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娶个小结巴》 作者：苏家寡人 世人皆说：人死以后要过一遍走马灯，喝一碗孟婆汤。 从此断了这俗世的念想。 但蒋东阳死后……可能是少喝了一碗汤，他竟然回到了二十八岁！ 蒋东阳这一生心里只有一个坎过不去，那就是顾绵。 他傻了吧唧的小棉花，又笨又傻，被人卖了，还乐呵呵的替人数钱。 可蒋东阳从没想过，先走的人……会是顾绵。 重来一世，他只想抓住那个笨蛋的手，跟他说一句： 我爱你。 后来重生以后的某一天，小棉花上台朗诵：我……想……亲亲……蒋哥……想……抱抱，可是……他不……让。 气得“害羞”了的蒋东阳想揍他！！ 重生老狼狗攻／小结巴单纯受。 设定：架空的哥儿汉子文，有亲生包子一枚 ps：重生的是攻！！是攻！！ ps：本文走温馨路线，不虐！不虐！肯定甜甜甜！！双洁 双洁啊，不要再问苏了。 PPS：受是个小结巴，轻微的弱智。请善待这个小可爱。 ppps：如有雷同，绝对你抄我哒哒哒 。 1 寿终正寝（重生） 蒋东阳这一生，算是寿终正寝。 没啥阴谋诡计的陷害，也没有最爱之人和好兄弟串通一气的背叛。 他是老死的，在这日复一日的白天和黑夜中活到了头。 蒋东阳仅仅是闭上了眼睛，却是用掉全身最后一丝力气。 曾经体壮如牛的小伙子，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却是苟延残喘到了尽头。 他像个干瘪的树枝一样，再也经不起折腾了，稍稍一碰就会被折断。 耳边似乎还有着和自己一样老不死的哭喊声，和小辈的哽咽。 可蒋东阳内心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哭什么，老子死了那也是喜丧，硬生生的被你们哭坏了气场！ 有传说，人死后灵魂徘徊于世，走马灯闪现而过。 如果说，蒋东阳这辈子还有什么不舍，便是那个笑颜如花，干净的少年。 乖巧的唤他一声：“蒋哥～” 蒋东阳嘴角噙起一抹笑，“诶，绵花。” 就在蒋东阳心满意足，准备和牛头马面过河时。 听见一阵笑声：“哈哈哈，你们快看哪，蒋哥梦里头都惦记这那个小结巴！！”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死也不安生！”蒋东阳大喝一声，掀了被子就扔过去。 却发觉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好兄弟，不，应该说是年轻了三十多岁的好兄弟！ 蒋东阳一愣，才发觉自己破锣般难听的嗓音，竟然又恢复了清澈。 他年轻时不把身体当回事，烟都是按包抽的，到老了就折腾不动了，说两句话，就得咳嗽好几声。 而现在，他的手臂健壮，皮肤也没松弛到褶皱。 “…………”这他妈难道是鬼打墙? 要是连许方这个龟孙子都能见到，那…… 蒋东阳瞬间红了眼，蹬了鞋慌张的拽住许方的领口：“顾绵呢?” 许方被他吓了一跳，慌张道：“就……在村头干活呢。” 蒋东阳甩开他，拼了命往村头跑，他这几十年都再没跳动过的心，也许是跑的太快了，让他感觉血液都在沸腾。 即使是鬼打墙也好，昙花一现也好，梦也好…… 他盼了多久，才能见这个小王八蛋一面。 地里头插秧，他娘舍不得他大哥干活，找了个理由就把他扔过来干活。 好在顾绵是个傻的，跟个小绵羊似的温温顺顺的就来了。 他那小身板在地里头显得格外单薄，像是风一吹就能倒地。 蒋东阳看着他，像是就这样能看一辈子，他缓慢的眨了下眼，就连泪水都舍不得流，他怕流下眼泪就再也看不清他的小棉花了。 “顾绵……” 顾绵一愣，一看是蒋东阳开心的笑了，挥了挥爪子：“蒋...蒋哥！” 还是一如既往的口吃，周边的人白了个眼却都不理会，谁不知道这个顾绵是个口吃儿，说白了还有点弱智。 蒋东阳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却觉得每走一步都在往他心头上割肉。 他抓住顾绵的手腕，顾绵的手腕细，还白净，而蒋东阳的手大，力气也大。 　这一抓给顾绵吓一跳，哆哆嗦嗦的要往后躲。 　　却殊不知这个举动彻底割断了蒋东阳心里的最后一根线。 2 你给我过来！！ “你过来。”蒋东阳的音色很淡，也没黑脸，却让顾绵觉得特别可怕，他一个劲的摇头。 “我叫你过来！！”蒋东阳突然红了眼睛，瞪着他：“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啊！！” 他这一吼，别说顾绵吓懵了，就连旁边的人也一脸吃惊，蒋东阳一向护着顾绵，跟护犊子一样，从来没这么凶过。 “我那么宝贝着你，你最后他妈给老子跳井了，我他妈！”蒋东阳边吼，边拿起旁边的长树枝。 作势就往顾绵屁股上抡，顾绵从没挨过蒋东阳的打，顿时红了眼眶，嚎啕大哭。 他这一哭，把蒋东阳给哭醒了。 跟过来的许方赶紧把蒋东阳往后拉“你疯了吧！那是小棉花，经得起你这么揍！！” 蒋东阳一个手劲把许方推开，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却从胸腔里发出一声笑，音色嘶哑：“我早就疯了。” 到底有六十多的岁数，蒋东阳很快看似镇定下来，其实手都在抖。 他走过去蹲在地上，音色嘶哑道：“来，跟哥回去。” 顾绵脸上还带着泪痕，不懂蒋东阳为什么这样，他无辜极了……也很害怕，小声的叫了句：“蒋……蒋哥?” 这一句成功把蒋东阳扶着他的指尖都叫颤了，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看着顾绵的侧脸，心想： 这就算是地狱，也是最好的地狱。 没有你的日子，我早已活生生在人间那个地狱里熬煎了那么多年。 “起来。”蒋东阳扶着他。 顾绵就着他的劲，却嘶了一声。懦弱的看了一眼蒋东阳，眼睛还泛着水光，却不敢开口说话。 “上来吧。”蒋东阳蹲下，连看都不看他。 半响，顾绵才一点点，轻轻的爬上他的后背。 蒋东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背后半响传来小声的音色：“蒋哥……你...你为什...么，打...打我?” “不为什么，你欠。” 顾绵难过的垂下了眼，一副又要哭的样子，连蒋哥都不疼他了…… 蒋东阳却内心翻江倒海，想着他死后自己一个人过的生不如死的日子，想着自己明明死了，却又重生。 他想不明白了，或许棉花死了的那辈子……才是一场梦。 门口等着的是程然，他不意外的看了眼蒋东阳背上的顾绵，反正他们一直都腻歪，于是开口道：“九爷，今天庄小姐生日……” “不去。”蒋东阳撂下一句话，进了屋就把门痛快的锁上。 许方也被关在门外，气喘吁吁的看着程然，一脸不可思议：“你知道吗？刚才蒋哥拿棍子揍了顾绵！！” 程然皱眉：“你胡说什么?九爷听见了要生气的。” 明显的不信...……气得许方牙痒痒。 而屋里蒋东阳把顾绵放到床上，顾绵被打了屁股，根本坐不下去，只能侧着身呆着。 蒋东阳看他，才露出重生以来的第一个笑：“可怜样儿。” 他给顾绵脱了鞋，拿了个热乎毛巾给顾绵擦脚。 　　顾绵明显对他的接触习以为常，露出个软乎乎的笑容，躲开他：“蒋……蒋哥，痒。” 3 傻子，你懂什么叫嫁人? 蒋东阳微微勾起唇，握着他白皙的脚掌，一点点揉捏按摩。 顾绵笑着躲避：“蒋...蒋哥...痒。” 蒋东阳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继续拿热毛巾给他按摩。 “下雨...了...吗？”顾绵不解的歪着头看他，看着落在自己脚背上的水珠，一粒又一粒的匀散开，最后化作水痕，仿佛不着痕迹，不用掩饰。 顾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有些慌张的用双手捧起蒋东阳的脸，急迫的给他擦去眼泪：“蒋...哥，你...别哭，不...要哭..。” 蒋东阳红着眼睛，仔细的看着他，音色嘶哑到他难以吐露心事，到最后勉强道：“顾绵，我求你了。” 他紧紧握着那双脚，音色像是从喉咙里撕裂出来的，带着血腥味的：“你坏透了，你坏透了...” 顾绵就这样看着他，他难以分辨蒋东阳的感情，可是不等他说出什么，先流下的是眼泪。 他不懂……他这辈子都注定懂不了蒋东阳的感情，他的痴傻是天生的，他好似听的懂蒋东阳说的每一个词，可为什么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顾绵从来没有像这样恨过自己，他胡乱的给蒋东阳擦眼泪：“别...哭，我不好...我...” 蒋东阳却是笑了，是失而复得还是万劫不复，他早已不在乎了。 他的指尖都在颤抖，却还是决然的触碰到了顾绵的眉眼。 “我的……小棉花啊。” 他的表情郑重到让顾绵无力思考，他的音色像是一颗糖，融化在了顾绵的唇齿间。 顾绵不懂，他只是个懵懂的小孩，就算将来到了花甲之年，他也依然会是懵懂无知。 这是上天的恩赐，亦是上天的残忍。 他永远不会懂，蒋东阳是抱着怎样的感情见到他。 他亦不知，蒋东阳永远失去他的时候，是怎样继续活下去的。 蒋东阳捂住了他的眼睛，眉目缱卷温柔如星辰，他吻上了顾绵的唇。 顾绵明明是睁着眼的，却什么也看不到。 只是唇上被烙下，如此炙热……的烙印。 随着蒋东阳的手离开，顾绵极其缓慢的眨了眨眼睛，他忽然咧嘴笑了，像个吃到糖的小孩子。 “我阿娘...说，亲...亲..一个人的嘴，就要..娶..她，你..要娶...我吗？” 蒋东阳愣住了片刻，才轻轻一笑，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嗯，哥娶你。” 顾绵拍着手笑了，脸上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跟浸了蜜一样甜：“我...要嫁给...蒋哥，我...我只嫁给...蒋哥。” 蒋东阳眼眸深邃，似乎是伤感却更多的是幸福，他捏住顾绵的唇：“傻子，你懂什么是嫁人吗？” “我...懂！！”顾绵挣开他的手，像个小孩子置气般：“嫁人...嫁给喜欢...的人。” 他很认真的指了指自己，“我...”然后又指了指蒋东阳“蒋…哥” 顾绵抿唇害羞的笑了一下，用小指勾上蒋东阳的小指：“我……和你……永远……不分离。” 我和你……永不分离。 蒋东阳握着那只手，微微笑了，却仰着头，却恍如隔世。 　　骗子……上辈子你也是这么说的，骗子！ 4 触摸一只小棉花～ 这世上有很多苦，都言不由衷，或着说不出口。 蒋东阳轻轻抚摸上顾绵的脸颊，他慢慢把自己的额头贴到他的额头上。 像个信徒般虔诚炽烈，蒋东阳轻笑：“顾绵，我要你活着。” 顾绵不懂，只是慢慢的眨了眨眼睛，显得有些俏皮，却是笑了：“我...我...饿了。” 蒋东阳嗅着他脖子，吻上他的耳朵，手指尖一点点在往下移。 他是如此渴望着这个人，像是一只快要濒死的鱼，重归大海。 可到最后，他只是抱住这具单薄的身躯，紧紧的抱住。 “哥带你吃饭。” 顾绵开心的嗯了一声，感受着自己的身躯贴着蒋东阳的身体，如此温暖，温暖的想让人流泪。 蒋东阳一下一下的摸着顾绵的头发，他神情恍惚，却一点点柔软下来。 与其说柔软下来，不如说他像个贝壳，只是露出柔软的一面，就以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即使他再努力忽略，可他依然明白，他已经六十多岁了。 过了张牙舞爪说爱他的年纪，也过了可以拥抱住他的年纪。 他已经老了……是可以闭上眼去世的年纪了。 蒋东阳慢慢闭上眼，感受着怀里顾绵的呼吸时胸腔微微浮动。 “顾绵，你知道失去是什么滋味吗？” 顾绵不懂的眨眼：“滋……味?甜……吗？像是……糖果那样……的味道?” 蒋东阳失笑，却觉得胸腔快要炸裂般的疼，他最后咳嗽了一声，笑道：“甜，甜的撕心裂肺。” 顾绵开心的笑了：“甜……蒋哥……就开心，你开心……我就开心。” 蒋东阳狠狠的咬了下牙，才把这该死的眼泪逼回去：“好了，哥带你去吃饭 。” 他慢慢松开顾绵，一点点将顾绵纯净的笑脸印在心上。 天意弄人啊，如果……他能在年轻的时候，就重生回来。 他就可以肆意的拥抱住这个人，他可以吻他，他可以和他说尽一切情话。 可是蒋东阳老了……上辈子，顾绵在他三十岁那年跳了井。 蒋东阳甚至没能见他最后一面，他只能看着那个……和顾绵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人，躺在停尸间。 不会笑，不会哭，不会任性，不会撒娇。 蒋东阳琢磨了好久，都得不出结论，那是顾绵，那是他的顾绵。 顾绵死的那天，蒋东阳一滴泪都没掉。 　　他哭不出来，他的整个人是那么的冷静，冷静的眼一眨都不能眨的，理智的承受了顾绵死了这个事实。 自杀，是天下最绵软的毒药。 可以毫不留情抛下所有一切痛苦，可蒋东阳不明白，自己算不算是顾绵的痛。 要不那么傻的一个东西，怎么能……忍心从他心上活生生的挖了一块肉带走呢?！ 蒋东阳这一生，肆意妄为惯了，却没想到，他载的这第一个跟头，就摔得四分五裂，再无行走的能力。 他以前可以倒头就睡，可是没了顾绵以后，他从晚上坐在床上，一直坐到白天，明明什么也没想，可回忆起的却全是顾绵的笑来。 蒋东阳恨顾绵，恨他的狠心，恨他的绝情。 恨他为什么不把自己带走，只留他一个人，连活着都成了多余。 可命中注定的蒋东阳活着，活得特别好，活到了喜寿。 什么时候，活着成为了蒋东阳必须所承受的罪孽。 他已经老了，活生生被压断了脊梁骨。 　　差点都忘了……他原来是那么想触摸一个人。 5 你喜欢我呀 顾绵抿唇忽然笑得很开心：“蒋……哥，你喜……欢我吗？” 蒋东阳蹲在地上给他穿鞋，闻言撇嘴一笑，眼眸却像是沉入了海底，什么都无迹可寻。 “你懂个屁！”他像是带着嘲弄般逗顾绵道。 顾绵依旧好脾气的笑着，跟只小松鼠一样，笑得甜甜的：“可……是，我喜……欢你……呀。” 蒋东阳的手一顿，心脏以背叛的形式跳得很快，让胸腔感受到了疼痛。 他把鞋带给顾绵系好，：“废话！你不喜欢我，看谁还待见你！” 顾绵瞪圆了眼睛，可是不敢跟蒋东阳发火，哼唧道：“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哟，你还知道一般见识呢。说说，一般见识啥意思?” 顾绵愣了一下，仔细的组织语言，连眉毛都皱起来了，鼓起腮帮子想说出口……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蒋东阳看着他，忽而摸了摸他的头：“棉花儿，吃巧克力不?哥给你买。” 顾绵立马忘了这个纠结人的问题，使劲点了点头：“吃！” “就说这个说的好，个吃货。”蒋东阳笑骂了一句。 顾绵嘿嘿笑了，拉住蒋东阳的手：“蒋……哥，我给……你唱歌。” “你会唱个啥。”蒋东阳揉了揉他的头：“又那个小燕子穿花衣?” 即使重生，蒋东阳却也和这个世界隔了三十年的时间。 可面对顾绵，一切恍如昨天。 从来没有忘记关于顾绵的一切，反而一切都更加清晰明朗。 顾绵不乐意了，啊了一声：“讨……讨厌！！” 蒋东阳乐了，弹了他脑门一下：“老实待着。” 顾绵一脸委屈，眼眸湿润的在他身后，跟个小媳妇一样拉着他的手。 “蒋哥，干嘛去呀?”许方大大咧咧的问道。 “正好，你和程然都在，跟着一块吃饭去吧。”蒋东阳乐了乐。 程然摇头：“九爷，我就不去了。” 许方揽住程然的肩：“你咋那么矫情呢！是不是一家的兄弟！” “吃啥啊?蒋哥。”许方挺开心。 看着原本一样老不死的许方，又变回了那个蹭吃蹭喝的二货。 蒋东阳内心深处却是有些酸涩，他笑了：“吃自助烤肉去吧，棉花没吃过，他老惦记那小破蛋糕，回来给他买一个。” 许方哦耶了一声：“蒋哥大方，我也是沾了小棉花的光。” 程然皱眉：“太贵了……我就不去了吧。” 蒋东阳无奈的笑了：“行了然子，我是不是你哥，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一顿饭，大小伙子的，别想那么多。” 程然最终叹了口气，跟着他们上了车。 蒋东阳把车钥匙扔给许方：“你开吧。” “真的呀！哥！！”许方一脸惊异。 倒是忘了，三十年前，他们都还穷，吃个自助就很满足，开上车就很开心。 三十年后，蒋东阳除了逗八哥，就再没露出笑来。 许方已经混得不赖了，却得了风湿病，有了以前没有的权和势，钱却都花在了养生上，你说逗不逗? 程然从以前连顿自助都舍不得吃的少年，混成了山珍海味都不屑一顾的商业大佬。 　　人都各有归宿，难解难说。 6 辣鸡儿童小棉花。 这三十年前的破车！真tm晃！ 蒋东阳坐在后坐，烦的要死，把车窗打开。 倒是顾绵很开心，东看看西摸摸。 “你蒋哥厉害吧，就他买了车了。”许方逗顾绵道。 顾绵露出个笑来，重重的点了下头：“嗯！蒋……哥，最厉害……了！” 蒋东阳笑道：“个小马屁精！” 说罢狠狠揉了揉顾绵的头发。 “诶，蒋哥，你准备啥时候娶小棉花，小棉花也不小了，像他这么大的哥儿村里的都嫁出去了。”许方边开车边道。 程然想的比他要多，顾绵好是好，却也还是个男人，智力又有点问题。 而蒋东阳人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特有男人味儿。 前途无量……将来面对的诱惑也多。 顾绵是个傻的，嫁给他也许……也不一定是好事。 可顾绵不懂这些，他只知道自己是个哥儿，要嫁人的。 他要嫁给蒋东阳……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执着。 于是他眼巴巴的盯着蒋东阳，期待着他的回答。 蒋东阳看他小狗一样是眼神乐了：“是，也该订个日子把棉花娶进门了。” 蒋东阳如今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最重要的不过是这个小蠢货。 越早把人吃到嘴里，越是放心。 “那就下个月挑个好日子，。”蒋东阳道。 “啊?”许方一脸懵逼。 “找个婚庆车队啥的，都找最好的，我娶他，不能含糊。”蒋东阳捏住顾绵的脸。 “九爷！”程然神情有些纠结，“您是认真的吗？” 蒋东阳笑得很温柔，像是太阳升起来时，将云朵晕染成橘黄色。 他轻笑：“我这一生，从没这么认真过。” 他还有后半句没说出来，重生前他用后半辈子，每一天每一秒都在幻想着顾绵穿嫁衣的模样。 真好，他终于能看他的小棉花穿一次了。 顾绵仿佛懂了蒋东阳的意思，虽然平时蒋东阳也说要娶他。 可玩笑的意思却更多…… 顾绵是傻，他连基本的语言都组织不好。 可他同时很敏感，尤其对于蒋东阳的情绪，感知的深入骨髓。 程然跟着蒋东阳混了好几年了，自然了解他是不是说真的。 于是闭上了嘴，想了下婚礼要用的东西。 到了自助店后，许方简直就是被放出去的哈士奇，流着口水一路吃到尾。 　连矜持的程然，也拿了一大堆。 蒋东阳给顾绵拿了俩大螃蟹，就拿了几盘肉准备给他烤着吃。 顾绵小步子紧紧跟在他身后，小声道：“蒋……哥，我想……吃那个。” 蒋东阳朝他指的方向一看，闹了半天是批萨和炸鸡腿。 无奈的笑了：“真是个垃圾儿童。” 蒋东阳给他拿了鸡腿，让顾绵自己啃着吃。 看着顾绵啃的满嘴是油，蒋东阳宠溺的无声一笑。 他把五花肉烤得流油，蘸了点干料，包在菜叶里。 “来，棉花儿，张嘴！” 顾绵笑得很甜：“啊……” “好吃不?”蒋东阳看着他笑。 “好……次！”顾绵舔了舔嘴唇：“还……次！” “给我好好说话！”蒋东阳给他包肉，喂进他嘴里。 顾绵从来都不怕他：“就……就说！好次！” 　　蒋东阳给他剥螃蟹，闻言乐了：“揍你啊，老实吃饭。” 7 蒋哥～次肉 顾绵很狡黠的哼了一声，舔了舔沾了油的嘴唇道：“次……次肉，蒋哥……吃肉。” 蒋东阳看着他那副傻样，哼了一声，笑他道：“行了，哥自己来，管好你自己，想吃什么就多吃点。” 顾绵有些不开心的看他一眼，又快速的移开，小声支吾道：“暴……暴君。” “你说什么?”蒋东阳故意冷下脸看他一眼：“跟谁学的这些不三不四的?！” 傻了吧唧的小棉花以为他真生气了，肉也不敢吃了，一副要吓哭的模样：“电视……电视剧……” 这一急倒是把话说得更清楚了，蒋东阳笑着哼了一声，喝了口水：“吃你的饭，少看电视剧。” 要说这顾小棉花要是有哪里算是不乖的，就是特别爱看电视。 有事没事，就是搬着个小板凳去村里广场上看戏。 这年头戏剧早就不流行了，也就是村里为了宣传这些老物件，连电视里都放它。 蒋东阳原来也没管过，直到有一天看着顾绵在家里眯着个眼睛，还在哪傻乐的看呢。 气得他不行，拎着顾绵的脖颈就去了医院，结果一看……得，果不其然，成了小近视了。 当时蒋东阳真是火从心上来啊，抱着胳膊冷声对他道：“你就等着戴眼镜，把鼻梁戴没了吧，到时候丑得就跟村里那大肥猫子一样，我看谁待见你。” 顾绵一愣，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当场吓得不敢说话，最后小声哽咽，自己一个人抹眼泪。 蒋东阳在他这儿，完全就是只纸老虎，：“平时让你少看电视，你听过吗！到这儿哭个屁！” 顾绵当时吓得嚎啕大哭，怕蒋东阳揍他。 想到这，蒋东阳包肉的手不由一顿，将眼睛挡在手后面，轻声失笑。 顾绵完全没注意到，欢快的很，还试图偷偷喝啤酒。 “把爪子给我放下！”蒋东阳冷声喝他。 顾绵偷看他一眼，悄悄的把手移开：“我……我……没喝过。” 蒋东阳到底是活了有六十年的人了，脾气真是好了不是一星半点，这要搁以前，直接上去就是一顿胖揍。 “行了，那不好喝。你过来，哥一会不答应了给你买小蛋糕了吗？” 顾绵点了点头，看着蒋东阳手里的菜包眼睛闪闪发亮：“啊……” 他张着嘴，期待的等着蒋东阳的投喂。 蒋东阳很自然的把菜包放进嘴里，故意逗他：“说给你吃了吗？” 顾绵像来脾气都好得跟只顺毛兔子一样，闻言只不过有点伤心，连肉都不吃了。 蒋东阳好笑，又拿了个生菜叶裹了小米和土豆泥：“诶，棉花儿，吃肉不?” 小棉花有了脾气了，悄悄嘟嘴别过眼去。 “呦呵。”蒋东阳挑眉笑：“你不吃，我可就给许方包着吃了。” 顾绵一听这个急了，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蒋东阳一看他这样，哄道：“来来，我的祖宗，别哭啊，一哭就没法看了。” “来，给我们棉花夹个牛肉。”蒋东阳包好了菜包喂进顾绵的嘴里。 “吃鸡翅不?哥给你烤?” 顾绵跟个小仓鼠一样，鼓着腮帮子嚼菜包，点了点头。 蒋东阳笑着给他烤鸡翅，突然道：“一会去医院，给你看看眼睛去。” 顾绵当时就傻了：“不！！不去！！我不……打针！！” 　　“没商量的事，吃完就去。” 8 二了吧唧的棉花糖 到最后，顾绵也没能摆脱蒋东阳的手掌，跟拎小鸡子一样被扔进了医院。 顾绵睁大了眼睛，手无意识的死死扒着蒋东阳，抿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要说顾绵这辈子最怕的三样东西，第一是他亲妈，第二是他亲姐。 因为他妈老爱拧他，不高兴了上去就在他大腿上狠狠拧一下，能紫好几天。 怕他姐是因为，他姐一不高兴了，就怂恿他妈掐顾绵，一掐顾绵他就哭嚎啕大哭，可越哭顾绵的妈掐他就掐的越狠。 第三样就是打针，在顾绵看来进医院就等于打针，打针就相当于掐他，特别疼。 其实这也不能怪顾绵，就农村的那个卫生站里的小护士，本事不大脾气到大的很，觉得自己大学毕业到这来屈才了。 整天都跟个炮仗一样，曾经给顾绵打针差点没把针头撅折到肉里面。 想起这些，蒋东阳心一疼，脾气也跟着柔软了不少，下意识缓了语气道：“宝贝儿，今天不打针啊。” 顾绵眼里头含着泪，摇头：“骗……骗人！他们……要……打死我！！” 蒋东阳将他抱进怀里，哄他：“你不信哥?哥在呢，谁敢动你?” 顾绵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带着些许哭腔：“我……我……不想……打针。” “就看看眼睛，不打针。” 顾绵立马道：“不……看！我……眼睛……不……难受！” 到底是曾经俩脚都踏进棺材板里的人，脾气好了不少。蒋东阳耐着性子道：“给你检查检查，要不你以后就再也别看电视了！” 顾绵被这个威胁吓到了，像个耷拉耳朵的小兔子，红着眼眶道：“别……打我。” 蒋东阳揉了揉他的头发：“竟说让我生气的话，我在这儿。谁也动不了你。” “你……保证……你也……不能……打我！”顾绵委委屈屈道。 知道他是记恨打了他屁股的那事，蒋东阳摸了下鼻子，笑了：“行了，我不会真跟你动手的。” 顾绵二了吧唧的点头，根本没考虑到真动手以外的动手是什么意思。 医院叫号到他们了，顾绵紧紧搂着蒋东阳，试图蜷缩在他怀里。 于是蒋东阳只能半抱着他，一点点挪进眼科室。 “怎么了这是?”女大夫看他俩这怪异的姿势不由问道。 倦 清 寒 独 家 整 理 “小孩害怕。”蒋东阳笑着摸了摸顾绵的头。 女医生乐了：“我这又不是洪水猛兽，来，哪不舒服?” “您给看看是不是近视了?”蒋东阳道。 他抱着顾绵坐在椅子上，顾绵坐在他大腿上，不敢看着女医生的眼睛，来回乱看。 “这哥儿长的真俊。”女医生把仪器调了调，叫顾绵把下巴放到上面。 “叫什么名字呀?”女医生边问边给他查。 “顾……绵。”顾绵特别小声的回答。 “行了。”女医生把仪器又调回去，看着蒋东阳道：“顾绵估计得配个眼镜，将近两百度的。” 蒋东阳即使有心里准备，一听到却还是气得不行，但到底是挺大岁数的人了，他语气平缓道：“那电视什么的，就不能看了吧。” 　　女医生想了想，不知道用笔在写什么：“适量用眼呗” 9 你就是要我的命，我都甘之如饴 适量这种东西……落到蒋东阳这个土霸王手里，那就完全是按照他的意思说了算了。 “蒋……哥。”顾绵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什么……是……戴眼……镜?” 蒋东阳冷着脸色，看他一眼：“就是再不保护眼睛，就要瞎了的意思。” 顾绵脸色一白，抓蒋东阳的手一紧。 只听蒋东阳继续吓唬他：“要是不听话，还天天看电视，尤其贴到电视跟前上看……你就真完了，又笨又傻还瞎。” 小棉花的脸色彻底白了，哇的一声就哭了。 女医生以谴责的神情看了一眼蒋东阳，蒋东阳一脸坦然。 等到要配眼镜眼镜的时候，顾绵还在哭，哭的眼睫毛湿漉漉的，像个小兔子。 “这位家属，您哄一下吧，要不没法给孩子配啊。” 蒋东阳冷哼一声：“顾绵！不许哭了！” 顾绵哽咽住，眼里都是委屈，看得人直心碎。 当蒋东阳依然冷酷，从兜里拿出手帕给他擦了一把脸：“哭什么?一天到晚就没点脑子，也给人省不了心！” 顾绵嘤嘤呜咽，抱住蒋东阳在他怀里蹭蹭：“别……走……你……在这。” 蒋东阳无法，只好故技重演抱住他坐在凳子上。 “不走，你老实待着。”蒋东阳话说的语气不好，可抚摸顾绵脸的手，擦去他眼泪的动作却极其温柔。 医生在那问顾绵，说看到的字是上还是下，顾绵不配合也不吭声。 “听话！”蒋东阳黑了脸。 顾绵早就被他吼惯了，颤抖的躲进他怀里。 毕竟还是个孩子……又是他的小棉花…… 蒋东阳放柔了语气，给他抹眼泪：“棉花儿，乖啊。你好好说，哥给你回去买玩具。” 顾绵小小的看他一眼，又缩到他耳边道：“买……买……画板。” “成，给买一套。” 蒋东阳用手帕给他擤鼻涕，温柔的用温热的手掌贴在顾绵有些凉的脸上。 蒋东阳一温和起来，顾绵就乖巧了很多，眨着眼，医生让说什么说什么。 挑眼镜的时候，蒋东阳都给顾绵选的最好的，一套下来花了得有几千。 连护士都多看了几眼，毕竟以现在来说，几千块钱真的很了不得了。 但蒋东阳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最疼的就是棉花儿，怎么可能不舍得给他花钱。 顾绵头一次戴眼镜，毕竟小孩心性，还有点新奇。 还特臭美，拉着蒋东阳的手让他夸自己好看。 “嗯……好看。”蒋东阳随口敷衍道。 顾绵立马美得不行，拉住蒋东阳的手蹦蹦跳跳。 蒋东阳任由他拽住自己的手，回头看见蛋糕店就领着顾绵进去了。 顾绵就跟小羔羊见到大草原一样，撒了欢的傻乐呵：“蛋……糕。” “要那个?”蒋东阳嘴角不自觉的噙着笑问他。 “要?”顾绵有点疑惑，然后摇头：“妈…说了……蛋糕……贵，给…哥……哥……姐姐……吃，顾绵……不吃。” “我……就……看看。”顾绵腼腆的笑了，“我……不要。” 蒋东阳的心立马就涩的七窍流血，疼的他连责怪的话都说不出。 他很认真的给顾绵定了个最贵的生日蛋糕。 拉着顾绵，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跟谁过一辈子?” “蒋……哥”顾绵立马笑了，甜甜的回答。 “那就忘了你妈的话，记住我的话。” “从今往后，你的每一样都会是最好的，别人有的我就不会欠了你。” “顾绵，你就是要我的命，我都双手捧给你。” 　　蒋东阳笑着和他说，可眼里的痛楚却不少一分，像是吃了不熟的葡萄，连骨头都酸软了，可他仍旧甘之如饴。 10 哥～我们结婚吧 顾绵一愣，他突然慌乱起来，去摸蒋东阳的脸：“不……不……蒋哥……你……快乐……你高兴……我高兴……顾绵……高兴。” 他支支吾吾说了那么一大堆，可却仍旧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明明零零散散的词汇，本应该毫无杀伤力，却字字如同利剑诛心。 蒋东阳笑着揉了一把顾绵的头发：“你不懂，棉花儿。” 有人说，这世间最伤人的话，就是你不懂。 一句你不懂……久而久之，就真的不懂了。 　　可顾绵是真的不懂，他明明心痛的快要哭出来了，他明明血液都在翻涌，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他不懂。 他不懂蒋东阳那份复杂的感情，他不懂蒋东阳看他时那忧伤的神情。 可顾绵唯一清楚，从始至终都深深明白，印在骨头里的东西。 他爱蒋东阳……他爱蒋东阳……是那种想做他媳妇儿的那种喜爱。 顾绵低下头，突然拽住蒋东阳的袖子。 蒋东阳停住，转头看他…… 却只见顾绵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那是一个不带情欲，却充满爱意的纯洁之吻。 蒋东阳一愣，突然傻站在原地，脑袋转了几圈之后，开始停机了…… “蒋哥……我爱你。”顾绵嘿嘿乐了，带着有点小甜蜜的笑，还有一点点羞涩，更多的却是如愿以偿的开心。 蒋东阳看他半响，突然乐了：“傻子……” 顾绵皱眉，不乐意的瞪他：“棉花……乖……棉花……不傻！” 蒋东阳一把抱起他，像抱兔子一样给他按到怀里，狠狠揉了他的头发：“我也爱你，顾绵。” 顾绵笑了，亲了亲蒋东阳抱着他的手背：“蒋……哥，结……婚。” 蒋东阳把下巴放在他头顶，很放松的闭上眼睛，轻笑一声：“好……我们结婚。” “您的水果蛋糕好了。”店员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俩在那腻歪。 蒋东阳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道了句谢，一手拿着蛋糕，一手牵着顾绵。 顾绵被他牵着，蹦蹦跳跳的唱儿歌。 他唱歌也是断断续续的，可蒋东阳却从未听过……再比顾绵唱的好听的歌声了。 突然衣角被人扯住了，顾绵眨着眼：“玩具……店，给买……画板，说好……了的。” 蒋东阳拍了下他的头，领着他走进去。 顾绵跟只撒欢的兔子一样，东瞅瞅西摸摸。 “哥……”顾绵小声道。 “怎么了?”蒋东阳搂住他，让他靠近自己耳边，更听清楚他说的话。 “我……不要……画……板了……，能……给…给……我买……那个……吗?”顾绵音色软软像是撒娇一样的请求蒋东阳。 蒋东阳一向不在物质方面对他节省，看了眼顾绵指的毛绒熊娃娃，蒋东阳笑着道： “喜欢什么就拿，棉花今天挺乖，要啥哥都给买，拿吧。” 顾绵很高兴的转了一圈，但真正要拿的时候又有点小心翼翼的不敢碰。 于是蒋东阳看他多看那个几眼，就全给他买下来了。 蒋东阳大包小包的拎着顾绵的玩具，车还让许方开走了…… 　　后果就是……他们不得不打车回家，来运回那几大包的东西。 11 怎么弄死她 顾绵偷偷看了一眼天色，小声跟蒋东阳道：“我要……回家……了，不然……该……揍……我了。” 蒋东阳微微皱眉，他实在不愿意让顾绵离开他眼皮子底下，毕竟上辈子出了那么一档子烂事。 顾绵要是再出点什么事，蒋东阳是很肯定自己活不下去的。 他已经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痛苦了。 内心挣扎不已……小棉花毕竟是个成年人，即使有些笨……但也需要正常的社交。 蒋东阳如果一直绑着他，未必就不是伤害他。 重来一世，他只希望他的小棉花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其他的……别无所求。 “行，哥送你。”蒋东阳脸色不怎么温柔的揉了揉顾绵的头发。 “棉……花，不是……小孩了，自己……能……能……回去！”顾绵抱着熊娃娃，跟他抗议。 蒋东阳压抑着怒火：“你是不是想让我抽你?” 顾绵一顿，眼睛顿时红了：“坏！你……变了……你不……疼……我了……你……打我！嫌弃……我，还带我……去医院。” 蒋东阳本身就不是个什么善茬，脾气基本一触即发，但有了上辈子那点岁数，他喘了口粗气，跟头公牛一样，哑着嗓子道：“行，那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顾绵其实是想让他哄哄自己的，结果听他这样一说，顿时就哭了。 一边哭一边穿鞋往外跑。 蒋东阳刹那就后悔了，暗骂自己一声，紧紧在后面跟着他。 看着顾绵极其有主意的回了家，连头都没回一下。 个小白眼狼！ 蒋东阳没好气的拿出根烟，抽了一根……云里雾绕的……却让他的心安静下来不少。 “蒋哥，你啥时候回来的?”许方大大咧咧的举了举手中的鲜鱼：“刚刚摸出来的！棉花呢?” “回家了。”蒋东阳吐了口烟，淡薄开口。 许方挠了挠头，刚要说什么……却突然传来一阵顾绵的哭泣的尖叫。 蒋东阳瞬间脸色都变了，一脚踹开房门…… 看着缩在角落里，被打得浑身哆嗦的顾绵，整个人顿时就炸了。 “我操'你祖宗！”蒋东阳眼眶都红了。 即使那人是顾绵的亲妈，可拿着木棍的手，却丝毫没有动摇。 蒋东阳重生后那么大的情绪波动，都没将顾绵揍出一条印子。 而顾绵的妈，拿着棍子就把顾绵的手臂给抽肿了。 “你……你想怎么样！”顾绵的妈看着蒋东阳有点害怕，但还是振振有词：“你不过也就是想玩玩这个赔钱货！” “我都是为他好！一个哥儿连清白都不要了，整日里跟汉子混在一起，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许方紧紧拦住蒋东阳，大吼一声：“蒋哥！你冷静点！她毕竟是顾绵的妈！你不能动这个手！不能让棉花以后怕你啊！！” 蒋东阳实际上早已在情绪崩溃的边缘，上辈子顾绵的死给他留下了太大的阴影。 可看见顾绵的妈摆出一副我为他好的嘴脸时，莫名又冷静下来。 　　冷静的……心都在滴血，想着怎么要弄死她。 12 我是蒋哥一个人的 可惜顾绵的妈是个你软下来我就照死欺负你的人，立马道：“你天天带着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坏人家名声！你要真喜欢他，你娶他啊！” 许方忍无可忍道：“顾翠英！闭上你那张喷粪的嘴！” 顾翠英狠狠的呸了一口，骂道：“你以为蒋东阳是个什么好东西啊?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 许方气得胸腔都要炸了，却被蒋东阳淡淡拦住了。 蒋东阳的眸色很凉，也很轻，像是不着痕迹一般带了似不易察觉的阴狠：“你也知道我混的什么道，如果你不是顾绵的妈，我现在就扒你的皮。” 顾翠英吓得一哆嗦，不再敢轻易说话，蒋东阳这个人到底有多狠……几乎没有人不清楚。 “顾绵，你跟我走不走?”蒋东阳冷漠的看他。 顾绵疼的掉眼泪，可却不懂蒋东阳的冷漠，他张了张嘴发现说不出话来。 又努力张了张，才勉强道：“疼……疼……蒋……哥……哥。” 他的声音嘶哑的像从喉管里撕裂出来的一样。 蒋东阳的心被他刺得火辣辣的一片疼。 他走过去一把抱住躲在墙角的顾绵，顾绵很害怕的缩在他怀里。 怎么都不再肯说一句话，也不动……像是受惊兔子，一动不动，吓傻了…… 蒋东阳勉强黑着脸把许方给轰走了，自己开车带着顾绵去医院。 顾绵不肯松开他，一说要他松手，就嚎啕大哭。 蒋东阳得心疼得一皱一皱的，简直的揉烂了再给他拉平，继续揉。 于是只好打的车，到了医院给拍片子。 蒋东阳是实在放心不下，给拍了个全身的。 顾绵还是不动，死活的不说话，护士想拽他……还没碰到，顾绵就开始哭。 蒋东阳抱着他，一下一下的哄，一下一下的劝。 终于过了三个小时，顾绵紧紧抓着蒋东阳的手，拍了这个片子。 拍完以后，又紧紧把头埋在蒋东阳身上。 蒋东阳定了个病房，他实在折腾不动了…… 顾绵每哭一声，他就肝肠寸断一次，虽然说得矫情，但没有一点虚假。 这年头有钱的是大爷，蒋东阳要的病房是单人间，很干净整洁。 蒋东阳累得脑袋疼，耳朵嗡嗡的响。 重生前顾绵死去的记忆，和现在无限次的重叠。 忽然顾绵发出小小的一声嘤咛。 “怎么了，宝?” 顾绵小声开口：“蒋……哥，生……棉…棉……花……气。” 蒋东阳露出个笑来，“行了，哥不会生你气，等你胳膊好了，咱回家抱着那个熊娃娃睡。” “我……想……和你……在一起。”顾绵流出点眼泪：“都……打我，骂……我…贱……痞子，小杂……种，我……不是，我……是蒋……哥的小棉……花。” 蒋东阳闭了闭眼，努力平息自己弄死他们的冲动，紧紧抱着顾绵：“放屁！他们说你是你就是了！狗杂碎的！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棉花，谁再说……” 蒋东阳睁了眼，面无表情道：“我会让你再也见不到他们，棉花。” 　　顾绵很安心的躺在蒋东阳身上，点了点头跟个小鹌鹑一样道：“顾……绵乖，以后……只跟……蒋哥……好。” 13 闹人的顾棉花 “行了，就你那点记性，人家一哄就又屁颠颠的跟上了。”蒋东阳笑着逗他一句。 可顾绵却没笑，把头埋到蒋东阳胸上，嗓子特别哑：“不……不……走。” “蒋……哥别……走，我……跟……着你，我……没……有家。” 他带着不附和他性格着的深沉，却是哭着说的。 突然开始大哭着挣扎，推了一把蒋东阳，还顺手摔了医院的玻璃杯。 啪啦一声四分五裂，和他的哭声一样扎蒋东阳的心。 “顾绵……没……没有……家！！顾绵……是杂种！！活该没人要！！都……骂……我！！” 他的声音十分尖利，像是刺破了什么，同时也十分悲伤。 顾绵像是被砍下尾巴的兔子，急着咬人，看见什么砸什么。 蒋东阳紧紧攥着旁边的柜子角，手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显示出主人隐匿的怒火。 “我说不要你了?”蒋东阳死死盯着他说出这句话。 顾绵突然就软了下来，跟瘫烂泥一样的呆愣的坐在地上。 蒋东阳拧着眉，眼眸深邃：“我告诉你顾绵，要不是今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在这跟我这么白眼狼的说话，我真下狠手抽你。” 顾绵愣了，一边流眼泪，一边泪眼婆娑的伸出手：“抱……蒋哥……抱我……抱……我。” 蒋东阳是真狠不下心来，让他坐在地上。 一把给他抱起来，搂着坐在床上。 听着顾绵小声得呜咽…… 蒋东阳都数不清今天自己的心碎了几回，什么时候心这个玩意也这么劣质了，说碎就碎? “棉花，你听哥跟你说，哥待见你，稀罕的要死啊。” 蒋东阳揉了一把顾绵湿漉漉的脸，亲了一口：“等你好了，哥就娶你，咱们领证，办婚礼……度蜜月。” 顾绵毕竟还是好脾气的小可爱，闻言又是那个软萌萌的小甜饼：“嗯嗯……结……婚。生宝……宝。” 蒋东阳嘴一抽，捏了捏他的后脖颈子，心话我养你都快立地成佛了，再养一个纯属自我毁灭。 “你生个宝宝，蒋哥就该把爱分给宝宝了……到时候你的零食分给他，看电视的时间分给他，反正你有的就得给他一半。” 也不知道那条戳中了顾绵的脊椎骨，死活都不再肯说生宝宝的事了。 过了一会，蒋东阳哄了他半天，见顾绵又开朗起来，无忧无虑的咯咯笑。 蒋东阳道：“我买条毛巾去，还得买牙刷什么的，你跟着去吗？” 顾绵连忙点头，生怕蒋东阳甩下自己，死死搂着他的胳膊。 自己的一只胳膊垂着，不敢用力。 正好下楼的时候碰到了顾绵的主治医生，大夫人挺好，还安慰了蒋东阳两句：“放心吧，没事。皮肉伤，抹点药两天就不疼了，你多哄着点，给块糖，比什么都灵。” 顾绵充分的抓住了重点，小声凑到蒋东阳耳边道：“买……买糖。” 蒋东阳面不改色的笑着跟医生道了谢，拿了药。 理都没理顾绵闹着大晚上要吃糖这事。 　　真是惯的你了，大半夜要吃糖！得了蛀牙你闹唤的还是我！！ 14 小棉花，长大了，能做大人可以做的事了 顾绵其实挺能磨人的，因为只有蒋东阳惯着他，哄着他，所以小脾气也只跟蒋东阳闹。 “你睡不睡了?”蒋东阳忍着火，一字一句问他。 顾绵立马眼含泪水，把头钻进被子里，一句话也不说。 蒋东阳的心，就跟气球一样，说让他扎破就扎破了，一点尊严都没有。 叹了口气，蒋东阳拍了拍躲在被子里顾绵的屁股，“棉花，哥也会累，你知道吗？” 顾绵立马不闹气了，从被子里钻出来，躺在蒋东阳的大腿上“乖……顾绵……乖……蒋……哥不要……生气了……” 蒋东阳摸了摸他的小脸，笑了：“哥，怎么会和你生气。” 顾绵用脸蹭了蹭蒋东阳的手心：“顾绵……笨……笨，所以……不好。” 蒋东阳这回意外的没有骂他，只是很温柔的捏了下他的脸：“我爱你。” 顾绵一愣，随后扑到蒋东阳身上，结果碰到了胳膊……诶呦呦的叫。 蒋东阳笑骂他，给他盖上被子，抱着他：“哥爱你啊，哥爱你……哥爱你。” 他用唇一下一下的闻着顾绵的额头，有点隐忍一样的闭了闭眼睛。 顾绵咯咯的笑：“我……也爱……蒋哥。” 蒋东阳捏了捏他的耳垂，道：“睡吧，哥抱着你。” 顾绵亲了亲蒋东阳的唇：“蒋哥……亲……亲我。” 蒋东阳笑着亲了下他，如蜻蜓点水般。 顾绵却急了，紧紧扒着他的胳膊：“不……不是……这样的，你……把舌……头伸……进我……嘴里……来。” 蒋东阳黑了脸色，默不作声，看了他一眼后道：“你跟谁学的?” “刘……明……就是……这……么亲……我姐……的。”顾绵委屈道。 “刘……明说……爱人……都是……这……么亲……的。” 蒋东阳都愣了，下一秒火了，骂道：“你学点好！少跟那个混混在一起！” 顾绵哭得眼睛都疼了，推他：“你……骗人……我是……你媳……妇……我……只当……你……媳妇……你什……么都……不对……我做，我……不是……小孩了……。” 　他这么一哭，蒋东阳才反应过来，怀里的少年已经长大了……都十七了，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了。 可是，他是那么宝贝他的小棉花……却忽略了他身体的成长。 医生说……顾绵这辈子，智商就只能到大概到十岁左右…… 平时看不出什么区别来，但只要和周边同龄人一比较，就全是漏洞。 蒋东阳叹气：“傻子，我亲你就是像喜欢媳妇一样的喜欢你了?” 顾绵哭得直打嗝…… 蒋东阳吻上他的唇，顾绵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也不哭了。 因为蒋东阳的舌轻轻摩擦着顾绵的舌根，掠过他的牙齿…… 有点痒……有点温柔，还有点舒服…… 一吻结束，顾绵红透了脸，呼哧呼哧的喘气。 　　蒋东阳淡然是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了然笑了：“小棉花，已经是大人了，可以做大人能做的事了。” 15 蒋……哥，别走 顾绵红透了脸，傻呵呵的笑了：“呵呵呵……嘿嘿嘿……” 蒋东阳：“…………” “行了，睡觉吧。”蒋东阳揉了揉眉心道。 顾绵听话的躺在他身边，笑得很甜：“我……我以后……把……什么……都……给你……吃。” “什么?”蒋东阳不解的皱眉。 “棒棒……糖，巧……克……力，薯……片，爆……米……花，菠……萝肉”顾绵像报菜名一样说了一大串。 认真的握着蒋东阳的手：“都不……及……你…你。” 蒋东阳的心有点变得温暖起来，很舒服……滚烫着他疲倦的灵魂。 他亲了下顾绵的额头笑了：“你吃吧，吃完了哥再给你买。” 顾绵很大力的点点头，又摇摇头：“给……蒋……哥，吃…吃。” 蒋东阳笑着：“哥不喜欢这些，哥有你就行了，睡吧。” 顾绵的精神明显有些亢奋，可现下也落了下来，打了个哈欠，软软的缩在蒋东阳怀里。 小声的询问：“明……天……醒……来……来。你……还会……在…在……我……身边……吗？” 蒋东阳的心一软，揉了揉他的头：“等你好了，哥就娶你，到时候天天睡一块。” 顾绵点了点头，把头依偎在蒋东阳的胸口，甜甜的露出两个酒窝来：“最……爱……你…你……了。” 　　“蒋哥也爱你，听话。睡吧。 ”蒋东阳哄他道。 顾绵很快就睡着了……他甚至没怎么感觉到，只是再一睁眼…… 已经天亮了…… 身边早已没了蒋东阳的身影，顾绵心突突的跳，带着哭腔道：“蒋……蒋哥……蒋哥?！！” 他这一嗓子喊得太凄厉了，把护士给喊进来。 “怎么了?你哥呢?”护士走近他，问道。 “别……过来……”顾绵缩成一团，不停说道。 “什么?”护士没听清。 “别……过来！！！”顾绵发了疯一样的砸手边的东西。 “不……要，不要……我……不要……蒋哥……呜呜呜……”他的情绪开始崩溃，嚎啕大哭。 只要有人试图靠近他……他就拿周边的东西砸人。 顾绵不懂……不懂这群人是谁……为什么要靠近他。 他只是害怕……害怕的都要疯了…… 突然……他看到桌子上的水果刀，一把拿过来。 放在自己的手腕上……有些奇怪的看着，然后轻轻的在手腕皮肤上划了一下。 护士们都吓傻了…… 蒋东阳这个时候拎着早饭，扒开人群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把早饭随手扔给一个护士，整个人都快吓得魂飞魄散了。 “顾绵！”他大喝一声。 顾绵转头，一看见他就把刀子扔了，扑到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像是要把蒋东阳整个人，四分五裂了一般。 “你……说了……不走的！”顾绵喊叫。 “不走，不走。”蒋东阳握着顾绵的手腕，仔细翻看，没有伤痕。 他双腿一软，差点没坐到地上“为什么拿刀?” 　　顾绵看着他，委屈巴巴“我……怕……他们……要……打……我。” 16 我他妈求你了 蒋东阳死死的抱着他，像是整个人都失去了所有力气，如同搁浅的鱼……早就失去了活着的能力。 “我在这……我在这……”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不知道是……说给顾绵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顾绵在他的安抚下，慢慢的平缓下来，逐渐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事。 于是小声的道歉：“对……对……不起。” 蒋东阳从没有这么温柔过，他捏了捏顾绵的耳垂：“不用……这一切，都是我欠你的。” “顾绵。”蒋东阳靠近他的耳边：“你知道吗？上辈子我就见过你了，一样的傻一样的蠢。” “可我依然的……重复着命运的悲剧，我被卡在了命运的齿轮里……我再一次的爱上了你。” “所以。”蒋东阳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都抓出了一圈红印，咬牙切齿般哽咽道：“我他妈求你了……别再留我一个人。” “你要是想死，麻烦你带着我从楼上一块往下跳。” 蒋东阳赤红着眼，突然把床边的柜子推翻了：“我告诉你顾绵！！” 顾绵看着他，抿着唇……干净的眸子里，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 像是人鱼的眼泪，掉下来……就不值钱了，全是谎言。 “蒋……哥，我……我……爱你……，可我……觉得……你好难……过，是……我让你……这么难过的。” 他看着蒋东阳，哭着哭着突然就笑了……眼眶是红的……眼泪却是透明的。 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 什么是拥有……什么是失去…… 蒋东阳已经分不清了。 顾绵露出一个笑来，很纯净……却像是山泉一般，却早已凉透到了心底。 蒋东阳看着他，只觉得自己还不如被千刀万剐来得痛快。 他那么爱他……那么爱他…… 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重复一句……空洞的我爱你。 顾绵往后退了一步，笑了下：“你……希望……我死吗？” 蒋东阳看着他，也笑了：“过来，蠢货。” 顾绵整个人突然就颤抖起来，嚎啕大哭的扑到他怀里。 “我……不要，不要！！我……不死，你也……不……要。” 蒋东阳摸了下他的头发：“哥跟你道歉，哥错了……哥再也不说了。” 他吻了吻哭到快要昏厥的顾绵，“你也不要再这么做了……你是要吓死我吗？嗯?” 　顾绵哭着回答他：“我……不知道……我…我。” “没事了。”蒋东阳吻上他的唇，那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吻，灵魂都在颤栗… 火热的……充满情欲的吻。 蒋东阳的手捏着顾绵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却在不断的抚摸索求。 这是重生以来的第一次……蒋东阳真正放下了恐惧，拥抱着这个人。 顾绵红着脸，咬了唇，小声凑到他耳边道：“蒋……哥，再……来……一次。” 蒋东阳抱着他……突然就笑了……连眼泪都笑出来少许。 他把头紧紧靠在顾绵肩上：“你发誓……呆在我身边。” 顾绵不懂，却还是乖乖道：“呆……在……你身边。” 他无师自通，轻笑着加了两个字。 　　“永……远。” 17 蒋哥最亏欠的人……不是他 如果说……这世上最让蒋东阳不舍的是顾绵。 那他最愧疚的人……是赵恒文。 他对顾绵是爱到极致的怜惜。 他对赵恒文……是愧疚到极致的不忍心。 重生之前，蒋东阳几乎每日行尸走肉，他的属下看不过去，给他找了个心理医生。 而那个……爱而不得，苦苦陪伴了他大半生，也要与他纠缠的男人。 蒋东阳是不舍的……是愧疚的。 他什么都能给赵恒文，唯独这一颗心。 从顾绵死的时候，他的心就被这小混蛋从根部直接扯走了。 蒋东阳没想过这辈子会再见到这个人…… 他是温文如水的，优雅体贴的……不应该再陷入蒋东阳这个泥潭。 只是……院长给蒋东阳说介绍个医生给顾绵看看。 蒋东阳这个人糙惯了，根本没去多想。 直到那个人，打开门站在他面前。 蒋东阳的眸色一顿，有些无力，但这辈子他们不过是陌生人，便没有流露出任何东西。 倒是赵恒文几乎将近崩溃，似是愤恨似是无力…… 到最后他轻轻唤了一句：“蒋哥……” 蒋东阳瞳孔放大，他的心狠狠颤了一下，为什么……这辈子，赵恒文不应该认识自己的。 难道………… “能出去说吗？”赵恒文的神情很脆弱也有些恍惚。 蒋东阳揉了下顾绵的头，顾绵不解的看着他。 “哥出去和大夫说说话，你乖乖呆在这喝可乐，好不好?” 顾绵傻呵呵的一笑：“嗯……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蒋东阳神情很温柔：“医生说什么时候出院，咱们就什么时候回家。” 顾绵腼腆的笑了下，很乖巧的和赵恒文问好：“哥……哥……好。” 这一句，把赵恒文的眼泪直接叫出来了。 他哽咽着，红着眼眶点了下头，走了出去。 蒋东阳心里五味杂陈，只是淡淡摸了摸顾绵的脸。 就也跟着出去了…… 跟着赵恒文走到医院天台上，看着赵恒文抽烟…… 赵恒文显然是抽不惯的，辣的整个人眼泪直流。 他红着眼，嗓子哑着，却没有看蒋东阳……他自嘲的笑了下：“你说……我要是从这跳下去，能不能把你忘的一干二净?” 蒋东阳靠着栏杆，笑了：“算了吧，再把胳膊腿摔断了，多疼?” 赵恒文终于肯看他，流着泪却是笑着的：“上辈子……我三十岁见到的你，你那个时候精神状态很不好。” 他眼睛红的像是要流出血来，他轻笑一声，音色很轻……轻到赵恒文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笑了一声…… 　“我没想过……我有一天会那么爱你，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蒋东阳闭了眼，勾起唇却叹了口气：“恒文，我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赵恒文哭着呐呐道。 “我一直在想，你究竟喜欢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肯定很漂亮吧?”赵恒文眼神没有焦距，很空洞道。 “没想到，上辈子没见到……下辈子让我见到了。”赵恒文闭了闭眼，眼泪流了下来。 “他很好。”赵恒文笑着和蒋东阳道：“他其实怎么样，我是不想管的，也轮不到我说。 ” 倦 ??腠??? 独家 “只是……”赵恒文转了身，再也没有回头。 　　“我知道了……我看见你看他的眼神了，那是回不了头的眼神。” 18 趁现在……好好爱他 “上辈子，我用了后半辈子去和你耗，我觉得总有一天……” 赵恒文音色哽咽：“万一呢……是不是，你要是……就忘了呢。” “可是我没等到，即使你都活到糟老头子的岁数了，也不愿意和我凑合凑合。” 赵恒文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算了……这辈子趁着我还年轻，你还有你爱的那个人，不至于生死分离……” “都各自安好吧。”赵恒文笑了笑，抹了下眼泪。 蒋东阳缓慢走上前去，拿出纸巾递给他。 他也淡淡笑了：“恒文，我不能耽误你……你太好了……人好品行也好。” “我和你凑合，才是对你耍混蛋。”蒋东阳漠然道。 “我只能爱顾绵一个人，爱不了其他的了。” 赵恒文红着眼拿走他手上的纸巾，突然笑了：“你说上天是不是就爱作弄人?你重生是恩赐。我重来一回，算什么?” 蒋东阳也笑了：“好好活着，享受青春，别再喜欢人渣。” 赵恒文又想哭了：“你又不是人渣……” “我是。”蒋东阳看着他道：“我是……所以你以后要小心挑选爱人，心里有人的，你别沾……太苦。” 赵恒文心都快碎成渣了，心想我他妈不比你清楚。 话，几乎也都说清了…… 上辈子赵恒文比蒋东阳多活一年，六十六岁去世。 这辈子，还是朵娇花，又是心理医生，人长得也精神…… 但愿不会……再错付了。 蒋东阳看着他道：“你也是今年重生回来的?” 赵恒文点了点头：“是，今年三月份。” 蒋东阳闻言皱眉，却没在多说什么。 赵恒文这会想起自己的职责来了，吸了吸鼻子道：“罗院长，让我来给顾绵看看。” 蒋东阳看他，叹了口气：“怎么样?” 赵恒文道：“现在看只能确定这孩子有轻微的自闭，和躁郁症。” 蒋东阳淡淡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他平时不受刺激的话，脾气都很好，基本没啥气性。” “但只要有外在条件刺激到他了，会变得很疯狂。” 　“疯狂?”赵恒文皱眉问道。 蒋东阳转身向天台下方看去，缓缓道：“有自残的现象，对不认识的人有攻击性。” 蒋东阳上辈子托了赵恒文的福，心理知识也知道不少。 大概也能明白点……顾绵的情况。 赵恒文叹气：“他对外在有攻击其实还好，但自残的现象你得多注意。” 蒋东阳点了点头。 赵恒文又道：“顾绵……家庭状况怎么样?” “烂透底了。”蒋东阳冷漠道。 “那就你看着他，别让他父母和他在一起。”赵恒文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等出了院，我就和他结婚，把他户口移过来。”蒋东阳点了点头。 赵恒文苦笑着点头：“嗯，这是对的解决方法。像顾绵这种情况……很容易得自闭症，他已经有轻微的了，你一定得注意。” 蒋东阳点了下头，淡淡把烟掐灭了：“谢了，恒文。” 　　赵恒文叹了口气：“算了，我走了，不想看见你，闹心。” 19 哥……你……亲亲……我 蒋东阳说了声好，把烟掐灭了，淡淡靠在栏杆上，看蓝天白云…… 他心想：烂透了……即使没雾霾，他也不适合这么文艺范。 “哦，对了。”赵恒文转头“把你手机号给我。” 蒋东阳没多问，和他交换了一下。 “我下去了啊，该吃午饭了。”蒋东阳淡淡道。 赵恒文也没多留，他俩的岁数加在一起都快成老不死了。 没什么好再不舍的了，多少年以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他也懒得翻出来没事恶心自己一下。 蒋东阳说完便下去了，推开门…… 发现顾绵正拿这个水彩笔画画，画的还挺认真的。 “画什么呢?”蒋东阳瞎揉了两下顾绵的头。 瞬间给人揉成了鸡窝头，也就顾绵……也不恼。 　好脾气的笑了下，软软道：“画……向日……葵。” 说罢，把画递给蒋东阳…… 蒋东阳接过，一咋舌，夸奖道：“成，不赖画的。” 他自己本身就是不是个喜欢弄花养草，没事画画水墨画再写写大字的人。 天生一俗人，哪怕老的都成螺旋腿了，都没挖掘出点文艺范。 只养了个碎嘴的八哥，没事逗逗趣。 一想到这，蒋东阳道：“哥给你买个八哥?” 顾绵不懂，傻傻的看他：“你是……哥。” 蒋东阳笑了，捏了下他的脸：“八哥，是种鸟，会说话，智商和你差不多。” 顾绵知道他损自己呢，不乐意的推开他。 蒋东阳笑着吻了吻他的头发：“乖，哥逗你开心呢。” 顾绵一向是个软脾气，到蒋东阳这就更是诠释了傻了吧唧。 哼哼唧唧了两声，又开始好奇：“会……说话……唱……歌呢?” 蒋东阳还真不知道八哥会不会唱歌，但随口逗他“哥给你买，买了你教他唱。” 顾绵眼睛瞬间闪闪发亮：“我……教……它?” “可不呗。”蒋东阳痞笑着，“我可不管，倒时候你伺候着它，我可不帮你。” 顾绵委委屈屈的皱眉，嘟嘴道：“我……不……会。” “你求我，我就帮你。”蒋东阳坏笑一声。 果然顾绵立马就上钩了，傻乎乎道：“怎……怎么……求?” 蒋东阳凑近他耳边，逗他：“你说：哥，我亲亲你，你帮帮我呗。” 顾绵小脸一红，但心里头很诚实，他喜欢蒋东阳亲他。 “哥……你……亲亲……我。”顾绵抿了下唇，脸红得跟苹果一样。 蒋东阳哈哈哈一笑，弹了他脑门一下。 心情……舒畅了许多。 随后，一反常态的真的吻了顾绵的唇。 顾绵却不管那么多，可高兴了，傻乐呵。 “棉花儿，你喜欢画画?”蒋东阳拿着那幅画，左右看着。 顾绵点头，软绵绵一笑：“喜欢……” 蒋东阳捏了下他的脸：“要不你还去上学吧。” 只见顾绵的脸迅速白了，连眼眶都红了：“不……去！” 蒋东阳皱眉，听他喊得耳朵疼：“好好说话，喊什么?” 　　顾绵给个粘豆包一样，粘在蒋东阳怀里，吧嗒吧嗒掉眼泪。 20 不……不要……脸 蒋东阳乐了，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就跟个那公鸡一样的，没事就得嚎两嗓子呗。” 顾绵擦了眼泪，委屈巴巴：“不……去，顾……绵，不……去。” 蒋东阳看着他，随后笑了：“行了，这事以后再说。” 顾绵点了下头，嘟嘴有点不高兴的捏蒋东阳的胳膊。 “干什么呢?”蒋东阳笑骂他：“找我揍你呢?” 顾绵哼了一声，想了想靠近蒋东阳耳边，小声道：“哥……你……问问……能……出院……吗？” 蒋东阳皱眉，没跟他承诺什么：“行，我问问，但无论人医生说什么，你都得老实听话。” 顾绵开心了，吧唧亲了下蒋东阳：“快去……快……去。” 蒋东阳揉了揉他的头发，笑了：“老实待着。” 顾绵乖乖点头。 想了想也是，顾绵住了也有几天了，该问问主治大夫了。 结果蒋东阳一去，人家大夫也是个段子手，眼镜都滑拉到鼻尖那去了，好笑道： “出呗，你们家小孩一个皮外伤，又没开刀又没输液的，有啥不能出的，在哪待着不是待着。” 蒋东阳也乐了：“那你不早说。” 大夫呵了一声：“院长就喜欢你们这种人傻钱多的有钱人。” 蒋东阳：“…………” 你给我向全国救死扶伤的大夫道歉！！ 蒋东阳翻了个白眼，“行，那我们就今天出了。” “成，恭喜恭喜啊。”主治医师做了个赶苍蝇的手势。 气得蒋东阳想翻了他的桌子。 不过蒋东阳毕竟是个和蔼的老爷爷，虽然这张脸现在年轻了不少……但心还是老的和上辈子那张老树皮的脸，是同出一辙。 蒋东阳一回去，就跟顾绵说了：“走吧，收拾东西。” 顾绵眼睛瞬间就亮了，生怕蒋东阳反悔，屁颠颠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蒋东阳靠着门，看着他收拾东西，笑了：“有想吃的东西没?哥带你开荤。” 顾绵先是甜甜一笑，有点傻了吧唧道：“不……不，住……院花……了……好……多钱，蒋哥……不……” 蒋东阳笑了，骂了他一句“你不吃是吧?那我可带着你许哥吃去了。” 顾绵一愣，气得放下手里的衣服，想要跟他理论，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最后气得脸都红了，骂出一句：“不……不……要……脸。” 蒋东阳挑眉：“说谁呢你?” 顾绵立刻怂了，蹲下去收拾衣服，可委屈了。 蒋东阳大笑了两声，走过去轻轻踢了他屁股一下：“快点，收拾完了我就带你去。” 顾绵左想右想，又点想不明白是什么个意思，最后还是服从了本能。 利索的收拾好了，刚想自己拿。 蒋东阳却很顺手的拿过来，搂着他的腰：“吃鱼怎么样?” 顾绵抿唇，最后红着脸小声道：“想……吃烤……肉串。” 蒋东阳乐了，亲了他脸颊一下：“这才乖，咱们去城西那家，哥给你买烤猪蹄吃。” 　　顾绵开心的点了点头：“还……要羊肉……串串。” 21 你愿意……嫁给我吗？ 蒋东阳只是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吃饭之前，咱们先把证领了吧。” 顾棉一愣，红了眼眶，抹了两把眼泪，然后哇的一声哭出来，把头埋到蒋东阳怀里。 蒋东阳一笑，捏住他的脸。 眼眶也红了，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哭什么？别哭了，先买身衣服，收拾收拾，这就去了。” 顾棉嗯了一声，眼眶红得厉害，只是紧紧攥着蒋东阳的手。 “白……头……偕老。” 蒋东阳一愣，这回却没有再逗他，只是用有些粗糙而温热的掌心抚摸他的小脸。 “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蒋东阳明明是笑着说的，可连音色都在颤抖。 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老头的模样，音色嘶哑动作缓慢。 而他面前的那个少年，还是如此安静纯洁。 天地都仿佛在旋转，旋转着令人迷眩神迷。 “你……没事……吧？” “你……好……像流……血了！！” “你……叫什……么？我……我，叫……顾棉。” “顾棉……”蒋东阳恍惚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顾棉呆傻可爱的模样。 眼前的顾棉，和今生初见的时候没有变化。 可与前世里，蒋东阳记忆里的也丝毫未变。 他就站在这……站在蒋东阳面前。 “蒋……哥？”顾棉吸了吸鼻子，戳了他一下。 蒋东阳低下头，忽然就笑了。他从兜里搞出一个红绒面的小盒子。 单膝跪地，打开了那个盒子。 一枚戒指呈现在顾棉面前…… 蒋东阳笑着看他，一字一句都吐的很清楚： “顾棉，你愿意嫁给我吗？我愿意用我一生，护着你，爱你。永世不弃。” 顾棉只是红着眼眶，到最后嚎啕大哭。 “愿意！！！” 这一次，少年稚嫩的声音没有断断续续，很认真的吼了出来。 声音大的……连隔壁街都能听见。 蒋东阳笑了，笑得特别傻。却慢慢的将那枚戒指，推进顾棉的无名指上。 顾棉哭着看自己的戒指，爱不释手的盯着它，仿佛看到了一生的长度。 蒋东阳靠着上辈子的记忆力，炒了股。 挣的钱，都用来买这一枚小小的戒指。 很漂亮……白金的戒指，和用钻石拼凑的兔子图案。 在阳光下，发出耀阳的光芒。 蒋东阳拿出另一枚，笑着放到顾棉手里：“给我戴上，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了。” 顾棉红着眼，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傻笑，笑得特别甜给蒋东阳戴上。 然后紧紧与他十指紧扣，笑着指了指蒋东阳。 一脸灿烂道：“我……的。” 蒋东阳表情温柔的抹去他的眼泪，把他的碎发拢到头后。 温柔的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嗯……你的。” 顾棉笑得那么开心，蒋东阳仔细看着，把这一幕刻在了心上。 等了三十年，终于等到了…… 再也不用去每天幻想，顾棉和他结婚时的笑容。 果然……是那么的美，值得让蒋东阳用命去换。 　　他爱的少年，与他岁月静好，缓慢的……幸福的走下去。 22 扯证啦啦啦 领证这个事，蒋东阳也是操碎了心。 自从认识了顾棉，蒋东阳发现自己的心每天是按秒碎的。 没办法，只好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老爷子算是带他上道的人，待他如待半个儿子，可也能说是蒋东阳的老板。 “喂，老头。我要结婚了。” “什么个玩意？你把人家哥儿搞大肚子了？你个瘪犊子玩意！！”中气十足的骂声传来。 蒋东阳一愣，莫名还有些缅怀和伤感，上辈子老爷子活到了七十八，但还是比蒋东阳走的早。 想了想，这辈子一重生，心便全拴在顾棉这个小妖精上了，连老爷子都没去看过。 蒋东阳笑了，有点厚脸皮的讨好笑笑：“没，是个清白人家的，配我糟蹋了。” 老爷子笑骂：“你倒是清楚！鳖孙子。” 蒋东阳到底还是糟心的火爆脾气，回嘴道：“拉倒吧，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去跟这个明证局的领导说一声，磨磨唧唧的。” 老爷子多精啊，立马明白了蒋东阳的意思：“咋了？没户口？” 蒋东阳摸了摸顾棉软软的头发，把顾棉妈的事和老爷子说了一说。 老爷子更是千年的黑山老妖，算盘一打，便压榨了蒋东阳五个月做白工给他撑脸面去。 蒋东阳即使恨得牙痒痒，却还是同意了。 　　挂了电话，蒋东阳看着顾棉，不由笑骂了一句：“老不死的。” 顾棉有一学一，跟着他学：“老……不……死的！” 蒋东阳挑眉，诶呦了一声，便伸手揍了顾棉的屁股一下。 顾棉委屈的看他，手摸着屁股：“坏……蛋！” 蒋东阳今天心情极好，觉得真是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这样的感觉。 “等领了证，哥就让你程然哥定饭店，给你定唐衣喜服。” 顾棉害羞的一笑，乖巧的点了点头，傻笑看他：“到……时……候，我……就能……天……天和……你，睡在……一起……啦。” 蒋东阳笑着点头：“等领完证吃完饭，哥就带你去买被罩，都买卡通的。” 顾棉嗯嗯的点头，笑得很乖很甜：“买……机器……猫的。” “行，我们家棉花说买什么的就买什么的。” 正说着，明证局的领导出来了，和蒋东阳握了个手。 什么也没在多问，只是打了两句官腔，问问秦老爷子身体怎么样。 　　蒋东阳顺嘴和他胡说了两句。 却很专注的给顾棉把碎发别到耳后，给他理了理领口。 “不过您确定要把这位的户口移过去吗？” 蒋东阳头也没回道：“他嫁给我，户口自然是要移过去的 。” 　　“我知道，但这样的话您如果离婚，是没有婚前财产这一说的，都会平分。” 蒋东阳真想踹这个领导，离个屁的婚！ “您甭说了，移户口就行。” 领导自讨没趣，也懒得多说。 “拍照吧，坐那。” 蒋东阳牵着顾棉的手，坐在椅子上，两人同时笑得快没有眼睛了。 　　咔嚓一声，把时光定在最美好的时刻。 23 有出息的棉花 顾棉傻乎乎的盯着结婚证傻笑，手指一遍一遍的抚摸着结婚照片。 蒋东阳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神很温柔：“收起来吧，吃饭该弄脏了。等搞婚宴的时候，要照结婚照的，你喜欢咱们就多照两张。” 倦 清 寒 独 家 整 理 顾棉笑得很傻，咬唇的动作显得娇憨可爱：“嘿……嘿，我……成……了，你的……哥儿……了。” 蒋东阳的眼神像是初春的微风，软的一塌糊涂，柔声道：“是，一会你许哥和程然哥就来了，你程然哥给你筹办婚礼，嘴甜点记得说谢谢哥哥。” 顾棉连忙点头，像个小土拨鼠，特别乖道：“顾……棉，嘴……甜。” 蒋东阳笑了，吻了他的额头。 要的烤猪蹄和羊肉串已经上来了，蒋东阳让顾棉先吃，自己却没动，等着程然和许方来。 顾棉摇了摇头：“棉花……懂……事，等……哥……哥都……来了，再吃。” 蒋东阳捏了下他的脸：“我宝贝真有出息，没事。吃吧，他俩还得有一会呢，你是小孩，可以先吃。” 顾棉确实有点饿了，但也没下手拿，只是看着。 蒋东阳笑了，给他拿了个羊肉串：“吃吧，哥不告诉别人。哥知道你懂事，但棉花饿了就吃，不够再要。” 顾棉眼睛水汪汪的，眨巴眨巴最后小心翼翼的拿过来，像是分辨蒋东阳说的真假。 蒋东阳乐了，就着顾棉的手吃了一口：“行了，我给你保密。我跟你是共犯，没事，大口吃吧。” 顾棉咽了口水，小口小口的咬羊肉串吃。 蒋东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没事，咱家没那么多事，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许哥和程然哥也都疼你，放心吧，以后再也没人敢打你了 。” 顾棉嘿嘿一笑，继续啃羊肉串。 蒋东阳戴上手套，把猪蹄肉喂给他。 顾棉张嘴，舌尖无意的滑过蒋东阳的指尖，像是小猫的舌头。 “蒋哥！要啥好吃的了？” 许方咋咋呼呼的就来了。 吓得顾棉差点咬了舌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受惊的小仓鼠。 “哟，肉串啊。”许方随手就拿了两串，几乎一口就解决了。 蒋东阳笑骂他：“还不如个小孩有出息，吃鱼不？自己挑去吧。” 许方乐了，“谢谢我蒋哥哈。”说罢就屁颠颠的去了。 程然推了下眼镜，道：“哥。 ” 蒋东阳笑了：“坐着说吧。” 程然点了头，坐下看着顾棉道：“喝饮料就让服务员给你拿。” 顾棉点点头，还想着蒋东阳刚才跟他说的，把肉串递给程然，讨好一笑：“哥……吃。” 程然笑了：“真有出息我们棉花。”接过来就吃了。 程然心细，怕不吃会惹顾棉伤心。 他边吃边道：“蒋哥，酒店订的京都最好的，结婚照也订好了，就差旅行了。” 蒋东阳点了头，笑道：“你办事我放心，旅行不用订，我准备去老爷子那一趟。” 　　程然点了头，道：“行，那这边的事我会多让许方盯着点。” 24 蒋东阳的心 蒋东阳笑了，却没再说婚礼的事，他的手指微微在桌面上敲了敲，眼眸深沉：“老爷子最近盯得很近，有闹事的不要心慈手软。” 程然一愣，快速过了一遍蒋东阳的话，点了下头：“好……可庄家那位大小姐要是知道你结婚了，怕是……会闹事啊。” 蒋东阳笑了，眸色深邃沉溺如海，没什么波澜道：“还轮不到庄家在我面前翻天，他们家要是再来找不痛快，不用留情直接做掉他们。” 程然心惊一瞬，却不敢深想，只是点头。 顾棉不解的看蒋东阳：“什……么……是做……掉？” 蒋东阳剑眉一挑，捏了他的脸一下：“吃你的吧。” 顾棉不开心的瞪他，小声嘟囔：“暴……君！” 蒋东阳乐了：“成啊，小脾气跟顺天梯一样上赶着长呢，一会我买八哥去，你可别跟着暴君。” 顾棉唔啊一声，眼巴巴的瞅着他，着急的拽蒋东阳的袖子：“顾……棉，去！” 蒋东阳故意逗他，不搭理他喝啤酒。 可把顾棉急得都要上火了，眼瞅着就要掉眼泪了。 “哥……呜……哥……带……着，顾棉，求你……了。” 蒋东阳舍不得再逗他，摸了摸他的头：“带着顾棉，今天下午哥带你看电影，买爆米花。看完就去。” 顾棉立马笑得眉眼弯弯，甜甜的用脑袋蹭了蹭蒋东阳的胳膊。 正巧，许方端着烤鱼回来了，大大咧咧道：“棉花，来。吃鱼！可香了。” 蒋东阳笑了，看着顾棉问道：“吃吗？” 顾棉乖乖点头：“吃……” 　蒋东阳闻言夹了一块，挑了鱼刺喂进顾棉嘴里。 顾棉张嘴啊了一声，吧唧着吃下了。 眼睛水汪汪的，小脸红扑扑的盯着蒋东阳。 蒋东阳看着他，嘴角轻微上扬，眼里有着怀念欣慰……和爱。 他就这样看着顾棉活蹦乱跳的，就已经心满意足。 别的……他不敢再多求了。 他们吃完饭，程然就以工作的名义把许方拽走了。 而蒋东阳则带着顾棉去看电影，顾棉头一次来电影院，新奇的禁，却也是害怕人多的地方，紧紧抱住蒋东阳的手臂，跟着他往前蹭。 蒋东阳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选了部美国3D动画片。 顾棉戴着眼镜，傻乎乎的看着蒋东阳。 然后电影开始，又傻乎乎的看着电影，开心的乐。 蒋东阳从始至终没看过电影演的什么，他只是盯着顾棉。 没有一句言语，可眼眸里的种种深情……却更加难以叙述。 他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欢笑时的模样，从心里不自觉的去描绘。 蒋东阳从来不懂爱是什么，他只是一个粗人，一个凡人，一个现实的人。 他知道世间有多么残忍，也知道现实能有多大的能力去将自己拆成一块又一块，骨头和血肉被丢了一地。 可蒋东阳有一件事，从始至终都没怀疑过。 他看着顾棉的手掌，不由低头轻轻一笑。 他的心，一直在这个人的手中。 　　他拿不回来，也从未想过要拿回来。 25 我是蒋哥的小棉花 蒋东阳看着顾棉看电影一边看一边哭，他无奈的笑了下，用指尖给他擦掉了眼泪。 “哭什么？” 顾棉小声回道：“布……鲁……死……了，我……不想……让……他……死。” 蒋东阳摸了摸他的头，没再说话。只是把可乐喂给他喝两口，顾棉毕竟是个小孩很快又投入到电影里去了。 电影结束后，顾棉红着眼睛还对布鲁的死念念不忘，非常伤心。 蒋东阳笑了，捏了他的脸：“乖啊，不伤心了。” 顾棉看他，伤心的咬唇：“死……我……不……想……让你……死。” 蒋东阳愣了，突然释然的笑了下。 死亡是人世间最难以叙述的难题，死去的人像是云烟，似乎抬起头，便近在咫尺。 可你伸手……却远隔万里，你碰不到的。 有人说，逝者已逝，没必要再想了，再想就是对自己的折磨。 蒋东阳始终没明白的有两点，就是你若是真的深爱一个人，你如何不去想？ 你如果爱他，就连想他……都算一种凌迟。 蒋东阳看着顾棉笑了，摸了摸他的头：“我不会死的……”他愣了一下似乎是决定这话说的不恰当。 继续轻笑道：“我会死在你身后，我会护着你的笑容，这辈子……你只要开开心心就好，别的什么都不要去看，去信。” 顾棉看他，傻傻一笑：“你……开心……我……就……开心。” 蒋东阳呆愣了一刻，就这样看着他。 死去的那个人，死了就是死了。 而被留下的那个人，将要面对的……是人生至苦。 蒋东阳红了眼眶，指尖轻轻摸过顾棉的唇：“你好好的，蒋哥就很开心了。” 顾棉乖乖点头，很认真道：“顾棉乖……” 蒋东阳喉咙哽咽，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顾棉，看着身边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 世间纷扰，终究什么都难以留住。 可顾棉……我抓住你了，抓紧了，就再也不会让你走丢了。 顾棉拍了拍他的后背，咯咯笑道：“我……们，去买八哥吗？” 蒋东阳笑了，弹了他的脑门：“去，我背着你？” 顾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拍了拍手兴奋道：“抱！抱！” 蒋东阳笑着蹲在他的面前，顾棉像个小炮弹一样跳到他身上，笑得很爽朗，呵呵的乐着。 　蒋东阳把他往上颠了颠，：“你是不是胖了？” 顾棉笑得眉眼弯弯，像是月牙一样可爱：“哥……哥，我……胖……了？” 蒋东阳乐了，捏了捏顾棉的大腿上的肉：“我问你呢，你怎么又问回来了？” 顾棉痒的直躲，咯咯的笑了：“痒……哥！嘿嘿……顾棉……可爱。” 蒋东阳被他逗的高兴：“还有自己夸自己的呢？小东西？” 顾棉乖乖道：“我……是……棉花……不是……小……东……西！” 蒋东阳笑了：“好，你是小棉花。” 顾棉再次纠正：“顾棉……是……蒋……哥……的……小……棉……花了。” 　　蒋东阳轻笑：“好，是我的了。” 26 天生的小色狼 第二天早上，顾绵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屁股有点疼，小小的诶呦了一声。 却马上把自己裹成一个团，红着脸傻傻的笑。 嘿嘿嘿……他和蒋哥做啦，做了夫妻之间的事了哦。 他现在是大人啦……可以给蒋哥生宝宝啦。 顾绵从小在农村长大，母亲又比较的……一言难尽。 所以顾绵其实是很传统的哥儿，又只是个小孩……所以基本上脑子里的概念就是，和蒋哥结婚……给蒋哥做饭生小孩。 蒋东阳是完全不知道的顾绵这些小九九的，要是知道顾绵正惦记着给他洗臭袜子，准备给他生小孩。 一口老血喷出来，都得淹死他。 但还好蒋东阳不知道……所以留了他一条小命。 蒋东阳刚绕着村子跑完步，脱了背心光着上身，拿背心擦汗进了屋。 顾绵嗷呜一声，红着脸看着蒋东阳，眼睛像是看着肉骨头的小奶狗一样。 蒋东阳一愣，吓了一跳看着他笑了：“嘛呢你！踩着你尾巴了？” 顾绵舔了下嘴唇，裹着被子像个蝉蛹一样颠到蒋东阳面前：“蒋哥……” 蒋东阳眼神温柔，摸了摸他的脸：“饿了？起床吧，哥带你买肉饼去。” 顾绵用软绵绵的头发蹭了蹭蒋东阳的胸腔，嘿嘿傻笑。 “傻笑什么，口水都流我身上了！”蒋东阳佯装嫌弃的笑了，摸了摸顾绵的后脖颈，就跟拎猫一样，要把顾绵提溜到一边去。 顾绵唔嗯了一声，哼唧的抱住蒋东阳的腰：“不……我要……抱……着……你，哥……” 他害羞的低头，亲了亲蒋东阳的腹肌，抿嘴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你……再……来……一……次嘛。” 蒋东阳一愣，看着他回忆他说的什么。 　就瞧见顾绵像个发了春的小烂猫子一样，软哒哒的用舌头舔他。 蒋东阳一激灵，把顾绵推开，看着少年一脸委屈而又不解的无辜神情，蒋东阳把想骂娘的心情又咽回去。 最后实在忍不住：“你个小色狼，这玩意还真是天生的。” 顾绵虽然是孩子的思想，却也知道色狼的意思，他委屈的要哭了：“顾……绵……不……是！！” 蒋东阳嘴欠惯了，弹了下他的头：“那你就是小色痞子！！” 　顾绵不懂什么是色痞子，止住了想要哭的眼泪，傻不拉几的问他：“什……么……是……色痞……子？” 蒋东阳笑了，揍了一下顾绵的屁股：“夸你呢。” 顾绵立马乐了，露出小白牙，身后要是有尾巴都得摇成螺旋桨。 蒋东阳心里也发生细小微妙的变化，顾绵只是比别的人单纯而已，可该懂的不该懂的却只是一知半解，无知却最撩人。 “起吧，哥带你吃肉饼去。”蒋东阳半蹲下来，直接把顾绵打横抱起来。 顾绵开心的笑着，即使被粗暴的扔到床上，也很开心。 蒋东阳也是真虎，自己糙又没啥经验，直接给人扔床上了，也不怕顾绵磕着头。 蒋东阳突然想起来，摸了摸顾绵的头：“身上有没有不舒服地方？” 顾绵嘟嘴，吧唧就亲到蒋东阳的唇上。 蒋东阳舔了下嘴唇，低头笑了下：“真是天生的小色痞！” 顾绵以为在夸他，便露出一个甜蜜的笑来。 蒋东阳捏了下他的脸：“起来吧，宝贝，确定没难受的地方？” 顾绵乖乖的点头：“没……只有……屁……屁……有……一点……点痛。” 蒋东阳想了下医生跟他说的，估摸着是正常的。 他亲了下顾绵的唇，又轻咬了下顾绵的圆脸蛋，“乖，起来了。再赖床就打屁股了，走，起来吃早饭去了。” 顾绵歪头笑，开心的笑：“顾……绵乖……起床。” 蒋东阳笑了，用额头和他的额头蹭了蹭：“哥给你买新衣服了，昨天洗干净了，我刚摸了下已经干了，哥给你拿去，知道内裤放哪了吗？” 顾绵嗯嗯的点头：“知……道，在……第二……层……柜……子……里。” 蒋东阳笑了：“行，真棒。自个拿内裤换去吧，哥外头给你拿衣服去。” 顾绵继续乖乖点头，自己趴到床边的柜子上拿内裤。 蒋东阳则去院里给拿了衣服，他拿下来进屋递给已经换上内裤的顾绵。 衣服是按顾绵的喜好买的，淡粉色的T恤，上面有小熊维尼…… 裤子是黑色的，裤脚有粉红色的跳跳虎。 酷爱看动画片和电视剧的顾绵简直爱不释手，傻乐着换上。 洗脸的时候水弄到衣服上，还差点哭一鼻子。 蒋东阳在前面走着，顾绵拉着蒋东阳的手，一前一后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阳光明媚，温暖的正好……鸟鸣的清脆……绿草和湿润的泥土有着淡淡的清香。 路上碰到正要去找蒋东阳和顾绵的许方和程然。 蒋东阳乐了，骂道：“你丫怕不是蹲点的吧。” 许方是真脸皮厚，大咧咧的笑了：“我哥带我嫂子吃早饭，我这个当弟弟可不得过来蹭早饭！” 蒋东阳笑骂了一句，拉开塑料凳子让顾绵坐下。 “吃什么自己要去吧，别在这晃悠，看得我闹心！”蒋东阳笑着骂他。 许方耸肩笑：“好嘞！” 程然看着他胡闹，也无奈笑了下。 蒋东阳看着顾绵，语气明显温柔下来：“棉花想吃啥？” 顾绵眨了眨眼睛：“唔……牛……肉饼……和……炸串串。” 蒋东阳无奈笑了：“大早上吃什么炸的。” 顾绵张嘴……又闭上。一副要耍小性子的模样。 蒋东阳立马：“行行，只能吃一串啊！” 顾绵哼唧，嘟嘴道：“吃……炸……肠。” 蒋东阳嗤笑，眼神却很温柔：“喝豆浆？” 顾绵摇头：“酸……奶。” 蒋东阳道：“成。”转头又问程然：“然子吃什么？” 程然轻笑：“我吃小笼包吧，再来份馄饨。” 蒋东阳笑了：“行，照顾着点棉花，这人多一会再碰了他。” 程然点头：“好。” 蒋东阳要早点去了，把钱给许方一块节了，笑着道：“你和棉花那真是垃圾儿童，都爱吃炸的。” 许方一边吃热乎乎的炸鱿鱼，一边道：“要不你是我俩的哥呢。” 蒋东阳嗤笑一声，拿了纸巾递给许方：“擦擦嘴，不利索劲的。” 看着老板娘炸肠，香味扑鼻…… 这村里有一样好就是食材都新鲜，也没几十年后那么多添加剂。 　　肠都是自己用猪肉灌的，所以顾绵爱吃，蒋东阳也算放心。 27 我是蒋哥的小色痞 顾绵虽然要的是酸奶，却一直偷偷喝蒋东阳的豆浆。 含着吸管发出咕嘟嘟的动静，蒋东阳无奈笑了下，估计他大早上也喝不下酸奶，纯属瞎胡闹。 “喝你酸奶去，别老偷喝我的。” 顾绵像是被抓到尾巴的猫，眨了眨眼，竟然当没听见，继续偷喝。 蒋东阳呦呵了一声，笑道：“脾气到见长啊，棉花。” 顾绵傻呵呵一笑，嘟嘴卖萌：“酸……奶蒋……哥喝。” 蒋东阳也是纯属逗他玩，他拿过酸奶，看了一眼顾绵：“成，你乖乖吃牛肉饼吧，吃完它啊，成天跟吃猫食一样的。” 顾绵乖乖点头，啃肉饼。 程然忽然想起什么，道：“哥，庄家小姐听说你结婚了，昨天搞了一伙人，砸了东边的一个小场子。” 蒋东阳的手一顿，眸色在顾绵看不到的地方骤然冷漠一瞬，随后又淡淡放下酸奶。 用手一下又一下的摸着顾绵的后脖颈，大概过了五分钟。 蒋东阳才淡淡一笑，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说不出来的深沉：“叫上刘涛那边的人。” 程然皱眉，片刻后也放下了小笼包，思索片刻道：“这样做可是要打了庄爷的脸了。” 许方性格和蒋东阳像，十足的血气方刚，不屑道：“怕个屁，他们这么让蒋哥下不来台，若是不治治这群小逼崽子们，以后九爷的名号谁还理会？” 蒋东阳一顿，九爷……上辈子顾绵死后，手下的人都怕戳他的霉头，除了亲近的人，谁也不敢再叫他蒋哥。 都叫九爷…… 蒋东阳淡淡一笑：“你们只管叫人就好，庄老爷的面子固然重要，但咱们老爷子的脸，你们要伺候不好，就不用混了。” 程然点了下头，显然是被蒋东阳说服了：“那九爷，什么时候去？” 蒋东阳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兜，想拿烟抽…… 他上辈子就是个烟鬼，没了顾绵更是不惜命。 但自从重生以后，也怕老吸烟对顾绵的身体不好，就想戒了。 蒋东阳看着啃肉饼的顾绵，淡淡一笑，给他剥了个茶鸡蛋。 速度很慢…… 看得许方一愣一愣的，最后急得不行：“你真是跟老爷子越来越像了，啥事都慢得和乌龟一样。” 蒋东阳笑了，上去就抽了许方一巴掌：“滚蛋吧，让老爷子听见弄死你。” 许方傻乐：“有你呢，老爷子给你面子，不会的。” 蒋东阳把鸡蛋递给顾绵，拿了纸巾擦手。 这些看似高深莫测的慢动作，其实是前世老了以后，留下的后遗症。 习惯了……什么事都慢悠悠的。 蒋东阳看着又继续啃鸡蛋的顾绵，乖得像只小仓鼠。 不由从心里犯软……像是都要化成一点一滴的水。 蒋东阳喝了口酸奶，不紧不慢道：“程然，你带着顾绵玩吧，一点事都不能让他出，明白了吗？” 他的眼神锋利的就像刀子，音色冷的挑不出一丝暖意。 程然吓了一跳，但是还是道：“好。” 蒋东阳这才点了点头，捏了捏顾绵的脸：“棉花。” 顾绵抬头看他，眨巴眼：“哥……” 蒋东阳眼眸温柔，揉了揉顾绵的头：“听程然哥话，听见没？他带着你玩，这一上午你就跟着他，要是不听话我回来就揍你。听见没？” 顾绵很乖的点头，咬了下唇，保证道：“我……是……蒋哥……的小……色痞，听话。” 程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目瞪口呆。 许方更惨，豆浆直接呛到鼻腔里去了，咳嗽的惊天地泣鬼神。 气氛顿时特别尴尬…… 蒋东阳从心里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叫你逗他！！ 好在顾绵很善良的忙着给许方递纸巾，没再说别的。 等到在车上，许方还在嘎嘎的大笑，气得蒋东阳想给他两下。 蒋东阳一愣，发觉自己好像还挺暴力……老跟顾绵动不动就说，不听话就揍他。 也就是顾绵单纯不在意…… 蒋东阳叹气，揉了揉太阳穴，真得改了这顺嘴一说，棉花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老那么威胁。 许方笑够了以后，将车倒进仓库语气吊儿郎当：“到了。” 蒋东阳面无波澜的点了下头，打开车门下了车。 刘涛他们一伙人正都蹲在地上，看着蒋东阳下车，讨好道：“九爷……” “嗯……”蒋东阳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戴上一双黑色手套。 “多少人？”许方靠着车问道。 刘涛献媚：“五十多，都在这了。” 　　蒋东阳理了理手套，看着许方不屑的切了一声，走到他跟前，上去就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许方还想继续，蒋东阳淡淡道：“我说了让你动手吗？” 许方立马站到一边，弯着腰：“对不起，九爷。” 刘涛也弯着腰，不敢抬头。 蒋东阳轻笑一声：“都省点力气，一会上去，有什么给我砸什么。” 许方大喊：“是！！”身后一大帮人也跟着喊。 蒋东阳淡淡摸了下耳朵，往前走去。 出了仓库，对面就是那位所谓的庄小姐的酒馆。 蒋东阳慢条斯理走进去，随手拉了个凳子，翘着二郎腿一坐。 十足的痞气与霸道。 临事的经理认识他这尊大佛，忙着过来点头哈腰，递上一根烟：“九爷！您喝点什么？” 蒋东阳笑了，却没有拒绝那根烟，他微微拧着眉，眼眸却是戏谑的，拿了打火机点了火。 吸了一口，呼出一口白烟…… 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烟灰直接抖在桌子上。 他不说话，底下谁也不敢说话。 蒋东阳淡淡笑了：“砸。” 他这一个字下去，五十多号人噼里啪啦的翻桌子，砸玻璃的。 许方最为兴奋，拿了个棒球棍直接横扫了所有的酒水。 经理着急啊，：“您这是……” 【倦～清～寒～独～家】 蒋东阳慢悠悠吐了口烟：“这事你管不起，爷劝你别理，去给爷拿瓶拉菲。” 经理也是个聪明人，估计是氏族的斗争，也闭上了嘴。 要命的去给蒋东阳拿了瓶拉菲。 蒋东阳听着噼里啪啦的砸东西的声音，和大吼大叫的发泄声。 他目色如水，平静无波，倒了一点拉菲，喝了一口。 酒是好酒…… 蒋东阳拿着杯子，不由勾唇轻笑：“可惜了……” 说罢，就松了手，任由被子从手中滑落。 　　啪啦一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28 顾绵捏小乌龟啦 蒋东阳嘴边噙着一抹笑，可眼眸里却冷若冰霜。 他与在顾绵身边时，简直是两个样子，他的痞气和霸道是天生印在骨子里的。 但那种后期，岁月在他身上给他留下的成熟，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种致命的魅力。 优雅……成熟？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 而他在顾绵面前，却一直像个哥哥，像个兄长。 许方痛快的吹了个口哨，把棒球棍往身后一扔：“九爷，基本都砸完了。” 　 蒋东阳淡淡笑了：“砸完了？就是没见血。” 许方眼睛一瞬间就亮了，看向那个经理，笑得很恶劣：“废了他？” 经理吓得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蒋东阳慢慢起身：“不了，我一把老骨头了，也不太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告诉庄爷，我这人一向是条疯狗，谁敢碰我的东西，我就弄死谁。” 他看了一眼经理，勾起嘴角，眼神冰凉而又深邃，让人难以琢磨。 “懂了吗？” 　 经理连忙点头：“是……我一定跟庄爷说。” 蒋东阳轻笑：“那就好，许方走了。” 他说罢，转手就走，边走边面无表情的脱掉那双黑色手套，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践踏过去，走掉。 许方把人都叫齐了，整个人都红光满面，还是在那个仓库。 他从车里拿出一个行李箱，扔在地上，从兜里拿出一把枪，眼也不眨的砰砰就是两枪。 行李箱的锁坏了，自动打开了…… 里面满满的都是钞票……一大堆。 许方玩弄着枪，毫不在乎道。“你们分吧，蒋哥这人一向大方，不要求你们忠诚，但谁要是吃里扒外～” 他眼神微微上挑，嗤笑一声“我让他连自己老娘都认不出自己来。” 刘涛点头：“许哥，您放心吧。我们都明白，只是庄爷那边会不会把气出到我们头上？” 许方面色毫无波澜，淡淡看他一眼，吊儿郎当朝着墙壁开了两枪，邪笑着道：“放心吧，都是做爷的人，他舍不得这个脸面亲自搞你们这些不过是办事的人。” 刘涛点头：“那我就放心了，那许哥……我们走了？” 许方点头，打了个哈欠：“去吧。” 等人都走完了，许方打开车门，坐进去：“蒋哥，人都走了。” 蒋东阳坐在车后，慢慢睁开眼……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像是雕刻出来的人：“走吧。” 许方点了下头，开了车掉了头。 蒋东阳看着窗外，打了个电话。 　“喂？蒋哥？”程然接了电话。 蒋东阳淡淡道：“顾绵呢？” “棉花捏橡皮泥呢，叫他接电话？” 蒋东阳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有些忍耐的意味：“不了，等我回去再说，你看好他。” “您放心。” “还有一件事，把庄爷酒庄的生意给我抢了。” 程然一顿：“您的意思？” 蒋东阳看向车窗，缓缓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斩草若不除根，会留下祸患。” 程然皱眉：“会不会太快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蒋东阳的手指无意识的敲着车窗，他面色冷静沉着，甚至都到了残忍的程度。 “放心吧，他庄爷日渐衰老，已经到头了，这么大一块肉，会有人找你分的，尤其我今天已经开了头，回不去了。” 程然叹气：“我明白……只是……只是我怕以我们现在的势力，不会压倒庄爷。” 蒋东阳淡漠道：“放心吧，早晚的事。九爷的地盘越来越大，鱼死网破是早晚的事，不是他吞了我，就是我弄死他，你从商业方面垄断他。” 程然郑重道：“好，您放心。” 蒋东阳深吸一口气，慢慢道：“婚礼怎么样了？” “定在深海庄园了，里面基本是一个水族馆的装置，我觉得棉花会喜欢。” 蒋东阳这才有了一丝笑意，“他会的，他喜欢这些。” 程然也笑了：“嗯……里面还有鲨鱼和恐龙的标本。” 蒋东阳挑了眉：“深蓝是李烨的产业吧？” 程然笑了：“您猜得真是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蒋东阳嗤笑：“你小子能算也爱算，肚子里那点坏水，都黑透了吧。你早就想到了会有和庄爷要闹翻了的那一天，你找李烨，呵……这不明摆着呢吗。” 程然微笑：“有着共同的敌人，就是朋友。” 蒋东阳冷笑，“行了，和李烨共分也是迟早的事，我弄不动他，他也弄不动我。” 程然轻笑：“您高明，那剩下的事，我来做吧。” 蒋东阳轻笑：“好，你教着点许方，他有你一半的黑，我都不担心他。” “您说笑了。”程然淡淡笑道：“共同效忠，总得有一两样拿的出手的东西，无非就是脑力和体力罢了。” “行了，看好棉花。我们快到了，这些事别让棉花知道，他倔的很，不明白的事爱钻死牛角尖。” 程然笑道：“他很想您，今天念了好几回。” 蒋东阳的眼神瞬间柔化，就像被撕裂了那层包装，身份地位什么也不剩，只剩一个原原本本的他。 “嗯，我马上就到了。”说罢，蒋东阳就挂了电话。 许方开车速度挺快的，蒋东阳打完电话就基本到了。 许方打了个哈欠：“哥，我就不去了，回家打游戏去了。” 蒋东阳无奈的笑了：“去吧去吧少熬夜。” 许方耸肩：“我正年轻，干啥都行。” 蒋东阳感觉自己心口默默中了一箭，小兔崽子！！ 他好笑……青春真的是不能复返的东西，即使皮囊崭新，可内在却早已腐朽不堪。 虽说有上辈子的经验，可上辈子收庄爷的地盘还是让他损失不少。 一条肥鱼，太滑，不好抓啊。 蒋东阳冷笑，还好。都是千年的老妖孽，比岁数谁也不输谁。 先下手肯定能咬那个老家伙一口。 “蒋……哥！”顾绵看见他开心的大喊。 蒋东阳的神情瞬间温柔：“怎么了？” 　　顾绵像个小炮弹一样装到他身上，开心的哼唧：“顾……绵捏……了……小……乌龟。” 29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 蒋东阳笑了：“呦呵……哪呢？你自个捏的，这么棒？” 顾绵嘟嘴笑得很乖，双手背在身后，用额头蹭了蹭蒋东阳的肚子：“嘿……嘿……嘿！” 他猛然起身，双眼亮晶晶的，把手举到身前：“给……你。” 蒋东阳好笑，看着他双手攥紧，眼巴巴的瞅着自己。 “什么？” 顾绵有点生气，别别扭扭道：“伸……手！” 蒋东阳挑眉，有点不可思议道：“你一天那来那么大脾气？” 顾绵哼唧：“嗯～！快……伸……手呀！” 蒋东阳笑了，把手掌摊开放到他面前。 顾绵笑得很甜，酒窝都笑出来了，把手里的小乌龟放到蒋东阳手里。 蒋东阳一看，还真捏的挺好，不由挑眉笑道：“呦，这捏的真好。” 顾绵满意的点点头，哼哼唧唧的撒娇颠颠跑到他身后，从背后抱住他。 蒋东阳唯一不太理解，看着乌龟头上的小绿礼帽道：“你为什么捏了个绿帽子？” 其实蒋东阳这人五大三粗，天生少一根情筋，压根没往那想。再加上顾绵心思单纯，他更没想那么多。 只见顾绵又蹦哒着走到身前，跟着兔子一样，眨巴眨巴眼： “送……给……你……的。” “什么？”蒋东阳还挺喜欢这乌龟的，看着挺傻，跟顾绵傻到一块去了。 “电……视……剧说……了，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戴……点……绿。” 蒋东阳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顾绵。 顾绵毫不知捅了篓子，还美滋滋的继续道：“棉……花聪……明……头……上带……点……绿，就……是绿……帽子……嘛。” 他笑出两只小虎牙，甜甜道：“我送……蒋……哥……一……个绿……帽子。” 蒋东阳看着他，慢慢露出一个微笑来，总而言之就是皮笑肉不笑。 顾绵也不笑了，察觉出蒋东阳的情绪变化，有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呆呆的看着他。 蒋东阳微笑，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微笑就好了……不能生气。 他活了两辈子，头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要送给他一顶绿帽子？！！ 顾绵有点害怕，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蒋东阳的衣角，软软的叫了一声：“蒋……哥？” 蒋东阳气得要冒烟了，但是反而气急反笑看着他道：“你今天要再但凡聪明一点，我就要下手揍你了。” 顾绵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看着蒋东阳，看了几秒，消化了信息。虽然不太明白蒋东阳说的话，但是揍他却是听懂了…… 顾绵转身就往屋里跑，生怕蒋东阳反悔，抓到他要打他。 蒋东阳两辈子就揍过他一回，就是重生以后的那一次。 顾绵记这个记得可准了，吓得花容失措，拔腿就跑。 程然还在屋里，不知道写什么东西，顾绵跑到他身后。 撞了他一下，程然轻笑：“怎么了？” 顾绵躲在他背后，委屈的跟他告状：“蒋……哥要……揍我！” 程然失笑，知晓蒋东阳是逗顾绵呢，要是真想揍他，再给顾绵两条腿都没用。 “为什么？” 顾绵也不知道啊……他眨巴眨巴眼，可怜巴巴：“因……为，我……说……要……给……蒋哥……一……顶……绿……帽子？” 程然手里的铅笔断了，程然看了眼自己的笔，默默微笑：“松松皮，挺好的。” 顾绵惊异的看他，都快哭了：“哥……救……” 话还没说完，程然突然恍然大悟：“啊，该吃午饭了，我去找你许哥了啊。” 说罢，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全身而退。 顾绵眼睁睁的看着他淡然的走了。 呜…… 蒋东阳进来看他躲在被子里，嗤笑一声，微微翻了个白眼，坐到床边，拍了拍他：“行了，出来吧，我还能真打你？” 顾绵露出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他。 蒋东阳快要被气笑了：“行，你窝着吧，我走了。” 顾绵立马从里面出来，像个小奶猫一样，无师自通的钻进他怀里，用舌尖舔了下蒋东阳的喉结。 蒋东阳好笑，摸了摸他的脑袋：“老舔人什么毛病？” 顾绵把蒋东阳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双眼水汪汪的，一脸期待恳求：“会……有…….小……宝宝……吗？” 蒋东阳一愣，看着他没有回答。 他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发现，顾绵不是小孩了。 是个发育正常的男人，而且又是哥儿，他想要一个孩子。 蒋东阳不能跟他去说要扶养一个孩子的艰辛，他也真舍不得让顾绵受那份罪。 可是顾绵……想要，想要一个孩子。 蒋东阳淡淡笑了：“不会。” 顾绵的眼神顿时失落，要哭了一样：“为……什……么？顾……绵想……要……” 蒋东阳看着他，淡淡道：“顾绵，我只要你就够了。” 顾绵不懂，只是急于跟蒋东阳哭诉，啪嗒啪嗒的掉眼泪：“我……我……” 蒋东阳再次感觉自己的心碎了，有人说，家庭是人生最大的难题，蒋东阳发现了，他人生最大的难题是顾绵。 蒋东阳无奈深深叹气，用手指给顾绵擦去眼泪：“别哭，我说了，有事好好说事，你跟我哭也没用。” 顾绵看着他，又依偎在他怀里，很伤心道：“真……的……不能……有…….宝……宝吗？” 蒋东阳换换呼出一口气来，摸了摸顾绵的侧脸：“棉花，生孩子很疼的。” 顾绵立马恳求的看他，眼眶红红的“顾……绵……不……怕疼！” 蒋东阳神情很柔和，也很疼惜：“真的不怕吗？” 顾绵快速的看他一眼，眼里却又多了几分犹疑。 蒋东阳淡淡笑了，把他揽入怀中：“宝贝，有了孩子，谁来照护他呢？” 顾绵没有吭声，只是听着。 蒋东阳继续道：“棉花……为什么想要孩子？” 顾绵又抬头，眼眸湿润，就这样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眼泪却还是流下来：“我……想……给……你……生。” 蒋东阳心一疼，像是千万根绵着呢软软的插进去了。 他心里无比的复杂，和对顾绵的疼惜滚成了一团。 他亲了亲顾绵的唇：“我太爱你了，顾绵，我一直觉得有你就好。生孩子各方面来说，我都是不赞同的。可是我拧不过你一句你想要，如果有了，就要吧。” 　　顾绵没有点头，却不是很开心。 30 我要做蒋哥的大宝贝！！ 蒋东阳笑了，带着无奈摸摸了顾绵的头。 他似乎深深叹了口气，又似乎只是有些发呆，但最后他还是把顾绵揽入怀中。 顾绵没有抗拒，像是小奶猫一样窝在蒋东阳的怀里，但一声不吭。 蒋东阳轻笑一声，也没有开口。只是眼眸深处有读不懂的情绪。 最后愣了一会，蒋东阳淡淡摸了摸顾绵的软软的头发，：“棉花，我不想要孩子，这是我的真心话。” 顾绵抬头看他，眼里顿时蓄满泪水，但不知为何蒋东阳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释然。 顾绵抿抿嘴，眼里有些泪水，他抹了抹眼泪，又看向蒋东阳。 用手给蒋东阳擦了擦脸，蒋东阳不明白，只是那样看着他。 顾绵眨眼，像是阻止泪水流出来一般，但却用手给蒋东阳擦拭眼眶。 他说：“蒋……哥，你……别……哭了……” 蒋东阳有些奇怪的看他，不明所以然，只是握住他的手：“你才别哭了，小哭包，我哪里哭了？” 顾绵看他，微微歪了头，有些不符合他本人的糜丽颓废，可眼眸里的纯洁却还是如同一捧泉水，毫无杂质。 他用手掌附上蒋东阳的胸膛，把头贴上去，用耳朵听蒋东阳的心跳： “这……里……这……里……再哭……顾……绵……听……得……到。” 蒋东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哭，但是顾绵的话说完，他听见自己的心啪嗒又碎了。 他一动也不动，浑身像是僵硬了一般，顾绵再往他心里进一寸，他整个人就要碎了。 蒋东阳现在才发现，他爱顾绵，却害怕顾绵看到他内心深沉更深的东西。 顾绵的眼睛……太干净了，所以能看到的……比蒋东阳知道的还要多。 蒋东阳年少时，也曾少年意气风发。 他幻想过长生不老是种怎样的滋味，但他从没想过，人的心是那么的小，那么的脆弱。 搞得他……也那么不堪一击。 他看着面前这个柔软纤细的少年，这个少年只要对他微微一笑，他就溃不成军。 蒋东阳愣了愣，才笑道：“你不问我为什么不要孩子？” 顾绵看他，眨巴眨巴眼，思考了一会道：“因……为蒋……哥……养……我……很……辛……苦。” 蒋东阳看着他，半响笑出声来，将他抱入怀里。 顾绵也回抱住他，一下一下的拍着蒋东阳的后背。 　 “没……关系……的，顾绵……只……要……你，就……够……了。” 蒋东阳紧紧抱住他，像是迟了一个世纪，他就那样抱着他：“我们……不要孩子，可以吗？” 顾绵抱住他，声音很温柔，却带着软绵：“可以……的，蒋……哥……不……想要……宝宝，那……顾……绵做……宝宝。” 蒋东阳抱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即使眼睛红的要滴出血来一般，也没有流泪，他的声音有点嘶哑，却没有哽咽：“好……你才是我的宝贝，我唯一的执念。” 顾绵嘿嘿一笑，又开心了。赖皮狗一样的躺在蒋东阳的腿上，露着软软的肚皮。 蒋东阳看着，用手捏了捏。 顾绵有点痒，笑着要推开蒋东阳的手，笑得咯咯的，抱着蒋东阳的手臂打滚。 他搂住蒋东阳的脖子，坐在他腿上，用头发去蹭蒋东阳的脖子。 蒋东阳也感觉到了痒，他笑着推开顾绵的头，却又被顾绵扑上来。 顾绵哼唧了两声，咬咬唇，吧唧亲了一口蒋东阳，满足而又显摆的对蒋东阳一笑，就又亲了他一口。 蒋东阳好笑：“小狗吗你？” 顾绵笑出两个小酒窝，露出两个小虎牙，又亲了蒋东阳一口。 “我……我！我……我蒋哥……的……大……宝……贝。” 蒋东阳故意逗他，坏笑：“你是我的大猪蹄。” 顾绵不懂大猪蹄是什么意思，眨巴了一下眼睛，嘟着嘴反驳他：“不……不要……要……做……大……宝贝…贝！” 蒋东阳露出一个笑来，挑眉道：“你说什么？要做大贝壳？” 顾绵生气，气得胸腔鼓鼓的，嘟着脸：“是……大……宝……贝啦！！” 蒋东阳了然的点头：“哦……是大宝啊，你要想要，一会超市给你买一盒。” 顾绵气得眼泪又要掉下来了，气哼哼的就要走。 蒋东阳却直接把他按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坏笑道：“我能亲一下吗？小王子殿下？” 顾绵很高傲的哼了，但还是很快补上：“要……的。” 蒋东阳舔了一下嘴唇，看着他，很慢很慢的俯下身去。 　看着顾绵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很长很漂亮。 蒋东阳吻了一下他，看着顾绵的眼神像是腻歪进了水中，湿漉漉的很坦然。 顾绵看他，神情很乖，脸却很红，哼哼唧唧了一会：“再……做……一次？昨天……晚……上……的……事吧。顾……绵……想坐……在你……身上……动。” 蒋东阳无奈一笑，将他拉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晚上再说吧，该吃午饭了。” 顾绵被午饭给诱惑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声凑到蒋东阳耳边：“吃……鱼…鱼。” 蒋东阳笑着也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道：“酸菜鱼，吃不吃？” 顾绵瞬间开心，抱着蒋东阳的胳膊不撒手，使劲撒娇。 　 “行了，我给那饭店打个电话，直接叫他们送过来，我可以陪你一起再捏一会橡皮泥。” 顾绵双眼亮晶晶，脸都兴奋红了，鞋都不穿的跑去书桌，把抽屉拉开。 蒋东阳好笑：“你就不能把鞋穿上？” 顾绵又登登的爬上床，鸭子坐姿坐在床上，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情。 他把自己的橡皮泥打开，跟蒋东阳显摆：“许……哥……给……我……买的。” 蒋东阳笑了笑：“你许哥真疼你，你想捏个啥？” 顾绵眨眨眼，思考了一会：“捏……个顾……八……宝。” 顾八宝是顾绵新养的八哥，顾绵执意要它跟自己姓。 蒋东阳乐得自在，一个八哥，随顾绵喜欢。 只见顾绵拿出黑色的橡皮泥，揉成一个团，边捏边道：“八宝……长得……像……蒋……哥，照……着……蒋哥……捏就……好” 蒋东阳：“…………” 　　顾八绵，你说吧，你是不是想挨揍？！！ 31 婚礼～啃棉花糖般的快乐 顾八绵并没有理会到蒋东阳的熊熊怒火，安安静静认认真真的捏八宝。 蒋东阳无奈叹气，也捏出来一块红色橡皮泥来捏。 顾绵一回头，不由长大了嘴巴：“花……” 蒋东阳把捏好的花粘在牙签上，递给顾绵。 顾绵双眼放光的看着蒋东阳手里的花，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 “蒋……哥……你……为……什么……捏……的……这……么好……啊？” 　蒋东阳淡淡笑了，摸了摸顾绵的头：“你捏的八宝呢？” 顾绵呆滞片刻，突然睁大了眼睛：“啊！！！” 他快速往后一移，可怜的八宝都被顾绵压成了烂泥。 顾绵刚才为了拿花，把捏好的八宝放在床上，他这一往前……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蒋东阳：“…………” 眼见着顾绵的又要哭出新花样了，蒋东阳笑了：“没出息的样，别哭。花给你了。” 　顾绵眨巴眨巴眼，傻乎乎的露出一个笑容来：“真的……吗？” 蒋东阳嗯了一声，哼笑一声摸了摸他的头：“真没出息。” 顾绵生气，但还是下床穿上拖鞋，吧嗒吧嗒找了个矿泉水瓶，把花放在里头。 蒋东阳好笑的看着并未阻止……也没有根顾绵说，牙签不能在水里长泡，当然……橡皮泥也一样。 反而……蒋东阳后来用软陶给顾绵捏了一朵更大的花，花的枝干用的绿色陶瓷做的。 顾绵那天差点又哭了，把蒋东阳摇晃醒：“哥…哥……我的……花……呜呜……顾绵……的。” 蒋东阳脸不红心不跳，一脸微笑道：“花长大了呗。” 顾绵被糊弄住了，但还是一瘪嘴，眼泪积蓄在眼眶里：“那……还……是……蒋……哥……给……我……捏的……那个……吗？” 蒋东阳一愣，随后亲了他一口：“当然了，只不过花长大了而已。” 顾绵又乐了，举着瓶子颠颠的给花换水去了。 蒋东阳微笑的看着顾绵往瓶子里倒的温水……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蒋东阳这前两天忙的脚不着地。 因为他和顾绵的婚礼就在今天，挑婚服……选菜，和发请帖。酒店还好程然先给他定好了…… 要不然，他就要把自己拆成两个用了。 蒋东阳基本是每天回家是瘫在床上的，顾绵这个时候就可贤惠了，天天急着表现自己。 　 端着热水吭哧哧的拿毛巾给蒋东阳擦个身子，热乎乎的牛奶送到嘴边。 小到叠被子刷碗……大到收拾屋子扫院子，再把顾八宝收拾的利利索索的。 然后等着蒋巨婴回家，再收拾他。 蒋东阳本来以为他才是要照护人的那个，没想到……他是被照护的那个。 顾绵的照护简直不透风，无数颗星服务。 蒋东阳这种时候，就会给顾绵一个热辣的吻，表示感谢。 然后搂着奶香味的顾绵，躺在柔软的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觉。 然后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这一天阳光明媚，风有些爽朗，吹在皮肤上十分舒适。 顾绵坐在化妆间，听着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 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擦擦抹抹，却眼睛一眨不眨的。 他问程然：“蒋……蒋哥呢？” 程然笑笑，理了理自己的西装：“招待客人呢，一会你就能见到他了。” 顾绵心又跳得快了一点，他感觉自己脑袋有点发懵，可却开心的像在啃一百个棉花糖一样。 蒋东阳给他挑的礼服是比较传统的红色礼服，金丝镂空滚线，凤凰牡丹裙边。 顾绵样貌单纯可爱，今日却戴上了传统的假发，束了起来。头上戴上了金凤镂空步摇，玛瑙流苏。 每只手上都戴了寿桃纹银镯子，耳朵上夹上了翡翠耳环。 上了妆以后，不能说是倾国倾城，但只要他一笑，却是沉鱼落雁，月闭花羞。 程然看着化妆师给顾绵涂上正红色口红，突然有些遗憾蒋东阳没能第一个看见，这么美的顾绵。 而蒋东阳那边已经挂上职业假笑，和许方站在门口笑迎生意上的大佬们。 李烨做为酒店老板，也特意来和蒋东阳握了个手。 两只老狐狸，都面笑心不笑的寒暄起来。 赵恒文穿着正统西服，慢慢走过来，看着蒋东阳把红包递给他，笑道：“新婚快乐。” 蒋东阳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接过红包，和赵恒文抱了一下：“祝你早日找到真爱。” 赵恒文轻笑：“好，承你吉言，我先进去了。” 蒋东阳点头，让许方带着他进去。 只见李烨这头色狼，盯着赵恒文的大长腿，露出一个虚伪的笑来，三言两语就将许方挡开，自己和他进去了。 许方：“…………” 蒋东阳看着，也觉得有趣。 正当此时，一辆加长版的黑车停在门前。 走下来一个神采奕奕的老人，穿着黑色的西服，脖子上围了一条红格围巾。 蒋东阳淡淡笑了，下去搀扶他老人家：“老爷子。” 老爷子哼了一声，指了指后面那辆加长的黑车：“没给你拿红包，这个就当给你娶媳妇的贺礼了。” 蒋东阳好笑：“您买彩票中奖了？这么大方？” 气得老爷子要拿拐杖抡他。 “我儿媳妇呢？”老爷子眼睛一眯，顿时那种老奸巨猾的感觉就出来了。 蒋东阳笑道：“化妆呢，哪用新娘子在外头站着的？” 老爷子再次哼了一声，“先带我瞅一眼去，肯定是个漂亮孩子让你给糟蹋了。” 蒋东阳呸他：“什么叫糟蹋？！您语文考试及过格没？” 老爷子无比自豪：“老子就没读过书！” 蒋东阳：“…………” 进了大厅，老爷子也称赞不停：“海洋馆嘛这不，挺牛啊，谁家的？” 蒋东阳淡笑：“李家，李烨。” 老爷子看着鱼群游来游去，眯了眯眼笑了：“后生可畏啊。” 随后小声跟蒋东阳道：“把这个设计抄袭抄袭，回头你到京都咱们照猫画虎开个蝴蝶馆啊什么的。” 蒋东阳：“…………您这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老爷子冷哼一声：“钱啊……看不见吗？瞎了吧你。能挣钱的东西都不感兴趣？！” 32 此生有你 足矣 蒋东阳无奈轻笑：“您呆会见了顾绵可别这么逗他，他会当真的。” 老爷子切了一声：“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许方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不敢发出一点动静，他不怕蒋东阳，可却怕这个老爷子。 接近本能的东西告诉许方，离这个老狐狸远点，否则会被吃得连骨头也不剩。 蒋东阳站在门口，手心出汗，手指微微颤抖，他掩饰的握了握拳。 就这样薄薄的一扇木门，却仿佛隔了蒋东阳两世的记忆。 是那样的纠缠……解不开理不清，脑袋里闪过无数画面，却快速的闪过，让他看不清楚。 他觉得自己现在心里是应该有点东西的，或是激动，或是欣慰……或是欣喜若狂。 可他的心只是不停的跳动着，跳动的频率掩盖了他一切的情绪，或许高兴到极致心里就是一片空白。 他的脑袋发懵，周边的声音似乎听得见，却又理解不了他们再说什么。 　　 顾绵………… 人都说，执念不是个好东西。 蒋东阳也明白，可时间一久，水都酿成酒了……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日子越久，这两个字的刻痕在蒋东阳的心上，日渐加重。 爱是什么？蒋东阳自己都搞不明白，他从死到活都没明白…… 一次大彻大悟的感觉都没有，直到今天…… 他就站在这扇门面前，只要打开它…… 就能见到顾绵…… 于是蒋东阳淡淡一笑，深呼吸一下便将门打开了。 屋子里有着黄色灯晕，风铃的声音响起……很清脆。 有着淡淡的香水味……像是百合花的味道……又好像不是，但是很好闻。 那个人就坐在梳妆台面前，红色的华服拖地，白皙纤细的手腕。 那个人从镜子里看见他，立马开心的笑了，露出两个小酒窝来。 他转身……蒋东阳听见自己的呼吸一窒…… 爱对于他来说是什么？ 蒋东阳听见自己问自己……却仿佛有另一个人来回答一般。 爱对于他来说，是承诺，承诺和这个人白头到老。 蒋东阳眼神呆滞，像个愣头青一样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心上人。 顾绵的脸颊微红，眼眸亮极了，仿佛星辰都要坠入其中。 他开心的要扑上去，被眼疾手快的化妆师抱住了腰：“妆！！快站好！！要不然妆会蹭掉的！！” 顾绵这才想起来，傻乎乎的朝化妆师一笑，随后期待的看着蒋东阳，眼里都是依赖，他哼唧：“蒋……蒋哥。” 蒋东阳傻了吧唧的诶了一声，想摸摸顾绵的手，却又怕给顾绵摸脏了。 老爷子人精一样的，默默看着，悄悄欣慰的笑了，他这一看就明白了，蒋东阳找了个好归宿。 蒋东阳这才想起身后有个老爷子，小心翼翼的捧过顾绵的手，柔声道：“棉花，叫爷爷。” 顾绵看着蒋东阳不解的叫了一声：“爷……爷……” 蒋东阳：“…………” 老爷子：“…………” 在场所有人：“…………” 果然，还是那个傻棉花，蒋东阳无奈一笑，指了指老爷子：“笨死了，往那边叫！” 顾绵乖乖的哦了一声，看着老爷子软软的叫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跟变脸一样，一副面慈心善的模样，点了点头：“来，棉花。” 他手里拿了一串钥匙，放到顾绵手里。 顾绵不懂，只是乖巧的笑着：“谢………谢……爷……爷。” 可蒋东阳却是懂得，这是京都别墅的房子钥匙。 老爷子想让他们去京都……蒋东阳其实也有过这个想法，毕竟他现在势力才刚起，在那都是一样的。 而且……看着低头玩钥匙的顾绵，蒋东阳默默一笑，能带顾绵吃更多好吃的，见识更多有趣的，好好保护他。才是他这一辈子的命题。 京都也没有顾绵那极品的一家人，确实剩好多事。 这样一想，蒋东阳轻笑：“记得回头把房产证补上啊，可别糊弄我们棉花。” 顾绵抬头，虽然不懂。但还是煞有其事的跟着点点头。 老爷子：“…………” 程然看了眼手表，轻笑着道：“老爷子，咱们该进场了。” 老爷子点头，由许方扶着跟老佛爷一样进去了。 程然嘱咐蒋东阳道：“蒋哥，你一会带着顾绵从那个门进去。” 蒋东阳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点头。 程然又道：“这就是个流程，也不用太紧张，就是一生一次。” 蒋东阳顿时紧张的像根木头一样，看着程然道：“滚犊子，接下来呢？” 程然好笑，摇了摇头继续道：“领着顾绵的手走到证婚人那，然后就基本是喝个交杯酒。” “没了？”蒋东阳问他。 “差不多”程然点头“剩下的就是喜宴了。” 蒋东阳点了头，说好。 程然看着表，把他们领到门口道：“蒋哥你握着顾绵的手，可以进去了。” 蒋东阳看着顾绵，温柔一笑：“来吧，棉花。” 顾绵嘿嘿甜笑着，把手放到蒋东阳的手里。 程然替他们打开门…… 蒋东阳握着顾绵的手，慢慢往前走着。 　　舒缓唯美的音乐……玻璃里游来游去的鱼。 顾绵走的很认真，似乎想把这个场景永远的记在脑袋里。 这条路也就几米，可蒋东阳却觉得值得耗费一生来走。 永远地……握着顾绵的手。 到了证婚人那，证婚人递给他们一人一杯香槟。 “如果你们决定携手走过一生，珍爱对方，永远不离不弃，就请喝下这杯酒吧。” 蒋东阳轻笑，将酒一饮而尽。 顾绵笑得很甜很开心，也一口全部喝下。 底下的人开始鼓掌，做为对他们的祝福。 将酒杯放回去的时候，蒋东阳突然捧住顾绵的脸，“我爱你，顾绵。” 顾绵嗯嗯的点头，露出一个呆萌的笑容：“我……也……只……爱……蒋……哥。” 蒋东阳听到回答以后，直接吻上顾绵的唇。 顾绵心里很甜，像吃了冰激凌一样的感觉。 我爱你……不惜踏过千山万水。 我爱你……宁愿等着斗转星移。 　　也不会将你忘却，我这一生，有你，足矣。 33 我有蒋哥就很幸福了 喜宴采取的是自助餐的形式，而蒋东阳怕顾绵不胜酒力直接把敬酒这一环节去掉了。 顾绵这一身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太不方便了，没法子只好去换了蒋东阳提前给他买好的红色唐装。 顾绵还有点舍不得那一身喜服，蒋东阳摸了摸他的头，说是他要是喜欢，可以拿回家随便穿。 顾绵一听，也不再执着了，乖乖和化妆师去换唐装去了。 蒋东阳拿了杯香槟，轻轻饮了一口，看着鱼儿成群的游过又游走。 赵恒文被李烨缠得都快要骂人了，偏偏这个笑面虎就是一脸笑意当看不懂一样。 赵恒文看着蒋东阳的背影，心里其实已经没多大的感觉了…… 上辈子和蒋东阳耗到了头，生离死别什么没经历过……其实情爱早已淡了，剩下的可能是些许亲情。 他和蒋东阳已经很熟了，他本来就是他的心理医生，那点成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也该随着时间退化，就仿佛海水轻轻一冲，沙滩就没了痕迹。 蒋东阳看见赵恒文，轻笑着。 赵恒文也淡淡低头一笑，不理身后的李烨向他走过去。 他俩看着鱼群游来游去，谁也没说话。 赵恒文看了一会，才发觉自己发了呆走了神，不由好笑：“恭喜你结婚。” 蒋东阳也仿佛如梦初醒，笑着举了举酒杯：“谢谢，你呢恒文？重来一次没有什么想挽回的吗？” 赵恒文看了一眼蒋东阳，淡淡笑了，又把眼神移开：“我唯一后悔的，就是怎么没记住彩票号码呢。” 蒋东阳被他逗乐了，“现在记吧，万一那天用的上呢。” 赵恒文也笑了，他看向身后依然保持微笑的李烨，甚至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李烨，摇了摇头。 “那个人，你认识吗？” 蒋东阳看向李烨，笑了：“李家家主，知道但不熟悉。” “他想泡我。”赵恒文理了下头发，有点得意的看向蒋东阳：“你知道这种感觉太好了，我甚至又感觉到了我的活力四谢。” 蒋东阳笑着喝了口香槟：“毕竟你现在还年轻。” 赵恒文笑着露出一个老奸巨猾的笑容，笑得很美妙。 甚至让蒋东阳觉得有点可怕…… 赵恒文道：“青春太好了！！你知道我重生以后蹦了一晚上的酒吧，第三天依旧生龙活虎。” 蒋东阳赞同的点头。 “所以。”赵恒文微笑着看他：“我准备好迎接下一次感情了。”他指了指身后的李烨：“我觉得他长的挺帅。” 蒋东阳轻笑：“确实，恒文……我真心祝福你开心快乐。” 赵恒文有点嫌弃他“快把你这老套的贺词改了，我先走了。”他露出一个笑来“准备钓鱼～” 蒋东阳也笑，挥了挥手，看着他和李烨的背景，默默有些欣慰的感觉。 顾绵穿着唐装，美滋滋的蹦到他身边，搂着蒋东阳的胳膊：“哥～” 他踮起脚尖，想跟蒋东阳说悄悄话：“顾……绵……想……去……看……大……鲨鱼。” 蒋东阳捏了他的脸，逗他：“先吃饭吧，你想吃啥拿上点，咱们再去。” 顾绵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扑腾扑腾的就去拿食物。 风一样的速度就回来了，蒋东阳一看，不由笑了：“呦，蛮聪明的呀，顾八绵，牛排……炸虾……再拿点那个三明治去。” 顾绵开心的点头，把盘子递给蒋东阳，自己又拿了个盘子，装了五六个。 李烨这儿建的其实就是水族馆，稍微大型的水生生物，就没在酒店里能看到了。 得去西馆那边，蒋东阳一边看着导游图，一边吃三明治……别说，还挺好吃。 顾绵像只小松鼠一样，把牛排夹进三明治里了，小口小口咬着吃。 蒋东阳回头，呦呵了一声，把剩下不多的三明治一口解决，也学着顾绵的样子把牛排夹进去，变成超厚的三明治。 蒋东阳夸他：“我们棉花为什么这么聪明？” 顾绵甜甜一笑，继续吃三明治。 靠着地图，蒋东阳最后终于带顾绵到了鲨鱼区，再往前走好像还有白鲸。 真是家大业大啊……蒋东阳感慨。 顾绵开心的贴在玻璃上，发出哇哦的声音…… 因为这里属于私人产业，而蒋东阳今天又基本算包了场，所以这里没有人，就他们俩。 蒋东阳看着顾绵笑得一脸单纯，还学着鲨鱼扑棱…… 蒋东阳笑得肚子都快疼了…… 顾绵闹腾了一会又饿了，坐下来和蒋东阳一起吃炸虾。 看着这蓝蓝的水……仿佛都组成了另一个天空。 顾绵叼着炸虾，眼睛布灵布灵的，含糊不清道：“蒋……哥……亲……亲我。” 蒋东阳佯装嫌弃他，笑道：“你满嘴的油。” 顾绵哼唧两声，撒娇的要亲亲。 蒋东阳吻了吻他，顾绵心满意足的用头蹭了蹭蒋东阳的胸腔。 把右手伸出来，五指大大张开，看着婚戒傻笑不停。 “真……好……看……婚……戒，蒋……哥给……顾……绵的。” 蒋东阳笑了笑，亲了下顾绵的头发。 突然想起来搬去京都的事，蒋东阳想了想还是要和顾绵提前说的：“棉花，哥想搬去京都。” 顾绵不解，很着急的问他：“棉……花呢？！！” 蒋东阳好笑：“你当然跟着我。” 顾绵这才放下心来，仔细想了想又道：“八……宝呢？” “也跟着去。” “那……顾绵……的……花……呢？就……是……蒋……哥……给捏……的。” “拿上它。” 顾绵点点头，又看着蒋东阳：“那……顾绵……的……画板……橡……皮泥……呢？” 蒋东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棉花，都会在的。我向你发誓，你现在有的，将来也会有，只会有的更多。” 顾绵有点不舍，却还是依偎在蒋东阳怀里，软软道：“我……有……蒋……哥……就……很幸……福……了。” 蒋东阳心一软，揉了揉顾绵的头发：“哥有你，也很幸福。” “前面有白鲸，你想去看吗？” 　　顾绵惊奇，忙着点头牵着蒋东阳的手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 34 闯祸的顾绵 自从顾绵和蒋东阳的婚礼结束后，蒋东阳便收拾了东西，让许方和程然也跟着来了京都。 毕竟京都离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开车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到。 地盘管理在京都也能做，而生意则由程然打理，蒋东阳是不想管也懒得操心。 无论是结婚还是离开，蒋东阳都没让顾绵再回他原来的家，也没通知那一家人。 到时候顾绵那极品的亲戚再欺负顾绵一回，给揍进医院，蒋东阳就要气疯了。 好在顾绵还是那个小甜心，蒋哥说啥他做啥，让往西走绝不往东跑。 搬家京都的别墅后，其实除了地上多了瓷砖和木地板，蒋东阳真心觉得没和农村的小洋楼有啥区别，顶多精致些。 　　 顾绵倒是得了趣味，每日开开心心的收拾屋子…… 蒋东阳也是觉得很令人惊讶……小棉花一天勤劳的如同一只小蜜蜂。 反正不让他收拾房屋，他就该来跟蒋东阳生气嗡嗡了。 　　 这别墅区也是有好几户人家，都是有钱有权的人。 蒋东阳心里大概有数，但顾绵不懂这些，和隔壁的林玉晨玩得整天乐不思蜀。 林玉晨就是那种所谓的熊孩子，到底有多熊呢？就是皮的得让人一天三顿抽，都不带老实的，还是个哥儿。 和顾绵年纪一般大，也嫁了人。 “蒋……哥！！……呜呜……蒋……哥！！” 蒋东阳正在屋里跟老爷子打电话说事呢，一听顾绵在外边哭着喊他，心里一跳，挂了电话就往外冲。 说到一半的老爷子，默默放下电话，骂了句龟孙！ 蒋东阳一出去，就看见顾绵一身的泥，像是从花园滚了一圈出来一样，“怎么了，宝？” 蒋东阳给顾绵擦脸，微皱着眉问他。 顾绵委委屈屈的抽泣，还有点胆小：“顾……绵……闯……祸……了。” 蒋东阳好笑：“你干什么了？没伤着吧？” “没……有，我……和玉……晨……把张……奶……奶的……花瓶……打……碎了。” 蒋东阳一顿，没说话，但继续给顾绵擦脸，最后叹气：“成了，别哭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给你解决。” 　 看着顾绵哭哭啼啼，蒋东阳无奈哄他，心想惹谁不好，非要惹容嬷嬷…… 谁心眼最小，把事夸大你就惹谁。 正哄着顾绵，只见林玉晨翻着墙，像只泥猴一样的跳进来了。 看见蒋东阳也不怵，讨好的笑笑：“蒋哥……你就是我亲哥，护着我点呗，宋堰正拿着皮带到处找我呢。” 他们整个小区的熊孩子都特别喜欢蒋东阳，也不知道为什么……听顾绵这么叫，也跟着蒋哥蒋哥的叫。 蒋东阳气笑了：“长点脑子不，做坏事做成你这个样子也是够丢人的。” 林玉晨惊吓的往后看了两眼，看着蒋东阳都要哭了：“您可饶了我吧，你以为我们家那个像你一样好说话啊，他非得打断我的腿。” 顾绵哭得哽咽，一副身先士卒的模样：“我……也……有错！我……们……一人断……一……半。” 蒋东阳：“…………” 林玉晨很感动的摸了把脸上的泥：“好兄弟。” “你现在犯错，还学会连累人了是不是？” 林玉晨一听到这声音，吓得呲溜躲在蒋东阳背后。 顾绵也害怕，两个人一起躲在蒋东阳背后瑟瑟发抖。 宋堰儒雅的朝蒋东阳一笑：“东阳，麻烦你了。” 林玉晨为虎作伥却瑟瑟发抖的声音传来：“不麻烦！你快点走！！” 蒋东阳其实和宋堰关系不错，有一颗老年心的蒋东阳，总是难免欣赏优秀的年轻人。 宋堰面色不变，依旧显得很和蔼：“出来，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我才不！你肯定打我！！” 蒋东阳看着这俩人缩在他身后，也觉得好笑：“去吧，你俩都跟着宋教授一块去吧，一人断半条腿也挺好。” 顾绵首先就吓得要哭成林妹妹，两个眼睛水汪汪的，紧紧的抱着蒋东阳的胳膊：“蒋……哥……我……们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林玉晨也害怕，忐忑的偷看一眼宋堰，又缩在一边。 蒋东阳好笑：“你这礼拜跟我说第几回了？” 顾绵掉眼泪不跟吭声。 蒋东阳又有点心疼了，给他擦了眼泪，叹气：“成了，不哭了。” 而宋堰则完全不心软，看起来文文弱弱，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但是一只手就拎着林玉晨的后脖颈，林玉晨一边挣脱一边哇哇大叫。 宋堰完全不理会，直接朝着他屁股，下手狠抽看几巴掌。 顾绵看得完全吓傻了，抿着嘴不敢哭出声，生怕宋堰收拾完林玉晨再来收拾自己。 要说顾绵和林玉晨有什么区别，那就顾绵是个老实孩子，一说他下回肯定就不犯重复的错了。 但林玉晨是勇于认错，坚决不改，并且越挫越勇！ 林玉晨哭着去挡，试图挣脱宋堰，宋堰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力气，表情淡淡的，多余的话也不说，直接上手就抽。 别说顾绵了，蒋东阳想劝两句，但还是默默住嘴，要是顾绵那么作妖，他也生气。 宋堰是京都的一个大学教授，脾气看起来很好，对谁都很温文有礼，但只要林玉晨犯了错，他从来都只动手，动完手也不哄，把他丢到一边去反省，一边这种时候林玉晨就会哭着来找宋堰了，宋堰才会抱住他，温柔起来。 顾绵害怕了，啪嗒啪嗒的掉眼泪，弱弱道：“宋……老……师……我……也……犯错…了，有……我……一……半……的……责任。” 宋堰看他，温柔一笑：“好孩子，知错就改，下回注意，知道吗？” 顾绵大哭着点头。 宋堰朝蒋东阳点点头，把同样哭着的林玉晨拎走。 蒋东阳脑仁都疼了，让这帮熊孩子弄的。 想着打碎的花瓶，蒋东阳叹气，先把家里的青花瓷送过去赔罪吧。 顾绵小心翼翼的拉着蒋东阳的手，哭着道：“蒋……哥，我……” 蒋东阳是理论和威胁多，但却舍不得下手打顾绵，顾绵性格软，和林玉晨那种皮实的不一样。 “行了”蒋东阳揉了揉顾绵的头“洗澡去吧，哥给你炖鸡了，洗完澡吃饭，什么事都没有，天塌下来，我给你扛，嗯？” 　　顾绵抽抽涕涕的，乖乖点头。 35 你是我的宝贝 蒋东阳将炖鸡盛出来，黄黄的沙瓤大土豆，冒出诱人的白烟，鸡肉和香菇发出香喷喷的味道。 顾绵刚洗完澡，露着有点肉肉的胳膊，白胖的像只藕，还带着点粉嫩，肉透透的。 跟只懒倦的小猫样，光着脚抱着蒋东阳的肚子，笑得很甜。 蒋东阳端着菜，无奈的笑骂他：“别闹了，端着菜呢。烫着你，你可别跟我哭。” 顾绵嘿嘿的傻笑，用脸颊蹭蹭蒋东阳：“好……吃……哒。” 蒋东阳好笑，往后看一眼才发觉顾绵没穿拖鞋，骂他：“穿拖鞋去，哪来的毛病，光着脚不怕肚子疼？！” 顾绵动了动自己的脚趾，哼哼一声：“我……我……” 蒋东阳铛一声把菜放在桌子上，冷下脸：“你什么你？！怎么着，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吧？！” 顾绵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有点委屈，长脾气似的用手打了下蒋东阳的胳膊：“我……” 蒋东阳面无表情：“这么不听话是吧？” 他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顾绵：“走，我带你去宋教授家，你到那好好学习一下，省得一天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顾绵一脸无辜惊讶，掉了两滴眼泪委屈巴拉的去穿自己的毛绒兔子拖鞋，然后老老实实的站在墙角。 蒋东阳不理他那一套，去盛了米饭，然后坐下准备吃饭，看了一眼顾绵：“你不吃是吗？” 顾绵可怜巴巴的靠近蒋东阳，用手指戳戳他，“蒋……哥……我……会……乖……的，不……去……宋老……师……那……里……顾绵……不……去。” 蒋东阳就是随口吓唬他，他送谁也不可能送顾绵啊。 “行了，别在我跟前晃悠了，坐那吃饭。” 顾绵啪嗒啪嗒掉了眼泪，蒋东阳把筷子啪得一声放下，看着顾绵。 顾绵有点惊恐，像吓到的小绵羊。 蒋东阳终于叹气，揉了揉顾绵的头发：“不哭了啊，哥现在可害怕你哭了，跟水笼头一样方便呢你，说打开就打开。” 顾绵没太听懂，但是抓住蒋东阳的手蹭了蹭：“我……会……乖的。” 蒋东阳亲了他的额头：“嗯，顾绵很乖。” 顾绵听他这样说了，又高兴了，非要挤进蒋东阳怀里，坐在他腿上吃饭。 蒋东阳笑了，抱着他：“你今天诚心不让我吃这口饭是吧？” 顾绵用头蹭了蹭蒋东阳的脖子，带着特有的软萌音调：“我……喂……蒋哥。” 顾绵说着，夹了块土豆，放进蒋东阳碗里，用勺子碾成泥装，又夹了鸡肉放进去。 用勺子崴了一勺米饭，放上土豆泥和鸡肉，顾绵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蒋东阳：“啊……” 　　蒋东阳被他逗乐了，故意不啊，直接就着顾绵的手吃掉了。 顾绵咬唇，一副又要哭的模样。 蒋东阳拍了拍他的屁股：“成了啊，再闹我真收拾你了，好好吃饭。” 顾绵眨眨眼，有点失落道：“不……能……抱……着……顾……绵吃……吗？” 蒋东阳轻笑，叹了口气：“好了，我抱着喂宝宝好不好？” 顾绵嗯嗯笑着点头，啊的张大了嘴。 结果这顿饭愣是吃了两个小时，让顾绵给腻乎的了。 蒋东阳看着顾绵勤快的刷碗，突然想起来要给张老太太赔个花瓶。 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去了客厅把那个青花瓷瓶抱在怀里。 这个还是老爷子看他们屋里没个摆件才让蒋东阳带回来的，蒋东阳估摸着这个应该不是特别贵，贵的也都让老爷子自己藏起来了。 但小一万还是有的，蒋东阳抱着花瓶默默叹气。 “顾绵，穿上鞋跟我给人赔礼道歉去。” 顾绵一愣，小心翼翼的看着蒋东阳手里的花瓶，弱弱道：“哦……” 蒋东阳一手抱着花瓶，一手领着顾绵，到了张老太太门前，按了门铃。 过了一会开了门，一位面容稍显刻薄的老太太开了门。 她的眼睛就跟毒针一样，总给人一种恶意。 顾绵害怕的往蒋东阳身后躲了躲。 蒋东阳淡淡笑着：“家里孩子不懂事，不小心打碎了您门外的花瓶，这个算是赔礼。” 张老太太眼睛一挑，怒道：“真是小贱蹄子，我那花瓶贵着呢！！！” 蒋东阳面无表情：“嘴上积德，贱蹄子可没有一张该扇的贱嘴惹人厌。” 张老太太破口大骂：“本来就是，我看你带着这么个智障不容易……” “他妈的闭上你这张烂嘴。”蒋东阳眼睛犯着狠光，却面无表情：“再说一句，我就割了你的嘴，拔光了你的牙。” 　“怎么了这是？”张老太太的儿子从屋里出来，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蒋东阳：“诶，九爷怎么来了？” 张老太太跟找到靠山一样，哭着嚎啕坐在地上：“有没有王法啦！！黑社会要割人家嘴啦！！” 顾绵被吓得泪眼婆娑，却不敢哭。 蒋东阳单手将他搂紧怀里，嗤笑一声：“知道就好。” 他的眼神冷的就像冬日结成的冰：“我说留不得的畜牲，阎王爷都不敢和我抢。” 吓得张老太太愣是一句话不敢说了，张老太太的儿子也被吓呆了。 蒋东阳把花瓶直接扔在地上，啪啦一声，四分五裂的花瓶甚至划了张老太太的手一个口子，他冷笑一声：“你以后再骂一句试试，我等着你。” 张老太太的儿子怒了：“妈！你有病吧！！” 蒋东阳面无波澜：“管好你自己的妈，要是有下次，我让你在这混不下去。” 说罢就抱着顾绵走了。 顾绵到了家都一言不吭，蒋东阳温柔的坐在他旁边，就那样抱着他，不说话。 顾绵双眼无神，最后把头埋进蒋东阳怀里，发出哭腔：“我……是……智……障吗？” 蒋东阳轻笑，摸了摸他的头：“你是我的小天使，你不是智障，顾绵。” 顾绵整个人都在颤抖：“可……顾绵……结……巴……又笨……又蠢！！” 蒋东阳拍着顾绵的后背，眼神缱绻缠绵入骨：“不笨，可聪明了，顾绵整天把家里收拾的那么干净，怎么笨了？” 蒋东阳捧着顾绵的脸，亲了亲，缓缓道：“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太好了，太可爱，所以连上帝都喜欢你，他想让你说话慢一点，这样他才好能多听一听。” 　　蒋东阳淡淡笑了，眸子很温柔：“我也想听你多说话，这世界谁也没有你好，你乖，你可爱了。” 36 顾八宝 顾绵哭了好一阵子，蒋东阳耐心的哄着，生怕这小祖宗憋在心里。 还好……到了下午，顾绵就基本不伤心了，准时准点的追动画片去了。 蒋东阳：“…………”这个电视迷！！ 蒋东阳叹气，突然想起这附近有个森林公园，看着顾绵道：“棉花，去公园玩不，可能能划船。” 顾绵眼睛一亮，鼻子却还有刚哭过的那种红肿，带着点鼻音：“去……可以……看……完……这……个……动画……片吗？” 蒋东阳心想一个动画片顶多四十分钟，也就点了头：“成，我上楼和你程然哥打个电话，说点事。你看完了，就上楼找我。” 顾绵嗯嗯的点头，傻笑：“我……会……的。” 蒋东阳点头，笑了：“就在这看啊，离太近了揍你啊。” 顾绵很乖的点头，眨巴眨巴眼：“嗯！” 蒋东阳闻言放心的点头，上楼去书房和程然打电话说事去了。 其实也没说什么，但大大小小的不由嘱咐了两句，再加上和程然有时候闲扯淡贫上一会，等挂了电话…… 蒋东阳一看，好家伙都四点半了。 这个顾绵……不说他，真能自己看一下午啊。 蒋东阳好笑，却还是有点生气，下了楼，看着顾绵看电视得是目不转睛。 蒋东阳靠墙，面无表情道：“我说没说一次只能看多少时间？” 顾绵吓了一跳，看着蒋东阳抿嘴，又要哭的模样。 蒋东阳看他，平静道：“我老早就跟你说过，你跟我哭没用，关了电视，楼上换衣服去。” 顾绵不舍的看了一眼电视，依依不舍的关上电视。 小心翼翼的看着蒋东阳，提示他：“公……园。” 蒋东阳被他逗笑了：“老实上去换你的衣服去吧。” 顾绵知道这是要去的意思了，开心的穿拖鞋，然后想起来什么看着蒋东阳道：“蒋哥……带……上……八……宝吧。” 蒋东阳笑了：“成，上去换衣服吧。自己能穿好吗？” 顾绵骄傲的点头，“可……以的。” 蒋东阳看着顾绵颠颠的上楼，无奈的笑了，把遥控器放好。 然后换上运动鞋，把顾八宝拎上。 顾绵就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他怀里，用头蹭蹭他，向他撒娇。 蒋东阳用手揉了揉他的头，然后牵住他的手。 顾绵的手……总是很柔软的，就像他这个人，似乎没有脾气一般。 也总是有些温暖的，有点像冬日的暖阳，温度刚刚好，是会让人身心感到舒服的温度。 顾绵握住蒋东阳的手，像个郊游的小朋友，笑得很甜，然后叽叽喳喳的和蒋东阳说了很多话。 虽然磕磕绊绊，说得很慢，但在蒋东阳眼里，却是像少儿咿呀学语般单纯可爱。 路程很近，带着顾绵边走边玩，也就走了小二十分钟。 顾八宝可能年纪还小，是只雏鸟，所以现在只能扑腾扑腾翅膀，落下两根黑色的羽毛。 唯一会说的词汇就是：“你……好。” 估计是顾绵教出来的学生，所以和他一样很有特色。 想到这蒋东阳不由笑出声来。 顾绵不解的看了一眼蒋东阳，但还是继续耐心的看着顾八宝道：“八……宝……你……说……谢……谢呀。” 顾八宝两个眼睛滴溜溜的，不解的歪头看顾绵，“你……好。” 顾绵不厌其烦，道：“错……了呀。八宝，你……要……说……谢……谢。” 顾八宝看顾绵一眼，直接跳过去用屁股对着他。 顾绵皱眉，竟然把鸟笼子又换了个边：“谢……谢！” 顾八宝继续跳到另一边，不理顾绵。 蒋东阳好笑，拍了拍顾绵的头：“要不要喂兔子？” 顾绵双眼亮晶晶的，左右环顾：“哪……里……哪里……可以……喂？” 蒋东阳接过可怜的顾八宝，指了指那边：“那不嘛，你去吧，我给你钱。” 说着给了顾绵三十块钱，二十交入场费，十块买胡萝卜喝饲料。 顾绵看了一眼软绵绵的白团兔子，犹豫道：“好……贵。” 蒋东阳淡淡笑了：“快点去，钱不是你该发愁的地方。” 顾绵有点小担心，但最后还是没抵住兔子的诱惑。 小步小步快速移过去，把钱给了管理人员，抱着一大堆胡萝卜站进兔子群。 蒋东阳眼见着，那一堆兔子立马就围在顾绵身边，看着可招人喜欢了。 好像是找到了同类一般…… 蒋东阳笑了，拎起顾八宝的笼子，看着顾八宝道：“顾绵。” 顾八宝再次侧头，学舌道：“顾绵。” 蒋东阳一愣，突然笑了，用手捂了捂眼睛。 过去的回忆就像是一道坎，他像是迈过去了，又像是摔在了地上起不来一样。 前世，顾绵去世很久了，他都五十多了，也养了一只八哥。 却始终没给那鸟起名，就八哥八哥的叫。 蒋东阳始终没明白，自己怎么会养只鸟。 现在想想，可能是太寂寞了吧。 所有的伤痛与落寞，就像关节炎一样，随着时间越来越痛。 蒋东阳有的时候只是看着那只八哥，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看一天。 但却从未叫它讲过话，不知为何……有一天那鸟突然就开口了。 第一次开口，说的是：“顾绵……” 蒋东阳那天，就只是默默坐着，无声的流了一天的眼泪。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年少时无意在老爷子桌上看到的这句话，足足让蒋东阳记了这么多年。 好像那么多年的不理解，就是为今日积攒的一般…… 他脑海里默默回响这句诗好久。 心碎到你已经不知道要怎么碎了，你想到那个人，都有些日夜颠倒，是梦非梦的感觉。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顾绵死了，蒋东阳却还活着。 有的时候，蒋东阳都不自觉的在想，是不是他上辈子作孽太多，要不然，怎么会用一生来凌迟他。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只是想着，就早已泪流满面，鬓如霜，纵使相逢应不识，处处断肠。 “蒋……哥……哈哈……哈。”活泼的声音唤醒了蒋东阳。 蒋东阳看向笑得一脸天真的顾绵，也跟着笑了，暗自把眼角的泪擦去。 　　都过去了……顾绵还活着，这就够了。 37 吃醋的顾小猫 顾绵是特开心的，抱着软乎乎的小兔子玩的不亦乐乎，几乎腻歪了两个小时才依依不舍的和蒋东阳走掉。 顾绵看着那群兔子，泪眼汪汪：“拜……拜” 蒋东阳：“…………” 　　顾绵挺喜欢出来的玩的，蒋东阳觉得难得顾绵兴致好，其实顾绵几乎每天都这样，一说要出去玩了，就开心的很。 蒋东阳买了一个小时的船票，带着顾绵坐脚踏船去了。 顾绵兴奋的很，叽叽喳喳道：“船……船！！” 蒋东阳把票给检票人员，笑骂：“老实点，一会再摔着你。” 顾绵哦哦的点头，憋的小脸都红了，一会却又忍不住东看西看的，眨巴眨巴眼睛，双眼亮晶晶的。 蒋东阳大步一迈就上船了，伸出手：“过来吧，棉花儿。” 顾绵有点怕，小小的试探伸出脚，又缩回去：“不……不……” 蒋东阳没法子，叹气看着勾着船的工作人员：“您扶稳了。” 工作人员还没反应过来。 只见蒋东阳上前一步，直接拦腰抱住给顾绵提溜下来了。 顾绵张大了嘴巴，一副要哭的模样。 蒋东阳唬他：“不许哭，哭了湖里的怪物就把你抓下去。” 顾绵惊呆了，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说话，躲进蒋东阳的怀里。 工作人员：“…………”直接蹬了一脚，让船往后退了两步。 蒋东阳腿上蜷缩着一只小顾绵，却依然悠然自得的蹬船，一点也看不出来累的模样。 年轻真好啊……蒋东阳再次感叹。 顾绵试探的探出头来，看着天边的晚霞，眼神发亮：“好……漂亮……哦，蒋……哥。” 蒋东阳笑着揉揉他的头，“你坐哥腿上吧，你这样勒着我的腰，我划船不方便。” 顾绵想了一下下，果断的坐在蒋东阳腿上，和他面对面的坐着，把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像只黏人的小猫。 蒋东阳被他的发丝搔到了脖子，有些好笑：“你这头发啊……” 顾绵装听不见，就这么赖在他怀里。 倦 ??腠??? 独家 另一对划船的小姑娘看见了蒋东阳红了脸。 确实蒋东阳正值最迷人的年纪，英俊有男人味的脸庞，和爽朗的性格都很招女孩待见，哥儿也是。 他一手抱着顾绵，背肌和手臂的肌肉都很清晰可见。 小姑娘红着脸，偷看了好几眼蒋东阳，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蒋东阳向来对于情爱之事都很神经大条，根本就没注意那姑娘的暗送秋波。 顾绵倒是注意到了，气得小脸鼓鼓的，露着两颗小虎牙，一副小猫受到威胁炸毛的模样。 　他也不害怕了，腾的就站起来，把衬衫撩起来，直接把蒋东阳的头套住。 蒋东阳：“…………” 蒋东阳真是完全没反应过来，嘴唇就贴上了顾绵柔软的肚皮。 “干什么呢？！顾绵！”蒋东阳恼火：“这船上呢，你起来这么猛，不怕翻船？！” 顾绵气得哼哼的，朝着那女孩呲牙咧嘴。 蒋东阳感觉着船逐渐不晃了，才骂道：“把衣服给我拿开！！” 　顾绵委屈的哼唧：“不……不，顾……绵不。” 蒋东阳气得想揍他：“我再说一遍，你再不拿开我真揍你了啊！！” 顾绵发出一阵低声呜咽：“呜～” 蒋东阳声音发冷：“顾绵！” 顾绵可怜兮兮的把衣服掀开，小心翼翼的坐下。 那姑娘早就走了，虽然蒋东阳很帅，但既然有男朋友了……她才不屑呢。 蒋东阳面无表情的看顾绵：“不知道船上危险是吧？” 顾绵吓得张嘴又闭上，可怜巴巴的用手碰蒋东阳的手：“蒋……哥。” “到底怎么回事你？！”蒋东阳火气十足的蹬船往回走。 顾绵啪嗒啪嗒掉眼泪，小声哭泣：“那……个……女……人……想……抢……走你……她……盯着……你看……顾……绵不……要。” 蒋东阳正气着呢，脑袋基本和了浆糊的状态，张嘴就道：“看就看呗！” 顾绵一顿，眼泪就像是漏水的水笼头一样，停不下来。 蒋东阳划到岸才想明白怎么回事，好笑的把顾绵抱上来。 顾绵上了岸也不怕怪物了，嚎啕大哭，引得行人频频注目。 蒋东阳在他身前蹲下：“成了，我的哭包啊，蒋哥就看着你啊，谁也不看，上来我背着你。” 顾绵抽抽搭搭的哭泣，上了蒋东阳的后背，哽咽：“坏……蒋哥……坏。” 蒋东阳哄他：“哥错了啊，你想吃饺子不？哥带你吃饺子去。” 顾绵哭声小了点：“吃……吃……羊肉……肉……馅的。” 蒋东阳把顾八宝的笼子给顾绵：“你拎着八宝吧，哥背着你。” 顾绵哦了一声，拎着顾八宝，蒋东阳往上颠了颠他：“棉花胖了点。” 又突然道：“吃萝卜羊肉的？” 顾绵红着鼻子，委屈蔫哒哒道：“嗯……” 蒋东阳背着他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才走到小吃街的饺子馆。 顾八宝人家店员不让带进去，就放到外边和老板养的杜鹃挂一块去了。 蒋东阳要了羊肉萝卜和芹菜猪肉的大馅饺子，还给顾绵要了卤猪蹄。 顾绵到了饭店，也是委屈的直抽搭。 蒋东阳拿他没法子，蹲下拿湿纸巾给他擦脸：“我的宝呦，你可不哭了啊，我错了成不？我吼错了，啊？” 顾绵嘤嘤哽咽：“你……让……她……看……你！！” 蒋东阳叹气，给他擦眼泪：“不让看，不让看，除了顾绵，蒋哥谁都不让看啊。” “她……看……了！！”顾绵崩溃的哭着。 蒋东阳的神经都快让顾绵哭断了，真他妈是一物降一物。 　“我错了成不成？”蒋东阳给他擤鼻涕“不许哭了！” 顾绵呜了一声。 蒋东阳看着卤猪蹄上来了，忙着给顾绵掰开，喂给他：“行了啊，你那用管我叫哥，我得管你叫祖宗！！” 顾绵又要委屈的咧嘴。 蒋东阳也冷下脸：“哭一会行了，老哭我就不待见你了。” 顾绵努力把泪水止住，蒋东阳把猪蹄喂给他吃：“香不香？” 　　顾绵吧唧吧唧嘴，露出一个小小的笑来：“香……” 38 大老虎～ 蒋东阳看他，不由露出一个笑来，随手拿了'张'纸巾给他擦了擦快要哭花了的脸。 顾绵夹了一个饺子，很认真的要喂给蒋东阳。 蒋东阳张嘴咬过去，吃掉。 “蒋……哥，你……不……上……班吗？”顾绵不知想起什么来，突然问道。 蒋东阳捏了下顾绵的脸，站起来又坐在凳子上：“差不多吧，养活你足够了。” 顾绵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蒋东阳：“我……可……以……去……干活……的！” 蒋东阳笑了：“吃你的饭吧，让我少操点心比什么都强，你什么时候能改掉没事一哭的毛病再说。” 顾绵嘟嘴啃猪蹄，偷偷瞧了一眼蒋东阳：“你……爱……我吗？” 蒋东阳吃了个饺子，闻言把筷子放下笑了：“你是不是找我抽你呢？我不爱你爱谁？！老实吃饭。” 顾绵像得到糖果的小孩，笑得两个酒窝都出来了，微眯了眯眼睛，又眨了眨。 　　 “怎么了？”蒋东阳见他似乎不太舒服。 顾绵又眨了两下，有些委屈道：“痒……眼睛……” “哭的了吧你。”蒋东阳皱眉：“行了，先吃饭吃完了，带你去社区的诊所先看看。” 顾绵委屈的嗯了一声，整个人奶萌奶萌的，看起来脆弱又无辜。 蒋东阳给他喂饺子，叫他快些吃，好去诊所看看，这么晚了去医院有点麻烦，先去诊所看一下吧。 顾绵听话的点头，看起来乖得不行，像只小兔子吃胡萝卜一样飞快的啃着猪蹄。 等他们吃完饭，蒋东阳一看……都八点多了。 连忙拎上顾八宝的笼子，另一只手拽着顾绵，打了车回家。 　顾绵的一直眨眼，蒋东阳呵斥过不让顾绵用手揉，顾绵委屈的只能一直眨眼睛。 到了诊所以后，顾绵有点害怕，紧紧缩在蒋东阳怀里。 蒋东阳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单身抱着顾绵往里面拖。 诊所的医生都惊呆了，有点奇怪：“怎么……了？这是？” 蒋东阳把鸟笼放在一边，直接抱起顾绵来：“他眼睛不太舒服。” 诊所医生了然点头：“你先抱着他坐那吧，我拿了仪器就过来。” 蒋东阳点头，抱着顾绵坐在沙发上。 顾绵把头埋在蒋东阳的怀里，害怕的直发抖。 蒋东阳吻了吻他的头顶：“没事的，就给你看看咋回事。” 　　顾绵小小的点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我……想……回家。” 蒋东阳拍了拍他的后背：“马上，大夫给你看完就回家。” 顾绵紧紧依偎着蒋东阳，又带了点哭腔，像小奶猫一样发出阵阵哽咽：“呜……蒋哥……我……听……话，你……别……走。” 蒋东阳抱住也，柔声哄着：“不走啊，不怕，蒋哥就在你身边。” 顾绵稍微才放松一点，医生的声音立马又让他汗毛耸立。 “来，顾绵，脸对着我。” 顾绵整个人都在发抖，一声不吭的躲在蒋东阳怀里。 因为是别墅社区里的医生，所以也知道顾绵的性格，很耐心道：“棉花，你看哥哥这里有糖。” 顾绵还是不说话，就跟个鸵鸟一样把头塞进蒋东阳的怀里。 蒋东阳也是觉得好笑：“赶紧的，看完咱们就回家了。” 半响，顾绵发出一声呜咽，慢慢的把头看向医生。 医生也觉得有趣，把手里的奶糖给顾绵。 顾绵眼睛有点亮，他喜欢奶糖，而蒋东阳不让他吃太多。 小心翼翼的从医生接过，偷偷看了一眼医生道：“谢谢……哥……哥。” 蒋东阳摸了摸他的头，看着顾绵自己剥糖皮，把糖含在嘴里，幸福的眯眼。 医生拿了个医用的小手电筒，给他照了照，仔细检查。 “没事……都正常，下午哭来着吧？” 　 蒋东阳嗤笑：“哪天都哭。” 顾绵委屈巴拉，小小的捏了下蒋东阳的手：“讨……厌，没……哭。” 医生大笔一挥，给开了给眼药水，嘱咐每天滴一次。 蒋东阳交完钱，道谢后就和顾绵回了家。 忙了一天以后，晚上总是各位的疲劳。 蒋东阳躺在床上，一阵阵的犯迷瞪。 顾绵还在刷牙，很认真的按照医生说的，要刷十分钟。 蒋东阳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突然想起来明'天早上早饭吃啥…… 家里好像没菜了吧，蒋东阳默默想着。 去买点吧，明'天…… 顾绵刷完牙以后，清清爽爽的跳到床上。 蒋东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把顾绵按在床上。 顾绵不觉得有什么，以为蒋东阳在和他闹着玩，双脚扑腾。 蒋东阳笑了：“再在床上跳，揍你啊。” 顾绵吐舌，滚了一圈滚到了蒋东阳身上，把头发乱甩。 “快睡吧，你不困吗？” 顾绵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想起来：“眼……眼……药……水。” 蒋东阳一个激灵，拍了下顾绵的脑袋：“你要不说，我真忘了。” 说罢，下床去拿。 顾绵躺在床上，自己扑腾着玩，学着蚯蚓的模样，在床上拱来拱去。 蒋东阳一回头，发现床单都快给弄到地上去了。 冷着脸：“顾绵！” 顾绵一顿，立马翻身躺好。 蒋东阳也懒得再说，把被顾绵踢到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放回床上。 “睁大眼睛，我给你点上。” 　　顾绵听话的点头：“嗯……”他没有滴过眼药水，所以格外的新奇。 蒋东阳给他滴上后，顾绵惊讶：“蒋……哥……流……流……出来……啦！！” 蒋东阳吻了吻他的脸颊：“没事，闭眼睡觉吧。” 说罢，用温热的手掌给顾绵擦掉脸上在眼药水。 顾绵翻身，让蒋东阳的手摸着自己脸，舒服的蹭蹭。 “要……蒋……哥……抱……着我。” 蒋东阳把顾绵往怀里一带，哄着他：“睡吧，明天蒋哥带你出去玩。” “还……还能……看……见……小……小……兔子……吗？！！” 蒋东阳轻笑：“那明个带你去动物园玩吧。” 　　“动物……园……有……大老……虎吗？”顾绵有点困意却还是很开心的问。 “有的。”蒋东阳给他掖了掖被角，哄他“我爱你宝宝，睡吧。” 　　“我……我……也……爱你。” 39 蜂蜜蛋糕来一波～（完整版） 顾绵从早上起来，就跟个啄木鸟一样，当当当地跟蒋东阳说：“蒋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动……物……园……啊？” 蒋东阳不厌其烦的重复：“吃完早饭。” 顾绵开心的像只自由的小麻雀，张开手臂转着圈跑。 蒋东阳摊鸡蛋，撒上绿绿的葱花，然后另一个没放。 顾绵看着傻乎乎的样子，跟个蠢兔子一样只喜欢吃胡萝卜。 但正好相反，顾绵准确来说是个杂食动物，喜欢吃点辣的东西，也喜欢小葱蘸酱。 有一回，蒋东阳看顾绵想吃，就买了一把。 洗干净以后把水空了，就放到盘子里。 蒋东阳眼睁睁的看着顾绵把那些有点蔫的，有点不好的吃了，把绿油油脆生的留下。 “你吃这个。”蒋东阳给他把新鲜的小葱喂进嘴里。 顾绵腼腆的一笑：“棉……花吃……蔫的……哥……哥……姐……姐……吃……好……的。” 蒋东阳眉头一跳，看着顾绵一字一句认真道：“那是你妈说的，咱们家，顾绵永远吃最好的，用最好的。最好的都先尽着顾绵。” 顾绵一顿，笑得很傻，眸子里很安静，看不到什么杂质。 但奇怪的是，蒋东阳却不喜欢葱，如非必要的菜，他基本不放。 他不太喜欢辣的东西，反而口味更清淡。 所以早餐里的鸡蛋，顾绵的是有葱花的，而蒋东阳的则没有。 顾绵用叉子把鸡蛋叉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说是要去动物园时留给狮子一点。 蒋东阳哄了他半天，才让顾绵打消了这个念头。 “棉花，吃面包吗？” 顾绵眨了下眼，点头：“要……夹……着……花……生酱……吃。” “成，喝点豆浆吧，别噎着。”蒋东阳把面包递给他。 蒋东阳吃饭的速度很快，他嘱咐好顾绵自己多吃些，就去上楼拿车钥匙了。 顾绵一见他拿车钥匙，也狼吞虎咽起来，弄得满嘴都是。 蒋东阳好笑：“什么变得你？！这么邋遢？！” 顾绵享受着蒋东阳的服务，慢慢道：“棉……花……是……蝴蝶。” 蒋东阳被逗笑了：“花蝴蝶？” 顾绵不明白，想了一会才笑着道：“嗯！” 他重重的点头：“顾……绵要……去……采……蜜！！” 蒋东阳好笑：“蝴蝶怎么采蜜？” 顾绵皱眉，嘟嘴想了一会道：“那……蒋……哥……采。” 蒋东阳给他穿上风衣，今天天气有点冷，风很大：“好吧，我帮你采蜂蜜。” 顾绵抱住蒋东阳，哈哈的笑着，很天真的细数着得到蜂蜜后要做的事情：“我……要……试……着……做……一个……大……大的……蜂……蜜……蛋糕！！” 蒋东阳也抱住他，揉了顾绵的头。 只听顾绵继续道：“软……软……的，甜……甜的！！” 蒋东阳笑了：“可以，等你有了蜂蜜以后，就试着做一个大大的……甜甜的蜂蜜蛋糕。” 顾绵嗯了一声，很认真的和蒋东阳约定拉勾。 蒋东阳好笑：“行了，拿上你的小帽子，再不去动物园就来不及了。” 顾绵惊呼一声，连滚带爬的去拿自己的软帽子。 像一阵风一样，跑出家门，站在院子里，催促蒋东阳：“快！快！蒋……哥！！” 蒋东阳笑着摇头，把门锁好，然后把车门打开。 顾绵很自觉的坐在副驾驶上，蒋东阳弯腰给他系上安全带。 “蒋……哥……我……想吃……炸鸡……” “吃什么炸鸡。”蒋东阳很冷酷很无情很残忍的把车门拍上。 过了半个小时，结果可想而知。 蒋东阳很打脸，很无奈，很颓废的站在肯德基的门口。 他现在拿顾绵一点办法都没有，顾绵简直抓住了他的命脉。 人家现在也不哭了，就是不说话，看起来楚楚可怜无辜的要死。 蒋东阳觉得自己简直十恶不赦。 顾绵有点委屈：“我……不……吃了！” 蒋东阳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简直要笑哭了：“行了啊，再得寸进尺你就留这儿给人打工吧。” 顾绵嘟着小嘴，从后边搂着蒋东阳的腰，不敢去看前台的服务生，顾绵害怕生人蒋东阳是知道的。 “你吃什么？”蒋东阳办搂着他，把顾绵的视线微妙的挡住。 果然顾绵立马就活泼了不少，小声跟蒋东阳道：“炸鸡腿。” 蒋东阳捏住他的脸，捏了几下，直把顾绵的脸捏红，口水都要出来了，才松手。 顾绵呜嘤了一声，捂着脸委委屈屈的看着蒋东阳。 蒋东阳弹了他个脑瓜蹦，看着前台服务员道：“全家桶一个，谢谢。” 顾绵不知道为什么蒋东阳要捏他，眼神怯懦糯的，一副要哭不敢哭的模样。 蒋东阳哪里有什么原因，只是单纯手欠而已。 他抱住顾绵的腰，另一只手拿着全家桶。 “棉花，吃冰激凌不？” 顾绵带了点哭腔：“嗯～” 蒋东阳奇怪，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 顾绵一副害怕要被吓哭的模样，像只胆小的仓鼠：“你……捏……吧” 蒋东阳觉得逗乐：“我那是逗你玩呢，别气我了你。” 顾绵这才有些生气，弱弱的捶了下蒋东阳的胳膊：“讨……厌！！” 蒋东阳伸手作势又要捏他，顾绵眼看着要被欺负哭了。 蒋东阳哄他：“吃草莓的还是巧克力的？” 顾绵注意力被成功的转移了，想了半天道：“巧………克力。” 蒋东阳把勺递给顾绵，把纸巾细心的垫在冰激凌碗的下面，怕冻着顾绵。 顾绵接过冰激凌，吃得很满足，时不时眯眼。 他很乖巧的喂给蒋东阳了一勺，蒋东阳吃下，打开车门，准备开车。 这几十年前的破车，开的真麻烦。 但蒋东阳又看看旁边吃得正欢的顾绵，却又觉得好笑。 得了……等几十年后，他们都老了，到时候买个房车好了。 想去哪去哪，带顾绵周游世界。 “棉花，你最想去那玩？”蒋东阳问他。 顾绵思考了一会，才理清蒋东阳的问题，道：“动……物园。” 　　蒋东阳：“…………”得，就不该问。 40 老虎的屁股要拍拍 到了动物园以后，蒋东阳揽着顾绵去买票，顾绵没见到过这么多生人，有些害怕，但还是兴奋的来回到处看。 “蒋……哥……那……是什……么呀？”顾绵指着牌匾上的图画问道。 蒋东阳看了一眼，道：“鸵鸟。” 顾绵惊奇的频繁点头：“好……大哦。” 蒋东阳闲得逗他：“你要是没事少看会动画片，多看会动物世界，现在都得是我问你问题。” 顾绵鼓起腮帮子，有点气哼哼的意思：“哼！” 蒋东阳得了趣味，笑出声来，正好轮到他买票了，蒋东阳上前一步道：“两张。” 售货员爱搭不理道：“后面还有水族馆，要是买票现在一起，进去了就买不到了。” 蒋东阳淡淡点头，打开钱包：“行。” 售货人员按下盖章，把四张票递给他。 一张水族馆的票239元，到不是说蒋东阳负担不起，反正挺黑。 　　蒋东阳了然的耸肩，嘛……无奸不商哈。 突然一个穿着蓝色T恤的杀马特头型的男子，拿着小刀冲着他：“把钱包给我！！” 估计是看蒋东阳交钱大方，包里还有几个钱。 　蒋东阳一手搂住受惊的顾绵，一边觉得可乐…… 活了那么多年，从来只有他抢别人的份，还没人敢抢他。 真是老了以后面相都变得和善了？ 蒋东阳摸着下巴微微思考了一会。 周边引起不小的骚动，保安也都害怕，全是一帮小年轻，估计连持刀行凶也没见过。 蒋东阳不同啊，他从六岁起就到处打群架，不要命的疯狗说的就是他，从来都不用脑子，谁挑衅他，蒋东阳就得住了咬他，死不松口。 所以他能被老爷子看中，很大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他这个人心狠手辣，什么也不怕。 所以逐渐那要命的，就都开始害怕这个不要命也不怎么要脸的蒋东阳。 　 老爷子手下一共算是认了九个义子，蒋东阳是老末，所以道上都喊他九爷。 “让你把钱包拿出来！耳朵聋了？智障！” 蒋东阳回神，嘴边噙着一抹邪笑，痞里痞气道：“我是你爷爷，孙子。” “艹你妈！！”那男的没经得起刺激，脑袋一热就冲上去要砍蒋东阳。 顾绵害怕的想要替蒋东阳挡住，蒋东阳一只手就给顾绵扔背后去了。 蒋东阳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踹在那个人的手肘上，刀子啪的掉在地上。 蒋东阳一个转身，拽折他两根手指，只听那人惨叫一声，哀嚎不断。 蒋东阳一脚就踹在那人膝盖窝上，强迫他跪在地上。 蒋东阳似嫌他不够惨，叫得声不够响，又往上拽了拽那人的手指头，跟拽提线木偶似的，关节明显都折了。 “我早就跟你说了，我是你爷爷。”蒋东阳淡笑一声，一脚踹在他背脊上：“出来混这个都混不好，真你妈窝囊，滚！” 他说罢就要转身离开，却不想那男的火烧胸前，气得吐血，爬起来用另一只手抓住刀子，再次向蒋东阳刺去。 蒋东阳是什么人哪，这两年脾气好不容易好点。 但也绝对让人惹不起，蒋东阳烦透了，一个踢脚就打在那人的太阳穴上。 那人应声倒地，开始呕吐不止。 蒋东阳冷眼旁观，转身看向顾绵。 顾绵吓得颤颤发抖，连忙跑过去抓住蒋东阳的胳膊。 蒋东阳抱住他，轻笑：“没事，哥没事。” 顾绵哽咽：“哥……哥……抱……抱。” 他像个受惊的奶猫，使了劲要往他身上钻。 蒋东阳直接把他抱起来，顾绵跟个树袋熊一样扒着他，哭哭唧唧了好一会儿。 等警察来了，都哭着不下蒋东阳的身，本来那人伤得挺重，警察还想问问情况。 结果顾绵嚎得天摇地动，只要靠近其三米只能，均被震得耳朵嗡嗡响。 警察看了下监控，又问了问周边看见这些人的情况，就朝蒋东阳点了点头。 带着那杀马特走了…… 顾绵这才安静下来一点，他怕得整个人瑟瑟发抖：“他……们想……带……走……你。” 蒋东阳好笑，温柔的吻了吻他的发顶：“没有，警察只是想过来看看情况。” 顾绵还是哭泣：“嘤……我……不……要……你……走。” 　蒋东阳心里一暖，打了顾绵的屁股两下：“我哪也不去，就跟着你，成了别哭了。” 顾绵继续嘤嘤嘤…… 蒋东阳后悔的要死，就直接把包给那完犊子不就行了吗？ 想到这，蒋东阳嗤笑……那顾绵就又该为那俩钱哭了，横竖都是一场哭。 早知道真该踢死那个王八蛋！ 蒋东阳心里暗骂两声。 抱着顾绵去了动物园，还好……顾绵哭了一会，就被长颈鹿吸引到了。 “哇……哦……哇……哦哦。”顾绵扒着蒋东阳不停张嘴惊叹。 蒋东阳好笑，干脆交了五十元让顾绵进去和长颈鹿拍照。 顾绵胆子小得跟个兔子一样，非得让蒋东阳抱着进去。 拍照的时候，跟做贼一样偷偷摸了一下长颈鹿的皮毛。 立马美得跟中了三十万一样…… 顾绵也是又一次来动物园，开心的很，拿着胡萝卜喂犀牛，被犀牛鄙视的喷了一下。 顾绵站在原地傻笑的看着走掉的犀牛。 顾绵特想去看大老虎，蒋东阳也没来过这儿，只好看着地图手册，走了十分钟才到。 顾绵看见老虎以后，双眼亮得都快反光了：“老……虎……蒋……哥。” 他蹲在玻璃前面，兴奋的指手画脚：“蒋……哥……是……老……虎。” 蒋东阳好笑，骂他：“什么玩意？” 顾绵突然站起身来，拍了拍蒋东阳的屁股，煞有其事道：“老……虎……的屁……股要……拍……拍……” 蒋东阳抓住他那只不安分的爪子，笑骂：“那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顾绵皱眉，把手抽走，想了一会，又把手放在蒋东阳的屁股上：“不！！顾……绵……就是……要……把……手放……在……老………虎……屁……股……上！！” 蒋东阳弹了他个脑瓜蹦：“老实待着，成天找揍呢你。” 顾绵泪眼汪汪的捂着头，朝着蒋东阳呲牙：“哼！哼哼！！哼哼哼！！！” 　　蒋东阳：“………………” 41 初见的你我 顾绵对狮子啊，老虎啊，这些大型动物特别感兴趣。 蒋东阳看着，莫名的笑了。 他的拇指指尖无意识的磨蹭着中指，嘴里没味……有些想要抽烟。 可脑子里却突然回忆起和顾绵初见时的情景。 他初遇顾绵时，已经微微混出名声来，可却也是年少轻狂，刚被老爷子收下。 许多人自然看他不顺眼，像他们混的这种道，给人找点麻烦简直是家常便饭般的容易。 　　 所以蒋东阳那段时间，基本除了打架就是打架。 他自己那个时候也不禁刺激，下手也狠，动不动就骨折着回来了。 有一回最惨，想到这蒋东阳不禁笑出了声，却也是因此和顾绵见到了面。 还记得那是个正热的正午，太阳大得仿佛要吃人一般，火辣辣的光线刺着眼睛生疼。 蒋东阳和一伙人干了一架，毕竟对方人数多，他折了两根手指，被打得满脸是血。 　但蒋东阳毫不在意，只是赶紧想回家洗个澡，冲一冲浑身的血气。 手指动不了……肿得一个有两个般大小。 蒋东阳自己觉得可乐，跟被马蜂蛰了一样。 他自己是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瘆人，活像只流浪的疯狗。 蒋东阳是越走汗出的越多，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啪就是一个平地摔。 “我……艹！”蒋东阳趴在地上感慨，上天对他可真好……死都得让他死在这荒郊野地。 嘴里干得连唾液都分泌不出来了，蒋东阳眼前发黑，看不太清东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略显稚嫩而又清秀的声音，弱弱的响起：“你……你……还……好吗？” 蒋东阳抬头，冷冰冰道：“结巴吗你？滚！” 那个人似乎挺委屈，老半天都不说话，最后离蒋东阳近了些，带了哭腔：“……我……娘……说……顾……绵……是……弱智。” 蒋东阳本来就难受的快见阎王爷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有毛病啊你？！” 顾绵掉眼泪，悄悄的把一瓶矿泉水递到他嘴边：“你……喝吧……剩……着……点。” 蒋东阳渴得不行，一下子就干进去一瓶。 顾绵不可置信，又要哭了：“我……要……被……我娘……打死……了。” 蒋东阳皱眉：“哈？” 顾绵蹲着把自己缩成一团，小声的哭：“这……个……是……给……哥哥……买……的，顾……绵……是……不能……喝的。” 蒋东阳淡淡看他，扔给他一张百元钞票：“哭什么？！没出息的样。” 顾绵把眼泪擦擦，把纸币捋平，又递给蒋东阳：“不……你……给……我……一……块……就……行。” 蒋东阳觉得他是麻烦的不行，别看蒋东阳整天跟流浪狗一样的乱窜，但是他真不缺钱，也没什么可以花钱的地方。 “给你你就拿着，滚远点！”蒋东阳吃力的爬起来，差点又是一摔。 眼前黑的厉害…… 顾绵没被他吓唬走，只是害怕的颤巍巍的想要去扶他。 蒋东阳不耐的想推开他，却没这个力气，也就任由他扶了。 　　少年单薄的身子，轻盈的如同初春的柳絮，好像稍一把握不住，就会随风飞走。 蒋东阳并不是什么好鸟，看着人白皙粉嫩的脖颈，微一咧嘴。 擦……真勾人。 正午的风都是带着火气的，炙热而又浓烈。 当时的蒋东阳并没有遇见什么一眼万年。 可是后来仔细想想，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什么。 少年的名字叫顾绵，跟个兔子一样傻，弱，和……白。 或者……有那么一丢招人疼惜。 年少时的蒋东阳，是何其的高傲而不解风情。 他狠辣，有手段，长相也颇为帅气。 情爱与他，向来是别人为他飞蛾扑火，或者是和兄弟们一起笑笑那个妞最辣。 可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这么爱一个人，一个随处可见的傻子，却又是再也挑不出这样一个的傻子。 蒋东阳不懂，也从来没懂过。 　　 他那时只是累得呼呼喘气，随口问了一句：“那个眠？睡眠的那个？” 顾绵不懂，把热毛巾投好以后，想给蒋东阳擦擦满是血的脸，小声道：“不……不是……是……绵羊………的…绵。” 　 蒋东阳也是笑顾绵傻，就这么跟人回家里来了，真遇到个变态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什么破玩意……”蒋东阳头疼，道：“就是棉花呗……” 顾绵小声抗议：“是……绵……羊的……” “别跟我废话！”蒋东阳瞪他一眼。 顾绵立马被吓得一激灵，一副要哭的模样。 给蒋东阳擦得差不多了，顾绵才弱弱道：“我……要……回去了……” 　怕蒋东阳不同意，又弱弱补上一句：“再……不……回去……会被……打。” 少年无意识的拉了拉破旧的衣角，手臂上却露出两道红痕。 蒋东阳识得，那是被柳条枝抽的。 他皱眉，“你说你妈老打你是怎么回事？？” 顾绵一惊，有些颤抖道：“也……没有……没有……老……打。” 蒋东阳眼神淡淡，却了然一笑：“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顾绵不懂，傻乎乎的看他。 蒋东阳好笑：“我叫蒋东阳，你叫我蒋哥。” “蒋……哥？”顾绵问了一句，没太明白。 他恐怕自己也没想到，面前这个大男人，为他蜕变成了什么模样，他的成熟细心和温柔，均为了自己。 而顾绵的这一声蒋哥，从生到死，叫了两辈子。 却从来……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蒋东阳当着顾绵的面脱了脏乎乎的衣服，顾绵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 蒋东阳注意到，好笑：“都是男人……怕个屁啊？” 随后顾绵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小声辩解道：“我……是……哥……儿。” 蒋东阳神情一顿，挑眉：“呵……” 果然顾绵的娘不知道从那打听来的，一路泼皮打滚的骂着，骂蒋东阳是个流氓王八蛋。 对一个干干净净未婚的哥儿，动手动脚。 　　说让蒋东阳给赔偿费。 42 买个小泥巴 蒋东阳是个什么人物啊……从来只有他耍流氓厚脸皮，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在他跟前耀武扬威。 只见他轻轻咧嘴一笑，眼皮一掀，眸色里都是冷漠和不屑。 “怎么着？”他淡淡开口，却含着一股子不能叫人轻视的味道。 顾绵的娘大声哭嚎着叫天叫地，却被他这话问得一愣。 立马一骨碌爬起来，眼睛里都是算计的精光，她大儿子刚上大学，以后要娶媳妇的钱还没着落呢。 “你怎么着也得给我个三五万吧，我们顾绵可还是清白的身子呢！” 呦呵……蒋东阳嗤笑一声，半斜着身子靠在床上，眉色间均是冷傲。 这还没见过谁家亲娘愿意上赶子毁自己哥儿的清白。 像蒋东阳这样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人们口中的二癞子。 “行啊。”蒋东阳懒懒应答了一句，连一句多余的音色都不屑发出。 顾绵急了，头一次那么愤怒，内心仿佛被开水滚过一般焦虑难耐，心上莫名的就被掀开了一层皮。 “他……他……没有！！” 顾绵急着大喊，眼里蓄满了泪水，看着他娘充满了希翼，想要和母亲解释清楚：“没……没有！” 　 顾绵的娘恨铁不成钢，骂道：“闭嘴！你个赔钱货！！” 顾绵被吼得一颤，那弱小的身子，和不合体的衣服在此刻被显眼到了极致。 只是站在那里，都像是多余的碍眼。 蒋东阳这个人，心气傲得要死，天老二，他老大。 从来没有人能指着他鼻子，从前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 蒋东阳点了一根烟，神情倦懒，白色的烟衬托不出那种颓废和凌厉感。 只见他抖了抖烟灰，音色淡哑道：“可以，给你十万，从今以后顾绵就是我的人了。” 别说顾绵的娘了，在场的人都是一震，十万啊！！ 在他们这个小地方，十万可是攒了小半辈子的钱！！ 顾绵的娘眼珠子都亮了，跟见了肉的狐狸一样，贪婪的想要把一切都纳入口袋。 “你真的想要这个赔钱货？” 蒋东阳冷笑一声，淡淡看她一眼：“现在拿着钱，以后顾绵就跟你没任何关系了，你记住，你手里这十万是卖儿子拿到的钱。” 顾绵的妈有点犹豫，可贪婪的目光却依然不减。 顾绵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手指在微微颤抖，他的唇在磨蹭着想要开口。 可心却像坏死的土豆发了芽一般，无力回天。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大脑不能消化这些信息，可心脏的哽咽却能体会到他此刻的感觉。 他小声的喊了一句：“妈？” 　　 顾绵的妈神情发出了巨大的变化，从恍惚了一会，似乎有几分的不舍，到决然的看向蒋东阳：“把钱现在就给我。” 蒋东阳挑眉，从兜里跟扔垃圾一样扔出一张卡：“在场的人都听见了吧，从此以后顾绵可就是我的人了。” 他也不管在场的人都是什么反应，只是漫不经心的掐灭了烟。 “以后少让我看见你和顾绵见面，我这个人，手上沾的命多，不介意在多沾几条。” 顾绵的妈不知为何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许是心虚，不敢看顾绵一眼，就迅速的跑出去了。 死死攥着那张卡，连头也不回。 戏唱完了，人自然也都逐渐散了。 蒋东阳往床上一躺，呼了一口气。 顾绵发出小声的哭泣声，声音很小，小得蒋东阳几乎都懒得理会。 可他还是淡淡道：“哭个屁啊？” 这句话不知为何，反而刺激了顾绵，他哭得惊天动地，快把蒋东阳的房子给震塌了。 蒋东阳诧异片刻，才恍惚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什么样的麻烦…… “闭嘴！”蒋东阳吼他 少年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满脸泪痕：“你……先……杀了……我……吧……再……吃……肉吧。” 蒋东阳一脸懵逼：“什么玩意？” 顾绵看着他，嚎啕大哭：“你……买我……不……是为……了吃……肉嘛！” 蒋东阳更懵了，还真是个傻子：“你哪来的这种思想理论？” 顾绵不懂什么叫理论，但是知道啥是思想，于是他竟然沉思了片刻，还用袖子擦了下鼻涕。 最后看着蒋东阳，委委屈屈的又要哭道：“西……游……记。” 蒋东阳已经是不想知道他脑子那根筋断了，只是愤怒的起身拽着顾绵的后脖颈。 顾绵吓得哀嚎连连，被扒光得一干二净。 然后身子被温暖的热水包裹，也为难蒋东阳这个半残废还得照护他。 蒋东阳是真心烦也是真心累，给顾绵的衣服扔进了垃圾桶，又给他洗了头。 蒋东阳眼睁睁的看着，洗澡水变成半黑色…… “你多久没洗澡了？”蒋东阳咬牙切齿的问道。 倦 清 寒 独 家 整 理 顾绵已经被转移了注意力，他从没见过这些香喷喷的白色泡泡，只是傻乎乎的戳泡泡，闻言道：“前个月洗的。” 蒋东阳忍着不把丢出去，毕竟十万买的…… 我擦……蒋东阳生气，还是扔出去吧……十万也不算什么，比起这个脏泥巴。 可看到顾绵那张干净而又粉扑扑的小脸，和清澈的眼神。 蒋东阳却又把水温调高了点，先洗干净再扔出去吧。 事实证明，顾绵是个很傻的小孩，喜欢看电视，吃糕点，给糖果会笑得很开心。 每天晚上会像猫一样，悄悄得钻进蒋东阳的被窝。 乖巧的窝在蒋东阳的身边…… 真的很乖……蒋东阳不喜欢的事，只要骂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做。 很粘着蒋东阳，每天蒋哥蒋哥的叫着。 蒋东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习惯了他的存在。 也不晓得自己的心是怎么为他，一点点柔软下来。 有人问过他：“爱上这么一个……脑子有轻微问题的人，不累吗？” 蒋东阳没有回答他，只是给了他一脚。 他一直不喜欢用爱这个字眼，因为爱很薄情，范围很广。 他对顾绵……比这更深。 如果你用爱情来定义蒋东阳对顾绵的感情，也对…… 但他从来……都对顾绵，从一而终，认真且怂。 　　他不擅长表达自己的心意，所以这一等，就穷奇耗尽了一生。 43 让你想卖了我！！ 蒋东阳只觉得顾绵是个小孩，还是有点傻的那种。 就跟只要你拿着胡萝卜，他就能傻不拉几跟着你撒欢的小羊崽子一样。 他一直觉得顾绵没啥脾气，跟个面团子一样，捏成个团就是个团，捏成个三角就是个三角。 他从没想到，这样一个小怂包，小哭包。 面对那么多人，竟然能毫不畏惧。 路灯只有微弱的光亮，即使如此也招来很多虫子，转着圈的围着飞。 蒋东阳也是觉得逗乐，这现在找人打架，都这么不分时间地点的吗？最起码准备个麻袋吧，太没有专业精神了。 见蒋东阳还有心情傻笑，为首的小混混被伤害到了自尊心。 他拿着棒球棍，敲敲地：“笑个屁啊你！！” 蒋东阳把顾绵藏到身后，冷笑一声，眉角一斜：“关你蛋事？” 同为单细胞热血动物，三言两语不合，就只能靠动手来交流了。 蒋东阳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甚至还有点兴奋，他一个过身，按住一个人的脑袋不放，就给摔在墙上了。 顾绵担心的不得了，生怕蒋东阳受伤，眼里满是泪水，又不敢哭，死死盯着他们打架。 蒋东阳完全没有注意到顾绵那点温柔的敏感心思，纯粹的打得就跟做了一套广播体操一样，浑身都热了起来。 对方五六个人，愣是没治住他，反倒是被蒋东阳唬得一愣一愣的。 其中一个小黄毛打红眼了，掏出兜里的小刀就要往蒋东阳肚子上扎。 顾绵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脑袋本来就不灵光，现在就更死机了，身体的反应速度更快，直接就扑上去了。 蒋东阳也吓了一跳，一脚踹了那黄毛的手腕，刀飞出去了，掉在地上，伴随着黄毛的哀嚎声。 “你疯了，是不是！！！”蒋东阳气得眼睛都红了，抬手就要往顾绵的屁股上打。 顾绵的眼泪刷就下来了，他浑身颤抖。 蒋东阳立马就把手落回去了，蹲在地上，哄他：“不哭了啊，宝。是不是哪里痛啊？” 顾绵吸了下鼻子，突然哭着喊：“你……你……为什……么……老……打架……啊！！！” 蒋东阳被顾绵吼懵了，一时竟然跌坐在地上。 呆愣了片刻，弱弱道：“也……没有吧。” 顾绵气得头发都要刺起来了，跟个小刺猬一样：“你……你……就是……个……混……蛋……” 　　他边哭边跑，蒋东阳傻了一会，赶紧起来追他。 顾绵哇哇的哭嚎，跑得倒是很快。 蒋东阳抓到他的时候，累得气喘吁吁。 顾绵开始展现熊孩子的一面，耍泼打滚，满地爬。 蒋东阳就像个老母鸡一样，到处追他。 那一天，蒋东阳深深记住了，被顾绵支配的心理阴影。 蒋东阳抓住顾绵的胳膊，怒道：“再胡闹，我就给你扔进玉米地里，让人贩子绑了你卖钱！！” 顾绵此刻是完全不吃他那一套的，朝着他：“啊！！！” 蒋东阳只觉得震耳欲聋，好一声狮子吼。 顾绵似乎觉得不解气，又是一声：“啊！！！！” 　 说罢，就挣脱开蒋东阳，自己要往玉米地里跳。 蒋东阳吓傻了，好几米呢，跳下去非得摔断腿。 “你……放……手！！！”顾绵怒吼，挣扎着要跳下去：“你……把我卖……了……吧！！我……要……跟着……人贩……子去……卖玉……米饼！！” 蒋东阳死死搂着顾绵的腰，哀求着道歉：“我错了，祖宗！！我错了！！行不行？！你先回来！！” 顾绵义无反顾，踩蒋东阳的脚：“你……说的……要……让人……贩子……卖了我！！说……话……要……算……数！！” 蒋东阳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他就差给顾绵跪下了：“祖宗！！爷爷！！我亲祖宗！！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我跳下去，你上来！好不好？！” 顾绵又开始哇哇大哭，蒋东阳赶紧抱住他，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一会真不小心栽下去。 蒋东阳抱着哭个不停的顾绵，一路走回家，心疲惫的都能写一部传记了。 蒋东阳这个哄他啊，可不敢再说啥刺激顾绵的话，只签订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 丧权辱国的夹着尾巴，回家了。 顾绵跟个老学究一样，一板一眼的教育蒋东阳：“你……知道……错了……没有？！” 蒋东阳在此刻极具慧根，快把平生的智商都积攒在此刻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深刻检讨我自己！！！” 顾绵生气的哼了一声：“那……你……错在……那了？” 蒋东阳赶紧表明忠心和态度：“我哪里都错了，好不好？” 一看顾绵斜愣眼睛，蒋东阳立马规规矩矩：“我保证以后不主动挑衅打架。” 看了一眼顾绵的脸色，蒋东阳补了一句：“那要是他们来欺负我，我肯定要还手的啊。” 蒋东阳也挺委屈啊……倒了啥霉啊这是。 顾绵冷哼一声，颠颠的跑去卧室，把蒋东阳的被子抱出来，扔给蒋东阳，很一本正经道：“明天……早……上交……给我五……百……字……的检……讨和……保证……书！” 蒋东阳抱着被子，和顾绵大眼瞪小眼。 顾绵一撇嘴，以为蒋东阳不依他，眼泪又出来了，哽咽的问他：“你……写不……写？！” 蒋东阳差点给跪了，“写！我发誓，好不好？五百字，明天早上给你，成不成？！” “六百字！”顾绵哽咽着擦干眼泪。 蒋东阳拼命点头，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啊。 只见顾绵咬牙切齿的擦眼泪，回了屋，委屈的小声嘟囔。 “让……你……想……卖……了我！！” 蒋东阳把被子放下，跟着进了屋子。 　　 顾绵倒是没有再闹自己钻进被窝，蒋东阳拿热毛巾给他擦脸，然后抱了他一会。 顾绵的情绪开始稳定下来，回抱着蒋东阳。 蒋东阳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睡吧，宝贝。我在呢，不怕啊。” 　　顾绵往他怀里钻了钻，蒋东阳抚摸他的脖颈：“快睡吧啊，没事，我在呢，不怕。” 44 驯服蒋恶犬的一百种方法 第二天早上，蒋东阳老老实实的交了检讨，写满了六百字。 不敢再生造次，被管理的服服帖帖。 那时候，蒋东阳就充分明白谁才是家里的领头人。 并且充分理解了，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哦……多么痛的领悟…… 蒋东阳被自己的回忆逗乐了，看着看斑马的顾绵，笑道：“嘿，傻棉花。” 傻棉花傻乎乎的回头，也不生气，嘿呦呦一笑：“蒋……蒋哥。” 蒋东阳逗他：“吃不吃烤肠？” 顾绵的眼睛瞬间就亮了，使劲的把自己手里的胡萝卜往斑马嘴里一塞，颠颠的就跑到蒋东阳身边。 “还……要……爆……米花！！” 蒋东阳笑着捏了顾绵的脸：“笨蛋。” 顾绵哼唧一声，用脚小小地踹了蒋东阳一下：“不……笨。” 蒋东阳挑眉：“可我就喜欢笨蛋，怎么办呀？” 顾绵似乎很头疼，下意识的握住了蒋东阳的手。 “那……”他犹豫且生气道：“顾……绵……还是……笨……一点……好了。” 蒋东阳笑着吻他的额头：“不用再笨一点了，再笨就没法要了。” 顾绵生气，气得直跺脚。 蒋东阳笑得可开心了，所谓嘴欠还手欠就是他这样的人。 顾绵看着他笑，生出了一点委屈的心思，松开蒋东阳的手，作势要走。 蒋东阳一把抱住他，顾绵吓坏了，连忙用腿夹住蒋东阳的腰。 蒋东阳作势要往上抛他，顾绵吓得嘤嘤软哼。 蒋东阳带着威胁道：“说！你最喜欢谁？！” 顾绵嘤嘤嘤：“蒋……哥！” “嗯。”蒋东阳很满意这个回答，又问：“以后听不听话？！” 顾绵继续嘤嘤嘤：“听……听话。” 蒋东阳这个坏蛋心满意足的亲了顾绵好几口，带着被亲得晕晕乎乎的小顾绵买烤肠去了。 顾绵是个傻的，又一向心大，即使日常被蒋东阳欺负，却也不记仇。 依然一手攥着蒋东阳的手，一手拿着烤肠，小口小口的吃。 蒋东阳三口解决了烤肠，看着动物园门票上画的图标，想了想道：“宝儿，你想不想去看鳄鱼和蛇？” 一般情况下，哪有人能带自己媳妇看冷血动物的？ 真是凭实力作死…… 顾绵有点犹豫，他还是有点怕的，看了眼蒋东阳：“我……很……勇敢的。” 蒋东阳这个不要脸的，顺杆爬道：“很好，我们去看吧。” 顾绵没有那么怕蛇，但是害怕蜥蜴，一路上都缩在蒋东阳怀里，呜呜的哽咽。 蒋东阳的大男子主义得到了充分的灌溉。 “棉花！快看！大蜘蛛！！” 顾绵哇得一声，终于被吓哭了。 蒋东阳自食恶果，抱着顾绵哄了一个小时。 并徒步抱着顾绵走到大象管，看大象。 顾绵被蒋东阳背着，眼圈还红着，一副小可怜样。 他看了看大象，又有了精神，问道：“大……象吃……香……蕉吗？” 蒋东阳这个学渣，想了片刻道：“吃的。” 顾绵一手抓着一边蒋东阳的头发，愣是给蒋东阳抓出两个小辫子来。 他把下巴枕在蒋东阳的头上，软绵绵道：“蒋……哥……也……爱吃……香蕉。” 蒋东阳好笑：“手松开！别弄我头发。” 顾绵装听不见，突然道：“蒋……哥……是……大象！” 蒋东阳一愣，随后发觉自己想到了什么龌蹉的东西后，下意识的拍了顾绵的脑袋。 顾绵诶呦了一声，嘤嘤道：“坏……人。” 蒋东阳也是心虚，转了个身背着顾绵走向反方向：“走，我们去看大熊猫！” 顾绵有点舍不得大象，自己转头朝大象挥了挥爪，但又想到大熊猫，便多了几分兴奋。 顾绵很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动物，所以趴在玻璃上，看了好久。 蒋东阳站在他身后，微眯着眼，也轻轻一笑。 他忽然从兜里掏出几块水果糖，把口味相同的又装回兜里去。 “顾绵！”蒋东阳叫他。 顾绵傻笑着看他，眼眸里清纯的如同阳光照在琉璃上的反光色。 蒋东阳勾起唇：“我这有三块糖，草莓，橙子，和西瓜的，你想吃哪个？” 顾绵舔舔嘴唇，很期待很真诚道：“草……莓。” 只见蒋东阳微微一笑，分别剥开三块糖，在顾绵不解的眼神下，一口全吃掉了。 顾绵一呆，眼泪迅速的囤积在眼里，眼泪汪汪的看着蒋东阳，也不笑了。 蒋东阳走过去，笑了：“干嘛？又要哭啊？” 顾绵看了他一会，自己用手抹了下眼泪，又转身看大熊猫去了。 委屈的楚楚可怜…… 蒋东阳恶劣的真是能下地狱了，他好笑，从兜里又掏出块草莓的糖，含到嘴里。 把顾绵又掰过来，面对着他。 顾绵还没有反应，就已经被男人吻上了，嘴巴下意识的张开，甜甜的草莓糖味便充满整个口腔。 他瞬间红透了脸，像只煮熟的小螃蟹一样。 蒋东阳捏住他的鼻子，靠近他耳边轻笑：“小笨蛋。” 顾绵也小声道：“亲……亲……” “嗯？”蒋东阳挑眉，没明白顾绵的意思。 顾绵已经搂住他的腰，脸红的不行：“还……要……” “不行，你少吃糖。”蒋东阳揉了揉他的头。 顾绵摇头，手直接摸向了蒋东阳的裆部，用那种无辜而又引人犯罪的音色道：“要……要……给……顾……绵……顾绵……想……要……更多。” 蒋东阳被吓了一跳，还好周边的人都没注意到他们。 蒋东阳暗自咬牙：“你这个小流氓。” 顾绵的脸色绯红，一副不解世事的模样，眼神纯洁，可却道：“亲……我……我……想……要……你，要……蒋哥……进来。” 他下意识的磨蹭着蒋东阳，蒋东阳也不是个圣人，再让他这么磨下去就出大问题了。 “呆好了，这是外面。”蒋东阳半抱着他，平息欲望。 顾绵却不知轻重：“那……那……亲亲！” 蒋东阳实在无法，只好又吻上这个小混球。 小混球很喜欢也很享受，蒋东阳的抚摸和拥抱。 又加上……不太通世俗，这方面纯洁的就是张白纸。 欲望来了，就只会抱着蒋东阳，软软撩搭。 　　 　　而蒋东阳更像是顾绵渔网里的鱼，即使被圈养起来，却还是……心甘情愿。 45 酒店三日游 蒋东阳咬牙切齿：“别点火，你个小混球。 顾绵根本不理他那一套，依旧我行我素。 最后，动物一日游，变成了酒店一日游。 十分的和谐………… 蒋东阳坐在床上抽烟，肩膀上还有顾绵啃出来的牙印。 顾绵这个罪魁祸首毫不内疚，依旧在床上打着滚。 蒋东阳按住顾绵那白皙的小腰，道：“别乱动，抽烟呢，烫了你一会。” 顾绵也不知道哪来的精力旺盛，像个海龟一样，在床上双手双脚画圈，很很开心的咯咯笑。 然后趁蒋东阳不注意，趁机逃脱出来，钻进蒋东阳怀里，又是讨亲亲又是讨抱抱的。 结果……呵呵……男人呐，蒋东阳不由感慨。 酒店一日游，变成了……酒店两日游。 即使时间不够，蒋东阳还是得付两天的房费。 顾绵正趴在人家酒店的鱼缸上看刀鱼，可全神贯注了，眼睛一眨不眨。 “走了，顾绵。”蒋东阳打了个哈欠，朝他招手。 顾绵才回头……忽然就从二楼掉下很多玫瑰花瓣。 少年的肤色算不得白皙，可双眼却水汪汪的，秀眸惺忪……睫毛很长，轻轻一眨，就是撩人心弦。 蒋东阳明显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得……仿佛像是提醒不够似的，告诉蒋东阳，自己对顾绵有多么着迷。 他这边是动了心，只觉得顾绵美的得寸进尺。 可顾绵完全没这么觉得，只是被吓了一跳，呜呜就哭出声来了，“蒋……蒋哥！！呜……” 蒋东阳这才反应过来，二楼的保洁阿姨不断的道歉，看来是把情趣房间的玫瑰花弄撒了…… 正好让顾绵感受了一次玫瑰雨。 精♂虫上脑的蒋东阳，衣冠禽兽的哄好了小顾绵。 然后微笑着，又订了他们这的玫瑰屋。 带着顾绵又重新上了电梯。 顾绵懵懵懂懂，傻乎乎道：“为……为什……么……又……回来……了？” 蒋东阳很罕见的红了耳朵，道：“我想要你。” 顾绵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戳戳蒋东阳的肚皮，嘿嘿笑了：“好……呀……顾绵……喜……欢……和……蒋哥……做……这……样的……事。” 蒋东阳用手捂住眼睛，弹了顾绵的额头。 “嗷呜！！”顾绵嘤嘤哭泣“坏……蛋！！” 要说这种酒店的好处，可能就是什么都有吧，该有的，不该有的……一应俱全。 顾绵挺喜欢床上的玫瑰花的，跳上去就滚了一圈。 托蒋东阳这个流氓的福，成功变成了酒店三日游。 即使是顾绵这种软绵绵好脾气的乖宝宝，再被压榨着一次又一次后。 也哑了嗓子，哭腔着说不要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顾绵罕见的没起来床。 蒋东阳自知理亏，定了烧卖和板鸭还有甜粥来哄顾绵。 顾绵在这方面，本来就坦诚的可怕，对方又是蒋东阳…… 他根本不可能会生蒋东阳的气。 笑得可开心了，傻乎乎的接受蒋东阳的投喂。 蒋东阳见顾绵喜欢吃烧卖，便揉了揉他的头：“爱吃这个？” 顾绵舔了舔手指，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蒋东阳撩起顾绵的刘海，吻了下他的额头：“回去给你包。” 顾绵开心的快要死掉了，愣是在蒋东阳怀里蹭了三分钟才出来。 酒店里的板鸭是甜口的，顾绵很爱吃，愣是把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哼唧唧的让蒋东阳抱着回家。 　蒋东阳哪里肯不依他，恨不得把天生的星星都捧给小祖宗，来换他笑一笑。 顾绵还惦记着家里的八宝，道：“蒋……哥该……给……八宝……买……饲料……了。” 蒋东阳早就把家里的那只老鸟忘得一干二净了。 顾绵一说，蒋东阳才想起来，道：“没事，让你许哥带点过来，先让顾八宝吃面包虫吧。” 顾绵嘴一撇，他害怕虫子…… 蒋东阳把顾绵抱进车里，给系，好安全带，抬头忽然看见电影院的海报，诶……正好演恐龙公园呢。 上辈子这电影的口碑不错，正好顾绵喜欢恐龙什么的。 便道：“棉花……看电影吗？” 顾绵眨巴眨巴眼，吧唧亲了蒋东阳一口：“要……看……的。” 蒋东阳一愣，笑了下，刮了下顾绵的鼻尖：“你怎么这么会撩人？” 顾绵歪头，不懂什么是撩人。 蒋东阳也没准备跟他解释，只是跟着导航去电影院。 才到那，顾绵就被红豆饼吸引了，抱着蒋东阳的大腿死活不走。 蒋东阳能有什么办法，你蒋哥也很无奈的好不好？ 买呗……蒋东阳看着顾绵啃红豆饼，弄得满脸都是。 老妈子的心就又出来了，用指尖给他擦掉。 顾绵把饼递到蒋东阳嘴边，软绵绵道：“哥……哥吃。” 蒋东阳就着顾绵的手咬了了一块，嗯……真甜。 顾绵兴奋的问：“好……不好……吃？” 蒋东阳冷漠脸，标准的口是心非：“一般吧。” 说罢还捏了顾绵的脸。 顾绵也不生气，甜甜一笑，继续啃饼。 说到底……顾绵到底还是个少年呢。 蒋东阳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胃跟个无底洞一样…… 所以蒋东阳也没在限制顾绵吃东西。 还没看电影呢，顾绵又看见了菠萝汉堡。 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不停暗示蒋东阳。 蒋东阳充耳不闻，全当看不见。 是无底洞……照这个吃法，也该填满了吧。 “哥……哥……嗯～”顾绵用头去蹭蒋东阳的胳膊。 蒋东阳好笑：“你不怕肚子疼？” 顾绵嘤嘤撒娇：“就……吃……半个！” 蒋东阳挑眉：“你说的啊？吃这个可就不吃爆米花了，可乐你也不用想了。” 顾绵委屈巴巴的看着不为所动的蒋东阳，咬牙点头。 蒋东阳笑了，捏住顾绵的脸捏了好几下，道：“小吃货。” 折腾了一上午，蒋东阳也饿了，要了个炸鸡和牛肉双拼的汉堡。 顾绵的眼睛再次闪闪发光…… 蒋东阳笑了，包开纸：“咬一口。” 顾绵嘿嘿傻笑，咬了一大口。要把自己的菠萝汉堡掰开给蒋东阳。 蒋东阳却也只是咬了一小口，揉了揉他的头：“你吃吧，我怕你吃太多了胃疼，饱了就不吃了好不好？” 顾绵听话的点头。 　　毕竟年纪在那了，那汉堡又不大，就那么一丁点，愿意吃就吃吧。 46 新欢足够好 果然……事实证明蒋东阳就不能心软，半夜两三点钟，顾绵急性肠胃炎去医院挂了水。 蒋东阳是真拿着糟心玩意没办法，也怪他……晚上竟然还给这个小崽子做了晚饭。 顾绵也是疼的厉害了，一声不吭，蜷缩成个团，泪全在眼睛里呢，也不哭，就那么瞅着蒋东阳。 蒋东阳是真心疼也是真生气啊…… 医生来了以后，给简单的做了个检查，顾绵怕得要死，浑身都发抖了。 　　 蒋东阳没法子只好抱着他，这才好起来。 人家医生也没说啥，在病历本上划了了几下，道：“挂水吧，他这个属于急性的，不输液不好下来。” 蒋东阳见顾绵都疼成这个样子了，自然什么话都没有。 “我……艹？！”赵恒文一手揣兜，也是一身白大褂，面露诧异的看着蒋东阳。 蒋东阳叹气，有气无力：“能帮我交个费不？我得看着顾绵。” 赵恒文点头，随手拿过病历，粗略的看了一眼道：“急性肠胃炎？” 蒋东阳挥手，“先交费吧，我得在他身边呆着。” 虽然是昔日喜欢的人，但毕竟有上辈子的年龄撑着呢，赵恒文也很待见顾绵，自然不可能对蒋东阳生出什么绮丽的心思来。 闻言一笑：“成了，顾绵还是个小孩呢，你可别跟他生真气。” 蒋东阳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赵恒文摸了下顾绵的头发，见他实在疼的难受，叫护士给走了个后门，先给输上液了。 然后才自己去了窗口把钱交了。 顾绵怕针怕得不行，但看蒋东阳面色不善，不敢在闹，本来就打着颤的身子，现在抖得更厉害了。 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蒋东阳叹气，把顾绵搂进怀里，用眼神示意护士快点动手。 自己哄顾绵：“没事的，嗯？哥在呢，好不好？” 顾绵哽咽，哭得声音都哑了：“哥……哥……呜……哥哥。” 就这么两声又把蒋东阳的心给叫软了，有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 好不容易挂上水了，本来就是半夜闹的，顾绵脸色不好，困得难受，肚子也疼。 蒋东阳本来坐在床边，后来没办法，只好做到顾绵的枕头边上，顾绵立马就把头钻进蒋东阳怀里。 “难……受……疼…疼。”顾绵声音特别小得哭，音色更奶猫一声让人心疼的不行。 蒋东阳是真心疼啊，自然狠不下心再去说顾绵，柔声哄他：“乖啊，睡一会，等水挂完了，就不疼了，明天就好了。” 他这么耐心的哄着，顾绵也实在是没了体力，蜷缩在他怀里睡着了。 等顾绵都睡了一会，赵恒文才拿着缴费单过来。 惊讶道：“睡着了？” 蒋东阳也是有点累了，点点头：“哭了一会，自己睡了。” 赵恒文坐在椅子上，看着顾绵笑了下：“睡得挺香。” 蒋东阳笑了：“自己作死来着，疼的难受了，刚睡下。” 赵恒文点头，劝他：“棉花还是个小孩呢，你多惯着点他。” 蒋东阳好笑：“你说得好像我天天打他一样。” 赵恒文也笑了：“主要你那个痞了吧唧的样子始终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 蒋东阳笑骂了一句滚，又道：“你怎么到京都来了？” “要不说冤孽呢？！”赵恒文暗骂了一句艹，翘了个二郎腿：“没想到在这都能遇到你。” “合着你躲我呢？”蒋东阳觉得逗乐，开了句玩笑。 “多大脸？”赵恒文笑了：“不是因为你，因为……李烨。” 李烨……蒋东阳微皱眉，随后才琢磨出味来，笑了：“他想泡你？” “呸！”赵恒文啐他“什么叫泡？！” 随后也是咬牙切齿，憋不住一样的吐槽李烨的恶行：“你说我都六十多了，他刚二十岁，我可下不去手！！” 　　 蒋东阳默默抱紧了怀里刚17岁的顾绵。 “你现在也二十多，他看上你正常。”蒋东阳安慰他道。 赵恒文气死了都快：“主要是那家伙……那家伙……” 他骂了好几句那家伙，最后也没骂出来李烨到底怎么了。 “没有……他没有夫德！！”赵恒文下意识骂道。 给蒋东阳逗得不行：“滚犊子吧你，大清早亡了成吗？” 赵恒文也是一时语塞，随口胡说，闻言也笑了。 “恒文……”门口的男人音色温柔的叫了一句。 男人的五官显得柔和却又有点懒散，不笑得时候略微显得有点阴翳，笑得时候却又有股子邪气，活脱脱一笑面虎！ 赵恒文浑身一个激灵，汗毛都竖起来，转身道：“你……你怎么来了？” 李烨穿着西装，闻言松了松领带，轻笑一声，睫毛在灯光下显得很密长，却衬托出几分阴郁的味道。 　“已经很晚了，你没在家，又不接电话，我很担心。” 他的手总是凉的，有些像蛇一样的感觉，一旦抚摸上你，就逃脱不掉了。 赵恒文却喜欢他手掌心的温度，当李烨抚摸上他的脸颊时，会感觉很舒服。 “哦……”赵恒文才想起来，道：“我手机没电了，今天医院领导视察来着，同事之间聚了聚，闹到现在，我本来说拿个外套就回去了。” 李烨轻轻一笑，道：“那下次能借别人的手机给我打个电话吗？我很担心。” 赵恒文自知理亏，道：“抱歉抱歉，绝对没有下次。” 蒋东阳看着李烨那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也是觉得有趣，道：“那你先回去吧，我等顾绵没事了带他回家。” 赵恒文打了个哈欠，也没在说别的，他留在这也派不上用场，于是道：“成，有事电话联系。” 蒋东阳说了声好，摸了摸顾绵柔软的头发。 等赵恒文都走出去一节了，才发现李烨走在他后面，落了不少距离。 “嘛呢你？”赵恒文困得不行了。 李烨温柔一笑，眼里有化不开的爱意，却不知为何深看下去总感觉会毛骨悚然。 他语气轻柔，却像井水一样平淡无波：“你还爱着蒋东阳吗？” “哈？！”赵恒文都气得想骂娘了。 但李烨只是微微一笑，眯着眼睛，像只狐狸一样。 他的音色很细腻，带着股哄骗的意味。 “要让你忘了他，无非是新欢足够好，时间足够长。” 李烨走到他旁边，亲吻他，在他耳边呢喃：“那你说……我这个新欢有没有本事，让你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有……有病吧你！！？”赵恒文脸都红透了，心跳个不停，捂着耳朵就逃走了。 李烨笑得怡然自得。 　　害羞了……真可爱啊。 47 到底是自己的崽 折腾了大概一晚上，蒋东阳就算是个铁人，也有了困意。 他看了眼点滴……估计还得输挺长时间。 搬了个椅子坐了一会，半趴在顾绵床上，准备眯一会。 结果没想到，这一眯再睁眼天都亮了，蒋东阳揉了揉眼睛，看向顾绵。 睡得正香……这个小混蛋。 蒋东阳像是气笑了一样，然后把被子往上给顾绵盖了盖。 期间护士进来一趟，看点滴瓶都空了，就准备给顾绵拔针。 蒋东阳说了声好，摸了摸顾绵的脸，怕他醒了。 结果顾绵睡得好好的，还发出小声的哼唧声。 护士嘱咐蒋东阳：“给病人买点易消化的小米粥，闹了一晚上，又输了液，不吃点东西扛不住。” 蒋东阳一愣，他真没想到这一说。 可顾绵身边没人他不放心，顾绵看不到他，可就不是那个好说话的小天使了。 那就是个我疯起来我自己都怕的小牛犊子。 正发愁时，白衣天使赵恒文送来了温暖：“给你俩带了点早饭。” 蒋东阳笑了：“谢了，热心助人赵大夫。” 赵大夫挥挥手，表示都是小事。 估计也是想到顾绵，赵恒文买了一碗小米粥，给蒋东阳买了个煎饼和一碗小馄饨。 粥还是热的……蒋东阳用手碰了碰，得出结论后叫醒了顾绵。 顾绵还病着，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见到赵恒文以后，还是很开心的，带着两个黑眼圈和苍白的脸色，甜甜道：“赵……赵哥。” 给赵恒文心疼的不行，道：“还难受不？” 顾绵吸了下鼻子，有点委屈，眼里有点泪水：“疼……” “自己作的死能赖谁？”蒋东阳淡淡打断了顾绵的撒娇。 赵恒文想替棉花说两句情，结果一看蒋东阳那脸色…… 得，闭嘴吧他还是。 又哄了顾绵两句，赵恒文也是到了上班的点，便走了。 蒋东阳喂给顾绵一勺粥：“张嘴。” 顾绵委屈的张嘴，吃下。 顾绵想要握住蒋东阳的手，结果被打开了。 　　蒋东阳神色淡淡：“你知道自己错了没有？” 顾绵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本来就白的脸色就又白了点。 蒋东阳没哄他，把粥放在桌子上，道：“等你不哭了，再喝吧。” 说罢，就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 结果就被顾绵拽住了衣角，他似乎吓坏了，厉声尖叫：“不……不走！！” 蒋东阳看着他，慢慢道：“把手松开。” 顾绵是真的害怕了，浑身发抖。 蒋东阳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不至于的…… 于是又坐回顾绵床边，给人擦了眼泪，哄道：“不走，不走，我就是想洗把脸。” 顾绵哭个不停，蒋东阳也温柔不少：“不哭了，好不好？把你的粥喝了。” 蒋东阳又坐回去，重新喂给顾绵粥，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顾绵一边掉眼泪，一边喝粥。 蒋东阳也知道说得太过火了，道：“宝贝，不哭了，嗯？” 顾绵点点头，哽咽着喝粥。 等把粥喝了一半，顾绵就说不想喝了，蒋东阳知道他胃口不好，就没勉强。 自己把那半碗粥喝了，还吃了赵恒文给他带的那份。 但蒋东阳糙惯了，这点东西跟没吃一样。 顾绵这才哭着小声道：“我……我昨天……真……的……没……吃撑。” 蒋东阳一愣，才缓缓叹气…… 他摸了摸顾绵的脸，吻了吻顾绵的唇。 “我担心你。”蒋东阳揉了揉顾绵的头，“你一不舒服，我就心疼你。” 顾绵这才不哭了，看着蒋东阳哽咽，伸出双手，想要蒋东阳抱他。 蒋东阳顺着他的意思，一把就把顾绵整个人抱进怀里。 顿时顾绵哭得更厉害了，就紧紧缩在蒋东阳怀里。 “我……不……乖，不……好。” 蒋东阳轻拍着他的后背，小声哄着他：“乖，可乖了，就是有点贪吃，下回我们就吃八分饱，好不好？” 顾绵哭得有点噎住了：“可……可是……饿。” 这真是个……清丽脱俗的答案。 倒是蒋东阳皱了眉，该不会有点伤了胃吧。 因为顾绵这一句话，蒋东阳又跟大夫反应了情况。 大夫给开了一大堆单子，蒋东阳就抱着顾绵挨个查去了。 什么b超，验血，烂七八糟的。 得到了一堆健康指标，蒋东阳也算放了心。 又问了问人家大夫，大夫看着b超，好笑来着：“我本来还在想是不是怀孕了，这也没啊。” 蒋东阳：“…………” “那就是他年纪小，能吃也正常。”大夫把化验单放在一边，又道：“只是一次的急性肠胃炎，不一定是吃多了，也可能吃了相对的食物，或者吃不舒服了，以后稍微少吃一点就行，没有关系。” 蒋东阳揉了揉一脸呆萌的顾绵，道：“成，谢谢了。” 顾绵输完液以后，就好的七七八八了，抱着一大堆肠胃药和消炎药回家了。 过了几天，又生龙活虎起来。 到底还是自己的崽，蒋东阳说是要给顾绵顿顿吃萝卜喝粥。 结果顾绵好了三天以后，就买了肉馅和香菇还有黑木耳什么的。 准备给顾绵包烧卖吃，毕竟馅一类的食物，还是好消化的。 顾绵乐坏了，蒋东阳在那包，顾绵就搬个小马扎，坐在蒋东阳旁边。 靠在蒋东阳的大腿上，玩蒋东阳拖鞋的毛球。 蒋东阳好笑：“别揪了，一会毛都让你耗没了，变成凉拖了。” 顾绵嘿嘿傻笑，抱着蒋东阳的大腿撒娇。 “要不你喂喂顾八宝去吧。”蒋东阳突然想起来到。 顾绵一愣，整个人顿时僵硬，哭着道：“不……要……不……顾……绵害……怕……虫子！！” “瞧你这小胆！”蒋东阳笑了。 又想起来什么，转了个身打开橱窗，拿了个布丁给顾绵。 “吃吧，昨天给你买的。” 顾绵双眼亮晶晶的，幸福的拿出自己的小勺子，喂给蒋东阳一勺。 　又坐回蒋东阳身边，自己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蒋东阳逗他：“好吃吗？” 　　顾绵露出个软绵绵的笑来，幸福的眯了眯眼睛：“好……好次！” 48 舒……服……的哦 蒋东阳这才把烧卖蒸好，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 门就被哐哐砸响了，蒋东阳挑眉，把纸扔进垃圾桶里就去开门了。 结果门一开，林玉晨站在屋外十分有活力道：“蒋哥！！” 蒋东阳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顾绵像个旋风小陀螺一样兴奋的扑到林玉晨身上：“玉……晨！！” 蒋东阳挑眉，不由好笑：“宋教授把你放出来了？” 林玉晨现在在宋堰教书的大学里读书，结果……依然挂了科，被宋堰堵了一个假期来补习。 同为学渣的蒋东阳，表示同情。 林玉晨简直要热泪盈眶了：“我都想住宿了，你知道吗蒋哥？！” 蒋东阳好笑：“我知道个屁，吃饭了吗？” 　林玉晨揉了揉肚子：“吃了，但老宋做饭太难吃了，没吃饱。” 蒋东阳闻言好笑：“有的吃还敢挑三拣四，烧卖吃不？” 林玉晨快乐的点头：“吃！！” 顾绵一听林玉晨要在这里吃饭，高兴得眼睛都亮了，颠颠跑上去把自己的零食全都捧了下来。 好家伙……蒋东阳逗都吓了一跳。 这是藏哪了？能攒这么一堆。 什么薯片，虾条，果冻，辣条，和饼干面包？ “行了，先吃饭。”蒋东阳也懒得说顾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林玉晨乐呵呵的点头，帮着蒋东阳端盘子。 “哇塞，蒋哥！！我都想在你这住了！！太好吃了，这也！！” 顾绵跟着沾光，炫耀道：“蒋……哥……好吃！！” 蒋东阳无奈看他一眼，把话说全啊小混蛋。 林玉晨显然没注意到什么暧昧的氛围，也跟着起哄：“好吃！好吃！” 正胡闹着，门铃响了。 蒋东阳大概猜到是谁，顾绵自告奋勇要去开门，蒋东阳就没拦着。 果不其然，宋堰温文尔雅的跟着顾绵走了过来。 看到胡吃海塞的林玉晨不由微微诧异：“你不是吃了午饭吗？玉晨。” 林玉晨嗤之以鼻：“就你做的那能是饭？” 宋堰脾气好，只是淡淡一笑，轻轻骂了一句：“小混蛋。” 林玉晨哼了一声：“本来就是，你除了教书还会什么？” 知道他是在为假期补课的事和自己闹脾气呢。 宋堰只是淡淡揉了揉林玉晨的头，笑道：“我笨呀，不会做好吃的，玉晨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蒋东阳眼睁睁看着林玉晨的尾巴瞬间翘了起来…… 训犬高手啊，蒋东阳肃然起敬。 顾绵把粥给蒋东阳端过来，笑得很甜：“哥……哥……喝。” 蒋东阳弹了下顾绵的脑门：“笨蛋，吃饱了没？” 顾绵委屈的要冒泡泡了。 “没……没……呢。” 蒋东阳笑了，捏了捏顾绵的脸：“吃吧，别在吃饭的时候跑来跑去，对胃不好。” 顾绵软哒哒的哦了一声，拿着自己的小勺，喝粥去了。 蒋东阳给宋堰又拿了双筷子，宋堰难得没有多客气，也吃了几口。 夸赞了蒋东阳的厨艺。 午饭以后，顾绵着急的向蒋东阳表示，刷碗这个任务可以交给自己。 蒋东阳严肃而又认真的批准了。 顾绵顿时心花怒放，跟赚了一百万一样美滋滋的走了。 林玉晨不好意思了，去收拾桌子了。 但他被宋堰宠的没做过家务，差点把桌子上的杯子打碎一个。 涨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办。 宋堰温柔的去帮林玉晨，轻笑：“没事的，小心一点。” 林玉晨红着脸点头。 洗完碗后，顾绵就直奔林玉晨，拉着他一起看动画片。 蒋东阳倒没有不依，只是挥了挥手道：“注意眼睛啊。” 顾绵吧唧亲了蒋东阳一口，惹得旁边的林玉晨红了脸。 到了楼上，顾绵兴致勃勃的跟林玉晨讨论动画片的情节。 林玉晨反而心不在焉，左顾而言他后，红着脸小声问了一句：“你……你亲蒋哥的时候不害羞吗？” 顾绵：“？” 他完全不能理解林玉晨的话，因此咬着唇，歪头看他。 他这副纯洁无辜的样子反而让林玉晨瞬间如同煮红的螃蟹一样。 “不……呀，完……全……不会。”想了许久才明白后，顾绵真诚的回答。 林玉晨快要缩成一团了，小声道：“你……你们做了吗？” 声音简直如同蚊子般大小。 顾绵就对这个懂得多一些，马上就开心的回答：“做……了……哦！！” 林玉晨吃惊的不得了，红着脸看顾绵道：“你不怕吗？” 顾绵皱眉，不解道：“怕……怕什……么？” “因为……不是要戳进去吗？”林玉晨支支吾吾道：“肯定很疼吧？” 顾绵的脑细胞全都用上了才恍然大悟，像拨浪鼓一样摇头，然后又迟疑的点点头。 林玉晨都快崩溃了：“到底是疼还是不疼啊？” 顾绵用手指在地板上画圈，嘿嘿笑了一下：“刚……开始……有……一点点……疼。” 他怕林玉晨不知道是多少，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又傻乎乎的笑道：“后……来……就……完全……不……会，很……舒服。” 林玉晨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顾绵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真……的，棉……花不……骗人…！” 林玉晨还是有点怕的，就道：“那你发誓！” 顾绵立马举出三根手指，跟演电视剧一样：“发……四！” “是发誓！！”林玉晨纠正他。 “嗯！”顾绵慎重点头：“发……誓！” 林玉晨立马跟打了安心剂一样，躺到顾绵的床上，放松起来。 顾绵也爬上床，躺在林玉晨旁边。 突然傻乐道：“顾……绵……前几……天……去……动物……园了！” 林玉晨羡慕，翻了个身：“这么好？！” 顾绵幸福的点头：“看到……大老……虎了！” 林玉晨哇塞了一声：“好棒啊！” 　　顾绵看着林玉晨，笑得有几分腼腆，有道：“我……前几……天还……见……到……赵……哥啦！” “他……是……医生……哦！”顾绵显摆的和林玉晨道。 林玉晨点头：“真了不起啊。” 　　顾绵甜甜一笑，有点害羞的感觉：“玉……晨是……大学……生……也很了不起！” 49 顾绵上学 林玉晨戳了下顾绵的脸，道：“顾绵，你要不要试着再去上学啊？” 顾绵愣了一会，才猛然睁大眼睛，像是看见了世界末日一般：“蒋……哥！！！” 林玉晨：“…………” 蒋东阳和宋堰在底下同时被顾绵叫得吓了一跳，连忙赶上来。 门一开，发现顾绵和林玉晨正在吃薯片。 这就很尴尬了…… 蒋东阳看他，好笑：“你叫什么？” 　 顾绵傻呵呵一乐，二了吧唧道：“因……为玉……晨说……想……让我……去上……学，我……吓到……了。” 林玉晨去拆草莓奶糖的包装纸，闻言也乐了：“还吓我一跳呢。” 这三个学渣的想法都十分的简单，但宋教授这个老实人就不一样了，他一推眼镜，严肃而又认真的看向蒋东阳。 蒋东阳莫名找回了小学班主任训话的感觉。 “东阳，你还是应该让顾绵去学校的，哪怕不为了学习，多接触些人也是好的，能多交几个朋友。” 说实话，教授不愧是教授，一箭穿心呐。 真戳中了蒋东阳的痛点，但蒋东阳皱眉，只是靠在墙上，道：“他……估计去不了普通学校，高中那么累我也不想让他去，大学……他也相处不来啊。” 宋堰微微一笑：“我有个认识的朋友，开了家特殊的学院，都是像顾绵这样的小朋友，老师人都很好，平日里就带着画画，玩耍。” 　　蒋东阳一听，不由真动了心。 宋堰拍了拍他的肩膀：“棉花毕竟会长大的，你不能老让他呆在你身边，正常的人际关系，和朋友。棉花应该是要有的。” 蒋东阳看了一眼顾绵，微微叹气，揉了揉他的头，道：“那宋老师，能先去那学校参观一下吗？” 顾绵大概理解了他们在说什么，立马闹脾气，闹得很厉害：“不……不去！！顾绵……不……去！！” 他紧张的抓住蒋东阳胳膊，眼泪又出来了：“顾……绵……很……笨的……不会……学……习，会……被……骂……不……要！！” 蒋东阳知道他以前小学的那个混账老师，不由蹲下来温柔哄他：“我们先去看看，宋老师说了，不学算数，老师还能带着你画画，做手工。” 顾绵有点心动，被哄骗住了，但还是哭闹，死活也不同意。 蒋东阳让宋教授先走，约定了个时间去那个学校看看。 顾绵的驴脾气上来了，哭得很厉害：“不……不……我……不……离开……蒋……哥。” 蒋东阳亲亲他的额头：“没人让你离开我，宋教授不是说了，一天就三个小时，而且一个礼拜就三天。” 顾绵哭着摇头。 到最后，蒋东阳哄了好久，才让顾绵同意先去看一看。 结果等到当天早上，顾绵就不是顾绵了，装病说肚子疼，哭得特别伤心。 蒋东阳摸了摸他的头发，道：“不哭了，好不好？” 顾绵眼泪汪汪，就这样看着他。 蒋东阳捏了捏顾绵的小脸：“这样吧，咱们上午看完，中午哥哥带你吃必胜客好不好？” 顾绵犹豫了，委屈的抽抽搭搭，最后可怜巴巴的拉着蒋东阳的手，坐上车。 宋堰看顾绵这个样子，也是颇为内疚，把兜里的巧克力给顾绵。 顾绵委屈的看他，可怜兮兮道：“谢……谢……老……师。” 宋堰瞬间觉得自己是个恶人，罪不可赦的那种。 到了学校以后，蒋东阳抱着顾绵，往前走。 说实话，私人特殊学院就是好，跟个小公园一样，秋千，滑梯什么都有。 包括篮球场，乒乓球台………… 不得不说，宋堰那天说的话，有戳中蒋东阳的地方。 顾绵年纪还小，不应该每天就在家里那个房子里面，认识信任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 蒋东阳不忙于生计的时候，肯定是陪着顾绵的，可忙的时候顾绵就只能自己看看动画片。 顾绵还那么小，又那么单纯善良，为什么不能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一起约朋友出去玩呢。 他不应该局限在某种人生里，蒋东阳深刻的意识到。 他的顾绵那样好，从来不比其他人差，为什么不能更幸福一点呢？ 蒋东阳摸摸顾绵的头，道：“你觉得这里好吗？棉花。” 顾绵有些茫然，只是握紧了蒋东阳的手，眼睛却盯着秋千不放。 “蒋……哥……秋……千。”顾绵小声和他说。 “我带你玩玩，走。”蒋东阳笑了。 顾绵立马就开心了，手拉手带着蒋东阳跑过去，自己坐在秋千上，让蒋东阳推他。 顾绵笑得小脸都红了…… 宋教授应该是联系了这的老师，一个半长头发扎起马尾的男老师走过来。 他面容清秀，和蔼可亲会是小朋友喜欢的类型。 　“你好呀，顾绵同学。”他朝顾绵笑笑。 顾绵难得没有怕，有点害羞的躲在蒋东阳身后，点点头，小声道：“嗨……” 男老师提前了解了顾绵的情况，笑得很温柔：“我姓温，叫温赫，你叫我温老师可以吗？” 顾绵红着脸点点头，他从蒋东阳身后探出来一点点，主动和温老师说话。 蒋东阳欣慰的快要哭出来了。 正好下一节课是植物课，蒋东阳也好奇他们这的上课方式就跟着一起去旁听了。 顾绵还是有点害怕，想要蒋东阳陪着。 蒋东阳不拒绝，拉着他的手一起进教室。 每个人给发了一小盆盆栽，温老师会细心讲解这是什么植物，喜阳还是喜阴，还让大家都去碰一碰盆栽里的土壤。 别说顾绵了，蒋东阳都想留在这里听课了。 顾绵特别喜欢这个课程，很开心，听得可专注了…… 因为都是有些问题的孩子，老师在讲解的时候，会讲的特别通俗易懂。 顾绵简直如鱼得水，开朗活泼了不少。 回去的时候，被老师夸奖的乐了一道。 不禁让蒋东阳怀疑，早上嚎啕大哭的是哪个混蛋。 遵守承诺，蒋东阳带顾绵去吃必胜客，宋教授给林玉晨打包了个披萨和烤翅就去大学了，他下午还有课。 　　蒋东阳看着吃得可香的顾绵道：“棉花……你想去那学习吗？” 50 笨蛋 顾绵正在吃炸虾球，嘴上粘了沙拉酱。 蒋东阳好笑，用纸巾给他擦掉：“跟你说话呢。” 顾绵一副要哭的样子，也不吃了，把头低下去：“不……不想。” 蒋东阳确实惊讶了，他本来以为顾绵很喜欢在那玩的。 “为什么？”蒋东阳笑了，问他。 顾绵见蒋东阳没有生气，才继续小声道：“那里……没有……你，没……有……你……的地方……顾……绵都……不喜……欢，也不……要……去。” 蒋东阳是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心头一软，揉了揉这个小混蛋的头：“可是只有三个小时。” 顾绵眼泪刷就流下来，倔强的用袖子擦掉：“一……秒也……不要！” 蒋东阳愣了一下，眼神温柔的捏了捏顾绵的脸：“喝奶茶吗？” 顾绵犹豫的看他，最后咬牙摇头。 蒋东阳还能不知道他心里这点小九九，拍了他的头一下：“放心吧，不可能让你喝了奶茶就把你扔去学校了。” 顾绵看起来很伤心的模样，也不吃了，趴在桌子上就开始自己流眼泪。 蒋东阳也是没脾气，捏了捏顾绵的后脖颈，道：“行了，这样成不成？” 顾绵耍性子，把手放在耳朵上，使劲摇头。 “我还没说呢，小王八蛋。”蒋东阳笑骂一句：“一周就去一次，我陪着你，就当带你出去玩了，成不成？” 顾绵眨巴眨巴眼，吸吸鼻子，自己用纸巾擦了擦，“真……的？” 蒋东阳好笑：“骗你是小狗。” 顾绵看起来开心一点了，但还是警惕道：“你……一直……陪……着……我上……课？” “真的。”蒋东阳把吸管放进奶茶里，递给他：“不许哭了。” 顾绵乐得笑出一个鼻涕泡来，却直接往蒋东阳身上拱。 蒋东阳佯装嫌弃：“起来，蹭我一身大鼻涕。” 顾绵哼唧一声，然后嘿嘿傻笑：“就……就蹭……蹭你……一……身……大……鼻……涕！” 蒋东阳抱着他，能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顾绵喜欢香橙味的东西。 所以牙膏，沐浴露，洗发膏就全是橙子味的。 搞得顾绵本人就像是个鲜嫩多汁的大橙子一样。 顾绵在蒋东阳怀里撒娇个不停，蒋东阳揉揉他的头发：“行了，别闹了，老实吃你的饭。” 顾绵嗯嗯的回应着，却依然赖着蒋东阳要抱抱。 直到顾绵喜欢的肉酱千层面上来…… 他撒娇的恳求蒋东阳喂他吃，委委屈屈的扒着蒋东阳的袖子：“哥……哥……嗯～嗯～” 蒋东阳叹气，拿起勺子：“你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吗？” 顾绵不懂，只是张嘴接受蒋东阳的投喂，吃得很开心，偶尔吧嗒吧嗒嘴。 会被蒋东阳轻声呵斥一句：“别吧嗒嘴。” 顾绵就会很老实得把眼睛瞪的圆圆的，双眼水汪汪的看着他，然后真的不发出一点动静来。 仿佛再说，看……我多乖。 蒋东阳只是觉得有趣而已，把烤翅喂给他：“直接拿着啃吧。” 顾绵就听话的，双手捧着，跟个小松鼠一样，安安静静的啃鸡翅，表情很幸福。 蒋东阳对这些东西都一般，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但顾绵这种小孩口味是完全待见这种地方的。 蒋东阳吃了口披萨，觉得有点咸便喝了口冰咖啡。 顾绵好奇的偷偷看着蒋东阳的咖啡，小声道：“哥……哥！” 蒋东阳觉得这咖啡也不是纯黑咖啡，再说顾绵也不是小孩了，就把杯子地给他：“只许喝一小口。” 顾绵点头，跟接到圣旨一样，但还是自己偷偷多喝了一口。 他皱着眉，吧唧吧唧嘴，委屈巴巴：“苦……的！” “我又没说他是甜的。”蒋东阳好笑又喝了一口。 顾绵气得嘟嘴，自己喝自己的奶茶去了。 顾绵玩了一上午，吃完饭后有点困了，坐上车以后就靠着座椅睡着了。 蒋东阳神情温柔的摸摸顾绵的小脸，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又把车上的暖气打开。 顾绵睡得昏天黑地，还流了点口水。 “真是个小孩。”蒋东阳笑了，把车速又减了点。 等到家的时候，顾绵依旧没有要醒的意思。 蒋东阳只好小心翼翼的把人给抱出来，再抱进屋，最后放到床上。 把鞋给他脱掉，顾绵无师自通的打了个滚把被子盖在身上，蜷成个团，睡得很香。 他这一睡着，蒋东阳算是难得的清净下来，一时还有点懵。 　 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最后决定打剧游戏好了。 许方这个小纨绔自然不能送什么正常的乔迁礼，给了台游戏机。 顾绵挺喜欢的，没事就搬个小板凳让蒋东阳给他打通关，因为他只要一上去，就game over。 蒋东阳给他打通关，也是打些简单的局，没多大难度。 就他自己了，蒋东阳一乐，也觉得挺有趣，干脆从最后一局打。 不知道玩了多久，小磨人精醒了，睡眼朦胧的在楼上带着哭腔喊人：“哥！……哥……哥呜……呜。” “楼下呢！”蒋东阳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楼上立马传来下楼的声音，顾绵像个球一样颠下来了，挂在蒋东阳的背后。 “呜……好……黑……怕。”顾绵委屈的把头埋到蒋东阳的背上。 蒋东阳背着他，把灯打开，去客厅拿了俩棒棒糖，给了顾绵一根，自己含了一根，抵抵烟瘾。 顾绵舔着棒棒糖，自己颠颠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蒋东阳旁边。 蒋东阳顺手摸了摸顾绵的头，顾绵像只小猫一样，舒服的在他的掌心蹭蹭，像是在撒娇一样。 “饿不？棉花。”蒋东阳捏了捏他的小脸。 　　 顾绵摸了摸肚子，眨眨眼：“想……吃……羊肉……泡……馍。” 蒋东阳笑了，捏了捏顾绵的小肚子：“你个馋猫。” 然后打了个电话，附近有家羊肉泡馍的店能给送上门。 　　 还是十几年后好啊，蒋东阳感慨，外卖啊……真是个方便的东西。 “蒋……哥……呜……输……了。”顾绵哽咽着跟他抱怨。 蒋东阳一乐，揉了揉顾绵的脑袋瓜：“忘了，走神了。” 顾绵扑上去，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小声道：“笨……笨蛋。” 51 你就是不喜欢我了！ “说谁傻呢？小兔崽子。”蒋东阳笑了，勾着顾绵的脖子，给人揽到怀里，抱着就狠狠亲了一口。 顾绵嘿嘿的乐了，用手拍他，笑个不停：“痒……痒！” “问你话呢！惯的你了是不是？！”蒋东阳故意拿捏他，逗着他玩。 顾绵笑得有点岔气了，像只小鸭子一样来回晃悠，把头埋到蒋东阳怀里：“就……说，坏……蛋欺……负……人！” 蒋东阳也懒得再闹他，亲了他一下把人放开了。 　 顾绵却来了兴致，傻乎乎的继续抱着蒋东阳的腰，用头蹭蹭。 蒋东阳看着顾绵的头发有点长了，用手摸了摸：“棉花，你这头发有点长了，哥给你剪剪。” 顾绵一脸天真，毫不犹豫纯洁无辜道：“嗯！哥……哥剪。” 完全没考过蒋东阳给自己刮个胡子都能刮流血的手残操作。 蒋东阳笑了下，也没想太多，就上楼拿了把剪刀下来。 他想着，剪头发还需要什么技术，无非就是剪短呗，又不需要什么发型。 不知道那来的自信，得瑟吧啦的把顾绵按小板凳上了。 顾绵也是真傻，二了吧唧的满眼都是对蒋东阳这个老狼狗的信任。 但是事实证明，老狼狗除了霸道大男子主义之外，并没有附加心灵手巧这一技能。 蒋东阳浑身冒冷汗，看着顾绵那宛如狗啃了一般的头发帘，默默想补救的方法。 一边高一边低，那……要不把高的那边再剪剪。 蒋东阳拿着剪刀，毫不费力咔嚓就是一剪子，那叫一个参差不齐啊，都快成羊肠小道了。 顾绵还一脸无辜的看着蒋东阳，甜甜一笑：“好……了？” 蒋东阳按住他那只想要拿镜子的手，一脸严肃：“再等等，我再修修。” 顾绵嘿嘿傻笑，就没拿。 蒋东阳深吸一口气，后面就好修了，他拿着剪刀，咔嚓又是一剪子。 完了……蒋东阳手指微微颤抖，笑了一下掩饰自己，道：“棉花。” “嗯？”顾绵还在那没心没肺唱小曲呢，笑得可美滋滋了。 “你知道……人不应该看重外表，而要注重心灵美吧？” 顾绵一脸懵，理解了一会犹疑的点点头。 蒋东阳又干笑了一声：“所以……外表其实没那么重要的。” 顾绵眨眨眼，拿起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大概得有一分钟。 然后把镜子放下，不死心的又拿起来看看。 他瞪大了眼睛，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看看蒋东阳。 这谁啊？他仿佛在问蒋东阳。 蒋东阳心虚的快不行了。 顾绵的泪水快速的积在眼睛里，哇得一声哭出来。 蒋东阳蹲下，道：“要不去理发店，还能补救一下的。” 　　顾绵嚎啕大哭，边哭边摸着自己高一节短一节的头发。 “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顾绵哭着大喊。 蒋东阳赔罪，哄他：“别呀，宝贝。” “你……伤……害了……我的……心！！”顾绵哭得都抽抽了：“我……太……丑了，像……像……” 他看了一眼蒋东阳，哇哇得大哭：“像……一只……耳……那样……丑！！” 想到黑猫警长里的一只耳，蒋东阳噗得一声笑出声来，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顾绵实在是太伤心了，他拍开蒋东阳就要往楼上跑。 蒋东阳眼疾手快的把他抱住，哄他：“哥错了啊，哥错了成不？带你去理发店，让专业的给你弄弄。” 　顾绵哭着打他：“不……不！” 蒋东阳看着他那滑稽的刘海，忍不住的发笑，但是还要有点良心的忍住：“去吧，哥带你去，不生气了啊。” 最后好说歹说，把顾绵架过去了。 理发师一看都惊呆了，围着顾绵转了一圈，咋舌惊奇：“能丑成这个样子也是不容易啊。” 顾绵的眼泪又出来了，他很少这样闹过脾气，就要往出冲，不在这呆了。 蒋东阳这个哄他，跟他说好听的，才勉强让顾绵不哭了。 “理发师，您给剪剪。”蒋东阳半抱着顾绵，道：“修得能看了就行。” “叫什么理发师！真土！叫美发师！”tony老师把顾绵拎过去，嫌弃的不行：“先说好，要让我给弄可以，但我得给他烫烫这头发，要不没法弄了，这剪的跟狗尾巴草似的，什么破玩意啊！！” 蒋东阳：“…………”他头疼的挥手“弄吧，弄吧，只要正常能看就行。” Tony老师看着顾绵那眉毛也很闹心，道：“你是打算把他养成小猴子吗？”说罢拿着修眉刀给修了个漂亮的眉形。 又看看蒋东阳，Tony老师这叫一个揪心哦，抓心抓肺的难受：“小白老师，去……把他那头发给修修，你看跟个野人一样，哪有层次啊？还有那眉毛…………！！” 蒋东阳是真后悔啊，这一时的手欠，得遭多大的罪啊。 还好，小白老师比较温柔，没在打击蒋东阳，只是手脚麻利的给剪发，修眉毛。 一条龙快速服务…… 　　 等顾绵烫完头发以后，再出现在蒋东阳面前时，蒋东阳惊呆了。 哪来的瓷娃娃？！！现在的美发师都这么能干的吗？化腐朽为神奇？！！ 顾绵本来就长相清秀可爱，脸型偏瘦，所以显得眼睛很大，水汪汪的。 烫了个小卷毛，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和刚才的狗啃屎简直是两个人！！ 眉毛一修完以后，整个人都精致了不少。 我擦？原来我真把小棉花养成小猴子了？！ 顾绵摸了摸自己的小卷毛，他的黑发给染成棕色了。 尽管好看，可他依旧不怎么开心。 蒋东阳回去的路上一直哄他：“现在好看！真的，可漂亮了！” 顾绵抽抽涕涕：“你……就是……不……喜欢……我！” “我怎么不喜欢你了，祖宗？”蒋东阳问他。 “你……只……喜欢……漂……亮的……顾……绵！！” 蒋东阳下意识反驳：“我们顾绵有不漂亮的时候？” 顾绵顿时……龙心大悦，饶了蒋东阳一条狗命。 　　蒋东阳就差跪下，谢主隆恩了。 52 往日情深 12月13日，这是一个令蒋东阳刻骨铭心的日子。 日子是一天一天过得，可对蒋东阳都没什么区别。 他一个人，怎么活着都是活着。 所有人都给他灌心灵鸡汤，说顾绵走了，但肯定希望他能幸福。 蒋东阳乐了，却没回话，只是抽了一地的烟头。 他拿什么脸来幸福？他那么宝贝的小顾绵，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那么单纯，却要淹死在井里。 寒天腊月的，蒋东阳本来是一点苦都不想要他受的，可却让顾绵遭了那么大的罪。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玩意啊。 蒋东阳这几年还好，就这么凑合过着，什么时候完犊子什么时候早滚蛋。 　他不能死，也不想活，窝囊透了，活不能好活，死不能好死，他这一辈子……有趣的很。 烟都已经烧到指尖了，蒋东阳才把烟头扔掉，然后点燃一根新的。 裹着寒风，手冻得生疼，蒋东阳却只是抽烟，夹着这不冷不热的眼泪，从天黑到天明才回屋。 他活该……活该千刀万剐，万死不辞。 怎么就可怜了他的小顾绵呢？ 老天爷，你睁睁眼！！你看看啊！！ 可是这一晚上的寒风，呼呼作响，没人理他。 蒋东阳都已经习惯了，他就坐在院子的地上，逐渐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院子的草都干瘪了，没有温暖的光，也没有花香，更没有顾绵。 人到中年，不如狗啊…… 蒋东阳好笑，他连狗都不是，做废物都做得差劲透了。 只是恶心人罢了…… “蒋……哥……蒋……哥，你……怎么……了？”顾绵带着哭腔，摇晃着蒋东阳。 蒋东阳感觉突然窒息了一样，就像是所有氧气他都吸不进去了，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他一把将顾绵死死抱住，顾绵吓了一跳，却还是尽量抱住他，一下一下顺着蒋东阳的后背。 “不……怕……不……怕。” 蒋东阳想，有你在……我怕什么呢？ 我怕的……是没有你，只有我。 胃里一阵翻涌，蒋东阳只感觉血液都在倒流，身体像是要拆散他的灵魂一般。 他推开顾绵，猛然跑到卫生间，就吐得昏天黑地。 顾绵吓坏了，担心的不得了，只是拍着他的后背。 蒋东阳吐完以后，眼前都发黑，都寻摸着抱住顾绵，却瘫坐在地上。 倦 ??腠??? 独家 他抱着顾绵，却看不见顾绵的神情。 他的心一阵阵搅着发疼，他的声音像是要破碎掉了，只是嘶哑着，勉强的一声声唤着：“顾绵啊……顾绵……顾绵啊。” 顾绵以为他难受的厉害，也哭了，他哽咽着流泪，抱着蒋东阳：“哥……哥……哥。” 人之所以脆弱，是因为这一颗心，捧出来了，没人要，也放不回去了。 就这么干呆着，痛也要痛到麻木了。 前世，赵恒文哭着骂他：“你这么作贱自己，作贱给谁看呢？是顾绵没有心不心疼你，还是你没有？！自己不疼！” 蒋东阳只是毫不在意的笑笑：“我有啊。”他指指自己的胸口。 “就是烂了而已啊。”他笑得一本正经：“就是烂了，烂成一堆烂肉了。” 再疼……也疼过了……怎么事到如今，还这么疼呢？！ 顾绵哭得比蒋东阳还伤心，蒋东阳终于缓过神来了。 已经过去了，顾绵还在……还在这里。 “你哭什么呢？”蒋东阳温柔笑着，用指尖给顾绵擦去眼泪。 顾绵感觉着蒋东阳的手指，没有了温度，以前都是温热的，今天却冷得……冷得让人心痛。 顾绵哭得更厉害了，他哭着摇头：“我……不要……你……难过！！我……不……要！” 　蒋东阳笑了，很想说……棉花，哥就这样了，哥已经这样了。 但他没有，他舍不得。 于是他笑笑，道：“我不难过。” 顾绵吼得声音比他还大：“骗……子！！” 他哭得像是把嗓子都要哭哑了：“你……不要……骗我！！我……懂的……顾绵……懂……的！！” 蒋东阳一愣，忽然像是丢了的一魄，又被顾绵吼回来。 他把顾绵软绵的手掌，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他闭上眼睛，无声的流泪。 “顾绵……”他叫着。 顾绵把他抱进怀里，一声一声的答应着。 直到中午，蒋东阳才感觉体温又回来了，那彻骨的寒意，被顾绵驱散走了。 能给你致命一击的人，也能给你回温的机会。 蒋东阳拍拍顾绵的头：“我没事了，哥就是做了个噩梦。” 顾绵摸了摸他的手，又变回暖和的，才吸了吸鼻子，扶着蒋东阳回到床上。 他说：“哥……你睡……会吧。” 蒋东阳只是看了一眼日历……十二月十三号…… 怪不得……哪怕再想忘记，身体却比脑子记得还牢。 精神想要回避，忘记……身体却提前做出了反应。 蒋东阳知道，他笑了，摸了摸顾绵柔软的小脸。 这是他重生回来的，第一个十二月十三号。 所以格外的难熬…… 他拍了拍床：“过来，哥抱抱你。” 顾绵把拖鞋蹬掉，直接钻到蒋东阳怀里，“你……睡……会。” 蒋东阳哪里肯睡，哪里能睡……他只是无声的笑了：“你今天，哪里都不许去，听见了吗？” 顾绵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不解的点了点头。 蒋东阳揽着他，吻了吻他的额头，只是抱着他。 只是抱着他，就感觉内心好一点了，不再那么痛苦了。 他疯狂的想要占有这个人，疯狂的想要拆之入腹。 仿佛这样，才能感觉安全一点。 蒋东阳亲吻着顾绵，不带一点柔情，只有癫狂…… 顾绵没有躲，只是有点怕，却还是配合着他。 配合着蒋东阳的疯狂，他真的一点也没有温柔的成分在里面。 往日有多怜惜，此刻就有多绝情，他的眼神没有疼爱。 只有占有，他把顾绵顶得哭着说不出话来，连喘息声都不完整。 顾绵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姓爱，没有舒服，只是疼痛。 疼痛的，仿佛是要刻在他的骨子里一样，仿佛是要他深深记住一样。 顾绵即使哭得嗓子都哑了，也没换得蒋东阳的一点爱怜。 　　就仿佛他不是蒋东阳……他也不是顾绵。 53 撒娇是行不通的（补上昨天的份） 顾绵一向都乖得很，即使昨天被蒋东阳欺负了一天。 早上依旧吧唧亲了亲蒋东阳的唇，跟个小太阳一样的甜甜蜜蜜道：“哥……哥……早～” 蒋东阳有一瞬间的晃神，笑了下：“饿不饿？” 顾绵嘿嘿一笑，压在蒋东阳身上，让蒋东阳半抱住他：“想……吃……地三……鲜。” 蒋东阳揉了揉他的头，看了一眼时间，呦……中午了。 “成，哥先起床。”蒋东阳吻了顾绵一下，担心昨天的事，问道：“有不舒服吗？” 顾绵仿佛不记得昨天了一样，傻乎乎的笑了，吧唧又亲了蒋东阳一口：“不……呀！” 蒋东阳心里稍微好受一点，拍拍顾绵的后背，没催他起床，自己起来准备做饭。 顾绵自己在床上赖了一会，看了会漫画书，就也穿衣服起来了。 他把被子都叠好，穿好拖鞋下楼去了。 蒋东阳正在炸土豆和茄子，顾绵记得蒋东阳不让他在做饭的时候扑自己，就只好小心翼翼的抱住他。 蒋东阳笑了，道：“你去小超市给哥买个酱油呗，把你那小手表戴上，遇到危险就按一下。” 顾绵嗯嗯的点头，乖巧的戴手表，然后道：“哥……哥。” 蒋东阳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顾绵：“给你了，剩下的钱留着自己花吧，不许买糖！” 顾绵眨巴眨巴眼：“爆……米……花呢？” 小超市最近买了个爆米花机，专门诱惑像顾绵这种意志不坚定的小朋友。 蒋东阳看他一眼，叹气：“行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顾绵撇嘴切了一声，但还是乖乖等着他。 蒋东阳勾汁，把地三鲜炒好以后，洗了个手，拎着顾绵出去了。 顾绵一路上都可高兴了，叽叽喳喳，蹦蹦跳跳。 整个一小话唠。 到了超市以后，蒋东阳笑了：“去吧，只能挑三样啊，糖除外。” 顾绵用拳头轻轻打了他一下，哼了一声走了。 蒋东阳拿了个酱油，看着香蕉不错，拿了串香蕉，又买了个柚子。 顾绵则简单多了，爆米花，巧克力，薯片。 多么和谐的垃圾食品三连拍。 “蒋……哥”顾绵拉拉他的袖子：“我……想……要……加菲……猫的漫画。” 蒋东阳书和玩具一类的东西从来都不限制他，大手一挥：“拿去吧。” 　　 结账的时候，三张一百元飞走了。 蒋东阳到算不上心疼，但确实应该挣笔外快了。 顾绵从兜里把蒋东阳给他的钱拿出来，要还给他。 蒋东阳弹他一下：“你自个拿着吧，宋教授不是说今天下午要带你和玉晨去图书馆吗？你可以买好多漫画。” 顾绵眼睛亮了，道：“哥……哥你……去吗？” 蒋东阳捏了他的脸一下：“我不去了，宋教授和玉晨都在呢，蒋哥得去上会班了。” 顾绵眨眨眼，但还算懂事，抱着他蹭了蹭，哭唧唧道：“o……k。” 给蒋东阳逗乐了，林玉晨说要教顾绵英语，顾绵学得还挺认真的，偶尔蹦出来一两个单词。 　 蒋东阳引以为傲。 等到了家，蒋东阳又给顾绵烧了个排骨，顾绵吃得可幸福了。 估摸着宋教授快来了，蒋东阳又拿出五百块钱给他：“拿着，要是饿了可以买点什么吃，但决定不能吃撑，OK不？” 顾绵委屈的看他：“o……k。” 揉了揉他的头，蒋东阳道：“要是看到喜欢的书和玩具，都可以买，钱不够了就去找宋教授，知道了吗？” 顾绵乖乖点头，他对钱没有什么概念。 蒋东阳教给他的概念就是，只要你喜欢，都买给你。 给林玉晨羡慕得不行。 下午的时候，顾绵绵揣着六百元大钞，被宋教授接走了。 　蒋东阳对宋教授自然放心，把碗刷了以后，上楼换了套西装。 他不喜欢西装，总觉得别扭，还不如穿唐装呢。 对此，老爷子深深对他进行了鄙视。 程然已经到楼下了，蒋东阳坐上车看见他，笑了：“许方呢？” 程然闻言乐了：“还吃烤串呢，老爷子中午请客，他说要吃穷人家，还在那呢。” 蒋东阳为此乐了半天，又看向窗外：“码头的货怎么样了？” 程然指尖无意识的蹭了下方向盘：“大爷不高兴了，对老爷子有意见。” 他这么隐晦的一说，蒋东阳笑了，挑眉：“让老爷子自己处理去，我只管给他护着货，这种烂事叫他自己弄。” 　程然笑着点头。 他们这边气氛算是严肃，但顾绵那边就轻松的不行。 宋教授真是工作病本人，在车上都要普及点知识给林玉晨和顾绵。 顾绵一向都是个小天使，听得可认真了。 林玉晨对宋教授的普及爱搭不理。 他们去的图书馆，是本市最大的。 宋堰领着他们才进去，顾绵就看见了冰激凌，下意识的想叫蒋哥，结果发现人没在。 　于是掏出小电话，打给蒋东阳。 蒋东阳还跟老爷子在那扯皮子呢，一看是顾绵就接通了。 “咋了？棉花。” 顾绵嘿嘿笑了：“蒋……哥，我……能……吃……冰激……凌吗？” 蒋东阳闻言好笑：“什么天了，顾绵小同学，吃个屁吃。” 顾绵狡辩：“图……书馆里……很热……的，就……吃……一……小个。” 蒋东阳想了下，乐了：“不行。” 顾绵生气：“啊……呸！” 蒋东阳笑了：“跟谁呸呢你！” 顾绵装作听不见，又看见了烤肠，立马道：“我……吃……烤肠。” 蒋东阳还没说话呢，顾绵那边被宋堰说了：“不行。” 顾绵委屈：“老……师！” 蒋东阳听着宋教授看似温柔实际上残忍的拒绝，不由好笑：“得，我挂了啊，你听宋教授的话吧。” 顾绵呜呜道：“蒋……哥” 林玉晨幸灾乐祸：“跟着你宋教授，你啥零食都不用吃了，你以为都像你蒋哥那样心软好说话呢？” 顾绵瑟瑟发抖，委屈的不行，跟宋堰撒娇：“就……一……根！！” 　　宋堰温柔的摸摸他的头：“不行。” 顾绵嘤嘤嘤的哼唧半天，谁知敌人活力太强，顾绵都哼唧累了，宋教授完全不为所动。 笑眯眯道：“再不听话，我就给蒋哥打电话了。” 　　顾绵委委屈屈的拉着林玉晨的手，跟着宋教授走。 54 离婚吧 宋教授看着温和，实际上还挺独裁的，驳回了顾绵和林玉晨的一众要求。 但在买书上，宋堰就显得好说话多了，他估计是文学系教授，所以总喜欢让林玉晨多看看名著经典。 但林玉晨叛逆惯了，喜欢腐文学，买了一大堆爱情小说。 宋堰看着那书名，什么人鱼先生也是攻！，听说你和总裁结婚了，不由眉心直跳。 他叹了口气，想说什么，但看着林玉晨冷下的脸，还是无奈摇了摇头。 顾绵就简单多了，连环画，漫画，还有植物绘图本，英语绘图本。 相比之下，宋堰看顾绵的眼神，颇有一种看得意门生的神情。 林玉晨看着宋堰的神情，沉默半响，把书重重一扔，发出一声响来，道：“你结账吧，我去个卫生间。” 宋堰皱眉，还没来得急说话，就见林玉晨走得远了。 他不放心林玉晨，可更不放心留顾绵这种小孩一个人待着。 无奈之下，只能先领着顾绵结账。 顾绵还记得蒋东阳的话，拿出钱来跃跃欲试，说要自己结。 宋堰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也没多说，只是揉了揉顾绵的小卷毛。 顾绵自从烫了一头小卷毛，整个人就更像小羊羔了。 他对此颇为骄傲，还让蒋东阳给他买了一身白色的毛绒连体睡衣。 等结完账后，林玉晨才回来，眼睛通红，明显是哭过了。 他性格其实还挺要强，敏感的。宋堰拿他无法，只好打了个电话给蒋东阳，带俩小孩是真吃不消了。 “喂？宋教授？” “嗯，是我。我带顾绵他们去楼上的游戏乐园玩会，你下班后就直接过来就行。” 蒋东阳倒是没有多想，只是道：“成，顾绵听话吗？” 宋堰笑了笑：“挺乖的。” 他们没再多聊，宋堰说完就挂了电话，却见林玉晨的神色又黯淡了几分，才恍然明白了一下。 于是搂着林玉晨，笑道：“来顾绵，你到前面去为我们领路，我们到二楼去。” 顾绵一向单纯，情窍上除了对蒋东阳开了之外，剩下的根本弄不明白，他都不知道林玉晨不高兴了。 于是立马开开心心道：“嗯！顾……绵……在……前……面。” 林玉晨试图要推开宋堰，宋堰却将他抱得又紧了些。 上了楼以后，顾绵被游戏乐园惊呆了，看着滑梯一脸诧异欢喜。 宋堰交了他们三个人的门票钱，这是成人的游戏乐园，自然滑梯什么都很高，与幼儿的不同。 顾绵滑滑梯玩得高兴，宋堰找了个能看着顾绵的地方，将林玉晨拉过来，跟他解释，哄他：“顾绵还是个小朋友呢，我们得看着他呀，是不是？” 林玉晨冷着脸，淡淡道：“你看着呗，反正你那么喜欢他！” 宋堰笑了笑，抱着他哄道：“小孩脾气呢你，棉花他就是个小孩，你呢，你也不长大了？” 林玉晨红了眼眶，却没哭：“你一直不喜欢我，我知道。” 宋堰被他这一句话给整懵了，笑了一下：“你说什么？” 林玉晨推开他，带着压抑的哭腔：“你根本不喜欢我，现在也是老觉得我粗俗，闹腾，配不上你这种教授！！” 宋堰看他半响，也没缓过劲来，这些话对他确实有伤害性，威力不次于寒冬腊月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气急反笑：“林玉晨，这些话是我说的吗？！” “可你就是这么想的！！”林玉晨有点发疯，什么话都往外说：“你老是烦我，那干脆离婚算了啊！我也不赖着你！！” 宋堰整个人都呆在那了，心里一疼，却笑了一声。 “怎么了这是？”蒋东阳才过来，看着林玉晨哭个不停，宋堰阴沉个脸。 林玉晨心里难受，擦了擦眼泪：“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你了，离婚吧。” 蒋东阳倒吸一口凉气，太tm尴尬了，他看着宋教授的神情，为了避免宋教授一会气急攻心把林玉晨打死。 蒋东阳便带着林玉晨往边上站了站，顾绵眼睛尖，欢呼的从滑梯上下来，抱住蒋东阳：“蒋……哥！！” 　　蒋东阳揉了揉他的头，心里惦记着林玉晨和宋堰的事，于是叹了口气，笑道：“我去和你玉晨哥买个热可可，你找宋教授玩会去。” 顾绵有点舍不得蒋东阳，拉着他的袖口：“那……你一……会……陪……我……玩？” 蒋东阳亲了他额头一口：“成，我买了饮料就过来，成不？” 顾绵嗯嗯点头：“O……K。” 嘱咐好了顾绵，蒋东阳便赶紧去找坐在长椅上哭哭啼啼的林玉晨。 “怎么了这是？”蒋东阳看他，把他拽起来：“成了，挺大小伙子了，别哭了，走，哥给你买个饮料。” 林玉晨心里也委屈，哭得很厉害：“他……老是骂我，数落我，我就觉得他不喜欢我，也不疼我，我就像个抹布一样，一点都不宝贝。” 蒋东阳拿出零钱，买了热可可，和草莓牛奶，还有两杯咖啡。 把热可可递给林玉晨，叹气道：“别哭了，你宋教授怎么不宝贝你了，他多疼你啊。” “骗人！”林玉晨哭着擦眼泪。 蒋东阳这种糙汉子，被迫劝人也是挺闹心的，但毕竟林玉晨是个挺好的小孩，又是顾绵的好朋友。 他又道：“宋教授每天接你上下学，还为你学着做菜，哄着你，还不宝贝？” 林玉晨听了以后，安静了了一点。 蒋东阳好笑：“我帮你说说他，成不成？你别说离婚，真伤了他的心怎么办？” 林玉晨不说话，蒋东阳便拽起他来，带他去找顾绵和宋堰。 顾绵可能也知道宋堰心情不好，小心翼翼的安慰他：“老……师？” 宋堰只是面色难堪的笑笑，没有回答。 蒋东阳把草莓牛奶递给顾绵，顾绵开心的喝了一大口。 “去和玉晨哥哥玩。”蒋东阳笑了。 顾绵委屈：“你……呢？” 蒋东阳坐下，把咖啡给宋堰，然后道：“哥歇会，歇好了就找你去，好不好？” 　　顾绵吧唧亲了他一下：“O……K” 55 我想亲亲你 蒋东阳看着宋堰那副被蠢儿子伤透了心的模样，默默牙疼。 他想了好久安慰人的话，最后莫名想起一句：早死早投胎。 顿时牙更疼了，什么玩意是这是。 他仔细回想平时是怎么安慰顾绵的，大概就是，棉花，宝贝，大甜饼…… 这也不能往上套啊…… 这时，蒋东阳突然想起了热心助人心理医生赵恒文赵大夫，于是他脱口而出：“玉晨还小呢，你让着他点。” 真的是复制加粘贴，毫无灵魂。 宋堰惨淡一笑：“我知道，我没和他动真气，就是有点伤心。” 敌人不按套路出牌啊，蒋东阳觉得安慰人这事，还得专业的来。 于是打给赵恒文：“赵医生，你能现在接个私活吗？安慰人的那种。” “安慰你的话滚蛋，其他人三倍医疗费。” 蒋东阳好笑：“成，三倍。”然后把电话给了宋堰，举起大拇指：“放心吧，宋老师，专业陪聊的。” 然后宋堰就莫名被一个心理医生分析的头头是道。 蒋东阳则轻松了，从背后抱住顾绵，让他双脚离地，抱着他转了一圈。 顾绵吓得尖叫连连，蒋东阳则是坏心眼得到了完全的满足。 “你今天听不听话呀，小顾绵？” 小顾绵吓得胆战心惊：“你……放……开……我。” 蒋东阳好笑：“你不回答我就从滑梯上把你扔下去。” 顾绵哭着大喊：“蒋……哥！！” 罪魁祸首蒋哥又捅了个篓子，只好抱着顾绵哄了一会。 然后带着顾绵滑滑梯去了，顾绵坐在前面，蒋东阳坐在他后面，颇为严肃道：“顾绵同志，你准备好了吗？” 顾绵也一脸严肃：“时……刻准……备着！” “很好，就是这种气氛，组织很感动！！”蒋东阳现场发挥，给加了一段戏。 周边在一起玩的也多半是小情侣，莫名觉得羞耻。 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句话：妈蛋，智障。 他们怎么想，蒋东阳是不管的，他手一松，便带着顾绵滑下去。 顾绵在蒋东阳怀里笑得咯咯的，颇有点花枝乱颤的感觉。 在顾绵的强烈要求下，又滑了一回滑梯。 蒋东阳看见了蹦床，就道：“小棉花，你想不想去蹦床？” 小棉花眼睛再次亮了，道：“要……的！” 话音刚落，就被蒋东阳一把抱住，顾绵笑得傻乎乎的，开心得很。 然后就被蒋东阳扔进了蹦床上，他刚要爬起来，蒋东阳就一跳，震得顾绵又摔回蹦床上了。 但他笑得很开心，跟个毛毛虫一样来回爬。 找准时机抱住蒋东阳的腿，想把他也带趴下。 结果又被蒋东阳打横抱起来了，扔了回去，顾绵感觉自己被弹高，哈哈大笑。 蒋东阳道：“服不服？嗯？棉花糖。” 顾绵哼唧哼唧，却还是笑了：“不……服！” 蒋东阳呦呵了一声：“蛮有志气的嘛，小朋友。” 于是把顾绵抱了出去，站在海洋球边问他：“服不服？不服把你扔进去。” 顾绵偷偷看了一眼，海洋球的池子看起来很深，全是一个个小球堆积起来的。 他紧紧环抱住蒋东阳：“哼！不……服。” 蒋东阳作势要扔他，双手抱着他，往左右摇晃，摇晃得还挺高：“3……2……1！” 顾绵以为自己要被扔进去了，吓得尖叫了一声。 结果蒋东阳抱着他跳进去了，顾绵整个人瞬间被淹没在球的海洋里。 蒋东阳一松手，顾绵就懵了，他带着哭泣去找他：“蒋……哥。” 蒋东阳站在旁边，也是觉得挺有意思：“来，顾绵，抓我来。” 蒋东阳什么体质，顾绵什么体质，蒋东阳活泛的就像一只贼猫，顾绵就真是只傻兔子，傻傻得抓，还抓不到。 再一次落空以后，顾绵哭了：“你……过来……我不……蒋……哥！！” 他耍脾气，往小球堆里一坐，拿球扔人：“哥……哥！！哥……哥！！” 　蒋东阳没法子，还有点想笑：“怎么还耍赖呢你？” 他求抓顾绵的手，顾绵闹气：“起……开！起……开！” 蒋东阳抓着顾绵的脚踝，往出一带，顾绵吓得尖叫一声，蹦起来抱住蒋东阳，然后哭哭唧唧。 蒋东阳哄他，小声和他讲：“你去找玉晨哥哥，蒋哥偷偷给你们俩买烤肠，不让宋教授知道。” 倦 清 寒 独 家 整 理 顾绵动心了：“真……真哒？！” “真的。”蒋东阳把顾绵抱住池子里，自己手扶池子边，一下子跳出来。 蹲着和顾绵讲：“快去，看你玉晨哥哥在哪呢？” 顾绵偷偷摸摸的看蒋东阳：“宋老……师，要是……知……道了……会挨……骂。” 　　蒋东阳弹他一下：“你吃不吃？” 顾绵没能抵挡住诱惑，颠颠把林玉晨找过来。 蒋东阳嘱咐林玉晨看好顾绵，自己就去买烤肠了。 等买完以后，看见宋教授站在顾绵旁边，顾绵瑟瑟发抖的那个怂样子。 蒋东阳好笑的走过去，把烤肠递给顾绵，顾绵一下子拿走，藏在蒋东阳背后。 蒋东阳递给林玉晨一根，林玉晨没说话，安静的接过。 宋堰皱眉，却没说什么，把手机还给蒋东阳，笑了：“谢谢，恒文对我帮助很大。” 不愧是同为社会精英份子啊。 蒋东阳感慨，宋堰领着林玉晨先走了。 顾绵心虚的看着宋堰的背景，弱弱道：“吓……死了。” 蒋东阳揉揉顾绵的头，有意思道：“你怎么不怕我呢？” 顾绵煞有其事道：“你……不……可……怕！” 蒋东阳一愣，道：“得，我就当是夸奖了。” 顾绵一心一意啃烤肠，然后要求去扎个气球。 十个镖顾绵中了俩，蒋东阳则是一个能中俩，于是成功的给顾绵抱了一只大毛绒玩具熊回家。 顾绵得意的不行，蒋东阳也笑了：“哥请你吃烤肉啊？” 顾绵张开嘴，笑了：“比……心！” 蒋东阳乐了：“谁教你的？玉晨？” 顾绵摇头：“电……视……剧。” 蒋东阳：“…………” 顾绵想吃牛排，蒋东阳就要了个加厚的，他们吃的不属于西餐，但味道很好。 　　顾绵跟蒋东阳撒娇：“我……想……亲亲……你，蒋……哥。” 56 不听话 蒋东阳笑了，切了块牛肉喂进他嘴里，笑骂道：“亲个屁，满嘴的油再弄我一脸。” 顾绵不乐意了，吧唧吧唧的吃东西。 蒋东阳骂他：“别吧唧嘴，哪来的臭毛病。” 　顾绵有点委屈，把嘴闭上小声的吃。 看着他这副样子，蒋东阳又心疼了，揉了揉他的头：“生气啦？” 顾绵可怜巴巴的看他：“你……怎么……老……骂……我呀？” 蒋东阳好笑，捏了捏顾绵白净的小脸：“有良心不？我什么时候老骂你了？” 顾绵不高兴的眨眨眼，低下头，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 蒋东阳拿他没法子，到底是疼他，只好变法哄他：“哥给你买个雪碧，咱俩和好，成不？” 顾绵翻眼看他一眼，哼唧道：“我……不，你……亲……我一……下。” 蒋东阳是真头疼，也觉得逗乐，狠狠亲了下顾绵的脑门。 这次小卷毛棉花才不耍性子了，美得鼻涕泡都要出来了。 吃完饭后，顾绵玩了一天，有点困了，不知道怎么有点闹唤人 他缠着蒋东阳，有点撒娇的样子，使劲那头蹭蒋东阳的胸口。 蒋东阳笑着，眼神温柔，“起来，找揍呢你？” 顾绵不怕他，蒋东阳天天说要揍他，却到最后还是得哄着他。 就有点恃宠而骄，他抱着蒋东阳的腰：“糖……吃……糖。” 他这么赖着，蒋东阳只好打横把他抱起来，塞进车里。 顾绵不老实，就是觉得那都不得劲，委屈的都要哭了。 蒋东阳是真无奈了，“小朋友，你要讲道理啊，再无理取闹是要被打屁股的，知不知道？” 顾绵不听，开始嘤嘤的哭，蒋东阳诧异，只好把车停在路边。 下车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抱着顾绵：“怎么了？我的大甜饼？嗯？” 蒋东阳蹲着，给他擦眼泪，“怎么了，嗯？不舒服？” 顾绵就是一个劲的哭，哭得嚎天嚎地的。 蒋东阳被他弄得头都有点疼，但顾绵毕竟是个小孩呢 他无法，只好深深叹了口气，把顾绵抱出车外，顾绵像个树袋熊一样扒在他身上。 蒋东阳站起身来，抱着顾绵，柔声哄他：“怎么了？你跟哥说说成不成？” 顾绵不说话，一个劲的哭。 蒋东阳只好就这么抱着他，来回转悠，拍拍他的后背，整个一带小孩的模式。 哭了一会，顾绵消停了换成小声哽咽了，蒋东阳问他：“怎么了？哭什么？” 顾绵眼睛红红得，“不……知……道，难……受。” 蒋东阳皱眉：“身体不舒服？” 顾绵摇头，抽抽涕涕的擦眼泪。 蒋东阳沉下脸来，握住顾绵的手：“别哭了，你眼睛不要了？” 顾绵看着他，委屈的要死：“不……不！” “顾绵！”蒋东阳冷下脸来：“再哭我就收拾你了。” 顾绵害怕蒋东阳这个样子，硬生生止住了眼泪，被蒋东阳塞会车上，打包回家。 蒋东阳冷着个脸开车，他被顾绵哭得有点上火，但一转脸，发现顾绵睡得都有点轻微打呼。 “………………”蒋东阳。 这个小王八犊子…… 等到家的时候，顾绵睡醒了，好像耍脾气的不是顾绵一样，又傻乎乎的笑。 蒋东阳看他：“你刚才哭什么？” 顾绵眨巴眨巴眼，讨好的去握蒋东阳的手，用头蹭了蹭蒋东阳的胳膊，撒娇道：“哥……哥，顾……绵错……了，以后……都……不……这……样了。” 顾绵把蒋东阳的脾气摸得这叫一个准。 蒋东阳本来也没生多大的气，叫他这么一弄，也没了脾气。 干脆笑了，轻轻捏了顾绵的小脸：“成了，别卖乖了，回家吧。” 蒋东阳拔了车钥匙下了车，顾绵还提醒他：“蒋……哥……锁……车。” 蒋东阳嗯了一声，把车锁上以后，带着顾绵进了屋。 “棉花，你先洗澡吧。”蒋东阳打了个哈欠，弯腰换上拖鞋。 “哥……哥和……我……一起。”顾绵拿出自己的小绵羊睡衣和浴巾眼巴巴的瞅着他。 蒋东阳说了声好，拿了见黑色短袖就进了浴室。 顾绵已经往浴缸放好了水，整个人软绵绵的蜷成一团。 　　 蒋东阳脱了衣服，他是真有点累了，想赶紧洗个淋浴就出去了睡了。 顾绵不依他，非要蒋东阳和他一起泡。 “屁大点地，盛不下两个人！”蒋东阳刚打开淋浴，就被顾绵给拍回去，关上了。 蒋东阳诧异，笑了，捋了捋半湿的头发，看着顾绵：“你今儿是诚心叫我和你发火是吧？” 顾绵委屈，刚一眨眼就听见蒋东阳冷淡道：“你哭一试试？” 顾绵不敢哭，却想拉蒋东阳的手。 蒋东阳拼命告诉自己，这是顾绵，不能打，不经打，不能动手，不能骂。 顾绵小心翼翼的拽拽他，蒋东阳忍着火挤进那个小浴缸。 才进去坐下，水往外溢出去一半，顾绵挺二乎乎的笑了，还跟蒋东阳撒娇：“水……没……啦。” 蒋东阳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上的水，感觉脑子里那根弦断了。 他把顾绵转了个圈，直接脸朝自己，把他按进自己怀里。 手上带了劲就揍向那两团软肉，一巴掌就叫顾绵的屁股泛了红。 啪！啪！的打了两巴掌以后，蒋东阳的气也消了，倒是顾绵没嚎让他诧异。 把人从怀里放出来时，顾绵那小眼神里全是怯懦，眼泪都积在眼里，还记得蒋东阳刚才的话，不敢哭。 蒋东阳一看他这个样子，更头疼…… “哥错了，哥不该动手。” 顾绵看他，慢慢地眨了下眼睛，泪往外流：“呜……” 蒋东阳心立马就软了：“疼不疼？” 顾绵摇摇头，左右就三巴掌，能疼到哪去呢？ 蒋东阳搂着他：“哥错了啊，哥不好，再不乖也不能动手，哥不好，嗯？不难过了？” 顾绵被打了一顿屁股以后，乖得不行，却也更黏人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紧紧缩在蒋东阳怀里，小声道：“我……以后……乖，别……生……我……气……哥……哥哥。” 　　 蒋东阳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简直想扇自己两巴掌，“哥不气，是哥哥混蛋，不是你的错？” 　　顾绵又傻乎乎的笑了，摇摇头：“顾……绵……不乖，所……以……蒋哥生……气了。” 57 顾绵：QAQ 顾绵在他怀里窝成个团，睡得可香了，还流了点口水。 蒋东阳却轻轻叹了口气，手掌抚摸着顾绵的小卷毛，顾绵的小脸有点凉，却红扑扑的。 他看着顾绵，却又笑了笑，片刻后摇了摇头。 他一直知道，顾绵不同于其他的小孩，他有点特殊，或者说他很特别。 前世他带顾绵几乎去过所有的所谓专治结巴的，智力的医院。 国内的专家，国外的专家也都见了个遍。 所有人给他的答案，都是三个字：没法治。 天生的……顾绵这种病是天生的智力障碍，脑部发育不完全，这种的……怎么治？ 所以导致了顾绵说话结巴，不能理解太深，太长的话。 轻微的阅读障碍，文字还好，计算，数学是绝对弄不清的。 有个专家给顾绵了一个数字板，跟顾绵说：“哪个是5呀？” 顾绵当时沉默，不吭声，专家又问他，顾绵就直接拿那板子给专家砸了个头破血流。 蒋东阳当时就在窗外看着，就那么看着……半响才笑了笑。 把顾绵从医院办公室里抱出来，跟他说：“棉花，我们回家了。” 顾绵张牙舞爪的折腾，咬人。 最后那个专家告诉蒋东阳，说顾绵有自闭症。 蒋东阳愣了一下，他都不晓得那是个什么玩意。 后来一听那专家描述，蒋东阳就明白了。 　　不能和外界产生共鸣，陌生人和他说话，不会理人，稍微不顺心，便会大喊大叫，产生暴力行为。 蒋东阳当时还笑了，因为他觉得这专家说得挺正确。 但还好，顾绵只是轻微的自闭症，专家估计是和幼年经历有关系。 蒋东阳想起顾绵那个好妈，好家庭，还能说什么？ 这世间的父母，有的时候，并没有世人歌颂的那么爱自己的孩子。 又见了几个专家，答案都差不多，还又诊断出焦虑症来了。 症状为，只要蒋东阳表示会离开顾绵，或者让顾绵产生不安全感。 他就会有自残或者伤害别人的行为。 专家见了太多这样的孩子了，没说别的，只是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道：“说句实话，这样的孩子是定时炸弹，你不要一时兴起养他，考虑一下送精神病院吧。” 专家看向蒋东阳：“你如果要养，可不是养孩子那么简单，要付出的心血非常人能比的，精神病院反而是个不错的选择。” 蒋东阳看着隔壁玩火车笑得一脸天真的顾绵，不由觉得逗乐。 傻子，还玩呢？这都有人劝我丢了你呢。 于是蒋东阳笑了：“不用，我养得起。” 专家还想再说什么，蒋东阳只是挥了挥手，一副笑意，却很坚定。 他说：“我养得起。” 养得起……这是蒋东阳觉得自己吹过最大的牛逼，也是唯一一个能圆上的。 想到这，其实蒋东阳对顾绵今天的状态有些了然，无非就是精神上控制不住自己。 蒋东阳吻了吻他的额头，抱住顾绵，也闭上了眼睛。 凭什么允许身体上的感冒，却不允许精神上的？ 他的小顾绵好得很，偶尔不乖也是可以谅解的。 天天不乖……蒋东阳无意识的勾起嘴角，那就打一顿好了。 顾绵完全不知道蒋东阳想了什么，再次朦胧睁开眼睛，已经天亮了。 他用嘴碰碰蒋东阳的唇，小声在他耳边道：“天……亮……啦……蒋哥，该……吃……早饭……了。” 蒋东阳睁开眼睛，摸摸顾绵的头：“起来吧，小棉花。” 他的声音还有点刚醒时的沙哑，把顾绵迷得五迷三道的去舔他的脖子。 让蒋东阳给拽下来，只好乖乖起床了。 蒋东阳刷牙，还觉得有几分睡意没有驱走。 结果顾绵这个傻家伙，啪叽一声滑倒在地上，头正好能碰到蒋东阳的拖鞋。 给蒋东阳吓得睡意顿时全无，整个人激灵一下子清醒了。 他把牙刷随手一扔，忙着把顾绵拽起来。 顾绵磕得额头红了，手也蹭破皮了，委屈的要死要活，却没哭。 “蒋……哥……呜。” 蒋东阳顶着满嘴的牙膏，一张口差点没喷顾绵一脸，只能慌忙的先漱了口：“宝贝，头晕吗？” 顾绵傻乎乎的摇头，“疼……” 鸡飞狗跳的一早上，蒋东阳和顾绵又去了诊所。 医生给顾绵看了看，不由感叹：“这小脑袋，可真硬实。”他拿了个喷雾给喷了喷：“没事，叫你蒋哥带你吃顿好的压压惊。” 顾绵眼睛瞬间就亮了，转头看向蒋东阳。 蒋东阳气得骂他：“你就不能小心点。” 顾绵哼唧，把头埋进蒋东阳怀里：“滑……滑倒……了。” 蒋东阳知道顾绵也不是故意的，最后捏着顾绵的脸，狠狠欺负了一会，把顾绵弄到泪眼汪汪才松手。 大夫都说要吃顿好的压惊，蒋东阳也只好带着人去了。 他一开车才发现，自己脚上穿了双毛绒拖鞋。 　　 顾绵倒是收拾的很利落，蒋东阳从车后座拿了围巾，给顾绵系上。 于是准备带顾绵去吃早饭，垃圾小孩的最爱kfy。 但kfy早上的粥还是挺好喝的，顾绵喝了一大碗，还吃了法式烧饼。 蒋东阳给他拿纸巾插嘴，突然乐了：“顾绵，上回温老师留的作业写了吗？” 看着顾绵迅速蔫下去，蒋东阳内心的恶趣味极其得到了满足。 “怎么不写呀？”蒋东阳故意虎着脸问他：“不写作业的小孩要被罚站的。” 顾绵被吓了一跳，强行狡辩道：“我……下……午……就……写。” 蒋东阳微笑：“那你最好快点，今天下午三点，你要到学校上课。” 顾绵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蒋东阳：“呜……蒋……哥” 蒋东阳憋着笑：“你自己写，我是不会帮你的。” 顾绵：QAQ 蒋东阳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一丝想笑。 回家的路上，顾绵拽着蒋东阳的胳膊：“呜……哥……哥，脑袋……疼。” “没事，大夫说了不影响你写作业。” 顾绵看着他，呜呜哽咽：“不……顾绵……疼……你……帮……帮……我，哥哥……呜。” 其实温老师的作业很简单，每个人写一篇日记，然后上台朗读。 就算是只写一行，都没关系。 　　毕竟温老师……是个温和不刺激的温老师。 58 我想亲亲 他不让！ 顾绵这一路上都在哭诉，上楼的时候紧紧抱着蒋东阳的大腿：“哥……哥……帮……我……不！能……不……帮……我。” 蒋东阳的拖鞋愣是让顾绵趁他不注意从楼上给扔下去了。 “起来！把拖鞋给我捡回来！”蒋东阳虎着脸瞪他。 顾绵哭泣，哽咽的嘤嘤，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盯着他，跟被遗弃的小奶狗一样，有点委屈还有点赌气，他哼唧半天，顶着一头小卷毛，哭哭咧咧。 “我……不……要！” 蒋东阳呵了一声，剑眉一跳：“造反是吗？” 这个场面极其滑稽，蒋东阳只有一只脚穿着拖鞋，另一只脚不能着地，跟金鸡独立似得，再打个鸣保不准都能气得下蛋了。 顾绵委屈的嘟嘴，扒着蒋东阳的裤腿，眨巴眨巴眼，愣是挤不出两滴眼泪赖，只好拿头蹭蹭他。 “呜哇……哇……哇～”顾绵朝着蒋东阳长大嘴：“啊！！！” 蒋东阳：“…………”论气得牙痒痒是种什么感觉。 顾绵默默往下坐了一个台阶。 蒋东阳还奇怪他想干什么，就见顾绵把自己的脸躺在蒋东阳的拖鞋上。 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他。 蒋东阳已经是生无可恋了，他看着顾绵：“起来，把我拖鞋捡上来，我帮你写。” 顾绵眼睛一亮，跟个兔子一样蹦起来，跳着亲了蒋东阳一下。 顶着一跳小卷毛兴高采烈的下楼去了。 蒋东阳气得咬后槽牙。 等蒋东阳穿上拖鞋，再拿出一张横格纸，发现家里没有笔了…… 这可真是…… 顾绵忙着怕蒋东阳反悔，拿了一根粉色蜡笔给他。 蒋东阳看着蜡笔两秒，自暴自弃道：“希望你们温老师，不会体罚。” 　 顾绵一脸天真，傻哈哈的笑着，如果有尾巴的话，估计会左右摇晃个不停。 “日记啊……”蒋东阳拖着下巴，想了想：“写什么？” 随后他看向顾绵，笑了一下：“写你整天哭哭啼啼吗？” 　　 顾绵嘿嘿傻乐：“说……谎！顾……绵……从……来不……哭。” 蒋东阳呵了一声，提笔写下第一个字：我…… 然后就再也没动过…… 蒋东阳头疼，看着顾绵道：“你自己想，我给你写。” 顾绵朝上看了一眼，又朝下看了一眼，最后看向蒋东阳，咧嘴笑了：“我……吃……了薯……片！” 蒋东阳：“…………” 他自我放弃的写上这句话，算了……作业什么的，都是交给老师看的。 “然后呢？”蒋东阳又问他。 顾绵有了自信心，煞有其事的嗯了一声：“我……喜欢……蒋……东……阳！” 蒋东阳一愣，手不听使唤的突然在纸上画了个心，雪白的纸……粉色的心。 情窦初开的朦胧爱意…… 呸……蒋东阳拿蜡笔敲了一下顾绵的头：“驳回，继续。” 顾绵气愤，嘟着嘴，哼唧哼唧：“这……一……句……是最……重要……的。” 　 他气不过，把笔夺回来，在纸上写上歪七扭八的几个大字，我爱蒋东阳！ 随后满意的笑了，又把笔重新塞到蒋东阳手里，一爪子拍到蒋东阳的头上：“继……续” 蒋东阳好笑：“把你那油爪子给我拿下去！” 顾绵哼唧，委屈巴巴：“亲……亲……” 蒋东阳捏住他嘟着的嘴，眯着眼：“小东西。” 顾绵委屈的扑腾。 “继续……赶紧把你这点作业弄完。”蒋东阳催他。 “天气……很……好。”顾绵半天憋出来一句。 蒋东阳写上。 “想吃……巧……克……力……蛋糕！”顾绵又说。 蒋东阳继续写，忽然听到水开的声音，便道：“你先写，我把水关了。” 顾绵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蒋东阳还诧异顾绵的乖巧，欣慰的给了他一颗奶糖，直到下午每个人上台朗读的时候。 蒋东阳才知道，顾绵这个小东西，写了什么。 　只见顾绵兴趣蓬勃，斗志坚定，雄赳赳气昂昂的上去了。 然后秒怂，怂了几秒，小声的对着话筒道：“我……是……顾绵。” 底下的同学和老师啪啪啪的鼓掌。 蒋东阳欣慰的点头。 　 然后就听顾绵开始念，前几句还很正常，后几句就完全不是了。 他说：“我……爱……蒋……东……阳，我……想……亲亲……他……不让。” 台下的老师和家长目瞪口呆。 “蒋哥……很……凶……也……很……温柔……我想……抱抱……他……也不让。” 蒋东阳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但……他……还……是……蒋……东阳。” 莫名其妙的结尾，莫名其妙的内容，顾绵恍恍惚惚的下台了。 蒋东阳阴着脸微笑，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来：“顾绵！” 顾绵一激灵，看看他的脸色，小声和他道：“这……是……学……校……不……能……骂……人！” 　　 蒋东阳被他气得气都有点短，捏着他的后脖颈：“老实上课去。” 顾绵赶紧点点头，颠颠跑过去找温老师去了。 温老师揉了揉他的头，慈爱的光环挂在头上，竟然还能由衷夸奖顾绵：“是你自己写的作业吗？” 顾绵心虚的看看温老师，小声道：“和……蒋……哥一……起……写……的。” 温老师也不气，慈爱道：“顾绵真棒，上台当着大家朗读也不退缩，真是个小男子汉。” 　蒋东阳眼见着顾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翘起尾巴，都快乐得找不着北了。 蒋东阳也乐了，拿出手机，给顾绵拍了张照。 却意外看见了何向北…… 他微皱眉，放下手机，看向何向北。 何向北也看见了他，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阳光将何向北的神情遮得晦暗不明，蒋东阳面无表情，只是摸了摸腰上别着的匕首。 上辈子……何菱，何家大小姐，非说就蒋东阳不嫁。 　　顾绵死后，她还来死缠烂打了几回。 顾绵那天死得蹊跷，说是跳井自杀，可蒋东阳是不信的。 而且在井边找到了何向北的玉佛，被摔断了边角。 蒋东阳当时发疯的要毁了何家，可却被人告知，何向北已经死了两年了。 可是如果他死了……蒋东阳死死盯着何向北，手里攥着匕首使了劲。 怎么可能现在还活着…… 因为明年，就是前世顾绵的……忌日。 　　蒋东阳感觉有一双手，已经无形的推动了命运的齿轮。 59 老公～ 何向北似乎也看见了他，只是纯良的笑了下，然后朝蒋东阳点了点头。 蒋东阳面无表情，实则心乱如麻。他脑子里迅速反应着，是应该敌不动我先动，还是敌不动我不动。 他脑子里盘算了很多，却更像是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出答案。 他实在是太怕了，太怕顾绵再一次有事，于是下意识的就把顾绵拎进自己怀里。 顾绵一懵，傻乎乎的抱住蒋东阳的腰，整个人一脸问号。 蒋东阳没有回复他，只是严肃而又警惕的看着何向北。 他全身肌肉都绷紧了，似乎下一秒就可以跳起来割断何向北的脖子。 可是何向北没有动，只是有点奇怪的看着蒋东阳这一系列的操作。 然后……蒋东阳看见一个男孩扑进何向北的怀里。 何向北的神情瞬间就温柔下来，如春天般温暖，慈爱的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 儿子……还是情人？蒋东阳眯了眼，静静的看着。 “蒋先生？”温老师走过来有些不解的叫了他一声。 蒋东阳没回头，只是道：“那个孩子，叫什么？” 温老师虽然觉得奇怪，但没多想，只是顺着蒋东阳的目光看过去，哦了一声，道：“何可可？” “什么？”蒋东阳皱着眉，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着温老师。 温老师下意识地一惊，结巴道：“何……何可可呀。” 何可可……蒋东阳眉头皱得更紧了，上辈子，有这么个人吗？ “他是什么原因进来的这所学校？” 温老师也皱眉，但还是说了：“先天性脑瘫，但是是轻微的。” 蒋东阳不由得柔软下来，他面色有些许不忍，看着怀里的顾绵，揉了揉他的头。 有了顾绵以后，他总是会无意识的对这样的孩子，有几分温柔在的。 顾绵不解，顶着一头小卷毛，道：“可……可……怎……么了？” 蒋东阳整个人如遭雷劈：“你认识何可可，那何向北呢？” 温老师在旁边笑了：“当然认识，他们俩一个班的呀。” 顾绵闻言，乖巧的点头。 “吃点心喽！”一个穿着花格子围裙的奶奶，手上捧着一个烤盘，都是一些曲奇呀，枣泥糕之类的点心。 顾绵眼睛一亮，推开蒋东阳就巴巴的跑过去了。 他长得就显小，一头卷毛跟个洋娃娃一样的讨喜，嘴也甜会撒娇，一口一个奶奶，哄的老人家给了他块最大的枣泥糕。 他拿手捧住，却没先找蒋东阳，而是朝何可可挥挥手。 何可可笑了，一瘸一拐的走过去了，他很缓慢的眨眼，慢慢道：“顾绵？” 顾绵开心的点头，把枣泥糕掰开给何可可一半，笑得很甜：“可可……吃。” 何可可慢慢的看他，不自然的慢慢勾起嘴角，但是很开心的小声道：“谢谢” 随后顾绵点点头，一蹦一跳的又回到蒋东阳身边。 小心翼翼的看他：“顾绵……想……吃……” 蒋东阳笑了笑，没太大的表情，只是道：“吃吧。” 顾绵作势也要掰给他，蒋东阳拒绝了，道：“你吃吧，蒋哥不吃。” 顾绵犹疑，蒋东阳便又道：“哥不饿，你吃。” 他发觉自己嗓子有点哑，不由得拿了瓶矿泉水，喝看一口。 蒋东阳面色发沉，却不想影响顾绵…… 他最不希望的就是，顾绵担惊受怕的活着。 那滋味，蒋东阳知道，所以舍不得。 何可可如果真是先天性脑瘫，这事肯定和他没关系。 那何向北呢？蒋东阳不肯定……他心慌意乱，面上却不显。 只是看着顾绵吃糕点吃得很香。 过了一会，何可可瘸着腿，慢慢的走过来。 蒋东阳知道他的身体原因，却真实看见，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他心疼顾绵，心疼每一个这样的小孩，却无能为力。 还好何可可并没有蒋东阳那么杞人忧天，只是很慢得看向顾绵，眼睛不太对光，慢慢道：“顾绵……一会上课，我们一起坐？” 顾绵很开心：“嗯，我们一起。” 这时，何向北也跟了过来。 蒋东阳打量着何向北，何向北也在打量着他。 何向北很高，看起来得有一米八七多一点，整个人看起来很健康，浓眉大眼，看着蒋东阳笑笑：“九爷。” 与印象里总是阴郁的那个小伙子截然相反，但蒋东阳没有露出一丝一毫来。 也只是淡淡道：“您好。” 何向北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看着何可可很温柔道：“可可，还想喝奶茶吗？我买回来，你分给小伙伴好不好？” 何可可动作一样很慢，点点头，乖巧极了：“谢谢……老公。” 一瞬间给蒋东阳雷得外焦里嫩，顾绵好奇：“为……什么……要……叫……老公？” 蒋东阳糊弄他：“嗯，结婚了就可以这么叫。” 顾绵看他，跟得到个稀奇玩意一样，美得不行，看着蒋东阳，指指他：“老……公！！” 蒋东阳：“…………”他扶额，不忍心去看这个小傻子，只是揉了揉他的头。 给顾绵揉得一头小卷毛乱七八糟。 何向北吃惊，脸色有点担忧：“九爷……成婚了？” 蒋东阳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对，在老家那边结的，你不知道也正常。” 何向北为难的看了一眼他，最终还是小声提醒道：“你要小心何菱。” 蒋东阳没回话，只是目色里泛起波澜，他轻轻一笑，却直直盯着何向北。 把何向北盯得发毛，蒋东阳才收起目光，只是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顾绵的后脖颈。 他淡淡道：“嗯。” 何向北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就岔开话题，带着何可可买奶茶去了。 蒋东阳闭了闭眼睛，捏着顾绵后脖颈的手用了几分力气。 再等等……不急……不能急。 小不忍……则乱大谋 【倦～清～寒～独～家】 顾绵没想那么多，只是发觉奶奶招手，问他吃不吃水果。 顾绵用力点点头，抱着蒋东阳的手臂，一摇三晃的走过去。 他喜欢吃提子，可甜了。 于是拿了几个，顾绵知道这个贵，便没舍得多拿。 　　他老是怕抢了别人的份儿，每次都不敢多吃。 60 舔着吃去了 蒋东阳看在眼里，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光柔和的摸了摸顾绵的头。 给顾绵揉得整个人跟着他左摇右晃的摆动，跟个小鸭子一样。 下午温老师讲了几个成语小故事，嘱咐大家下个礼拜五要交作业，就放学了。 蒋东阳脑袋有点昏沉，想了一下午前世的事，却怎么也理不清那条线，干脆就不想了。 他拉着顾绵的手腕，带着他往停车场走。 顾绵得小跑才能跟上他的速度，“蒋……哥？” 蒋东阳看着气喘吁吁的顾绵，不由好笑：“那么缺乏锻炼？就这就喘上了？” 顾绵瞪他，用脚故意踩蒋东阳的鞋。 蒋东阳挑眉，把车门打开，然后就把顾绵扔车里去了。 顾绵吓得呜哇啊的乱叫，蒋东阳好笑：“闭嘴，坐好了，开车带你去超市。” 顾绵闻言不解的坐起来，看着他：“为……什么……要……去……超……市？” 蒋东阳笑了：“你不吃饭是不？” 顾绵皱眉，二了吧唧道：“吃……呀。” 蒋东阳翻个白眼，把车门给他关上，自己也上了车，发动引擎。 “你张嘴，饭就来了，是吧？” 顾绵生气，自己在那儿摸把手玩，愤愤不平道：“坏……蛋！” 蒋东阳好笑：“你再骂一句？小崽子。” 小崽子是个有脾气的小崽子，自然不可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气鼓鼓的嘟着嘴，看着蒋东阳道：“我……生气……了！” 蒋东阳诶呦了一声，明显的懒得搭理，很糊弄的哦了一声。 顾绵委屈巴巴的看他：“我……真生……气……了！” “成，那我哄哄你，配合一下你的表演。” 顾绵虽然觉得话里有点歧义，但蒋东阳肯哄他，顾绵就挺高兴的，整个一下坡驴。 “嗯……嗯。” 蒋东阳想了下，笑了：“给你买个巧克力，成不？” “成……交！”顾绵傻乎乎的乐了，突然又道：“哥……哥，你明……天……能……带……我……去……游乐……园……吗？” 蒋东阳看他一眼，道：“想出去玩了？” 顾绵略微羞涩的点了点头，有点期待的看着他。 蒋东阳当然不会拒绝，只是笑着道：“看你今晚表现，不哭不闹，明天咱们就去。” 顾绵兴奋的点头，小脸红扑扑的，像个鲜嫩多汁的苹果，保证道：“我……一定……听……话！” 蒋东阳没在说什么，只是唇角略微勾起，开着车。 顾绵偷偷打开了车窗，开了个小缝，凉爽的风吹过他的眼睛，使顾绵不由微微眯起眼睛来。 他能模糊的看见车水马龙，一路上的飞驰而过的高楼大厦，也能听见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他喜欢这种感觉，仅仅是呆在蒋东阳身边。 就足以让世界万物都令他怦然心动。 他喜欢蒋东阳，就像是喜欢夏天的冰激凌一样。 甜蜜而凉爽的足以让他放下一切心防。 蒋东阳完全不知道顾绵那点浪漫的小思想，只是骂道： “把车窗给我关上！顾绵！你是不是又想感冒了？” 顾绵可怜兮兮的把窗户关上，然后拽拽蒋东阳的袖子：“我……想吃……冰……激凌。” 蒋东阳撇他一眼，笑了：“你是嫌作死作得不够是吧！是不是想让社区大夫多给你扎两针？！” 顾绵立马怂了，又小声道：“那冰糖葫芦呢？” 蒋东阳看他：“下车，到了。” 顾绵委屈得嘟嘴，打开车门，乖乖站在一边看蒋东阳倒车。 蒋东阳也下了车，关了车门，半搂着顾绵的腰：“成成成，给你买，别嘟着个嘴了，丑死了。” 顾绵忽略他后面的话，开心点的拉着他进超市。 看见人家小孩都坐在购物车里，顾绵的驴脾气又上来了，渴望的看着蒋东阳。 蒋东阳头疼的看着他。 最后蒋东阳没办法，只好把他抱进车里，顾绵一坐下整个购物车便满满当当，蒋东阳都有点怕顾绵把人车压塌了。 顾绵则兴奋的拍手，偶尔看蒋东阳一眼，眼神亮晶晶的，有点清澈明朗。 “蒋……哥飞！！！”顾绵跟个指挥家一样，手指往前一伸，全身都跟着指尖方向的走。 　眯着眼睛，嘟着小嘴，活像只小鸭子。 “你哥我倒是想。”蒋东阳呵了一声，推着顾绵往前走了一段。 顾绵笑得太开心了，甚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蒋东阳笑他：“有点出息成吗？顾绵绵？” 顾绵顺手拿了个草莓牛奶巧克力，闻言嘿嘿笑了：“O……K” 蒋东阳被他逗笑了：“OK个屁。” 顾绵继续拿自己想吃的东西，偶尔蒋东阳觉得是不给买的东西，便又给他拿出来，放回去。 顾绵抱着他的胳膊：“不……这个……要。” 蒋东阳看着那一包麦丽素，眼皮一跳：“甜得都快长蛀牙了，麦丽素和巧克力你自己选。” 　　顾绵泪眼汪汪的送别了麦丽素，抱紧了自己的草莓牛奶巧克力。 跟顾绵这个小屁孩要买的东西不同，蒋东阳又买了一小袋鸡蛋，白菜什么的。 买了一把面条，好久没吃，有点想了。 　 “顾绵，想吃什么菜？” “韭……菜鸡……蛋！”顾绵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蒋东阳。 蒋东阳闻言便又挑了把韭菜，又拿了把小葱。 顾绵口味重，虽然不能吃太辣的东西，却喜欢吃点微辣的。 “哥……吃……火锅。”顾绵扒着蒋东阳的袖子，可怜巴巴的请求。 “真是个吃货。”蒋东阳乐了：“成吧。” 于是又买了两包羊肉卷，和火锅底料和蘸料回去。 终于到了水果区，蒋东阳拿了个袋，装了两大串新鲜的提子。 顾绵看着口水汪汪，跟个小狗一样的抱着提子。 蒋东阳看着车厘子也挺新鲜，顾绵没吃过，就给买了一小箱回去。 说是一小箱，其实没什么东西，也就两斤。 但个头大，黑红黑红的，让人垂涎欲滴。 一结账的时候，蒋东阳不禁感叹，钱啊……真是不值钱。 　　走的时候，又给顾绵买了个糖葫芦，让他舔着吃去了。 61 顾绵……很可爱来着 蒋东阳把东西都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才发现，顾绵把糖葫芦的糖粘到毛衣上了。 他头疼，拿了张纸巾给顾绵擦掉，米黄色的毛衣却还是显得污渍特别明显。 “上楼换件毛衣，把你身上这件放洗衣机里，OK不？” 顾绵舔舔嘴唇，笑得很天真：“o……k！” 看着顾绵蹦蹦跳跳的上楼去了，蒋东阳把提子和车厘子拿出来洗了。 顾绵穿着拖鞋，在地板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他搂住蒋东阳的腰，用头蹭了蹭，无声地撒娇。 蒋东阳递给他一个车厘子，笑了：“张嘴。” 顾绵啊得张大嘴，咬过车厘子，发出幸福的声音，眯起眼睛，像个晒太阳的小猫，道：“好……次。” 蒋东阳乐了，车厘子和提子都塞在他手里：“把这俩都拿客厅里去吧，坐着吃去吧。” 顾绵点点头，眨眨眼睛：“能……看……会……电视……吗？” 蒋东阳捏他的鼻子：“去吧，饭好了我叫你，水果不用给蒋哥留，你自己吃。” 顾绵摇头，认真道：“要……的。” 蒋东阳无奈，吻吻他的额头：“真不用，你吃你的，哥想吃咱们明天在买。” 顾绵不同意，非要给蒋东阳留下小半碗来。 蒋东阳又道：“你吃你的，冰箱里还有呢。” “真……的？”顾绵不太相信，狐疑的看着蒋东阳。 蒋东阳笑骂：“你还怀疑起我来了，滚去沙发吃你的，哪那么多废话呢？！” 顾绵委屈的抱着水果去沙发上坐着了，但是能看电视…… 他又瞬间开心起来，一口一个提子，满嘴的甜味和水果的清香感。 　　 电视里演的是现在小火的动漫，狐言。 顾绵很喜欢里面的动画人物，觉得他们长得好看。 “蒋……哥！！”顾绵开心点大叫。 “怎么了？”蒋东阳从厨房里出来，走到顾绵身边。 “快看……是……沈……悦啊！！”顾绵整个一小追星族。 蒋东阳没什么反应，顺着顾绵的意点头：“嗯，是。” 顾绵继续兴奋：“沈……悦……好……漂……亮啊！！” 蒋东阳看谁基本上都觉得一个样，无非是俩眼一张嘴，没什么可稀罕的。 但顾绵这个小颜控就不同了，可喜欢美人了。 没事看电视，就主要看脸了…… 　 蒋东阳点点头：“嗯，美。” 顾绵忽然不开心，沮丧起来，小声道：“顾……绵……要……是……能……这么……好看……就……好……了？” 蒋东阳不由好笑：“你跟别人比什么，在我眼里，谁也比不上你。” 顾绵是个单纯的小可爱，嘿嘿笑了，又活泼起来。 继续看动漫…… 蒋东阳今天煲了山药排骨汤，估计得煲一会，便也坐到他身边陪着顾绵一起。 顾绵开心得倒在他怀里，像是没骨头一样，整个人软乎乎的坐在蒋东阳的大腿上。 蒋东阳倒是无所谓，就那么抱着，偶尔捏捏顾绵的小肚腩。 顾绵最近胖了点，有了小赘肉了，蒋东阳却很喜欢，觉得很可爱。 没事就喜欢捏一捏，顾绵笑着躲他。 蒋东阳便亲亲他，顾绵就不躲了，傻乎乎得让他捏自己的软肉。 顾绵总是很怕痒，所以蒋东阳一捏他，他整个人就酥了，跟个小酥心糖一样，让蒋东阳爱不释手。 顾绵的注意力还是在动漫上，动漫的情节很紧凑，逗得顾绵目不转睛。 不一会哈哈哈大笑，笑得都有点岔气了。 蒋东阳给他拍拍，无奈道：“这么有趣？” 顾绵点头，也不回头的继续看。 蒋东阳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把顾绵放到沙发上，想把手表摘下来。 结果就这么个功夫，顾绵愣是又爬回他腿上，赖在他身上，继续看着电视笑。 蒋东阳：“…………” “起来，我看看锅去。”蒋东阳把顾绵抱走。 顾绵还没反应过来，注意力还在动画片上，没听清蒋东阳说什么。 但一看蒋东阳要走，赶紧抱住他的大腿，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不走……” 蒋东阳心系排骨汤，唬他：“不走什么不走，我看看锅去，糊了你就别吃晚饭了。” 顾绵气鼓鼓，隔着裤子咬蒋东阳一口。 蒋东阳上火：“松嘴！” 顾绵被他一骂，便松了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蒋东阳看着裤子上的口水印，不由生气：“顾绵，那么不嫌脏呢？什么都咬？！” 顾绵咬唇，拿头蹭蹭蒋东阳的手。 蒋东阳弹了顾绵个脑瓜蹦，顾绵嗷呜一声的躲远了。 “看你的电视，饭好了我叫你。” 顾绵捂着额头，可怜兮兮的点头，像只蔫不拉几的兔子。 蒋东阳早就对顾绵的装可怜有了免疫能力，直接就去了厨房。 把火关上了，尝了口汤，正好……真鲜美。 蒋东阳的胃因为这暖汤热乎起来，整个人舒服的呼了口气，心脏都仿佛觉得温热起来。 他把汤盛好，又盛了两碗米饭，端到餐桌上。 边拿筷子，边喊到：“顾绵，洗手吃饭！！” “哦……来……啦。”蒋东阳听见顾绵穿着拖鞋，吧嗒吧嗒走过来的声音。 忽然觉得这可能就是家的声音。 他被自己逗笑了，看着顾绵自己在那洗手，满手的白色泡泡，突然觉得有点可爱。 但他没说，只是笑笑，然后拿毛巾给顾绵擦干双手。 顾绵早就饿了，乖乖坐在椅子上，拿着自己的兔子勺子，等着吃饭。 蒋东阳给他夹排骨：“吃吧，尝尝香不香？” 顾绵拿着勺子，把排骨上的肉戳下来，自己吃掉。 “好……次……可香……了！”顾绵狼吞虎咽，还不忘了感叹一句。 蒋东阳乐了，给他夹小排和山药：“再给你盛碗汤？” 顾绵点头：“米……饭。” 蒋东阳挑眉：“再来一碗？确定不多？” 顾绵点点头，表情可怜巴巴，跟小狗一样。 蒋东阳叹气，把碗拿过来，又去给他盛了一碗，拿汤给他拌好了，才递给他。 蒋东阳见顾绵自己啃排骨，突然觉得有点可乐而又可爱。 他便又夹了几块给他，又给他盛了一大勺山药。 顾绵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很可爱。 　　顾绵……很可爱来着，蒋东阳神情温柔，这样想着。 62 收拾人渣 最近……顾绵小同学和隔壁的隔壁的小姐姐玩得很好。 蒋东阳毕竟还是有点顾忌着男女有别，怕顾绵和人家小姑娘玩不到一起去。 但顾绵毕竟是个哥儿，又是个小孩性格，长得白胖白胖的，像个汤圆。 很招人喜欢，顾绵怕陌生人，但时间一久，就经常跟着林玉晨还有这位叫陈桂的小姑娘一起遍地打滚去了。 左右还有一个林玉晨，能多照护着顾绵点，蒋东阳便也不约束顾绵，让他疯玩去了。 但今天不一样，顾绵从回来就不说话，整个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看起来可怜极了……蒋东阳走过去，坐到他旁边：“怎么了这是？” 蒋东阳不问还好，这一问顾绵就哽咽起来，哭哭啼啼了一会，最后嚎啕大哭。 给蒋东阳整懵了，蒋东阳抱着他，拍拍他的后背：“你跟哥说说，怎么了？哭什么，不哭了，乖。” 顾绵呜哇哇地大哭，怎么都哄不住，过了一会竟然砸起了身边的东西。 蒋东阳耐心的伸手抱住顾绵，将他抱进自己怀里：“怎么了？我的小棉花？” 小棉花这才冷静点，使劲抓着蒋东阳的后背，紧紧搂住他。 　蒋东阳觉得这小崽子该剪指甲了，这都给抓破皮了吧。 顾绵哭得最后都快岔气了，也不说话。 蒋东阳最怕他这样，便也着急上了火，冷下脸来：“你再作？！顾绵，到底怎么了！” 顾绵吓了一跳，身子一缩，眼睛里还有泪水，可怜兮兮的，像只红眼兔子。 最后小声道：“她……说顾……绵长得丑。” 蒋东阳当即脸色就阴了下来：“谁？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他那手掌给顾绵擦眼泪：“谁说的？！” 顾绵哭着摇头，道：“怕……怕，不……说……不。” 蒋东阳忍着火，给林玉晨打了个电话：“玉晨，你今天上午和顾绵在一块呢吗？” 林玉晨道：“在啊，不过玩到一半，我就回家了，老宋叫我帮他整理书房来着。” 蒋东阳头疼：“顾绵回来就一直哭呢，我哄不住，问怎么了，也不说，谁欺负他了？” 林玉晨沉默半响，突然骂道：“艹，我过去找你去，这事可能没这么简单。” 蒋东阳忍着火：“成。” 随后挂了电话，顾绵坐在沙发角落里一个人哭。 蒋东阳从兜里掏出奶糖，剥了皮，喂进他嘴里：“咋了棉花，你跟哥说，连哥都不能说。” 顾绵白了小脸，哭得眼睛都肿了：“我……害怕……她……说……我……要是……说……了，就……把……你丢进……海里，淹……死你。” 蒋东阳冷笑一声，给他擦眼泪：“你说，没事，他是骗你的，咱们这根本没海。” 等找到是谁威胁顾绵，呵……蒋东阳笑了，丢到海里？ 他要把人灌到水泥里，活埋了他！！ 顾绵害怕的躲进他怀里，呜呜地哭。 这会林玉晨也到了，不停的按门铃，蒋东阳抱着顾绵给开门。 宋教授因为放心不下，也来了。 林玉晨一看顾绵哭成这个样子就火了：“是不是陈桂那个贱人？！她又吓唬你了？！” 此言一出，顾绵不由哭着一抖。 蒋东阳则是诧异，随即怒火中烧，陈桂就是最近老和顾绵一起玩的小姑娘。 宋教授也皱眉：“玉晨，怎么回事？” 林玉晨气得先是破口大骂解恨，随后才道：“陈桂就是咱们小区的，和我一个大学，她刚开始找顾绵玩，我没想那么多，只以为她是待见顾绵，老逗他。” “后来就不太对劲了，玩了两回，她老从顾绵那里拿钱。我就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最近有困难，就跟顾绵借了点。” “我看顾绵也没拒绝，还真以为是这么回事呢，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 宋教授冷着脸，突然道：“陈桂？大三的？” 林玉晨气得慌，点了下头。 “东阳，报警吧。”宋教授冷静道。 蒋东阳面无表情，眼神阴狠，压着嗓子道：“怎么？” 宋教授道：“我原本来之前没多想，只以为是小孩之间闹了气，但陈桂……我听讲师之间讲过，陈桂是个老手了。” “她向学生之间推荐整容医院，但费用昂贵，多半都会选择贷款，实际上相当于放高利贷，合同什么都完全都是欺诈，那群小女生根本还不上。” 宋教授也是恨这样的败类入骨，眯了眼睛：“那群女生在贷款的时候多半都选择……裸贷，后面有还不上的……” 宋教授微低头，咬了牙：“有让卖卵子来还款的，也有……” 蒋东阳眼神像刀尖一样，他混了这么多年的阴暗面，这其中套路他比宋教授了解得清楚多了。 最三流的人渣才干这种事。 蒋东阳对其他人的遭遇没什么反应，他的心向来狠硬，生不起半点同情心来。 但是顾绵……那是他捧在手心里都怕碰着一点点的宝贝。 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不用报警。”蒋东阳冷笑：“不是混这条道吗？那就用这条道上的规矩解决。” “我倒想看看，他们敢怎么着？！” 蒋东阳柔下声来，哄顾绵：“别怕，蒋哥，玉晨哥哥，宋老师，还有程然哥，许方哥都保护你，她那是骗你的，吓你的。” 顾绵这才不再哭了，害怕得发抖：“我……不……想……整……容……不……想开……刀……我……不想……把……鼻子……割掉。” 听着顾绵哭着说话，蒋东阳才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个情况。 陈桂估计看顾绵住得地方好，又是个好骗的小傻子。 就让他去整容，说顾绵长得丑，鼻子太塌了。 但顾绵心理年纪小，就是个小孩呢，听不懂陈桂的专业词，以为整容就是让他把鼻子割掉。 顾绵吓坏了，说要回家，陈桂怕事情败露，就威胁了顾绵，不让他说出来。 蒋东阳笑了，吻吻顾绵的脑门：“没事了，不怕，我们顾绵长得好看，漂亮着呢，嗯？” 顾绵哭哭啼啼：“不……割鼻……子了？” 蒋东阳哄他：“你听哥跟你说，陈桂是个坏人，她说得你不要信。整容……是种选择，它也许可以让人照着自己内心当中的自己，变得更漂亮，但顾绵，那都是每个人的选择。” 　　“你喜欢，哥就支持你，你不喜欢，哥把话放这，谁也逼不了你。” 63 顾绵是个顾小猪 顾绵呜咽许久，终于觉得没这么可怕了，他窝在蒋东阳怀里，一声不吭。 蒋东阳心疼的不行，叹了口气，就这么抱着。 期间林玉晨想碰一下顾绵，顾绵就开始嚎啕大哭，然后咬蒋东阳。 蒋东阳耐心的拍拍他的后背，温声道：“那是玉晨哥哥，给你买过糖的玉晨哥哥，你忘啦？” 顾绵这才冷静了一点，偷偷看了一眼，像只可怜的红眼兔子，用手指碰了碰林玉晨，又快速收回。 林玉晨一直把他当弟弟，看他哭得连脸都红了，怎么可能不心疼，暗骂了一句xx，发誓要把陈桂当球踢。 倒是宋教授理智了些，便道：“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蒋东阳呵地一声笑了，眼神跟要剁谁的骨头一样：“凉拌，她在道上混，那就用道上的规矩。” 宋教授没有再劝，只是点点头道：“别闹出人命来，棉花还需要你照护，为那种人不值当。” 蒋东阳笑了：“放心吧。” 他要还是上辈子那个热血青年蒋东阳，现在一把大刀就冲出去砍了陈桂来出气。 可他不是……他活了大半辈子，又像是偷一样的偷来这一生。 他珍惜得不行，惜命得不行。 因为他有个寄托，就是怀里这个小怂包，被人欺负了也只是会哭。 可他就算是在蒋东阳怀里哭上一场，委委屈屈的，也像个米皮的包子，白透透得惹人爱。 　他一哭，一掉眼泪，蒋东阳的心就全栽在他身上了，拿不下来了。 可顾绵还是害怕的，他怕疼的不行，小时候他妈拿长长的柳条，捆成一根棍的大小，把他按在墙上，照着小腿拼命的抽。 抽完以后，小腿就肿了，他就知道了那种滋味，叫做疼。 害怕……恐惧，可他说什么都没有用，没人能救他，也没人哄他。 蒋东阳见他又不吱声了，便摸了摸他的头：“顾绵绵？” 　　顾绵一哆嗦，哭着扒紧蒋东阳：“求……你了……我……听……话……别……把……我送……走，别……让人……打……我。” 他像只奶狗一样使劲拱蒋东阳的头：“别……别……蒋哥……呜呜……” 　　 蒋东阳的心又让顾绵给戳碎了，他轻声道：“别说了顾绵，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他亲亲顾绵的额头：“我把你送那去？嗯？” 顾绵呜呜地哭，只是抱着蒋东阳。 　蒋东阳到底是心疼他，吻了吻他已经哭肿了的眼睛，半抱着他从茶几上拿了个橙子，转移顾绵的注意力。 “宝贝，你看这是什么？” 顾绵抽抽涕涕的看了一眼，小声道：“橙……子。” 　　 蒋东阳哄他：“要不要哥哥给你剥一个？可甜了。” 顾绵犹豫了，泪还挂在睫毛上，蒋东阳用指尖温柔地给他擦去，柔声道：“甜着呢，可好吃了。” 顾绵坐在蒋东阳的大腿上，光着脚，脚趾无意识的磨蹭着沙发垫。 不知道怎么给蒋东阳逗笑了，温声骂他：“早上又不穿袜子，是不是？” 顾绵立马缩在蒋东阳的怀里，用头蹭蹭：“别……不……要……我。” 蒋东阳难得没有反问他，或者跟他讲道理，而是干脆的保证：“放心吧，哥在哪你在哪。” 顾绵似乎放下点心来，左右看看，小声道：“玉……晨哥哥……呢？宋……老师……呢？” 蒋东阳笑他：“早回家了，也不看看自个哭了多久。” 顾绵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别别扭扭的打了个嗝。 然后自己愣了，像是不可置信自己竟然打了个嗝。 蒋东阳笑了，刚想说话就见顾绵又打了一个。 顾绵委屈的不行，红着眼睛一直打嗝，似乎又要哭了。 蒋东阳赶紧给他剥橙子：“吃个橙子就好了。” 顾绵不接，就搂着蒋东阳的脖子，张开嘴示意让喂给他。 蒋东阳便喂进去一瓣，自己也吃了一瓣，酸甜可口。 顾绵似乎过了这个劲，趴在蒋东阳身上吃橙子。 “哥哥……想……要睡……觉。”顾绵吃了一整个橙子以后蔫不拉几道。 蒋东阳抱起他来，轻笑：“困了？” 顾绵委屈的点点头：“抱着……睡。” “成，抱着你，哄着，惯着。”蒋东阳张口就来，抱着顾绵上楼了。 给顾绵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盖上小被子，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哥给你热个毛巾，一分钟后就回来，好不好？” 顾绵有点紧张：“一……分钟……后……就回……来？” 蒋东阳温柔笑笑：“一分钟，就一分钟，说好了。” “o……ok。”顾绵可怜兮兮的用已经哑了的嗓子道。 蒋东阳动作利落，痛快地用热水烫了个毛巾以后，拧干净就回来了。 顾绵一见到他，整个人又软下来，眼里清澈而又干净，只是期盼着蒋东阳回来。 蒋东阳用热毛巾给顾绵敷了会眼睛，顾绵笑着躲开，弱弱道：“痒……” 蒋东阳便拿开，给顾绵擦脸，顾绵红着小脸，眼睛也肿了，说不出的可怜而又可爱。 他强烈要求蒋东阳赶紧陪他一起睡。 其实这刚中午，蒋东阳那睡得着啊，只是为了哄着他，也进了被窝。 他一进来，顾绵便紧紧靠着蒋东阳，抱着他健硕的手臂。 蒋东阳能感觉到顾绵软软的肚皮，泛着温热。 他另一只手环抱住顾绵，让顾绵把头枕在自己身上，拍拍他的后背：“睡吧，谁也不能欺负你，哥在呢。” 顾绵有些迷瞪：“哥……哥？” 蒋东阳吻他的额头：“怎么了？” 顾绵哼唧一声，带着委屈和可怜儿，像是被遗弃掉了一样。 他的双腿都很赖皮的搭在蒋东阳的腿上，脚趾习惯性的蹭了蹭蒋东阳的小腿。 “怎么了？委屈成这个样子了？”蒋东阳笑着一下一下的拍他的后背。 顾绵在他肩上蹭蹭鼻子，小声道：“你……爱……我吗？” “爱的。”蒋东阳声音温和，像是春天的暖阳融化了冰冻的河水一样。 “这个世界……我都不怎么喜欢，可我爱你，只爱你。” 顾绵突然就安下心来，傻乎乎的笑了。 　　在温热的怀抱里，一会就睡成了顾小猪。 64 顾绵怀孕了 关于陈桂这事，蒋东阳自有打算。 见顾绵睡着以后，蒋东阳便下楼打了个电话给程然。 基本上道上的人都能明白，许方是蒋东阳的刀，一砍一个准。 而程然，则是蒋东阳的盾，算计忽悠唱白脸。 蒋东阳罕见的点了根烟，没抽就任由它冒烟。 “蒋哥？”程然接通电话，问道。 “嗯，帮我做个人。”蒋东阳声音没什么起伏，又把烟按灭了。 程然一愣，马上道：“是……棉花怎么了吗？” “你小子反应倒是快。”蒋东阳乐了，眼底却阴翳明显“陈桂，和我一个小区，据说是个老皮条，下手到棉花身上来了。” 程然也气得笑了一声，只觉得荒唐：“动土动到太岁爷头上了？！” 不等蒋东阳回话，程然便冷冷一笑：“这事交给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好不过了。” 蒋东阳一乐，音色低沉：“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随后挂了电话，蒋东阳在客厅坐了半响，一动不动。 他不是没想自己动手，而是…… 蒋东阳目色无痕，淡淡笑了。 对付这种老皮条，就得让程然出手，斩草必定除根。 还没想多久，楼上便传来咣当的声音。 蒋东阳一惊，连忙跑上楼去。 顾绵瘫坐在地上，朝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 给蒋东阳的魂都要吓没了，他忙半抱着顾绵：“怎么了，怎么了？哪难受？！” 顾绵吐得厉害，勉强回话：“胃………恶……心呕……呕……” 他眼眶微红，眼泪汪汪：“难……受……呕……蒋哥……呜呜” 蒋东阳心疼的快疯了，不敢太猛，只是扶着顾绵站起来，让他漱口，给他擦擦脸。 然后带着顾绵就去了医院，蒋东阳把车座放平，让顾绵躺在车上。 路上顾绵恶心得要命，一直干呕却吐不出来东西。 等到了医院，蒋东阳慌了忙张大抱着顾绵往里跑，挂了急诊科。 医生吓了一跳：“怎么了？” 蒋东阳心急如焚：“恶心，突然之间就开始难受恶心，吐了好多次。” 医生也皱眉：“先放到小床上去。” 蒋东阳把顾绵放到床上，站下一边紧紧握着他的手。 医生拿出听诊器，左听听右看看，眉头略微舒展。 　 又道：“坐在椅子上，我再给听听。” 蒋东阳又赶紧给人抱到椅子上，顾绵露出肚皮，可怜兮兮的像只被抓住脖颈的猫，只能乖乖瞪圆了眼睛看着蒋东阳。 只见医生心平气和的放下听诊器，微笑道：“恭喜，你怀孕了。” 砰……得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蒋东阳脑子里炸开了花，一片空白不能反应。 顾绵则眼睛都亮了，摸着肚子一脸惊喜：“这里……有……宝宝……了？” 医生温和的笑笑：“是的，你怀孕了，已经半个月了。” 蒋东阳的第一反应是皱眉，然后道：“确定是怀孕吗？” 医生觉得他这个反应有点奇怪，便道：“肯定是怀孕了。” 蒋东阳神情复杂的看着顾绵，然后拉开旁边的椅子才刚坐下。 顾绵就抱着自己的肚子，坐在椅子上双脚蹭蹭得往后滑，那是个带轮子的椅子，一转眼就滑出去一米。 蒋东阳：“…………” “闹什么？过来。”蒋东阳皱眉道。 顾绵使劲摇头，警惕的看着他：“我……知道……的，你……不想……要……孩子。” 这话说得是对的，蒋东阳又看向医生：“现在打掉对身体有害吗？还是晚一点再打？” 话音一落，顾绵就哭了出来，抱着肚子，又蹭蹭滑着凳子坐过来，他抱着蒋东阳的手臂：“别……不……不可……以……不行。” 蒋东阳头一次冷下声音来对他：“你知道哥儿怀孕，生产的时候有多困难吗？你能忍下来这些疼痛吗？顾绵，这不是儿戏。” 顾绵哭得眼睛都红了：“求你……哥……我……不……怕痛……真的……蒋哥……别……别……求你。” 他不断哀求，蒋东阳不由皱眉，心疼道：“顾绵，你自己就是个小孩，怎么养另一个？” 顾绵脸色刹那间就白了，哭得很小声：“你……一直……嫌……弃我……是不……是？” 他的眼睛红透了，神情伤心欲绝，似乎不敢置信的看着蒋东阳。 蒋东阳给他擦掉眼泪，叹气：“小孩子脾气是不是？” “棉花，养一个小孩，生育一个小孩，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顾绵哭着打断他：“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他哭着颤颤发抖，似乎害怕极了，他到了哀求的程度：“绝对……不行……你……要……是……敢……打……掉……” 顾绵头一次这么狠绝，带着一丝无情，哭着道：“我……就是……死……也会……恨……你的。” 蒋东阳腾一下子站起来，身后的椅子翻了身砸在地上。 他似乎被顾绵刺激到了，手指都在颤抖，可却面无表情道盯着顾绵。 蒋东阳第一次知道顾绵的绝情时，是在他跳井的时候。 第二次……是在今天，此时此刻。 或许顾绵的反应太过激烈，让蒋东阳忘了他还是个小孩。 蒋东阳眼里有些湿润，却是讽刺的扭过头笑了，又看着顾绵轻声道：“顾绵……你究竟有没有良心啊？” 顾绵从没见过蒋东阳这副样子，被吓得一动不动。 随后疯了一样得尖叫，砸东西，把医生吓得不行。 蒋东阳知道，这是顾绵绝望的表现，他只要在肆无忌惮的发脾气，其实都在说，你看看我……你注意注意我。 但蒋东阳只感觉到了累，就像是那年冬天早上的大雾，什么也看不清，连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方。 但那个人是顾绵啊，是他小心翼翼珍藏了多少年的顾绵啊。 顾绵还在哭着尖叫，蒋东阳不顾他挣扎，把他揽在怀里。 温声哄他：“好了，好了，乖啊，是蒋哥不好，蒋哥发火了，蒋哥发脾气了。” 他歉意的吻吻了顾绵的头顶，顾绵哭得伤心欲绝：“蒋哥……呜……蒋哥……” 　　“我……好……害怕……” 65 宝宝 蒋东阳声音柔和了很多：“别怕，哥在呢？嗯？” 顾绵哭了一会，只是抱着肚子，顶着两个红红的眼睛，哀求道：“我……们的……孩子……真的……你……摸……摸。” 蒋东阳的心不由地软下来，那是顾绵的孩子，也是他的。 他怎么会不想要？ 可是……生为孤儿的蒋东阳很明白，养育一个小孩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他在这上面有些悲观，而且不太能调整好自己。 蒋东阳已经没有勇气了，他就像是老旧的唱片机，就算再怎么伪装，播放出来的……都是磕磕绊绊的无能为力。 他只是控制住想要收回的手，摸了摸顾绵的头。 医生看刚才顾绵的样子，大概也能猜测出几分顾绵的情况，于是只是轻声建议：“现在医疗条件也好了，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危险性。” 顾绵的眼睛立马充满希翼，他是那样的渴望，扒着蒋东阳的袖子。 　　蒋东阳看着医生，眼神满是疲倦和无力，可神情却丝毫不变：“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 医生一愣，没有接话，因为气氛太过沉重，最后医生扯开话题：“我建议现在最好先去做个b超，然后再决定。” 顾绵立马点头，他抚摸着自己的肚皮，一脸喜悦。 蒋东阳也迟疑的同意了，拿着单子带顾绵做b超去了。 等要进去做b超的时候，顾绵有点回过味来了，害怕了…… 他紧张的抓着蒋东阳的袖子，眼泪又出来了，却一手还护着肚子。 蒋东阳叹气，半搂着他带他进去。 看着顾绵躺在床上，露出肚皮……因为要做b超所以涂上了药膏。 顾绵有点紧张，却盯着仪器看。 医生笑了：“孩子发育得很好，不用担心。” 顾绵闻言，傻乎乎的露出一个笑来，继续看着仪器。 蒋东阳也看着，但却是看着顾绵。 “准备要吗？”医生摘下手套问道。 顾绵立马一脸防备，可怜兮兮的抓着蒋东阳的手。 蒋东阳坐在椅子上，也平静了不少：“如果打掉，对身体有影响吗？” 医生一愣，还是道：“现在的话，因为怀得时间短，所以可以选择药流，身体伤害……肯定是有点的，但是心理上就看个人情况了……” 医生叹了口气，看了眼快要哭了的顾绵，还是道：“哥儿怀孕本身就不容易，无论是流产还是生产都会比女性危险系数大。” 蒋东阳看着自己抹眼泪的顾绵，心中一梗一梗地疼。 医生有句话说得是对的，身体上的可以估算，心理上的呢？ “蒋……哥……呜……蒋……哥”顾绵哭得很委屈，却还是与他十指相扣，希望他改变注意。 蒋东阳看着顾绵，突然想到了前世顾绵走了以后的事。 顾绵刚走的前十几年，蒋东阳想得都是如果能回到过去。 就把顾绵圈养起来，折断手，打断腿让他只能呆在自己身边。 老老实实地……什么也做不到，很安全的呆在自己身边。 可后来，时间久了……蒋东阳也到了两眼昏花的年纪了。 他就越来越舍不得了，他舍不得……舍不得让顾绵那么痛苦的活着。 顾绵胆小又怕疼，他怎么能那么做呢？ 所以到了今世，蒋东阳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 要让顾绵更加挺起胸膛来，和正常的孩子并无一二，快快乐乐的活着。 他只是舍不得……只是舍不得而已。 舍不得顾绵再受一点苦，一点痛。 顾绵不知道蒋东阳为什么不说话了，只是觉得害怕，便哭着摇摇他的胳膊：“呜……蒋哥……呜。” 面前的少年是这样鲜活，这样的具有生命的色彩，蒋东阳心里纵然有一万个理由，也不能够抹去这样的活泼。 他一旦做了，他就也是伤害顾绵的罪人的其中一个。 于是，蒋东阳笑了笑，虽然有些苍白但也带着有力，然后伸手摸向顾绵的肚子，他说：“顾绵，我们留下这个孩子，然后……把他养大。” 顾绵不可置信，却又欣喜至极，他像个小狗一样扑向蒋东阳的怀抱，呜呜哽咽：“蒋……哥……要……成为……好……爸爸……哦。” 然后，他自己笑了，带着肯定：“棉花……也一定……会……成为……好……爹爹。” 　　 他一脸天真，喜悦几乎无处安放，摸摸肚皮：“宝宝……你……开……不开心……呀？” 这几句话差点没给蒋东阳说哭了，他强忍着心中的哽咽，却还是红了眼眶。 顾绵连回家的路上都在喋喋不休的跟自己的宝宝讲话，无非是宝宝你快点出来呀，你爸爸很好的，会对你很好的。 我们一起吃零食啊…… 蒋东阳一听这句，差点没气乐了。 他没有和顾绵一起碎碎念，而是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直奔主题：“顾绵怀孕了，您帮我找几个好的营养师吧，还有这方面的医生专家什么的都来几个。” 老爷子从恭喜变成吐槽：“你以为大杂烩呢？还都来几个。” 蒋东阳不理：“顾绵初次怀孕，必须把身体搞好，营养什么的都得跟上去。” 老爷子翻了个白眼：“行吧，帮你问问。” 蒋东阳说了声感谢，就利落的挂了电话。 老爷子说是帮忙问问，人却都一会全来了。 那会顾绵正刚吐完，闹着吃橘子，正在沙发上和蒋东阳赖呢。 来得是两个人，一个是大妈，让顾绵叫她刘嫂，经验很丰富，专门跟着陪护。 另一个是和顾绵一样，是个哥儿，大概三十多岁，平时不常在，主要周五周六来一趟，营养师和专业医生，和健身教练。 顾绵不懂这些，有点拘谨，也不敢再这么跟蒋东阳胡闹。 　 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只是戳戳蒋东阳：“橘……子。” 蒋东阳也是头一手的奶爸，看向刘嫂：“能吃橘子吗？” 刘嫂是个爽利的女人：“能吃，但得适量，现在刚怀半个月是吧？” 顾绵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刘嫂笑了：“那得好好补补，一会买点红枣，现在多吃红枣对孩子好。” 66 顾绵也是宝宝 蒋东阳担心顾绵总是孕吐，为此上了点火。 刘嫂安慰他：“早期怀孕就是反应比较大的，他是个哥儿，肯定更受罪。” 蒋东阳听完顿时火上得更大了，觉得牙都疼了。 但顾绵很乐观，跟个小傻子一样每天乐滋滋的吃吃喝喝，摸着肚皮和宝宝讲话。 就算老是干呕，恶心。也是乐观的不行，小脸红扑扑的，吐完继续和宝宝说话。 蒋东阳却不一样，他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要掉光了，他是真焦虑。 最后在午饭的时候，顾绵恶心的不想吃。 蒋东阳抚摸着他的额头，柔声道：“那你想吃什么？哥给你买，好不好？” 顾绵胃里一阵反酸，闻言眼泪汪汪的摇头：“不……要，不吃。” 蒋东阳心疼他，继续道：“吃点，炖个鸡腿给你？还是想吃点青菜？” 顾绵把抱枕埋到脸上，露出两只眼睛，呜呜哽咽：“不……要……不要。” 蒋东阳是真跟着他上火，但也不能发火，只好哄着：“要不哥带你出去吃，咱们先玩会，玩饿了再吃，行不？” 顾绵一听这个乐意了，嘿嘿笑了，眼睛笑成了小月芽：“抱……抱。” 蒋东阳搂着他的腰，给人半抱半拥着，顾绵和他撒娇，用鼻尖蹭蹭他的脸。 蒋东阳哄他：“蒋哥上去给你拿围巾，你坐会。” 顾绵点点头，自己抓了把开心果再这剥壳，自己个吃。 蒋东阳便上去给他拿围巾，他忘了顾绵想要戴哪条，于是喊道：“棉花，你戴你那条碎花的，还是这个黑白的？” 顾绵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要……奶……牛……的！” 那就是黑白的那条了，蒋东阳拿了围巾，给他拿手套。 就下了楼，顾绵已经剥了一小捧的开心果，见蒋东阳下来了，便开开心心地露出两个小酒窝。 蒋东阳把围巾给他围上，顾绵抬头让蒋东阳给系上。 随后他把开心果全都塞进蒋东阳嘴里，差点没让蒋东阳呛到。 　蒋东阳好笑：“自己吃就行，哥想吃自己剥。” 顾绵嘿嘿傻笑，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来，戴手套。”蒋东阳握着顾绵的一只爪子，给他戴上。 顾绵踮起脚尖，吧唧一口亲到蒋东阳的嘴上，跟只偷了腥的猫一样，双眼亮晶晶的。 蒋东阳故作嫌弃：“干什么？脏不脏？” 顾绵生气，嘟嘴：“不……脏！讨……厌……蒋哥。” 蒋东阳捏他的脸：“傻不傻？” 顾绵气鼓鼓，有点委屈跟打小报告一样，摸着自己的肚皮：“宝宝……你……爸……爸是……个……坏……蛋！” 蒋东阳把羽绒服的帽子给他戴好，朝他屁股轻轻打了一巴掌。 顾绵假模假样的诶呦了一声，道：“你……打……我！！” 蒋东阳笑了：“听话，知道了吗？要不就挨打。” 顾绵像个河豚，双手啪叽啪叽的打蒋东阳，嘴里还嘟囔：“诶呀呀……坏……蛋。” 蒋坏蛋乐了，把顾河豚绑架着出门了。 他夹着顾绵的头，顾绵搂着他的腰，被逗得哈哈大笑。 最后到车上，顾绵都有点笑岔气了，耍赖一样的握着蒋东阳的手。 蒋东阳没想好带顾绵到哪去，最后决定带顾绵去超市逛一圈。 顾绵是个小孩性子，可喜欢去大超市转悠一圈了，坐在超市的推车里，让蒋东阳推着走。 蒋东阳推开超市的门帘，让顾绵走进去。 天气突然降温，蒋东阳立马跟个老妈子一样操心，秋裤还是保暖内衣都给顾绵穿上了。 顾绵每天出去，就像个球一样，就差滚来滚去了。 超市的暖气开得很足，蒋东阳耐心的把口罩，围巾都给顾绵摘下来。 然后让顾绵脱了羽绒服，穿着毛衣在超市里闹腾。 这个点人不算多，一般都是妈妈带着小孩，蒋东阳带着顾绵在里面还算显眼。 顾绵拉着蒋东阳的手，还惦记着推车：“蒋……哥……车……车。” 蒋东阳唬他：“不坐了，你那么窝着对宝宝不好。” 顾绵不太高兴了，但还算懂事，也没在强求，一会就直奔零食区了。 手刚拿薯片，蒋东阳就给他拍回来了：“刘嫂没说啊，垃圾食品都对宝宝不好，少吃。” 顾绵气得都要哼哼了，委屈得眼泪在眼眶打转。 蒋东阳装作没看见，带着顾绵往蔬菜区走。 给顾绵买大红枣，买核桃，反正刘嫂说对宝宝好，孕夫好的，都买了不少。 出了超市，顾绵都还在生闷气，坐在车里气得慌。 蒋东阳把大枣打开，放到顾绵面前：“吃这个吧，对宝宝好。” 顾绵打开他的手，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气得直嚷嚷：“顾……绵……也……是宝宝！！” 　　蒋东阳被他逗乐了：“成，成，顾绵是宝宝，你尝尝这大枣。” 他看了见包装袋，又道：“你看看……这是新疆的大枣，甜着呢，可好吃了。” 顾绵其实有点心动，偷偷看了一眼，但还是委屈的抹眼泪：“薯……片。” 蒋东阳骗他：“那玩意又咸又难吃，吃完了还长胖，我们顾绵不吃，你看这大枣，可好吃了，特别甜。” 顾绵委屈巴巴：“骗……人。” 蒋东阳哄着他：“你先吃一个，哥给你扒开，你尝尝，不好吃就不吃了，成不成？” 顾绵这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小口的吃了一点点，然后……然后就抱着袋子自己啃大枣去了。 用顾绵的话来说，就是和糖一样好吃。 　蒋东阳还记着顾绵胃口不好的事，准备带他去大一点的酒楼吃饭。 虽然贵是贵点，但是做出来的东西精致，适合顾绵现在的口味。 于是蒋东阳直接定了个包间，两个人坐在七八个包间里，显得格外宽敞。 蒋东阳看着菜单，问顾绵：“山药吃吗？” 顾绵点点头，趴在蒋东阳的手臂上，不停撒娇。 蒋东阳又点了个松鼠桂鱼，和鲫鱼汤。 他多半都点的是刘嫂嘱咐的对孕夫好的食物。 鱼啊，山药什么的。 蒋东阳把菜单还给服务员，还特意嘱咐道：“米饭单独给我们蒸，一定蒸得软软的，我们家小孩现在吃不了硬的。” 　　服务员态度很好的一一应下。 67 十万块钱 菜都上齐以后，蒋东阳便把蓝莓山药放到顾绵面前。 这山药做得很绵软，蓝莓酱浇盖在上面，显得很精巧。 顾绵喜欢甜味的东西，更喜欢点心，拿了勺子自己吃了一口。 　　然后要喂给蒋东阳，蒋东阳笑着吃了一口，逗他：“喜欢就多吃点。” 顾绵似乎胃口好些了，傻笑着点点头，自己一口一口吃下去了。 蒋东阳怕他吃点心吃多了，吃不下去饭，就把鲫鱼汤泡了米饭，拌好喂给顾绵。 鲫鱼汤已经炖的奶白，味道很香，顾绵算是给面子，吃了两口。 蒋东阳知道他不太喜欢鱼汤便没有勉强，去给他夹松鼠桂鱼。 顾绵吃得挺香，两小碗米饭，一大碗鱼汤，半条的松鼠桂鱼也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蒋东阳便不敢再多喂他，怕他吃多了难受。 顾绵没怀孕之前，胃口一直都很好，能吃能喝。 但怀孕以后，胃口反倒小了，主要是老恶心，胃里难受。 蒋东阳便老担心他营养跟不上，其实顾绵一天零零碎碎加起来吃得也不少。 蒋东阳见顾绵吃好了，挺着肚子在椅子上放空。 自己就也赶紧吃了点，就着顾绵吃剩的吃了一口。 把这点菜都一扫而光，喝了口热水，问顾绵：“宝贝，渴吗？” 顾绵自从怀了孕，老是吃完饭就困，现在已经犯迷瞪了，闻言傻乎乎的摇摇头。 蒋东阳笑了：“困了？回家吧？” 顾绵伸出双手，示意让蒋东阳给他穿衣服。 蒋东阳一一给他穿好，抱着顾绵出了饭店。 他们回家时，还顺道去了书店，蒋东阳买了一兜子的故事书。 顾绵怀孕以后，蒋东阳怕顾绵老看电视有辐射，就买了好多绘本，没事就给顾绵讲着听。 什么画板，无毒橡皮泥，积木拼装，连女孩子玩得diy的穿珠子穿项链的都买了。 用许方的话来说，蒋东阳就差把超市和游乐园搬家里去了。 蒋东阳对此只是笑笑，别说顾绵现在想要游乐园，他就是跟蒋东阳说想要动物园，蒋东阳都会想办法让他住里面。 蒋东阳这个人，毕竟年岁在那摆着呢，也该活得通透了。 他现在唯一的重心就是顾绵，只要他好……蒋东阳怎么样都是无所谓的。 顾绵不懂这些，只是觉得蒋东阳陪他玩得时间更长了，自然每天都更乐呵了。 像个快乐的小疯子，每天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 虽然滚来滚去便被刘嫂严厉的禁止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顾绵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圆。 从顾绵怀孕算起，现在已经是第四个月了。 顾绵整个人都圆了一圈，肚子里像是揣了个小香瓜。 蒋东阳对顾绵更加小心，走路怕他碰着，坐着怕他扭着。 顾绵却还是一阵阵的人来疯，最近胃口又变得特别好了，可能是一个人吃得两个人的份量，所以饭量有点惊人。 蒋东阳主要怕顾绵怀孕月份大了以后，会不会伤到腰椎，或者骨盆。 他在顾绵怀孕以后，几乎把市面上所有的孕产书都看遍了。 眼睛都感觉要近视了…… 顾绵最近月份大了以后，肚子也跟着大了，走路都受到了限制，还真如蒋东阳所担心的那样，有点开始腰不舒服了。 于是，蒋东阳赶紧把私人教练拉到家里来了，让顾绵每天跟着他练孕产健身。 顾绵委屈，他不喜欢运动。 蒋东阳就唬他：“那你腰疼不疼？你要现在不好好练，以后就会疼得你连弯腰都做不到。” 　　 吓得小顾绵两个眼睛都瞪圆，每天老老实实地跟健身教练练习。 蒋东阳正看着顾绵坐在椅子上练习呢，突然门铃响了。 他微皱眉，觉得有点奇怪，这个点……谁啊？ 　　顾绵不想练了，可怜兮兮的委婉的耍小心眼：“我……去……开……门。” 说完，不等蒋东阳反应，自己挺着个肚子就去了。 蒋东阳叹气，怕他摔着，也忙着跟他走过去。 　听着顾绵颤颤巍巍，有些胆怯的叫了一声：“妈……” 蒋东阳眉一皱，直接走过去把门一拍开。 顾绵的妈和顾绵的姐姐站在门口，有些局促但眼睛都是算计的光。 蒋东阳语气有些冷：“顾绵，上屋里去，着了风怎么办？！” 顾绵有些犹疑，看了眼蒋东阳的脸色，小心翼翼道：“蒋……哥？” 蒋东阳看他，又道：“刘嫂，把顾绵弄屋里去，监督他跟人教练把时间练满。” 刘嫂便解着围裙过来了，他看了眼蒋东阳又看看了门外，没多问，拉着顾绵要往里走。 顾绵的妈立马不干了，眼疾手快的抓住顾绵的手：“绵儿啊，想妈了不？你这啥时候怀的？也不知道给妈打个电话，妈好给你包点饺子，来看你啊。” 话随这么说，眼神却基本没落到顾绵身上，基本都在看蒋东阳的别墅。 顾绵有点羞涩，摸了摸肚子。腼腆一笑：“宝宝……很好。” 　　 他天性纯真善良，即使被人欺负，也老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这毕竟是他自己的生母，顾绵除了恐惧还是亲近更多一些。 虽然平时也不敢和她亲近，怕挨打。 蒋东阳的火已经快要烧到眉毛上了，他脾气一向不好，怒道：“顾绵，听不懂话是吗？滚进去！” 顾绵被吓了一跳，眼泪立马在眼眶打转，委屈得不行。 顾绵的妈立马硬气道：“你干什么啊？！我儿子我看看不行啊？！” 蒋东阳冷笑：“你拿十万块钱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这是你儿子？！” 顾绵的姐姐顾翠马上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恨得咬牙切齿，这钱肯定又给大哥花了，自己根本没看见一毛钱。 顾绵一听，想起来自己已经被母亲卖给蒋东阳了，心里一疼，不由自主就哭了出来。 蒋东阳已经足够上火了，看顾绵哭上了，又闹气心来，一时火大：“哭什么？要不你跟着他们走吧，别跟着我了！” 顾绵脸色刹那间就白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蒋东阳。 蒋东阳瞬间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 立马吻吻顾绵的额头，道歉：“哥错了，哥不好，嗯？你别往心里去，我们棉花大人有大量，好不好？” 　　顾绵委屈的瞪他一眼，拿脚狠狠踩了他一脚，便颠颠走回屋里去了。 68 顾绵母亲的贪婪 蒋东阳心里更加生气，都快炸了，整个脑袋都在嗡嗡叫嚣。 他面色冷峻，眼睛盯着顾绵的妈。 顾绵的妈吓了一跳，她是害怕蒋东阳这个煞神的，觉得他天生八字就硬，很吓人。 　 蒋东阳却一句话都没说，他懒得和这种人多交谈一句，连骂人都觉得是自掉身价。 便连眼皮都没掀一下，砰得一声直接关了门。 顾绵的妈……也就是李槿红被那关门的声音吓得心跳失了两拍，刚想放声大骂。 顾翠拉住了李槿红，眼睛一眯显得刻薄尖酸起来：“妈，你别闹，你越闹越让绵儿伤心，你听我的……” 两人秘密盘算好，李槿红露出个笑意来，满面的贪婪。 　　 殊不知，蒋东阳就站在厨房里，透过窗户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蒋东面无表情，心里却泛起一丝冷笑。 这世界上，最恐怖的是人心。 但是他怕吗？蒋东阳从心里觉得讽刺，就顾绵家里的那三瓜裂枣，他还不准备放在眼里。 走白走黑，蒋东阳都不可能会输。 在蒋东阳哄好顾绵后，看着顾绵吃着松子玩积木时，有一瞬的沉默。 他没有做好是不是要跟顾绵说说他家里的黑暗面。 可顾绵太单纯，也过于天真。 说了这些，顾绵不一定能全懂，但是伤心是一定的。 蒋东阳不想让他伤心，最后就只好无奈笑笑，嘱咐刘嫂今天多给顾绵做俩菜。 顾绵一愣，突然有点支吾，像是心虚的看着蒋东阳：“蒋……哥……我想……吃……饺子……了。” 蒋东阳面上不显，只是笑笑：“想吃就让刘嫂给你包，吃虾仁的吧？” 顾绵点点了头，又有些失落的喃喃自语道：“以前……在……家，妈……都……包……香菇……的。” 他自己玩积木的手一顿，又有些委屈：“可……我……从来……都……吃不到。” 蒋东阳吻吻他的额头：“这不给你包鲜虾的呢，专门只给你一个人包的，蒋哥在呢，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顾绵顿时乐了，找蒋东阳讨了一个亲亲，嘿嘿甜笑着。 双手举过头顶，给蒋东阳比了个心。 蒋东阳被逗乐了，捏了捏他的脸：“吃你的饺子吧。” 等饺子热乎乎出锅时，顾绵胃口大开，就着香醋一口一个，还朝蒋东阳道：“哥……哥，蒜……泥。” 蒋东阳停下筷子，笑着拍了顾绵的头：“你个事妈。” 然后去给顾绵剥蒜，捣成泥状，放了一点香油给顾绵端过去了。 小顾绵顿时吃得更欢了，蘸着蒜泥和醋，一口两个饺子。 他还有些操心：“蒋……哥……吃……蒜呀。” 你蒋哥不吃，谢谢。 蒋东阳摇头：“我不吃，我讨厌这些，你自己吃。” 刘嫂取笑他：“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葱姜蒜一点都不吃，还不如顾绵呢。” 顾绵骄傲的挺胸脯。 蒋东阳好笑，他口味其实算是清淡，不吃辛辣，一点都不吃辣味的东西。 葱姜蒜这些更是嫌弃，但糖醋蒜却很喜欢，总是在涮羊肉的时候能吃上一小碗。 相比之下，小顾绵就是真人不露相了，爱吃辣，酸辣，越辣越好。 甜的，苦的，酸的，只要是好吃的，没有他不爱的。 顾绵就是一杂食小动物，和蒋东阳吃酸辣粉吃到蒋东阳怀疑人生。 他吃那玩意，纯属就成了填饱肚子。 顾绵则爱吃到表示可以天天吃。 蒋东阳对此表示严厉的拒绝。 日子一天天的过，蒋东阳基本都是在家陪着顾绵的，但最近码头交货需要他亲自去谈，为了给顾绵攒奶粉钱，蒋东阳不情不愿的换上那套价格昂贵的西装，老老实实上班去了。 每天早上五点就去，晚上十点才回来。 “顾绵？”蒋东阳边换拖鞋边喊他，往常蒋东阳回来，顾绵就变成个粘豆包，使劲往他身上蹭。 今天这是……蒋东阳奇怪，睡了？这么早？ 结果看见刘嫂有些支吾的表情。 蒋东阳下意识的冷了脸：“怎么了？” 刘嫂小声道：“棉花的……亲妈和姐姐来了，在屋里坐着呢。” 蒋东阳点了头，便直接往客厅里走。 李槿红带着顾翠和另一个女儿坐在客厅，期间不停的把顾绵的零食，蒋东阳给买得那些坚果，和车厘子什么的往自己嘴里塞。 顾绵有点拘谨，但看得出来还是开心的，他从来不小气，即使姐姐把他的零食吃得哪里都是，却还是拿出来更多。 可怜……无辜，而又让蒋东阳觉得这副场面是那么的可恨。 “我是没把话都说清楚吗？”蒋东阳脱了西装外套把它放在沙发上，坐到顾绵旁边。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打底，将精壮的身材一显无疑，这样微微俯身时，能露出漂亮的胸肌。 蒋东阳长得其实很刚毅，尤其正经起来时能帅断腿。 “唉……”李槿红讨好的笑笑“这不都是一家人嘛，绵儿怀了你的种，我来看看他。” 蒋东阳没什么反应，他真心里有火时，其实脑子格外的冷静。 他便看着顾绵道：“你让他们进来的？” 顾绵有点害怕，下意识的搂住蒋东阳的胳膊，小心地点点头。 蒋东阳面色温和了点，揉揉他的头：“晚上吃得什么？” 顾绵露出笑眯眯的模样，有点开心道：“煎……牛……排～” 蒋东阳便笑着捏了他的鼻子：“小馋猫，困不困？” 顾绵不懂，只是老老实实的摇头：“不……困。” 蒋东阳笑了，只是吻吻他的额头：“成。” 随后又看向刘嫂道：“我晚上吃得不多，有点饿了，给我炸个鸡腿肉吧，突然想吃夜宵了。” 刘嫂点点头，又道：“还做点主食吗？” 蒋东阳点头：“炒个甜腊肠饭，再给我做个海带汤。” 刘妈了然的点头，就走了。 蒋东阳又把目光转回来，看着李槿红：“你想要什么？钱还是房子？” 李槿红眼睛露出贪婪的光，却还是讪笑道：“说什么呢？东阳，你看……顾绵这月份也大了，行不了房。” 　　顾翠马上使劲用胳膊怼了一下李槿红，能这么明说吗？！ 69 好一朵白莲花 李槿红瞪了一眼顾翠，但还是转移了话题，道：“反正顾绵现在月份大了，可不能任性了。” 顾翠这才松了口气，讨好的朝着顾绵一笑：“绵儿，你还记得你顾雪表妹吗？” 顾绵眨眨眼，有些奇怪道：“姐……姐？” 顾翠笑得给人一种狡诈的感觉，只是把头发别到耳后，道：“这不就是顾雪吗？小时候还给过你糖吃的。” 她一推坐在她身边的顾雪，顾雪便温婉的笑笑，白皙的脸颊露出两个酒窝，莫名的朝蒋东阳用甜腻的嗓音，有点撒娇的意思：“蒋哥好。” 蒋东阳没什么反应，连点头都不给一个，全当看不见。 他接过刘嫂的炒饭和炸鸡，便开始吃。 蒋东阳大概能知道这三人的烂心思。 顾雪……长得很像顾绵，几乎从一个模子里复印出来的。 身材高挑，火辣。皮肤却很白皙，烫着栗色的卷发，眼睛水汪汪的，比顾绵的眼睛要更大一些。 但是……顾绵的眼神是清澈无痕的，连岁月都侵蚀不了的百年如一日的干净。 而顾雪，虽然长得和顾绵像是孪生哥妹，可眼神确实是骗不了人的。 那双眼睛里透露出了贪婪，欲望……和一种瞧不起别人的感觉。 把全天下的人都当傻子一样的神情。 好一朵清纯不做作的白莲花。 顾绵没有察觉，只是笑着赖在蒋东阳身上，露出两个小酒窝，用头在他臂膀上蹭蹭。 蒋东阳好笑：“起来，吃饭呢。” 顾绵眼馋蒋东阳的腊肠炒饭，便钻进他怀里，拱来拱去：“宝……宝……想吃。” 蒋东阳捏他的脸：“还学会说谎了是不是？谁想吃？” 顾绵委屈的哼唧：“棉花……想……吃。” 最后蒋东阳的腊肠炒饭和炸鸡，有一半都进了顾绵的肚子。 李槿红憎恶的看着顾绵，就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而顾翠则跟顾绵示弱道：“棉花，你看天色这么晚了，姐和妈在你这住一晚行吗？” 顾绵为难的看着蒋东阳，拉拉他的袖子：“可……以吗？” 蒋东阳倒是笑了，摸摸顾绵的脸：“这是你的家，顾绵。” 他别有深意的吻吻顾绵的唇，“这是你的家，谁也抢不走，只要我在，你就是这家里唯一的主人。” 倦 ??腠??? 独家 顾绵傻乎乎的不懂，只是觉得蒋东阳亲他，所以高兴的点点头而已。 而顾翠和李槿红则白了脸色，顾雪坐在一边，依旧没有说话，却笑得很甜：“绵哥，你看蒋哥对你多好。” 她故作亲切的朝顾绵笑笑：“你可真有福气。” 顾绵人傻，只是摸摸肚子，又看向蒋东阳：“那……她们……今晚……住……下……来？” 蒋东阳依然很温柔：“听你的，你想让她们住就住。” 顾绵有点小开心，也有点小得意，便朝着顾翠点点头：“那……就……住……一……晚……吧。” 刘嫂便从楼下收拾出三间客房来。 李槿红进去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手不停摸着丝绸的被子，念念有词：“这……可值钱了吧，得有几千啊？” 顾翠也被惊讶到了，看着水晶的吊灯目不转睛。 只有顾雪最淡定，笑得温柔：“舅妈，哪里是几千呀，蒋哥的这被子，肯定是上万的，您看看这丝绸，多上等啊。” 李槿红倒吸一口冷气：“这小鳖孙这么有钱啊。” 一条被子就值这么多？！ 李槿红狠下心来，眯着眼看向顾雪：“你可要争点气，顾绵是个傻子，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他怀的那个东西也注定是个赔钱货。” 她眼神阴毒，却对这丝绸被子爱不释手，不停的摸着：“这男人哪有不爱美色的？你长得比顾绵还顺盘，又是个女的，赶紧也怀个蒋东阳的崽，好把钱都拿在自己手里。” 顾雪闻言不卑不亢，仿佛只是在听长辈教导一样，很有礼貌的点头：“放心吧，舅妈。我的就是您的，以后我会和绵哥一起孝顺您的。” 李槿红被顾雪哄得眉开眼笑，心里已经想好了。 等别墅到手，就把大儿子接过来，好让他娶媳妇，给自己生个大胖孙子。 那多好啊……哼！至于顾绵，李槿红想想就觉得恶心，男不男女不女，怎么就生出那么个畜牲东西，恶心人的玩意。 她们都怀着各自的算计，各自的美梦，像是疯子一样丧心病狂而不自知。 蒋东阳在楼上的浴室已经把浴缸放满水了，嘱咐顾绵小心的进去泡澡。 脱了衣服，顾绵的肚子就显得更明显了。 顾绵不知道怎么有点害羞，红着脸也红了耳朵，捂着肚子不让蒋东阳看。 蒋东阳给他洗头发，故意逗他：“有什么我没看过的？” 顾绵莫名有点心虚，却还是逞强道：“不……不……给……看！” 蒋东阳便轻咬了顾绵的脸颊一下，然后吻了吻：“你个小坏蛋。” 顾绵咯咯的笑了，也许是温水泡着的原因。 他有些浑身发热，身下某一处不由自主的立了起来。 便难耐的去抱住蒋东阳的手臂，像只猫儿一样的撒娇：“要……要。” 蒋东阳也有点气息加快，却只是伸手给顾绵弄了出来。 顾绵红透了脸，眼神都带了娇媚，他跟蒋东阳撒娇，想要做全套。 被蒋东阳严厉的呵退了。 医生有说过，怀孕期间可能性～欲会突然提升，但不太建议圆房。 毕竟顾绵是个哥儿，怕会伤到他。 蒋东阳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和顾绵做过全套，只是让顾绵爽了就好。 橙色的灯光将屋内渲染的暧昧，没人去注意浴室外面那个黑色的影子悄然走掉。 把顾绵洗洗涮涮，拿浴巾包裹好后抱进卧室，给盖好被子。 　在顾绵粉嫩的小脸上落下一个吻：“我洗完了就过来，好吗？” 顾绵吻吻他的唇，点头：“嗯～爱……你。” 蒋东阳把浴巾拿上，准备冲个澡。 每天顾绵洗完以后，蒋东阳才去洗，只是冲个澡就不泡了。 没想到刚脱了上衣，就有人拉开浴室的门。 　　蒋东阳以为是顾绵，刚无奈的转头，随后冷声道：“这是楼上的浴室，顾雪，你没理由上来。” 70 蒋鹤琪 顾雪露出女孩特有的羞涩，穿着一身白色睡裙，裙子很短只能勉强盖住臀部，修长的腿透着白皙。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有点难为情：“蒋哥，您身材真好。” 顾雪绯红了一张脸，笑得很甜：“您还有腹肌啊。” 蒋东阳面无表情：“滚出去。” 顾雪似乎被他吓到了，清纯而又无辜的朝他眨眨眼：“对不起……哥。” 说实话，蒋东阳被恶心透了。 “我给你提个醒吧。”蒋东阳冷着脸，眼神像是刀刃般凉薄：“我留下你们，只是为了让顾绵彻底死心，对他原来的母亲，姐姐，亲人……不留一点余情。” 顾雪白了脸色，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里含了泪水：“我是真的爱慕你，真心喜欢。” 蒋东阳差点没被她逗笑，靠在身后的洗手池上：“你以为我出入社会多久了？像我这样的社会环境，别说凑上来的女人，或者男人。” 他眼神带着讽刺：“就是别人给送的你知道有多少吗？” 蒋东阳看着她摇摇头，冷笑：“我是有钱，所以我身边的人也都不差钱，你觉得他们给我送来的人会丑？” 蒋东阳一把扯住顾雪的头发，不理她的哀嚎：“说句实话，各个都是顶尖的美人，你算是什么货色来勾搭我？” 他微弯腰，轻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连顾绵那种的都能喜欢，你一撩我，我就屁颠颠上钩了？” “真不好意思啊。”蒋东阳眼神阴翳：“我这个人五行缺顾绵，骨子里戒不了他。” 他一松手，顾雪倒在地上，眼里全是泪水，捂着头皮小声哭泣。 “对了，还有一件事。”蒋东阳微笑着蹲下，平视着顾雪：“我这个人吧，有点暴力倾向。” “我是对顾绵不动手。”蒋东阳笑了：“但是对你，我可毫无心理负担。” 他站起来，什么表情都没有：“我最后再说一次，给我滚！” 顾雪吓坏了，推开门就跑下去了。 蒋东阳把浴室门反锁，把裤子脱了开始洗澡。 真tm憋屈……蒋东阳眼神带着一股狠劲，这破西装裤子，真尼玛紧。 艹！蒋东阳把裤子狠狠摔到一边，真想揍人。 但洗完澡回到卧室，蒋东阳的神情又柔和下来。 顾绵还没睡着，见蒋东阳回来露出个笑来：“抱……抱。” 蒋东阳俯身，抱住他：“怎么还没睡？” 顾绵把头枕在他胸腔上，有些撒娇的意味：“有点………恶……心。” 蒋东阳哄他：“那哥给你沏杯枣茶？” 顾绵摇头，嘿嘿傻笑：“抱……抱……就好了。” 蒋东阳便也钻进被窝，把顾绵揽入怀抱。 顾绵发出咯咯的笑，把蒋东阳的手放在肚子上，道：“哥……哥，你和……蒋……鹤琪……说……说……话。” 蒋鹤琪是孩子的大名，顾绵一早就催蒋东阳给孩子起个名字。 医院做了b超，顾绵怀的是个男孩，是个汉子。 顾绵很高兴，其实生男生女他都一样的开心。 蒋东阳那会逗他，说：“你给孩子起个小名吧？” 顾绵眨眼，有些愁眉不解，一转眼看到了桌子上的奶糖，立马乐了：“就叫奶糖。” 给蒋东阳震懵了：“他是个男孩子……” 　顾绵嘿嘿一笑：“那就……叫……奶……团儿。” 蒋东阳头疼：“奶团儿是什么？” 顾绵煞有其事：“就是……一……大堆……奶糖……”他用手比了一下，画了个大圈：“都在……一起……就……是……奶……团。” 蒋东阳无奈笑了：“你确定？” 顾绵很确定的点头，并且坚决不改。 蒋东阳一劝他，顾绵就张牙舞爪的要咬他。 最后蒋东阳好笑：“成，成，奶团，奶团儿。” 顾绵乐了，摸着肚皮：“奶……团儿，你……要快……快……长大，和爸……爸……一……样……大。” 爸爸指的是蒋东阳，顾绵让奶团管自己叫爹爹。 哥儿的孩子都管哥儿自己叫爹么，昵称出来的，就有叫爹爹的，小爹，爹耶的也有。 想到这些，蒋东阳不由觉得好笑，摇了摇头，轻轻抚摸着顾绵的肚子：“你想让我和蒋鹤琪说什么？” 顾绵想了一会，露出一个软萌萌的笑来：“和……他……说，爸爸……很爱……他。” 蒋东阳照做，却亲吻了顾绵的额头：“爸爸很爱很爱顾绵，也很爱蒋鹤琪。” 顾绵笑得一脸幸福，也道：“爹爹……也……很……喜欢……很喜欢……蒋……鹤琪。” 他一本满足，也有点正经道：“希望……鹤……琪……身……体……健康……像……爸……爸……多……一点。” 顾绵躲在蒋东阳怀里，笑着说道：“因为……爸爸……是……英……雄……哦，很……帅……气……哒。” 惹得蒋东阳的心一阵阵发软。 一个男人，无论如何也应该保护好自己怀里的人，和自己的孩子。 是本性，是本能，也是天职。 顾绵傻笑着，用指尖在蒋东阳胸口上画了个心。 蒋东阳任他胡闹：“写什么呢？” 顾绵摇头，奶声奶气道：“没……写，画画。” 他喃喃自语：“画……个……蒋哥……画……个……顾绵……然后……是……奶……团儿。” 蒋东阳笑着看他，最后轻拍顾绵的后背：“睡吧，哥拍着你，早点休息吧。” 顾绵小声道：“你……明……天……还……要……上班……吗？” 蒋东阳抱着他：“要的，我叫你许方哥哥过来，陪着你玩。” 有许方在，蒋东阳也不怕顾绵受了委屈。 顾绵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想……要……蒋……哥。” 蒋东阳哄他：“等过了这个月就好了，我就没什么事了，天天在家陪着你玩。” 码头交货事情比较多，各方的眼睛都盯着这块肥肉，蒋东阳得自己多盯着点。 顾绵哭哭啼啼，哼唧着摇头：“不……不。” 蒋东阳拍拍他：“乖，就这么几天了，等这个月过完，哥直接带你去海边玩。” 　　顾绵还在耍脾气，发出嗯嗯地声音。 71 人性凉薄 蒋东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似乎有点故意的成分：“你妈妈和姐姐在，陪着你，不好吗？” 顾绵一愣，随后没了声音，紧紧抱住蒋东阳，带着哭腔：“别……让……我回……去。” 蒋东阳吻吻他的额头，忍住内心的心酸。 有的时候，他也在想……如果顾绵能再聪明一点就好了。 就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他既希望顾绵保持单纯天真，又希望顾绵能世故冷静。 希望顾绵，无论遇到什么事什么人，都毫无疑问的选择他。 何等的自私自利啊，蒋东阳这样想着，却又笑了。 只能说男人这种生物啊，或者说是人性……太过复杂。 生而为人，理性和本能不断抗衡。 蒋东阳活了这么久的时间，忍受过太多的寂寞，太多的生活磨难，远超外人的想象。 可是……他依然为能爱上顾绵而感到自豪。 他是喜欢这个笨蛋的，不够聪明，不够认真。 可是足够善良，也足够温柔，会因为别人的事，而哭得比当事人还伤心。 蒋东阳真心的爱着这个人，超乎本能，超乎理性。 　看着怀中的少年，脸颊已经逐渐褪去青涩，要到了成年的阶段了。 蒋东阳忽然想起，他是什么时候对顾绵动了心。 原本他自己都忘记了…… 大概……就是因为蒋东阳受伤，顾绵哭得几乎崩溃的时候。 也许是因为顾绵哪怕只有一块糕点，也要藏起来留给他时。 这些看似平时微不足道的关爱，却在蒋东阳心里翻起波浪来。 他出身孤儿院，从来就没感觉过什么叫单纯的关心。 似乎是这些叫做关心的东西，在成年人的世界太过顺嘴太过廉价，即使把真正的关爱放在里面，也会黯然失色。 顾绵就如同流沙一般，珍贵到……如果不好好捧着，不仔细的宝贝着，有一瞬间的失神，或者犹豫。 就会失去……顾绵是老天爷跟蒋东阳开得最大的玩笑，最惊险的赌博。 你爱一个人，一定要一心一意，把所有温柔都要留给他。 　即使会受伤……即使会受伤，蒋东阳从内心深处发笑，他微微闭了眼睛。 即使会受伤，也没关系的，真的……因为是你，就够了。 于是他只是把顾绵揽进怀里，轻声笑着：“这是你的家呀，顾绵。” “什么都不用担心，是你的家。” 顾绵一瞬间停住了哭泣，然后突然破涕为笑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蒋东阳捏住他的鼻子：“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顾绵傻笑，眼神柔软：“更……多……一……直哦。” 蒋东阳反问他：“那是什么意思？” 顾绵翻了个身，平躺下来，四肢任性的搭在蒋东阳身上，他把手放在蒋东阳的胸腔上：“跳……动……着。” “什么？”蒋东阳没反应过来。 顾绵一脸天真：“心……脏啊。” 蒋东阳不由得夸赞他：“还知道心脏啊，看来课没白上。” 顾绵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显得有些可爱。 蒋东阳握住顾绵的手：“等这几天上完班，我带你去海边的城市吧，就在那里分娩。” 他抱住顾绵，用尽全力去索取这个人的体温：“蓝色的天，白色的云……多好。” 顾绵吧唧亲了他一口，又绕回原话题，很委屈道：“明天……你……不……在……吗？” 蒋东阳被他逗笑了，一种莫名的暖意在内心流淌：“乖一点，许方哥哥陪你，蒋哥要挣钱啊。” 顾绵哼唧哼唧，有些难过。 蒋东阳便拍拍他的后背：“挣了钱，蒋哥带你吃大螃蟹。” 顾绵没有显得特别开心，委屈：“抱……抱” 蒋东阳听从的抱住他，笑着：“大螃蟹可好吃了，特别香，要是你不爱吃，那我就一个人吃了。” 顾绵可怜兮兮的又道：“爱……吃……的。” “好了，就这么几天了，你许方哥哥说要给你带个飞机过来陪你玩，能遥控的那种。” 顾绵不懂：“遥……控？” 蒋东阳笑了：“就是会飞的那种。” 顾绵便又甜甜的笑了，被蒋东阳哄了一会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以后，蒋东阳已经走了，顾绵乖乖的自己穿衣服，吃早饭。 刘嫂夸奖他：“顾绵真棒！” 顾绵嘿嘿的朝刘嫂笑了，然后抱着许方送给他的礼物腼腆的笑了：“谢谢……许……方……哥哥。” 许方摆摆手：“跟你许哥客气啥。” 顾绵啊了一声，笑得很甜：“许……方……哥哥，我……拿……芒果………给你吃。” “很……甜的。”顾绵小心翼翼的补充。 许方还记得程然嘱咐自己的话，怕顾绵生了敏感的心思，于是笑道：“谢啦。” 顾绵便高高兴兴的走向厨房。 结果还没开门，就听见李槿红嫌弃的声音：“你没让蒋东阳要了你？” 顾雪不好意思的笑笑，抚摸着手臂掩饰不安：“没有，蒋哥挺保守的，只是亲了我而已，没在做别的。” 顾绵整个人都愣了，像是不会动了一般。 “哼！假正经，你努点力，争取给蒋东阳生个小子，可别生出像顾绵那么一个哥儿。就是个贱玩意……” 顾翠赶紧推推李槿红：“小声点！要是顾绵听见了怎么办？” 李槿红心虚，声音却更大了：“我是他妈！怎么了？” 然后却又小声了些：“真应该让顾绵把他肚子里的孽种打掉。看着他那肚子，我都觉得丢人！” 顾绵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血液仿佛在逆流一般。 　 顾翠打断她：“行了，赶紧出去吧。” 于是把门打开，结果看见门口泪流满面的顾绵。 顾翠心里暗道一声坏了…… 顾绵看着顾翠，突然笑了……即使眼里全是泪水。 那是一个伤心至极的笑容，他的眼睛红透了，绝望使他哭不出来，压抑着泪水在眼眶打转。 “我……其实……知……道的。”顾绵声音很小的说着：“知道……我……是……傻……子的。” 他抬头，连呜咽都从喉咙里发不出来，而悲伤和愤怒从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迫不及待的散发出来。 　　“我……一……直……知道……的。”顾绵往后退了两步，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里撕裂出来的。 72 顾绵挨打 顾翠刚赔着笑上前，想哄骗顾绵。 顾绵却突然笑了，哈哈大笑着，眼里通红。 他直接拿过厨房的菜刀，侧着头看着李槿红，一滴泪也没流。 顾翠却几乎被吓傻了，他从没见过顾绵有过这种神情。 即使在家被欺负的天天自己躲起来一个人哭，也没有过。 这么赤裸裸……的恨意。 可怕到吓人，顾翠也是真怕出事，连忙大喊：“顾绵！！” 顾绵也看向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眼神狠绝。 “我……不会……再……原……谅……你……们了。” 顾绵拿着菜单直接砍向顾翠，顾翠一躲开，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整个厨房顿时尖叫连连，许方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冲过去。 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 大喊一声：“顾绵！把刀放下！伤着自己怎么办？！” 　顾绵就像魔怔了一样，似乎除了砍人什么都听不进去。 许方不敢贸然靠近他，他还记得蒋东阳曾经和他还有程然都说过顾绵的病。 顾绵不光是智力障碍，还有自闭症和躁狂症。 　　一旦发起疯来，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疯子。 许方赶紧打电话：“蒋哥！你快回来！顾绵拿着刀砍人呢！！” 蒋东阳一听，手都有点不受控制的发抖。 直接开了车回家。 许方没法从身后抱住顾绵，控制他的行动，因为顾绵怀了孕。 他怕用错了劲，只能拉住顾绵一只手，大声喊：“顾绵！顾绵！！把刀放下！！” 顾绵不为所动，又是一刀，这一次李槿红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被划伤了手臂，鲜血直流。 见此情况也害怕了，哭着道：“顾绵，我是你妈啊，你亲妈啊！！” 顾绵死死盯着她：“我……说了……我……再也……不……会……原谅……你，永远！！！” 他歇里斯底的尖叫着，拼了命的想要抹去这些人的存在。 蒋东阳回来以后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吓得心肝脾肺没有一个在原位置上的。 他控制住身体的颤抖，道：“顾绵？” 顾绵一顿，却没用理他，继续砍人。 蒋东阳是真怕他出事，见他装听不见，内心深处的悲愤欲绝逐渐涌了出来。 他大吼一声：“顾绵！把刀给我放下！！” 顾绵被他吼得一愣，下意识的去看他。 蒋东阳上去拉住他的手，道：“疯了是不是？” 顾绵似乎被他吓坏了，不敢说话。 蒋东阳点点头：“成，我帮你砍。” 见顾绵不动，蒋东阳大声骂他：“砍啊！！”他指指自己的脖子：“照着这砍！我帮你，来……” 顾绵被吓哭了，呜呜的想要松开手往后退。 却被蒋东阳握住了手腕，不让他往后退半步。 蒋东阳看着他：“我最后跟你说一遍，自己老老实实把刀放回去。” 说罢，他松了手。 顾绵哭着把刀放回去，哭得抽抽涕涕的，不敢看蒋东阳。 许方看着这母女三人，即使他拦着，每个人都几乎被刀划伤了。 蒋东阳冷着脸，几乎到了残暴：“把她们扔进仓库，找个医生给包扎好，确保她们闭上嘴。” 许方点头，叹气道：“蒋哥，先给顾绵找个医生，看看吧。” 蒋东阳看了一眼还在哭的顾绵，冷着声音道：“看个屁！自己不怕死谁救的了他！” 顾绵怕得不行，不知道怎么办。 许方皱眉，还是道：“哥，棉花毕竟是个小孩，他想不了这么多，没出事咱们就都庆幸吧，我去叫家庭医生来，看看孩子有没有事。” 蒋东阳面无表情，确很头疼：“去吧，麻烦你了。” 许方的动作很快，叫了几个人直接把这母女三人连绑带踹的弄走了。 家庭医生也来了，皱眉看向顾绵：“孕期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蒋东阳坐在沙发上，：“有没有事？” 家庭医生摇头：“没事，父子两个都很健康，但是一定要控制情绪，别老这么发火。” 蒋东阳点点头：“好了，没事就行，您请回吧。” 说完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顾绵：“跟我上来。” 顾绵害怕的抓着蒋东阳的袖子，哭着道：“蒋……哥呜……蒋……哥。” 蒋东阳丝毫没有心软，跟提溜小鸡子一样，把顾绵拎起来：“上楼，你要是想让我在这跟你发火也行，只要你不嫌丢人。” 　医生看了眼蒋东阳，还是劝道：“您别太生气了，他毕竟……” 蒋东阳今天已经听了太多这样的话了，什么感情浮动也没有：“就算是个孩子，拿刀砍人，你觉得严重性大不大？” 医生立马闭嘴了。 蒋东阳直接把顾绵拽上去了，顾绵哭得脸都花了。 蒋东阳随手抽了根裤腰上的皮带，握在手里，道：“哪只手拿的刀？” 顾绵吓坏了，他哭着摇头往后退：“是……她们……坏……” 蒋东阳制止顾绵的解释，眯着眼道：“我不想听原因，我从来不会让你受委屈顾绵。” “但这不代表，我对你没有底线。” 蒋东阳看着他：“怀孕的时候我们说好了，绝对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同意了。” 顾绵哭着摇摇头：“我……知……道……错了。” 蒋东阳很冷酷，丝毫不为所动。 “顾绵，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还是觉得只要你生气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连拿刀砍人都做得出来？！” 倦 清 寒 独 家 整 理 蒋东阳没让他继续往后躲，直接拽出他两只手，皮带夹着风狠狠地打上去，不留半点情面。 顾绵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太害怕了，手掌疼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蒋东阳冷眼看着：“今天这个事，你自己给我好好想想。” “想好了，第一个给你许方哥哥打电话道歉，你拿着刀的时候划伤了他，你哥哥对你这么好，就是让你拿刀报答的？” 顾绵哭着摇头。 蒋东阳又抽了一下，顾绵哭得几乎快要把嗓子都哭哑了。 蒋东阳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拿刀？” 顾绵嚎啕大哭：“我……不……敢了……呜呜……哥哥……求……你，别……打……别……打……我……知道……错……了。” 　　蒋东阳淡淡叹了口气，把皮带扔开。 73 只有顾绵能给他生宝宝 顾绵像个小可怜一样的往后躲起来，缩成一团嘤嘤哭泣。 蒋东阳没管他，只是去卫生间把毛巾用热水浸透。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走神…… 无视着手指到现在还是被吓得有些发抖。 蒋东阳整个人都没有了力气，却只是站着……不坐下也不倒下。 他太疲倦了，疲倦到心脏生生发疼。 蒋东阳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其实他没有。 他走在悬崖边上，拉他上来和推他下去的……是同一个人。 感情本来就是复杂的，他不得不承认他和顾绵是不对等的。 并且以后……或许是永远，都不可能是对等的。 他永远处于保护者的位置…… 　　 蒋东阳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眼睛通红的自己…… 无力的笑了，其实正好相反不是吗？ 顾绵手里握着的是他的心脏，一个孩子哪里掌握的好分寸。 蒋东阳从未怀疑过自己对顾绵的爱，可他的内心却破碎不堪…… 他失去不了什么了，他这辈子不可能再失去顾绵。 绝不可能…… 蒋东阳胡乱的用热水洗了脸，把热毛巾拿出去。 顾绵还在哭，蒋东阳不管他，只是拿着热毛巾给他擦脸。 顾绵的哭声更大了，他不管不顾的扑进蒋东阳怀里，拼了命的咬他。 蒋东阳感觉顾绵给他咬流血了，但他没阻止，也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 就仿佛……痛到麻木时，不介意再多一点。 顾绵是个小孩，这世界上没有人比蒋东阳更清楚。 “呜呜……啊啊啊啊。”顾绵松开嘴，抓着头发使劲往床上砸自己。 蒋东阳知道，这是因为他咬了自己，而进行的自我惩罚。 蒋东阳好像又恢复了温柔，轻轻揽住他：“顾绵……都结束了。” 顾绵安静了点，去还是一个劲的哭。 蒋东阳抱住他，柔声道：“都结束了，不是顾绵的错，顾绵不是故意的，顾绵还小，控制不了自己。” 顾绵止不住眼泪：“你……讨厌……我。” 蒋东阳轻笑：“我永远不会讨厌你，我爱你……已经到了虔诚的地步。” 顾绵不懂什么叫虔诚，却因为蒋东阳的肯定，有些安心。 蒋东阳拍拍他的后背：“你想让我抱抱你，然后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顾绵呜呜哭着点点头。 他整个人都挤进蒋东阳怀里，哭哭啼啼，来表达自己的委屈：“她……说……顾绵……的孩……子是……多……余的……是……孽种。” “那顾绵觉得呢？”蒋东阳出乎意料的温柔，他只是搂着顾绵，一点点的引导。 顾绵委屈却很坚决：“不……不是！鹤琪……是……宝宝……是蒋……哥……和……顾绵……的！！” 蒋东阳吻吻他的额头：“是的，鹤琪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宝贝，是珍宝。所以她们说得不对，是不是？” 顾绵愤恨：“她们……坏！” “是的。”蒋东阳依然温柔：“她们很坏，但顾绵不坏，蒋哥知道顾绵很善良。” 蒋东阳很耐心的抚摸着顾绵的背脊：“所以宝宝，应不应该拿刀去砍人？” 顾绵吸吸鼻子，可怜兮兮道：“不……不……应该。” “为什么不应该？”蒋东阳哄他：“她们让顾绵很伤心，又欺负顾绵。” 顾绵流眼泪：“那……样……是……不对……的，打……人……伤……害别……人。” 蒋东阳笑了：“宝宝，那样不一定是不对的，但是如果你去伤害别人，无论是什么原因，自己都会受伤。” “我不是说，别人欺负你，打你，你不去还手才是正确的，我知道你生气，愤怒，伤心。” 蒋东阳拍拍顾绵的后背：“在极端的情绪里，人会变得很可怕，你愿意变成这样吗？” 顾绵又哭了，使劲摇头：“不……不要，顾绵……不……要。” 蒋东阳吻他：“所以哥哥生气了，不能说顾绵做得不对。” “而是顾绵太冲动了，顾绵有宝宝了，拿着刀的时候伤害到宝宝怎么办？” “拿着刀的时候，也伤害到许方哥哥了是不是？” 蒋东阳轻声哄着他：“可是许方哥哥依然很关心你，因为他知道顾绵不是故意的，顾绵只是太冲动了。” “但是这种冲动是对的吗？” 顾绵哭得伤心：“不是……呜呜……顾……绵……坏。” 蒋东阳温柔道：“顾绵不坏，顾绵是善良，因为善良所以才会知错就改，顾绵能不能做到？” 顾绵赶紧点点头，哭着跟蒋东阳发誓。 蒋东阳抱着他，哄了好久，最后去医药箱里拿云南白药的喷雾给顾绵喷手。 看着顾绵白嫩的掌心，有些红肿。 蒋东阳不由心疼，给他喷药的时候却没表现出来。 顾绵不哭了，又笑了：“嘿嘿……” 蒋东阳好笑：“你乐什么？” 顾绵继续傻笑：“蒋……哥……爱……顾绵。” 蒋东阳在他唇上落下温柔一吻：“我当然爱你，这是你永远不用担心的问题。” 顾绵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又道：“顾雪……说……你……亲……她了？” 给蒋东阳气笑了，他捏着顾绵的脸：“你相信她说的？” 顾绵眼里泛起水光：“别……亲……她，亲……顾绵。” 蒋东阳松手，无奈的笑了：“我从来没有亲过除了你以为的人，我为什么要亲她？她又没给我怀宝宝。” 顾绵是个小笨蛋，要是普通人，估计会生气蒋东阳这句话，好像是因为能生孩子才喜欢自己一样。 但顾绵却很开心，全世界只有自己能给蒋东阳生宝宝。 只有自己……才能给他生宝宝。 顾绵害羞的躲进被子里，也不管顾雪这一茬了。 蒋东阳拿他没办法，见他哭了太久，给顾绵喂了点水。 顾绵渴了，咕嘟嘟喝了一大杯。 蒋东阳捏捏他的耳朵：“哥给你拿点吃的上来，想吃什么？” 顾绵想了一会，可怜兮兮道：“炸……鸡……腿。” 蒋东阳到底是还是心疼他，闻言只是无奈：“就只能吃一个。” 　　顾绵开心的眯起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 74 赵恒文怀孕 蒋东阳到底还是最心疼顾绵的人，这几天都连续着好吃好喝的哄着。 顾绵对蒋东阳从来不记仇，只是很会拿挨打这个事撒娇。 比如今天赵恒文从程然那里听说了顾绵的极品亲戚。 　　 有些放心不下就来了，顾绵一见他，整个人就委屈的不行。 虽然怀了孕，可依然是个孩子脾气，朝他伸手：“呜……恒文……哥……哥。” 给赵恒文心疼的要命，连忙揉揉他的头：“没事了，没事了，我给你带了点心。” 顾绵可怜兮兮的把手伸给他。 赵恒文看着他肉乎乎的手掌有些不解。 “蒋哥……拿……皮……带……打我。”顾绵告状。 赵恒文立马横眉竖眼，瞪向在厨房切水果的蒋东阳。 蒋东阳耸耸肩：“你已经是被他告过状的第五个人了，谁来都得有这么一遭。” 赵恒文来之前基本都把前因后果打听清了。 　 但他是个心理医生，对顾绵的行为不会生气，只是觉得怜爱而已。 重生之前，他就是蒋东阳的心理医生。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那个时候的蒋东阳戾气极重，而且防备心太高了，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赵恒文喜欢他，喜欢了三十多年…… 其实也不算，蒋东阳对他，更像是挚友。 他希望蒋东阳能幸福，仅此而已。 而且……赵恒文摸摸顾绵的头，眼神不禁温柔……蒋东阳也不欠他什么。 他也不欠蒋东阳什么…… 重生之后，能遇见李烨……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事了。 赵恒文毕竟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现在他能和李烨过得甜蜜温馨，对他而言已经很满足了。 其实刚重生，赵恒文对顾绵的感情很复杂。 可能因为他是蒋东阳的心上人，而赵恒文喜欢蒋东阳喜欢了那么长的时间。 时间一久，连喜欢都忘了是什么滋味。 赵恒文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去伤害顾绵。 上辈子，他花了后半生的时间去和蒋东阳耗着，也没出结果。 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他希望蒋东阳快乐，自然爱屋及乌，也希望顾绵开开心心的。 倒不是因为他圣母，而是年纪一大，很多年轻时候不能释然的，都会随着远去。 蒋东阳心上的白月光，就是顾绵。 在赵恒文看来……这是蒋东阳唯一没有随着年龄而遗忘的事。 顾绵年纪小，不懂这么复杂错综的感情，只是单纯喜欢赵恒文。 喜欢这个温柔的哥哥，能教给他画熊猫。 蒋东阳把水果放在茶几上，道：“李烨没跟着你来？” 看着顾绵吃草莓吃得满嘴都是，蒋东阳不由笑他：“小馋猫。” 顾绵哼唧哼唧，不知道怎么就坐到蒋东阳怀里去了。 赵恒文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终于释然的笑笑，他看着顾绵已经鼓起来的肚子道：“我……怀孕了。” 蒋东阳不由惊讶，随后皱眉：“你打算怎么办？” 赵恒文摸摸肚子，也是无奈：“不知道呢。” 蒋东阳看着他，终究叹气：“反正你的决定我都支持，他要是敢欺负你，我不会饶了他。” 赵恒文只是笑笑，眼里却有暖光，他看着肚子不禁勾起唇来。 蒋东阳也颇有些欣慰，他同样希望赵恒文能够快乐平安。 与其说……他们是老友，不如说……蒋东阳看着赵恒文笑了。 是亲人……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可多年的陪伴，已经让彼此成了亲近的人。 顾绵于蒋东阳是特别的，赵恒文未尝不是…… 可这种特别，是不同的。 蒋东阳知道，赵恒文明白。 如今各有各的归宿，只能说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这会门铃突然响了，顾绵起身主动去开门，蒋东阳放心不下他，跟着一块去了。 门一开，门口正是有些气喘吁吁的李烨，他不复从前的文雅，看起来很焦虑：“恒文在里面？” 顾绵刚傻乎乎的点头，李烨就直接越过他们，找到坐在沙发上的赵恒文。 李烨喘着粗气，有些紧张，蹲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你怀孕了是不是？” 赵恒文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李烨脸色不好，有了一层薄怒：“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要不是今天去找你，你同事说漏了嘴，我难不成等孩子出生了……” 他忽然想到了别的可能性，只觉得皮肤汗毛耸立：“还是……你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赵恒文见他又逐渐有黑化的意思，不由捧着他的脸，吻了吻。 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看着他，“我想要的，但我……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就挺尴尬的吧。”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李烨没被他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只是面色突然冷淡下来，看着他。 赵恒文微撇头：“我们又没结婚，谁知道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此言一出，李烨才欣喜至极，他一把抱住赵恒文：“结，先结婚……然后生孩子。” 顾绵这个小傻瓜，现在才听明白赵恒文有了宝宝。 他开心极了，也颠颠跑到赵恒文身边，握着他的手：“恒文……哥……哥，你……有……宝宝……啦，太……好……啦。” 　　赵恒文有些腼腆，更多的是紧张：“是……吧。” 顾绵看起来比他还高兴，叽叽喳喳的拿出自己大枣核桃，要给赵恒文往嘴里塞。 李烨看着赵恒文，心里像是开了花一样的甜蜜。 但他面上不显，又恢复成笑眯眯的模样，一副笑面虎的感觉。 但蒋东阳怎么看，怎么觉得李烨笑得傻不拉几。 李烨一直不待见蒋东阳，即使身在他家里，也是笑得虚伪。 　　不过片刻，就找了个原由，把赵恒文带走了。 顾绵有些舍不得的扒着窗户看着李烨的汽车越走越远。 蒋东阳好笑：“你就这么喜欢恒文哥？” 顾绵蔫不拉几的点点头。 蒋东阳捏住他的鼻子：“行啦，别难过了，中午给你做个糖醋里脊？” 顾绵听到糖醋里脊又开心起来，踮起脚尖：“亲……亲……顾绵。” 蒋东阳如他所愿，吻上顾绵的唇。 　　顾绵笑得一脸满足，嘿嘿的抱着蒋东阳的腰又撒了一会娇。 75 度假 蒋东阳一向自诩不是个好人，而只是个凡人。 普通到了极致，却也有人类的劣根性。 比如……他那看起来似有若无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顾绵原生家庭里的事，蒋东阳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他向来脾气暴，手段狠绝。 叫人把这娘仨狠狠揍了一顿还不算完事。 蒋东阳还给陈桂画了个饼。 陈桂肿着一只眼睛，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你说真的？只要我把那个叫顾雪的骗去欠了高利债，你就放过我？” 蒋东阳还未开口，程然就微微笑了：“话别说的这么难听是不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只是发挥你的个人魅力给顾雪小姐推荐产品罢了，有什么骗不骗的？不都是个人意愿嘛？” 虽然这话陈桂已经说了不下百遍，但听到从程然嘴里说出来已经不由得眉心抽搐。 但还是赶紧哈腰点头：“成，您放心吧，都是个人意愿。” 程然闻言便退到蒋东阳身后，不再说话了。 蒋东阳一脸深不可测的模样，把玩着个打火机。 他看着陈桂，一脸玩味的样子：“三天。” “什么？”陈桂不解的出声询问。 “我就给你三天，要是处理不好。”蒋东阳站起身来，眼里寒光诈现：“你就自己尝尝欠下高利息的行为。” 陈桂害怕的发抖，抱紧了孱弱的身躯。 但蒋东阳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是笑了：“好自为之。” 说罢就走了，程然好奇的问了一句：“那顾绵的母亲和姐姐不管了？” 蒋东阳看着太阳光冷笑了下：“从他的宝贝儿子身上下手，整点绊子，让她们一家人都进牢子，我不想再看见他们。” 程然笑了：“这招好。” 只是忽然又道：“您上回突然回去，大爷那边发了难，有点刻意找事。” 蒋东阳闻言看他，轻轻一笑：“货都送到了？” 程然点头：“都已经送到老爷子指定的地方了，已经交接给老爷子的心腹了。” 蒋东阳嗤笑一声，眼神流转几次终还是落在程然身上，道：“你还是嫩哪。” 程然不解，刚想说什么。 蒋东阳便打断他：“货既然已经到了，你就别瞎纠结了，不用担心那个大爷，那是许方该发愁的事。” “至于你。”蒋东阳眯着眼看他：“你能力不止于此，只管好手下的酒楼和公司就行。” 程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实际上蒋哥，公司的股东最近都有点躁动，但这事我不太确定，没敢和您说。” 蒋东阳看着他，好笑：“是没敢说，还是准备一网打尽哪？” 程然被识破了心思，不好意思的笑了，有点跟兄长撒娇的意思：“哥，那您看？” 蒋东阳笑了：“放手做去吧，用到股份的话，直接来找我签字，我肯定站一这边，瞎试探什么？！” 程然笑着点点头，又道：“那蒋哥您一会就走？” 蒋东阳把车停进自家车位，然后把两把车钥匙扔给程然：“你和许方一人一辆，前天我刚让人提的车，你俩自己挑。” “老大不小的了，没车也不方便。”蒋东阳锁了车门，跟程然道。 程然挺兴奋，他现在在公司和酒楼都没股份，只能拿死工资。 虽然不少，但想买车还是有点困难，许方肯定也是一样。 蒋东阳懒得听他的感谢，只是笑笑：“我得提前一个小时带着顾绵上飞机，不在这和你磨蹭了。” 说罢就直接进屋里去了，顾绵正坐在沙发上一脸紧张。 他带了个蓝色碎花的毛线帽子，抱着自己的大行李箱眼巴巴的看着蒋东阳。 蒋东阳好笑：“走吧，带你去海边玩。” 给顾绵乐出了两个小虎牙。 蒋东阳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抱着顾绵，打了个出租车直奔机场。 顾绵一路上都很兴奋：“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蒋东阳笑他：“没见过世面的小样子。” 顾绵听不懂，继续傻乐。 　　过安检的时候人不少，顾绵又有点胆小，和蒋东阳一直手牵手才好一点。 在机场的商店里顾绵看中了一个不倒翁的钥匙链，但一听价格就立马摇头。 蒋东阳毫无反应，直接付钱拿走，给顾绵挂在他的小手机上。 顾绵稀罕的连上了飞机的待见的瞧。 他们订的头等舱，顾绵怀着孕，蒋东阳不可能让他去经济舱。 空姐推着车给了蒋东阳和顾绵两份盒饭。 顾绵特别馋可乐，闹腾半天，蒋东阳只好答应只能喝半杯。 顾绵吃盒饭吃得很香，吧唧吧唧的连蒋东阳的都吃了。 蒋东阳只是溺爱的摸了摸他的头：“等到了酒店，哥给你买烤鱼，都是新鲜的，好吃。” “鱿……鱼呢？”顾绵双眼亮晶晶的看他。 蒋东阳逗他：“想吃烤鱿鱼？” 顾绵使劲点头，：“想……特别……想……” 然后还怕蒋东阳不明白一样的补充：“真的……真……的……想。” 　　 给蒋东阳逗的不行，往顾绵脑门上亲了两大口：“成，给顾绵买。” 折腾了一会，顾绵的新奇劲也过了，眼皮有点睁不开了。 他钻进蒋东阳怀里，蒋东阳哄着他：“困了？” 顾绵像小猫一样的蹭蹭他，没说话。 顾绵的怀孕的月份也大了，很容易疲倦。 这两天脚腕和小腿还有点水肿，蒋东阳心疼的要死。 于是拍拍他，把座位椅调平，让顾绵完全躺下来。 　　蒋东阳哄着顾绵，让自己起身把双肩包里的毛毯拿下来，顾绵委屈的不行，道：“抱……抱着。” 蒋东阳嗯嗯道：“成，抱着你。”他把毛毯打开，给顾绵盖好。 看着顾绵打了个哈欠，在他怀里睡得很香，不由感觉幸福。 顾绵的睡眠质量一向是很好的，有可能是因为人傻觉多的原因 飞机足足飞了三个小时才到达，蒋东阳把顾绵叫起来，怕外面有风，就让顾绵穿上羽绒服以后再披上毯子，像个球一样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他搂着顾绵往外走，拉着行李箱又开始打出租准备到酒店。 76 预产期 顾绵的月份越来越大，这次蒋东阳带他来海边玩，也是想让他分散注意力，不至于担心害怕。 也是联系好了专家，直接能往这边飞，医院的设备这边也没问题。 蒋东阳便直接让顾绵在这生产宝宝，顾绵没意见，他一向听蒋东阳的，蒋东阳在哪他在哪。 蒋东阳订的是总统套房，拉开窗帘就能看见大海。 屋子大的简直看不出来是酒店，而且屋内有个大大的落地窗，和一个藤椅。 客厅里竟然有个游泳池，因为是室内的所以水温都能控制。 完全是顾绵的喜好，他虽然不会游泳，却很喜欢泡在水里。 能看得出顾绵心情很好，人也很放松，于是简简单单的又多长了两斤肉。 蒋东阳听见门铃声，于是去开门，把餐车推进来，对服务员道了声谢。 因为是酒店，所以饭菜都可以直接点的。 在这里面上班的大厨，手艺自然不差。 轻轻轻松的又让顾绵的小脸圆了一层，已经不是双下巴，而是三层下巴了。 蒋东阳自然乐得如此，恨不得他们家顾绵胖成个小球，来证明身体的康健。 “顾绵绵，你的鱿鱼到了。”蒋东阳坐在沙发上，把炸鱿鱼递给他。 顾绵戴着游泳圈，慢慢的走过来。 他最近因为月份大了，脾气也长了不少。 蒋东阳惯着他，怕他难受委屈。 于是脱了拖鞋，先把顾绵抱到他那个巨大的菠萝游泳圈上。 那个游泳圈几乎都能躺人，顾绵坐上去还很宽裕。 “给。”蒋东阳从盘子里把炸鱿鱼递给他，让他自己拿着叉子，又贴心的要给他挤番茄酱。 顾绵闹脾气：“不……不！” “怎么了？”蒋东阳好笑的看着他“又准备怎么作妖？” 顾绵不懂什么叫作妖，只是发火，使劲拍着身下的游泳圈：“要……千……岛酱！！” 蒋东阳笑他：“别拍了，好好说话，再任性我生气了啊。” 顾绵立马把手收回来，看着蒋东阳给他挤千岛酱。 哥儿怀孕的时候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顾绵又是个小孩性子更是如此。 说风就是雨，昨天因为蒋东阳忘了给他买芒果，气得哭了半天，蒋东阳哄他，又带他亲自去买了个大芒果才算把这个难揍的小棉花哄开心了。 “呦，海鲜炸酱面和蟹黄包。”蒋东阳站在水里打开餐盘，故意说道。 顾绵立马很恃宠而骄道：“要……” 蒋东阳看他，挑眉：“好好说话会不会？” 顾绵立马一副可怜样：“要……吃……哥……哥。” 给蒋东阳逗笑了…… 因为医生的话，顾绵简直像是拿了免死金牌一样的毫无忌惮。 因为喜欢玩水，所以连吃饭都坐在泳圈上吃。 蒋东阳只是把水温调高，屋里空调温度调高，也就随他去了。 蒋东阳把炸酱面拌拌，夹起一筷子喂给顾绵：“张嘴。” 顾绵听话的：“啊～～” 直到吃了小半盘，才不要吃了，把吃一半的鱿鱼也给了蒋东阳，道：“蟹……黄……包。” 蒋东阳笑了：“只能吃一个，医生说了不让多吃。” 顾绵很委屈，蒋东阳只好哄他：“等生了宝宝，就带你吃个够。” 顾绵又乐了，黑着一张小嘴，因为刚才吃炸酱面吃得满脸都是。 他拿着盘子，把那一个蟹黄包吃得干干净净。 蒋东阳则是把他不要吃的鱿鱼和炸酱面都吃干净。 蒋东阳不喜欢浪费，所以每次的水果和饭菜都基本只买一顿的。 顾绵吃完蟹黄包，舔舔嘴，道：“没……吃……饱……饿。” 蒋东阳捏了下他的鼻子：“再给你要个鸡翅包饭，就不吃了好不好？你一会肯定还吃零食。” 顾绵想了想，傻乎乎的笑了。 刚才那点东西几乎都让顾绵一个人包圆了，蒋东阳也没吃什么。 就给自己要了个糖醋小排盖饭。 结果，小排基本都进了顾绵的嘴里。 倒不是顾绵要求吃，而是蒋东阳下意识的有个什么好吃的就往顾绵嘴里塞。 要不给喂的这么胖墩墩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顾绵不愿在屋子里的时候，蒋东阳便带他去海边堆沙子玩。 沙子也堆腻了的时候，就带他去这边的鲜花市场，给顾绵买一大束的红玫瑰。 顾绵喜欢鲜花，更喜欢闻花的味道。 每次蒋东阳买给他的时候，都笑得很甜，喜欢凑上去亲亲蒋东阳的唇。 两个人几乎吃遍了所有的小吃，蒋东阳会提前选好店门，来避免顾绵吃到不能吃的东西。 烧烤和小龙虾倒是海边常有的，但小龙虾顾绵不能多吃，烧烤蒋东阳怕他吃坏肚子。 还好，这两样顾绵都一般。 顾绵怀孕以后，就再也没吃过辣的了。 但也没闹脾气，知道因为吃辣的会对宝宝不好，所以很严格的说不吃就不吃。 蒋东阳很是欣慰…… 海边似乎就是风景好一点，游乐设施多的地方，还是得到城里去。 但顾绵现在肚子越来越大，蒋东阳也不敢让他撒了欢的玩。 只能每天带他去溜达溜达，有的时候坐久了，顾绵的腰和腿都会难受。 所以对于他喜欢泡在游泳池里也很正常，因为对于身体没什么压力。 最近终于到了临产前，蒋东阳焦虑的一个头两个大。 他们去医院检查，而妇产科主任则提前就等着了。 “所以，也有可能会有需要剖腹产的情况。”医生道。 蒋东阳头疼：“那个……不是说剖腹产比生孩子能少受点罪吗？” 医生微微一笑，打破了蒋东阳的幻想：“不存在的，都很受罪。” 蒋东阳整个人如遭雷劈，而小顾绵还安慰的抱了抱他。 顾绵的预产期在五天后，蒋东阳怕他累着，直接就定了个高级病房。 这期间，有个孕妇在隔壁惨叫连连。 给蒋东阳吓得两眼发直，后来……那个孕妇就没在回来了。 问了护士才知道，那个孕妇因为怀孕而使脾扭曲破裂出血。 在保大人还是保孩子间，孕妇的丈夫选择保孩子。 结果……一尸两命。 　　蒋东阳那天晚上一夜没合眼，就怕顾绵也突然哪疼。 77 奶团的到来 但小顾绵十分有福气，直到预产期的那一天，才肚子感觉阵痛。 在护士的陪伴下，缓慢的走动着，为生产做准备。 蒋东阳感觉自己六神无主，心跳得快蹦出来了。 “羊水破了。”护士冷静的说着，边让顾绵上了推车，和医生直接把人拉进产房。 蒋东阳手指都在颤抖，歪歪斜斜的签下手术书，又慌里慌张的也进了产房换上手术服。 顾绵已经开始生产了，惨叫一声。 吓得蒋东阳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医生很冷静，从容不迫道：“很好很好，继续用力，开四指了，加油。” 顾绵满头冷汗，眼神有点发虚，哭着道：“蒋……哥！！！” 　　蒋东阳吻他的手，也快被他喊出眼泪来了，哑着嗓子道：“我在呢。蒋哥在呢。” 顾绵疼得用不上力气，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很好很好，看见头了，顾绵继续用力。”医生再次鼓励他。 　　 “呜啊啊……呜呜……”顾绵发出哭声：“不……不……太……疼……了。” 蒋东阳下意识就道：“那不生了。” 护士立马在旁边小声道：“请不要起反作用。” 也就是说……别在这拉后腿。 蒋东阳只好哄他：“快了……快了。” 顾绵叫了大概得有一个多小时，才听见孩子的第一声啼哭声。 蒋东阳没有去看孩子，只是眼眶通红的握着顾绵的手。 顾绵虚荣的露出一个笑来：“我……我……是……不是……很……乖。” 蒋东阳说出话来，只是把头轻轻埋在顾绵的颈窝处，顾绵感觉到了有冰凉的液体滑过自己的皮肤。 “看看你的孩子吧。”医生把孩子抱到顾绵跟前。 顾绵傻傻的笑了，莫名其妙的糯糯道：“像……蒋……哥。” 说完……就累脱了一般的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蒋东阳看了一眼孩子，眼神温柔。 医生就把孩子放到婴儿床上跟着顾绵一起退回病房里去了。 蒋东阳蹲在顾绵的床边，跟个野兽一样的一动不动的忠诚的守卫着顾绵。 但顾绵这一睡，睡到了半晚，睁开眼却看见了程然和许方。 他半白着小脸：“蒋……哥呢？” 许方脸色不太自然道：“去……卫生间了，他一直守着你来着，刚去。” 见程然也点点头，顾绵便放下心来，又慌张道：“宝……宝。” 程然笑着把孩子的婴儿床推过来：“医生说他可健康了……” 顾绵看着这个孩子，笑得连眼里都是甜蜜的。 至于说蒋东阳去卫生间，自然是说谎的。 程然和许方从昨天晚上就过来，就是为了怕蒋东阳不在的时候，没人照护顾绵。 实际上，蒋东阳去做结扎手术了。 他早就做了这个决定，只是没想好哪天去做。 但看见顾绵今天生孩子这么痛苦，他突然觉得应该今天去做。 也算是……一种二了吧唧的浪漫了吧。 蒋东阳好笑的签下手术书。 这种绝育手术算是小手术，几乎没有任何痛感，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但蒋东阳彻底放下心来，顾绵再也不用受这种罪了。 等麻药过劲以后，蒋东阳只感觉有点别扭，其余的没什么多余的感觉。 这种手术无论是对性,能力还是身体都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做完以后，蒋东阳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回病房去了。 顾绵的是私人病房，而蒋东阳往那边走的时候自然能听见双人病房讲话的声音。 “我渴了，帮我倒杯水好吗？”刚生产完的女人虚弱道。 她老公和婆婆都忙着逗弄孩子，最后是护士给女人倒了杯水。 　　她老公一脸喜悦，看着他媳妇道：“老婆，你生孩子简直像是下蛋一样简单，明年我们再生俩吧。” 蒋东阳面无表情的往前走，一个字都不想多听，叫人恶心。 “宝贝。”蒋东阳拿着鲜榨的橙汁看向顾绵：“要不要喝？” 顾绵嘿嘿乐了，朝蒋东阳伸出双手。 【倦～清～寒～独～家】 蒋东阳顺从的亲吻他的脸颊，喂给顾绵橙汁，让他小口小口的喝下。 顾绵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生孩子使他大伤元气。 　　但精神状态不错，喝完橙汁看向蒋东阳，笑出两个小酒窝：“蒋哥……看……奶……团儿。” 蒋东阳蹲下看着正在熟睡的奶团儿，这个只属于他们俩的小宝贝睡得很香。 他是那么小的一只，那么柔软可爱，是顾绵拼了命给他生下来的宝贝。 蒋东阳怎么会不爱怜呢？这是属于他们的孩子啊。 和他们是骨肉至亲啊…… 蒋东阳用手指轻轻的触碰奶团的小手。 奶团因为刚出生，即使皱皱巴巴的一张小脸，也在蒋东阳眼里无比可爱。 他一手握着顾绵，一手碰着奶团。 许方和程然都突然有了成家的念头，但彼此只是一笑，便退了出去。 贴心的把门关上，给这一家三口私人空间。 顾绵又迷迷瞪瞪睡了一会，再醒过来的时候就饿了。 蒋东阳嘱咐许方他们从酒店订了猪蹄汤和鸡汤。 又自己拿电热锅煲了一小锅红糖燕窝。 问顾绵想吃哪个…… 顾绵犹豫了一会，道：“猪蹄……汤。” 蒋东阳便给他盛出来一碗，又盛出一碗香甜的白粥来。 量都不多，怕顾绵吃多了难受。 给顾绵支起小桌板，让他自己吃。 　　顾绵胃口不错，咕噜噜的吃的很香。 蒋东阳则把奶粉沏到奶瓶里，测好温度。 因为哥儿是没奶的，所以孩子都喝奶粉。 奶团估计胃口随顾绵，一点也不挑嘴，吃了大半瓶才停下，身体发出奶香的味道。 蒋东阳见他吃好了，便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回婴儿床上。 奶团也不哭，自己又像个小猪一样的睡着了。 蒋东阳则把那点剩猪蹄汤和白粥吃完了。 顾绵赖在他怀里，撒娇道：“渴……渴了。” 蒋东阳便把饭盒放到一边，给顾绵倒了一杯温水。 顾绵委屈：“橙……汁！” 蒋东阳哄他：“乖棉花，那个现在不能多喝，喝多了肚子疼，喝水吧，也好喝。” 　　顾绵吸吸鼻子，可怜兮兮的也喝了一大杯。 78 蒋鹤琪是小甜饼 日子依然一天一天平淡而又无厘头的过着。 转眼之间，蒋鹤琪蒋奶团已经八岁了。 蒋东阳在沙发上看电影，顾绵则在一旁画画。 “老爸！”蒋鹤琪嘟着一张包子脸，爬到他身上，吧唧亲了他一口。 蒋东阳笑了，把蒋鹤琪往上一抛，逗他：“怎么？又闯祸了？” 顾绵一听，眼睛一眯，很严肃的瞪着蒋鹤琪。 蒋鹤琪心虚的往蒋东阳身边缩了缩，小声讨好道：“干嘛这么大声？小爹知道了又要骂我了。” 蒋东阳挑眉：“又不骂我，我怕什么？” 还不到蒋鹤琪再说话，顾绵生气道：“蒋鹤……琪！” 蒋鹤琪吓了一跳，可怜兮兮的看着蒋东阳。 蒋东阳当做没看见，换了个电影频道。 “小爹……”蒋鹤琪看着他，糊弄道：“我……没闯祸。” 只不过……考试没及格而已。 　蒋东阳对待蒋鹤琪一向很宽容，只希望他快乐健康就好。 倒是顾绵出乎意料的严厉，蒋鹤琪调皮捣蛋的时候，都是顾绵拿捏他。 蒋鹤琪小声恳求：“老爸！！” 蒋东阳只好和稀泥：“行了棉花，这不还没说因为啥呢，你嚷他也没用啊。” 蒋鹤琪配合的点点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顾绵。 顾绵气得嘟嘴，直拍沙发：“你……个……坏……蛋！” 蒋东阳再次当没听见…… “老爸，我……考试没及格。”蒋鹤琪虽然是跟蒋东阳说，却小心翼翼的看着顾绵的脸色。 只见顾绵都要气哭了，咬牙切齿片刻，骂了一句：“笨……蛋！” 蒋鹤琪也很委屈：“我不是。” 蒋东阳好笑的看着蒋鹤琪：“不是笨蛋考试不及格？” 蒋鹤琪有一瞬间的不服气，犟嘴道：“那考试及格的就是聪明蛋啦？” 顾绵瞪圆了眼睛，气得要拿手拍蒋鹤琪的脑袋。 被蒋东阳轻轻松松的握住了，蒋东阳看着蒋鹤琪笑了：“那倒也不是。” 蒋鹤琪哼了一声，一脸骄傲的表情。 气得顾绵快要扑过去咬他了。 蒋东阳看着蒋鹤琪道：“别的我不管，读书这种东西也确实看天赋，但每天晚上的作业你必须给我写了，那是态度问题。” 蒋鹤琪赶紧点点头。 顾绵脸色稍缓，却还是瞪着蒋鹤琪。 “老爸。”蒋鹤琪抱住蒋东阳的腰：“我想吃肯德基，我们中午去吃好不好？” 顾绵气愤不平：“蒋……哥不……带他……去……他……不……乖！” 蒋东阳故意逗顾绵：“那带谁去？” 顾绵一脸理所当然：“带……顾绵……顾……绵……听话。” 蒋东阳颇为肯定的点点头：“可以，带小顾绵去吧，至于蒋鹤琪同学……”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蒋鹤琪：“就跟着去啃啃鸡骨头吧。” 到底还是自己的孩子，顾绵又不忍心了，劝蒋东阳道：“别……给他……吃……鸡……骨头……” 他气哼哼的看着蒋鹤琪：“就……给……他……吃……汉堡……里的……菜叶！！” 蒋鹤琪：“…………” 最后蒋东阳还是开车带两个人去了，带因为是星期六的原因，人太多了没座位。 蒋东阳提议买了以后，带他们俩去动物园玩。 　　 父子俩的眼神瞬间亮了。 “奶团，照护好你小爹，我买吃的去。”蒋东阳揉了揉蒋鹤琪的头发。 蒋鹤琪嘿嘿一笑，看起来和顾绵几乎同出一辙。 他一走，便留下蒋鹤琪和顾绵两个人逗嘴。 蒋鹤琪和顾绵玩打手的游戏，顾绵老是输，便不开心了……看起来被欺负得要哭了。 蒋鹤琪嘴上不留情：“小爹……真是弱爆～了。” 但却还是故意输给顾绵，让他抓到自己。 顾绵又笑了，有点腼腆有点骄傲的哼了一声。 顾绵注意到蒋鹤琪一直在看隔壁小孩买的溜溜球。 便道：“你……喜欢……就……拿……零花……钱……买一个。” 蒋鹤琪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这个月花光啦，都用来买零食了。” 蒋东阳一向给这父子俩零用钱很宽裕，但蒋鹤琪随蒋东阳，人很大方。 经常请小伙伴一起吃吃喝喝，钱就花得很快。 顾绵一脸天真，却还是用手捏了捏蒋鹤琪的鼻尖：“小……笨蛋。” 说罢从兜里拿出五百给蒋鹤琪，嘱咐他：“要……听话哦，乖一……点。” 蒋鹤琪立马乐了，抱着顾绵的腿撒娇：“您对我真好，您果然是我亲爹。” 顾绵哼了一声：“那你也……是……笨……蛋。” 随后他眨眨眼，又道：“是……不是……随……我呀？” 蒋鹤琪不懂，傻乎乎的看他。 “鹤琪！帮你爸拿一下。”蒋东阳抱着一大推吃的朝蒋鹤琪喊到。 蒋鹤琪很听话的跑过去，跟小男子汉一样帮蒋东阳拿了一部分。 蒋东阳道谢：“谢了，儿子。” “不谢，老爸。”蒋鹤琪帅气的说道。 蒋东阳对汉堡鸡翅这种东西一般，但是顾绵和蒋鹤琪两个小孩很喜欢。 蒋东阳去动物园以后，买了张船票，带着他俩游湖。 蒋鹤琪吃汉堡吃得这叫一个香，顾绵则在啃炸鸡腿。 蒋东阳喝着可乐，慢悠悠的蹬船。 “老爸，我和你说哦。”蒋鹤琪突然气愤道：“我们班主任可过分了！！” “不要……说……老……师……坏……话！”顾绵言辞意正道。 见蒋鹤琪赌气，蒋东阳便揉揉顾绵的头：“没关系，你先听他说。” 顾绵委屈的看他：“那……样……不……对！” 蒋东阳笑了：“鹤琪还没说呢，要是老师欺负他了怎么办？” 顾绵想了想，蔫了下去。 蒋鹤琪不开心的继续说：“她一点都不喜欢我们学习不好的学生，前天还摔了我的转笔刀，还骂月晟是猪脑子。” 月晟的全名是李月晟，是李烨和赵恒文的孩子，从小和蒋鹤琪一起长大。 两个人关系非常要好…… 蒋东阳听完以后皱眉：“如果再有这样的事，你回来告诉爸爸，爸爸来解决。” 蒋鹤琪坐在顾绵腿上点了点头，和顾绵耍可怜：“那个转笔刀是我最喜欢的。” 　　顾绵其实是个暴脾气，愤怒道：“她……怎……么能……摔……别人……的东……西？还……骂……人？！” 79 双下巴棉 蒋东阳却很沉得住气，只是淡淡笑了：“好了，别说这些了。” 蒋鹤琪看看他，点了下头，又道：“老爸，明天星期日我能去月晟家住吗？我想和他一起打游戏。” 顾绵满腔怒火，像只小刺猬：“不……行！你要……学……习。” 蒋东阳轻描淡写道：“顾绵，你这周作业写了吗？” 顾绵立马蔫了下去，可怜兮兮的捶了蒋东阳一拳。 蒋东阳不做反应，只是道：“去吧，跟你赵叔和李叔说好就行，把作业记得写了。” “耶！！”蒋鹤琪笑得开心，在船上差点没蹦起来。 “好了，像什么样子，坐下。”蒋东阳皱眉。 顾绵不开心了，嘟着嘴一句话都不说。 第二天，蒋东阳把蒋鹤琪送过去，回家以后顾绵就跟他耍脾气。 蒋东阳无奈的抱臂看他：“怎么了又？” 顾绵气得直哭，啪嗒嗒的掉眼泪：“呜……你老……向着……蒋……鹤琪。” 蒋东阳服气，叹了口气：“鹤琪才多大？你多大了？都二十六了。” 顾绵拿抱枕扔他，把拖鞋甩他脸上：“滚！滚……滚！！” 蒋东阳好笑：“我再给你个机会，好好说话。” 顾绵气得慌，直接躺在沙发上，背对着蒋东阳，拒绝和他交流。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蒋东阳笑着道，把抱枕放回去：“我早就和你说了，顾绵。有话好好说，要不愿意说那就不聊，你别跟我在这撒泼，没用。” 沙发处传来阵阵小声的呜咽，带着很明显的表演成分。 蒋东阳觉得逗乐：“聊不聊？不聊我就上楼喝茶吃点心去了。” 　　顾绵使劲地呸了一声。 “你个小泼夫。”蒋东阳拿他没脾气，只是觉得可爱，有点傻了吧唧的。 说罢，蒋东阳也不再理他，自个上楼去了。 顾绵悄悄翻了个身，看蒋东阳不管他，气得用指甲挠沙发。 蒋东阳又重新进入到30岁，再一次感觉到人老珠黄。 也逐渐找到了前世的沉稳，他对待顾绵也有些许变化。 顾绵毕竟26了，别说小孩了……都快成长到壮年了。 蒋东阳虽然还是哄着他，惯着他，却更讲究方式了。 毕竟家里有个真的小崽子，现在正是和父母在一起，逐步完善人格的年纪。 他不可能让顾绵那么管蒋鹤琪，毕竟顾绵的心理也还是个孩子。 虽然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儿子，可不代表顾绵做得是正确的，或者对蒋鹤琪的成长是有帮助的。 蒋东阳虽然为人父，却没什么架子，也不想给蒋鹤琪上什么价值观，上枷锁。 倒是顾绵性格里的传统有些难以改变，老觉得上了大学就是有出息，考试老不及格就是蠢笨。 再让顾绵那样心直口快的说下去，蒋鹤琪嘴上不说，心里怕是会伤心。 蒋东阳是个明白人，他疼爱顾绵，自然也疼爱他和顾绵的孩子。 蒋东阳的茶喝了一半了，顾绵委委屈屈的上来了。 半趴在蒋东阳的腿上，坐在软绵绵的地毯上。 “聊……聊。” “行啊，说吧。”蒋东阳吃点心，看着他道。 顾绵难过：“你……为……什么……老……在鹤琪……面前……反……驳我？” 蒋东阳刚想说没有，却突然一愣，发觉了自己的问题。 他这个人生性强势刚硬，吃软不吃硬的主。 顾绵又是个包子性格，蒋东阳对他好是真好，但未必对他不独断。 这种相处方式，再有了孩子以后，蒋东阳也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他老是会在孩子面前去反驳顾绵，而且非常强势不留余地。 这种方式，是极其错误且恶劣的。 蒋东阳叹气，揉了揉顾绵的头带了点歉意：“哥错了，哥没想到这一点。” 顾绵好脾气的点点头，表示谅解，他坐在蒋东阳身上去讨一个亲吻。 蒋东阳便亲他，顾绵便笑得很甜，脸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鹤琪……学……习……不好……真的……没……关系……吗？”顾绵担心的把头埋在蒋东阳怀里。 蒋东阳也是无奈的抚摸着他的后背：“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比起这些，我更希望他快乐健康。” “他也是你的儿子，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在学习上不会耍滑的，可能他真的不喜欢吧。”蒋东阳没办法的笑笑。 顾绵很伤心：“呜……” 蒋东阳又深深叹了口气：“别逼他棉花，他现在虽然是个孩子，却也快进入叛逆期了。” “什么……是……叛逆……期？”顾绵不解。 “逆反心理，就是和你唱反调，嫌你话多觉得你讨厌，没一句能和人家合拍的。” 顾绵一听，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流：“奶团……要……讨厌……我……了吗？” 蒋东阳捏捏他的脸：“奶团是个好孩子，他怎么会呢？他那么爱你，又喜欢和你一起玩。只是在这个年龄，他可能会比较害羞，不好意思表示他对你的喜欢。” 　　 顾绵哭了一会，又点了点头：“那我……不逼……他……学习了？” “是，不逼。”蒋东阳温柔的亲吻他的额头：“但不等于不管，作业和听课不能少，这是态度问题，他可能不喜欢学习，但也许体育会特别好。” 顾绵眼睛放光：“运动……员？！” 蒋东阳不敢给他画饼，生怕他明天就非逼蒋鹤琪早上跑十公里去。 “就做个快乐普通的平凡人不好吗？”蒋东阳耐心的问他。 顾绵看他一会，有些失落：“可……他爸爸……明明……是……个……英雄……来……着。” 蒋东阳心一软，抱着顾绵道：“他爸爸也是个平凡人，同时兼职做着顾绵同志的英雄。” 顾绵乐了，吧唧亲了蒋东阳好几口：“顾绵……一个……人……哒！” “是……你一个人的，没人跟你抢。”蒋东阳搂着他，捏捏顾绵白胖的手指。 自从生完孩子，顾绵整整胖了二十斤，顾绵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哭着减下十斤以后因为营养不良昏倒了。 被蒋东阳制止了，所以比起年少一枝花的时候还是胖了十斤的。 　　一低头就能看见顾绵的双下巴，可蒋东阳却觉得……是那么的可爱，讨喜。 80 他是完美的 顾绵似乎听进去了蒋东阳的话，开始装鸵鸟了，也不督促蒋鹤琪学习了。 倒是蒋鹤琪害怕的哆哆嗦嗦，以为顾绵对他彻底失望了，懒得理他。 于是这两天夹起尾巴做人，老老实实的上学写作业。 顾绵好像又恢复成了十八岁那个模样，软乎乎的跟谁也不发脾气，对蒋鹤琪也不严厉了。 全方面接受了蒋东阳口中的，那个平凡快乐的普通孩子。 这周五下午两点，蒋鹤琪要开家长会。 “老爸，你和小爹都会去吗？”蒋鹤琪一脸期待的看着蒋东阳。 蒋东阳点点头：“当然了，我们两个都会准时到的。” 蒋鹤琪没听到顾绵的回答，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顾绵，道：“爹么，你不想去吗？” 顾绵软软的笑了一下，露出两个小酒窝，慢慢道：“想……去的，爹么……一定……会……去……的。” 蒋鹤琪耶了一声，抱住顾绵用脸蹭了蹭他：“小爹最好了。” 蒋东阳穿着拖鞋，坐在沙发上笑了，看着他们父子闹腾，感觉心都快融化了。 最近流行游戏机，蒋东阳就买了一个，让蒋鹤琪和顾绵一起玩。 蒋鹤琪拿出新的游戏卡，和顾绵挤在地毯上坐着打游戏。 蒋东阳对这个自然是不敢兴趣了，但也乐得清闲自己拿了包薯片打开吃了，打开电视看了会综艺。 现在的综艺也挺有意思，蒋东阳跟着笑了半天。 顾绵打游戏老输，就不高兴了，闹脾气说不玩了，蒋鹤琪也生气，说顾绵耍赖，两个人不欢而散，分别坐在蒋东阳的左右两边。 蒋东阳全当没看见，他看了眼时间，道：“鹤琪，刷牙洗脸去了，该睡觉了，明天早上还得上课。” 蒋鹤琪点点头，抱住蒋东阳亲亲他的脸。 蒋东阳回吻他：“晚安，宝贝。” “晚安，爸爸。” 蒋鹤琪别别扭扭的亲吻顾绵，顾绵同样气哼哼的回吻。 “晚安，小爹。”蒋鹤琪赌气的说道。 “哼！晚……安！”顾绵像只爱搭不理的猫。 蒋东阳不管，督促着顾绵关游戏机，蒋鹤琪上床睡觉。 坐在蒋鹤琪床边，蒋东阳隔着被子拍拍他：“睡吧宝贝，你今晚想听什么故事？” 这是蒋鹤琪出生以后形成的习惯，蒋东阳会在他睡觉前给他讲故事，来哄他睡觉。 蒋鹤琪揉揉眼睛：“大恐龙……要听霸王龙的故事。” 顾绵搬着小板凳坐在蒋东阳腿边，也很开心，双眼亮晶晶的等着蒋东阳讲故事。 每晚的故事时间从不缺席，顾绵也很喜欢听，每天都坐在蒋东阳旁边，听得欢欢喜喜。 蒋东阳翻开书，一边轻拍蒋鹤琪，一边握着顾绵的手。 讲起关于霸王龙的故事，父子两个人都很喜欢恐龙，每次都听得很入迷。 在故事讲完以后，蒋鹤琪也睡着了，蒋东阳搂着顾绵，把灯关上把门也轻轻关上。 “今天想泡澡吗？棉花？” 顾绵还沉浸在霸王龙的世界里不可自拔，闻言呆愣愣的：“要……” 蒋东阳好笑的揉揉他的头：“走吧。” 等顾绵泡完澡以后，就成了一只红嫩嫩的大苹果，连脚趾都是粉透圆润的可爱。 他胖了以后，主要胖的是肚子和大腿还有屁股，比起少年时的清秀，现在都顾绵眉眼都长开了，反而更显成熟的韵味。 虽然是个男人，但可能因为是哥儿的缘故，顾绵身上的肉都很软，像只小肥猫，可爱的打紧。 他跨坐在蒋东阳的身上，去扒蒋东阳的衣服，然后开始吻他。 蒋东阳一个翻身，把他按在床上，开始履行夫夫责任。 顾绵的性,欲可完全跟他那小孩的包子性格半点不沾边，将近三十岁的成年男人的身体，比刚成年的时候还要渴求蒋东阳。 两人一折腾，就做到了两点多，蒋东阳哄着顾绵在自己怀里睡下，自己也迷迷瞪瞪的睡过去。 一夜无梦，早上的闹钟可却不那么善解人意了。 蒋东阳把闹钟关上，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无声的穿衣服下楼，没有叫醒顾绵。 然后开始给蒋鹤琪做早饭，麻利的放油炒胡萝卜鸡蛋，然后煎牛排夹进全麦面包里，做菠菜汤。 做完这一切，蒋东阳擦了个手去叫蒋鹤琪起床，他声音温柔：“起来了，宝贝，该吃早饭了。” 蒋鹤琪撒娇，委屈的把头扎进蒋东阳怀里，小声道：“不要……不想上学。” 蒋东阳抱着他，笑了：“那今天给你请假？” 蒋鹤琪呜呜哽咽，和顾绵耍赖时一个模样，可怜兮兮的惹人疼：“老师会骂我。” 蒋东阳抱着他，安慰的拍着他的后背：“爸爸和小爹都在呢，不怕，乖。” 蒋鹤琪嘤嘤了一会，自己乖乖起床，穿衣服叠被子。 准时的坐在餐桌前吃早饭，他特别喜欢吃蒋东阳做的菜，一大个牛排三明治和炒蛋全没剩下，连菠菜汤都喝完了。 挺着圆圆的肚子，和蒋东阳站在门口等校车，临走前和蒋东阳又撒了会娇，不忘嘱咐他下午和顾绵要一起来参加自己的家长会。 蒋东阳耐心的一一答应。 等回去以后又开始叫顾绵起床，重新上演顾绵哭哭唧唧，耍赖不想起。 蒋东阳哄他：“多大了？怎么这么没出息？嗯？” 顾绵哭哭啼啼，委屈的要死：“没……就……没……出息。” 和蒋东阳耍了好一会无赖，才被蒋东阳拎起来穿衣服。 顾绵还不如自己的儿子蒋鹤琪呢，被子都是蒋东阳叠好的。 蒋东阳还得跟过去，给顾绵挤牙膏，用毛巾给他擦脸。 “呜呜……哥哥……”顾绵哭唧唧。 蒋东阳也不生气，也没有不耐烦，只是语气温柔：“我给听话的宝宝煎牛排吃，顾绵听话吗？” 顾绵立马变脸，笑得像是跟随太阳的向日葵，老老实实的刷牙洗脸，蒋东阳说往西绝对不往东，乖得很。 顾绵同样喜欢蒋东阳做的菜，只不过他是和蒋东阳一起吃的。 顾绵不太喜欢胡萝卜，蒋东阳就给他放了小葱，顾绵吃得很香，也乖乖喝了汤，喝汤的时候发出很小的咕噜声，蒋东阳托着下巴看他，不禁忍俊不禁。 他无论怎么看顾绵，怎么觉得可爱漂亮，就连喝汤的样子也能给一百分。 　　他是完美的，在蒋东阳眼里。 81 婚姻危机 吃完饭以后，蒋东阳打算带顾绵去看电影。 顾绵自然拍掌叫好，还特意穿上了他的白色短袖，和卡其色的长裤，戴上了金丝边的眼镜框。 整个人看起来圆润而又可爱，很森系。 　 蒋东阳就顺便多了，随手一件黑色T恤，一件黑色长裤，然后一双黑色球鞋。 到了电影院以后，顾绵去自己买爆米花了，蒋东阳则去买电影票。 日常需要喝脑白金的老年人蒋爷爷，丝毫没有注意到《猫和绣花鞋》下方的小字：恐怖片 他就看见了猫……还有绣花鞋，以为是个动画片，类似于猫和老鼠这样的片子。 后果可想而知啊，顾绵兴高采烈的进了电影院，还傻乎乎的吃爆米花呢。 吃得满嘴都是奶香味，蒋爷爷没禁得住诱惑，偷亲了一下爆米花味的小顾绵。 小顾绵嘿嘿傻笑，整个人都赖在了蒋东阳怀里。 两个人还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多么大的感情危机。 电影开始了，很温馨的片头，老奶奶抱着一只橘猫摸他的头。 顾绵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蒋东阳也没察觉出丝毫不对。 然后……老奶奶用手把橘猫活生生的掐死了，用猫血做了血豆腐给孙子吃。 顾绵：“…………” 蒋东阳：“…………”这是哪个智障导演拍得动画片！这不是诱导小孩子伤害动物吗？！！ 顾绵的眼泪已经储蓄在眼里了，却还继续看着。 电影的剧情变得诡异起来，老奶奶开始垫脚走路，而且指甲变得很长，总是抓自己的脸。 蒋东阳眼睁睁的看着3D效果的电影，那个老奶奶活灵活现的挖出了自己的眼珠子。 别说顾绵了，蒋东阳都诧异了……这是动画片？！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电影票，妈的……恐怖片，十二岁以下慎看。 蒋东阳顿时满头冷汗，他道：“顾绵，咱们出去吧，换个片子。” 顾绵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他，然后哇得一声嚎啕大哭。 吓得整个电影院里的人莫名都跟着哭，蒋东阳赶紧给人抱出去了。 顾绵吓坏了，整个人瑟瑟发抖，像一只小鹌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他哇哇大哭，然后控诉蒋东阳。 蒋东阳搂着他，避开重点，哄他：“不怕不怕，乖，蒋哥在呢。” 顾绵本来就胆小，从来没看过这种东西，呜呜的直哭，哭得眼睛都红了。 蒋东阳抱着他，给买了一小盒草莓冰激凌。 顾绵边哭边见缝插针：“要……大盒……的！！和……巧克力……的……双拼！！” 蒋东阳没脾气：“成，买大盒的，不哭成吗？” 顾绵把头埋在他怀里，哭得可怜。 蒋东阳只好先接过冰激凌，抱着他坐在椅子上，一勺一勺喂给他。 顾绵吧唧吧唧嘴，又觉得害怕起来，嘴里的冰激凌都不好吃了，他呜呜得又哭起来。 蒋东阳是真没这方面的经验，他从小就混蛋，比这血腥的他都亲眼看过，自然不会害怕这种假的，存在在这种大屏幕里的东西。 　　但顾绵怕啊，即使蒋东阳反复告诉他，这都是假的，假的，不是真的。 可顾绵还是害怕，他紧紧抱住蒋东阳，哭得都已经抽搐了。 连冰激凌都不吃了……蒋东阳发愁啊，最后只好给心理医生热心助人赵医生打了个电话。 赵恒文幸灾乐祸得笑了一刻钟，才让蒋东阳把电话递给顾绵。 赵恒文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一般，道：“棉花，不用害怕，无论发生什么，蒋哥都会在你身边，无论遇到什么可怕的事，蒋哥都会保护你的。” 顾绵立马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停止了哭泣，满脸的泪痕像只小花猫。 不知道赵恒文又和顾绵说了什么，顾绵似乎好点了，弱弱道：“嗯……嗯”可怜兮兮的继续道：“谢谢……恒文……哥……哥。” 赵恒文挂了电话，蒋东阳把手机拿回来，亲亲顾绵的额头。 “别怕，棉花，哥在呢。” 顾绵点点头，又拿过冰激凌继续吃，边吃边擤鼻涕。 蒋东阳：“…………” 但他总算情绪稳定下来，蒋东阳只是哄着他，抱着顾绵安慰他。 顾绵开始提要求了：“中午……要……吃……烤鸭……和……炸虾。” 蒋东阳自然不能说不，一一答应下来了。 “呜呜呜呜”顾绵又开始哼唧，觉得害怕。 蒋东阳只好抱着他，带他去玩了一上午的游戏机。 一直在看那个机器划拉糖，顾绵乐呵的连眼睛都眯起来了。 顾绵用手掌接糖，装了满满一兜才依依不舍的走开。 蒋东阳看他自个乐呵的剥糖吃，也没拦他，只是深呼一口气，眼里含笑的看着他。 蒋东阳忽然想起来下午两点还有蒋鹤琪的家长会，立马拎着顾绵去吃饭。 顾绵得偿所愿的吃上了烤鸭，卷好一个以后，傻乎乎的笑着喂进蒋东阳嘴里。 “不用，棉花自己吃自己的，不用管蒋哥。” 顾绵嘿嘿笑了，露出两个小酒窝，但却不听蒋东阳的，包好了就给蒋东阳吃。 蒋东阳被他塞得快嚼不动东西了。 只好嚼了半天，才勉强咽下去。 他没在劝阻顾绵，只是把烤鸭直接端过来，包好一个，递给顾绵一个。 然后督促顾绵不要偷偷把黄瓜挑出来。 顾绵哼哼唧唧得闹小脾气。 蒋东阳还给顾绵要了一个双皮奶，顾绵可能有点热，红着小脸小口小口的吃。 “蒋哥……”顾绵不吃了，把双皮奶放在一边，微微垂着眼皮，有点可怜委屈的模样。 “怎么了？”蒋东阳不解，看着顾绵道。 顾绵有点犹疑的看蒋东阳的眼色，却很委屈，跟被骂了的小奶狗一样，就这么盯着蒋东阳。 “你……抱抱……我。”顾绵突然带着哭腔跟蒋东阳撒娇。 蒋东阳走过去，抱起顾绵，温柔道：“怎么了？宝儿？” 顾绵委屈的要命：“怕……” 蒋东阳后悔得想打自己两下，只好柔声哄着他：“哥在呢，谁也不敢欺负你。” 　　顾绵有点安心的点点头，乖巧的吻吻他的脸。 82 竹马泡竹马 他们在饭店卿卿我我甜蜜的不行，蒋鹤琪小朋友却愁眉苦脸的在食堂排队打饭。 今天下午有家长会，他本来挺开心老爸和小爹都能来自己的学校参观的。 可是……蒋鹤琪握紧了餐盘，大滴大滴的眼泪掉在手上，他压抑了哭声，只是吸吸了鼻子。 然后把眼泪擦干净，班主任打击的话语还在耳边无限循环： 像你这样的，笨的都快成猪了，连这么简单的加减法都做不好！！ 　　 蒋鹤琪满心的委屈和伤心，他是真的不会啊，难道他真的很笨吗？ 今天菜色很好，有红烧茄子和海带排骨汤，食堂的阿姨给蒋鹤琪打了满满一勺的米饭。 蒋鹤琪蔫不拉几的说了一声谢谢，低着头像是要把自己埋起来一样，找了个角落吃饭。 他边吃边哭，眼泪止不住的流，觉得对不起蒋东阳和顾绵。 他从内心深深的责怪自己，连口里的菜都没有了味道。 　为什么……他就这么笨呢？ 蒋鹤琪头一次，这么的讨厌自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你在这做什么呢？”清淡的音色，宛如这个少年本人一样，雪白的皮肤和如冰凉泉水一般的眼神。 　 “不要你管！！”蒋鹤琪赌气一样的看着李月晟，眼泪却不争气的往下掉：“反正……反正你也讨厌我了，呜呜。” 李月晟淡淡的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显得他的神情有些冷淡。 　他把饭放在桌子上，坐在蒋鹤琪旁边，也不在管他，自己一口一口吃起来。 蒋鹤琪见他当真不理自己了，更难过了，连饭也不吃了趴在桌子上哭。 “真没出息。”李月晟淡淡开口：“像什么样子？” 蒋鹤琪耍性子，猛然抬头满脸的鼻涕和眼泪：“是啊！！反正我就是没出息！！就是笨蛋！！” 李月晟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拿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眼泪：“不许哭了，丑死了。” 　 蒋鹤琪任由他给自己抹去眼泪，却哭得更厉害了，一抽一抽的。 李月晟像是没有任何表情一样，冷静漂亮得如同一个瓷娃娃，只是给蒋鹤琪擦去眼泪。 “你……还……呜呜生我气吗？”蒋鹤琪可怜兮兮的问他。 李月晟一点感情浮动也没有：“生气，但你如果现在和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蒋鹤琪立马像只小奶狗的点点头，他再也受不了李月晟对他冷淡的样子了，顺着台阶往下狂奔：“我错了，你不要气了，我再也不敢了。” 其实蒋鹤琪的性格更像顾绵，而不是父亲蒋东阳。 可能是因为被父亲和小爹的宠惯，蒋鹤琪一直生长在全是爱的环境里。 　　像个娇气的小少爷，摔疼了受到委屈了，就是要坐在地上哭的，因为他一哭，无论是爸爸还是小爹……或者是面前总是冷着一张脸的月晟哥哥。 都是要哄他的………… 只见李月晟点点头：“好了，我原谅你了。” 蒋鹤琪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傻乎乎的一头钻进李月晟的怀里。 李月晟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他，眼神似乎是温柔似乎是爱怜，又似乎单单只是阳光太足照得他眯着眼罢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牛轧糖，剥开皮塞进蒋鹤琪嘴里：“吃吧。” 蒋鹤琪吧嗒吧嗒嘴，却是又想哭了起来。 李月晟也不管他，只是把米饭和海带汤拌好了，盛上一勺子，冷淡道：“张嘴。” 蒋鹤琪就啊得张大嘴，吃进去。 李月晟把排骨肉用筷子戳下来，连同自己的份一同喂给蒋鹤琪。 “我想吃……呜呜”蒋鹤琪边抽啼边道：“年糕烤肠。” 李月晟淡淡道：“乖乖吃饭，放学我给你买。” 蒋鹤琪乖乖的点点头，接受李月晟的投喂。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李月晟连眼皮都不动一下，冷漠的问道。 　　蒋鹤琪有点害怕的低下头。 “说。”一个字，就让蒋鹤琪不敢在沉默下去，老老实实的把事情的原本经过全跟李月晟说了。 结果越说越委屈，又哭了一通。 其实蒋鹤琪最怕的人是面前的李月晟。 爸爸蒋东阳是个慈父性格，从来不打骂他，永远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而小爹顾绵更是疼爱他，连重话都舍不得说。 蒋鹤琪有记忆以来，反而是这位所谓的发小管教他管教的更多。 果然，李月晟听完以后，神情未变却眼神变得像是刀刃一般锋利，他开口道：“你不笨。” “什么？”蒋鹤琪哭哭啼啼道。 “我说不笨，就没人敢说你笨。”李月晟给他擦去眼泪：“所以不许再哭了，我说的话你也不信了吗？” 蒋鹤琪没有一秒犹豫，点点头：“信的，我最信你了。” 李月晟似乎是笑了，眼神温柔的摸摸蒋鹤琪的脸：“不用再管你这个所谓的老师了，她都是胡说的，她既然不尊重你，你也没必要尊重她。” “可以吗？”蒋鹤琪不确定的问他。 “可以。”李月晟收回手，又变回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我会处理。” 蒋鹤琪乖巧的点点头。 李月晟喂他吃完饭，自己把剩下的都吃掉了。 “中午，可以一起睡吗？”蒋鹤琪委屈巴巴道。 “可以。”李月晟淡淡看他一眼。 他们都是有自己的寝室的，不过都是两人一间，两张单人床。 可以选择住宿，也可以只是午休的时候去睡会。 李月晟随手拿上蒋鹤琪的书包：“走吧。” 蒋鹤琪习以为常的点点头，牵着他的手跟着他一起回寝室。 “去，洗个澡。”李月晟把毛巾递给他。 蒋鹤琪很不开心：“不要。” 李月晟没在说别的，只是看着他：“去，身上哭得脏兮兮的。” “那你跟我一起！！”蒋鹤琪很聪明的看着他，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你还给我擦眼泪了呢！那你也不干净！！” 李月晟无法，只是叹了口气，拿上毛巾和他一起进了浴室。 给蒋鹤琪先洗了头，蒋鹤琪一直不老实的往李月晟身上抹泡沫。 　　“这泡沫都快没你白了，月晟，你不像汉子，到像个小哥儿，嘿嘿。” 83 小抠门 李月晟神情未变，淡淡道：“洗好就出去。” 蒋鹤琪和他赌气：“你怎么总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呀？比雪糕都冻人！！” “除了吃，你还会什么？”李月晟冷漠的开口，不像是讽刺，似乎只是在陈述事实。 蒋鹤琪的泪水积在眼睛里，他用手臂一抹，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留李月晟一人在浴室里，他慢慢皱起眉，也冲了水走了出去。 蒋鹤琪早把自己裹进被窝里了，准备睡午觉了。 李月晟穿上白色短袖，露出如白玉的一样的胳膊。 他的肤色白得惊人，比起白雪公主都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性格也如同他的肤色，都古怪的很。 “起来。”李月晟站在床边，语气都不带变得，冷漠的像个机器。 蒋鹤琪便起来了，下床穿上衣服就要往外走。 李月晟抓住他的手腕：“你要去哪？” 蒋鹤琪狠狠得打他的手，啪得一声听着都疼。 李月晟本来生得就白，这一巴掌直接打红了他整个手背，看着仿佛马上要青紫了一般。 蒋鹤琪吓了一跳，忙甩开自己的手：“你起开！！” 　　他担心的看着李月晟的手背，可李月晟就宛如被打得人不是他一样，依旧冷冷清清道：“你要去哪呢？” “你管不着，管不着！！”蒋鹤琪突然生气，大喊大叫，哭着道：“反正你也总是嫌弃我！！那为什么还要非拉着我！！” “你是我什么人呀！！你就不是我爸爸，也不是我小爹！！凭什么老管着我？！！” “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他哭着骂完，却发现李月晟似乎气得在发抖。 他的眼神完全变了，阴翳而又深沉，不像是他这个年龄会有的神情。 “你再说一遍？”李月晟一字一句道。 蒋鹤琪其实是害怕了的，但还是逞强道：“说就说！！你就是没资格管我！！” 李月晟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一样，即使两人都才八岁，但李月晟在往后拉蒋鹤琪的时候，看起来全然不像是个小孩子。 蒋鹤琪呜呜直哭，李月晟把他拖到床边，按在自己的膝上。 扒开他的短裤，发狠的巴掌就往他屁股上打。 李月晟看着文弱的不行，劲却打得不行，几巴掌下来，蒋鹤琪的屁股就全红了。 “呜呜……呜呜……爸爸……呜呜救我。”蒋鹤琪被打得哀嚎连连。 可李月晟似乎没有半点留情的意思。 蒋鹤琪只得哭着求饶：“月晟……我错了，我再也不说混话了，你饶了我吧，呜呜呜呜……” 他没被蒋东阳和顾绵打过，却一有什么事，揍他的都是李月晟。 “我是你的什么人？”李月晟的声音像是冰一样的冻人，可他却阴森森的笑了：“好问题。” 他把哭得都快岔气了的蒋鹤琪抱起来，突然温柔道：“记住了，我是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我会永远保护你，疼爱你。” “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年少的蒋鹤琪根本什么都不懂，只是挨了一顿打委屈得要死，李月晟突然对他温柔，抱着他哄着他。 蒋鹤琪便又昏头昏脑的一头扎进去，他从小都和李月晟一直在一起，早已习惯了李月晟的霸道和温柔。 只好点点头，哭着抱着李月晟撒娇。 李月晟把他按进自己怀里，两个小孩一起钻进被窝。 李月晟调好闹钟，拍拍他：“睡吧，到点我会叫你。” 蒋鹤琪哭累了，便依偎着李月晟闭上眼睛。 “奶团。”李月晟吻了他的额头，面色冷淡，语气却很温柔：“你很好，很聪明，除了吃……你会得还有很多。” 蒋鹤琪点点头，他从小就不记仇，他和李月晟吵架，他耍混蛋骂李月晟难听的话多了去了。 虽然最后肯定会被李月晟打一顿。 李月晟抱着他，淡淡道：“睡吧。” 蒋鹤琪便乖乖睡觉，等再醒的时候，李月晟把温水递给他：“喝一小口。” 蒋鹤琪睡得迷迷瞪瞪的，乖乖听话喝了一口。 　　李月晟把杯子放下，给蒋鹤琪穿衣服穿鞋，带着他出屋往校园楼里走。 “年糕烤肠。”蒋鹤琪拽拽他的手。 “走吧。”李月晟淡淡道，牵着蒋鹤琪的手往小卖铺走。 “鹤琪！”刚进校园的蒋东阳搂着顾绵朝他喊到。 “老爸！！”蒋鹤琪瞬间开心，笑出两个小酒窝，他看向李月晟：“走呀，我老爸和小爹来了。” 李月晟点头：“嗯。” “老爸！”蒋鹤琪像只自由的小鸟，扑到他身上。 “小爹～”蒋鹤琪拉住顾绵的手朝他撒娇：“食堂的午饭可难吃啦～” 顾绵疼惜的揉揉他的头，有些难过：“晚上……让……你……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蒋鹤琪使劲点点头。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蒋东阳捏捏自家儿子的脸。 “月晟说要给我买年糕烤肠！！”蒋鹤琪开心道。 　　“看你个没出息的样子。”蒋东阳逗他：“我去买吧，棉花吃吗？” 顾绵立马点点头，一副很乖的样子。 逗得蒋东阳捏他的鼻子。 蒋东阳替李月晟小朋友剩了点零花钱，买了四串年糕烤肠，和三瓶冰红茶。 两个小朋友一人一瓶，顾绵和蒋东阳一瓶。 “好吃吗？棉花？”蒋东阳笑着问他。 顾绵鼓着脸嚼东西，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一下：“好……次！” 活像只贪吃的小松鼠。 “月晟，给我吃口你哒。”蒋鹤琪吃完了自己的，张嘴很自然的就咬李月晟的。 李月晟宠他，直接就把自己那串刚吃了一口的给他：“吃吧。” 蒋鹤琪不好意思了：“你不吃呀？我就咬一口。” “吃吧。”李月晟揉了揉他的他，便冷淡的收回手。 蒋东阳看在眼里，却并未阻止或多话，这是蒋鹤琪自己的事，他不能代他去处理。 再说……蒋东阳坏笑着把顾绵那串还剩一口的烤肠吃掉了。 顾绵委屈的看他，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 蒋东阳坏心眼极了，还故意嚼得很明显。 　　见顾绵真伤心了，才把自己那串给他，故意逗他：“小抠门。” 84 人身攻击 顾绵不接，他是真的委屈了，气得胸膛都一鼓一鼓的。 他对蒋东阳……如果只能用四个字来说，就是掏心掏肺。 他掏心掏肺的对着蒋东阳，十年如一日的不曾犹豫过。 　可是蒋东阳说他抠门？！！ 顾绵的性子其实很烈，脾气软归软，但骨子里东西改不了。 他即使气得慌，却碍于蒋鹤琪在这，不好发脾气。 于是整个人气得像只小刺猬，憋闷得直炸刺。 蒋东阳心一向大，虽然知道顾绵生气了，却还是逗他：“行了，心眼怎么这么小？” 这句心眼小实实着着扎到了小顾绵那确实不大的心眼上。 “我……我……”顾绵嘟着嘴，眼里全是气愤：“我……最……讨厌……蒋……东阳……了！！” 他说完，就快步拉着蒋鹤琪往前走。 蒋东阳哟了一声：“有事哥哥，无事蒋东阳是吧？” 看着月晟跟着蒋鹤琪走，蒋鹤琪跟着顾绵走，蒋东阳不由笑了，加大了音量：“早上谁说最喜欢我的？！！” 顾绵头也不回，声音比他还大，都不带犹豫的：“狗……说……的！！” 呵……蒋东阳被他的油盐不进给弄得没脾气了，暗自骂了一句：好你个小顾绵！ 小顾绵丝毫不受影响，气得小碎步走得跟凌波微步一样，一会就走远了。 蒋鹤琪带着顾绵去自己教室，看着李月晟有些不解：“你在这干什么？” 李月晟神情未变分毫：“你在哪，我在哪。” 蒋鹤琪抓了抓头，有点尴尬的笑了，然后抓住李月晟的手：“那我就呆在你身边吧，哪也不去。” 蒋鹤琪觉得自己似乎是看错了，从来没什么表情变化的李月晟，一瞬间似乎打破所有坚硬的外壳，冷漠的外表，只留下那颗柔软的心。 但看着李月晟又变回那副冷静自如的德行，蒋鹤琪暗暗点头，果然是看错了。 顾绵发觉不了两个小孩的心思，只是坐在蒋鹤琪的座位上生闷气，气得拿指甲抓桌子。 蒋鹤琪又道：“那李叔和赵叔不来吗？” “来”李月晟惜字如金道“估计一会就到了。” 　 果然，过了大概十分钟，蒋东阳拿着六杯鲜榨西瓜汁走了过来。 身后是要帮他拿几杯的赵恒文和李烨。 李烨看见蒋东阳是从来都没有心情美好过。 赵恒文倒是一如既往的随性，接过西瓜汁以后递给李烨一杯，自己也拿了一杯喝。 “诶呀。”赵恒文看见李月晟开心的要死：“我的大儿子！！快让你的老父亲看看你。” 李月晟对待自己的爹么则温柔的很，露出小孩子特有的柔软神情，似乎很愿意与赵恒文亲近。 赵恒文把李月晟整个人抱起来，亲了他的脸蛋好几口：“爹爹的大宝贝啊，你怎么这么可爱？！！” 李月晟没说话，只是紧紧依偎着赵恒文，任由他左一个mua又一个么么哒。 李烨则像个普通的老父亲，只是看着李月晟道：“钱够花吗？” “够。”李月晟点点头。 “快！抱抱你的儿子，看看你儿子……啧。”赵恒文典型的就是那种，从自己肚子生出来的崽，没有不好的地方，哪都稀罕的要死：“看看你儿子，长得多帅！我们月晟长得像你帅爸爸，一双桃花眼……不行，再给爹爹亲一口。” 李月晟乖乖给赵恒文亲，却被李烨抱了过去。 赵恒文说得对，李月晟长得像李烨，桃花眼，高鼻梁……天生的美人坯子。 “爸爸。”李月晟淡淡叫了一声。 李烨对于儿子也比较温柔：“嗯，爸爸抱会，我儿子性格像你小爹，哪都可爱。” 这话纯属是胡说八道，李月晟那副冰块德行，怎么也不像热心助人的心理医生赵大夫。 赵恒文性格爽朗，这个马屁拍得正合他的口味，立马也给了李烨一个kiss。 比起这一家的其乐融融，蒋东阳则苦逼多了。 “哥错了，好不？” 顾绵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哼！” 蒋东阳：“…………” 　　蒋鹤琪则很有眼力见的在旁边喝西瓜汁。 “我抱抱成不？”蒋东阳摸摸他的头。 顾绵立马就软下来了，跟个小猫一样的钻进他怀里去了。 “好了，家长们都到齐了是吗？”班主任烫着一头栗红色卷发，站在讲台上 蒋东阳只是抱着顾绵坐在凳子上，他们这些家长哪知道人都到齐了没？ “麻烦到了的家长都找地方坐好，注重一下礼仪外表。” 蒋东阳听到以后不由皱了一下眉，却没说什么。 蒋东阳让顾绵坐他旁边，蒋鹤琪很自然的就颠过去，坐蒋东阳腿上去了。 说实话……蒋东阳不太喜欢蒋鹤琪这个班主任，怎么说呢……也许是因为蒋鹤琪回来说完以后这个班主任的所作所为，让他无法心生好感。 “好了，那就开始点评一下各位同学的学习状态。” 班主任有些凌人的气势，站在讲台上好像真的高人一等一样。 她说完很多人以后，终于到了蒋鹤琪：“蒋鹤琪同学……”她挑了一下眉，似乎是有点瞧不起“学习还是不够认真，成天的倒数第五，希望家长好好监督一下。” 出于礼貌，蒋东阳没有直接反驳，但没想到这个老师很有意思，又道：“李月晟同学的家长也要注意不要让两个孩子在一起玩了，自从和蒋鹤琪玩了以后，李月晟的语文成绩日渐下滑，再这么下去倒数也是正常的。” 蒋鹤琪的眼泪出来了，任哪个孩子在班里被老师这么说心里都好受不了。 “如果蒋鹤琪同学的成绩一直这样。”班主任笑得有点别扭：“家长也可以带着去检查一下智商。” 蒋东阳直接把蒋鹤琪抱到顾绵身上，忍住心里的火，蹭就站起来，道：“您就是班主任是吗？” 班主任有点心虚，却还是道：“怎么了？” “我不知道贵校的教育风格是什么？但我从没有非得让我的儿子去考全班第一或前几，我只是教给他有礼貌，有爱心的对待每一个人，尊敬师长，尊重长辈……” 　　蒋东阳眼睛一眯，冷笑一声：“但现在看来尊师也得看看是不是师长，您刚才所说的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是不是人身攻击？” 85 不去!鹤琪不去!! 班主任愣了一下，然后道：“您是什么意思？那您孩子有问题不让说是吗？” 蒋东阳神情未变分毫：“我孩子有什么问题？他学习不好所以就要被班主任当着全班的面说检查智商？” “我就想问问这是哪条教育规章里的？” 班主任不说话了，把教案狠狠往桌子上一砸：“有意见上教务处去，不愿意读就别上，学校也不是你们家的！” “我们做老师的，都是尽心尽力，那你孩子有问题，还不让人说？！” 蒋东阳冷笑一声，打开手机直接一个电话打到校长室：“喂，李校长，麻烦您到我儿子班上来一趟。” 看着班主任那气愤的神情，蒋东阳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你老师怎么了？老师就能随便侮辱别人了？” “你也别再这给我装，戴什么高帽了，人家师长有师德我肯定敬重人家，你算个什么？” 蒋东阳看着她：“在一个八岁的孩子面前耀武扬威的得瑟个什么劲呢？生活不幸福也别在孩子面前找存在感！” “我还就告诉你了，蒋鹤琪他学习不好，现在也有情可原！他才多大？！八岁不知道好好学习，不会学习的人多了去了！” 蒋东阳看到蒋鹤琪在哪委委屈屈的哭，皱了眉：“你哭什么？！有什么可哭的？！” 蒋鹤琪被吓了一跳，立马躲进顾绵怀里。 顾绵看蒋东阳，似乎也被老师的一句检查智商刺激到了，眼里全是泪水，伤心的不得了，以为是因为他的原因鹤琪才会笨。 “蒋鹤琪，你给我记住了，将来你被打击，被这些不可理喻的人攻击的时候多了去了，但只要你没错，就给我挺起胸腔做人，你小爹受了那么大的苦给你生命，不是因为你学习不好，就改变什么！” 蒋东阳整个人都快炸了，却还冷静着表面，淡淡道：“我儿子没有任何人品问题，假如他要是熊，要是皮，天天不干正事，你这么说我都能忍，可他是个好孩子，性格软弱！要不然也不会让你这么指着鼻子骂！！” 这时候李校长已经赶过来，在这和稀泥：“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班主任立马委屈：“校长！你看看现在的家长，都是什么人呢？孩子有问题，不让人说！你说我们当老师的不都渴望孩子成才吗？！” 蒋东阳嗤笑一声：“成才？他靠什么成才，靠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让他去检查智商？” 班主任说不出来了，却还是道：“我们做老师的，天天都为了学生鞠躬尽瘁的，有时候还得熬夜批作业，家长为什么就不能理解这颗好心呢？” 蒋东阳笑了：“好心？你说这些话就能看出你毫无担当，大学专业谁拿枪逼着你选了？还是老师这行业有人那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干了？” “我理解你什么？说句实话，这要是位德高望重的老师，我肯定尊重人家，但我凭什么尊重一个会伤害我孩子自尊的老师？” “咱们谁也别这么高贵，大家都是要吃饭的，每个人背后付出的艰辛都不一样，没理由你的付出，要拿我孩子的信心和活力做代价。” “我有单子要接的时候，三天不睡的时候多了去了，怎么着？我也找我老板这么闹一通去？” 校长大概听明白怎么回事了，擦了把汗跟蒋东阳道：“这小高刚从学校毕业，当老师经验不多，您担待。” 蒋东阳也笑了：“我当初找私人学校，就是因为不希望我儿子被老师穿小鞋，您是不是觉得我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说建就给您建个图书馆？” 李烨也站起来了，微笑道：“我也想问问，这位高老师骂过我儿子猪脑子，那请问我是什么？我祖上八代是什么？贵校的教育真是让人过目不忘啊，老师骂学生八代祖宗，真让我涨见识啊。” 校长都快给跪了…… “还有。”李烨轻笑着：“我这位蒋兄啊，人就是直也没什么脑子，说来说去都没说道正地方。” 他掀了掀眼皮，一秒收起笑容：“我不管你们这位高老师是什么原因，年纪小还是资历浅或者是她个人有精神病。” “但是，骂了我八代祖宗，我这个不孝子还拿钱给贵校建了教学楼，您当我祖宗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班主任似乎是要气疯了：“你胡说什么呢？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在这耀武扬威！” “呦～”李烨轻轻一笑：“您这话说得真是太对了，臭钱就是臭钱，请问一下您每个月工资肯定是没拿的吧？要不怎么连耀武扬威只学了个半成，学了个狗仗人势啊？” 见班主任气得快心梗死了，蒋东阳看着校长：“这事没完。” 赵恒文也缓缓起身，一副正宫娘娘的样子：“不好意思啊校长，您这老师是真让我高看，咱们报警吧。” 这话一出，震惊四方。 校长要崩溃了：“您……您……” “我严重怀疑贵校高老师，高班主任有虐童行为，对我儿子造成极大的精神伤害，” 赵恒文看着李烨淡淡道：“傻了是吗？我叫你报警没听见吗？” 李烨言听计从的拿出手机，就被校长拦住了。 辱骂学生这事可大可小，毕竟师长的辈分在这压着呢，就看家长是不是硬茬了。 　有的家长怕得罪老师，就不敢多说话，只让学生忍忍就过去了。 还有的，就是蒋东阳还有李烨这种家长，据理力争。 “你们太过分了！！”班主任怒骂：“我给蒋鹤琪道歉还不行吗？” 　　 “不……行！”顾绵立马喊道，他的眸子里都是怒火：“你……没……资格……和他……道歉……” “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不……尊重……别人，便……随意……欺负！” 班主任瞪他，骂道：“我怎么了？你儿子天天考倒数我怎么尊重他？！” 顾绵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们……也……不……需要……你的……尊重……蒋……鹤琪……是……好……孩子……他……也……不……去……检查……智商！” 顾绵有点要发疯的意思，手指死死扣着桌角，愤怒道： 　　“不……去！！！” 86 你叫个屁的老公 班主任冷笑一声：“您爱去不去，我就是提个建议。” 蒋东阳没回头看顾绵，只是摸了摸他的头，看着班主任道：“那我也建议你去打个预苗，别有狂犬病还咬人。” 他说完，不理班主任骂人，就带着顾绵和蒋鹤琪走出教室。 期间蒋鹤琪一直在哭，蒋东阳觉得刚才自己在教室里说他说得语气重了，一时也心疼了。 于是蹲下看着蒋鹤琪道：“爸爸抱抱好吗？” 　　蒋鹤琪哭肿了眼睛，使劲拿拳头砸蒋东阳，蒋东阳也不恼，笑着逗他：“这么打爸爸？嗯？” 蒋鹤琪哭哭啼啼，使劲抱着顾绵的大腿，哇哇得哭。 顾绵也难过得要死，蹲着抱住蒋鹤琪，摸着他的头发。 蒋东阳没脾气，捏了捏顾绵的小脸：“成了，孩子难过也就算了，多大点事啊？不值当的，好不好？” 顾绵瞪他一眼，吸了吸鼻子，眼里全是泪水。 蒋东阳温柔的看着顾绵道：“没事的，鹤琪多好啊，你别听那个班主任在那胡说八道。” 顾绵呜咽着点点头，伸出双手想让蒋东阳抱他，蒋东阳便直接把顾绵抱起来，小声哄着他，边哄边抱着他往前走。 蒋鹤琪委委屈屈的被李月晟牵着往前跟着走。 蒋鹤琪哭得快要抽过去了，突然就甩开李月晟的手，往前哒哒跑了好几步，一脚踹在蒋东阳小腿上。 蒋东阳诶呦了一声，看着蒋鹤琪道：“你个小混蛋，干什么呢？又踹人又打人的？” “我要……呜呜……爸爸抱！要爸爸抱！！！呜呜呜！”蒋鹤琪边抹眼泪边哭着朝蒋东阳喊。 蒋东阳这会抱着顾绵呢，好笑道：“那我刚才问你，你打我？这会抱着你小爹呢，你问问你小爹下来不？” 不等蒋鹤琪问，顾绵就把头扭过去，抱着蒋东阳的手更紧了一点，明摆着他不下来，要让蒋东阳抱着走。 蒋鹤琪哭得更厉害了。 　而李月晟一动不动得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恒文看着他，眼里似乎是担忧多一点，却露出一个笑来：“月晟，爹爹抱好不好？” 李月晟看着赵恒文，点点头伸出双手让赵恒文抱他。 “小爹最坏了！！爸爸最讨厌了！！”蒋鹤琪哭着大喊大叫。 蒋东阳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跟蒋鹤琪商量：“这样吧宝贝……” “不听不听不听！！”蒋鹤琪捂住耳朵，作势要在地上打滚。 “蒋鹤琪！”蒋东阳有点火了：“干什么呢？！” 蒋鹤琪抹抹眼泪，跟顾绵做错时耍赖一个模样。 “棉花，你先下去。”蒋东阳拍拍顾绵的后背，顾绵这个不乐意呀，但看看蒋鹤琪还是顺从的下来了。 蒋东阳牵着顾绵的手蹲下来，看着蒋鹤琪道：“你知道错了没有？” 蒋鹤琪耍脾气：“没有！！” 蒋东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行，那你在这闹吧，愿意怎么闹怎么闹，我和你小爹回家了。” 蒋鹤琪一看蒋东阳站起来要走了，立马拽住蒋东阳的手，带着哭腔道：“爸爸……别走。” 蒋东阳看着他：“还这么耍脾气吗？” “不耍了……呜呜。”蒋鹤琪哭红了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蒋东阳擦去他的眼泪，哄他：“爸爸不好，爸爸凶鹤琪了是不是？爸爸给鹤琪道歉，嗯？” 蒋鹤琪点点头，哭得整个人都在发颤：“爸爸……对不起。” “我抱会好不好？鹤琪就不哭了，嗯？” 蒋鹤琪这才不哭了，搂着蒋东阳的脖子，紧紧依偎着他。 蒋东阳牵着顾绵的手，一家三口的慢慢往校外走。 “诶！蒋总！”李校长忙着小跑过来，弯腰道歉：“真不好意思啊，这事学校真不知道……” “好了。”蒋东阳淡淡道：“我不会干预学校校董事会，但这个老师……” “我一定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李校长忙着道。 “那我就等着您的消息了。”蒋东阳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又停了一下道：“我希望下个礼拜一，蒋鹤琪的班主任会是位有师德的老师。” “一定一定。”李校长不停低头。 “麻烦您了。”蒋东阳抱着蒋鹤琪牵着往出走。 蒋鹤琪一路上一直在撒娇，他毕竟还是个小孩脾气，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也觉得自己耍了性子，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一直赖在顾绵怀里。 “小爹～”蒋鹤琪抱着顾绵的脖子：“我错了嘛～” 顾绵揉了揉他的头，笑得有点软：“鹤琪……是……好……孩子。” 蒋鹤琪吸了吸鼻子，小声得嗯了一下，又道：“小爹我………不是笨蛋。” 顾绵吻了吻他的额头：“不……是！蒋……鹤……琪……是……最……乖的……宝……宝。” 蒋鹤琪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回又你小爹最好了？”蒋东阳揶揄他：“不是小爹最讨厌？爸爸最讨厌了？” 蒋鹤琪哼了一声：“爸爸讨厌！！” “爸爸也讨厌你。”蒋东阳挑眉逗他。 蒋鹤琪吃了瘪，戳戳顾绵可怜道：“小爹，你看看爸爸呀！他欺负我！！” “蒋……哥……”顾绵的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看着外卖的爆米花：“要……爆米……花！！” 　　蒋东阳笑了：“你叫声老公给你买。” “老……公！”顾绵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蒋东阳停车下去买爆米花。 蒋东阳故意只买了一桶，上了车以后只给顾绵吃。 蒋鹤琪看着眼馋，吸了吸鼻子，看着蒋东阳也道：“老公！” “滚犊子！”蒋东阳戳他的脑门：“你叫个屁的老公！” “爸爸……呜。”蒋鹤琪吧唧亲了他的脸：“嘤嘤嘤～要吃！” “顾绵，给他吃点。”蒋东阳道。 顾绵像个小抠门一样的给了蒋鹤琪一小把。 “是你亲儿子吗？”蒋鹤琪看着直乐：“鹤琪上手抓，不够爸爸再给你俩买。” 蒋鹤琪就自个上手抓，顾绵立马睁大了眼睛瞪着蒋东阳： 　　“坏……蛋！！就……买……一……点点……！！” 87 你的五花吗? 不，是你的五花。 蒋东阳笑着摸摸他的头：“那你也是个小抠门。” 顾绵瞪着他，似乎像是在表示自己的不满，然后拿手指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动作，还陪上了开枪的音效：“砰……” 蒋东阳不禁失笑，配合他道：“我中枪了……” 顾绵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蒋东阳身上了，蒋鹤琪不愧是他的儿子，做为一名吃货战斗力十分可观。 眼见着爆米花马上就要见底了，顾绵完全抛弃了慈父作风，和蒋鹤琪比谁吃得更快。 这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结果自然是已经26岁高龄的顾绵绵胜利了。 从回家开始，顾绵就不开心，尤其是看到蒋东阳以后，更是哪哪都不好了。 　　 已经失去了刚结婚时对蒋东阳火辣的爱，只剩下奴役蒋东阳的快乐了。 顾绵其实是个小作精，但平时装得太乖，愣是没让蒋直男发现。 谁说我们小顾绵笨的？！！ 　顾绵现在是个很自由的小棉花，回到家以后就打开电视看综艺，乐得哈哈的。 蒋鹤琪有一学一，有二学二。窝在顾绵旁边的沙发，跟着一起哈哈。 蒋东阳无奈的看着他们俩：“蒋鹤琪，作业写了吗？” 蒋鹤琪当听不见。 “顾绵，你作业写了吗？” 顾绵把电视的声音调得更大了，试图把蒋东阳的声音掩盖过去。 呦，行啊……蒋东阳气急反笑，也不管他俩了，从冰箱里拿了瓶啤酒，然后拿了包薯片上楼去了。 他最近挺喜欢看一抗日剧的，摆脱了两个小拖油瓶自然乐不得的开心。 这样的快乐一直持续到晚饭时间，顾小绵饿了哒哒上楼来了。 往蒋东阳怀里一钻，坐在蒋东阳大腿上：“饿……了。” 蒋东阳学着他的样子，把平板声音调大了。 顾绵不开心了，侧着身子依偎在他胸膛上：“蒋……哥。” 蒋哥当听不见，顾绵也不闹，就这么窝在他身上，不一会就跟蒋东阳一起看起电视剧来了。 蒋东阳：“…………” 顾绵今年26了，比起年轻的时候更像个大人了，连脸庞都变得成熟起来，不如以前软萌了。 甚至还长高了一点，但性格完全没变，就是爱赖着蒋东阳。 “蒋……哥”顾绵小声朝着蒋东阳的耳朵道：“蒋……哥哥。” 蒋东阳把视频暂停，捏住顾绵的后脖颈：“你要干什么？” “嘿嘿……”顾绵被他捏得直笑，搂住蒋东阳的腰，蹭了蹭。 “我……能不……写……这……周的……作……业……吗？” “你自己和温老师说，我不管。”蒋东阳好笑的摸摸顾绵软乎乎的腰肢。 顾绵被他戳得直笑，赖在他身上委屈巴巴道：“爆……米……花。” “还记着呢？”蒋东阳吻吻他的额头：“还说不是小抠门？” 　　 顾绵哼唧唧：“不……是……” “那是大抠门？”蒋东阳笑着问他。 “才……不……是！！”顾绵气呼呼的咬蒋东阳的脖子，拿两颗虎牙轻轻磨了磨蒋东阳脖颈上的皮肤。 　 忽然又笑了：“顾……绵的。” 蒋东阳哄他：“你的你的，都是你的。” “哥……哥……出……去……吃吧……”顾绵撒娇的舔了一下蒋东阳的唇：“吃……自助……嘛。” 　 蒋东阳捏住他的脸：“天天不乖还想吃自助？” 顾绵呜呜得说不出话来，直到蒋东阳把手松了，才嘤嘤道：“乖……棉花……乖。” 蒋东阳却笑了：“你怎么乖？” 　顾绵想了一会没想出来，都快急哭了。 蒋东阳便不逗他了：“那你亲我一下。” 顾绵吧唧亲了他一口，蒋东阳笑着拍拍他的后背：“叫鹤琪去吧，带你去吃自助。” 顾绵开开心心得蹦哒走了，蒋东阳看着他的目光不由带笑，宛如阳光下最细小的那层绒光，在空气中漂浮着，无处不在。 顾绵告诉了蒋鹤琪这个好消息，蒋鹤琪在沙发上蹦得很高。 蒋东阳也不骂他，只是笑笑：“快去穿鞋，晚了就不带你了。” 蒋鹤琪马上就跟小旋风一样的去跑去穿鞋了。 顾绵拉着蒋东阳的手，蒋东阳便蹲下来给他系鞋带。 出门以后，门外的风有些凉，路灯摇曳着昏暗的影子。 顾绵的兴致比蒋鹤琪还高，牵着蒋东阳的手，一路上蹦蹦跳跳。 蒋东阳被他拽得都有点晃，他们没有开车，因为那家自助坐1号线地铁就能到，不用十分钟。 而蒋东阳他们出了小区就是地铁站十分方便。 蒋鹤琪穿了件帽衫，眉眼像极了蒋东阳，把手插进兜里，像个小酷哥。 进了地铁以后，顾绵嫉妒蒋鹤琪坐在了蒋东阳的腿上，对此和蒋鹤琪喋喋不休的吵架理论。 蒋鹤琪表示顾绵都牵了一路老爸的手了。 顾绵反驳，那是我的蒋哥。 两个人呲了半天的牙，也没得出结论，但到站了。 于是蒋东阳无奈的只好背着顾绵去吃那家自助。 蒋鹤琪不服输的和蒋东阳手拉手。 现在的自助都是烤肉比较多，顾绵爱吃肥五花，而蒋鹤琪爱吃烤牛肉。 蒋东阳帮他俩拿想吃的，手上堆得很高。 顾绵喜欢干料，自己盛了一大勺放进塑料的小白碗里。 这里有煮好的年糕，是用番茄酱和辣白菜熬得汤汁，红红得冒出细小的白烟，发出诱人的香味。 蒋东阳挺喜欢这个，顾绵让他喂给自己，眼神水汪汪得像只小奶狗。 蒋东阳就只顾喂给他了，也幸亏蒋鹤琪在那啃炸鸡腿呢没看见。 顾绵不会烤肉，蒋东阳便承担起了烤肉的职责。 一片香腻的五花肉诞生了，焦黄的表面发出滋滋的香味，顾绵裹上调好的干料，用新鲜的生菜包好，喂进蒋东阳嘴里。 蒋东阳边嚼边道：“你乖自己吃，别管我了。” 顾绵只是眼巴巴的盯着现在烤的这一片。 蒋东阳这回烤好了直接蘸料喂进顾绵嘴里。 顾绵幸福的眯起眼睛，还偷偷得吧唧了两声嘴。 蒋东阳觉得可爱，就又给顾绵烤五花。 “老爸！我的牛肉呢？”蒋鹤琪也学着顾绵的样子喂给蒋东阳炸鸡块。 　　蒋东阳边吃边道：“还得再烤会，但五花熟了，你要吃吗?” 88 兔子先生 “要，爸爸……”蒋鹤琪突然眨眨眼：“我想要一套新的漫画。” 蒋东阳笑着看他：“行啊，给你钱自个买去呗。”说着把肉包好喂给蒋鹤琪。 蒋鹤琪在他身边跟他撒娇，又道：“我明天能去找月晟吗？我想和他一起玩游戏。” “问你小爹。”蒋东阳耸肩：“他同意了我就没问题。” “好嘛小爹？”蒋鹤琪抱住顾绵的胳膊，不停的哼哼唧唧。 “去……吧。”顾绵点点头，又道：“注意……安……全。” 蒋鹤琪耶了一声，专注吃饭去了。 吃完晚饭以后，蒋东阳便带着他俩回家，期间他接到一通电话。 “您是……兔子先生吗？” 蒋东阳皱眉，下意识的搂住顾绵和蒋鹤琪，左右看着周围的行人：“你打错了。” “应该不是……我是邮通快递的，您这有有个快件拿一下，收件人写的是兔子先生。” 兔子……先生，蒋东阳微侧了一下头，脑子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是很快又消逝了。 他皱眉：“寄件人是谁？” “嗯……我看一下啊。”快递员道：“爱……爱丽丝。” “哥哥……我们会……”蒋东阳的脑子里突然响起这么一句没根据的话来，但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鹤琪，你让谁给你买东西了吗？”蒋东阳问他。 “没有啊。”蒋鹤琪正摆弄顾绵刚给他买的魔方，头都不抬。 倦 ??腠??? 独家 “那这快件先给您放门口？我这还有别的件得送呢。” “行，麻烦了。”蒋东阳安慰自己是他想多了，但内心的不安定感却越加深重。 上辈子……他根本没能查清楚顾绵是谁杀害的，警方说是自杀…… 可是蒋东阳根本不信，顾绵早上还和他约好晚上一起烤棉花糖，怎么可能晚上就自杀呢？！ 可他什么都没查到……那个井边根本没有监控，也没有人看见任何人经过那边。 从始至终，证据都表面……顾绵是一个人去的井边。 他为什么要去？是被人绑架，还是被人诱惑？ 蒋东阳都不知道，井边除了一个玉佩就没了任何东西…… 这些东西一直折磨到蒋东阳死亡，都没有得到救赎。 虽然一重生，蒋东阳就让人把井填了，也确保顾绵再也不会去到那。 可是……蒋东阳内心深处的恐惧依然没有消失。 爱丽丝？谁是爱丽丝？！这会不会就是…… 蒋东阳抱紧了顾绵，顾绵抬头看他，露出个温柔的笑来，握住蒋东阳的手：“嘿嘿……哥……哥。” 哥哥，快来啊，樱桃熟了！ 　　 蒋东阳捂住头，想让那该死的不和谐的声音停下来，可是它就是不停的循环着。 哥哥……哥哥……哥哥…… 樱桃熟了……你要保证啊……哥哥。 “蒋……哥……你……怎么……了……呜？”顾绵担忧的看着他，搂着蒋东阳的腰：“哥……哥？” “闭嘴！”蒋东阳突然怒吼一声，吓得顾绵一动不动，眼泪直直往下流，不解的看着他。 蒋鹤琪也吓坏了，手里的魔方掉在地上，摔坏了一个角。 “顾绵……”蒋东阳掩饰得笑了下：“不是对你，蒋哥想事想出神了，别放在心上好吗？” 顾绵点点头，抱住蒋东阳：“呜……蒋哥……” 　　蒋东阳吻了吻他的头发，蒋鹤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把掉在地上的魔方捡起来。 地铁很快就到家了，蒋东阳一路上都紧紧的握住顾绵的手，都快给顾绵攥断了。 顾绵忍着眼泪，跟着蒋东阳身后走。 终于到家了，蒋东阳把顾绵紧紧搂进怀里，另一手牵着蒋鹤琪，把门口的包裹小心翼翼的打开。 里面是……一只毛绒绒戴黑色帽子的兔子玩偶。 莫名的……兔子玩偶黑色玻璃珠的眼睛倒映出蒋东阳的身影，让蒋东阳浑身发毛。 “好可爱。”蒋鹤琪抱起了那个玩偶：“是你买的吗？爸爸？” 蒋东阳摇头：“放回去，鹤琪。” 见蒋鹤琪没动，蒋东阳冷下了语气：“放回去，不是爸爸买的。” 蒋鹤琪只好蔫不拉几的放回去，不舍的还摸了好几下。 蒋东阳拿出手机，面无表情的打了个电话：“到我家接我，立刻。”说完便挂了电话，把手机里的电池扣下来扔进垃圾桶了，手机也一并扔了进去。 “顾绵，你的手机呢？” 顾绵不明白，只是委屈得睁大了眼睛。 “宝贝，蒋哥再给你买一个，这个现在不能用了，你信任我好不好？” 顾绵迷茫的眨眼，然后乖乖点点把手机给蒋东阳，蒋东阳一样的把顾绵的手机扔进垃圾桶。 “真是有一套啊，哥哥。”昏暗的房间里，看不出年龄性别的人把耳机摘下来扔在桌上。 “哥哥……”那人嘿嘿笑着，怀里抱着一个与蒋鹤琪刚才抱的一模一样的玩偶。 那人摸着兔子娃娃，拿剪刀把兔子娃娃的耳朵剪掉了，喃喃自语：“哥哥，樱桃熟了哦，你怎么还没找到我？” 而许方莫名其妙的接到电话以后，快马加鞭的闯了三个红灯终于把车开到了蒋东阳面前。 “去古龙酒店。”蒋东阳把顾绵和蒋鹤琪往车里塞，然后自己也坐进去。 “怎么了蒋哥？”许方有点奇怪道：“出什么事了？” “我手机和顾绵的手机都被监听了，估计家里现在也全是监视器。”蒋东阳目色无波澜的看着窗外。 许方惊呆了：“那现在……” 蒋东阳没回答，只是握着顾绵的手，他这几年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准备。 比如古龙酒店，在外看就是个八星级酒店，可是却是蒋东阳重生以来，费劲心思和政府合作造得安全屋。 　酒店的最高楼层里，屋内能屏蔽所有监视器和监听器，而门口则有全方面的监控摄像头。 他为了保护顾绵，可以不惜任何手段，任何代价。 他发誓……这辈子，谁也别想动顾绵一根头发。 　　他发誓！蒋东阳看着顾绵柔软的侧脸眼神无限得变得温柔，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再夺走你了。 89 麋鹿麋鹿迷了路 你的眼睛是世间唯一纯洁之物，即使分别已久，时间飞逝。 而你我，终有一天会再见的。 ——疯帽子 “这就是我早上收到的快递。”赵恒文头疼的搓了把脸，“除了这封让你亲启的信，就只有这本书了。” 蒋东阳没什么表情的把信合上，看向桌面的那本《爱丽丝梦游仙境》。 “跟……以前有关系吗？”赵恒文看着蒋东阳的神情，小心试探着。 “是他。”蒋东阳的身上仿佛被火焰所燃烧，被烧得整个人生生发疼，不能动弹：“是他，杀了顾绵的人……” 赵恒文瞳孔放大：“你确定吗？” 前世顾绵的死因太过蹊跷，但所有证据都是断的，无论怎么连都连不上。 “何向北你查了吗？”赵恒文警惕起来了：“玉佩现在还在他身上吗？” “不对。”蒋东阳脑袋里深深思考：“按照前世的情报，何向北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你在说什么啊？！”赵恒文惊呆了：“你去世的时候他还参加了你的葬礼啊！！” 蒋东阳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上，他又开始耳鸣，听见了那种细小微末的声音。 哥哥……樱桃熟了，哥哥……樱桃熟了，哥哥…… 滚出去……从我的脑子滚出去！！ 蒋东阳紧紧捂着脑袋，赵恒文吓坏了，忙拍了拍他的后背。 过了一会，蒋东阳才缓过神来：“你说……” “你……怎么了？”赵恒文皱着眉：“前世你找到了何向北，可是他的不在场证据太完美了，何况他身边有一个和顾绵情况很像的小孩，你就没忍心动手，后来……也查清了，玉佩是何菱让人放在井边的。” “你毁了何家，还记得吗？”赵恒文担忧道：“你觉得何菱办不出这么有条理的事，所以觉得还有幕后黑手。” “后来……你离奇失踪了一年……” 蒋东阳听到这脑海里已经翻起轩然大波了，他是毁了何家，也觉得何菱干不出这种高智商的谋杀。 可是失踪??失踪一年？？ 赵恒文还在继续说着：“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是想不开了……可是一年以后你又回来了，满身伤痕……我们找到的是昏厥的你，你嘴里一直念的很混乱……” 赵恒文努力想着：“大概是顾绵的名字……和孤儿院……” “然后我们查到你是十五岁进的孤儿院……你清醒以后，无论我们怎么问你，你都不说，关于顾绵的事也闭口不提。” 蒋东阳看向赵恒文：“你说我十五岁才进的孤儿院？” 赵恒文心里发毛：“你怎么了啊？！” 不多……一切都不对……时间……人物……地点都错了。 不对……脑袋里又开始响起声音，孩子的笑声……和惊恐的喊叫。 哥哥……你又猜错了哦，哥哥……为什么你总是那么仁慈呢？！ 哥哥………… 哥哥指的是谁？我吗？谁叫的我哥哥？ 孤儿院？蒋东阳脑袋成了一团毛线，怎么解也解不开…… 他没有幼年的记忆，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可是……他不是八岁进的孤儿院吗？ “先从孤儿院查起吧。”蒋东阳揉着太阳穴，给手底下的人打了个电话，要了这个孤儿院的文件和他幼年时的心理评估。 每个孤儿进孤儿院都会按时进行心理评估。 他心里觉得这些事太怪异了，可是脑袋里总是响起的声音似乎是在提醒着蒋东阳，他的记忆也许真出了问题。 前世顾绵去世，蒋东阳生不如死，性格偏执的无可救药，根本没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又或许，他察觉了，被人抹去了？ 蒋东阳心里有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念头，为什么……他没有十五岁之前的记忆？ 为什么他明明是八岁入的孤儿院，可却是没有十五岁之前的记忆。 等等……是谁跟他说的，他八岁入的孤儿院，他明明没有任何记忆不是吗？！为什么只对这点这么坚信不疑？ “我会派人保护好你们的。”蒋东阳看着赵恒文道。 　赵恒文摇头笑了：“我没事，李烨已经派人了，你这边就好好看好顾绵吧。” 蒋东阳点点头，又道：“恒文，你觉得催眠这种东西，能使人完全忘记某些事吗？” “可以是可以。”赵恒文有点迟疑：“但我不太确定，我毕竟是心理医生，和真正的催眠师不太一样。” 蒋东阳点点头，赵恒文又呆了一会便去值下午班了。 蒋东阳只是坐在沙发上沉思，顾绵刚泡完澡，洗得香喷喷的坐到蒋东阳怀里。 蒋东阳一秒扫去所有的阴沉，笑着摸摸顾绵的头：“饿了吗？” “嗯。”顾绵吧唧亲了他一口：“我想……吃……巧……克……力。” 蒋东阳捏了下他的脸：“先吃饭。” 顾绵不情不愿的哼唧，抱着蒋东阳的腰撒娇。 “鹤琪和月晟在房间里玩游戏呢？”蒋东阳摸摸顾绵的头。 “嗯……玩……魔方……呢。”顾绵软软的说着。 　　 而另一半，赵恒文刚到自己办公室，就看见李烨正坐在他沙发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但赵恒文知道，这是他气到极致了的模样。 “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吗？”李烨笑着看他：“爱丽丝是谁？” “你怎么知道的？”赵恒文吃惊。 “我很久以前就觉得不对了。”李烨站起身来：“我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和蒋东阳认识最多不过一个星期，那你是怎么这么了解他，仿佛和他认识几十年了一样。” “还有，今天早上收到的那边关于爱丽丝的书，太巧合了不是吗？” 赵恒文只好轻笑：“你这脑补能力确是很强，你不会以为我是爱丽丝吧？” “我不关心你是谁？我关心的是，你瞒了我什么？！” 赵恒文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向他扔过去：“你觉得我瞒了你什么？” 　　“很多。”李烨看着赵恒文：“比如说，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了蒋东阳多少年吗？或者说……你到底在他身边呆了多少年？！” 90 活着或者死亡 “好吧。”赵恒文无奈的笑了：“你冷静一下听我说，我不想这些事造成你我的隔阂。” “我……死过一回。”赵恒文勾起嘴角，神情冷漠：“然后重生了。” “重生的时间，大概就是刚认识你的时候。” 李烨手里的水瓶掉在地上了：“你就算编故事……” “李烨……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真相。” “前世我大概三十三岁认识的蒋东阳，他那个时候状态很不好。” 前世． 赵恒文还记得那是个下午，他正在想晚上是去吃寿司，还是泡吧的时候。 突然院长让他接手一个病人，说实话，赵恒文不想接，院长都开口了，那得什么金贵的宝贝疙瘩啊。 结果赵恒文一看蒋东阳那会的精神状态，就知道……得，一烫手山芋。 听院长说：“他……唉……也是个苦命人哪，他爱人死了……” 赵恒文同情的点点头，继续翻蒋东阳的病案，看到他拿枪自杀的那一页吓坏了。 “他拿枪自杀过？？” 院长也有点感到了悲哀，心里有些难受道：“太犟了。” 然后没在说别的……直到赵恒文和许方他们熟了以后，有一次许方喝醉了，哭着说了怎么回事。 这个叫顾绵的人死后，蒋东阳整天不吃不喝，滴水未进，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大概是一个月吧，蒋东阳瘦了四十斤，被急救到医院了。 生意……事业……朋友……什么都不要了。 “哥，你稍微吃点吧。”许方哭着求他：“棉花他肯定舍不得你这样啊。” 蒋东阳的眼珠稍微动了一下，看着许方道：“你……说他……会……舍不得我吗？” “肯定舍不得啊！！”许方有点崩溃了，哭着大喊：“他最重要的就是你啊！！他舍不得啊……呜呜。” 蒋东阳的神情有一丝的破碎掉了，他微微笑了一下，瘦骨嶙峋的脸上再也找不到其他表情。 “拿……过来吧。”蒋东阳伸出双手。 许方觉得蒋东阳好像一夜就老了，那双原本有力强壮的手，现在宛如枯草一般，一使劲……就会断掉。 即使输了好几天的营养液，蒋东阳却还是无比虚弱，他只是喝下一口白粥，胃里就忍不住的反抗，呕吐出来。 蒋东阳就跟没知觉一样，吐了就吐了，到最后甚至还呕了血。 医生拿他没办法，只好给他打了镇定剂，让他能好好睡一会。 蒋东阳看起来挺配合的，跟提线木偶一样，让伸左手伸左手，让伸右脚伸右脚，就像是没灵魂了一样。 后来养了几个月以后，蒋东阳回家了，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那就回家吧。 屋子里的床上还有顾绵最喜欢的那个绵羊玩偶，蒋东阳心一揪，无声的掉了眼泪，他手指颤抖的把玩偶抱进怀里，紧紧抱着，蜷缩在怀里…… 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拔抱着玩偶呆了两天，直到许方和程然来把他拉开。 蒋东阳不愿意出屋，他就想安安静静的，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这种悲痛，已经超越了他能承受的能力。 那就别想好了，现在最窝囊的状况是，蒋东阳不想活可又没想好怎么死。 最后，蒋东阳拿了抽屉里的枪…… 许方吓傻了，程然还算冷静，声音里都带了颤抖：“哥……你……” “没事。”蒋东阳慢慢说着，眼里无神：“我朝这开一枪。”他拿枪口抵了抵胸口：“要是我死了，你们也别哭，那是我的愿望。要是没死……” 蒋东阳淡淡道：“那就是顾绵要我活着，我就活着给他赎罪。” 　　 砰得一声扣动了扳机，蒋东阳一生朝别人开过那么多次枪，可却没想过会向自己开枪。 子弹穿过胸腔了吗？还是卡在哪了？蒋东阳嘴里呕出一口血来，精神萎靡的想着……都无所谓了。 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那一刻甚至没感觉到痛来，只是感觉很冷……他想再看看顾绵，再抱抱他……他真的觉得很冷。 顾绵，我想你了。 也许是这种想法，蒋东阳竟然又活下来了，医生都说这是个奇迹。 蒋东阳醒了以后，先看见的是照在手上的阳光，很温暖…… 那一刻他就知道了，也明白了，顾绵希望他好好活着。 蒋东阳笑了，从那以后，每天自己按时吃饭，按时喝药，按时按点的好好活着。 许方担心他，给他找了个心理医生。 蒋东阳接受了这份好意，但他什么都不想说，关于顾绵……他一个字都不要说。 　　是他的……他只剩下这份记忆了，是他的，他一个人的记忆。 不能说给任何听，决对不行。 心理医生是个很专业的医生，只是耐心的陪着他，还特意把顾绵的照片整理出来送给蒋东阳。 蒋东阳那天摸着照片，看了好久。 他已经快速的衰老了，而顾绵则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光里，也许也是一种造化。 后来……他不在半死不活了，也许是他饶过了自己，也许是他饶过了……顾绵。 他开始可以想念顾绵了，想念顾绵说话的声音，想念顾绵手指抚摸他脸颊的温度了。 从那以后，蒋东阳就活得幸福多了。 除了回忆，他又多了一件事情可做，就是思念。 他还是工作的，老爷子需要他做什么，蒋东阳都完成的很好，冷血无情而且不要命。 但是奇怪了，你不要命的时候，往往命要你，你死不了。 蒋东阳深深明白了这个道理，然后更加不要命的活着。 有一天，他买了一只八哥，纯黑色的……会说话。 说话磕磕巴巴的，跟顾绵一样。 那是顾绵死后，蒋东阳第一次笑，看着一只不大的八哥笑成了傻子，然后又哭成了疯子。 他边哭边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个神经病一样的把那八哥买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八哥学会的第一句话是：“蒋……哥。” 　　蒋东阳就那样看着它，像是在透过它在看别的东西，最后无声的笑了，嗯了一声，像是在回答。 91 我们是双生 李烨听完以后，丝毫没有同情蒋东阳的心理，他性情冷血惯了，只是看着赵恒文：“所以说，你陪了他几十年？” 赵恒文看着他叹气：“是。” 李烨冷笑一声：“结果人家一重生，你就像废品一样被丢弃了？” “你非要拿狠话来气我吗？”赵恒文有些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我跟他从始至终……都是我一厢情愿，到后来就更没有什么爱情可言了。” 李烨像是赌气一样的瞪着他，恶狠狠地扑上去吻赵恒文，赵恒文安慰的拍拍他的后背。 “你让蒋东阳去死吧。”李烨眼神乖张，下嘴咬了赵恒文的脖颈：“我问你，我和蒋东阳掉水里你救谁？” “救你救你，”赵恒文心里好笑：“我看都不看他一眼，让他淹死行不？” 李烨这才收敛了脾气，却还是不满得瞪了赵恒文好几眼。 “小孩脾气是不是？”赵恒文无奈的摸摸他的脸：“你儿子八岁看着都比你成熟。” “像你，反正我就这样了。”李烨理了理领口，淡淡道。 “狗德行。”赵恒文笑骂了他一句：“你以后快别吃这飞醋了，人蒋东阳和顾绵的儿子都多大了，我儿子又多大了？我俩要有什么，说得好像还能有你什么事似的。” 李烨快气炸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恒文笑眯眯的看他：“你发会脾气得了啊，我和蒋东阳就是朋友，都快纯洁得跟父子一样了。” “再说了，我喜欢过的人多了去了，你身边的那个秘书我就觉得很不错啊，小伙子个子又高脾气还好……” “你说什么？！”李烨气得看起来快要吐血了。 赵恒文这才笑了，叫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发火什么难听的都骂，还废品……呵呵。 “行了行了，我就喜欢你这种……狗样的。”赵恒文糊弄的的拍了拍李烨的手背。 明明都一把年纪了，李烨却总还是爱吃飞醋，觉得赵恒文哪里都好，魅力四射的，只要和赵恒文关系好一点的人，李烨都觉得那些人是用心不良。 赵恒文一方面乐在其中，一方面又觉得不能这么惯着李烨。 所以没事就欺负欺负他，李烨平时是个笑面虎，心眼多得跟变态一样，可一到赵恒文这，他就跟傻子没什么两样。 赵恒文爱死了他这副天真的二货模式。 而另一边，蒋东阳这就看起来没这么乐观了。 他要了几份意大利面和披萨，反正够顾绵还有蒋鹤琪和李月晟吃的了。 李月晟吃相文雅，一小口一小口的吃面，而蒋鹤琪则呼噜噜的一会就吃完了。 顾绵一直在吃比萨，偶尔看看蒋东阳，蒋东阳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他不希望顾绵知道这些事，这些往事太过残忍，他只愿顾绵能天真快乐就好。 但顾绵敏感惯了，蒋东阳稍有情绪变化都逃不过顾绵的眼睛，何况是现在呢。 可是顾绵也没多问，他觉得蒋东阳不想让他知道，于是就乖巧的闭口不言。 蒋东阳没吃多少东西，他不饿可却还逼着自己喝了一份暖汤，他现在有顾绵有孩子了，不能有点什么事，先往死里逼自己。 午后的太阳很暖，蒋东阳有些犯困了，他昨晚基本没睡着，顾绵正和两个小孩看电视剧。 蒋东阳精神有些涣散，眼皮越来越沉，就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睡着了。 “哥哥？哥哥？醒醒呀。” 　蒋东阳觉得有些奇怪，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只好睁开眼睛，面前的是个小女孩。 一头黑色的卷发，梳成两个双马尾，扎着红色的大蝴蝶结，看起来七八岁的模样。 “琳娜？”蒋东阳看着她笑了：“怎么了？” 被称作琳娜的女孩咬唇警惕得环顾四周，靠近蒋东阳耳边小心翼翼道：“樱桃熟了哥哥，我们去摘吧，兔子先生不在家。” “谁是兔子先生？”蒋东阳感到一阵心慌，然后环顾周围……破旧的墙壁，和血腥味…… 这是哪？？你是谁？兔子先生是谁？ 琳娜是谁？！！ “哥哥？”琳娜着急的看向他：“你怎么了？兔子先生是……” 　“我们的爸爸呀。”少女的笑容如此狰狞，仿佛一道裂痕要把蒋东阳吸进去一般：“你发过誓的。” 蒋东阳捂着头，忍着头痛看她：“你是谁？！” 琳娜一愣，最后冷笑：“樱桃熟了，可以做成果酱，红色的……新鲜的……果酱哦。” 蒋东阳感觉胸口突然一闷，宛如窒息一般的感觉勒紧了他的喉咙，于是他差了一口气，满头冷汗的醒了。 顾绵惊讶的看向他，用自己的衣服袖子给蒋东阳擦汗，奇怪的问他：“蒋……哥，你……做……噩梦……了吗？” 蒋东阳捏了下他的脸：“可能吧？” “琳……娜……是……谁？”顾绵好奇的坐到蒋东阳身边，看着他。 　　琳娜……蒋东阳眼神深沉的笑了：“我说梦话了？” “嗯。”顾绵点点头，露出脸上的一个小酒窝，趴在蒋东阳的腿上：“你……在……喊……这个……名字……” 蒋东阳只是笑笑：“一个……朋友而已。” 顾绵不怀疑他，便点点头，趴在蒋东阳腿上用毛绒绒的头发蹭了蹭他的手。 蒋东阳心慌得有些气喘，却只是温柔得摸了摸顾绵的头发。 琳娜……在他梦里的那个女孩究竟是谁？ 为什么叫他哥哥？蒋东阳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他是孤儿……可会不会有一个妹妹？ 妹妹？那蒋东阳失去的记忆里会有关于他的吗？ 兔子先生？蒋东阳陷入沉思，琳娜说那是他们的父亲？ 那他会不会和这个女孩是直系亲属？！ 樱桃熟了？他们以前一起住吗？院子里有樱桃树吗？ 如果按梦里面的情景看，琳娜很怕兔子先生，也怕他们的……父亲？ 越来越匪夷所思了，所有的线索都在一点点浮出水面，可却还是像前世一样，无论怎么连都连不上。 可是……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了，蒋东阳目色凶狠，像是失去了挚爱的野兽。 前世顾绵的死因……绝对和兔子先生还有这个琳娜有关系。 　　甚至……有可能就是他们动的手。 92 兔子先生从不引诱坏孩子 可是为什么呢？蒋东阳根本不记得丝毫关于童年的事，对他们造不成威胁。 更何况，就算要杀不也应该去杀蒋东阳吗？为什么要对顾绵下手？ 顾绵知道什么了？蒋东阳摇头，不会……前世顾绵一直呆在农村的家里，人又有些笨蛋，能知道什么呢。 也就是……是因为蒋东阳，所以才对顾绵动得手。 前世唯一留下的证据就是一条便宜的玉佩，大概大街上都能买到的那种便宜货，一百块钱两条的那种。 蒋东阳认出来那是何向北戴过的，还是因为偶然见过他戴着这条玉佩，在玉佩的右下角有个三角形状的裂痕。 因为裂痕的形状实在太过奇怪，所以蒋东阳当时多看了两眼。 关于玉佩的事情也不太对，他的记忆告诉他，他去找何家被告知何向北早已去世。 可赵恒文却告诉他，何向北戴着一个情况跟顾绵很像的小孩何可可，让蒋东阳心软了，而决定等查清楚再下手。 除了这里对不上，还有太多了，仿佛他的记忆不知道被谁篡改过一样。 如果是催眠的话……他没有童年的记忆，应该是从小就被人动了手脚。 现在的问题就出在了他幼年的记忆里，梦里的女孩琳娜，还有兔子先生父亲，和那种真实的血腥味……都太过诡异了。 蒋东阳把顾绵搂进怀里，顾绵软乎乎的触感让蒋东阳放松下来，连呼吸都感觉轻松了不少。 顾绵被蒋东阳抱着的时候被戳到了痒痒肉，笑得流了口水，觉得有点丢人……于是轻轻咬了蒋东阳一口做为报复。 蒋东阳被他逗得忍不住发笑，心情也好了不少。 顾绵抱着他的脖子，像只懒猫贴在他怀里，不一会打起了呼噜睡着了。 蒋东阳本以为自己一时半会不会再睡着再做梦了，结果闭上眼睛没多久，他的意识就陷入了深沉的深渊。 “哈哈，哥哥再高点！再高一点呀！”琳娜坐在秋千上笑得很开心。 不像上次做梦，这次蒋东阳意识清醒，他甚至能感觉到阳光照到皮肤上触感。 他向周围看去，绿色的草坪……和一棵算得上是……巨大的樱桃树了。 于是蒋东阳向琳娜走过去，问道：“我现在几岁？” “哥哥，你怎么了？像是笨蛋一样！”琳娜不开心的嘟囔着从秋千上蹦下来：“你八岁呀，我也八岁。” 蒋东阳静静看着她：“兔子先生是你的父亲？” “哥哥好奇怪，是我们的父亲啊。” “我们是亲兄妹？” “嗯～”琳娜笑着摇摇头：“我们是双生哦，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也就是说……龙凤胎吗？”蒋东阳陷入沉思，最后问道：“爱丽丝是谁？” 琳娜忽然哈哈大笑，跑向樱桃树的方向，蒋东阳随着她的方向看去，发觉……全是外国人，在说英语。 他们小时候生活的地方甚至连华夏都不是，而是……莓国。 “好心回答你吧哥哥。”琳娜也静静看着蒋东阳：“爱丽丝……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哦。” “哈哈哈……少了一只眼睛的爱丽丝哦，哈哈哈～” 　蒋东阳感觉左眼一片潮湿，摸了上去才发现了他的左眼流了很多血。 琳娜似乎很开心，继续坐在草坪上唱歌：“兔子先生有怀表，他从来不引诱乖小孩，可是爱丽丝是个坏孩子，失去一纯洁的眼睛，疯帽子是个好孩子，可是必须只有一条腿。” “嘘！”琳娜把食指放在嘴边：“哥哥，兔子先生回来了，快逃吧。” 蒋东阳只看见了一片红色，最后转为黑色，于是他道：“难道你不害怕兔子先生吗？” 他听见琳娜涩涩发抖的声音尖利的响起：“爱德华！！闭嘴！！” 蒋东阳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我叫爱德华吗？” “是的，我的宝贝，爱德华。”优雅而又温柔的男声响起：“该回家了，为什么你总是这么顽皮呢？” 不知道为什么，蒋东阳一听到这声音，就知道……他是兔子先生。 蒋东阳又重新能看到东西了，那是个巨大的怪物，与其说是......兔子，倒不如说是野兽。 全身漆黑，大概有三米高，猩红的眼睛，两只立起来的尖利的黑色耳朵，手指非常长，仿佛轻轻一碰就能划破人的肚子，指甲宛如刀子一般锋利。 头上不出所料戴了一顶黑色礼帽，兔子先生好像生气了，他发出电锯一般的声音：“爱德华，我要生气了哦。” 蒋东阳能感觉到那种恐惧，他很少恐惧谁，可是面对这位兔子先生，他却感觉到了那种令人颤粟的恐惧。 却不是他的，是幼年的蒋东阳或者是爱德华的恐惧。 他知道琳娜非常害怕，躲到了他的身后。 可是蒋东阳却笑了，看着这位兔子先生，露出狠毒的笑来：“你杀了顾绵，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 兔子先生也笑了：“是吗？我的小爱德？” 不出所料的，蒋东阳又醒了，这梦做得跟恐怖电影一样，但是……如果都是真的。 蒋东阳抱着熟睡的顾绵，小声打了个电话给程然：“帮我个忙，找人查查我没去孤儿院之前是不是住在莓国，名字是爱德华，还有一个妹妹，监护人应该是个单身父亲。” 程然觉得这太不可能了，蒋东阳一点都不像是会说英语的样子。 可是他既然让查了，程然便给了一名私家侦探蒋东阳八岁时孤儿院的照片，然后又把信息都提供给他。 本以为这肯定大海捞针一样不好查，却没想到半个小时以后，侦探就打电话说找到了。 程然看着报告吓坏了，整个人几乎都傻了一样把报告传真给蒋东阳。 蒋东阳看着报告不由笑了，能这么好找......还是多亏了有位连环杀人犯的好父亲啊。 　　这在莓国当时轰动一时，亚裔连环杀人犯，蒋东阳甚至都不是这个杀人犯的亲生血脉，据警察说……蒋东阳从出生时就被他绑架带走了。 93 我想再见你一面 蒋东阳现在的反应就和程然刚看到报告时的反应差不多。 有点懵逼………… 他一直以为那么狗血的剧情得多么烂的编剧才能写出来，没想到现实生活与狗血剧就一个区别，那就是生活他只直播，不录放。 这也太tm的mmp了。 蒋东阳忍着心里这股不明的情绪继续看下去，结果看得胆战心惊……这世界上的变态真是让人感觉恶心和恐惧。 蒋东阳并没有童年的记忆，据报告所说，他被找到时左眼受到创伤，血流不止。 可能是因为当时年纪太小，下意识的选择了忘记。 但蒋东阳却觉得这些都太悬乎了，他在这跟读小说一样的浪费时间，其实屁有用的消息都没拿到手。 就光查出了这么个荒唐的报告，蒋东阳一直没纠结过他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要是真的爱他，就不可能把他丢到孤儿院，过上了和野狗抢饭吃的日子。 所以他来到孤儿院之前的事，蒋东阳懒得知道，也不想知道。 没想到他的过去能这么曲里拐弯跟鬼故事一样。 报告上说，那个连环杀人犯从小绑架了蒋东阳，一直以他父亲的身份自居。 同时还绑架了一个小女孩，和蒋东阳同岁，琳娜．霍奇尔。 琳娜就比较惨了，她被这个所谓的兔子先生活生生砍断了一条腿。 梦里面的一切基本都有了大概的解释。 顾绵已经醒了，睡眼朦胧的抱住蒋东阳，撒娇一样的道：“哥……哥……我能……吃……大……白……兔……奶糖……吗？” “可以。”蒋东阳习惯得从兜里掏出来一颗塞到他手里。 一旁看电视的蒋鹤琪看见了，立马道：“老爸！我也吃，还有月晟。” 蒋东阳摸了一下空了的兜笑了：“你自己去厨房的抽屉里拿吧，最多一人三块，明白没？” 蒋鹤琪嘿嘿一笑，乖乖点点头跑去厨房了。 　而顾绵则吧唧吧唧得坐在沙发上吃糖，顾绵天生就属于柔韧性比较好的，虽然哥儿是会比男人身体软很多，但是顾绵却时常软得像面条一样，鸭子坐坐在沙发上。 蒋东阳无论看几次，都觉得神奇，他的柔韧性就很符合他这个人了，只能撅折不能弯的那种感觉。 稍微做个拉伸运动就像上刑一样，蒋鹤琪完美继承了他的这一点。 顾绵赖在他身上不走，蒋东阳就只好继续坐在沙发上看报告。 “蒋……哥……你看……的……什么……呀？” 蒋东阳睁眼说瞎话：“数学卷子。” 顾绵立马就不感兴趣了，坐得离蒋东阳远远的，自己看故事书去了。 蒋东阳微松了口气，继续看。 其实基本也没什么了，做为被害人的蒋东阳算是幸福的了，左眼恢复到蒋东阳根本不知道这只眼睛受过伤。 但琳娜就不这么幸运了，她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失去了一条腿。 　 这个兔子先生明显更喜爱蒋东阳，每次犯案的时候都会让蒋东阳在一旁观看。 当然蒋东阳一点记忆都没有，这些全是另一位被害人……琳娜说的。 这个连环杀人一共杀了五十人，性别年龄肤色国际通通不忌讳。 蒋东阳只感觉到内心说不出来的反胃，他实在不能理解喜欢杀人虐待人的变态。 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蒋东阳开了录音，接通了电话。 有一秒的沉默，随后一个女声缓缓响起：“你好啊，哥哥。” 蒋东阳心梗了一下，随后保持了冷漠：“你是琳娜．霍奇尔？” “来莓国吧。”琳娜的音色显得有些诡异，冷静的有些惊悚了：“来以前那个混蛋的房子吧，我想再见见你，就你一个人，谁也不许带。” 蒋东阳刚要开口…… 琳娜缓缓道：“我知道你的一切，你来我就告诉你，上辈子我是怎么杀了你的顾绵。” 　“别以为，重生的只有你一个。” 蒋东阳看向顾绵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得攥紧：“为什么要现在给我打电话？” “一个人来以前的屋子，否则我就再杀顾绵一次，你敢拿顾绵冒险吗？” 　　 蒋东阳狠狠得咬住了牙：“你不可能再伤害到他了，我就是鱼死网破……” “你能怎么样呢哥哥？”琳娜淡淡道：“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一切吗？是我杀死了顾绵，你不想替他报仇吗？” 蒋东阳握紧了电话，随后挂断了……他得承认，他只想彻底解决了要伤害顾绵的人，而不是整天提心吊胆，躲躲藏藏。 他订了一张莓国的机票，顾绵对于他要走的事情非常愤怒，摔坏了家里所有的盘子，最后蒋东阳承诺他，最多三天，回来就带他去游乐园。 顾绵才冷静了一点，蒋东阳拜托程然来照护顾绵，这才放心的坐上飞机。 他已经被顾绵的死折磨的时间太长了，任何想要威胁顾绵的人，必须都付出代价。 蒋东阳那时候的想法太单纯，也是长时间精神紧绷而使心情焦虑，从来没想过他失去的记忆，到底有多么恐怖。 莓国的空气很好，蒋东阳随便打了辆出租车，他不会英语所以事先查好地址用英语写下给司机看，司机人挺好，一路上还试图用英语和蒋东阳交流。 可惜蒋东阳只听懂了……is……this的，剩下的啥也没明白。 到了以后蒋东阳踩到那柔软的草坪时，突然眼里有了泪意，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越往里走，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阳光很强烈，稀碎的光芒透过枝繁叶茂的绿树照到蒋东阳的脸上，蒋东阳知道……那是棵樱桃树。 这种强烈的悲痛感让蒋东阳无所适从，他只能控制着自己往屋子里走去。 昏暗的屋子里，蒋东阳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她明明和蒋东阳一般大的年纪，却已经花白了头发，神情冷静而无波动。 明明活着，却已经死了……蒋东阳再一次无比清晰得感觉到了这种感觉。 　　琳娜就那样看着他，蒋东阳本该感受到恨意，或者是反感……可是他只是心痛，那种心痛的感觉，他只在顾绵死后感觉到过。 94 疯帽子最喜欢爱丽丝 蒋东阳控制着自己流泪痛哭的感觉，他安慰自己那根本不是他的感觉，只是陌生的……一种情绪罢了。 “好久不见了，哥哥。”琳娜突然笑了，她也许是因为遭受了太多的苦难，笑起来的时候总会让你头皮发麻。 “你还是没想起来是吗？骗子。”她轻轻得说着，不像是责怪不像是埋怨，而只是去阐述着事实。 “你也重生了？”蒋东阳忍着情绪道：“你前世是怎么杀的顾绵。” 　　他拿出一把枪对着琳娜的脑袋。 琳娜毫无感觉，只是笑笑：“你不是爱德，他从不会这样对我。” “可你又是他，只能是他。”琳娜哈哈大笑着：“你忘了吗？他以前最喜欢你了，因为你总是那么安静，冷漠。” “你根本不害怕他，所以他在解剖那些活人的时候最喜欢让你观看了，不是吗？” 蒋东阳拿枪的手有些发颤。 “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好害怕……”琳娜淡淡说着：“你总会保护我的，每一次他试图伤害我的时候，你都会和我说……” Everything's gonna be okay.蒋东阳的脑海里响起这句话。 “Everything's gonna be okay。”琳娜笑着看他：“你曾发誓，发誓像现在保护顾绵一样的保护我。” “可你就是个骗子。”琳娜淡淡的说着：“其实我没打算杀那个弱智的，那天晚上太黑了，我找人去强，奸，他。” “就像你没有从他手里保护好被强奸的我一样。” “可没想到你的那个小弱智这么贞烈，他绝不肯让那群人碰他一下，所以他跳进了井里。” “你知道吗？”琳娜笑了：“我看着他跳进去的，听着他的挣扎和恐惧，直到他死……都始终陷入无尽的恐惧里。” 砰！砰！砰！！蒋东阳深知有种叫做愤怒的东西，使他血压升高，额头上青筋暴露，他开了好几枪……却一枪都没打中。 而琳娜丝毫没受影响，她边听着枪声边说着：“很像你，没能力保护我，而被强迫着看他砍下我的腿。” “你也不记得了。”琳娜嘲讽的笑了：“你说我跳舞的样子很像白天鹅，说带我逃出去以后带我去学芭蕾舞。” “你曾为了保护我，不被砍下另一条腿，而差点失去一只眼睛。” “可是那有什么用呢？”琳娜看着蒋东阳，轻描淡写的笑了：“有什么用呢？” “你怎么可以……去保护另一个人，而抛弃掉我？！” “我曾千百次的对着镜子，对比着我和那个傻子，我在想你是不是因为他和我长得有些像，所以才喜欢他。” “可是！”琳娜的愤怒并不比蒋东阳少，她笑了：“没有……没有一处是相似的。” “他是无辜的。”蒋东阳狠狠闭上眼睛，又睁开：“他……” “那我不无辜吗？！”琳娜朝他大吼大叫。 “爱德华，你就是个骗子，懦弱的伪君子，你保护不了任何人，你骗了我，同时却也没保护好那个傻子。” “我想要你去死。”琳娜轻声笑了：“你怎么能忘了这一切呢？太有趣了。” “可我又希望你忘了。”琳娜看着蒋东阳，指了指旁边的定时器：“走吧，蒋东阳，还有三分钟就爆炸了。” “跑吧，离开这里。再听到爆炸声音的时候，你就会忘了这一切，你只是来到这里，和琳娜起了争执，然后她启动了定时炸弹，你逃了出来，然后琳娜自杀了，这一切都结束了。” 蒋东阳震惊得看着她，琳娜眼神温柔的看着他：“走吧，蒋东阳，我不用你选择了。” “你不用选择我了，Everything's gonna be okay。” 琳娜轻轻向他眨了下眼睛，一如往常……小时候对蒋东阳撒娇的时候。 蒋东阳只是站在那里不能动弹，可是看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可是到最后他拼了命的跑出屋子。 到最后，他选择的都不是她，而是那个傻子。 可她从来没想过让他为难，从始至终他都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爱他。 琳娜在嘀得一声中，慢慢得哼出了最后一句：疯帽子最喜欢爱丽丝。 蒋东阳感觉自己被热浪冲出屋外，耳朵开始嗡嗡得响起声音……他逐渐失去了意识。 他其实不明白很多事，也着实是个笨蛋，他从来没想过……如果前世他就在赵恒文口中失踪的那一年里找到了琳娜，那他是怎么又不记得了的。 蒋东阳开枪自杀以后，确实把琳娜给他催眠的记忆全都找回来了。 他们两个，实在都是个悲剧。 蒋东阳那会毕竟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孩，每天被迫看所谓的兔子先生杀人，晚上害怕得不敢睡，琳娜就会给蒋东阳催眠，让他忘记白天所看到的。 琳娜的催眠是和兔子先生学的，这位连环杀人犯是位催眠师，靠着药剂催眠杀了好多人。 即使琳娜学的并不好，可是蒋东阳那会毕竟还是个小孩，记忆能力并不强，而且又拼命想忘记。 所以到最后，就真的忘记了，是琳娜让他忘记的。 　　蒋东阳被强迫目睹看见他砍了琳娜一条腿，发疯一样抢过刀子割断了他的脖子。 可是也被打伤了左眼，琳娜不忍心让他承受这些，就再次让蒋东阳忘记了。 可结果……蒋东阳真的忘记了一切，被当成受害人被遣送回国，重新以另一个名字生活。 而琳娜则被亲生父母找回了，她的亲生父亲……是全国有名的首富，这也是后来琳娜能掌控蒋东阳的原因。 许多年以前，蒋东阳还不是蒋东阳，而是叫爱德华，他和琳娜一起躺在草坪上，怀里有一本爱丽丝梦游仙境。 那位连环杀人犯管自己叫兔子先生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能靠催眠杀人，他管年幼的蒋东阳叫爱丽丝，因为蒋东阳是他最满意的受害作品。 琳娜那时候躺在蒋东阳怀里笑了，虽然脸色苍白眼神却又光亮：“那我一定是疯帽子啦，因为疯帽子最喜欢爱丽丝啦。” 蒋东阳轻笑：“Everything's gonna be okay.琳娜，我会永远保护你。” 　　“你发誓！”“我发誓，My princess。” 95 一切都结束了 孤儿院院长第一次见到这个被送到孤儿院的男孩时，就知道这个孩子缺少了某些东西。 太空洞了……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一丝一毫孩子的幼稚感。 他忘了一切，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晓得。 　　院长叹了口气：“你要不和我姓吧？或者你自己选个姓？” 男孩看着院长：“你姓什么？” “蒋……” 男孩低下头，声音很淡：“那就叫这个吧。” 院长深深叹气，被抛弃了的孩子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会受到创伤，心里的伤比肉体的更难治愈。 于是院长无奈的看向窗户旁边，太阳刚刚升起，阳光特别足，生命力看起来是那么顽强。 东边日出西边雨……院长微微笑了下：“诶，东……阳？这个名字怎么样？希望以后你的人生里也总有阳光来温暖你。” “东阳？”男孩抬头看着院长，随后露出个笑来，点点头：“成，那我以后……就叫蒋东阳了。” 蒋东阳觉得大脑浑浑噩噩的，醒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又住进了医院里，他最近倒是和医院挺有缘分的哈。 “蒋……哥。”顾绵见他醒了呜了好几声，哭哭啼啼的跑来抱住他。 蒋东阳笑着吻了他的额头：“都结束了，没事了。” 顾绵撒了会娇，觉得自己特别想蒋东阳，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最后只能跟小狗一样哼哼唧唧半天。 过了一会警察来了，来询问爆炸现场的情况，蒋东阳捂着头，想了半天才道：“我记不太清了，但我进去以后就看见炸弹了……然后我就逃出来了？” 警察没有怀疑的点点头：“现在案情初步判断为自杀，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蒋东阳再次疑惑，然后道：“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看向了顾绵那张单纯可爱的脸，“我忘了……” 警察问了半天什么也没查出来，但根据现场调查和死者琳娜．霍奇尔的遗书来看，蒋东阳也许只是无意间被卷入的。 这件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是程然带着顾绵来的，程然很担心：“哥，都解决了吗？” 蒋东阳心里突然一空，然后道：“解决了………”很奇怪得是，蒋东阳的脑子里明明是一团浆糊，记忆全都是乱七八糟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非常肯定，杀害顾绵的人已经死了。 第一次似乎是出于直觉还是潜意识……蒋东阳没有再多问也没有多想关于杀害顾绵的凶手，他只要一想就头痛欲裂。 周边的人就不让他在想了，包括蒋东阳的医生，希望他能好好静养。 蒋东阳就这样抱着顾绵当了好几天的米虫。 然后干脆抛下在家的蒋鹤琪，带顾绵去了莓国最大的童话游乐园。 莓国的人民都很开放热情，所以去童话游乐园的人都会穿成故事书里的样子。 蒋东阳属于半个土老帽，干脆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去了。 顾绵则很精致了，闹着逛了好几家商场去买衣服，最后决定要扮成小公主。 蒋东阳故意气他：“你一个男人穿什么裙子？” 顾绵成功上当咬了他好几口，然后继续挑小裙子，顾绵本来就是哥儿，而哥儿其实也基本都是当小姑娘养的，没有多大的性别意识。 顾绵又是小孩脾气，觉得公主都很漂亮，所以他也要当小公主。 蒋东阳无奈的带着他一家一家的去逛，最后买了一顶黑色的长假发。 顾绵看上了一身连体的黑色紧身裙，开放得再次把蒋东阳吓得快要尖叫了，劝了他半天给顾绵买了一条粉红色的长纱裙，布灵布灵闪闪发亮的那种。 顾绵非常兴奋，早上早早起床，摇了摇蒋东阳的胳膊：“哥哥……哥……快……点呀。” 蒋东阳一个翻身把顾绵圈在怀里：“再胡闹打你屁股信不信？” 顾绵在他怀里钻来钻去：“打……蒋哥……屁……屁……蒋哥……是……坏……蛋。” “哟呵，你个小崽子。”蒋东阳好笑的把顾绵按在床上亲了好几口。 顾绵笑得发颤……整个人笑得都软了。 最后蒋东阳被顾绵骚扰的没办法，只好刷牙洗脸穿西装带顾绵去专业化妆师里化妆。 顾绵非常想变成漂亮小姑娘，化妆师就给他化了个长睫毛。 蒋东阳看着直摇头…… 但顾绵化出来以后确实是个漂亮小孩，但蒋东阳还是更喜欢他穿普通衣服的模样。 顾绵想穿高跟鞋，蒋东阳眉心直跳：“你不怕崴脚？” “不……怕！……要……穿。” 蒋东阳懒得和他说，直接不付钱，然后给他买了双特丑的平底鞋。 顾绵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呜……不要……不……要。” 蒋东阳冷下脸：“那你自己去吧，我不跟你去了。” 顾绵委屈的坐在椅子上哭了一会，奇怪的是妆竟然没花，最后自己嘤嘤的拉着蒋东阳的袖子：“买……那个……有……球球……的。” 蒋东阳看向顾绵指的那双带着粉红色毛球的平底鞋道：“那你保证你听话。” 顾绵乖乖点头，穿上自己喜欢的鞋子以后乖乖和蒋东阳一起坐大巴去游乐园。 莓国的冰激凌看起来十分好吃，于是蒋东阳承诺给顾绵买一只，顾绵开心死了，说想要蔓越莓口味的。 路上还问蒋东阳蔓越莓是什么，蒋东阳瞎说八道：“水果的一种。” 好糊弄的小顾绵乖乖点头，把新鲜的冰激凌放到蒋东阳面前，蒋东阳咬了一口，发现是真的好吃。 就又买了一只巧克力味道的，先给顾绵咬了一口，顾绵吃黑了嘴巴，口红瞬间就没了。 蒋东阳笑着用手指给他擦掉，牵着他的手，两个人吃着大巴上买的甜筒，然后下车。 蒋东阳其实很喜欢甜食，巧克力味的冰激凌实在是太好吃了，但顾绵显然又被路上的爆米花吸引了。 蒋东阳给他买了一桶海盐味的，顾绵抓着往嘴里塞，所以蒋东阳只好吃了两只甜筒。 　　莓国的游乐园非常有趣，因为是童话主题，所以一进去地上是一大群鸽子到处找人讨吃的。 96 眼前人是心上人（完） 蒋东阳见顾绵很不情愿的把自己的爆米花分给鸽子以后差点笑炸了，路过的摄影师碰巧把这一幕照下来。 然后拿给蒋东阳问他是否需要打印出来，蒋东阳很喜欢他找出来的顾绵，照片中顾绵一脸委屈，蒋东阳则在幸灾乐祸，却不难看出两个人都很幸福。 打印出来以后，蒋东阳把照片塞到顾绵的小包里。 一路上打扮成什么人的都有，最酷的要属工作人员扮成的恐龙。 “蒋……哥……要……”顾绵兴奋极了跳了起来，拽着蒋东阳去合照。 蒋东阳并不会英语自然顾绵也不会，但对方似乎被顾绵的热情所打败了，甚至还邀请顾绵跳了一支舞，顾绵不会跳舞，就和这只恐龙先生一起手拉手转圈圈。 外国的男人都很浪漫，甚至还买了一支粉色玫瑰送给顾绵，顾绵从兜里掏出他刚刚买的小熊的钥匙链送给恐龙先生。 蒋老父亲本能发作，觉得实在是很欣慰，毕竟顾绵是有自闭症的孩子，如今这么活泼开朗真是太好了。 “棉花，要不要哥背你？” “要……要！”顾绵握着鲜花跳上蒋东阳的后背被蒋东阳背着走，看他如此开心，蒋东阳真是觉得……太好了。 　　他的小顾绵，终于长大了啊。 蒋东阳边笑着边带顾绵去玩，顾绵没坐过过山车，刚坐上就吓坏了，紧紧把头埋到蒋东阳怀里，一句话也不说。 过山车的刺激感实在使人疯狂，顾绵哭了一整路，蒋东阳只好哄着他。 顾绵气哼哼得在他怀里撒娇：“我……我再……也……不要……不……不要……坐……过……山……车……！” “成。”蒋东阳笑着吻吻他的脸颊：“不坐了，那你看看你还想玩什么？” 顾绵寻思了半天也没想好，最后决定和蒋东阳一起去滑滑梯，顾绵虽然二十六了，可被蒋东阳照护的却还像十八岁。 他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怎么变过。 蒋东阳被他牵着手，笑着陪着顾绵玩。 滑梯是单人的，所以顾绵上去了自己先滑下来，蒋东阳在底下等着他。 “近日……**集团总裁的独女，琳娜．霍奇尔被确定自杀成功……” 　　蒋东阳应该是听不懂英语的，可却不知道为什么听懂了这条新闻联播，他觉得自己可能有学习英语的天分。 大概是以前生活在莓国的原因？蒋东阳觉得好笑，移开目光看向已经往下滑的顾绵。 　　脑子里却想着童话游乐园放这种新闻是不是不太好。 顾绵很快就滑下来了，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开心。 一直叽叽喳喳的和蒋东阳说话。 蒋东阳摸摸他的头发，笑了：“棉花，把衣服换了吧。” 顾绵也过了穿小裙子的瘾，点了点头。 蒋东阳就带着他去游乐园里的免税店买了卡通的长袖和牛仔裤还有一双白色板鞋。 顾绵去试衣间换好以后，蒋东阳觉得衣服款式不错就直接付款让顾绵穿走了。 顾绵把假发摘下来往蒋东阳手里一扔，蒋东阳无奈的给他拿着。 玩了一天以后，蒋东阳直接订了晚上的机票飞回华夏，毕竟孩子还自己在家呢，他不放心。 顾绵虽然依依不舍，但对蒋鹤琪的想念占了大半，所以也很支持回家。 一上飞机顾绵就靠在蒋东阳肩膀上睡着了，蒋东阳笑着把他搂在怀里，顾绵睡得迷迷糊糊小声得哼唧了一声，就又睡过去了。 蒋东阳轻轻抚摸着顾绵的后背，顾绵跟小猫一样发出舒服黏人的气息来，往蒋东阳怀里又钻了钻。 即使他们下飞机已经半夜四点了，但蒋鹤琪还是闹着要一起来。 蒋鹤琪看见蒋东阳以后就一直闹脾气，他确实很想蒋东阳，可却也觉得蒋东阳一点都不好，自己去莓国把他丢在家里。 蒋东阳失笑：“爸爸有事来着，不是去玩的。” “胡说！！”蒋鹤琪哭着踩蒋东阳的脚：“你只喜欢小爹，带他去游乐园了不带我去！！” 蒋东阳把他抱在怀里：“谁说的？我明个单独带你出去玩行不行？” 蒋鹤琪气得像个小疯子：“讨厌你！！你不要我了……” “你是爸爸的小心肝，爸爸怎么会不要你？” “你就是想和我小爹再生一个，然后不要我了！！” 蒋东阳拿他没办法，边抱着他边出机场，哄他：“爸爸不会有别的孩子的，爸爸就只要你一个就行了。” 蒋鹤琪这才好了点：“你保证？” “保证。”蒋东阳亲了亲蒋鹤琪的小脸，蒋鹤琪安静下来了，小孩子不安定感强，怕蒋东阳不喜欢他了，现在得到承诺自然就乖乖依偎在他怀里。 顾绵难得没吃醋，因为他忙着喝奶茶，下飞机的时候差点饿坏了小棉花。 蒋鹤琪也光找蒋东阳的麻烦，只黏着蒋东阳。 这会倒是想起顾绵来了：“小爹，你想我了吗？” 顾绵看着他点点头，软软道：“想……了。” 蒋鹤琪就又开心起来了，顾绵从兜里掏出给蒋鹤琪买的礼物，是个变形金刚的小项链。 蒋鹤琪开心坏了，他特别喜欢变形金刚，顾绵又拿出一条道：“这……个给……月……晟。” 因为两个孩子比较亲近，蒋东阳买礼物都是人手一份。 给月晟买的是同款，蒋鹤琪高兴坏了，双眼亮晶晶的：“嘿嘿……我和月晟戴情侣项链啦。” 蒋东阳愣了一下，才笑了：“你问人家愿意跟你戴了吗？” 蒋鹤琪哼唧他：“月晟最喜欢我了，肯定愿意。” “那你知道什么是情侣项链吗？” 顾绵抢答：“就是……爱……人……之间……戴的。” “我和月晟就是爱人啊！”蒋鹤琪立马道。 蒋东阳只是揉了揉他的头：“你还小呢，小笨蛋。” 蒋鹤琪回嘴，蒋东阳也只是笑笑，怀里抱着他，另一手牵着顾绵。 今晚的月色倒是很好，亮光很柔和，蒋东阳带着他的两个宝贝回家，心想这可能就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事了。 　　未来很长，所以珍惜眼前人就足够了。 番外一 赵傲娇和李藏獒 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太不正常了……李烨这个家伙。 赵恒文拿着笔无意识地在纸上不停的点。 说实话，他感觉有点焦虑，毕竟一直都是李烨围在他身边团团转，跟个藏獒一样的忠心耿耿。 可最近李藏獒可能生出了狼子野心，也不给赵恒文打电话了，晚上回家都八九点了。 赵恒文咬了下牙，神情阴暗：“好你个李烨！” “赵……赵医生？”护士有点被他的表情吓到了，半是尴尬的道：“病人的病历给您送过来了哦。” 赵恒文这才恢复过来，不好意思的笑笑：“麻烦你了。” 随后自己抱着沉甸甸的病历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仔细想想……他们结婚一年，几乎没有吵过架，也没有特别浪漫的时候。 情人节和结婚纪念日李烨买了玫瑰花送他，想邀请他一起去过节，赵恒文却因为工作太忙不得不拒绝了。 现在想想……好像任性的是他啊。 莫名其妙的，赵恒文生出了点危机意识，毕竟……李烨也很受欢迎啊。 长得帅气，又是公司老板……帅气多金不为过了。 赵恒文突然叹气，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糟糕了啊…… 他翻了个身，看着茶几上的绿色盆栽，心里却想着要不要他主动点？ 毕竟……他们已经结婚了啊。赵恒文咬了下嘴唇，怎么可以使用冷暴力了，太过分了。 那……赵恒文不知道为什么红了脸，打个电话给他吧，然后定个餐厅要瓶红酒…… 忽略脑子里某些不和谐的场面，赵恒文脸都红透了，给李烨打电话。 “喂？”电话接通了，李烨淡淡的音色传来。 “啊？啊！”赵恒文突然就有点慌了，掩饰的摸了下鼻子，然后慢腾腾道：“就是……我们结婚这么久了，晚上……”声音越来越小：“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当然你要是有事……” “嗯，我晚上有事今天去不了。”李烨轻描淡写的就拒绝了：“不是今天早上就和你说了吗？我和金秘书得去参加个饭局。” 赵恒文完全忘了这回事，但听到李烨这么不留情的拒绝，赵恒文还是很尴尬的：“哦……哦，那就这样吧，等你有空……” “行，挂了吧。”李烨淡淡道：“我这有点事。” 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赵恒文不由张大了嘴来缓解这份压力。 不是好像了……是真的不对劲了。 而另一边李烨挂断电话，看着公司的经理道：“抱歉，请继续吧。” 经理点点头，继续报告业绩。 听着风把窗户吹出了点响声，赵恒文突然生气，是种别扭而又不愿意承认的心情，过于幼稚以至于他都没深想。 对了……金秘书啊。赵恒文无意识得眯起双眼，冷笑一声……金秘书也算是个美人了吧，身材也前凸后翘的。 李烨不是真正的同，而是双性恋，虽然赵恒文是个哥儿，可他也毕竟是男人，而谁知道李烨会不会突然又喜欢那种温柔贤惠的美人？ 嘛……赵恒文攥紧了手里的水杯，都结婚一年了，偶尔出现平淡期也正常…… 就算出轨的话……就算出轨的话……无法原谅！！ 赵恒文把被子狠狠砸向地上，发出砰得一声，随后他才发现他砸坏了他最喜欢的粉红豹的茶杯。 “啊！！”赵恒文都快哭了，蹲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把碎片扔到垃圾桶里。 大坏蛋……他在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赵恒文其实没有恋爱经验，前世一心喜欢蒋东阳，结果到最后对方成了他兄长一样的存在，赵恒文喜得好人牌。 再以前……交往时间都很短的，也就一个月就分手了，赵恒文又喜得好人牌。 现在想想，李烨这么优秀的人，他应该对他再好一点啊。 赵恒文干脆请了下午的假，坐出租车到李烨门口蹲点去了。 结果还堵了车，赵恒文在车上饿得前胸贴后背，晃晃悠悠的三个小时才到。 五点半了……赵恒文有些做贼心虚的拿了杯咖啡，站在李烨公司门口对面，小心的观察着。 过了一会，李烨穿着西装和金秘书一起出来了。 赵恒文喝了口咖啡，暗中撇嘴……切，只有一个电梯吗？非一起出来。 金秘书紧紧跟着李烨，有些欣喜的看着李烨的背影，饭局他只让我和他去了，是不是也对我有些意思呢？ “我开车吧。”李烨揉了揉眉心“你去坐出租接一下江总，他在机场……” 金秘书脸红的点点头：“那个……”她有点害羞：“我想说我喜欢您。” 不管李烨面无表情的神色，继续道：“第一次见到您，我就坠入了爱河，我不在意你结婚了。” 说罢，在李烨脸上留下轻轻一吻。 赵恒文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都坠入了冰窖，他走了过去，拽住金秘书的头发，把她往后一扯：“你是没有自尊吗？别人的东西就这么好？！他结婚了你不知道吗？！！” 说罢干脆直接把热咖啡倒在金秘书脸上，不解气的把纸杯扔到李烨的西装上。 赵恒文使劲的扯着金秘书的头发，把她摔到地上：“给我滚！再让我看见你我就打断你的腿！！” 金秘书哭哭啼啼的跑了。 对上李烨那双含笑的眼睛，赵恒文举起拳头狠狠揍了他一下，然后又轻轻地打了他一下。 突然软弱下来，把头埋到李烨胸口：“辞退她……” “好，你以后不会看见公司里面在有这号人。” “你……真的要出轨吗？”赵恒文抬头看他。 　“我没有。”李烨淡淡看着他，眼睛里赵恒文读不懂的情绪：“我只想要你。” 这句话让赵恒文疯狂，他搂住李烨的脖子，踮起脚亲吻着李烨。 这个吻足足有几分钟，让赵恒文都感觉到头脑有些发晕。 “抱我。”赵恒文看着李烨：“艹我，让我欲火焚身。” 李烨笑了，捏了他的脸：“你不用证明什么，无论今天你在不在，我都会辞退她。” “还有，今天的饭局。”李烨笑得有几分狡猾：“你陪我去吧，我送你一束玫瑰花。” 赵恒文不知道为什么又感觉到了安心，他坏笑着摸了下赵恒文的小腹：“我送你～一盒避'孕'套怎么样啊？” 　　“那就却之不恭了。” 番外二 他不懂 许方程然（be慎入） “他走了。”蒋东阳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程然，“他在的时候你躲得勤快，如今人走了，你却又舍不得了？” 程然的手指微微颤抖，却笑了：“他去哪了？” “你想好了吗？”蒋东阳只是看着他：“别只是一时冲动，给了他希望就为了让他空欢喜。” “我只是……”程然的眼里含了泪水：“他是个男人啊，又不是哥儿……” 蒋东阳一瞬间皱了眉，神情里突然多了一丝悲哀的感觉，但他隐藏的很快，最后只是笑了：“有什么区别吗？他还是许方，没什么变化。” 程然往后退了一步，眼泪往下流却又站在原地不动：“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蒋东阳看着他叹了口气，道：“b5火车站，他要去西藏了，单程票。” 程然睁大了眼睛，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单程……票？” “是。”蒋东阳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如果真的不爱他，只是一时舍不得，就别去阻拦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忘记你。” “可你要是爱他，就去吧。”蒋东阳看着程然：“不然你可能就彻底错过他了。” “呵……”蒋东阳低下了眼睛，似乎只是觉得好笑：“你没他勇敢啊，程然。” 　 这话似乎压垮了程然，他明明是哭着的，却笑了：“你不懂啊，我怎么敢这么轻率的就答应他啊。同性婚姻甚至都不合法啊……我要一辈子偷偷摸摸的吗？” 蒋东阳只是淡淡笑了：“那就这样吧。”说完就绕过程然准备离去。 程然的理智崩塌掉了，他明明是最聪明的，最懂得审时度势的。 可是为什么……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跑出公司，开车去了火车站呢。 他爱许方吗？程然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个疑问，他当然爱他，想和他共度余生。 可是现实多残酷啊，多少人都对同性恋抱有恶意，他要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他还有父母啊……他的家庭能接受同样身为男人的许方吗？ 　如果和许方在一起的代价，是要付出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值得吗？ 程然在心里问自己，值得吗？ 路上堵车了，程然却希望车子行驶的速度可以更慢一点，他的内心很矛盾，既希望许方永远待在他身边，又希望…… 可是过了下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公路不堵车了，一路畅通。 程然到了b5的火车站，跑着进站……对，他可以和许方好好谈谈，也许这样许方就不会走了。 等到很多年以后，程然才明白自己当年是真的爱过许方的，不是不爱，而是不够爱。 说是不够爱其实也有点夸张，他毕竟有他现在生活的圈子，他……有太多东西了，不能单单因为一份爱情，就抛弃生活里的亲情，友情。 　　所以当他跑进火车站，许方刚上车…… 许方把头发剪成了板寸，看起来似乎一夜就成熟了。 “许方！！许方！！”程然挥着手大叫着他的名字。 许方却没有下车，只是看着程然，最后轻轻一笑。 “许方！！许方！！你下来！！我们谈谈！！” “这位先生麻烦您离远一点，火车要开了。”工作人员拦下了程然。 火车开始缓缓动了，程然一瞬间慌了，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朝着许方大喊：“别走！！别走！求你……” 火车依然走了，开得很快，连停顿都没有。 程然忽然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耳边响起蒋东阳说的话：“你不如他勇敢啊。” 　 程然尽全力缩成一团，穿着西装的成熟男人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无能为力的小孩。 他哭着却笑了：“我……爱你，真的。” 其实就这么简单，他爱许方，没有值不值得，没有那些束缚，他爱他。 只是这份爱，太过浅薄，不能承担风险。 火车上的许方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快速略过的风景，低头笑了下，似是深到骨子里的悲哀，似是放弃一切以后的痛快。 火车里的声音很杂乱，却丝毫不能影响许方。 “再见了，程然。”许方轻轻低喃。 从青春开始的时候，他就喜欢他。 他看他的每一个眼神，从来都不是看朋友的神情。 他想牵着他的手，告诉全世界的人，这就是他喜欢的人。 可是他不能……因为程然害怕了，多可笑啊，说好的一往情深，最后化作好聚好散。 许方从来都不如程然聪明，考试的成绩，和到后来他为公司所带来的利益。 许方都不如他……许方就像一只笨狗，傻乎乎的守着程然对他的每一个笑容。 可是他怎么能继续以朋友的身份呆在程然的身边呢？ 他不是他的朋友，从始至终都不是。 他爱他，胜过全世界的一切。 为了他，抛弃一切都值得。 可是……许方托着下巴看着车窗外面，鲜花开放…… 他怎么忍心逼程然放弃他所拥有的一切，又不是等价交换，一加一等于几这样的问题。 太复杂了，以许方的智商根本思考不出来，到最后他看出了程然的犹豫，程然对他的愤怒…… 这最让许方伤心，他甚至都不愿去谈论自己和他未来，他看见的东西已经和程然看见的不一样了。 他有很多东西，每一样拿出来，都比许方珍贵。 程然说，只做朋友不好吗？ 许方当时愣了一下，耳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最后笑了：“好啊。” 那时，程然露出一个真心的，松了一口气的微笑。 许方看着他，看着他……才明白喜欢一个人到底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他可以擅自决定一段感情的开始与结束。 他问他可不可以做朋友？怎么可能啊？又不是开关，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可是许方答应了，他不要再爱这个人了。 刚喜欢程然的时候，他连分开一会都舍不得，可是经历过这么多事以后，他不愿意再呆在程然身边了。 以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许方一直不懂，如果真的那么爱一个为什么还要拼了命逃离他。 现在他懂了，他只要呆在程然身边，就控制不住自己飞蛾扑火。 　　他爱他，可惜他从来都没懂过。 番外三 各自欢喜 （续．程然许方） 许方一直不晓得爱是什么，喜欢又是什么。 可他却一直懂失去是什么。 白云蓝天，风里都带着甜味，似乎是花香，又似乎山间草木的香味，他分辨不清。 西藏这边太好了，除了高原反应。 许方身体素质即使不差，却也还是头晕恶心，这样也好，能减少他想程然的体力。 他已经来这七个月了，整个人瘦了一圈，却反而显得他很有精神。 许方觉得，他就算从这高高的山坡跳下去，摔得粉身碎骨，都不会觉得再痛了。 他还是没能忘了他，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长到许方都忘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第一次见面说的话是什么。 一头小牛犊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许方好笑，朝它招招手：“过来啊。” 小牛犊长得极其漂亮，最漂亮的就是那一双眼睛了，清澈得就像整条银河。 不知道为什么，许方看这它的眼睛鼻子就开始酸，眼泪出来了却又流不下来。 　 牛犊似乎看出了他的悲伤，慢慢地挪到他的身边，小声得哞了一声。 许方突然破涕为笑：“你好像顾绵哦。” “顾绵是谁？”穿着一身青蓝色藏袍，皮肤黝黑的男人淡淡问他。 “一个朋友。”许方对这个陌生人莫名其妙的回答了。 男人的五官长得很俊朗，不是城市里的那种俊秀，而是经过风吹雨淋后的沉稳。 他的声音低沉，比许方听过所有人的声音都好听。 “我叫云狨（rong）。”男人坐在他身边，和他并排坐在草地上，听清风呼啸过耳，阳光像是撕破了所有的遮挡，照耀在草地上，照亮温暖了一切。 “许方。”许方满不在乎的回答着。 云狨看看他，然后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许方一愣，略微觉得有点糟心：“没有。” “说谎。”云狨淡淡的开口，只是在陈述这一事实。 许方冷笑：“做为一个陌生人，问这些不太礼貌吧。” 云狨不解的看着他：“我喜欢你。” “哈？”许方一脸懵逼，觉得遇到了个神经病。 “我喜欢你。”云狨突然躺在草地上，闭上了眼睛：“我看见你的时候，心跳得很快，师傅说这就是喜欢。” 许方眼眸低垂：“我是个男人，不是个哥儿。” “我也不是哥儿。”云狨淡淡道。 许方忽然就笑了，毫不在意的躺在了云狨的旁边：“你这人有点意思啊。” 云狨翻了个身，面对面的看着许方：“你长得真好看。” “瞎说什么大实话。”许方哈哈大笑着，也看向云狨：“你也不差啊。” 有的时候，心动不一定是件好事，并不如细水长流来得够味，许方没过多久就喜欢上了这个坦诚可爱的男人。 在往后的日子里，他再想起程然来，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年少的自己太幼稚，太可笑。 不是说爱上他不值得，现在一想起来就后悔，而是觉得当时的两个人都太年轻了。 年轻往往能给你带来很多东西，也会让你失去很多。 岁月在年纪上一笔一笔的加重年轮的痕迹，也让许方明白很多了，当时的两个年轻人都太勇敢，同时……也都不太勇敢。 程然始终不肯往前走一步的怯弱，和许方放手时的坚决勇敢，早就注定了这一切。 你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吗？许方到现在都没明白，可他却知道呆在云狨的身边，他比从前的自己都更像自己了，如此的自由，如此的洒脱，如此的幸福。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勇敢，程然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考量。 十年了……他们再见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年了。 连当年还是小屁孩的蒋鹤琪都长成了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他身上的那种朝气蓬勃，忽然让许方明白，他们都不在年轻了。 “你看起还是和以前一样。”许方大大咧咧的跟程然道。 程然的目光有一瞬变得温柔，可却很快的略过，就如他这个人一样，很容易把表面功夫挂在面上，于是他笑了：“你也一样。” “爸爸！！”活泼的小姑娘抱住程然的大腿。 程然的目色柔和抱住自己的女儿：“你怎么来了？妞妞？” “因为我想爸爸了嘛。”妞妞在他怀里撒着娇，身穿红色连衣裙的窈窕女人过去搂住程然的胳膊：“老公，这谁啊？” 程然顿了片刻，最终嘴唇轻起：“以前的……一个朋友。”他没有去看许方，许方倒是并不意外，他们比彼此想象的……还要更默契一点。 　“方方。”云狨穿着一身运动服手里拿着芝士蛋糕道：“我买到了，让加了蓝莓。” “你个笨熊终于能干点正事了！”许方夸奖他，又朝着女人介绍云狨：“这是我先生。”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有点别扭的点点头。 许方不在意的摆摆手，看着程然道：“先走啦。” 程然就那么看着他，看了很久，最后轻轻一笑：“嗯，再见。” 有的时候，再见的意思是，再也不见。 少年时期的许方总是粘着程然，笑得傻乎乎的像只笨狗：“你会离开我吗？” 程然当时回答：“不会。” 许方立马点点头，郑重点：“我也不会，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你就是个笨狗熊！！我说了不要蔓越莓！！为什么蛋糕里还有！！” “我跟服务生说了呀……”男人委屈巴巴。 “你还敢顶嘴！！” 程然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背影笑了，你说了谎，我也说了谎，又或者……我们当时都没明白，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老公，你这个朋友……是同性恋啊？”女人隐藏着眼里的厌恶，有几分不屑道。 程然没有发火，也没有回答，只是握住女儿肉透透的小手：“妞妞，爸爸给你买蛋糕好不好？芝士加很多蓝莓的那种？” “我不喜欢蓝莓啊，爸爸。”妞妞小声抱怨。 程然笑着捏了她的脸：“是爸爸记错了，妞妞喜欢吃草莓蛋糕对不对？” “对！！爸爸最好了。” 我们就这样吧……程然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连他自己都看不出什么破绽的微笑。 　　就这样吧，一别两宽，从此以后各自欢喜，互不相干。 番外四 月鹤cp（哼！大坏蛋，小拳拳锤你胸口！） “啊？！”蒋鹤琪半是崩溃的看着李月晟：“又要加班啊？！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不能让我好好渡个假？” “没办法有案子。”李月晟简单的回答他：“诚让大厦三楼出了个谋杀案，我得赶紧过去。” 蒋鹤琪也有点火了，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李月晟永远是工作第一，但他还是压着火尽量好脾气道：“你们公安局就你一个法医了是不是？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说好了要去看电影的，你怎么又反悔？！” 　　 李月晟淡淡看他一眼，道：“票我已经买好了，你自己去看，钱不够管我要，别在跟你爸伸手要钱了，我养得起你。” 蒋鹤琪已经火了，骂道：“管得着吗你？我爸就我一个儿子！人愿意给我！你别整这些没用的，你以为我稀罕那么个破电影是不是？” “我这有男朋友天天跟没有一样！你当我什么啊？！勤劳淑德的旧社会寡妇啊？！还你养我？！我爸的公司早就给我了！我就是躺着什么也不干钱都是利滚利的，用得着你吗？！” 看着李月晟一言不发微阴沉脸的样子，蒋鹤琪冷笑：“你要是不愿意谈这个恋爱，咱们就分好吧？别在这一天到晚的让我自己跟自己恋爱，你以为恋爱养成游戏呢？！啊？！！给点钱买个VIP我这就让你一路畅通了？！” “我艹你大爷的！”蒋鹤琪摔了旁边的椅子就往出走，嘴里骂骂咧咧的结束了这场不欢而散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的约会。 一出门吹了冷风，蒋鹤琪就冷静了，也不想发火了光是生气还有伤心。 自从李月晟年纪轻轻就当上法医主任以后，蒋鹤琪就跟个寡妇没什么区别，早上起来人家晃晃悠悠的上班去了，晚上睡着了都不一定能回来，有几次甚至彻夜未归。 蒋鹤琪这一直憋着火呢，估计李月晟也看出来了，买了两张土掉牙的电影票准备哄哄他，蒋鹤琪自然吃这一套准备顺着台阶下，两人在有个美好的夜晚……是吧，那男人之间谈恋爱可不就这样吗？ 　结果好家伙，人家又工作去了，去你大爷个鬼吧，蒋鹤琪狠狠把手里攥着的电影票撕成碎末扔进垃圾桶里。 他都开车上路了，才发觉不知道要去哪，结果脑子里就想起来他老爸和他小爹，一受委屈了果然还是他那两个老父亲对他最好。 火急火燎的回家敲门，是蒋东阳给他开得门，按理来说蒋东阳这个已经到了油腻年龄的大叔早该长残了，可偏偏人家却跟停在三十岁一样，死活不长一斤赘肉。 “宝贝？”蒋东阳有些吃惊，笑着看他：“怎么？谁又欺负你了？” 蒋鹤琪在他面前就跟个小孩一样，气哼哼得耍脾气：“谁都想欺负我！！” “跟你小爹一个样。”蒋东阳笑了：“别胡闹了，进来吧。” “我小爹呢？”蒋鹤琪边换拖鞋边道。 “屋里画油画呢。”蒋东阳笑着道：“最近可迷这个了。” “棉花！！”蒋东阳喊他：“奶团回来了。” 过了不到两分钟，只见顾绵跟个小炮弹一样抱着一大堆零食哒哒的跑到蒋鹤琪身边。 蒋鹤琪拿薯片撕开吃：“谢谢小爹。” 顾绵也是想他了，小脸红扑扑的：“鹤……琪……乖。” 　　“你小爹也就你回来了舍得把他那一大堆宝贝拿出来，平时藏得可紧了。”蒋东阳笑着捏了捏顾绵的脸。 顾绵嘿嘿傻笑着抱住蒋东阳的腰。 “不要公然虐狗啊。”蒋鹤琪生无可恋道。 　　 “爸，我想吃你做的炖猪蹄了，还有油焖大虾和酸菜扣肉。”蒋鹤琪突然鼻子就酸了。 蒋东阳绝对看出来什么了，却只是揉了揉蒋鹤琪的头：“成，爸爸这就给我们鹤琪做，再给鹤琪做条鱼吃？” 蒋鹤琪可怜兮兮的点点头：“我在外边都没人疼我，都欺负我。” 蒋东阳但笑不语，又看向顾绵道：“这个宝宝想吃什么呀？” 顾绵立马兴高采烈：“这……个……宝宝……要……吃……奶油……蘑菇……汤！” “行。”蒋东阳亲亲顾绵：“你跟鹤琪看电视吧，哥给你做去，嗯？” 顾绵乖乖点头，坐到蒋鹤琪身边，一直摸蒋鹤琪的头发，跟呼噜小狗一样。 　 中午蒋鹤琪吃得肚子饱饱的，看他小爹要午睡了就道：“爸，我出去玩会去，约了几个朋友唱歌。” 蒋东阳好脾气的捏了捏他的脸：“去吧，注意安全。” 蒋鹤琪乖乖点头，然后顺走了蒋东阳那辆兰博基尼的车钥匙，蒋鹤琪眼馋那辆跑车很久了，跟蒋东阳打了个招呼：“爸，我开开你兰博基尼。” 蒋东阳眼睛也不眨的搂着顾绵上楼，把宠溺孩子的老父亲演绎的十分彻底：“开走吧，送你了。” “谢谢我爸爸！！”蒋鹤琪欢呼一声，扑上去亲了蒋东阳的脸一口，也亲了顾绵一口。 顾绵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注意……安……全。” “知道啦！”蒋鹤琪像个快乐的小鸟一样开上兰博基尼和狐朋狗友一起唱歌去了。 “呦！蒋太子！今天怎么被放出来了？” 蒋鹤琪笑道：“去你的！爷今天来寻乐子！快把麦克风给我，我今天就是麦霸谁也别跟我抢话筒啊！” “成！”刘昊笑了：“都别跟我们蒋公举抢啊！要不我怕他哭我哄不了他。” “滚犊子！”蒋鹤琪笑骂一句，他在这跟蹦迪一样的连唱十多首，终于喘不上气来了，跟散了骨头一样瘫在沙发上。 一个公子哥点了几个陪酒小姐，各个浓妆艳摸，心机似海的。 其中一个叫红红的最贼，一看蒋鹤琪坐中间肯定在这堆纨绔子弟里算是有脸面的，笑着道：“哥～我敬您一杯。” 　 “别。”蒋鹤琪挑眉：“我不喝酒，晚上还得上我爸哪呢。” 刘昊刚想笑他几句，门就被砰得一声踹开了。 “谁是柳红？”警察边出示证件边道。 　　同时，李月晟那冰凉的眼神和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起：“蒋鹤琪，你为什么在这？” 番外五：哥哥背 蒋鹤琪愣了一下，随后挑衅得笑了：“你谁啊兄弟？我出来泡妞你管的着吗？” 刘昊在这一群里人里认识蒋鹤琪时间最长，他俩那点破事刘昊基本都知道。 于是笑嘻嘻的打了个圆场：“干什么呀奶团？！人家人民长官来办事的，态度端正点。” “给老子滚蛋！”蒋鹤琪嚣张的长腿一抬把脚搭在茶几上，砸得茶几一声巨响，然后他侧了头朝着李月晟比了个中指，无声地骂了一句：“fuck！” 　　李月晟正好站在门口，刘昊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也觉得万事都不太妙，戳了戳蒋鹤琪：“成了啊，我的好团子，咱们今天先走吧，你要愿意我带你去别地玩。” 蒋鹤琪出乎意料的点了下头，靠近刘昊耳边道：“那你得给我找个漂亮的小哥哥，c'ao人c'ao的特野的那种，我喜欢床上是野兽的那种。” 他朝石化了的刘昊还轻佻的眨了眨眼睛：“记得给兄弟留意啊。”说罢就拿着外套要走。 才刚走到门口，就被李月晟一把拽住手腕，蒋鹤琪轻蔑的挑眉：怎么？人民警察要打人啊？” 李月晟漆黑的瞳孔里的情绪让人无法琢磨，他转头看着一个高个子警察道：“刘队，我下午就不跟着查案了，你们找王法医吧。” 刘队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成，成，本来今天就是你休假……” 李月晟微点头，冷漠的神情一点都不带伪装的，他拽着蒋鹤琪要下楼。 蒋鹤琪冷笑了：“放开！咱俩今天早上分手了明白吗？痛快给爷滚开！！” 李月晟突然停下来，转身面向蒋鹤琪，狠狠的捏着他的右手腕：“你如果再多说一句，我就卸了你的手。” 他伸另一手捏红了蒋鹤琪的下巴，像是要把蒋鹤琪的牙都捏碎一样：“再敢有一点胡闹，我就打断你的腿，拆了你的下巴，懂了吗？” 蒋鹤琪没能推开他，只是笑笑：“来，你打！你拆啊倒是！！看不顺眼你揍我啊！！” “你想怎么对我？”蒋鹤琪被他捏得生疼，却气急反笑：“来，你打死我！别怂啊！！” 李月晟白瓷一般的脸颊突然变得更加没有生气，他淡淡看着蒋鹤琪，然后松了手：“我舍不得。” “我有点害怕。”李月晟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你好像没那么喜欢我了，你甚至说你喜欢野一点的男人，我好嫉妒。” 蒋鹤琪在心里冷哼一声，那纯属是放屁呢，因为气你说的混话而已。 “你真不乖的时候。”李月晟看着他，语气很淡还有一点迷茫：“我打你屁股你也从不记仇，可是你现在真生气了。” “我生气什么你到底明白不明白？”蒋鹤琪刚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就不出意外的被李月晟拿走了。 “别抽烟。”李月晟摸了摸蒋鹤琪的脸：“对身体不好。”然后又把手收了回去。 “我不想生气了。”蒋鹤琪忽然有点颓废道：“我想回家了，我想吃你给我做的饭，我想让你抱着我睡，我想让你给我早安吻和晚安吻，我想让你……说你爱我。” 蒋鹤琪的眼眶微红，心里酸得不行，别过眼去：“我想你了，你明白吗？” 李月晟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然后又恢复如常：“我……” “我不想你这么忙。”蒋鹤琪蹲在地上，看着地上有着一滴两滴……越来越多的水渍：“我想回家了你明白吗？！” “我tm想回家！而不是回房子里睡觉！！” 李月晟也蹲下来，抱住蒋鹤琪，把他的头塞进自己怀里，就这样紧紧的抱住他：“好，哥哥回来，哥哥陪着你。”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气我的？”李月晟轻轻问他。 “嗯。”蒋鹤琪伸手抱住他的腰。 “我好难过……你那样说。”李月晟慢慢的说着：“我不要你那样说，我爱你，宝贝。” 蒋鹤琪抬头看着他，忽然笑得有点傻：“真的？” 李月晟吻上他的唇，然后离开，认真的看着他：“真的。” “我会跟领导请示的。”李月晟半抱着蒋鹤琪起身：“以后按时回家，好不好？” “你说真的？”蒋鹤琪看着他，一字一句问。 “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李月晟牵着他手，蒋鹤琪把手指插进李月晟手指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背后偶尔有些烦人的议论声：“同性恋啊？！” “我去，真恶心，基佬还敢这么得瑟？！” “是呗，太不要脸了，两个大男人……” 要是往常，蒋鹤琪非得回去撕烂他们的嘴，可是今天……也许是外边的阳光特别好，让他不想往回走。 也也许，只是因为李月晟手掌的温度明明是偏凉的，却给了蒋鹤琪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他握着李月晟的手慢慢往前走，车水马龙，红灯绿灯交通灯，什么都没有变，城市还是繁琐而嘈杂，人心还是有善有恶。 可是只要李月晟在他身边，蒋鹤琪就知道……他的心上又开了一朵漂亮的粉色小花。 “月晟哥哥……”蒋鹤琪笑了下。 “嗯？”李月晟淡淡转头看他。 “我想吃汉堡和可乐。” 李月晟微皱眉：“不健康……” “可是我想吃嘛。”蒋鹤琪跟他撒娇：“你不疼我了吗？” “这不是疼不疼的问题……” “月晟哥哥～”蒋鹤琪撒着特别油腻辣眼睛的撒娇，也只有李月晟吃这一套。 李月晟的眼睛里不知不觉带了笑意：“走吧，去吃吧。” 蒋鹤琪也笑了，半是靠在李月晟身上，懒洋洋的道：“你什么时候给我买个戒指啊？然后跟我求个婚，咱们去国外领个结婚证。” “嗯。”李月晟半背着他往前走：“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我就跟你求婚，结婚。” “那你可得给我买个贵点的戒指，我也想要带钻石的，我爸跟我小爹结婚的时候，给我小爹买了个兔子形状的戒指，兔子是用钻石一颗颗拼出来的，特好看。” “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买。”李月晟蹲下来看他：“上来吧，哥哥背。” 　　蒋鹤琪笑了：“嗯～” 番外六 挚爱cp（绵绵同学和蒋哥） 人到中年……身体也逐渐跟不上时代的快节奏了。 蒋东阳对老这样的事其实还比较平常心，已经开始每天早上端杯热乎乎的红茶坐到沙发上看报纸或者看电视了。 他准备好好享受一下退休后的闲暇时光，但顾绵明显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了。 他永远跟个小孩子一样，爱笑喜欢粉红色，也喜欢甜甜的糖果。 也许是这种无忧无虑的性格和天真的笑容使老天偏爱他，顾绵今年将近四十岁，一根白头发都没有。 只有笑起来的时候才会看见眼角的鱼尾纹，他的双眼永远是亮晶晶的。 蒋东阳曾见过初开放的樱花，在太阳光下散发出灼目动人的光彩，那种感觉和顾绵对他笑的时候感觉很相似。 他会永远成为蒋东阳的光芒，不论是十八岁的少年天真模样，还是现在的四十岁包括以后的六十岁，一百岁，他一直是蒋东阳唯一的光。 那样的柔软，温柔……单纯，却又闪闪发亮。 顾绵最近喜欢上了滑板，像个小孩子一样晃晃悠悠的踩上滑板车却总是滑不远就摔下来了。 在蒋东阳看来他着实对运动没什么天赋，笨不拉几的……才站上去就摔个屁墩，也不哭……拍拍手然后冲蒋东阳傻乐再站起来继续玩滑板。 在顾绵已经快把屁股摔青的时候，蒋东阳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制止了他：“得了，我带你打篮球去吧。” 顾绵眼睛一亮，像个柔软的布娃娃被蒋东阳抱在怀里，嘿嘿傻笑：“嗯……我……去……拿球！” 说罢，他颠颠小跑拿上了自己那个粉红色的软皮球。 他很珍爱这个粉红色的软皮球，每次说出去玩的时候总要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周边有些恶意的人总会拿嘲笑的眼光看着顾绵，蒋东阳只会笑笑，然后比他们更恶意的反击回去。 “蒋……哥。”顾绵头戴一顶白色的棒球帽，这个是蒋鹤琪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顾绵总是格外爱惜。 蒋东阳蹲下给他系鞋带，笑道：“小笨蛋，连个鞋带都系不好。” 顾绵穿得外套有些大，袖子遮盖住了手指，只能隐约看见粉红色的指甲，他不好意思的朝蒋东阳一笑，然后也蹲下把头埋在蒋东阳怀里。 蒋东阳环抱着他，笑得很温柔：“你怎么总是这么会撒娇？嗯？”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顾绵傻笑着，回答却是驴唇不对马嘴。 不知为何，蒋东阳却听出了几分的心酸，人的一辈子是有限的，他们终会年老，也许有一天……连路都走不动。 蒋东阳只是捏了下顾绵的脸：“早就一直在一起了。” 顾绵露出个甜蜜的笑来，嘿嘿着去亲蒋东阳的唇，蒋东阳抱起他，带他转了个圈：“走吧，出去玩球吧。” 顾绵认真的点点头，依然像以前每一次所做的……将自己的手指放进蒋东阳手指指缝里，与他十指紧扣。 蒋东阳打开门，外边的阳光很好，只是气温有些凉……顾绵把头往外套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对水汪汪的眼睛。 蒋东阳乐了，把外套上的帽子给顾绵戴上：“笨死你呢还。” 顾绵生气地掐他一下，气鼓鼓：“不……笨。” 蒋东阳半弯腰一把将顾绵抱起来，抱着他转了一圈，吓得顾绵乱叫。 “你笨不笨？”蒋东阳凑近顾绵耳旁低声浅笑。 顾绵呜呜地露出自己的小虎牙，嗷呜得上去就是一口，咬上蒋东阳的脖子。 “嘿，你个小坏蛋！”蒋东阳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你笨，你还不承认！” 顾绵拿自己的小虎牙磨蹭蒋东阳的皮肤：“不……笨！！” “好，好。”蒋东阳用着哄孩子的语气逗他：“不笨不笨，顾绵是小老虎，最聪明啦。” “小……闹……虎？”顾绵松开嘴眼神闪闪发亮：“真哒？” 蒋东阳把他放到地面上，面无表情的捏住他的鼻子，快速的往后撤了一步：“假的。” 说完转身就走，顾绵气坏了，气急败坏的跑上去踢蒋东阳的小腿，蒋东阳笑骂他：“你变成蒋鹤琪啦？一生气就踢人？” “踢……死……你！！”顾绵气得小脸都红了：“坏……蛋！” 蒋东阳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塞进顾绵嘴里：“还坏吗？” 单纯的小顾绵吧唧两下嘴，傻乎乎地抱着自己的粉皮球也不生气了：“不……坏……了。” 给蒋东阳逗坏了，他搂着顾绵的腰道：“今天去玩具店，你想要什么哥都给你买！” “真……哒？！”顾绵发出惊喜的声音。 “真的。”蒋东阳这会没再逗他，怕给他欺负哭了。 顾绵踮起脚尖，亲亲他的脸：“顾绵……乖……着……呢，所……以……蒋哥……喜……欢……我。” “是呗。”蒋东阳轻笑：“乖着呢，爱死我的顾绵绵了。” 　 顾绵顿时美得不要不要的，蒋东阳甚至能看见并不存在的特效，顾绵都快乐得头上开小花了。 顾绵还是特别喜欢听蒋东阳说他爱他，每次听到都会幸福得乐好一阵子。 看着他笑的模样，蒋东阳也很幸福。 说是带顾绵打篮球，其实也就是抱着顾绵让他把球扔进篮筐里而已。 有时候蒋东阳手痒也会让顾绵抱着他的外套，打几把篮球，然后故意耍帅灌个篮。 顾绵这时候就像个小迷妹一样，脸颊绯红，眼睛里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他到底有多喜欢蒋东阳呢？ 就算是……用全世界的糖果来换，顾绵都不会去看一眼，动一下心。 他是顾绵的挚爱，一生一世的挚爱。 顾绵只要能看见蒋东阳，就觉得很幸福了，幸福得心里开出了小花。 “来，哥抱你，投球吧。”蒋东阳轻笑着弯腰抱住他让顾绵投了个球进去。 顾绵把粉皮球投进篮筐，然后自己拍手给自己鼓掌，笑得很甜。 “捡球去。”蒋东阳笑着看他。 “哦哦。”顾绵点点头，然后小跑着去捡球，却转过身来对蒋东阳做了个比心的手势。 蒋东阳笑了笑，也朝他比了个心，他大声道：“顾绵！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命！！” 顾绵一瞬间笑弯了眉眼，使万物都失色。 　　他站在球场里却跑向了蒋东阳的怀里。 番外七 完 蒋鹤琪一向是人怂还不认输，每天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噼里啪啦的炸人。 基本上都是小时候让蒋东阳给宠坏的，蒋东阳疼顾绵疼得视为掌上明珠，心肝宝贝。 俩人唯一的儿子是顾绵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蒋东阳爱屋及乌也是惯得跟个小霸王一样无法无天。 从小到大，蒋东阳从没动过蒋鹤琪一根头发，重骂都没有过。 反而是青梅竹马的李月晟承当了管教者的角色，但随着蒋鹤琪作死的能力越来越强，李月晟也似乎无从下手。 他俩的关系很微妙，是爱人，也似是兄与弟，彼此早就跟长在一起一般不可分割。 蒋鹤琪从小就没受过委屈，就算是出柜，老父亲蒋东阳都怕他吃亏吃苦，一下给了五百万。 所以说，管教孩子的路程中，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李月晟可算是头疼死了，他怕蒋鹤琪拿着钱不往正道上走，但蒋东阳似乎年少时混蛋惯了，十分疯狂事都做尽了，像自己儿子这样的，那都叫乖巧可人。 完全没有觉察到李月晟的良苦用心。 身为一个富二代的好处就是，蒋鹤琪不用工作，只要上他爸那撒撒娇，给的零花钱就是别人一年的工资。 李月晟对此颇为有意见，毕竟蒋鹤琪老大不小的了，就算是被别人养着，那也应该是他养。 老是蒋东阳给钱……这算什么？ 但蒋鹤琪不这样想，他是独生子从小就是他一个，再者说了……蒋东阳从小就跟他说爸爸的钱以后都是你的。 蒋东阳觉得，钱是他能给蒋鹤琪最不值钱的东西。 李月晟又头疼了，一个愿给一个愿要，能有什么法子？ 但最近蒋鹤琪愈来愈得寸进尺，直接刷卡划了一百多万。 李月晟倒不是心疼钱，只是感到无语，看着蒋鹤琪淡淡道：“你干什么了？” 蒋鹤琪满不在乎的表情里透露出一丝心虚：“就是……花了呗。” 李月晟看了他半响，换上皮鞋看着他：“晚上六点找我，订了个餐厅一起吃个饭。” 今天是白色情人节，但是蒋鹤琪一般记不得，可要是李月晟忘了……他看别人发秀恩爱的朋友圈又要气个半死，找李月晟秋后算账。 所以到现在，愣是把李月晟这个冷淡的性子逼得什么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儿童节都要给蒋鹤琪买个蛋糕庆祝庆祝。 晚上六点钟左右，李法医终于能下班了，提着自己的公文包神情一丝不苟的出办公室，出警察局。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皮夹克，身后一辆骚包的黑色磨砂跑车，手里捧着一大束新鲜的红色玫瑰。 周边的女警还有路人都颇为惊羡的看着蒋鹤琪。 蒋鹤琪头一次红了脸，颇有些紧张的看着李月晟，手里都出了冷汗，他磕磕巴巴的单膝跪地：“那个……我跟你求个婚成吗？” 然后慌手慌脚的掏出两枚男士钻戒：“一百万呢……不是便宜货，你嫁给我以后……我肯定好好听你的话，你说往东我不往西……” 李月晟按了下眼角，快速走过去，控制不住的弯了嘴角：“给我戴上。” 他们一直都对彼此有很多抱怨，但是对于白头偕老这样事，他们从来都没怀疑过。 ﹉﹉﹉﹉﹉﹉﹉﹉﹉﹉﹉ 李烨vs赵恒文番外之白色情人节 “你就不能把地拖得干净点吗？！”赵恒文气喘吁吁，戴着绿色的橡胶手套怒目圆睁瞪着李烨。 李烨坐在沙发上喝茶：“请个保姆不就好了吗？” 赵恒文气得把拖把一摔：“我合着在你眼里就是个保姆是吗？！” “………………”李烨看着他一脸问号，似乎不明白话题怎么就进行到这一步了。 赵恒文懒得和他废话，干脆臭骂了李烨一顿，骂完了也就爽快了拿出手机坐在沙发上玩了一会，一打开朋友圈。 好家伙……一清水的秀恩爱，秀巧克力，秀玫瑰，秀老公…… 赵恒文再看家里这个货……怎么看怎么生气。 连自己那个朋友圈万年潜水的大儿子，都隐晦的秀了把钻戒，两个人十指相扣，无名指上的戒指差点没闪瞎了赵恒文的眼。 太气了……太让人生气了…… 赵恒文看着和自己已经要步入金婚的“老伴”默默无语，最后叹了口气，戳戳李烨：“喂，一起吃个饭吧。” “去free吧。”李烨笑着摸了摸赵恒文的头发：“我订好餐厅了，有你最喜欢的那个提琴手。” 赵恒文吃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白色情人节。”李烨捏住他的脸：“不学好，天天想着过洋节。” 　 赵恒文冷笑：“不是你追我的时候了？！搞得满地的玫瑰花。” 李烨亲吻他的额头，只是笑笑听着赵恒文的另一波臭骂。 等赵恒文骂完，李烨给他穿上大衣，赵恒文不想穿觉得丑。 李烨只是淡淡看着他：“膝盖又不疼了是不是？” 赵恒文一时心虚：“别说了啊，怎么这么唠叨啊你。” 李烨便不再多说，只是把大衣的扣子给他系好，大衣很长足足到了小腿的位置。 他们在去餐厅的路上，李烨给他买了个气球，是透明的里面有颗爱心。 赵恒文虽然表面嫌弃，但还是抱得紧紧的。 到了餐厅以后，浪漫的氛围就出来了，到处是情侣甜蜜的对视。 李烨握住他的手，将他半抱在怀里，给赵恒文拉开椅子，笑道：“坐吧。” 赵恒文便坐下了，这时李烨突然走到弹钢琴的位置坐下，拿了麦克风道：“恒文，情人节快乐。” 他笑得一如以往，温柔带着偏爱。 然后开始弹钢琴，是一首流行曲，演奏起来非常甜蜜，赵恒文看着他，突然眼角发酸。 最后李烨下来，赵恒文还抱着他哭了一场。 李烨轻笑：“哭什么？” “你……管不着！！”赵恒文吸了吸鼻子，抱紧他的腰。 “我的玫瑰花呢？！！” “出去给你买。” “就不知道提前买好给我吗？！”赵恒文拿头蹭了蹭李烨。 “给你买一百朵红色的玫瑰，别气啦。”李烨亲亲赵恒文的头发。 “好吧。”赵恒文破涕为笑，亲上李烨的唇。 这个情人节，浪漫而不失火辣。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