑树下,纪谦把小书包放下来,从里面取出蓝色的格子布,先把桌布铺开,浅蓝花色的长方布铺在草坪上,格外好看。   等桌布铺好了,纪谦从书包里把那些食物都取了出来,一一陈列在上面,红彤彤的樱桃和白色山竹,晶莹美丽、红如玛瑙;可乐汽水咕噜咕噜冒着甜意;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巧饭团和三明治等食物,看起来满满当当。   这里的夏日还没到热气腾腾的时候,吹来的风闲淡舒适。   这个时候的山栀花都陆续地开了,枝叶间时时可以看到初结的小巧白色花骨朵,细腻绵软的山栀花,蔓延着纯净的气息,相依相绕,风中都是它赤城的幽香。   他们这一桌的好吃的最是醒目,好多同学过来找他们换吃的。   “白洋白洋,你们的东西看起来好好吃,我们交换好不好?”同班同学拿着自己家做的饭包过来,递给白洋看。   “这是我姥姥做的特色饭包,里面用鸡蛋酱、花生米、肉沫还有好多好吃的,用大白菜也包起来,我姥姥说要分着吃,每个大白菜叶都只包了一点点呢。”   白洋一看那油汪汪的,又冒着香气的饭包,只能忙着点头:“好啊好啊。”   只有纪谦看了眼那个所谓的一点点,也是有一个拳头大小了。   他们在班上轮流着换来换去,桌上的东西就是最多的。   在草坪之上,老师拿出很多的沙袋、跳绳、足球给他们玩:“小朋友们,大家都来足球,在这草坪上玩球肯定会很有趣。”   白洋咬着那换过来的饭包,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递给纪谦:“哥哥吃。”   纪谦也不嫌弃他,就着他咬过的位置继续吃了下去,几口就把剩下的饭包都解决了。   白洋又凑过去踢足球,他长得好看,平常又总是大方分零食吃,活力十足的,班上的男孩和女孩都喜欢和他玩。   此时看他上场踢足球,不仅男生跟了过去,女孩子也都过去了:“我们也要踢足球!”   有男生在旁边冲着女生喊:“你们去跳皮绳就好了,男孩子的游戏过来做什么?”   女孩子才懒得理他们:“怎么?这个足球写着只准男生踢吗?我偏不。”   白洋哈哈哈哈哈大笑:“对啊,足球又没写,我们一起玩嘛。”   他把纪谦也拖了过来,把他推进场里:“哥哥,一起嘛。”   一看到纪谦也进来,班上全部学生都高兴沸腾了,统统喊着他:“班长班长也来了!”   “班长加油!”   纪谦长得像个小王子一样,成绩又好,平时成绩都是那一百分的那种人,在小朋友的心里,早就是最厉害的那个了。   没有门,老师就站在一旁说找一个守门员,然后在那里比划了一道线,只要球到后面去了就算是进球。   他们也意见。   白洋悄悄和纪谦说:“哥哥,你打不打得过小胖啊?他那么高又那么壮实。”   纪谦看过去,他说的小胖是对面的守门员,高高壮壮的,从小就是一个小霸王的主。   但纪谦听到白洋这样质疑他,还有些微妙的不爽,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等到老师吹哨以后,纪谦率先抢过球,一路强攻径直踢到对面去。球很快就进去了。   小胖虽然高高壮壮,但是肢体不是特别灵活,纪谦看穿这一点,多的是让小胖左右跑起来多拦几回,然后又从另一边踢进球。   他的体力好,又善于观察,整个小球场都是他在出风头。   白洋就在原地拍巴掌:“哥哥你好厉害啊!”   他一副荣辱与共的小表情,纪谦挑眉笑了笑,看起来少年人神气十足。   半大的孩子还学不会那些内敛和克制,在球场上玩疯了。   到处都是小朋友的嬉闹声和尖叫声。   就在他们太兴奋的时候,白洋不小心冲到了小河流旁边,没能反应过来,只能哎哎哎哎哎地一顿乱叫:“啊啊啊啊。”   他没能刹车及时住,扑通一下掉入了水里,刚落水他眼前一黑,只觉得害怕,止不住地扑腾起来,大喊着:“哥哥,救我啊哥哥。”   纪谦正进着球呢,回头一看白洋跑偏了,还往水里跑过去,就在他眼前扑通一下掉进去。   “白洋!”纪谦心都慌了,沉在底下,径直跑过去,“乖乖白洋!”   小朋友们也看到了,整个踏青都乱套了,连忙喊着:“老师老师,白洋落水了!”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救命啊!”   .......   老师也慌了,急急忙忙地往那么跑过去。   只见纪谦径直跳入水中,抓着白洋站起来,等站起来他们才发现,这小河流其实是小溪,水才到他们半腰的位置。   白洋呛了几口水,咳咳几声才站稳身子,惊魂未定地抱着纪谦,嗷嗷大哭起来:“哥哥,呜呜呜呜呜,吓死我了。”   纪谦抱着他拍着背:“没事没事,不怕,水一点也不高。”   等白洋发现水一点都不高,又哈哈大笑起来:“哥哥,这水一点都不高啊,才到这里。”   明明眼圈还是红的,他又嬉嬉闹闹地踩起来,纪谦才松了口气把他拉上去:“你怎么会往这边跑过来?”   白洋啊了一声,没想明白,好像是玩得太开心太投入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往什么地方跑了。   老师也都放下心来,想起他们当初考察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一点,特意选了一条河流非常浅的地方带着孩子们来春游,就是怕出现不小心落水的情况。   他们招呼着两人上来:“快上来,老师给你们擦一擦,有没有受伤?”   纪谦往水里一捞,把白洋掉下去的帽子捡起来,这才走上岸边。   老师一边夸赞纪谦的勇气,又一边教育他:“纪谦同学,以后有同学落水你都不能直接跳下去救人的,而且你会游泳吗?”   纪谦只是回应他:“老师我会游泳。”   老师只好告诉他:“就算你会游泳,可你也是小朋友,没有力气把另一个小朋友拽上来的,遇到这种情况应该第一时间叫老师过来。”   纪谦说自己知道了,就连忙跑去白洋那边,看他的膝盖位置。   白洋是正面跑步进去小河流里面,河流地下都是石头和沙砾,现在白洋的手掌和膝盖都是些擦伤。   纪谦拿出水壶,倒出里面的清水给白洋清洗,伤口处有砂砾,纪谦没法用手去捡出来:“乖乖,痛不痛啊?”   白洋直抽气,刚刚还挂着红的眼睛上又掉下一颗颗大滴的眼泪:“哥哥,我痛。”   白白嫩嫩的掌心上都是血印子,纪谦捧着他的手给他呼呼吹气:“我们马上去医院哦,不痛不痛。”   老师看他们两人一身都湿了,连忙问在场的老师有没有带毛巾和干净衣服的,毛巾倒是有人带,但备用衣服真没有。   等纪谦给白洋洗完伤口,老师看了眼,又牵着他们先回去到医院检查一下:“老师带你们先回去检查啊,这伤口是需要擦药的。”   纪谦把桌布上的东西都分给小朋友和老师吃,背着书包和桌布就牵着白洋说:“好了,老师我们可以走了。”   老师又拿毛巾给他擦了一下脸:“真乖啊。”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聪明早慧又乖巧的孩子,连忙开车到最近的医院去检测。   所幸的是没什么事,就是手掌心和膝盖都要擦药。   但白洋很白,现在这伤口流的血被清理了,里面还是红的,又涂了红色的药水,没过一会,伤口又变成紫色的,看起来非常严重的样子。   等江燕来的时候就看着自家儿子青青紫紫,看起来可怖极了,她眼前一黑,抱着白洋直呼:“你这是怎么回事?洋洋痛不痛啊?”   白洋抱着妈妈,小小男子汉决定安慰妈妈:“妈妈,我不痛啦。”   她又把白洋放下来,抱着纪谦一顿检查:“小谦你伤到没有啊?给姨姨看一下。”   纪谦连忙摇头:“姨姨,我没有伤到,是白洋伤到了。”   等老师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又是后怕又是庆幸,最后长长地舒口气。   “没什么大事就好。”   只要不是什么大事,都没有关系。   江燕背着白洋,牵着纪谦一起回去,先给两个孩子换了身衣服好好洗一洗,白洋倒是不能碰水,但河水又很脏,最后江燕给他的伤口包上保鲜膜,简单地清洗了一番。   白洋的伤自然是在两个家里引起了轰动,直把几位长辈心疼得够呛:“我乖乖哦,怎么伤成这样了。”   他们一下怪那小河流没有护栏,一会又怪那风迷了白洋的眼睛。   反正没有怪白洋他不小心。   白洋就哈哈哈哈大笑:“是我不小心的啦,还好有哥哥把我拉起来,我都吓死了。”   他们又连忙去夸纪谦:“小谦做的真好,真棒。”   “知道保护弟弟。”   纪谦听到夸赞也没什么表情,还是很沉默,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很沉默。   白洋抱着他,把自己埋在纪谦的肩膀里面去:“哥哥,你怎么了?”   今天晚上纪谦吃饭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也没有笑,就是静静地吃饭。   他一看就知道哥哥不对劲,睡觉的时候钻进哥哥的被窝里面问他:“你怎么不说话啊?”   纪谦只是把他的手心摊开又看几眼,白嫩的掌心红肿一片,现在看起来更吓人了,他往上面呼气:“乖乖,不痛。”   白洋摇头:“哥哥,我不痛了啊。”   纪谦还是垂着嘴角,开心不起来。   白洋就缠上去,八爪鱼一样缠着纪谦:“哥哥你说嘛,说话嘛,为什么不开心啊?”   纪谦抱着他,把自己埋在白洋的肩膀处:“对不起,哥哥没保护你。”   他看到白洋落水真的是心生后悔,自己怎么会这么投入游戏,完全忘记了弟弟。   少年人第一次尝试到后悔的滋味,很是可怖可怕。   现在心底还是颤抖着的。   白洋抱着他,又觉得不够,自己压上去,压在纪谦身上拍拍他:“哥哥,没关系的,是我自己跑错地方了。”   他蹭一蹭纪谦的脸蛋:“以后我就跟紧你,哪都不去。”   他看着纪谦笑起来,白嫩嫩的脸蛋笑起来格外灿烂明亮,纪谦也跟着他一起笑:“好,以后不要走远了。”   就在他眼睛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以后:羊咩咩挂在纪谦身上,比眼睛看到的地方更近的地方。 第110章   从上学开始,白洋就是和纪谦同桌的,即使纪谦一直都比他高出半个头来,但他还是死磨硬泡坐在一起。   现在纪谦窜个头,抽条一样长高,就像是河边的柳树抽出新芽一样,嗖嗖快。   只是纪谦的背脊依旧挺直,瘦高个的,穿着的衣服都大了一圈,嘴角带笑,让人如沐春风般。   白洋要么和他一起坐到后排去,要么就只能和他前后桌。   他们老师不太按成绩划分座位,都是按身高来的,青春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老师也总是在调整着座位。   白洋义无反顾地陪着纪谦坐到最后排最里面的位置,然后从纪谦的抽屉里掏出自己的零食来:“哥哥,你看,我对你好吧,都陪你一起做最后面了。”   他又掏出一个奶酪条来递给纪谦:“哥哥吃,等会儿又饿了。”   他其实想说又会腿痛,因为个头蹿得快,才十五岁就有一米七八快一米八的个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纪谦偶尔会皱着眉醒来,腿上都在抽筋,他是被疼醒的。   醒来后他会按着腿,自己吃两颗钙片才睡下。   白洋有时候和他一起睡觉也会被吵醒,一开始纪谦还能瞒着,后来就瞒不住了,被白洋发现了   白洋气他瞒自己,但每天都会给他带来很多零食和补充维生素的东西。   时刻盯着他吃东西。   纪谦拿过奶酪棒放入嘴里慢慢地咬着,又拿出白洋的作业递给他:“你的作业,帮你补完了。”   他们的历史作业,老师从来都不布置,都是让学生跟着进度来写,每月交一次就行。   有的学生提前写,有的学生跟着进度写,有的学生压根没写。   就像白洋这样的,从来不写自己的历史作业,每次到了要交作业的前一天晚上就急得哭哭啼啼。   纪谦只好把他的作业拿过来,左手写字给他写完。   甚至后来白洋的历史作业一直都在纪谦的抽屉里面了。   白洋拿过自己的作业,嘿嘿一笑:“哥哥,你可真好呀。”   又是甜言蜜语的贿赂,纪谦都没说话了,只是挑眉笑一笑,咬着自己的奶酪棒去办公室里拿试卷。   有人看见他在吃东西,打趣道:“班长,你在吃什么东西?又是那些女孩子送给你的吗?”   纪谦摇头,严厉地制止他们:“我没有收过抽屉里的礼物,也不要帮任何人递礼物。”   受到欢迎应该是一件很得意的事情,但纪谦从不。   他不会收取别人的小零食和礼物,即使在课桌里看到了,他也是完完整整地拿到失物招领的地方去,让原主领走。   纪谦这种心态和初中的大部分男生都不一样,显得他有些格格不入。   尤其是在大部分男生在调侃女生的发育和肩带的时候,纪谦会严厉制止他们。   所以他这个班长总是会被骂作假清高。   有人箍着白洋的肩膀和他调侃:“你看看班长,又开始假清高了,说什么不收礼物,指不定心里多得意呢。”   白洋拿着肩膀上那只手甩下去,眼睛圆圆的,但又是透亮的:“他没有假清高,又不差这点零食,我每天都给他带好多零食的。”   男生嗤笑一声:“这不一样啊,你是兄弟,那可是妹子。听说前几天还有一个发育得极好的妹子。”   白洋直接远离他:“我就不懂了,你们难道没有姐姐妹妹吗?要是姐姐妹妹的心意被人这样糟蹋,在外面被别人这样说,你们心里会很好受吗?”   “无语。”   白洋走出去,他和这些无聊的男生才不一样,从小他就从白松柏那边学会了要尊重女生,才不会拿人这种开玩笑。   就好像女生问他那啥发育了没,大不大小不小一样,他也会不开心的!   !!!   除了这样一群男生,自然也有和白洋玩得很好的,比较天真单纯的一群男孩子。   他们过来抱着白洋一顿揉搓:“羊咩咩,我们去打球吧。”   陈清霖站在旁边,看着白洋那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弟弟啊,你怎么一个暑假过去,又变得更白嫩更小了啊?”   白洋本就比他们矮小一点,在班上被女孩子看做是可爱的洋娃娃吉祥物。   长得白净可爱无公害,笑起来又露出小虎牙,甜滋滋的,说话还甜。   女士都觉得和白洋说话很舒服,就像班长说话一样舒服,是一种很开心的滋味。   青春期懵懂的时候,大部分女生还不懂这是什么,但不妨碍女生对白洋有一种来自弟弟的喜欢。   陈清霖是他们五年级的时候转过来的插班生,没想到初中也在一个班上,大家都混熟了。   上手就去捏白洋的脸蛋:“水嘟嘟的啊,羊咩咩宝贝。”   一群男生开始乌鸦一样学着怪叫:“宝贝~”   “羊咩咩小宝贝~”   等纪谦回来的时候,就看着白洋落入一群男生手里,一头小卷毛被揉得杂乱无比,小脸蛋被捏起来,还有那此起彼伏的“宝贝~”。   纪谦突然停在他们面前,把白洋解救下来。   白洋脸色的笑意不减,看到纪谦很是高兴:“哥哥,我们去打球,你去吗?”   陈清霖他们也喊着:“班长,走,去打球了。”   纪谦看了陈清霖一眼:“去。”   不过他又顺手给白洋把头发丝弄整齐,笑着说了一句:“乖乖,被摸头会长不高的。”   “什么?”白洋捂着自己的头,大惊失色。   他已经比纪谦矮一大截了,要是被摸头再长不高,那不是在纪谦边上像个小学生了。   不行不行,他按住自己的头和那群搞怪的男生说道:“以后都不准摸我的头了!”   “通通不准!”   陈清霖笑出声来:“知道了羊咩咩宝贝~”   然后又是一群怪叫:“都听我们宝贝的,谁也不能让我们宝贝长不高!”   按在白洋头顶的那双手突然有些用力,白洋顶着纪谦手看过去:“哥哥,怎么了?”   纪谦平静的脸上挑起一抹笑意:“没怎么。”   白洋哦了一声,没当回事。   他喜滋滋地带着纪谦去打篮球,纪谦长得高,平常又爱运动跑步,打球的时候跳跃力极好。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清霖擦着身上的汗:“班长,给我们留一点余地吧!”   其他人也在喊着:“是啊,班长你左一个三分球,右一个扣篮,看这周围,全是来看你的小女生。”   围观的那些女孩子嘻嘻哈哈笑起来,纪谦也不生气,只是随意转着球:“还来玩吗?”   他指尖转着球,随意又帅气。   男生上去就给纪谦一个锁喉:“班长,不要耍帅了,快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吧。”   白洋看见男生踮起脚尖锁住纪谦,姿态亲昵,突然心生不爽,上手去把他们扒拉开:“干什么干什么,不准欺负我哥哥。”   男生嬉闹着:“宝贝,这是我们大家的班长。你也是我们大家的小宝贝。”   “哕!”白洋抱着纪谦不撒手,“才不,这是我一个人的哥哥。”   纪谦看他抱着自己,眼里闪过愉悦的笑意,问他:“还想不想打球?”   白洋摇头:“累死了累死了,不打了。”   他脸上都是汗水,蓬松的发丝都塌下来搭在额间,顶着红扑扑的脸蛋:“哥哥,你这个指尖转球教一教我呗。”   纪谦拿过篮球,单手转了一圈,只见篮球就乖巧地停留在纪谦的食指上面。   酷!   白洋眼巴巴地看着纪谦:“教我教我。”   纪谦示意他:“你把食指举起来。”   白洋就乖乖地举着自己的手指,纪谦将球递到白洋的食指上,像是一种传递的模样。   “哇。”   白洋眼里闪过亮晶晶的光,崇拜地看着纪谦:“哥哥你可真厉害啊。”   他一直盯着自己指尖上的球,招呼着陈清霖他们一起来看。   等球不动了,他拖着纪谦去小卖铺:“我们去买冰棍,你们有要的吗?”   陈清霖他们坐在树影底下乘凉,扯着校服给自己扇风,闻言大喊:“要要要,还要冰水。”   白洋比出一个ok的手势:“知道了!”   他乐颠颠地挑选着冰棍,刚打开冰水想灌下去,纪谦就把他的水拿开了,换了一瓶常温的给他:“刚运动完不要猛喝冰水,心脏会不舒服。喝常温的,小口喝更解渴。”   白洋都没来得及反驳,听他这样说只好应道:“好吧。”   他小口小口喝着水,喝够了就递给纪谦,纪谦也没嫌弃,就着这瓶水对嘴喝了几口。   白洋拿出一个袋子,往冰柜里挑选冰棍:“哥哥喜欢吃这个,贵贵的。”   纪谦还没来得及挑起笑意,只听白洋又说:“陈清霖喜欢吃这个,他喜欢有巧克力脆皮的.......”   纪谦在旁边看他挑选冰棍,无意间问道:“他们喜欢吃什么你都记下来了吗?”   白洋头也没抬:“没啊。”   “嗯。”纪谦正抬手拿出几根绿豆冰棍。   白洋又说:“就记得你喜欢吃的,陈清霖喜欢吃的,陈清霖每次都老说,想不记住都难。”   纪谦的手僵在原地:“这样啊。”   等他们回到球场上时,陈清霖拿过脆皮巧克力的雪糕,直夸他:“羊咩咩,你可真是我的小宝贝,还能记得哥哥喜欢吃什么味道。”   纪谦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陈清霖咬着最外面的脆皮,觉得身边好像有什么冷风吹过,看纪谦盯着自己,总觉得有些心虚之感:“怎......怎么了吗?班长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纪谦笑了:“没什么,继续打球吧。”   只是这一次球风好像更狠了一点,陈清霖被他盖帽盖得没脾气了,坐在球场上耍赖:“班长!你怎么盯着我盖啊,我这一个球都没进,多丢人啊。”   周围一群小女生看着呢,陈清霖脆弱的小心灵受到了打击。   纪谦摸了摸鼻尖,睨见白洋好奇的表情,只能走过去伸手拉起陈清霖:“好了,我也不是故意的。”   “晚上作业给你看。”   陈清霖火气又没了,搭上他的手起身:“班长可说好了啊,晚上作业都给我看。”   纪谦耸肩:“嗯,都给你参考。”   其他人也凑了过来:“班长班长,还有我还有我。”   被围着的人变成了纪谦,白洋被这群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挤在外面,愤怒大喊:“给我挪个位置!”   烦死了。   白洋总觉得最近自己小乖乖的地位要失宠了。   以前也没发现啊,纪谦怎么这么和煦又温柔。   每个人来问他问题,都会回答。   作为同桌的白洋只能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女生和男生经过,尤其是一个个脸红的女生,居然还有隔壁班的人凑过来问问题。   白洋想喊他:“哥哥,吃布丁啦。”   结果纪谦前面又有一个人来问问题,白洋看着她试卷上的辅助线,咔咔拿过来一顿比画:“你辅助线都画错了,怎么可能作对题目。”   他把辅助线一画,又把试卷交给那女生:“快去重新做一遍,要自己想出来的知识才是自己的,总是要别人教怎么行。”   等女生一离开,他就气鼓鼓地扒拉着纪谦的抽屉。   纪谦垂眸看向他:“怎么了?”   白洋把纪谦的抽屉扒拉得哗哗作响,零食袋子相互碰撞起来,最后从里面抽出钙片塞到纪谦的嘴里:“没什么!”   纪谦眼里带着笑,没有抓着弄开白洋的手,反而让他捂着自己的嘴,嚼了几下把钙片吃下去。   白洋感受到手心处那一点湿漉漉的触感,触电一样收回手掌,然后趴在课桌上面休息。   想了想,又觉得烦躁,从纪谦抽屉里又拿出一盒跳跳糖,全倒在自己嘴里,含着噼里啪啦的声响趴在课桌上。   他就想不明白,怎么纪谦有这么多的事情啊?   等到了月考的时候,白洋看着自己面前的试卷,突然抬手擦掉了几个答案。   反正哥哥也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老师的课。   嗯,谁也不会发现的。   他心脏还跳得厉害,但是有觉得没关系,反正只是小考,而且也没有特别差到哪里去。   等到月考成绩出来之后,老师把成绩单和试卷发下来给他们:“同学们,马上就要中考了,你们下个学期都会是紧张的复习,看看这成绩。起起伏伏的波浪线,要向班长学习,一直都是第一名从来没有掉下来过。”   班上又是惊呼出声,初中几年,就没见纪谦的成绩落下来过。   要数最开心的还是白洋,他拍着巴掌喊:“好!!”   纪谦在旁边捂着他的嘴,婴儿肥还没消散的脸颊带着肉,捂着的时候手感极其好。   肉嘟嘟的,又弹弹的,白洋在手掌心下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纪谦才把他放开。   看着自己手心里面潮湿一片,沉默了一下,才拿出纸巾擦干净。   等拿到白洋成绩的时候,纪谦罕见地皱起眉头来,看白洋的成绩就能知道他的喜好,甚至是他对老师的喜好。   白洋他觉得物理老师教课很无聊,他上课从来不听。   英语他也不喜欢,他觉得英语老师总是看人下菜,不尊重学生。   他的语文又极其好,作文常常是灵气十足,天马行空,无意间写得一些句子总是能被老师圈出来表扬。   他还很喜欢化学,因为化学老师总是让他去做实验,满足了他的表演欲,越学越好。   纪谦看着他这个物理和英语成绩,眉心直跳。   这个成绩不对劲,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辅导白洋做作业,给他补课,即使他不喜欢的课,成绩也过得去。   但是现在为什么英语和物理差成这样,才七十几分。   白洋坐在旁边,瞅着他的脸色,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喊他:“哥哥?”   “嗯?”纪谦把他的试卷翻到后面,看看他都错了什么知识点。   白洋又接下后半句:“我及格了,两门都。”他比出一个耶字来,就伏在课桌上看着纪谦。   纪谦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为什么前一天晚上复习的题目也写错了?”   白洋抬起头看了眼那个物理题,啊了一声:“我好像又和第一遍做错的时候一模一样了。”   纪谦静静地把他的试卷收起来,一张张叠好:“去把错题都摘抄下来。”   完了!   白洋完全忘记了这一点,每次做错的题目纪谦都会让他写到错题本上面去。   因为不想抄题目,他每次考试都很认真,现在居然要抄这么多题目。   算了,抄就抄吧。   他把自己的试卷拿过来,和纪谦撒娇:“哥哥,给我补课,我落下好多不会的。”   纪谦收拾东西的手顿住,转过来看向白洋:“不是经常在补课吗?”   白洋的眼睫毛卷翘又长,此时一颤一颤的,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直盯着纪谦:“那每天晚上都要补课,课间也要补课。”   纪谦没有说话,就在白洋以往自己的小把戏被看穿的时候,纪谦突然笑了出来,眼里是真心实意的笑意,舒展又清隽:“好,每天晚上都去给你补课,课间也补课。”   他问道:“那你还和陈清霖他们出去玩吗?”   白洋摇头,小卷毛在空中乱挥散:“不去,我要学习,哥哥要给我补课。”   纪谦嘴角带着笑,下午没有再给别人教题目,只是顾着白洋。   有人过来他就笑着拒绝:“不好意思,我的精力有限,你可以去问老师。”   白洋坐在旁边,心情愉悦,简直就要飘起来了。   对嘛,这就对了。   他是班长,又不是老师。   有不会的题目都快去问老师呀,纪谦也是要学习的。   白洋喜滋滋地咬着笔头,纪谦给他拿下来,拆开一根棒棒糖递过去:“不要咬笔头,脏。”   白洋啊呜一口含住,笑着说:“好咧!”   过来问题目的女生看了眼他们的举动,觉得哪里不对,又觉得好像没有。   听说他们是一起长大的竹马。   但她自己也有妹妹,会这样照顾妹妹吗?   看来是她对自己妹妹的关心还不够。   等陈清霖他们过来喊白洋出去玩的时候,白洋抱着自己的试卷拒绝:“不去了,我要写作业,上次考试都没考好啊。”   陈清霖看了眼他的试卷:“怎么才七十分啊,班长没给你补课吗?”   班长纪谦就坐在旁边,眼尾看了他一眼。   白洋偷瞄着纪谦,语气尾巴极其上扬:“他给我补呀~”   “现在就要补课呀。”   陈清霖被他这个语气弄懵了,哦了两声:“那你要补多久?总不会每天中午都没空吧?”   白洋想了想,也是哦,他这个好动的性格,就估摸着和陈清霖说道:“那我学完这段时间,等下次月考结束就去。”   这么长时间了,哥哥都会觉得别的人过来问题目,那大家肯定都知道他不好接近了。   陈清霖笑起来:“那好,我们先去玩了,你和班长想打球就过来。”   白洋举着手挥挥:“晓得啦。”   但陈清霖没有等到白洋过去和他们打球。   等放学以后,纪谦刚推着自己的单车出来,白洋就哧溜一下坐在他的后座上面,喊着他:“哥哥,我今天不想骑车。”   “嗯。”纪谦笑着看他,“你一个星期有七天不想骑车。”   白洋就在后座上面笑,抱着纪谦的腰。   纪谦骑车很稳,速度又不快,带过去秋日的风都是凉爽的。   他的腰很是精瘦,背脊又薄,穿着校服也不会散开拉锁,不像白洋,直接把拉锁扯开,披着秋季校服在外面。   白洋看着面前红色的校服背面,突然觉得哥哥的背脊也很宽厚有力,自行车的后座本就比前面的座椅低一些,看起来纪谦无比高大,他开口道:“哥哥,你好像我爸爸哦。”   刺溜.......自行车有点不稳,往旁边歪过去。   纪谦拍向箍着自己腰的那双手:“下去。”   白洋被拍得手痛,又抱紧了一点:“不嘛不嘛,不像就不像嘛。”   真是的,不就夸他像自己爸爸吗?   怎么了?还不能这样夸的吗?   其实家里也说了可以让司机来接送,但他们觉得没那个必要,在学校太特殊了。   还是骑自行车就行了。   等路过外面的小摊贩的时候,白洋戳了戳纪谦的腰:“哥哥,要吃这个梅菜干肉饼。”   这个是用一种特殊的土炉子烘出来的饼,外面是面饼,里面包裹着梅干菜和五花肉肉沫,用擀面杖弄得薄薄一层,贴在热炉子的里面很快就熟了。   得吃热乎的饼,咬一口香气四溢,外酥里也脆,还有梅干菜的咸味和肉沫的鲜。   白洋每天都想吃一个,他戳着纪谦的腰:“快呀快呀。”   纪谦抓着他的手:“骑车的时候不要戳我的腰。”   白洋凑过来看他:“为什么啊?”   他伸手在纪谦的腰上乱摸,纪谦也没有痒痒肉啊,不像他,全身上下都是痒痒肉。   纪谦吸了口气,用力抓着他的手离开自己的僵硬的腰杆子:“就算我没有痒痒肉,也不能在骑车的时候乱摸......”   白洋哈哈哈大笑:“哥哥,你是不是想说不要耍流氓?”   纪谦没说话,把他按在梅干菜扣肉饼店子前面,和师傅说:“拿一个肉饼,要加辣椒的。”   白洋盯着纪谦耳朵上一点薄红,笑得更是得意:“哈哈哈哈哈~哥哥你还害羞啦。”   纪谦把热乎乎的饼对折叠一半,才递给白洋:“快吃,到家了奶奶该说你了。”   饼被擀得太薄了,白洋就喜欢对折一下再咬下去,这样厚度刚刚好,满口生香。   他眯着眼睛享受,烫呼呼刚出炉的梅干菜扣肉饼,咸香咸香的。   他把饼递给纪谦:“哥哥也吃一口。”   纪谦就着他的月牙印,又在上面咬了一口,被里面的辣椒呛到了,小声地吸气。   白洋好奇地摸上纪谦的嘴唇:“怎么就一点辣椒就这么红了啊?”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吃不了辣椒,一吃辣椒就嘴边红,鼻尖也淌汗出来,细小的汗珠子就落在鼻尖上面。   纪谦随着他摸了一把,又把他的手拿下来:“好了,脏兮兮的,该回去了。”   白洋盯着自己的指尖,也不脏啊。   但他还是听纪谦的话,三两口把饼吃完了,赶紧又坐到后座去:“快回家吃饭咯,外婆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今天到白洋家里吃饭,外婆最喜欢炖大肘子,这大肘子外皮烤过,又烧过,最大可能把外面那一层味道给去掉。   放入过这里面,加入各种大料和白酒一起炖,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炖得大肘子,今天晚上才拿出来吃。   一揭开锅子,满屋子里都是那股香喷喷的味道。   白洋嗅着香味就走进来:“外婆,外婆,大肘子炖好了吗?”   外婆见他们回来,起锅烧热,把卤汁烧到黏稠给浇上去,连忙端出来给他们:“好了,炖好了,你一个,小谦一个。”   江燕一看这肘子,老大一个了,直嘀咕:“他们俩能吃完吗?”   外婆又端出不少肉来,听她这样一说连忙道:“怎么不能,他们两个正是长身体,吃长饭的时候,你没听说过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说法吗?”   是长个子了,但江燕看了眼两小子的身高差,怎么一大一小越来越明显的身高差了呢?   而且他们家小子也跟没长大一样,一团孩子气,圆润润的眼睛每天都是跟着纪谦转悠。   白洋抱着肘子就开始啃,他吃肘子的时候还喜欢咬一种卤出来的干辣椒,只是两只手都抱着肘子,没办法分出手来。   只好用胳膊肘推一推纪谦,噘着嘴边示意那边的辣椒干。   纪谦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伸手取出两块辣椒塞入他嘴里,又顺便拿了一块生菜叶子,去掉梗部硬的地方,顺手给他塞进去。   白洋都说不出话来,只能嗯嗯嗯直点头。   纪谦吃东西斯文,肘子也是拿刀分开来,用筷子慢悠悠地吃着,在吃的间隙还不忘记给白洋补辣椒和生菜。   坐在对方的老人都看习惯了,从小纪谦就是这样照顾白洋的,小时候还过分一些。   白洋总是喜欢吃零食,正餐就不吃,纪谦还要追着白洋后面给他塞饭。   等白洋一开口,就用小勺子给他塞一口饭,一口一口盯着吃完才算完。   也不知道纪谦这孩子哪来这么多的责任感。   但他们不知道,纪谦就喜欢看白洋吃饭的模样,白洋吃东西特别香,看他吃饭好像自己也能多吃一点。   白洋吃饭大口,但是不吧唧嘴,就是含在嘴里,腮帮子都鼓出来,然后一点一点咬着,特别像一只小仓鼠。   纪谦给他塞饭,看他两边腮帮子鼓起来,又消下去,他吃东西的时候,好像整个人都泛着光一样,脸颊在动,眼睑也在动,眼神又亮堂。   纪谦喂他吃饭格外地有成就感。   等这个大肘子吃完,白洋也饱了,捂着自己的肚子直哼哼唧唧。   他扶着墙壁走路:“哇,我实在是吃得太多了。”   但是他眼睛看向和寻常一样的纪谦,伸手就去摸纪谦的肚子,盖在平坦的小肚子上,很是好奇:“哥哥,你怎么都不鼓出来啊?”   他用力挺了挺自己的小肚子,往前鼓出一小节,像是一个小西瓜圆滚滚的。   纪谦看了直笑:“你这是怀了吗?”   白洋也不生气,扒着纪谦的肩膀就爬上去:“我怀了你的,你可得好好对我。”   纪谦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掌心下柔软的肚皮跳动,他嗯了一声:“走吧媳妇,该学习了。”   白洋脸皮一红:“谁是你媳妇啊,你怎么这样占我便宜?”   纪谦笑着说道:“你不是我童养媳吗?”   正处于叛逆期的孩子想到自己童年的那些黑历史,炸毛了!   张牙舞爪地说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哥哥你不准再提了。”   纪谦随意说道:“好吧,那我不提了。”   等他真不提了,白洋又觉得不是滋味,追着纪谦来到房间里面:“哥哥,你真不提了吗?”   纪谦铺开两人的作业:“你让我提吗?”   白洋咂巴着嘴:“让吧??”   纪谦只是牵着他来写作业,整理自己的错题。   可白洋没等到纪谦和自己插科打诨开玩笑,读英语的时候也不好好读,大着舌头读单词。   纪谦伸手钳住他的脸颊,往里面看了眼。   粉色的舌头尖在里面乱窜。   他一甩手,又把人给放下来,只是问他:“你怎么了,英语也不好好读,不是要补习吗?”   白洋才不管,他双腿搭在纪谦身上:“哥哥,你之前为什么要给那么多的人讲题啊?平常你都不管他们的。”   也不是不管,只是更多时候纪谦的注意力都会在白洋的身上,不像前段时间,课间都没空和白洋说话。   纪谦看了眼自己膝盖上那双白嫩的双腿,白洋一身都是白色,不是冷瓷白,而是一种很健康的粉白,像是戳一下就会陷进去那种白色。   他看向对方的膝盖,小时候落入河里的伤早就好了,在各种祛疤膏的作用下,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   但他还是伸手去按住对方的膝盖,在上面捏了两把。   “下个学期要中考了,帮一帮同学而已。”   白洋哼了一声:“那你怎么不帮帮我啊?”   这么好心的吗?他知道纪谦虽然很温柔,但是有一个圈子,不会轻易地动摇他圈子里面利益,如果对方的需求和纪谦的想法违背,纪谦都是会非常温和地拒绝对方。   比如以往的下课时间都属于白洋,现在下课时间属于了别人,那白洋就不开心了啊!   这个意思是说他白洋比不上那些同班同学吗?   纪谦头也没抬,左手拿着笔,继续帮白洋把政治作业给抄完:“我现在不是正在帮你写政治作业吗?”   白洋凑过去看,只见纪谦左手执笔,把他不喜欢的那些大段的背诵题目都给抄上去了。   他的左手字和白洋的字非常相似,或者说就是一模一样。   白洋脸皮一热,他不喜欢写这种很无聊的已经知道答案的题目,都已经能背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再写上去呢?   但他还是不依不饶地:“哥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谦问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白洋也不懂,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反正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谦停下笔,抬起一双好看的眼睛看向白洋,桃花眼温柔含情,眼尾又藏着春意般:“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洋被他看得直脸红,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看这张脸十多年了,还觉得好帅,每次都会被对方眼神击溃一般。   他捂着脸,在旁边嘟嘟囔囔:“不知道,随便你。”   看他躲过去,纪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没再说话,只是把英语单词又重新翻给他:“继续背,等我写完了就帮你抽查。”   白洋哼了一声,脚搭在对方的膝盖上没有放下来,又从旁边拖出来一条懒人椅子,往后一躺,优哉游哉地背着单词。   等纪谦把那些抄写的政治历史都写完,他抽走白洋的英语书:“坐到那边,给你抽查了。”   白洋往他膝盖上踹了一脚:“你还嫌弃我,我就不走开。”   要是纪谦没说让他坐到那边去,估计他已经乖乖地坐好了,但纪谦说了,他就不乐意了!   他腾得起身,然后把纪谦推开一点,坐到纪谦的身上来:“我就要坐在这里。”   纪谦垂眸看向面前的少年人,白净的脖颈上面掉落着毛茸茸的碎发。   白洋气呼呼地掏出自己的笔和本子,就这样姿势说道:“快听写听写了。”   他一点也看不到背后那人的神情。   纪谦手上的英语书都没拿起来,只是和他说着单词:“Epoch.......”   他的声音像是刚刚过青春期发育没多久,有些清冽又有些低磁。   白洋恍惚想起在变声那段时间里,纪谦都不怎么爱说话,他那个时候还嘲笑对方,怎么还有些偶像包袱呢。   现在过完变声期,怎么哥哥的声音变得这么好听了?   纪谦看着小巧白净的耳垂上泛着红色,表情愉悦起来。   等白洋听完所有的单词,他想要从纪谦腿上下去坐好,但纪谦揽着他的腰,直接就这个姿势俯身下来,拿过红色的笔给他批改,一边改一边说出他的错误。   这个姿势像是完全圈着他,白洋出不去了。   写完了英语作业,还有物理。   纪谦把白洋的物理试卷摊开,一个个错题给白洋讲明白,他的手指修长,指尖干净,握笔的姿势又好看。   白洋就盯着他的手,落在试卷上。   关键是纪谦现在是右手拿笔,他右手写字的时候清隽又锋芒毕露,格外好看。   白洋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看着看着,他又忘记了自己还坐在纪谦的腿上。   不过记得又怎么样,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坐的。   等两人做完了作业,白洋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然后起身去洗漱。   只听纪谦嘶了几声。   正在给自己找衣服的白洋回过身来,很是紧张地问他:“哥哥,你怎么了?”   纪谦按着自己的大腿,微蹙眉尖:“没事。”   白洋伸手给他按摩:“是不是有点痛了,我给你按一下。”   按了一会儿,他又问:“是我坐的吗?”   “我好像太重了,都长这么大了。”   纪谦抬眉看向他,卷毛的少年顶着一张娃娃脸,可爱又精致,他笑了两声:“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蹿个头,腿会抽筋,会痛。”   白洋都没这个担忧,他是正常地长高,不明白纪谦的痛苦。   但家里天天炖骨头汤给他喝也没见好,白洋抿着嘴角,用心给他按摩:“哥哥你白天要吃钙,不能不吃。”   纪谦嗯了一声,又说道:“有的时候老师让我去做事,就会忘记了。”   白洋听这话就急了,用力按下去:“怎么能忘记啊!我都提醒你了。”   纪谦眼睑眨了眨,说话声音有些轻:“你和陈清霖他们出去的时候,我就总是会忘记。”   “事情很多,我也不是一直会记得这个的。”   白洋咬着唇:“不行,每天我都要盯着你,我去玩也要带着你一起去。”   想了想,他又说道:“我不去玩了,我就在你旁边,当你的计时器。”   纪谦表情愉悦,像是就在等着他的这句话,笑起来格外清俊帅气:“好,那你就是我的计时器。”   白洋用力点头,小卷毛在半空中简直是要划出弧度来,松松软软的。   纪谦伸手去揉了揉:“哥哥的小计时器。”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写高中篇啦~ 第111章   床太小了,白洋转个圈就会磕到纪谦,尤其现在又热,头顶的老式风扇咿呀咿呀转着圈,直把他热出一身汗来。   纪谦抬手从旁边拿出小型电子风扇给白洋吹风,白洋这才眉头舒展,又把头埋在纪谦肩颈处,看不到一点阳光才睡下去。   整个午睡期间,他就这样扶着小风扇给白洋吹风。   等白洋从床上赖赖唧唧地起来,陈清霖坐在另一张床上穿着笑他:“羊咩咩,你这长不大啊,这么大个人还要挤在班长的床上。”   高中时间学习紧张,他们干脆在学校付了住宿费用,中午的时候都不会回家,而是在寝室里睡一觉。   这样做的也不只是他们两个,大部分学生都是这样。   学校正好把这群租房子午睡的学生分到一起。   学校的床都是小小的单人床,十六七岁的孩子睡上去刚刚好,再多一个人可就挤起来了。   白洋刚睡醒,顶着一头杂乱的小卷毛,人都是迷瞪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和陈清霖吵闹:“你管我呢,我就乐意,我哥哥也乐意。”   他往后一倒,躺在纪谦的怀里。   少年人的胸膛宽阔,刚好能圈着他,他闻着纪谦身上的薄荷味道很是得意:“我就喜欢闻着哥哥身上的味道睡觉,没有这个味道睡不着。”   他从小就是伴随着纪谦身上的薄荷味道睡觉,早就养成习惯了,没有这个青草揉碎一样的淡淡的薄荷味,他根本就睡不着。   纪谦出去比赛的时候,他都是带着黑眼圈睡在纪谦的床上。   现在人就在他身边,还不得抱着赶紧睡觉。   纪谦还有些困意,半阖着眼睛圈着他,把他抱起来放在一旁,声音有些睡醒的低磁:“乖乖,你先穿鞋。”   白洋就把脚搭在纪谦的脚上,他这几年长得慢,身高好像也就稳定在173左右,但纪谦已经184了,脚背都比他的长一截。   他的脚生得白嫩,脚指甲盖都是粉色的。他往纪谦脚上啪啪踩几下才开始穿鞋。   怎么才高二下学期这人就这么高了?   男生据说还能一直长到22岁,那不是还能长五年?   “好吧好吧,你们乐意。”陈清霖耸了耸肩,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哥哥弟弟俩的情谊真是难以分开。   纪谦睡醒起来的那一会儿有些低气压,但不忘记抱着白洋,现在气压消散,抱着白洋起来,顺手给他系上鞋带。   白洋最近爱上了各种球鞋,一双双球鞋帅气得不行,但他的手和脚一样,完全系不出视频里那种五花八门的鞋带。   他本来还想认真学习这手法,但纪谦看了两眼就会了,从此以后都是顺手给他系鞋带,他就习惯了,也没再去学习。   白洋踩着自己的新鞋噔噔几下,这才乐滋滋地去漱口洗脸。   等他们洗了把去上课,刚走出寝室楼就觉得热气腾腾,白洋扯着衣服:“这鬼天气,热死了,都六月了,还不给我们放假。”   纪谦拿过帽子给白洋戴上,免得他晒多了太阳身上泛红起疹子,听他这样说笑了两声:“还早,七月还要补课,八月才会放假。”   白洋哀嚎出声:“高中生活真的好苦啊。”   马上就要高三冲刺阶段,学校自然管得严一些,但纪谦早就已经被保送了,他留在学校里只是照顾白洋而已。   而白洋一坐到位置上就从纪谦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自己下载的游戏开始召唤道:“快来开黑!”   周围一圈男生连忙应下:“来了来了!”   等他们上号以后,白洋首先预选了打野:“我玩打野,谁也不要和我抢。”   “哇靠.......”陈清霖看他选了荆轲一阵头痛,“你玩打野就算了,能不能换一个简单点的?”   前排的许锐和尹玉春也是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要不然你换一个露露吧?”   荆轲这英雄厉害,但需要背后刺人才会有暴击伤害,而且需要操作。   他们和白洋打了这么久的游戏,总是不太能理解白洋为什么总是挑一些需要操作的英雄,偏偏他自己还不会。   他们拼死拼活把白洋带上段位,没过多久又会被白洋掉下去。   而且还是连跪。   又菜又爱玩。   白洋大手一挥:“没事,我哥哥在。”   纪谦无奈,选了一手辅助瑶,瑶这英雄只需要挂在打野身上就可以了。   陈清霖一看两人的选择又懂了,笑了笑没说话。   果不其然,白洋的习惯是先去打红,然后抓下路,还没等他把红打完,对面的打野就来入侵这边的草丛。   他的红还丢了,愤怒追上去又被人反杀。   一血!   白洋把手机一换,拿过纪谦的手机,操作着瑶摇摇晃晃地跟在纪谦身后:“哥哥上!给我报仇!”   就知道是这样的情况。   纪谦拿过他的手机,重新发育,拿兵线,抓落单,大龙偷野。   荆轲的大招隐身还有加速,神出鬼没的,并且还有瑶挂在他身上,相对于多了一个盾牌,能在塔下三进三出。   先手击杀对方c位射手,把落单的辅助也拿下,顺手把来支援的中路法师也杀了。   打得对方的射手躲在二塔里不肯出来。对面射手再一次被杀死送回泉水以后,就站在泉水里面打字:“小哥哥,放过我好不好啊~”   “小哥哥~”   白洋皱着眉看屏幕上的字眼,只觉得红色的消息那么刺眼呢?   他开全部聊天打字:“谁是你的小哥哥啊?”   陈清霖他们在那里怪叫:“小哥哥~”   “小giegie~”   “下一句是不是cp滴滴啊~”   白洋自然知道cp滴滴是什么意思,这是他们在游戏里经常看到的,只要打得好总是有人过来喊cp滴滴。   cp就是在游戏里组成情侣,两个人一起上游戏中间还有一个爱心的符号。   点击那个符号就可以看到亲密度是多少。   白洋嚷嚷出声:“怎么随便一个人就来和我哥哥cp滴滴啊,这对面是男的女的都分不清,还不晓得长什么样!”   陈清霖他们哈哈大笑:“那长得好就可以了吗?”   他们打开小助手看了一眼对方的头像和名字:“小甜甜~这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名字啊,头像还是猫耳娘。”   白洋直觉有些不对劲:“那也不行啊,一看就不正经,我哥哥冰清玉洁。”   ??   听到他的措辞,纪谦温润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陈清霖他们学着白洋的话:“冰清玉洁班长大人~”   “哈哈哈哈哈!”   对面射手还挺嚣张,看他的名字是个男生“东曦既驾”,就这屏幕喊道:“我在喊打野小哥哥呢,没喊你。”   “你一个男生还玩瑶这英雄躺赢。”   白洋一下火气就来了:“你管我呢,而且这是我们家打野。”   纪谦没说话,只是在射手出来的时候顺手又把她杀了。顺便开全屏说道:“他能躺,为什么要c?”   白洋乐滋滋地看着纪谦护着他,两人嚣张地溜到对方的一塔下面杀人,还站在这里打字。   五排只能排到五排,对面的射手被杀到有脾气了,复活之后五个人一起围攻过来。   荆轲有技能可以穿墙跑路,但挂在他身上的瑶受了一个大招被打了下来,纪谦干脆回身一个秒杀射手脆皮。   荆轲有被动,荆轲击杀或助攻会刷新所有技能的冷却时间,并恢复自身已损失生命值25%。   纪谦喊着白洋:“乖宝没事,你有被动绕一圈。”   瑶被打出了被动,变成了鹿形态,鹿形态不能被攻击,有一定的位移吗,但过不了这个墙,他嗯一声,跟着荆轲绕圈跑。   等瑶的cd一好,纪谦喊他:“挂上来。”   他立马挂在荆轲身上,荆轲绕在对面法师背后一招秒杀。   double kill。   有瑶的护盾和被动,荆轲cd变得更短了些,杀完之后和对面刺客赵云绕着圈。   这个时候陈清霖他们也赶到了,冰住赵云。   荆轲绕到背后会有暴击,三两下又把对面的赵云给杀了。   triple kill。   白洋小小地欢呼出声:“三杀!三杀!我们去五杀。”   纪谦笑了两声,对面上单是没有什么攻击力的廉颇,太肉了,血量和厚,还带着反甲。   砍了好几下才把他杀死。   quadra kill。   最后还剩下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辅助奶奶,被一技能和二技能连招杀死。   Penta Kill!!   白洋欢呼起来,抱着纪谦:“五杀五杀五杀啊!我要截图!”   纪谦低头看着手上的号,笑了两声给他保存回放,让他有素材可以发到朋友圈里面去炫耀。   白洋这一局打得还算开心,毕竟纪谦从头到尾就没有搭理过对方。   但他还是有些不得劲,游戏结束后拿过手机揣起来,眼巴巴地看着纪谦:“哎,哥哥,你不会在游戏里找cpdd的吧?”   “你不知道,那些人看见游戏打得好就疯狂喊着组cp,他们那是广泛性撒网,能捞上一条鱼就赚了。”   听到白洋的话,纪谦微挑眉看向他,眼里如涟漪起,缓缓笑起来:“我又不常玩这个游戏。”   白洋舔了舔唇瓣,哦了一声:“是哦,你玩的时候我都在。”   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纪谦点头:“嗯,我只是过来陪你玩而已。”   白洋顿在原地,心跳突然加快了一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捂着心脏,突然起身去外面,他感觉自己好像再不出去呼吸就要被憋死了一样。   纪谦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两声。   白洋噔噔噔跑到外面的水龙头处冲着水,舀了一把清水洗脸。   还没等他理清楚弄明白,面前突然出现一份粉色的信,他抬起头来,只见一位红着脸的女生正害羞地递着信。   白洋挠了挠后脑勺,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委婉地拒绝:“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们还是要以学习为主,不要早恋。”   却不料对面女生脸色更红,磕磕碰碰地说道:“白洋同学,我是希望你帮我转交给纪谦学长。”   她说完以后似乎胆子也大了些,说话都流畅起来:   “纪谦学长被保送了,也许这就是最后一年,我不想留下遗憾。”   白洋呆在原地,所以这是一封给纪谦的情书?   还要他帮忙转交?   作者有话说:   就再看我们小纪如何套路小羊的啦~   感谢在2022-08-28 22:24:14~2022-08-29 21:10: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ugar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超级无敌大可爱20瓶;Epiphyllum 1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遖峯! 第112章   白洋最后还是把那封情书接了过来,迅速揣入兜里。   他好像在做贼,偷偷摸摸地拽着一纸情书回到教室里。   薄薄的一张纸,好像在他怀里太重了一样,手指总是忍不住地伸进去摸这张情书,纸张是漂亮的粉色,外面还有一层淡淡的纹路,手指按在上面能明显感觉到纹路。   白洋只觉得这情书烫手,又觉得心里有些压抑的奇怪。   这股奇怪让他接下了帮忙递情书的事情,但他总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好像又有一点生气和心虚?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洋忐忑地坐回位置上,心虚的小表情格外明显,纪谦都不用多想,就知道白洋心里藏着什么事。   但纪谦等了半天,白洋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小表情,就是吸气吐气,像是一只小金鱼。   他觉得有意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白洋被他吓了一跳,整个人都跳起来,他手还揣在兜里,心里一慌张,把情书刷一下拿出来。   纪谦睨见他手里的粉色信封,嘴角的笑意僵在原地,他嘴角笑意不减,眼里却没了笑:“你收到情书了?”   他把周围防得水泄不通,怎么还有人给白洋递情书?   白洋生得一副可爱白净又乖巧的模样,一头柔软蓬松的卷发就盖在头顶,人又爱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高中女生当然有喜欢他这一款小弟弟的。   都说他是小奶狗。   奶乎乎的,又可爱,想上去rua脑袋。   但白洋一直跟他在一起,他早就在无意间放出了风声,白洋不会谈恋爱啊,家里不允许,他自己也有了喜欢的人。   在之前的时候,不管是给他还是给白洋递情书的人,都会被他支开。   但是没想到就一个洗手的功夫,还有人给白洋递过情书来。   白洋听他这样说,红着脸摇头:“你不是说不要早恋吗?我才没有接别人的情书。”   纪谦面色微缓,问道:“那这是什么?”   白洋抿直嘴角,觉得心口有些闷闷的,说出的话也闷闷的:“这是你的,一个学妹给你的情书。”   纪谦垂下眼帘,情书的封面是认真挑选的,甚至上面的字也清秀不已,他淡淡地说道:“她让你递情书,你就接下了吗?”   “那不是女生的心意吗?”白洋抬起头来,看见纪谦正盯着情书上的字发呆,突然生出一股气来。   他把情书往旁边一扔:“反正你应该也不感兴趣,我就.......”   却不料纪谦伸手按下那封情书,缓缓拿过。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又生得好看,此时拿过那封漂亮的情书,把上面的褶皱一一抚平。   似乎是极其小心又爱惜。   白洋就看着他的手指在上面轻抚,只觉得那股无名气更加厉害了些:“你为什么还收下了?”   纪谦缓缓道:“这是女生的心意。”   明明他只是复刻了自己说过的话,但白洋怎么感觉像是他在心头火上浇了一勺油。   火气腾地一下就要冲到天灵盖。   白洋看着纪谦手上的情书,越看越觉得气人,他鼓起脸来:“你说了,不准早恋的!”   “而且现在是学习的关键时期!”   纪谦只是用书本压着情书,将其压平,慢慢说道:“你忘记了,说是比你大七个月,其实我比你一岁,再过一个月就成年了。”   “而且,我已经拿到了保送名额,现在只轮到我来挑选学校而已。”   白洋如临雷击,甚至忘记了怎么反驳,他看着那份情书,又看着纪谦,眼睛都红了。   纪谦瞥了他一眼,帮白洋把他的试卷拿出来:“不能早恋的是你,现在写试卷。”   白洋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试卷,突然发现纪谦真的快要成年了,马上就可以谈恋爱。   谈恋爱之后,是不是就是娶老婆?   然后生两个小孩,一家人亲亲热热。   亲亲热热??白洋被自己脑海里这个词吓到,甚至吓到红了眼眶。   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伏到课桌上不能说话。   为什么纪谦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他还要写试卷去高考?   他好像被纪谦隔离出一个世界来。   白洋咬着下唇,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还越难过,眼眶都热了,直接从里面淌出泪水来。   纪谦坐在原地,看他头发丝一颤一颤的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片刻后,他似乎是叹了口气,凑过来,伸手捏着白洋的后颈肉,在白净的软肉上揉了两把,才问他:“怎么了?生气了?”   白洋反着手拍开他,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只觉得自己要委屈死了。   纪谦又俯身过来,抱着白洋,把他的头抬起来,只见一个红眼睛的兔子正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纪谦伸手擦过他湿漉漉的眼睫,语气纵容又引./诱:“乖乖,在气什么?”   白洋瘪起嘴来,眼眶里的泪珠子在滚动,他吸了一口气:“你要去看那个情书吗?是不是还要接受别人写给你的情书?”   一想到这里,白洋就难受得要死,心脏都像是被人用力攥紧了一样,疼得厉害。   纪谦眉眼无奈,双手捧着他的小脸,给他擦拭眼泪:“我去把情书还给她。”   白洋也觉得丢人,自己用袖子用力擦脸,听到他这样说倒是心里松了松,又问他:“那你不看吗?”   纪谦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手帕还带着薄荷的香气,给白洋一点点仔细擦干净,一张花脸又被他打理干净,他语气轻柔:“你给我看吗?”   白洋拽紧他的手,脱口而出:“不给看!”   纪谦笑了两声:“那就不看。”   白洋这才放松下来,有些红着脸。   陈清霖他们从旁边路过,有些好奇地问:“这是咋了,一会没见怎么变小兔子了?”   他看白洋红着眼眶,诧异到方言都出来了:“啷个咯?哪个欺负你了啥?”   白洋连忙摇头:“我没有!”他看着面前的试卷,给自己找着借口:“我就是看题目太难了,压力好大!”   陈清霖有些不信,这没心没肺的瓜娃子怎么还会觉得压力大?   这不是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还有纪谦班长宠着给他兜底。   现在这个时候还经常逃课出去玩,班长也不管他,还带他一起翻墙,给他打掩护,出去买烤饼回来给白洋吃。   就这还能压力太大啊??   但白洋不想说,他也没问,反正不是被欺负了就行。   白洋觉得哭出来还掉眼泪了有些丢人,他一下午都没敢和陈清霖他们打游戏,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写作业。   在听课的间隙,又传小纸条给纪谦:【哥哥,你什么时候去还情书?】   他的字其实有纪谦几分模样,但又带着少年人的清澈和圆润,远不如纪谦的笔锋外露。   纪谦看了眼他的纸条,在上面写着:【放学后吧。】   白洋看了眼时间,怎么还要放学后啊?   但是他也知道,就课间去叫女孩子出来,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尤其是纪谦过去,肯定是轰动,指不定还会有人问东问西。   再不耐烦还是要等到放学没人的时候。   等一放学,白洋就冲出去找那个女生,但她只是在接过情书的时候迷迷糊糊记得她是那个什么几班的,没听清楚那女生叫什么。   要是不早点过去,指不定女生就回去了,还要拖到第二天。   等到了班上,女孩子似乎也有些神情恍惚和忐忑,没有离开。   白洋松了一口气,让纪谦在外面等着,他去换那封信。   纪谦却没有把信递给他,反而说道:“既然是给我的,也应该我自己交还。你去把她叫出来,我在教学楼后面等她。”   白洋一惊,声音都大了起来:“你还要和她见面吗?亲手还给她??!!”   纪谦嗯了一声,温柔地朝他:“你都递给我了,自然也要我还回去。”   白洋看见他这样笑反而心底一颤,很是不得劲,却没有等他继续说话,纪谦已经往教学楼外面走去了。   白洋怕女生收拾东西离开,也只好咬着牙进去传话。   等女生听到后,眼睛都亮了起来,红着脸和他确认:“真的吗?纪谦学长在后面等我?”   白洋又觉得心里堵堵的,只是低声应:“对,他在教学楼后面等你。”   女生这一下子又变得激动起来,迅速收拾东西出去。   等到了地方,他们同时看见纪谦站在树下。   正值六月,即使是下午,也有透明的阳光透过树梢穿过,那是一种仿佛可以抓住和煦阳光,笼罩在纪谦身上。在金色的光晕跳跃下,纪谦露出少年人独有的青涩帅气。   白洋想把这样的他藏起来,他率先冲了过去抱着纪谦,像是抱着就能和他更亲近一些:“哥哥,我把那个女生叫过来了,你快说。”   纪谦垂眸看了他一眼:“你去树墩子下等我吧。”   白洋急了:“我不能在这里吗?”   纪谦抬手弹了他一下:“不管是接受还是拒绝,都要给女生留一点面子。”   烦死了!   白洋深处的后悔越来越多,尤其是转身过去的时候,听到女生害羞地喊了一声“纪谦学长”,他心里那股后悔之感倾覆压下来。   就要把他压晕过去。   白洋咬着下唇,躲在树后面悄悄看他们,只见那女生垂着头,而纪谦似乎是和她说着什么。   听不清啊!!   白洋内心跟被猫挠过一下,难受死了。   他只是低声喊着:“快把情书还回去啊!”   只见那女生好像眼圈红了,在纪谦面前默默掉着眼泪,而纪谦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过去。   白洋觉得内心深处那猫爪子更加厉害了些,直把他心脏都要挠破挠出血来。   早知道!   早知道!   早知道这么麻烦他一定不会接那封情书的!!!!   终于,纪谦拿出了那封粉色的情书还给对方,而女生哭着拿过情书跑着离开了。   等女生哭着离开,白洋觉得自己好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简直是卸下肩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狂奔过来抱着纪谦:“哥哥,你把情书还给她啦?”   纪谦嗯了一声,在他毛茸茸的头顶轻柔:“你不是看见了吗?”   白洋没一点被抓包的尴尬,反而笑着说:“我是看到了,那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啊。”   纪谦笑了两声,带他离开。   等在自行车上,白洋照例蹭上纪谦的自行车后座,按捺了半天的好奇心终于冒出头来,戳了戳纪谦的腰,问他:“哥哥,你们怎么要说这么久啊?”   纪谦只管往前骑着车:“我总要和人说清楚。”   白洋用力戳着他的腰:“说清楚还要这么久,都不能按时回家吃饭了。”   纪谦只是淡淡说道:“这是谁害的?谁接的情书?又是谁递给我的?”   白洋被他这样一说,又是心虚又是有些难受:“我再也不给你接情书了,我把你所有的情书都扔掉!”   纪谦语气里带着一丝微妙的笑意:“知道就好。”   没过多久,白洋又问:“那你到底是怎么说的啊?”   纪谦淡淡地说:“我和她说自己已经订婚了。”   “订婚??!!”白洋被他吓一跳,用力抱着纪谦的腰就开始连环问,“什么订婚,你什么时候订婚了,我怎么不知道啊?你怎么就订婚了呢?现在还流行商业包办婚姻吗?不行不行,我得去和纪箐阿姨说,你怎么都不拒绝啊??”   纪谦听到他一连串都不打壳的话,笑了两声:“我是订婚了,从小就订婚了。”   白洋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纪谦的背,舔了舔唇瓣问他:“你和谁订婚了啊?”   纪谦笑着告诉他:“和我的童养媳。”   白洋臊红着脸,脸皮发热,又抱紧了纪谦,嘟嘟囔囔地说道:“谁是你的童养媳,哼。”   等到了家里,纪谦把他抱下来,在他红着的脸蛋上捏了又捏:“谁喊着当童养媳谁就是。”   白洋的嘴都变成金鱼嘴了,他嘟嘟两声,含糊地说不出话来。   等没过一会儿,纪谦又说道:“谁是童养媳?”   白洋圆溜溜的眼睛乱转,最后又软软糯糯地看着纪谦,告诉他:“我是,我是童养媳。”   ...........   这件事过去之后,白洋迷迷糊糊意识到了什么,但他想不明白,总觉得自己面前好像有一层小小的透明薄膜,自己戳不破。   戳破之后好像有一种亚当的苹果在等着他。   分不清是期待还是害怕。   他拿着手底下的扫把,很是恍惚地扫着地。   纪谦上前敲了一下他,咚的一声把白洋唤回神来,白洋捂着额头问他:“哥哥,干嘛?”   纪谦示意实验室背后的小林子:“老师说那边石榴树的花落了,你去扫一下。”   白洋拿着扫帚哦了两声,带着自己的小扫把和簸箕灰斗嘚吧嘚跑过去。   陈清霖望着他的背影好奇地问道:“班长,你怎么让小羊咩咩去那边啊?”   纪谦笑了笑:“让他去扫个石榴花怎么了?”   陈清霖挠挠头:“那小树林好看,又人少,班长你是不知道吗?”   纪谦微睁着眼睛:“好看人少还不好吗?”   陈清霖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班长这样清澈正直的眼神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就是就是了半天,也没把后半句说出来。   倒是白洋乐颠颠地跑过去扫着落花,然后瞥见在树下有两人在那边搂搂抱抱。   他刚想转过身去,就看见那两人十分大胆地亲在一起了!!   白洋就像是炸毛一样!头发丝都竖起来,整个人恍恍惚惚地站在原地。   还不小心看见那两人伸出来的舌头,他猛地惊醒,哧溜一下跑回去。   陈清霖看着白洋脸红耳赤地跑回来,很是不解:“你咋了?”   白洋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拉着纪谦就要回家去。   “哥哥,回家,我们回家。”   纪谦把他的书包拿上:“那边打扫干净了吗?”   白洋又想起那段旖旎,心脏一跳,慌乱道:“打扫干净啦!!”   纪谦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带着他回去。   等晚上做作业的时候,白洋时不时想起那两人抱在一起,还那啥对在一起。   他抬眼看向纪谦的脸,从眉眼滑到鼻梁,又落在唇部。   纪谦的唇不薄也不厚,看起来软软的。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手上握着的笔都抖了起来。   纪谦敲他:“直勾勾地看什么呢?”   白洋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没.......没什么!”   他就带着这样的心跳睡在床上,他习惯性抱着纪谦。把头埋在纪谦的肩颈处,闻着那股薄荷的味道,薄荷的味道还带着湿润的水汽。   没过一会儿,他又抬起头来,眼神盯着纪谦的唇瓣。   小树林的人为什么会喜欢吃对方的嘴边?   他心脏又砰砰砰乱跳起来,要不然他也来试一试?   他按着纪谦的胸膛凑过去,就要碰到的时候,纪谦兀地伸手捂着他的嘴,眼神有些深沉:“你做什么?”   白洋被他惊醒,腾地一下红着脸,红润润的脸蛋,又带着羞意的眼睛。   他伸手抓住纪谦的手,把他的手挪开,又想凑过去。   纪谦挣开他的手,用力钳着白洋的脸蛋:“乖乖,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洋咽了咽口水,吞咽声在夜色里极其明显,他用水润的眼神看向自己,轻声说道:“我想.......我想亲......”   纪谦的声音有些低:“你想亲?亲什么?”   话说出去后,似乎都变得顺畅起来,又或者是纪谦纵容的语气给了他勇气,白洋一次性全部说出来:“亲嘴!我想亲嘴!”   “什么?”纪谦似乎被惊到了,眼睑轻抬起来看向白洋。   白洋却被这幅美人受惊的图更加刺激到,又是大声说道:“亲嘴!我要和你亲嘴!”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因为在收尾,大概下一章就高中篇结束,高中篇结束就该停下了。   希望大家醒来我已经码完了~   月末啦,还有多余的营养液吗?嘿嘿,想要一点营养液的加持~ 第113章   白洋在纪谦怀里使劲地扑腾,一头蓬松柔软的小卷毛变得杂乱无比,偏偏眼睛极其亮,像是黑曜石在夜里发光一样,直勾勾地盯着纪谦。   纪谦垂眸看向白洋红扑扑的脸蛋,只是用力捂着他的嘴将他镇压下来:“睡觉。”   白洋摇着脑袋,一开始的跃跃欲试被纪谦这样一挡,变成了固执,他掀开纪谦的手掌,超大声地喊道:“我要亲嘴!亲嘴!”   纪谦语气一沉:“什么亲嘴?”   白洋把粉色的嘴巴嘟起来,示意对方:“就是打啵。”   他脸上都是得意和期待。   纪谦只能再次钳住白洋的脸蛋,柔软的脸蛋上还带着婴儿肥,纪谦只是看向白洋嘟起来的嘴唇。   白洋的唇瓣饱满又红润,从小开始他就有一颗小小的唇珠,喝奶的时候喜欢抿着舔着自己的唇珠,把唇珠吃得亮晶晶带着水渍,现在也是如此。   圆润小巧的唇珠点缀在上唇中间,微微往外翘起来,像是等待一个亲吻。   纪谦心头一跳,将白洋抱在怀里,整个转了圈。   白洋就变成背对着纪谦,还被纪谦的双臂箍紧抱得死死的,转不动圈来。   他还想挣扎一下,背后的纪谦将他用力按住:“睡觉,再不睡我去隔壁了。”   白洋只觉得对方手臂像是钢铁一样,一听这话就蔫吧下来了,他哦了一声,怀着满肚子的打啵睡下。   等他终于消停下来,纪谦这才放下心。   不过纪谦的心放不了多久,从这一天开始,白洋开始缠着他要亲嘴。   早上起床刷牙之后,白洋会嘟着嘴凑过来:“哥哥,现在可以亲嘴了吗?”   纪谦捏着他的下巴把他挪开:“不可以。”   中午午睡的时候,他会缠着凑过去,想要在纪谦睡着的时候进行偷袭。   他看着沉睡的纪谦,那双薄唇越发好看。   抿直的嘴角,带着肉粉色的柔软,他悄悄凑过去,或者是扑过去,又被纪谦整个镇压下来,被捂着嘴教育:“好好午睡。”   白洋被捂在手掌之下直哼哼唧唧。   烦死了,怎么哥哥就不和他打啵呢?   他开始千方百计制造机会,可是一直被纪谦挡着。   越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变得越来越起劲,甚至开始变得执拗起来,一双眼紧紧盯着纪谦。   像是猎人盯着他的猎物。   像是。   陈清霖去交作业的时候,路过纪谦,好奇地问道:“班长,羊咩咩最近都怎么了?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你?”   纪谦嘴角带着笑意:“这种眼神?哪一种?”   陈清霖形容不出来,用他毕生的词语描述道:“就是,就是一种.......要把你吃掉的眼神,看起来让人心慌啊。”   “吃掉?心慌?”纪谦低声重复了这两个词,倒是缓缓笑了起来,“他想要吃掉我?”   语气格外微妙,陈清霖品味不出来这种略微有些得意又有些奇怪的语气,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掺和这两人的事情。   这话说的,简直腻歪。   白洋十八般武艺都用上来,但频繁出错。   所有的机智都用出来了,他在纪谦去上厕所的时候把他堵进厕所里面,笑嘻嘻地抓着他:“哥哥,和我亲嘴吗?”   纪谦沉默地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单手抱着他出去。   白洋趴在纪谦的肩膀上,还不忘记乱动:“哇啊啊啊,哥哥你洗手了吗?”   纪谦气笑了:“没有又怎么样?”   白洋停顿了一下,突然又扑腾起来:“你要是不和我亲嘴,我就去告诉全校的人,一中校草纪谦他上厕所不洗手!”   “你到底和不和我!”他话还没说完,看到外面有人进来,一脸震惊地看着两人,尤其是看着纪谦。   三人相互对视几眼,最后进来的学生带着三分震惊三分恍惚两分不可思议和两分嫌弃看着纪谦。   纪谦:........   他把白洋腾地一下放在地上,来到水龙头处慢悠悠地洗着手。   白洋站在原地,看着那学生,表情有些讪讪,连忙对着纪谦说:“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造谣你了。”   他补救的措施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当他还想追过去和那学生解释纪谦上厕所真的会洗手的时候,纪谦一把抓住了他:“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白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那就不解释了吗?”   纪谦无奈:“随便吧,又不会少块肉。”   白洋嘿嘿地笑出声来,看纪谦表情不悦,又把嘴角的笑意收敛回去。   等放学回到家里,纪谦进去洗澡,白洋就去找钥匙。   他拿着一大把的钥匙,从里面翻出浴室的钥匙来,他想直接开门进浴室,然后把纪谦的衣服抱走。   不过当他打开浴室门以后,只见白色朦胧水雾下,纪谦的表情极其难以描述。   似是惊讶又像是震惊有些像是没反应过来。   白洋倒是还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他趁着纪谦措手不及的时候直接过去抱着纪谦的衣服。   只是当他冷静下来后,浴室的热气熏染,他突然有些不敢睁眼看,只是闭着眼睛大喊:“哥哥!和我亲嘴!”   纪谦再一次被他的操作惊讶到,反应过来有些哑然失笑。   白洋闭上眼睛后就有些心跳加速,浴室是干湿分离的那种,整个里面就是浴缸和蓬蓬头,他一进来就看见了。   他想要忘记,又止不住地想起来。   水声渐渐,他感觉到纪谦在一步步走过来,带着他特有的薄荷香味。   像是停在了自己面前。   就在白洋脸皮烫热的时候,纪谦却没有伸手拿过了自己的衣服,而且施施然略过他走出去:“都是一起长大的情分,还有什么没见过吗?”   白洋愣在原地,是啊。   他们小时候还天天一起洗澡呢,那时候谁也没嫌弃谁啊?   而且他们都是男生,自己在害羞什么啊?   他看着纪谦的背影大喊:“那你不要衣服了吗?”   纪谦笑着摇了摇头:“外面不都是我的衣服吗?”   白洋如遭雷劈,突然反应过来。   这里不就是纪谦的房间吗?   他只要走出去了好多衣服可以挑选,甚至围着浴巾出去都可以。   白洋想明白以后陷入无限懊恼之中,瘪嘴走出去,甚至眼圈都红了。   纪谦正打开苹果汁,看他这幅委屈的模样,笑着问他:“你这是怎么了?”   “被闯入浴室被看完的人又不是你。”   白洋感觉自己的脚步都笨重起来,被问了以后更是委屈,委屈到难受,他冲了出去:“我今天要一个人睡觉!”   他好像总是在被纪谦耍着玩。   但是他又陷入一种执念,为什么纪谦不愿意和他亲亲。   他扑在床上,把自己埋在枕头里面,红着眼掉泪珠子。   没过一会儿,他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很想大声喊不准拿钥匙开门,也不准进来。   但这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能说出口,只能闻着那股薄荷的味道一点点靠近自己。   纪谦看着床上的白洋,轻声问:“生气了?”   白洋像一只小乌龟一样,伏在床上,双手双脚都在扑腾乱动,砸得床板砰砰作响。   纪谦半趴在床边,俯身靠在床上,伸手按着他的后颈,问他:“怎么还委屈上了?”   白洋用力抹了把眼眶里涌现出来的泪水,有些负气地说道:“你要是不和我亲嘴,我就去找别人。”   纪谦手指兀地用力,按着白洋的后颈,将他的脸转过来面向自己,嘴角带着笑,眼神却又有些危险:“你要去找谁?”   白洋感到一股心悸之意掠过,但还是嘴硬道:“随便找谁都可以!找陈清霖,找尹玉春,找许锐,找外校的,找小姐姐......”   纪谦用力捏着他的后颈肉,没过多久,又突然放松了下来:“原来你找谁都可以。”   白洋突然觉得有点心慌,就听见纪谦又慢慢说道:“那我是不是也能随便找个人,前不久还有告白的女生.......”   白洋猛地冲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上又溜到纪谦的怀里,扯着他的衣服喊:“不准!不准和别人!”   “你都拒绝了!你明明都已经拒绝了!”   他简直要被纪谦弄得伤心死了,又难受又气愤,眼眶里的泪水哗哗地往下流。   纪谦无奈,抱着他坐在地上,靠着床边给他擦脸:“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还要去找陈清霖亲嘴?”   “找尹玉春,找许锐,找路上随便的小姐姐?”   白洋满脸的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   纪谦把哭哭啼啼的白洋收拾干净,床边上的鼻涕纸都扔了一圈。   他最终还是有些心软,轻声问道:“就只是想和我,还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   白洋的眼圈还是红的,眼睫上还淌着泪,湿漉漉地挂在眼睑上,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爱。   他抬眼看着纪谦,想到他的话。   想到自己和陈清霖他们亲嘴就一阵恶寒,简直要成为心理阴影。   他连忙摇头:“不要和别人。”他抱紧纪谦:“就只要和你。”   纪谦又问他:“只是一时好奇吗?”   “只是想和我实验一下亲亲的感觉?”   纪谦身上的味道好闻,又温暖,听到他这样温柔的问话,白洋简直要融化在他的怀里。   他想和纪谦亲吻。   不是一次。   好像也不是一时好奇。   他抬起眼来,委屈又无助:“哥哥,我不知道。”   纪谦眉眼柔和,只是朝他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像是春水涟漪般,右手抚上白洋的脸颊,在柔软的脸上轻抚:“不知道啊。”   白洋嗯了一声,蹭了蹭纪谦的掌心。   温热又舒适。   纪谦还在笑,只是这一次,他俯身在白洋的唇珠上轻轻点了一下。   白洋感受到稍纵即逝的柔软触感,细密的电流轻触而过。   他抱着纪谦,仰头看他:“哥哥?”   他像完全没想到,自己一起在吵着闹着要做的事情,纪谦这样轻易就给了他。   纪谦只是问他:“现在知道了吗?”   白洋的心脏控制不住般跳动起来,像是一层薄薄的雾,在慢慢散去。   他轻眨眼睑:“哥哥,再亲亲。”   纪谦笑着俯身,在他唇上轻贴。   柔软碰着柔软。   纯洁又干净。   白洋只觉得脸皮发烫发热,像是生病了一样,脑袋都变得晕乎乎起来。   他迷迷糊糊地说道:“喜欢,再亲亲。”   纪谦只是抱着他:“喜欢什么?”   白洋陷入巨大又漂亮的云朵之中,满眼都是彩虹的颜色:“喜欢亲亲。”   纪谦摇头:“不对。”   白洋像是走入了彩虹里面,抓住了彩虹,心头闪过一丝触动:“喜欢哥哥。”   纪谦朝他笑得好看:“哪一种喜欢?”   白洋咽了咽口水,像是从彩虹桥上滑滑梯落下来,扑通一下掉入云海中,他抓紧了纪谦的衣服。   纪谦只是轻柔地抚着他的脸,指尖在脸侧游离,再一次问他:“哪一种喜欢?”   白洋在云海中,恍惚想起三个字:“童养媳。”   纪谦笑了两声:“童养媳?”   白洋看见纪谦笑,心头掠过一丝灵感,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贴在纪谦过去,脸颊红彤彤的:“童养媳要嫁给哥哥。”   少年人的胸膛单薄,抱在一起时,两颗心在一起跳动着。   急促的。   紧张的。   又让人心动的声音。   纪谦终于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在心底,有一棵树,树旁边有着一颗花种。   那颗种子自顾自地滚到大树的旁边,在旁边落地发芽生长。   大树努力生长,遮挡风雨精心养护的玫瑰,悉心呵护,只在等待一个花开的时候。   细嫩的花枝生长,生出嫩芽,在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地触碰着树干,拥抱着树干。   在花枝顶端上冒出一个小小的花苞。   他把花苞护在枝丫下,一日日等待着它的长大。   终于在这一刻,他亲眼看见了花开。   花会开,时间不会亏待。   在时间之下,他的等待都值得。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就到这里吧~   故事不会停下,纪总和羊咩咩会一直生活在这里,他们会去世界各地旅行,会一直相爱,也不会老去。   我也会想着写他们的平行世界,他们要是穿越的故事,但文字总会有停下的时候。   很多的故事,都在故事里面了。   所以就停在这里吧。   如果看的开心,就在评分那里点亮五颗星星吧~   下一本写《顶级大佬在装可怜娇气包》吧,看大家喜欢竹马竹马线,又开了一本幼崽竹马的文《竹马他怎么弯了!?》(文名待改)   大家有缘的话下次见~   byebye~   感谢在2022-08-30 22:26:21~2022-08-31 22:33: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七22瓶;超级无敌大可爱、春风不解细雨、yellow皮卡丘、半月、缱绻20瓶;Epiphyllum 15瓶;谢俞、sugar 10瓶;`清风孤酒5瓶;北辰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