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鬼吹灯之山海妖冢》 第一章 翡翠双篆梅花笺 离开抚仙湖之后,我们一行六人先行来到了江城歇脚。酒足饭饱,休整了几日之后,我问林芳:“你说的那个海底项目到底靠不靠谱儿可别又是美帝国主义的糖衣炮弹。”可惜,林芳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提问,而是声称有急事要处理,提前回了美国。我纳闷儿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时,便被小胖生拉死拽地拽回到了北京。 北京的春天是一年中最美也最短暂的季节,花红柳绿的格外喜人。胖子的心思也随着春天的到来活泛了,一大清早就哼着小曲儿抹了半盒头油要出门,说是约了前几天在舞厅认识的姑娘去玉渊潭划船。看着胖子养了一冬天的肥膘,我实在忍不住说道:“王凯旋同志,春天刚刚到来,革命的思想正在复苏,你确定要在全民精神风貌积极向上的情况下在行动上向资产阶级靠拢吗” 胖子对我的调侃很是不屑,一面擦着皮鞋一面甩动着他的臭脚丫子说:“胡八一同志,春天刚刚到来,伟大的革命行动要尽快实施,我要去联系群众,在劳动中揣摩伟大导师的革命思想。” “闲了几个月,你养了一冬天的膘儿,划得动船吗你再说了,我刚刚给你占了一卦,你今天不宜近水。” 胖子转过头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我,说道:“胡司令,莫非你看胖爷出去舒展筋骨心里有点儿痒痒也难怪,杨参谋长最近忙着在美国搞什么慈善摄影展,你孤家寡人一个,确实有点儿寂寞。” 我说道:“别放屁了,我胡八一岂是那么儿女情长的酸书生不过说到寂寞,还确实有点儿。这一歇歇了大半年,从去年夏天歇到今年春天,歇得我胳膊腿儿关节都快锈住了,昨天上厕所的时候差点儿没站起来,一哆嗦好悬没栽倒在茅坑里。你说,这是应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吗” “两位爷这是说相声呢。”门帘一掀,大金牙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一手拿着一本泛黄的破书,另一只手里拎着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胖子一见包子,鞋也顾不得擦了,顺手接过拿起一个就往嘴里放,“大金牙你来得真是时候,胖爷正好没吃早饭呢,不过这素三鲜下回就别买了,一水儿猪肉大葱的就行。” 大金牙赔笑着说:“胖爷您慢点吃,这刚起屉的包子热着呢。我今天过来是有一事想请教二位爷,让二位爷帮我参谋参谋。我手上这本书,是我一个老主顾的物件,想出手给我,因为关系熟,所以也就不怕放在我这儿。这古董方面,说句不谦虚的话,我也算是个行家,可要说鉴别古书,还得请二位爷帮我参详参详。” 我这几天正闲得发毛呢,一听说大金牙有古书,赶紧接过来。这是一本线装书,纸页已经泛黄,残破不堪,封面上写着“山海关志”四个楷书大字,左下角有“崇祯x年”四个蝇头小楷,看来这是本县志。这本书墨迹古旧,书写笔体不同,想来不是同一人记载。我将纸张对着窗户的光线看了看,应该是明清时期的物品没错。于是便抬头问大金牙:“根据我的判断,这应该是真品,确实是崇祯年间山海关地区的县志。可问题是这种县志保存不易啊,而且改朝换代以后这些县志都是应该销毁的,不销毁也应该以清年号重新编撰。你这老主顾从哪儿弄的这本书” 大金牙听见是本真品,顿时喜笑颜开,答道:“胡爷,您说是真的我就放心了。本来我也是觉得像真的,但又不敢肯定。既然您说没问题,那我明天就把这货收了。至于这货从哪儿来,我还真不知道,就知道这主顾老家是山海关附近的。” 胖子听见我们说的话,走过来擦了擦嘴上的油,便要接过县志看看。大金牙一看连忙说:“哎哟胖爷,仔细您手上的油,这要是蹭上了这书可就不值钱了。”胖子不耐烦地说道:“蹭上了怎么了这书要是蹭上了胖爷手上的油,那就值钱了,怎么着也得拿个几百万才能买着。回头胖爷再往书上踩两脚,蹭上点儿脚香,嘿嘿,那就是无价之宝了。”说着接过书,哗啦哗啦地翻着,看得大金牙眉头直皱,嘬着牙花子又不敢说什么。胖子翻了半天,往大金牙手里一扔,说道:“怎么都是字啊你胖爷虽说文武全才,可最烦看这些密密麻麻的字,还是竖着写的。老胡,这破玩意儿值钱吗” 我正吃着从胖子手里接过的包子,听见胖子问,说道:“你怎么把猪肉大葱的都吃了,给我剩的都是素三鲜的,今儿晚饭你别吃了,带着你的花姑娘划你的布尔乔亚小船去吧。这书你别看破,那可是明朝崇祯年间的县志,县志知道吗就是县政府记录县中民生情况的笔记。明朝的玩意儿,你说值钱吗”大金牙听我这么一说,突然乐得直拍手:“真是祖坟冒青烟,竟然碰上个宝贝。那老主顾看着不显山露水的,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手笔。我要是把这宝贝收了,回头转手一卖,嘿,抱着钞票睡觉喽”胖子一听有钱赚,头油也不抹了,一把抓住大金牙说:“你老小子可别拿着宝贝就想跑啊,这书是我和老胡给你鉴定的,卖的钱怎么也得算我们俩一份。你要是敢独吞,胖爷我饶不了你。” 胖子一急就不分轻重,眼看大金牙面上有些微微动怒,我赶紧打圆场:“胖子你别急着提钱的事,我刚才翻了翻这个县志,发现里面记载的一些东西挺值得深究的。”大金牙一听这话,顺势收起了不快,走过来看我手里的县志。胖子哼了一声,也不想和大金牙闹得太僵,不急不缓地慢慢晃了过来。 县志被摊开的那页上写着:“陈拓,吴三桂麾下右校尉,骁勇善战,人称陈大将军。祖籍山海关,陈氏家族乃山海关地区百年望族,族中曾出妃子共七人,在朝官员三十二人。陈拓为陈氏望族唯一嫡孙,卒于与明军争夺山海关一役,自此陈氏家族没落。陈氏家族以一翡翠双篆梅花笺闻名,后随陈拓战死沙场而再不见于世。据传陈拓葬于燕山脚下,未葬入陈家祖坟,却不得而知,可惜可惜。”看完这段,胖子两眼放光:“翡翠双篆梅花笺,这是个什么宝贝,听着挺值钱的。” 大金牙说:“这翡翠双篆梅花笺我倒是有所耳闻,据传是一块长两尺、宽一尺的巨型翡翠,色绿而底透,是翡翠中的上品。因形似信笺而称翡翠笺。最特别的是,这翡翠笺上面有唐玄宗御笔两行梅花篆字,后流传数百年至明太祖朱元璋手中,更在翡翠笺下方亲题雅号,因此人称翡翠双篆梅花笺。这翡翠笺看来至少是唐代的事物,更兼有两代君王的御笔题字,实在是人间至宝啊不过这些都是传说,因为流传甚少,是不是真的都值得怀疑。不过既然这县志上有所记载,我看这真实性不容怀疑啊” 大金牙越说越激动,搓着手又开始嘬牙花子。胖子一听嚷开了:“我说老胡,那咱们还等什么啊,赶紧上路啊,这就呛啷啷直奔山海关,找着这翡翠笺咱就发了。还他妈去玉渊潭划什么船,胖爷我直接买艘航母开美国去了。” 我沉吟了半天没说话,胖子有点儿发急:“老胡,你倒是说话啊,林芳那个丫头片子也不答理我了,我闲得浑身直痒痒,顺手发财的买卖你不想干了是不是”我抬头看了胖子和大金牙一眼,说道:“你们不觉得这事有点儿蹊跷吗”“有什么蹊跷的”胖子一脸不耐烦。大金牙听见我的话,缓缓点头道:“胡爷一说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翡翠笺可是好几十年没在市面上听见风声了,今儿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居然就被咱们在这本县志上发现了。这县志也是个稀罕物。我觉得咱们运气好得有点儿奇怪。” 我问大金牙:“你知道你老主顾的具体情况吗最好去查查。” 就在我们三个围着这本县志想破脑袋的时候,胡同口的刘大妈叫我去听电话,说是有国际长途打过来。接了电话才知道,shirey杨的慈善影展办得差不多了,近几天打算回国来与我军全方面会师。另外,陈教授有一事相求,他无意中在亲戚手中找到了家族族谱,发现他家在曾祖父搬到北京来之前,一直生活在山海关地区。陈教授父亲有个遗愿,就是带着曾祖父和祖父及自己的骨灰葬回陈家祖坟,但是由于陈教授曾祖父出逃山海关之时正值战乱,陈家也人丁飘零,线索全无,所以竟不知祖坟在何处,也因此一直没有迁回去。凑巧陈教授前几日在一个远方亲戚家里找到了族谱和一些线索,可惜他年事已高,更因在美国养病,因此拜托我们帮他找到陈家祖坟所在地,也好了却他父亲的心愿。我知道依shirey杨的性格,不用说她肯定一口应承了下来。那我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待着无事,帮陈教授这个忙就是了。 我将陈教授的请求一说,胖子就说道:“又是山海关,又是陈家,难道陈教授和那个陈大将军是一家那翡翠笺岂不就是陈教授的了不行不行,我们帮陈教授找祖坟行,可别告诉他翡翠笺的事,他要是把翡翠笺拿走了,胖爷我还赚个屁钱。”大金牙也说:“胖爷说得有道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难道陈教授真是陈拓将军的后人”我见他俩都在犯嘀咕,便说道:“现在猜也是白猜,还是等shirey杨把陈教授家的族谱带回来我们研究研究再下定论吧。看来无论如何,这趟山海关之行都不可避免了。” 一想到又要出发,我心里便涌起了一股兴奋夹杂着期待的感觉,顿时觉得四肢百骸充满了力量,腿打哆嗦掉茅坑的事是再不可能发生了,于是提议道:“这喜事也来了,春天也到了,中午饭也该吃了,咱们收拾收拾吃点儿东西去吧。胖子你赶紧去玉渊潭呀,人家姑娘还等着你呢。”大金牙说:“胡爷,春天咱应个节气,我知道东四有一家春饼店做的春饼那叫一个香。金黄的大饼,卷上新炒的韭菜豆芽,再配上天福号的小肘子,甭提多好吃了。胡爷咱走吧,今儿我请客”胖子一听大金牙的描述,顿时嘴就兜不住哈喇子了,扯着大金牙说:“玉渊什么潭啊,再大的花姑娘也不管饱。古人不是说吗饱暖思淫欲,胖爷得先把温饱解决了再琢磨花姑娘的事,咱这就去吧。” shirey杨两天后就回到了北京,她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和胖子正饿着肚子比赛看谁坚持不住出去买饭。她一进门就将陈教授的家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也顾不上饿,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对shirey杨说道:“杨参谋长不远万里赶来与我红四方面军会师,有失远迎,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来呀,给杨参谋长看座。”说完拿起家谱便研究起来。shirey杨无奈地摇摇头,与我一起研究起那本族谱。 族谱标注出了历代陈氏家族男性姓名及亲戚关系,详细备至,却有两个名字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一个叫陈臻,下面用黑色横线画出。另一个完全被涂黑,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字。两个名字并排列在族谱里,显示出这两个人应该是同辈,而陈氏到了这一辈则只有这两个人。我将前几天大金牙拿来的县志情况对shirey杨讲了一遍,她点点头道:“如果陈教授和陈拓是一个家族,那么陈教授的家谱里为什么没有陈拓的名字呢但是山海关并不大,同时存在两个陈氏大家族的可能性非常小。难道那个被涂黑的名字就是陈拓可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至于真实的情况,看来还需要我们去发掘呀那个翡翠双篆梅花笺则是题外话,老胡你们不要多想,是否有此物还不确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次的山海关之行我们是去定了,不管怎么样也要帮陈教授把祖坟的位置找到。现在我们仔细研究一下族谱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能让我们尽快找到祖坟。” 我给胖子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便与shirey杨继续研究族谱。族谱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小字“无量山峰晴转阴,马蹄腾空吠声急。十万冤魂铺长路,午夜而行夜莺啼”。我沉吟道:“这首诗像是在描写当时的战争场面,却又有些牵强。难道这是寻找陈家祖坟的线索可是族谱不是在陈氏族人手里代代相传吗陈家老祖宗干吗给自己的后代留下一个难题,这不是给后人安葬增加难度嘛怎么还有不希望后人安葬进祖坟的祖宗”胖子不以为然说:“这还不简单,就是陈家祖宗嫌后来人越葬越多,每个人地方越来越小,本来先人都一进三出的大宅子,现在变成小四合院了,人家不乐意了啊琢磨着你们别往里葬了,挤得老子都转不开身了,又不好明说,干脆给你们留首歪诗吧,谁解出来谁葬进去。” 我竖起大拇指称赞道:“王副司令的这番解读真是抽骨剥髓、鞭辟入里,充分体现了陈氏祖先的前瞻性和神秘性,兼顾优胜劣汰的教育方式,真是令我们受益匪浅啊”shirey杨听了胖子的话哭笑不得,对我说道:“老胡,咱们收拾收拾明天就出发吧。这次去主要是寻找陈教授家族的祖坟位置,任务比较轻,也就没必要带什么家伙了。”我一听暗叫不好,你去是寻找陈教授祖坟,我和胖子还要找翡翠笺呢。不过这话不能直接同shirey杨说,说了她肯定不同意,只能先把她稳住,到时见机行事了。于是我赶紧说道:“还是带几把兵工铲和伞兵刀以备不时之需吧,我看陈氏祖坟也不像是容易搞定的,多带些东西总是有备无患嘛”shirey杨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便出门准备东西去了。 第二章 无量山 北京离山海关并不远。坐了六个多小时的火车,我们三个就到达了这个曾经记载了太多历史与记忆的兵家必争之地。这里很有些破旧之感,街道和居民楼的形态看起来似乎还保留着建国初期的样子。胖子一见这情形就嚷道:“嘿,听着山海关这名字胖爷我还以为是个多威武雄壮的地方呢,怎么着也得是雄关漫道真如铁啊,可除了这天下第一关的城楼看着还像那么回事,其他的地方哪还看得出来当年那金戈铁马的气势啊听见了吗金戈铁马,形容得多贴切,胖爷我就是文武双全。” 我说道:“小胖这你就说错了,越是破旧我们应该越高兴,越破旧越保存了以前的风貌,这样我们寻找起陈氏祖坟也能简单一些。要是都高楼林立了,我们上哪儿找去啊”shirey杨听我说完点了点头,说道:“老胡说得没错,古旧的东西保存得越多越方便我们寻找。可陈氏祖坟毕竟已经是百年前的墓葬地,不知道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战乱和城市建设,是不是还存在。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帮陈教授了却了这一桩心愿。” “可是我们从哪儿找起啊,那本烂族谱上就写了一首歪诗,我看说不定是陈家祖宗逗后人玩呢。”胖子一提那个族谱就火冒三丈,我们三个在火车上研究了一路也没任何头绪。我对shirey杨说:“陈教授家族家业再大也必然不可能像诸侯君王一样,选择一处风水绝佳的宝地开辟墓室,一是因为工程量太过浩大,不是普通家族承担得起的;二是但凡建造地下墓室的家族必然是有些值钱的物件进行陪葬的。如果防盗措施做不好,明器势必要被人盗走,这样建造墓室的规格也不符合朝廷的规定。既然如此,那我这分金定穴的本领也没用处了。咱们就只能从那首歪诗入手了。” shirey杨说:“那首诗的第一句是无量山峰晴转阴,无量山峰难道说山海关有一座山叫无量山”我说:“咱们在这瞎猜也没用,还是找个本地人问问吧。正好到了吃午饭的点儿,咱们找个饭馆儿边吃饭边打听消息。”胖子赶紧说:“来的路上我就发现了,火车站往西有个饭店,叫聚满楼,看着不错,号称专做本地特色,咱们去试试,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干活嘛”说罢便向西走去。 这聚满楼确实是一个鱼龙混杂的打听消息的好场所。山海关人讲究吃喝,因此来这吃本地特色的反倒是本地人比较多。胖子忙着张罗点菜,shirey杨便同服务员攀谈了起来:“姑娘,我们是北京社会科学考察院的,第一次来山海关,想作一份社会考察报告。我能跟你打听点儿事吗” 服务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听说我们是北京来的,顿时分外热情了起来:“北京来的就是不一样,你长得可真漂亮。我就是这儿的本地人,打小就在这附近生活,有什么要问的你尽管问,知道的我都告诉你。”shirey杨见民风如此朴实热情,暗暗松了口气,问道:“这山海关附近有没有一座山叫无量山”“无量山”服务员连忙摆手道,“绝对没有这座山,我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多年,就听说过角山、天马山和万寿山,这无量山绝对不是我们这儿的山。你们搞错了吧”shirey杨和我对视了一眼,正好胖子点完菜,便谢过服务员让她去上菜了。 “没有这座山”我诧异道,“难道我们分析错了这无量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某种暗语或者代号”shirey杨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并不接话,反倒是胖子见此情形大声说道:“你看吧,我就说这陈家祖宗是骗人玩呢,根本就不想让我们找着祖坟。我看咱们还是安心去找翡翠笺吧。”shirey杨听闻此话怒道:“好啊胡八一,你们果然打的是那翡翠笺的主意。你早都答应我摘了符不再摸明器了,原来你都是骗我的。哼,你放心,有我在就不会让你们去找那翡翠笺的。” 我一看shirey杨动了怒,赶紧训斥胖子道:“小胖你胡说什么,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帮陈教授寻找祖坟,跟那什么什么翡翠笺有何干系,你不要偏离了行动的主导思想。”胖子自知说漏了嘴,闷头吃饭不再言语。shirey杨见状也不再说话,胡乱吃了几口饭便思索起线索来。 吃罢饭我们三个走出饭馆儿,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溜达,突然胖子猛一回头,见一个年逾六十的老头儿跟在我们身后五步远,略佝偻着背,却是精神矍铄的样子。胖子几步冲过去一把抓住老头儿便扯到了我们面前,问道:“你是谁干吗跟着我们老实招来,不然小心胖爷的拳头,哼哼,你胖爷可不是吃素的。”老头儿被胖子这么一闹,顿时急红了脸,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shirey杨白了胖子一眼,对老头儿柔声说道:“老大爷,您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您既然跟着我们,那肯定是有原因吧” 老头儿好不容易喘定了气,怯生生地答道:“我刚才吃饭的时候坐在你们旁边,听你们提到了无量山。”shirey杨一听见“无量山”这三个字,赶紧问道:“您知道无量山”老头点点头道:“自然是知道。不过无量山这三个字可有年头没被提起了,再不提老朽就该忘了。”shirey杨进一步问道:“那这无量山究竟是不是一座山到底在哪儿”老头说:“姑娘,这无量山根本就不是山,而是一座大墓。” “大墓”我、shirey杨和胖子面面相觑,齐声叫道。 “对,就是大墓。这座大墓是一个陈姓大家族的墓地。这陈氏家族自明太祖时期就已是山海关地区的名门望族,风雨历练了数百年,直到清兵入关时才败落。一夜间两百多口族人全部失踪,就连战死沙场的陈氏唯一嫡孙陈拓将军的尸首也不见了踪影。一个兴旺了百年的大家族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空留一座大宅子生气全无,也在几年后被清兵捣毁了。” “那您知不知道陈氏家族究竟为什么一夜间全部失踪了”我急急问道。shirey杨和胖子也紧紧盯着老头儿,我们都知道,这个老头儿大概是我们唯一可以抓住的线索来源。 “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老头儿摇头叹道。听到老头儿的回答,我们仨顿时失望不已。shirey杨紧接着追问道:“老人家,那您知道陈氏墓地在哪里吗”老头听见shirey杨的话,仔细打量了她一眼,谨慎地问道:“姑娘,你打听这个是要做什么”shirey杨急忙答道:“不瞒您说,我的一位父辈我要尊称他一声陈叔叔,他叫我们代为寻找家族祖坟,在他给我们的家族族谱上便有一首诗提到了无量山,所以我怀疑您刚才所说的陈氏家族就是陈叔叔的家族。” “陈叔叔你能不能把那个族谱拿给我看看”老头儿说道。 shirey杨刚要掏身后的背包,就被我拦住。我转身对老头儿问道:“老人家,敢问您是怎么知道陈家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您究竟是什么身份”这老头儿对于陈家的事知道得如此详细,不由让我产生了一定的怀疑。老头见我拦住了shirey杨,便仔细地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番,徐徐说道:“鄙人姓陈。” “难道您是陈氏家族的后代”我大惊失色地问道,“可是您不是说陈氏家族在一夜之间都消失了吗” “我并不是陈家的后代。”老头儿不疾不徐地答道。胖子一听老头儿这样说,差点儿抡起拳头要揍他:“不是陈家的后代你姓什么陈,你卖什么关子,你耍我们呢是不是,嘿,胖爷我这暴脾气。”老头急忙说:“我虽不是陈家的后代,但是我家先祖是陈氏府上的管家。因为跟随陈氏多年功劳、苦劳甚多,便被陈氏赏赐了一大块田地,并允许子女皆姓陈,可以跟随陈家的子女一同读书。因此老朽虽不是陈家的后代却也姓陈。” “管家”我奇道。“对,管家,我家先祖也在陈氏族人消失的那夜一同消失了,剩下几个孩子零星知道一些陈氏的故事,这么多年口口相传,也没剩多少了。”老头儿的话让我和shirey杨都惊奇不已,看来事情更复杂了一些。不过这也算是好事,至少我们可以抓住这条线索,事情也算是有了些头绪。 “那这山海关地区有没有两个姓陈的大户人家呢”shirey杨问道。“没有,绝对没有,山海关地区在明朝时期本来就不是一个大县,别看陈不是一个特殊姓氏,但是在山海关姓陈的就这一户。”老头儿肯定地答道。 那这么说陈教授和陈大将军陈拓竟然是一家。想到这儿我和shirey杨都惊异不已,就连胖子都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可是陈教授家的族谱上根本就没有陈拓的名字。照理说陈拓既然是当时显赫的名将,族谱上不可能不记载。难道说那个被涂黑的名字真的是陈拓想到这里我和shirey杨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正打算回身接着盘问老头儿,发现老头儿居然在我们沉思的时候不见了 我们三个大惊失色,一个大活人居然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我们虽经历的怪事不少,可这大白天在街道上就上演大变活人的把戏可是头一次见到。这老头失踪的方式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消失意味着刚刚找到的线索断了,这让我们又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境地。 就在我们都沮丧的时候,shirey杨首先打破沉默:“老胡,既然老头儿说无量山是陈家的大墓,那么我们开始的猜测可能是错的。看来陈家不管通过什么方式,至少他们拥有一座规模超出我们预计的大型地下墓穴。既然有地下墓穴,那么就势必会选择一处风水宝地,这样你的分金定穴本领就可以用到了。” shirey杨这样一说,我茅塞顿开,说道:“对,你说得没错,既然有墓穴,就需要选择风水好的地段。这山海关地区北倚燕山山脉,咱们也不方便去爬到山顶上去俯视地形,我看咱们就找个资料馆、图书馆去查查山海关的地势地形图,我先进行一个初步的判断。” 到了县图书馆才发现这里小得惊人,我目测藏书也就两千多本,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这里居然保存着明朝崇祯年间山海关地区的地图,虽然是影印本,但也很让我们惊喜。我和shirey杨摊开地图仔细研究山形地势,胖子照例在旁边逗图书馆的管理员小姑娘,最后人家骂了句“臭流氓”就赶紧走开了。胖子方才心满意足地寻找下一目标。 山海关确实是块风水宝地,北倚燕山,南临渤海湾,形成前白虎后青龙的阵势。燕山山脉是一条中型山脉,并没有巍峨高峻的突出山峰,整体山群自西向东分布。我运用起分金定穴的本领锁定了一处风水地,而这处风水地却不是完整的风水俱佳的墓葬宝地,而是虽呈风水之象,中心位置却有一处空白在地图上未描绘出来。我们又要来当代的地图予以对照,却发现当代地图上清楚地描绘了空白处的地势走向,没见有何奇怪之处。shirey杨叫来图书管理员询问,管理员也不知道这地图上的空白处是什么意思。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明代地图对山海关地区全都描绘详尽,唯独这块用空白表示。难道这有什么奇特可当代地图却又将此地地形、地势描绘得相当清楚,明明就是一个小山谷,山谷间有条小河贯穿。”我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那块空白是以当时明朝的人力、物力所无法探明的地带”shirey杨沉吟道。 “如果那处空白真的没什么蹊跷,那处风水地就很有可能藏有大墓。而如果空白地果真有什么异常情况,那风水地就呈败势,完全被毁掉,别说不适合葬大墓,就是普通墓穴葬进去,也会祸及三代。此地是不是有大墓,而大墓又是不是陈氏之墓,我还真不敢断定。”关于分金定穴我向来自信,但对于没探明的地形,我却实在不能妄下定语。 “嗨,你们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是不是宝地咱们去探一探不就得了。管它什么异常情况,什么情况也拦不住胖爷我寻找陈家大墓的决心。”胖子的单细胞特性又开始显露,不过除了亲自去一探究竟,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和shirey杨对视了一眼,便起身开拔。 第三章 桫椤食人树 从县城进山至少有二十公里,我们跟一户农家商议好,雇用他家的马车送我们进山。一路上胖子兴高采烈地唱“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还站在马车前端一手横握胸前一手高摆在身后做向前进的姿势,不一会儿就让马拉屎的臭味给熏了回来,老老实实地坐在我身边。 我对胖子说:“小胖,刚才你唱得我军斗志昂扬,怎么不接着唱了”胖子横了我一眼说道:“这马早晨吃什么不消化的了,拉屎臭得我差点儿把中午吃的孜然羊肉都吐出来,万一吐出来,多可惜呀”我说:“孜然羊肉算什么,你站那儿要是真吐出来,等咱们回来我请你吃山海关特色浑锅子,不能让你白表演一回是不是。” 胖子恨声道:“老胡你就缺德吧,想看胖爷笑话,没门儿不过浑锅子听着倒挺不错的,我看这事可以提上议事日程。”赶车的农夫边听我和胖子不着边际地胡侃边笑,shirey杨倒是司空见惯。就在我和胖子互相抨击的时候,马车“咣当”一声停了,农夫回头说:“到了。” shirey杨给了钱并嘱咐农夫在这儿等我们出来。如果这儿真有大墓,我们还要先回县城置办家伙,光凭我们仨这赤手空拳的,想要进墓实在是心里没底。shirey杨临走时问农夫:“大爷,您知道这山里有什么奇怪之处或者传说吗” 农夫呵呵笑着回答:“你这个女娃娃,没事跑大山沟子里做啥。就连我们本地人都不轻易进山,有那时间还不如给我那麦子地多锄锄草呢。不过你们小心啊,这块地方好多年没听说有人进去过了,没准儿有啥野狼、毒蛇什么的。”shirey杨见问不出什么,答应了一声便招呼我们往山里走去。 这山里俱是高大的杨树、杉树,春末初夏时节,正是枝繁叶茂的情形,林间鸟鸣渐渐,光影斑驳,很有番动人景象。胖子捡了根长树枝每往地上插一下才走一步,边走边问我:“老胡,这林子里会不会有大烟泡子”大烟泡子是由大量落叶积累在地上腐烂形成的,含有大量气体和液体,表面由新鲜落叶覆盖着,不小心踏上陷进去就出不来,被成为“森林里的流沙”。我回答道:“应该不会有,现在落叶没那么多,按理形不成大烟泡子,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小胖,我命令你为我军的先锋队员,走在队伍前面,用你手中的金箍棒替我军察看前方道路。”胖子不满道:“老胡,我好歹也是副司令,说到为队伍察探地形没问题,但起码也应该表现出这是我身先士卒自愿的,不要老是命令命令的,这让我在美国顾问面前抬不起头来。” shirey杨暗笑一声,走在我的身边。走了十几分钟,面前出现一条小河,正是地图上绘制的横穿风水地的那条河,要到达空白地带就必须要穿过这条河。河水并不急,河流清浅而过,河面大概三米多宽,胖子不愿弄湿了新买的军勾皮鞋,说什么也不蹚水过河,硬是东拼西凑找来几块大石头扔在河里,踩着石头率先过了河。shirey杨过河的时候脚下一滑,差点儿扭伤了脚。我只能扶着她慢慢地过去。 到了河对面shirey杨对我说:“老胡,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我嗅了嗅没闻到什么,但我知道shirey杨不是小题大做的人,她这样问一定有道理。shirey杨说:“我从一进林子就觉得空气中有一种似甜非甜的香气,很淡很淡,开始还以为是林子里野花的味道,但是我刚才仔细看了看,这树林里除了树以外并没有花儿。而且我刚才过河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头一阵发晕,所以才差点儿摔倒。” 听到shirey杨这样说,我连忙谨慎地嗅了嗅,果然发现空气中有一种似甜非甜的香气,很迷人,让人忍不住想多闻几次。就在我大口闻着这股甜香的时候,突然觉得头一阵发晕,紧接着就想大喊大叫。我心想坏了,可能是中毒了,赶紧咬了舌头一下,疼痛伴随着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我的神志清醒了一些,却发现shirey杨站在我身边神情木讷,在默默地流泪。我一下着了慌,还从来没见她哭过,今天她这是怎么了。我赶紧过去摇了摇她,shirey杨慢慢回过神来,对我说道:“老胡,这香气有毒我刚才觉得自己神志不清,特别想哭。” 看来这林子有古怪。我和shirey杨一人撕了一块衣角用河水沾湿了捂住口鼻,刚起身准备继续前进,就发现胖子突然不见了好像自从我和shirey杨过河以来就没见到胖子,只是刚才我们全神贯注于林子里的香气,没注意到他在不在。我大声唤了胖子几声,也不见答应,这才真的急了,没想到还没摸着人家的门,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shirey杨说:“胖子会不会也吸了这香气,现在晕倒在哪里”就在我刚要回答的时候,林子深处传来几声似哭似笑的声音。这声音一出,惊得附近的鸟全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声音在山谷中回响着,头顶的阳光不知何时被一股淡淡的雾气遮挡了,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吓人。好在我和shirey杨都是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在这种情形下还能保持镇定自若。 那怪声又响了几声,我回身对shirey杨叫道:“是胖子快走”说罢便向林子深处冲去,shirey杨也紧跟着跑了过来。跑了几十米,便进入了一块开阔的草地,草地四周和中心散落长着几株参天大树,我一看就见到胖子站在一棵树前,全身被几株藤蔓紧紧地缠绕着,好像被绑在了树干上。胖子不安地扭动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但是表情却既像笑又像哭,极为难看,嘴里发着嗯嗯啊啊的怪声。 我急忙往前跑想要把胖子从树干上解救下来,却不料跑过一棵树的时候,突然横地里伸出一枝藤条,紧紧地缠住了我的腿,把我猛地拽向树干的方向。我被这藤条一绊顿时摔倒在地,赶紧伸手到身后的书包里去掏工兵铲。马上就要掏出来的时候另一枝藤条伸出缠住了我的手腕,顿时手腕上就被勒出了一条血痕。shirey杨见状赶紧跑过来用工兵铲砍断了缠在我手上的藤条,我顺势掏出了背包里的工兵铲砍断了缠在腿上的藤条,爬起继续向胖子的方向跑去。 刚跑到胖子面前,就听见胖子哼哼唧唧地叫道:“老胡,小心,快来救我,他妈的老子要死了。”我和shirey杨同时挥动工兵铲向胖子身上的藤条砍去,还没砍到,树上便伸出几条粗壮的藤条把我和shirey杨全都缠住。shirey杨体轻,一下被缠到了树干上,背部紧贴上树干,顿时发出痛苦的一声低叫。我见胖子和shirey杨都身陷险境,心里便发了狠,拼命朝缠在腿上的藤条砍去。藤条被砍即缩回,随即又伸出更多的藤条缠住我的四肢。转瞬间我们三个都被绑在了树上。 刚一贴上树干,我顿时觉得背部火烧火燎的疼,就像是被硫酸烧了一样。这时又一枝藤条伸出缠住了我的右手,藤条一紧,我手里的工兵铲就掉落在地。背部的疼痛越来越厉害,感觉皮肉仿佛都被烧化了一样。我眼见shirey杨的左手没有受困,便示意她把藤条砍掉。shirey杨左手拿住工兵铲,反手拼命砍缠住右手的藤条。右手的藤条刚被砍断,便被从腰间伸出的一只藤条缠住了。我见shirey杨挣脱不易,便用缠得不十分紧的左手去摸靴筒里的伞兵刀。藤条像是能发现我的行动意图般越缠越紧,我一发狠,左手使劲往下一伸,手臂上便被磨掉了一大块皮肉,血丝立刻就渗了出来,左手因此也得到了解脱。我顾不上伤口,赶紧摸出伞兵刀伸手割断了绑住右手的藤条,先让身体离开树干。我用脚底顶着树干,身体趴在地上。这藤条虽然厉害,但是基本都在半米左右的高度伸缩,似乎触不到地面。 我眼见暂时脱离了危险,赶紧以脚为轴,身子贴地爬到胖子身边,先用伞兵刀割断缠在他大腿上的藤条,又从他背包里拽出工兵铲,一下砍断了缠住他腰身和胳膊的那根最粗的藤条。胖子脱了困便也学我,扑倒在地。我赶紧回身去救shirey杨,胖子也紧紧跟在我后面匍匐前进。shirey杨这边已然陷入极危险的境地,一根藤条伸出缠在了她锁骨的位置,稍一用力shirey杨的头就会贴在树干上,四肢也早已被藤条缠得死死的,工兵铲也已经掉落。shirey杨正竭力地扭动着,妄图挣脱藤条的束缚。我快速爬过去,站起身一把砍断缠在shirey杨锁骨处那根藤条,胖子紧接着赶紧用伞兵刀斩断了缠在四肢上的藤条,趁老树还没伸出新的藤条袭击我们时,我们三个赶紧趴在地上快速向草地边爬去。 等爬出了草地,远离了那些树木,三人方才停下喘了口气。我顿时觉得后背、胳膊、大腿等贴在树干上的部位疼痛难忍,好像全被腐蚀了一样。转身去看胖子和shirey杨,也在吸着凉气,显然伤得也不轻。我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口,伤口处的衣服已经全都腐烂,露出了皮肉,伤口处的皮肤也腐蚀掉了一些,正往外渗着黄色的液体,露出粉红色的皮下组织。 shirey杨检查完伤口说:“咱们的伤口看来都伤势不轻,需要去医院进行消毒和包扎。这林子古怪太多,我看咱们还是尽早离开才好。老胡,你知道刚才缠住咱们的是什么树吗”“是桫椤树。”我答道。“这桫椤树是什么鸟玩意儿”胖子追问道。 “桫椤树是一种食人树,类似食虫草或者食虫花之类的植物。它会利用藤条绑住经过的野兽,然后用树干上分泌的腐蚀性液体慢慢将猎物腐化,再通过树皮吸收养分,往往将猎物腐蚀得连骨头都不剩。这种树一般生活在严寒带或者寒带,经常捕猎老虎或者黑熊等身形壮大的生物。大概这燕山脚下气候寒凉,所以这里也生长了一些。我以前在昆仑山当兵的时候见过几棵,十分罕见。”我刚才回想起树的形态和捕猎方式,突然想起了这个树名。 “他妈的,这树太邪恶了,胖爷差点儿就折它手上了。我从一进这林子就觉得脑子不清楚,稀里糊涂地就走了进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妈的捆树上了。”胖子边骂边用树枝抽地上的草泄愤。 “这桫椤树通常分雌树和雄树,雌树会散发出一种扰乱猎物神经系统的香气,让猎物神经麻痹,跌撞进雄树的包围圈。雄树便用藤条缠住猎物以吸收养分。”我解释道。 “妈了巴子,我非一把火烧了这鬼林子不可”胖子说着就要起身去烧树林。shirey杨赶紧制止胖子:“千万不可,在树林放火很容易演变成森林大火,到时候咱们也都会被烧死在这里的。” “那怎么办,就让咱们仨吃这闷亏胖爷我可差点儿把命搭在里边,你们要是再晚来一点儿,我估计我就变成那大树的美餐了。想想我就来气。”胖子愤愤道。“算了吧小胖,咱们三个什么大亏没吃过,差点儿送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说了,你这一身肥膘看着也有碍美观啊,这不正好帮你减减肥了嘛。” shirey杨无奈道:“你们俩真是什么时候都能开得出玩笑。对了老胡,你说这地方出现这种树,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种在这里,想要保护某些东西你不说这地方是块风水宝地吗” 我答道:“没见这树以前这地方还有可能是风水宝地,但是既然有这树就绝对不可能了。” “为什么”shirey杨不解道。“这桫椤树性属极阴,又性情凶残,人称地狱之树,民间都说它是地狱中魔鬼的化身。但凡宝地都讲究阴阳调和,这树至阴至残,是最邪恶的象征,你想谁家会在自己的墓地种这种树,那不是破坏风水祸及子孙嘛” shirey杨点头道:“难道说明朝百姓因为有这桫椤树在这儿都不敢到这儿来,自然也就查不出这里的地形,因此才在地图上空白出这一处”我说道:“也有可能是那时的人民难免迷信,认为这里是不祥之地,所以没有在地图上标出。” 胖子不满道:“闹了半天这儿没大墓害得胖爷我还受了伤。咱们仨真是出门没看皇历走背字啊”我说道:“小胖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只信仰老马一人,往多了说再加上老恩,怎么能动不动就提那些封建迷信的调调呢”胖子反唇相讥道:“我呸,你个摸金校尉还敢提唯物主义,那你盗墓的时候点什么蜡烛、带什么黑驴蹄子啊”我辩解道:“我那是遵循盗墓传统,承接祖辈形式,绝不给组织丢脸。”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贫了,我看你们真是伤得太轻。咱们还是趁天没黑赶紧去县里处理伤口吧,去晚了万一伤口恶化就麻烦了。”shirey杨催促道。 我们仨起身向林外走去,走了大约半小时便来到入林的地方,却发现马车不见了。胖子骂道:“他妈的这死老头,答应得好好的说在这等咱们,这怎么没影了。这庄稼人不是应该老实巴交的吗怎么这么奸猾,时代真是变了。” 第四章 洗尘寺 眼见没了马车,天又快要黑了,我们三个只好徒步朝县城走去。背上的伤口越来越疼,看来是毒液没清理,因此一直腐蚀着我们的皮肉。可这树林离县里至少还有二十公里,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到,我们又都饥肠辘辘的,身上还带着伤,眼看快要撑不住了。 又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照我们三个的速度也就走了三四公里,天已经黑透了,估计走到县里也要后半夜了。这时,shirey杨一指前方道:“你们看,那里有个寺庙,还有灯火的样子。不如我们先去那里借宿一晚吧,先把伤口简单清理一下。” 胖子赶紧附和道:“杨参谋长说得对,我这疼得快挺不住了,而且饿得也没劲走了,咱们先去那庙里歇歇吧。”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于是三人向庙里走去。 走到庙前仔细一打量,庙并不大,看样子很有些年头,庙门上方悬着一块匾,上书“洗尘庙”三个大字。我见着这庙名有趣,说道:“一般出家人讲究的是出世,心无旁骛,追求至幻至虚的境界。这庙的名字听起来却挺入世,大有涤尽天下尘埃之感。难道说这庙还管民性善恶、社会治安” shirey杨想了一会儿说道:“大概这庙里最早的住持本是一介热血中人,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才落发为僧,虽说遁入空门,却还一心想着匡扶正义、惩恶扬善。”胖子在旁边鼓掌说道:“胡司令、杨参谋长真是悲天悯人、心系天下苍生,这危急时刻还能抽空探讨出世入世的问题。此等宽大胸怀实在是值得我等在午夜梦回之时认真审视自己的灵魂,寻找我与二位的差距。但是我想,此时此刻,我与二位最大的差距就是受伤的程度。”说着转过身让我和shirey杨看他的伤口。 胖子确实受伤比我俩重很多,从背到腿几乎全都露出了红肉,衣裤也被腐蚀坏了,露出半个大白屁股一颤一颤的。shirey杨看见胖子荤素不忌地就转过身来向我们展示他的屁股,顿时红了脸,低头快步走上台阶去敲门。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位小沙弥开了门,探出半个脑袋,一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赶紧低了头念“阿弥陀佛”。 shirey杨也双手合十对小沙弥说道:“小师傅别见怪,我们是北京社会科学考察学院的,下午去树林里考察地貌,却不料被林子里一种食人树伤到了,现在又没有车回县城,所以想今晚借宿在这里,容我们清理下伤口。还请小师傅为我们通传一声。”小沙弥上下打量了shirey杨几眼,终于犹犹豫豫地进屋去通传了。 就在胖子马上不耐烦得要骂人的时候,庙里出来了一个年老和尚,大约七十多岁,虽已老态龙钟却精神良好,双眉长垂于眼角,看起来很有些慈眉善目的味道。老和尚双手合十鞠了一躬,笑呵呵地说道:“我是这庙里的住持释然,三位施主快请进。听闻三位受了伤,还请进庙处理伤口并用些斋饭。”胖子一听有斋饭二话不说就要进去,被我一把拉住。我也双手合十鞠躬,说道:“释然方丈,我们三个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深夜叨扰,多谢收留。这里还有一位女施主,还请见谅。” 释然方丈微微一笑说道:“施主何必拘泥,出家人慈悲为怀,救死扶伤乃是修行责任,更何况只是为女施主提供片瓦遮身呢。”我听方丈这样说便放了心,拉着胖子和shirey杨赶紧进庙。 胖子一进庙里便嚷着肚子饿要吃饭,小沙弥便带着我们去了斋堂用饭。斋堂十分破旧矮小,看样子也就能容纳十几个人,看来这是座小庙。不一会儿小沙弥就端上来素面和黑糊糊的馒头,我们三个都饿坏了,二话不说接过就吃。胖子三下五除二就将他那份吃完,趁小沙弥不注意偷偷对我说道:“这庙也太穷了,面条里就漂着几片葱花,连点香菇菜叶的影子都没有。住在庙里就这点不好,只能吃素,可是胖爷我今天受伤出血,得需要吃点儿肉补补。”说完趁我不注意将罪恶的黑手伸向了我还没吃完的馒头,被我一筷子打了回去:“快吃吧你,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要嫌滋味不够就从自己腿上片点儿肥肉吃解解馋。” 待我们三个吃完,赶紧去安排好的屋里处理伤口。shirey杨被安排在庭院的东侧小房间里,我和胖子被安排在庭院的西南角房间。方丈听说我们是被桫椤树所伤,特意送来了庙里自制的药膏,并对我们说道:“二位施主真是吉人自有天相,这片树林自从老衲来这出家开始就没有人进去过了,那桫椤树的厉害老衲还是听我师父说起过。这是庙里自制的药膏,很老的方子,配制好后也很久没人用过了,二位施主快处理伤口吧。另外,我让人给那位女施主也送了些。老衲告辞。” 我赶紧说道:“请问大师,您在山海关有多久了” “老衲出生在这里,今年虚岁七十有六。”方丈慢慢答道。 “那您有没有听说过无量山”我问道。 “无量山没有,从没听说过。不知施主打听这无量山是有何贵干”方丈一脸茫然,显然不是说谎。“没事,我们来这里之前听说过一些关于无量山的传说,所以好奇就向您打听一下。看来传说不可信啊,哈哈。”我见方丈不知,就不再追问,毕竟这种事不声张的好。 方丈走后我和胖子赶紧给对方上药,这药也真是奇特,擦上之后一股清凉之感取代了之前的灼热疼痛,顿时感觉好了很多。肚子也不饿了,伤口也不疼了,疲惫感便涌了上来,没多久我和胖子就睡着了。 晚上吃的面条干货太少、汤太多,灌了个水饱半夜就被尿憋醒了。我起身准备上厕所,发现睡在旁边的胖子不见了。这荒郊野外破庙古寺的,胖子一个大活人不见了,我顿时睡意全无,穿上衣服就去敲shirey杨的门。shirey杨睡觉一向很轻,听见我敲门立刻警醒地问:“是谁” “是我。”我悄悄地答道。shirey杨疑迟了一会儿没做声,过了一会儿打开门问道:“老胡,你大半夜的来我房间干什么”我暗自好笑:“漫漫长夜无心睡眠,特来邀你一起赏月。”shirey杨不屑道:“你要是有赏月的闲情雅致你就不是胡八一了,我看你只有吃月饼的时候才有兴致。”我见被她识破,赶紧正色道:“不开玩笑了,胖子不见了。” shirey杨大惊:“你俩不是睡在一个屋子里吗他什么时候不见的”我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刚才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才发现他不见的。”shirey杨点点头说道:“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不方便打扰方丈,咱们还是先自己找找吧。”我和shirey杨便一起去找胖子。 这寺庙并不大,入门一个小庭院,庭院北边是佛堂,东西两边都是厢房,厨房在东北角,西北角便是厕所。夜深,整个寺庙一片黑暗,没有一点儿灯火,只有头顶的月亮投射出一点点光辉。不一会儿我们就找遍了院子佛堂和厕所,都没有看见胖子,我们便向厨房走去。刚进厨房,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shirey杨一把拉住我,我点了点头意思是我也听见了。正好扭头看见身边灶台上放着一根烧火棍,我顺手抄起,蹑手蹑脚地向声音的来处走去。走近了就看见一个黑影缩在墙角,我二话不说抡起烧火棍就向黑影打去。 “哎哟咳咳妈了巴子的老胡你要害死我啊”胖子的声音喊了出来。我和shirey杨一听是胖子顿时放了心。我一把揪起胖子质问道:“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快从实招来,不然我大刑伺候了。” 胖子一边揉着被我打疼的地方一边哼哼唧唧地说道:“这庙里的和尚也真够抠的,就给那么一口饭,谁能吃得饱啊还没睡多长时间呢我就被饿醒了,所以来厨房找点儿吃的,不然饿着肚子怎么睡觉啊。老胡你个王八蛋,胖爷我正往嘴里送馒头呢,你这一棒子差点儿没把馒头整个塞我嘴里,噎死我了。”自从知道这黑影是胖子后我早就猜到他来干什么,也就不觉得意外,这像是他能做出的事。 shirey杨小声埋怨道:“王凯旋你也太害我和老胡为你提心吊胆的,找了你半天了。”胖子不领情,不情愿地说道:“你们俩也太过于谨慎了,我胖爷那是什么身手,上天降魔、下水擒龙的角色,能出意外吗”顿了顿又说道,“哎老胡,我刚才在厨房找东西吃的时候发现碗橱后面有一个暗门,我忙着找吃的,手头又没个手电筒黑糊糊的啥也看不清,就没进去。你说这寺庙是潜心修行的地方,偷偷摸摸建个暗门是什么意思” 胖子说的话也让我大感意外,顿时好奇心陡起。转头看向shirey杨,她虽矜持着,但我看得出她也很好奇,于是对胖子说道:“革命工作不能光凭嘴说,一定要落实到行动中去,落实到实践中来。这暗门有什么古怪,咱们这就去一探究竟。”说罢率先向碗橱走去。 这碗橱立在厨房最深处的东北角落里,说是碗橱,其实就是用木头钉起来的简易的架子,上面每一层都摆满了粗碗和粗盘。透过碗和盘子的缝隙,勉强能看见墙上有一条门缝,看来这个暗门是嵌在墙里的。如果不是紧紧贴在碗橱上仔细观察,几乎看不见碗橱后的这个暗门。 胖子和我轻轻都把碗从碗橱挪到案板上,不一会儿shirey杨就从房间里拿了狼眼手电回来。我和胖子合力把碗橱挪离了墙大约一人距离。胖子累得气喘吁吁道:“这破庙里一共没几个和尚,碗架子上摆这么多碗干吗,也用不上,都落灰了。” 我一边接过狼眼手电仔细打量墙上的暗门一边说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这么多碗和盘有两个作用,一是遮挡视线,不让人们发现碗橱后的这道暗门;二是如果有人想挪动碗橱,这些易碎的碗就是最好的警报设施。小胖,你这都不懂,怎么进行革命工作。” 门的颜色与墙一样,没有开门的把手,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墙上刻出了一个门的形状,在狼眼的强光照射下看起来有一丝诡异的味道。 我问胖子:“这么隐蔽的门,又有碗橱挡着,你是怎么发现的”胖子颇有些自豪地说:“这得归功于我多年与我妈斗智斗勇的革命行动,小时候我总偷我妈单位发的红糖和大枣,偷了就藏到碗橱里,用碗挡上。多年的职业习惯让我一进这厨房就不自觉地去翻碗橱,果然在最后一层的碗后面发现了仨馒头。” “门呢我问你怎么发现的门,你告诉我你利用多年的直觉和敏锐判断发现了仨馒头,王凯旋同志,请你认真回答组织的问题。”我也饥肠辘辘,一想起胖子独吞了三个馒头就怒火中烧。 “门还不简单,拿走碗取走馒头就看见了啊”胖子不以为然道。 shirey杨观察了门半天后对我说:“我仔细观察了,判断不出门上有没有什么机关,我看咱们试着进去吧。”我点了点头,shirey杨用我刚才给了胖子一闷棍的烧火棍使劲往门上一捅,门便吱吱呀呀地开了。shirey杨用狼眼往门里扫了一圈儿,五尺见方的屋子黑黢黢的没有任何光亮,也没有任何物品摆设,这是一间空屋。 “空屋搞这么神秘干吗,我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宝贝呢”胖子一见是间空屋,大失所望。我与shirey杨也面面相觑,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实在是出乎我们的意料。 就在我们想进屋进一步观察的时候,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鸡鸣的声音,原来不知不觉天快要亮了。我和胖子赶紧把碗橱挪回原来的位置,又七手八脚地把碗放回碗橱。shirey杨则赶紧打扫着地上的痕迹。做完这一切,听见寺院的后院传来了晨钟的声音。再过一小会儿和尚们就要起来做早课了,我们赶紧偷偷溜回了房间。 吃过早饭我借口胖子的伤还行动不便,希望再住一天,方丈立即答允,旋即又担心地建议是不是胖子需要去县城的卫生所处理伤口。我忙回绝道:“不用,真的不用,他皮糙肉厚的,没什么大事,就是劳累加上受了点儿惊吓,还需要休息休息。况且您给的药膏真是难得的良药,现下好得差不多了。” 方丈见我们确实也不像是重伤员的样子,便不再坚持。我趁机对方丈说:“大师,我们此次来山海关是带着任务来的,要写一篇关于山海关社会形态的论文。不知您是不是方便将寺里的文献借我们阅读一下,也好作为我们写论文的参考。” 方丈捋着胡子笑呵呵地答道:“当然没有问题,能为三位的论文提供些帮助,是敝寺的荣幸。我稍后就派弟子送过来。二位施主好好休息吧,老衲就不打扰了。”说着就退出了房门。 胖子一见方丈出去了,转头对我说道:“我说老胡,谁皮糙肉厚的胖爷我养得是细皮嫩肉的。再说了,就那两棵快枯了的烂树,能吓着我吗你不要对我进行污蔑和诽谤,本来这两天吃不饱心里火气就大呢。” 我早饭也没吃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以期缓解一下胃里抓心挠肝的饥饿感。听见胖子的话,我眼皮都没睁开:“你就别废话了,我不把你描述得娇弱些,咱们怎么能顺理成章地留下。快去把杨参谋叫来,一起研究一下寺里的文献,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暗室的秘密。顺便看看她那儿有没有什么吃的。他娘的,早晨就喝了一碗米粒都数得过来的稀粥,跟喝水也没什么两样。这寺里哪儿都好,就是吃饭太抠。” 胖子也没吃饱,哼哼唧唧地去找shirey杨。没一会儿工夫,两个人便回来了,同时小沙弥也送了寺里的文献来。寺里文献不少,摞起来足足有一米多高,大部分纸质已泛黄,书看起来残破不堪。但也有几本看起来很新,想必是近几年的文献。 shirey杨从书摞的最下面抽出一本,随手便翻看起来。我发现胖子鬼鬼祟祟地坐在床的一边,低着头,把脸埋在胸口,形迹十分可疑。我虽不信鬼神之说,可昨天刚经历了树林里的险情,这片地域古怪太多,我怕胖子冲撞了些什么,便悄悄走过去站在胖子身后想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站在胖子身后我发现他在进行很细微的抖动,时不时传来一声吧唧的声音。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抓住胖子的衣领,硬把他的头拽了起来。胖子嘴里叼着半拉馒头,冲我嘿嘿一笑。我一把夺过馒头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王凯旋同志,你太没有互助友爱的精神了。搞了个馒头不仅不分给战友一半,还藏起来偷偷摸摸吃独食。我要进行投票取消你副司令的职务” 胖子自知理亏,也不辩解,眼巴巴地看着我手里的半拉馒头。我怕他饿极了上来抢,赶紧三口两口地吃了,差点儿没把我噎个半死。我费力咽下了最后一口馒头后对胖子说道:“你赶紧从实招来,这馒头哪儿搞来的,实话实说组织上还有可能念你初犯,保留你副司令的位置。” 胖子眼见馒头没了,顿时泄了气,往床上一躺,跷着二郎腿说道:“粮食藏哪儿能瞒得住胖爷我呀我刚才去找杨参,正好见厨房蒸馒头呢,趁和尚不注意顺了一个来。” “那你他娘的不多拿几个,一个哪够吃啊”我对胖子十分不满。 “我倒是想多拿,来不及了,差点儿被发现。”胖子对于我吃了他冒着风险拿回来的馒头还埋怨他表示抗议。 就在我们俩为馒头的事争论不休的时候,shirey杨突然说道:“老胡,你过来看。”我知道shirey杨一定有什么发现,忙过去看她手里拿的文献。只见文献上写道:“本寺建于崇祯x年,由陈氏家族出资,陈拓右将军负责督建。建造历时三个月,占地约十亩。” shirey杨咬着下嘴唇说道:“看来这个洗尘寺与陈氏家族还颇有渊源呢。不知道会不会藏有关于陈氏大墓的线索。” 崇祯x年,这个年份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似乎还有什么事情也是在这一年发生的,却实在想不起来。我甩了甩头,干脆不想了,和shirey杨一起翻看起文献来。 看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把文献翻了个大概,我和shirey杨都已是头昏眼花,胖子倒是在床上睡得呼噜震天。文献里大概记载了建寺以来每位住持和沙弥的姓名以及每年寺里发生的重大事件,倒也没发现什么有关于陈氏大墓或者暗室的只言片语。 我一脚踹醒正在睡梦中吧唧嘴的胖子,宣布道:“今晚,由我带队,杨参谋长指挥,再次夜探洗尘寺暗室”这时寺里想起了吃午饭的钟声,胖子一骨碌爬起来就向餐堂冲,我和shirey杨也不甘落后地小跑前进。 吃饱了午饭下午睡了个绵长香甜的午觉,终于挨到了入夜时分。和尚们做完晚课都各自回禅房休息了,我和胖子偷偷向厨房摸进。快到的时候,shirey杨的房门也打开了,她轻快地向我们会合而来。 第五章 食人蚁 长久共事形成的默契让我们三个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点了一下头,便自觉地对进入密室进行了分工。我和胖子七手八脚地把碗架上的碗搬下来,shirey杨则用狼眼仔细查看着碗架附近的墙壁,看看有没有机关或者一些有关密室的线索。忙活了半个小时我和胖子才把碗架上的碗盆搬干净,合力抬开了碗架,露出了墙上的暗门。我回头看向shirey杨和胖子,他二人向我略一点头,我便带头进入了密室。密室长约三米,宽约两米,刷着雪白的墙壁。等到三个人都进来便觉得狭小,尤其是胖子的大身板太占地方。shirey杨最后进来,进来后就用我之前打过胖子的烧火棍在门合叶处支着,防止门在身后关上。这密室的门是向内推开的,门上光滑如镜,关上后与墙几乎严丝合缝,如果我们三个都在密室里,而有人从外面把门关上,那想要再开门这是件难事。我不禁佩服起shirey杨的细心来。 shirey杨从背后的背包里掏出两只狼眼,给我和胖子一人一只。空无一物的狭小密室在三只狼眼惨白地照射下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我和胖子仔细查看墙壁上有没有机关,shirey杨则负责查找地面上有没有暗道。 胖子一边找着一边嘟囔道:“这洗尘寺好好的建这么个密室干什么,也许是方丈老头藏着什么宝贝也说不定。”这密室墙壁不知是用什么材质涂的,竟然有吸光的作用。狼眼的强光照在墙壁上,并不像照射普通物体一样光影毕现,而是光线显得十分柔和,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就变得更加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shirey杨趴在地上,用手电一寸一寸地察看着地面,不时用手敲敲,也是一副看不清的样子,看来地面也涂了同样的吸光材料。胖子揉着脖子对我抱怨道:“老胡,看得我脖子都酸了也没发现什么机关之类的啊,会不会这密室就是间空屋子,没准儿是当初建寺的时候规划失误建错了。咱们三个还当宝贝似的找呢” shirey杨也站了起来,看样子也是什么密道机关都没找到。我对胖子说道:“如果是规划错了那为什么要用碗架把这扇门遮挡起来,完全可以做个储藏室嘛。而且这扇门做得这么隐蔽,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么精心的工艺怎么可能是建错了。你看这密室的墙壁上,全部涂了吸光材料,大概就是不想让人们发现什么。这密室一定有不同寻常的作用,只是我们没发现罢了。” shirey杨望了望门外说道:“也许,这密室的机关不在密室里,而是在密室外”这一句话点醒了我,没错,也许机关根本就不在密室里,防止进入密室的人发现密室的秘密。我一挥手,对胖子和shirey杨说道:“杨参谋长果然谋略过人,一句话就点明行动方向。这屋太憋屈,咱们还是出去看看比较好。” 话音刚落,我们才发现密室的门已经悄无声息地关上了我们三个顿时一惊。shirey杨进来时明明在门合叶处支了木棍来防止门关上,门一旦要闭合,必然会被木棍卡住。可是这门居然就在我们三个说话的时候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shirey杨反应最快,马上冲到门边,拔出伞兵刀想插进门缝,试图把门撬开。可是这门与墙之间的缝隙实在是微乎其微,以伞兵刀的厚度根本插不进去。胖子拉开shirey杨,气急败坏道:“他妈的不知道是谁趁着胖爷走神的工夫使坏在外面把门关上,以为这就能关住你胖爷做梦”说着便使出吃奶的劲猛撞门,撞了几下之后胖子肩膀都快散架了,可门还是丝毫没有打开的趋势。 胖子有点犯浑了,抓起shirey杨的背包乱翻,边翻边对shirey杨喊道:“雷管呢带了吗”shirey杨赶紧拉住胖子说道:“咱们这次出来是来县城,我哪敢带什么雷管,枪也都没带,现在身上唯一能用的利器就是伞兵刀了。” 胖子生气地把背包往地上一摔,问我:“老胡,这门估计是打不开了,怎么办”我一直没有行动,站在一边看着shirey杨和胖子不停地忙活,可脑子里却一直在思索,这门是由外向内开的,门上又没有把手之类可以让手着力的地方,那外面的人是怎么趁我们三个不注意时拿走了支在合叶处的木棍并把门迅速关上的呢而且关上了以后竟然如此难打开,感觉并不像是因为门上没有把手而不方便拉开,反倒像是这门本来就是打不开的一样。 胖子见我半天不说话,又问我:“老胡,你说天亮了方丈一看咱仨不见了,厨房又这么乱,是不是就会猜到咱们被困在这破屋里,把咱们救出去” shirey杨摇摇头说道:“我看这门不像是从外面关上的,到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自己关上的。寺庙里有一个带机关的密室,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猜这密室的机关门就是用来关住擅自闯入的人的。” 我点点头说道:“杨参说得有道理,这洗尘寺一定藏着一个大秘密,而这寺里的住持也好,和尚也好也许都是秘密的守护者。我有预感,咱们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什么发现。”胖子擦着汗说道:“先别提什么发现了,能出去就不错了,再不出去咱们三个都得憋死在这里,现在我就觉得有点儿喘不上气了。” 胖子一说提醒了我和shirey杨,我赶紧使劲吸了吸气,果然觉得氧气有些稀薄,看来要不了多久我们三个就会因为缺氧而死。shirey杨见状说道:“老胡,咱们在这干等着也没用,要是和尚真是秘密的守护者,那他们一定不会放我们出去的。咱们还是仔细找找这屋子里有没有什么另外的出路吧。” 我和shirey杨拿着狼眼仔细地在墙上、地上搜寻着,胖子依旧拿着伞兵刀试图把门撬开。墙上依旧光滑如镜,不见任何物体或痕迹。突然狼眼扫过西北角时,我发现在墙的折角处有几个很小的黑色物体。我拿着手电对准那几个黑色物体细看,发现是一排九个小小的类似水泥钉一样的钉子钉在墙的折角处,因为墙壁吸光,使得手电所照之处阴影颇多,这九个钉子钉在折角的缝里,不仔细查看根本看不见。 shirey杨见我一动不动地盯着墙上便走过来用手电照亮我的手电所照之处,这九枚钉子便明显地显现了出来。shirey杨惊奇地说道:“老胡,这是”我凑到墙前面仔细地打量这些钉子,每个大约小手指粗细,一端钉进了墙里,另一端顶有一个大约指甲大的圆盘,黝黑发亮。我用伞兵刀轻轻碰了碰钉子,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看样子这些钉子是精铁所制。 胖子刚才坐在地上看着我和shirey杨的举动一直没做声,见我小心翼翼地拿刀试探钉子才不耐烦地站起来说道:“我说老胡,几枚破钉子又不是金子做的,你摆出这副生怕敲坏了的架势干吗”我没理胖子,继续挨个儿打量这几枚钉子。shirey杨在旁边对胖子说道:“这屋里空无一物,唯独有这几枚钉子,而且镶嵌在这么隐蔽的角落里,显然是不想让人发现。所以,我认为这钉子应该是开启某些机关的牵引。” shirey杨所说正是我心中所想,这几枚钉子在这间空屋里确实太过突兀,一定是别有用途。但这些钉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该怎么用,我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胖子见我一直不说话,有点儿急了,说道:“老胡,再不出去真要被憋死在这里了。你和杨参倒是气定神闲,我气都喘不上来了。”我回头一看胖子,果然在大口大口地喘气,看来这屋子里的氧气已经被消耗掉一部分了。我安抚胖子道:“你先别急,我觉得shirey杨说得很有道理,这几枚钉子肯定是什么机关,但是我现在猜不到这钉子每个都是做什么用的,不敢随便动啊” “还他妈猜什么啊,都拔下来就知道是干什么的了。”胖子一急就开始犯浑,一把拽住最下面的钉子使劲往外拔。shirey杨和我见胖子犯浑都大惊失色,一起冲上去掰胖子的手,三只手阴错阳差之下竟然把钉子给按进了墙里,只留黑色的圆盘露在外面。这一按我们三个都呆住了,不知道机关是不是被触动,一时间竟然谁都没有动。就在犯愣的工夫,屋子正中间地面的一块两尺见方的地慢慢下沉,露出一个黑魆魆的深洞。 胖子大概浑劲儿过去了,看见黑洞轻声问我,好像生怕大声说话会惊动洞里的什么东西一样:“胡司令,你是不是派人前去打探一下”我点头道:“王副司令的提议不错,那就你去吧。”胖子咬咬牙说:“老胡,你果然是个见色忘义的小人,不舍得派杨参去,就派我去。也罢,胖爷我也不是怕事的人,我这就去看看这洞里到底有什么玩意儿能吓唬住我,也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胆色。”说罢拿着狼眼手电慢慢往洞口蹭去。 胖子站在洞口往里伸脖子看,无奈狼眼的照射距离太短,除了黑色什么都看不见。胖子转身对我和shirey杨说道:“看来这洞很深,狼眼的照射距离是十米,据我估计这洞的深度有三四十米。”话音刚落,突然从洞口嗖嗖嗖连射出三支钢箭,全部钉在了天花板上。这天花板不同于密室外的厨房是木质的房梁,而是水泥的墙顶。这三支钢箭全部没入天花板一寸深,看来速度很快,是想一招要命呀 这一下惊得我们三个目瞪口呆。shirey杨用手电照着天花板的三支箭,这三支箭全部手指粗细,箭骨光滑,泛着蓝光,看来箭上涂抹了剧毒的药物。胖子就站在洞口边,差一点儿被箭射到,抬头看着头上方的三支箭,顿时觉得腿发软,赶紧跑回来我身边,嘴里骂道:“他妈的幸好胖爷我命大,不然就被这箭串成羊肉串了,就算没被串,这要是擦破一点儿皮,沾上毒药,说不定死得更难受。这庙里的和尚真他娘的狠。” shirey杨盯着洞口说道:“这洞口这样狭窄,如果刚才我们贸然下去,箭射出来连闪躲的地方都没有,一定被当场穿透了。”说到这,我们三个都是一身冷汗,后怕得腿肚子转筋,半晌儿没有说话。 shirey杨首先打破沉默,问我:“老胡,这洞咱们下去吗”我答道:“当然下去,这洞里设着这么狠毒的机关,说明这下面一定藏有什么宝贝或者秘密。不过剩下的八枚钉子还没有动,不知道该不该按下去。”胖子一听说下面藏有宝贝,顿时来了精神,转头对我说道:“老胡,我看剩下那八个钉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起按下去算了,这机关设得这么狠毒,反正一个也是躲不过,不如八个一起招呼上来得了。早过了机关早下去摸宝贝。”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机关激得犯了浑,听了胖子的话,一挥胳膊说道:“八个就八个,咱们什么阵仗没见过,还怕这几个机关。”shirey杨一见我和胖子都开始耍浑蛋赶紧劝道:“老胡,这一个机关都这样难对付,八个一起启动后果不堪设想。你先别急,咱们先想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我打断shirey杨的话,“难不成还留一个人在上面,等下去的两个人每过一个机关都再启动一个吗” shirey杨一时语塞。我知道她是绝对不放心我和胖子下去的,我也不会放心留任何一个人自己在上面,所以现在把八个机关都启动是唯一的办法。胖子催道:“老胡你还等什么,赶紧的吧,下面的宝贝该等着急了。”我看了看shirey杨,她直直地看着我,没有反对。我伸出双手,一手覆盖四个,深吸一口气,果断地将钉子按了下去。 洞口没有任何异样,密室里除了我们三个的呼吸声再没有别的声音,寂静得可怕。我偷偷拉了下shirey杨的手,发现我和她手心里全是冷汗。胖子见没有动静,对我说道:“老胡,看来就那第九枚钉子是机关,这几枚都是摆设。咱们这就下去吧。”说着便要往洞里钻。我赶紧拉住他说:“王副司令切莫着急,行军不宜急功冒进。刚才那几支箭也不是一按下机关就射出来的,万一进去之后有什么危险可就不好对付了。再等十分钟。”胖子无奈,在旁边来回踱步。 过了六七分钟,胖子呼吸渐渐粗重,停下脚步说道:“不行,这屋里没什么氧气了,再不进去没被铁箭射死我先憋死了。”说完一扭头,撅着大屁股一头爬进了地道。我见状赶紧招呼shirey杨第二个爬进去,我背上背包最后一个进去,防止队伍后面有什么危险。胖子体型太大,洞口又窄小,因此磕磕碰碰地爬得十分缓慢。我在后面刚进洞就听见胖子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对前面的胖子喊道:“胖爷,这地道可比盗洞宽敞多了,您怎么爬得更费劲呢看来是最近生活太安逸没少长膘啊,资本主义的享乐思想害了你呀”胖子不能回头,边爬边气喘吁吁地说道:“胡八一你就缺德吧,这他娘的地道是个下坡,倾斜角度都他妈快垂直了,我再爬快点儿非一跟头栽下去不可。” “那你可得闭着眼睛爬,你不是恐高嘛,别一哆嗦滚下去了。”我看胖子气喘吁吁精神紧张,有意逗逗他,调节一下气氛。胖子自知戳到他软肋,想想地道的斜坡,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见不肯服输的胖子吃了个哑巴亏,我心里十分得意,顿时心情大好,刚想继续挤对胖子几句,身后咔的一声巨响,传来了石板合上的声音。 随着身后咔的一声响,我们的退路彻底被堵死了。胖子在前边边爬边抱怨:“这他妈什么寺啊,看着破破烂烂的,门框都要掉了,倒是舍得下血本建机关,一会儿一个,还都他妈建得这么结实。这要是爬到里面发现是个死胡同,咱们三个是不是就直接等死变粽子了,都省得埋了。” shirey杨说道:“其实从进这个密道的时候我就预感后路一定会被封死,就像咱们进密室一样。显然这个密室的建造者是不想让发现秘密的人将秘密散播出去。”我刚要张嘴说话,突然觉得后背针刺一样疼了一下,忍不住“哎哟”了一声,爬在前面的胖子也哎哟了一声:“这他妈密道里有蝎子,蜇死我了”我赶紧问胖子:“你是不是觉得被针扎了一样但是特疼”胖子骂骂咧咧说道:“比他妈拿锥子扎还疼,什么蝎子这么厉害,正好扎我屁股上了。” 说完密道深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还很微小,渐渐地越来越大,像是有几万只蝎子在密道深处快速地爬向我们。胖子禁不住停下了,带着点儿颤声问我:“老胡,你听见什么了吗”这种簌簌的声音在密封的地道里被无限扩大,强烈地刺激着我的神经。想到被几万只蝎子蜇的情况我也忍不住腿脚发软,手心直冒冷汗,说道:“我他妈当然听见了,这声音都快把我震聋了。胖子,你赶紧拿手电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shirey杨和胖子同时掏出手电照向前方黑魆魆的道路,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但是簌簌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听起来离我们已经很近了。我故作镇定地大声说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看来敌军虚张声势的战略很奏效,不过毛主席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咱们”我话还没说完,前面胖子一声惨叫:“啊撤快撤是他妈的食人蚁” 听见胖子的这一声喊,我和shirey杨便没命地往回爬,却似乎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胳膊腿软得像面条一样。食人蚁,又叫羯蚁,一般生长在南非的热带雨林,最大的能长到拳头大小。食人蚁的食性极杂,从地面上的各种动、植物到枯枝腐肉几乎无所不吃,无论多大个的人或兽类,都在它们的猎取范围之内。我在越南作战时,在一个异常干燥的山腰驻扎时遇见过食人蚁。数万只食人蚁从石缝里喷涌出来,密密麻麻地爬了一地。有几只食人蚁爬上了一个战友的身体,那个身经百战曾负伤数次的老兵立刻发出惨烈的叫声。旋即更多的食人蚁爬了过去,瞬间就爬满了那个老兵的身体,一个个黑色的小点儿蠕动着,惨烈地叫声夹杂着细微却恐怖的咔嚓声,回荡在山谷间。顷刻间食人蚁爬下了老兵的身体转移向下个目标,而曾经铁打的七尺男儿几秒钟的工夫就只剩下了一具惨白的尸骨。战友们全都吓坏了,发疯似地往山下跑,美帝和越南狗凶残地炸弹也不曾让他们皱一下眉头,可面对着这些小小的蚂蚁,他们真的害怕了。那次折损了三个战友,就此长眠在越南的土地上。 我们三个慌乱地向后拼命爬,窸窸窣窣的声音就紧紧地跟在身后。在这个连头都抬不起来的密道里,如果食人蚁真的攻击上来,恐怕我们只有等死的份儿。退了没几米,我的脚砰的一声踢到一块石板,我心里一下就凉了半截儿。他妈的,忘了这密道已经被封死了。胖子还在玩儿命地往后拱,大屁股挤着shirey杨压在我身前。 我大吼一声:“别他妈挤了,出口被封死了” 胖子一愣,对shirey杨喊道:“杨参谋长,带炸药了吗把洞口炸开狗日的食人蚁快他妈爬过来了” shirey杨急急地说道:“咱们这次来山海关什么装备都没带你忘了” 胖子还没等接话,就嗷的一声叫了起来,在这趴着都困难的密道里直打滚。我赶紧打开狼眼照向前方,只见离我们五米远的密道壁上黑压压地爬满了食人蚁,密密麻麻地蠕动着。这些食人蚁个头大得吓人,每只足有一厘米长,不疾不徐地爬向我们,好像知道我们退无可退,必将成为它们的美食一样。 突然我的手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被撕掉了一块肉,我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整只手上的肉就都被撕咬起来,疼得我眼前发黑,手电一个没拿住掉在了地上。我用另一只手拼命地拍打着被咬的手,却感觉那些蚂蚁是拍不绝的,拍死了这只,又会有更多的蚂蚁扑上来撕咬。胖子的惨叫不断地落进我的耳朵里,我心里不禁一阵绝望,看来我们三个今天要葬在这里了,死前还要经受肉被一块块咬掉的痛苦。 胡八一啊胡八一,你自恃读过一本风水秘术,便贸然把身家性命抛在脑后,只图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物质欲,不仅害死了你自己,还搭上了好朋友的性命,现在报应来了。想到这里我不仅心生绝望,顿时没了抵抗挣扎的斗志,垂手待毙。只是心里一阵愧疚,觉得对不起胖子和shirey杨。 就在此时,突然觉得眼前呼地腾起一团火光,只见shirey杨把外套脱下,做成了一个火把,点燃了扔向胖子面前的食人蚁大军。蚂蚁群离胖子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被突如其来的大火袭击,却并没有慌乱四下溃逃,反而十分默契有组织地纷纷扑向点燃的火球,就连咬在我手背的食人蚁都放弃了撕咬,向火球扑去。 我和胖子暂时得到了解脱,赶紧摸到手电检查下伤口。我左手手背已经露出了部分骨头,胖子腿上也是鲜血淋漓。我急忙问shirey杨伤的情况。shirey杨困惑地说道:“根本没有蚂蚁咬我。”我和胖子大吃一惊,我拿手电照过去检查,她果然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现在来不及细想原因,赶紧躲过这些魔鬼是要紧事。 地道里弥漫着衣服和蚂蚁被烧着的煳味儿,浓烟呛得我们三个都咳嗽起来。火球已经整个被蚂蚁覆盖住了,最外面的蚂蚁已经被烧焦,噼啪作响。随着蚂蚁越聚越多,火势渐渐小了。胖子看见这情况叫道:“不好,这些蚂蚁舍生取义,一副我党舍己救民的架势,火要被扑灭了”说着就要脱下身上的外套点燃。 我拦住胖子说道:“这些蚂蚁数量庞大,咱们三个就是全脱光了把衣服都点了恐怕也不能消灭他们,到时候没了衣服的遮挡,再想冲过去就更难了。咱们得想个办法把这道食人蚁防线冲破。越到地道下面,地势越低,肯定越潮湿,这些蚂蚁生存不了。” shirey杨突然对我说道:“老胡,快,把你背上的背包拿下来。”我知道她是个做事有把握的人,当即将背包拿下来递给她。shirey杨在背包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两副绑带和一小瓶液体燃料。shirey杨边把绑带拆开边急急地说道:“这些绑带本来是为了必要时候包扎或者救援用的,我不知道能不能为咱们冲出一条生路,只能试试了。”说着递给我绑带的一头,递给胖子另一头,自己把液体燃料均匀地洒在绑带上。我和胖子顿时领会了她的意思,赶紧帮忙把绑带都洒上燃料。燃料洒均匀了后,shirey杨把绑带细细地卷起,这时那团火球终于被蚂蚁扑灭了,地道里又重陷入了一片黑暗。蚂蚁们又划着整齐的步伐向我们逼近,簌簌的声响又充斥着整个地道,强烈地刺激着我们的耳膜。 胖子迅速脱下外套,点着了扔向蚁群。呼,又一团火球腾起,蚂蚁们又前赴后继地扑向火球,看来这团火要不了多久又会被扑灭,我们必须要尽快冲破这个蚁阵。shirey杨卷好了绑带,喊道:“胖子,让开”胖子应声往旁边一闪,shirey杨将绑带卷竖起放在地上,向前一滚,绑带沿着地道斜坡向下滚去,顷刻间便展开了。我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打火机点燃浸满了燃料的绑带,霎时间一条火龙向前延伸而去。 蚂蚁们照例扑向火海,企图以数量扑灭火势。shirey杨对我和胖子说道:“这两条绑带大约有二十多米长,咱们要沿着这条火路尽快爬过去。二十多米后有没有蚂蚁我不知道,这火路能不能爬过去我也不确定。” 胖子不耐烦地说道:“杨参谋长你怎么婆婆妈妈地像个买菜的大婶,行不行咱们也没别的选择了,硬着头皮冲吧。胖爷我命硬,老天还没说让我死在这帮杂碎口里呢。”说着深吸一口气,带头沿着着火的绑带爬了过去。shirey杨紧跟其后,我照例最后。 绑带细窄,火势自然不旺盛。胖子沿着爬过去,绑带上的火便微弱许多,蚂蚁便冲上来噬咬。我跟在最后,到了我这里绑带上的火就已经全灭了,沿途全是食人蚁的尸体,压上去咔嚓作响。爬了没两步,蚂蚁就爬上了我的手和腿,钻心的疼痛拼命刺激着我的大脑,疼得人只想在地上打滚。胖子也边爬边骂道:“他妈的哎哟狗杂碎”嘴里虽然骂骂咧咧,腿上的速度可是一点儿没减,反倒越爬越快。 突然一只蚂蚁爬到我的脸上,照着我的眼皮狠狠地咬了一口,我的眼睛顿时一阵剧痛,忍不住哎哟了一声。shirey杨立刻关切地问:“老胡,你怎么了”我伸手拍死眼睛上的蚂蚁说道:“没事,别管我,快点儿往前爬。”眼睛疼得厉害,我只好闭上这只眼睛,快速地向前爬去。无数只蚂蚁扑上来啃食我的身体,我感觉肉正被一片片地从我的身上撕扯下来。这种剧痛是全天下最痛苦的感受,疼痛感比弹片扎进身体还要疼上一万倍。这短短的二十米,爬起来却像是两万米那么漫长。就在我马上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胖子在前面喊道:“到头了,没有绑带了” shirey杨急忙说道:“胖子,停下来吧,咱们冲破蚁阵了”听见shirey杨这样说,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顿时觉得全身疼痛难忍,似乎每一处肌肤都被咬烂了,双腿和双手也酸软无力。shirey杨打开手电,照向我和胖子,胖子只能用惨烈来形容,衣服全被咬烂,身上的肉像是被绞肉机绞过了一样,都流着血。身上更是有些被火烧过的痕迹,双手被咬和被烧的最严重。我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跟胖子差不多,没什么人样了。倒是shirey杨除了有几处烧伤,并没看见被食人蚁咬伤的地方。 我和胖子无力地摊在地上,shirey杨一看我俩的样子,低低地惊呼了一声,马上把背包摘下翻找,并说道:“我刚才仔细观察了,这段地道比刚才的地道地势低洼了很多,据我估计我们以六十度的角度向斜下方爬了二十米,也就是说垂直距离是十二米左右。这段地道的地面很潮湿,头顶有水滴滴下,食人蚁是不会在这儿生活的。你们放心好了。”说着翻出一管药膏和一瓶抗生素,给我和胖子吃下抗生素,并在伤口上抹上药膏。 胖子躺在地上“哎哟”了半天,终于喘匀了气说道:“老胡,咱们也算是出生入死这么多回了,这回最他妈让我害怕。我一想那群蚂蚁疯狂吃人的样子就后怕。刚才咱们要是没逃出来,现在咱仨就是三具白骨躺在那里了。” 伤口抹上药膏凉丝丝的,我感觉好些了,撑着坐起来说道:“想不到你这个浑不吝的主也有害怕的时候,这密道真是阴损到家了,我倒要看看里面藏了什么宝贝。不把这秘密整明白咱们就白遭这罪了。对了,shirey杨,你为什么没被食人蚁攻击呢” shirey杨忙着找绷带给我和胖子包扎,说道:“我刚才想了想这个问题,按理来说这些食人蚁是什么都吃的,可是却只攻击你和胖子,不攻击我。而咱们是一起下到这个地道来的,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也是在地道外面的时候。” 我灵光一现,说道:“难道是开关”shirey杨点点头道:“我也觉得问题出在密道的开关上。我并没有碰密道的开关,是胖子和你先后按下了那九枚钉子,也许那些钉子上涂有什么特殊的物体,而这些蚂蚁也不是普通的食人蚁,它们只攻击触摸了钉子上特殊物体的人。” 胖子恨恨地说道:“妈的,一群老秃驴还口口声声慈悲为怀,用他娘的这么狠毒的机关。等老子出去了一定一把火烧了这个洗尘寺。”等shirey杨包扎得差不多了,我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继续前进。爬了大约有一百米,一直相安无事,密道里静得只听见我们三个的呼吸声。越是这样安静我的心里越不放心,从我们爬的距离来看,这密道应该也快到头了,没道理所有的机关都藏在刚一进密道的地方,而让后面的路程这么顺利。我边爬边仔细听着密道里的声音,以防止有什么不测。 第六章 鬼葵 胖子爬着爬着突然叫道:“老胡,这路怎么一下子这么陡了都他妈快垂直了”话刚说完,一个重心不稳向前滚了去,滚了没几米只听“扑通”一声,胖子掉进了水里。我和shirey杨紧跟着爬过去一看,原来前方没有路了,垂直向下两米有一个大水潭,深不见底,看来胖子是掉在里面了。 胖子马上就浮了上来,骂道:“他妈的,这里净是古怪,好好的整个大水潭干吗也没准儿这宝贝就在水下,等我这就去”话还没说完,好像被水下什么东西拉住了一样,猛地沉了下去。 “胖子”我和shirey杨齐声叫道。看来这水里有古怪。我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紧接着感觉shirey杨也跳了下来。水潭的水很混浊,还有股腥臭的味道,我眼睛上被蚂蚁咬伤的伤口一沾到这个水就像针刺一样疼,完全睁不开。我只好闭上这只眼睛,只用一只眼睛看东西,这大大地影响了我的视觉范围。 我向shirey杨跳下的位置慢慢游过去,果然游了没几米就看见了她,她也正在向我的方向游来。看来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这水潭危险莫测,可视性又差,还是先保证力量集中比较好。shirey杨向我打手势,意思是胖子在我俩的右前方落水,我们一起游过去。我拉着shirey杨向右前方游去,腥臭的水几乎要把我熏晕过去了。游了两下,我的脚踢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我心里一惊,难道是胖子我急忙向下潜去,手刚碰到那个软绵绵的物体,突然一只庞大的触手猛地卷住了我的脖子,用力将我向更深处拉去。 卷着我的触手强壮有力,有成年男子大腿粗细,上面布满了粗硬的绒毛,被这只触手卷着我全身都像触电了一般,四肢无力,一种麻麻的感觉在全身游走。我被这只触手拖着向水潭底部游去,丝毫动弹不得。隔着混浊的潭水似乎能感觉到shirey杨在追来,但是马上就看不见了。 游了几米我被触手扔在水潭尽头的一个角落里,这时我肺里的氧气快没了,我见触手松开了就赶紧浮上水面呼吸了几口气,刚想游走,触手又一把将我拖了下去。也不知道这触手到底是什么东西,看样子体型十分庞大,不好对付。也不知道胖子现在怎么样了,不用想肯定也是被这个庞然大物拖下了水。shirey杨不知道追来的时候有没有被这个大怪物袭击。我心里暗暗着急。 大怪物放下我之后便往回游了几米,我刚沉到潭底便触到一个物体,朦胧中像是一个人,我赶紧潜下去一看,果然是胖子。胖子看见我连忙打手势说他快憋不住气了,我赶紧扶着他浮到水面吸了几口气。胖子喘匀了气急道:“老胡,赶紧逃,他妈的这是什么怪物,太可怕了,我被那大触手一缠,全身发麻没劲,动都动不了,你再晚来会儿我就被憋死了。”我抬头看了看说道:“没地方逃,这他妈水潭根本就没有岸,这就是一深藏在地底的大坑,唯一的出路就是你滚下来的那个地道。” 胖子环顾了一下四周,黑魆魆的地下土层就在我们头上方三米高,像个大锅盖似的压在头顶上,恨声道:“他妈的,那也不能等死啊,我可不想被那怪物吃了。先把那怪物杀了,再他妈想办法出去。”说着就要翻衣服找伞兵刀,我一把拉住他说道:“别找了,东西都在shirey杨那儿呢。”胖子瞪眼睛说道:“shirey杨呢”我心里咯噔一下,二话不说深吸一口气就扎到水里潜了下去。紧接着胖子也跟了过来。我打着手势告诉他shirey杨在水里,并向怪物游走的方向指了指,胖子立刻领会,跟着我去找shirey杨。 果然没游多远就看见了怪物庞大的身体,半透明的奶白色,圆形的身形下面长着无数只触手。原来这他妈是只大水母,目测身体直径至少五米,这么大的水母我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胖子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指着水母身后一处暗影比画。我仔细一看,像是个人形,恐怕是shirey杨遭到了袭击。赶紧游过去,果不其然,就是shirey杨被触手电晕了。摘下shirey杨的背包,掏出两把伞兵刀,一把递给胖子,比画着告诉他先缠住水母,我带shirey杨上去换气。 胖子点点头,绕到水母上面,拿着伞兵刀猛地扎了下去。大水母顿时喷出一股白色的液体模糊了我们的视线。水母受到袭击,狂躁了起来,无数根大触手在水中胡乱地摆动,遇到什么物体便卷起来向体下的口器中送。他妈的这水母要开始吃人了我赶紧抱着shirey杨向上游去,入水这么长时间,她肺中的氧气恐怕早就耗净了。我刚抱着shirey杨浮到半路,一只触手便卷住了我们,这只触手比较细小,没带电,但是力度仍是强大无比,顿时拽着我和shirey杨便向口器中送。我急忙抽出伞兵刀狠狠地割向触手,几下就把触手割断了。水母更加暴躁,更有好几只触手向我们袭来。我狠了狠心,抓住shirey杨的肩膀给了她胸前一肘,登时shirey杨便苏醒过来,呛了几口水。 这时突然一只粗大的触手卷住了我,shirey杨见状便要救我,我赶紧示意shirey杨先上去换气,我应付得来。shirey杨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快速游到水面去换气。我拿起伞兵刀扎进触手,触手疼得一缩,把我卷得更紧了,快速地向水母的口器中拽去。我用力抓紧伞兵刀沿着触手猛地向后一拉,顿时在触手上剖开了一条巨大的伤口。触手疼得一颤,松开了对我的缠绕。我趁机向上游去,到达了水母的上面。刚到上面就见胖子被一只粗大的触手缠着,但是他用刀扎进水母的身体,死不松手,触手只要一拉胖子,刀就会在水母的身体上划一道口子,因此触手也不敢使劲地拖胖子,只能上下地抖动,想要把胖子给抖下来。 我上去的时候胖子正在苦苦地挣扎,眼看就坚持不住了。我赶紧游过去给了触手狠狠一刀,触手受疼松开了对胖子的拉扯,胖子赶紧向上游去换气。我肺里的氧气用得差不多了,便紧随着胖子向上游。这时突然一只异常粗大的触手猛地伸过来,狠狠地抽了我一下,登时我眼前发黑,向后栽倒。还没等我缓过劲儿来,大触手便紧紧卷住了我快速地向下拖去。我拿起伞兵刀向触手扎下,可是这条触手外皮滑腻、坚韧,我一时情急竟没有扎进去。就在这顷刻间,我已经被拖到只离口器一米多远的位置了。我清楚地看见口器像是一个大黑洞,不停地蠕动着。水母是腔肠科生物,没有牙齿,吃东西都是直接吞食,再把消化不了的东西从口器中排出。这个口器硕大无比,周围全是软体,分泌着黏液,要是一口将我吞下去,我就永远都出不来了。 触手还在拼命地拉着我,想将我送进口器里。眼看就到了口器的边缘,我甚至都看见口器里不停蠕动的肉。还没等我作出反应,口器瞬间吸住了我的脚,我一个把持不稳,就被口器缓缓地吞了进去。情急之下我用伞兵刀拼了命扎进口器的边缘,使劲太过连半只胳膊都扎了进去。这么一下,总算是停住了被口器吞进去的势头,但是大腿以下已经没进了口器里。 触手又猛地挥了过来,我用胳膊一挡,登时像是被巨物击中一样,胳膊差点儿折了,手一软伞兵刀便脱手而出。眼看就要被吞进去了,斜刺里快速游过来一个人,一刀斩在触手上,一手拼命地拉住我。我肺里的氧气几乎用光了,肺要憋炸了,眼前出现了幻觉,想要游上去换气却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就在我马上要晕过去的时候,一双柔软的嘴唇贴住了我,随之而来的是一口氧气缓缓地进了我的嘴。我贪婪地吸着久违的氧气,慢慢回过神来。只见shirey杨在我面前焦急地看着我,一手拉着我,一手拿着扎进触手的匕首。 这时胖子也游了过来,与shirey杨一起合力把我拉了出来。我一脱离了水母的口器,立刻便向上游换气,大口大口地吸着氧气,好像已经有几个世纪没有呼吸了一样。还没等我吸够,又一只庞大的触手卷住了我的腰将我向下拽去。这次我有了经验,不再拼命挣扎浪费力气,而是顺势向水里游去,路过水母身体旁边的时候猛地将伞兵刀扎进水母身体,然后保持住身形。胖子和shirey杨见了也效仿我的办法,我们三个便都用伞兵刀挂在了水母的身上。水母大概由于屡次抓我们都抓不到而烦躁了起来,突然整个身子猛地上升,快到水面的时候又猛地下降,企图把我们震下来。就在下降的时候,水母柔软的身体随着下降的浮力而漂了起来,露出了隐藏在碗形身下的长有巨型牙齿的另一个口器,和小得像西瓜一般的脑袋。说是脑袋,其实就是支配身体运作的一个神经中枢。我看见了脑袋和口器顿时心中一惊,连忙打着手势告诉shirey杨和胖子浮上水面,我有话说。shirey杨和胖子一脸不解,跟着我浮上水面后我急促地说道:“形势紧迫,我挑重点的说。这他妈根本就不是水母,是鬼葵这家伙比水母凶残很多,牙齿上都带有剧毒,常袭击大型鱼类,这么大型的恐怕连鲨鱼都敢袭击。”shirey杨和胖子听见我的话很是吃惊,不过他俩都是久经考验的人,行动力和心理素质比一般人强很多,马上就镇定下来。 shirey杨说道:“老胡,你先说怎么杀死这只鬼葵吧。” 我说道:“藏在碗形身体下面的口器旁边有一个西瓜大小的脑袋,那是鬼葵的神经中枢,把那个脑袋切下来的话鬼葵虽然不会死,但是会因为神经中枢被破坏而无法行动。” 胖子犹疑道:“可是咱们没有称手的武器,伞兵刀太短小,那只鬼什么的玩意儿触手又太长,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这太不利于发挥了。” 我们三个一边小心地在水面浮动以躲避那些粗大的触手,一边苦想办法。突然胖子说道:“看来只能有人作出牺牲冒险了,胖爷我向来舍己为人,干脆就这样,我潜下去被触手卷住,趁着它把我往嘴里送的时候,其他的触手肯定就放松警惕了,那时候你们俩就潜到下面把那西瓜脑袋割掉。” 我和shirey杨听完后异口同声地说:“不行” 我说道:“小胖你算了吧,你以为这鬼葵跟你一样是单细胞生物,一次只能控制一根触手呀人家从出生就开始几只手一起玩儿,现在早就练得轻车熟路了。” shirey杨听完我的话说道:“我有一个主意。背包里还有一捆绳子,大约二十米长,据我目测,差不多够把这鬼葵围起来。我和胖子负责用绳子将鬼葵的触手围起来打结,当然肯定不可能全部控制这些触手,但至少能对它的战斗力有所阻碍,老胡你就趁这时间潜到鬼葵的下面去把脑袋切掉。” 我沉吟了一下说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你们两个要小心,那些触手有的是带电的。” shirey杨低声说道:“你也小心点儿。” 胖子催促道:“哎呀,你俩在这么危险的关头还有心情卿卿我我,赶紧动手吧”说着就接过绳子的一头向水下扎。shirey杨听了胖子的话顿时红了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拿着绳子的另一头也潜下了水底。 我用嘴叼着伞兵刀,深吸一口气后潜了下去。鬼葵感觉到了我们,顿时将触手挥舞了出来,四处搜寻我们的踪迹。我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触手的来回搜寻,顺利地游到了碗状身体的下面。这时shirey杨和胖子也基本用绳子将鬼葵松松地围了一圈儿,我向他们俩打手势意思可以开始行动了。胖子和shirey杨便猛地向相反方向游去,顿时抽紧绳子,将鬼葵的触手紧紧地围住。鬼葵知道受了袭击,登时狂躁起来,触手的下半截儿疯狂地扭动着,其中一只粗大的触手猛地抽在我的头上,登时我眼前一黑手脚就不听使唤了,好在胖子和shirey杨的绳子拦住了触手的一部分力量,否则这一下我非脑出血不可。 过了几秒我缓过劲儿,看见胖子和shirey杨都担心地看着我,我打了个手势表示没事。胖子和shirey杨也被触手地挣扎拽得上浮下沉,眼看力气就快要用光了,我必须尽快完事。这次我小心了许多,排除杂念,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穿过触手的围攻游到下面将神经中枢切掉。触手还在漫无目的地疯狂摆动,我看准迎面袭来的一只粗大触手,拿出伞兵刀在它马上就扫到我的同时,猛地将伞兵刀扎进了大触手里。大触手吃疼猛地摆动起来,我紧紧抓着伞兵刀不撒手,一下子就被大触手带到了触手阵的内部,这正合我意。我忙将伞兵刀从触手内拔出,趁势向上浮动了一点,正好游到了触手摆动的盲区。 shirey杨和胖子见我已经游到里面,马上松开了绑着触手的绳子,也学我的样子将伞兵刀扎到就近的触手里面,趁着触手挣扎的时候来到了碗形身体的下面。这时我已经游到了鬼葵脑袋的旁边,shirey杨将绳子的一端偷偷系在最粗大的一根触手上,将另一端递给了我,我接过绑在腰间。眼见准备工作做完,我们三个相视一点头,我猛地将刀扎进了鬼葵的脑袋 这是鬼葵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最重要的地方,突然受到袭击的鬼葵疯狂地挣扎起来,无数根触手拼命地摆动,我紧紧抓着刀柄死都不松手,随着那根粗大触手的前后摆动,在鬼葵的脑袋上划出一条条深长的伤口。 眼看脑袋快被我划烂了,大触手猛地一抽动,我立刻失去控制向长满大牙的口器中撞去。妈的我心里一惊,鬼葵的牙齿有剧毒,我要是撞上就完了可是触手刚才那一下抽动实在是力道太强,我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不了我的速度,割绳子也来不及了,惯性依然会把我送进口器里,让我成为这巨大鬼葵嘴里的一顿饭。眼看离口器越来越近,不停地收缩扩张,露出几百根尖利的牙齿,我不禁心下一凉:完了,看来我是折在这里了。 突然一股后拽的力量猛地让我的身形停住,我赶紧转身向口器的反方向游去,抬头一看,竟然是shirey杨和胖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拽住了我。我马上割断身上连接触手的绳子,奋力向脑袋游去。shirey杨和胖子也赶紧一同向脑袋游过去。这时的脑袋已经残破不堪了,因为神经受到破坏,很多根触手已经垂下去不动了,这就给了我们很好的机会。我继续将刀插进脑袋拼命地割断神经,胖子和shirey杨也抽出伞兵刀使劲地割着。触手也随着脑袋被破坏渐渐地晃动小了,幅度也小了,鬼葵的脑袋就像一团烂布一样。慢慢地,鬼葵终于不再挣扎,软软地沉到了水底,我们三个相视松了一口气,都感觉手脚酸软,想举起胳膊都难。shirey杨有气无力地对我说:“老胡,咱们该去那个洞里看看了,那应该是唯一的出路,只是不知道洞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危险等着咱们。” 胖子纵使体格再健壮也累得不行,扒着水潭壁上一块凸起的石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听到shirey杨的话说道:“甭管什么危险,那洞必须进。他妈的胖爷为了这洞里的东西差点儿把命搭上,最后要是还半途而废了那不亏大发了。”胖子发了狠劲,说完深深吸了几口气就沉到水下向洞口游了过去,我和shirey杨自然也相继跟着。 进了洞才发现,这个洞与来时的密道正好相反,走势是逐渐向上的。走了没多远,我们就已经高出水平面,到了干爽的密道里。密道的倾斜角度依然很大,只是密道壁上被凿了很多凹陷,正好方便攀爬。我们三个刚刚与鬼葵搏斗完,身体酸软无力,爬起来费劲了些。但是想着离秘密越来越近,心里却也是咬牙坚持着。 爬了大约一个小时,地势终于趋于平缓,胖子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shirey杨也靠在墙边闭目休息。经过了刚才两战,我们三个都已经疲惫不堪。我拿出狼眼照了照前方的路,看起来还有一段距离需要攀爬。突然shirey杨叫道:“老胡,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的眼睛已经肿得完全睁不开了,用手摸起来像是一个大核桃,硬硬的、热热的,不时还伴有一阵阵麻痒的感觉。我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吓人。我说道:“没事,刚才被食人蚁咬了一口,可能水潭的水太脏了,有点儿发炎了。” shirey杨在包里翻找消炎药,找了半天没找到,可能刚才在水潭里丢了。没办法只好用干净的纱布将我的眼睛蒙起来,防止更多的脏东西污染。胖子看我的样子大笑道:“老胡你现在整个就是一海盗”我没好气地说道:“胖子,你现在整个就是一乳猪。”胖子的衣服都被食人蚁咬得破破烂烂的,露出大部分的肥膘,又在水里泡了半天,现在整个人被泡得亮白水肿,就像煺了毛的乳猪。 shirey杨一边替我处理身上的伤口一边说道:“你们两个真是什么情况下都能逗得起嘴来,也不知道是说你们心理素质过硬好还是说你们两个没心没肺好。别乱动。老胡,我感觉这个地道快爬到头了。” 我顺着地道向上看去,前方黑洞洞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同shirey杨一样预感谜底就快揭晓了。 第七章 狗头人身像 我们三人又动身向前爬了十几分钟。大家都带着伤,胖子的大身坯子又在这狭小的密道中挪腾不开,所以这十几分钟其实爬了并没有多远。胖子突然在前面喊道:“胡司令,到了。” 我的心不可抑制地快跳了起来,刚要张口,胖子说道:“肏,这边也是被封死的。”听了胖子的话我一下子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突然想到了当年在昆仑山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凉透了。难道我们就被封死在这地下迷宫里了 shirey杨沉着说道:“胖子,你好好摸摸,看是不是有机关能打开。没理由设计个这么难的路线就是为了把人困死在这里。” 胖子听了shirey杨的话后,就开始在出口附近仔仔细细地摸着。我和shirey杨在胖子身后静静地等着,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胖子喊了一声:“找到了”前面的铁板伴随着咔啦的摩擦声缓缓地开了。胖子带头从活板门里钻了出去,我和shirey杨也紧跟其后。 我们三个从密道里钻出来发现进了一间黑糊糊的屋子,shirey杨打开狼眼,一个巨大的雕像就耸立在离我们半米远的房间中央。在狼眼的强光照射下,雕像显得诡谲莫测。随着光亮的移动,一只巨大的狗头映在后面的墙上,獠牙毕现。手电往下移,似乎是一匹马站在地上,身形矫健。 胖子上下打量着说道:“难道这雕像就是宝贝看样子也不是很值钱,顶多就是个铜做的雕像。不过古代不是有个什么马踏飞燕挺值钱吗没准儿这马驮着狗也是那朝代的。可是这么大咱们怎么弄出去啊” 我的狼眼在与鬼葵搏斗的时候掉在了水里,我对shirey杨说道:“你带我去房间四周看看,也许能发现点儿什么。”shirey杨点点头,向墙角走去。手电所照之处是光洁的墙壁,看样子与之前进来的那间厨房密室是一样的构造。shirey杨将手电向下一照,一张丑陋的脸赫然映入眼帘,脸上肌肉盘错,大张着嘴,露出一口尖牙。shirey杨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张狰狞丑陋的脸,低低地惊呼一声,猛退了一步,向我靠过来。 胖子听见shirey杨的惊呼,急忙举着狼眼走过来,看见那张脸惊诧道:“难不成这是粽子” 我接过狼眼仔细地照向墙角,发现那张丑脸原来是一个人的雕像,全身,跪在地上高昂着头,紧闭着双眼,张着血盆大口像是在呼叫,又像是想要吞下什么。我掉转手电照向房间的其他角落,发现沿着房间墙壁一共跪着九个相同的人像,围成一圈儿,将狗头的雕像围在正中间。我们三个站在狗头雕像旁,四周围着九个人像,只有两只狼眼发出惨白的光,黑影幢幢,一派阴森。 胖子拿着一只手电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像,人像全身黑腻着一层物质,看不出本身的颜色。胖子大着胆子伸手敲了敲,人像发出闷闷的响声,听起来不像是金属。胖子回头对我说:“老胡,我怎么有个预感,这人像是用真人做的。” shirey杨也仔细地打量着人像,尤其专注于那张血盆大口,用手电向里面照着。她突然回头对我说:“老胡,把你背包里的打火机给我。”我掏出打火机扔给了她,她又在衣服上撕下一段布条搓成细条,放进了人像的嘴里。呼地一下,布条点燃了,照亮了shirey杨的脸。 “难道”我若有所思地说。 shirey杨快步走到其他几个人像面前,像刚才一样撕下布条放到人像嘴里一一点燃,整个房间猛然呈现在一片明亮的火光中。 胖子大声叫道:“老胡,你看”我转过头,中央的狗头雕像浑身散发着青铜器特有的隐隐光晕矗立在房间中。这座雕像下部是一匹俊美的战马,两只前蹄腾空抬起,逼真之至。战马身上驮着一个人,右手紧拽着缰绳,左手指向左前方。可是,诡异的是,这个人身上竟然顶着一个狗头原来刚才我们在昏暗的光线下看见的狗头居然安在人身上 “老胡,这是什么情况马驮着人,人肩膀上长个狗脑袋,这也太他妈难看了。难不成这是山海关人民祭拜的什么大仙”胖子边走上前去对着雕像敲敲摸摸,嘴里边念叨着。 “杨参谋长,听说过山海关有什么狗头人身的典故吗”我转身对shirey杨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雕像好像哪儿提过,但是又想不起来。对了,老胡,你不觉得周围这几个人像透着古怪吗”shirey杨依旧站在墙角,仔细地研究着人像。 “是不是这几个人像嘴里装满了灯油”我问shirey杨。 “对,是有灯油,不过没有多少了。嘴里还有灯芯的痕迹,不过看样子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了。看来这九个人像是人形灯。”shirey杨说道。 “确实是灯,不仅仅是人形灯,还是人灯。”我说道。 “人灯”听见我的话,shirey杨和胖子都惊诧地回过头。“这是什么意思”胖子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这些人灯应该是用真人做的。”胖子听见我的话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又忍不住好奇走到人灯旁边仔细地打量。 “这些人灯应该是用某种方法在人活着的时候将人整死并风干,然后涂些防腐的药剂,做成了干尸。又把内脏等物件都熬成尸油,灌在人灯体内,再放上灯芯,就可以点燃做灯了。尸油可以燃烧很久,虽然不像深海鲛人的油可以万年不灭,但至少点个几百上千年没什么问题。”我徐徐地说道。 “可是,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严戒杀生,这洗尘寺却用活人做人灯,未免太残忍了些,也有违佛家教义。”shirey杨听完我的话不住地摇头,深深叹息。 胖子用伞兵刀轻轻地割着一个人灯的胳膊。这人灯虽是血肉之躯制成,可涂了防腐药水,可能又用了特殊工艺加工,现在已经是坚硬如石。纵使伞兵刀尖利,胖子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割下一小块肉,用伞兵刀尖扎着,放在眼前细细地观察。末了得出结论说道:“老胡,你猜的一点儿都没错,这他妈人灯还真是用人做的,这肉虽然风化了,可是肌理还在。太他妈恶心了”说完将肉抖到了人灯嘴里,缓缓没入灯油里。 这房间中央立着一个狗头人身的骑马雕像,周围是九盏活人做的人灯,橘黄色的火光映着巨大的黑影投射在墙上,这房间透着一股说不清的诡异和恐怖。我们三个在不知不觉中靠在一起,谨慎地打量着这个房间。 shirey杨突然捅了捅我,说道:“老胡,你看,这雕像的腰部是不是活动的” 我闻言向雕像腰部望去,雕像下半身与马匹是浑然一体的青铜铸就,上半身与狗头也是没有任何缝隙,唯独上下两个半身之间的腰部有着一丝缝隙,像是两个部分叠在一起一样。胖子听见shirey杨的话,便要上前试着转动雕像。我赶紧拦住他,说道:“小胖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急功近利的坏毛病。我们不能打无准备之仗,任何给敌人打击我们的可乘之机都要杜绝。这屋子阵法诡秘,没准儿有什么机关,你千万别轻举妄动。” 胖子没好气地说道:“照你这么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这自从进洞以来都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再不想办法出去我就要饿死在这里了。我看实在不行咱们返回去把那水母烤了吃了吧,估计跟烤鱿鱼味道也差不多。”我和shirey杨也早已经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是这雕像和九盏人灯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丝毫不得要领。 “老胡,原路返回是不现实了,单单就那个食人蚁阵咱们就没有能力再闯一回。我觉得咱们能不能出去关键全系在这间屋子里。”shirey杨沉吟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屋子跟陈氏家族有关。” 我靠墙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快速地思索着中午看的那些寺内文献,努力回忆有没有哪些是记载着跟陈氏有关的事情。 突然胖子说道:“老胡,二郎神那只狗叫什么来着” 我睁开眼睛,没好气地说道:“王凯旋同志,封建迷信要不得,你应该是唯物主义教导下的好青年,别总琢磨这些没用的。” “不是,”胖子急赤白脸地说道,“你丫别总损我行吗说正经的呢。咱们在县图书馆找那片空白食人树的时候,我待着没事翻了翻什么山海关传奇故事之类的,好像看见书里写到陈大将军有一绰号,叫什么犬。他妈的这两天饭没吃饱,脑子都不好使了,死活想不起来了。” “哮天犬”shirey杨试探着说道。 “对对对,就是哮天犬”胖子激动地说道,“好像因为陈大将军抗敌特别牛逼,而且他属狗,所以百姓送了他一绰号叫哮天犬将军,以表示他的骄勇善战。” “是骁勇善战,”我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小胖你这回可立了大功了。这么说来,这狗头人身有可能指的就是陈大将军。等等,你们还记得那首诗吗”我激动地说道。 “马蹄腾空吠声急”shirey杨也激动得大声说道。 “没错”我说道,“这样说来一切就都不牵强了。陈大将军人称哮天犬将军,而且这雕像里的马着盔带甲,明明就是匹战马最重要的是,陈家族谱里那句诗明明白白地写道马蹄腾空吠声急,与这雕像完全吻合。这说明,这雕像就是陈大将军的雕像” shirey杨和胖子听了我的分析也都很激动,我们竟然误打误撞地就找到了四句诗中的一条线索,这不得不说是命运的奇妙安排。 “可是我们验证了这屋子跟那句诗符合了有什么作用呢”胖子问道。 “这些线索一定是用来指引我们找到陈家大墓的。也许这个雕像就是下一条线索的指向。”shirey杨直直地盯着雕像,目不转睛地说道。 “嗨,这陈大将军不是已经指给咱们看了吗”胖子指着雕像指向左前方的手说道。 “小胖,你还真是单细胞生物,说你是草履虫都是夸你呢。要是这么简单就指出下一条线索在哪儿,请问给这雕像设计成腰部可以转动又是为什么。”我说道。 “这”胖子显然哑口无言,发了狠说道,“我不管了,再出不去胖爷我真要发脾气了,这事你们俩研究吧。” 我和shirey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走到雕像旁仔细研究不理他了。shirey杨对我说道:“老胡,我看这布置像是暗含玄机,你看这九个人灯,暗合三三之数,每三个为一组,围绕在雕像四周。我不太懂易经八卦之数,你照着这个思路想想看能解答出什么吗” 我点点头,表示shirey杨的说法我认为很有道理。我绕着雕像走了一圈儿,发现这些人像灯是三男六女,三男为一组,在人像的后边,六女为两组,分别在人像的左边和右边,而人像的前面则空了出来。 “莫非是这样”我小声地嘀咕道。 “老胡,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shirey杨见我嘴里念念有词,连忙问道。 我没有做声,依旧专注地盯着这个狗头人身骑马像。嗯,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 “胖子,杨参谋长,你们过来。”我站在雕像前招呼道。胖子和shirey杨听见我的招呼,知道我肯定想出了什么,赶紧凑了过来。 “老胡,你肯定想出这里的玄机了,别卖关子赶紧说,我饿得腿都软了。”胖子抢先说道。shirey杨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我。 “看来这布置阵势的人对周易研究得非常透彻,别看这屋里只有简简单单一个雕像,九盏人灯,却暗含着周易的精髓。首先,这中间一个雕像,旁边三面被围起来就是周易中震卦的基本雏形。震,动也,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现在雕像所指示的方向不是下一条线索的方向,需要变动才能得到正确的指向。而这九盏人灯的排列是三男六女共为三组,男女各表示阳和阴,左右为阴,身后为阳,唯有朱雀方位没有人灯,这又暗合坤卦。坤,顺也。现在雕像的右手指向左前方,正与左边的人像相交,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将人像向右转动,直至与右侧人像相交为止,称为顺势而为。” “我明白了老胡,雕像转动完了以后所指的方向就是下一条线索的方向,对不对”胖子抢着说道。 “要是这么简单,不懂周易的人误打误撞也能把雕像转动的玄机看破了,那还设这么难的局干吗”我不以为然地说道。胖子又没猜对倒也不生气,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这狗头人身骑马像其实也有玄机,并不仅仅是陈大将军的代表而已。狗为艮卦,在上。马为乾卦,在下。上艮下乾,其悬未决,表示某些神秘的事情还没有找出答案。”我接着说道。 “神秘的事情没有答案,这难道是暗示陈氏大墓的寻找还有后续情况可这也不用暗示,因为这只是第二句诗,后面两句和前面一句都没有解答。这么说难免多余。”shirey杨摇摇头说道。 “这里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这秘密没有解开是明摆着的,根本没必要提示。也许这上艮下乾的卦象另有深意。但无论是什么,都是不可或缺的一条重要线索。也许我们能在接下来的线索中找到解释。”我说道。 “可是有没有可能是你领会错了也许这卦象是暗示将雕像转多少度万一转错了天知道又会发生什么”shirey杨急急地说道。 “哎呀,杨参谋长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胖子不耐烦道,“老胡能解释的都解释了,咱俩又谁都不懂易经,不试试光在这儿想有什么用啊” “我觉得胖子说得有道理。我的能力也只有这么多,具体解释的对不对我也真是不敢保证。可眼下不按照我分析的做,难道咱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我对shirey杨说道。 shirey杨咬了咬下嘴唇,每当她作决定的时候都有这个习惯。“好吧,老胡,咱们就试试,你们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咱们就死在一起。” “呸呸呸,我说你怎么这么乌鸦嘴,”胖子不满道,“还你们中国,好像你不是中国人似的。” shirey杨刚要反驳,我赶紧接过话头:“行了行了,胖子,废话别多说,咱们赶紧挪雕像吧”说完就赶紧走到雕像旁用手扶住上半身。胖子和shirey杨见状也过来帮忙。 雕像已经数百年没有转动,大概机关部位都锈住了,转起来非常困难。我们三个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脸憋得通红才听见腰部的机关发出生涩的咔嗒咔嗒的声音。随着陈大将军右手由左前方渐渐地指向了右前方并与右边人灯重合,机括完全被启动了,之后便自行向右边转动。 shirey杨赶紧掏出罗盘,测算出现在雕像所指出的方位,东南54度,这应该就是下一线索的位置了。正在shirey杨记录线索位置时,雕像身后的墙面发出轰隆的声音,像是启动了某种大型机关。我们三个登时紧张了起来,背靠着背站在一起,以防止哪里又射出什么杀伤性的暗器。 过了片刻,并没有任何暗器射出,后面的墙壁慢慢地整体向一侧挪开,一丝阳光射入我们的眼睛。在昏暗的人灯室内待的时间长了,外面猛烈的自然光线让我们三个都暂时盲了。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发现整面墙都不见了,才赫然看清楚密室外面是间禅房。 “坏了老胡,他们是不是发现咱们的行踪了,没准儿外面正有公安等着抓咱们呢。”胖子紧张地说道。 “哼,不会的,他们要是敢报警我就要仔细问问这不杀生的寺庙里怎么会有九具人尸。”我咬着牙阴沉地说道。 外面的禅房里一个声音大声地说道:“三位施主,这儿没有什么公安,你们放心出来吧。”听声音是方丈。我还在犹疑,shirey杨就已经带头走了出去。我见她出去,心里放心了些,因为我知道她不是鲁莽的人。 我们三个走出了密室,原来外面就是方丈的禅房。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隐约可以听见佛堂里僧侣们做早课的诵经声。方丈微笑着将我们引到椅子上坐好,又递给我们三条湿毛巾,说道:“三位施主请便。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想必您是在伙房僧人准备早饭的时候发现我们行踪的吧。”shirey杨边喝茶边说道。 “施主明鉴,其实我一早就猜到了三位的意图,不过是在清晨的时候证实了心里的想法。”方丈微微笑道。 “确实是,我们三个这次行踪比较明显,大师心境通透,看出来也不难。想必接下来您就要向我们说说这洗尘寺地下的秘密了吧。”我见既然事情已经暴露,干脆摆在明面上说了吧。 不料方丈摇摇头说道:“阿弥陀佛,恕老衲不能相告。” 方丈此言一出,胖子站起来嚷道:“开什么玩笑,我们三个在你的洗尘寺下面折腾了一个晚上,终于出来了,你居然说你不知道为什么下面会有那些怪物” “这位施主,你们三个未经寺内允许便闯入寺内重地,请问我为何要向你们交代缘由”方丈并不生气,依旧微笑着说道。 胖子一时气结,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气哼哼地喝茶水。我和shirey杨见状也并不说话,经历了这么多次盗墓,被人发现并当场扣住还真是头一回。 方丈说道:“三位施主不必生气,老衲不能相告并不是故作悬念,而是因为里面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 听闻此话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方丈接着解释道:“这间洗尘寺是崇祯十六年陈家出资修建的,建成的第二年,明朝就亡了。据悉本寺第一位方丈乃是陈氏家族的至交印空法师,因陈家信佛,常广结善缘,故与印空法师交好。洗尘寺落成之时,印空法师便来这里当了住持。这间洗尘寺下藏着一个大秘密,由每届住持知晓并保守。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就是那具陈大将军雕像。至于这具雕像是做什么用的,除了这具雕像以外还有什么,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看三位的样子,想必还经历了不少磨难。” 我们三个相视苦笑,彼此的样子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方丈接着说道:“陈氏家族在失踪前留下话说,请印空法师务必保护好洗尘寺,并寻找合适的僧人将住持之位相传,以便保守秘密。至于这秘密的用途,陈氏家族并没有说明。三位既然发现了秘密,想必也是有缘人,如果真要一探究竟,那便根据指引继续探寻吧,老衲并不阻拦。” 胖子愤愤地说道:“早知道这雕像就在你的屋里,我们当初就应该直接来你屋,把墙砸开就得了,省得费了那么多精力,还差点儿死在里面。” 方丈双手合十道:“施主切莫生气,老衲房中这面石墙乃是由精钢所制,外表假装成石墙,并配合一些机关,实在不是简单一句砸开就能攻破的。况且本寺僧人三十二名,三位如果想砸墙,恐怕僧人不会坐视不理的。再者说,如非施主看见碗架后的秘密,又怎会猜到老衲房中别有洞天呢” 胖子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不跟你争论了。住持大师,开饭了吗我们都饿得不行了。” 方丈笑道:“施主莫急,老衲这就带三位去饭堂。不过去之前还请这位施主用药,否则眼睛可要留下残疾了。”说着找出一盒小药膏递给了我。 shirey杨忙接过药膏替我抹在眼睛上,顿时麻痒感就减轻许多。我双手合十谢过住持,说道:“还谢住持相告。我们三个并不是坏人,而是受人所托要寻找一处地点。既然住持并不阻拦,我们也就尽早上路了。” 我们三个都饿坏了,到了饭堂狠狠地吃了一顿,虽然依旧是馒头、青菜、稀粥,却也觉得美味至极。看天色尚早,又回到禅房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感觉体力恢复了很多。遂谢过方丈,拦了辆牛车返回县城。 第八章 深海龙头 到了县城天色已晚。我们三个找了个旅馆住下,一来准备养足元气,二来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这次的行动让我们感觉装备带少了,犯了轻敌的错误。因为没有装备,我们三个差点儿葬在洗尘寺的地下密道里。经初步决定,给大金牙打电话搞点装备。 电话拨通我刚“喂”了一声,就传来大金牙急切的声音:“我说胡爷,想死我了。你们怎么这一走几天就没动静了呢,我惦记啊” 听大金牙的语气倒不像是假的。我说道:“一言难尽,这边的进度不快,遇见的麻烦事也不少。”我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门卫大妈,她总想听听我电话的内容,于是我压低声音说道:“你把我家藏着的那三把工兵铲拿来,最好再搞三支勃朗宁手枪,子弹自然也是多多益善。炸药也要一些,最好还有冷烟火之类的。这山海关虽然是县城,可实际情况要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得多。” “行,我明白了胡爷,您就放心等着吧,东西搞到手了我亲自开车给您送过去。”大金牙连声承诺着。 有了大金牙搞武器的承诺,我们三个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等着武器送来,并且分析下一步的行动。 “我说这次出门怎么这么不顺呢,就是因为没带家伙。”胖子一听说大金牙过几天就把装备送来,顿时气焰逼人。“甭说别的,哪怕手里有把工兵铲,咱们三个也不至于在水潭被那只大水母折腾成那样,差点儿没出来。” “咱们这次确实是轻敌了,本来想着山海关怎么也算是历史古城,不应该有什么太过危险的东西,谁知道这吓人的玩意儿一点都不比深山老林里面少。这手里没点家伙还真是胆子不壮。”我想起在洗尘寺的那番遭遇也是心有余悸。 shirey杨见我跟胖子都沉浸在家伙即将送到的喜悦中,连忙嘱咐道:“老胡,胖子,虽说武器是必需的,但是咱们还是要小心行事,毕竟这不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这里生活着几十万的居民。万一被别人看出蛛丝马迹,咱们三个随时都有被公安抓去的危险。私自携带军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胖子最烦shirey杨唠叨,我见他又要拌嘴,赶紧说道:“还是杨参心细,嘱咐得很有道理。咱们该商量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了。” shirey杨拿出一张山海关地图,铺开说道:“密室中狗头人身像指示出下一线索的位置是东南54度。这里是洗尘寺的位置。”说着在地图上用笔圈出一个点,又画出以洗尘寺为基点,东南54度的整条线路。 “现在地图上这条射线就是咱们下一步的方向。”shirey杨看着我和胖子说道。 地图上那条被shirey杨画出的红色的线,从洗尘寺出发,向东南延伸直没入海里。胖子见状说道:“这范围也太大了,从洗尘寺出发沿着这线一直到海里,距离少说也有十几公里,这一路上的每一处都有可能是下一条线索的所在地。上哪儿找去啊” 我摇摇头说道:“陈家既然将找到大墓的线索藏在山海关县城里,就应该不会随便选择一处地点。陈家一定会选择能够长久保存线索的地点以防止战乱或者社会动荡将线索毁掉。咱们应该着眼于一些大型的古老的建筑之类。” shirey杨说道:“别忘了,那句诗里还有可以挖掘的信息。上一句诗马蹄腾空吠声急基本上算是写实,那这句十万冤魂铺长路也有可能是写实。哪里有十万冤魂呢这长路倒是遍地都是。” 古老的大型建筑、十万冤魂、长路,这下一条线索究竟在哪里呢我们三个一时没了头绪,百思不得其解。苦熬了两个小时,胖子不耐烦了,说道:“想不出来就先别想了,反正线索在那儿也不会跑。这会儿也该吃晚饭了,咱们先吃饱了肚子再想也不迟。这自打来了山海关还没怎么吃地方特色呢。我看这旅馆边上就有一个小饭馆,吃烤串,看着不错,要不咱们去试试” 听胖子一说我也觉得自己肚子咕噜咕噜直叫,shirey杨也没意见,当下三个人就向小饭馆走去。这山海关的烧烤真是一绝,羊肉串烤得外焦里嫩,瘦肉干而不柴,肥肉油而不腻,撒上孜然粉、辣椒面,吃得我和胖子都顾不上说话。还有各种烤蔬菜,什么豆角、韭菜、茄子、大蒜,凡是能吃的都能烤,shirey杨也吃得嘴不停闲。不一会儿我们的桌子上就放满了烤串的竹签和啤酒瓶。终于吃得酒足饭饱,三个人歪歪扭扭地回到旅馆,洗漱脱衣睡下,一夜无梦。 大金牙还要过几天才能来,这几天我们三个边等大金牙边逛山海关县城,着实过了几天悠哉的生活。今天我们正参观古长城遗址,shirey杨趁胖子走到城墙根撒尿的工夫问我:“老胡,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当然喜欢,”我说道,“有好东西吃,有好景致看,闲来无事就溜达溜达,优哉游哉。” “美国的景致也很好,而且又是另外一种风情、体会。”shirey杨接着说道。 我一愣,知道她又想劝说我跟她回美国了。这事我们以前也谈过,可是我心里放不下胖子和我那些死去战友的家庭,迟迟不肯下决心再去美国,所以终究没有一个结果。我也知道shirey杨无非是想让我少冒些险,能够跟她安稳地生活在一起。可是两边矛盾着,我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就在我正尴尬着不知道怎么回答shirey杨的时候,旅馆老板的女儿跑过来喊道:“胡叔叔,有一个客人在旅馆找你呢。”我听见这话心知是大金牙来了,赶紧招呼胖子和shirey杨回到旅馆。果然一进房间,就看见大金牙坐在床上正等着我们。 “胡爷、胖爷、杨小姐,可见着你们了。一看你们就没少遭罪。”大金牙激动地站起来,打量着我们三个说道。确实,我和胖子手上、脸上还留着蚂蚁噬咬和火烧的痕迹,shirey杨也因为与鬼葵搏斗的时候在脸上划出了一道伤口。 胖子抢上去说道:“这都是小事,最关键的是你来了。拿着家伙我们就可以奔赴下一个地方了。” shirey杨听见胖子的话赶紧关上房门。我对大金牙说:“金爷,劳烦你跑这一趟。小胖说得没错,没有家伙确实行动不便。你来了我们心里就踏实多了。” 大金牙笑着说道:“胡爷,您这是哪儿的话,为您三位做好后勤那不是我义不容辞的事情吗”说着就打开放在地上的大行李包,往外掏家伙,说道:“现在市面查得严,枪支不好搞,就搞到一把勃朗宁手枪和一支汤普森冲锋枪,子弹也不怎么富裕,就只有这些。这还是费了老大劲才搞到手的。” 胖子一见就这点家伙,顿时就生气了,说道:“我们三个人,才两把枪,还有一把是手枪,都不够分。这他妈怎么行啊” 大金牙赔笑道:“胖爷您别急,我也知道家伙太少,所以又托人搞到了一张弩。”说着掏出一张精钢做的弓弩,大约六十厘米长,能一次并排射出三根钢箭。 “您别看这弩是冷兵器,但是近距离射击力度可一点不比勃朗宁差,就是换箭麻烦了点。”大金牙解释道。随即又从包里拿出三把三代工兵铲,铲把也是精钢制作,能折叠,铲头一边是铲一边是镐。这是我们用着最顺手的家伙。 我掂了掂弓弩说道:“也难为你了,最近公安查黑市查得严,有这几件想必也够了。小胖,你就用这把汤普森,杨参用这支勃朗宁吧,这弩就归我了。” shirey杨和胖子见我这样说也就不再说什么。shirey杨收好家伙后对大金牙说道:“金大哥,正好你来了,也帮我们出出主意,想想这下一条线索在哪里。”说着拿出地图,将诗句和狗头人身像指出的方向细细说了一遍。 大金牙沉吟半晌儿说道:“二位爷,杨小姐,恕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我觉得下一步线索显而易见。” 听见这话我们三个都大吃一惊。只听大金牙接着说道:“胡爷之前的分析是对的,就是着眼于大型的易于保存的建筑,这样才能保证线索长久的存在。而纵观东南54度这条线路上明代以前的建筑不多,除了长城、三清观、孟姜女庙外就没有别的了。第三句诗是十万冤魂铺长路,这显而易见说的就是长城。秦时为抵御外敌,据说动用十万百姓修建长城,累死的百姓尸骨就填在长城里面。这山海关的长城虽说是明长城,可寓意应该是一样的。” 大金牙这番话说得我们三个豁然开朗,越想越觉得下一条线索就在长城里。胖子抓着大金牙的手说道:“老金,真不愧是潘家园的奇才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每每看见你旁征博引的潇洒,我便禁不住慨叹自己的单纯与无知。” 我赶紧截住话头:“小胖你算了吧,说你无知是真的,可还是别糟蹋单纯这个词了。你这脑满肠肥的样子,怎么都跟单纯挂不上钩。不过老金,你这分析还真是丝丝入扣,服了。” 大金牙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您三位这是当局者迷,我也无非是胡乱猜测的,信口雌黄罢了。” shirey杨低头在地图上比画着说道:“金大哥,照这样分析,下一条线索的所在地就应该是长城与东南45度线的交叉处。那就是这里。”说着手指沿着45度红线一划而下,停在了一处。“这里,老龙头。” 我们三个低头看去,发现这老龙头在海边,是万里长城的入海之处。shirey杨说道:“糟糕,线索有可能在海里,我们没有水肺实在是不方便啊” 我沉吟道:“眼下想在县城找来几副水肺恐怕很困难,回北京去找再拿来恐怕又要耽搁许多日子。不如我们先去老龙头看看,也许线索并不在水里。” 胖子说道:“既然家伙到手了,线索位置也找到了,那咱们还等什么,今天晚上就动身吧。胖爷我倒要看看这陈家还能整出点什么花样。” 我对大金牙说道:“老金,谢谢你特意过来送一趟家伙,没什么事你今天下午就回去吧,潘家园那边的生意你也离不开。” 大金牙说道:“胡爷,不然我在这里等你们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还能有个照应。潘家园的生意相比较于咱们之间的情谊,那都是小事。” 我摆摆手说道:“没事,你还是先回去吧。说实话这寻找陈家大墓的过程比我们预计的要困难,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你在这儿等着也是担惊受怕。还是先回潘家园替我们安顿好后方,一有消息我们马上通知你。” 大金牙见我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我们四人吃过午饭,将大金牙送走,便回到旅馆休息、准备,等待傍晚前往老龙头。好容易挨到天色昏暗,我们找到中午约好的马车,便向老龙头奔去。 天还没有黑透,路上的行人便已经稀少了许多。越往海边走路上越没人,等我们快到老龙头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路上再没有一个行人。赶车的大爷回头问道:“小娃娃们,这大黑天的你们去老龙头干啥啊那风景是好,可是天都擦黑了啥也看不见,小心掉海里头。” shirey杨答道:“大爷,我们是自然科学院的,主要是想记录一下月亮周期变化与潮汐的关系,所以一定要晚上去海边。谢谢您的关心。” 大爷笑呵呵地说道:“啥月亮和找妻,这月亮跟找媳妇有啥关系。反正我是不明白,你们这些大城市来的娃娃,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上次那几个男娃娃也是城里来的,净问些稀奇古怪的事儿。” 我好奇道:“还有一批大城市来的人” 大爷说道:“可不是,人数还不少呢,少说得有七八个,个个五大三粗的,领头那个说话还卷舌头,呜里哇啦也听不太清说啥,什么姑娘山啥的,谁知道是啥玩意儿。你们这城里人咋都对媳妇、姑娘啥的这么感兴趣呢” shirey杨忍不住扑哧一笑,我和胖子也是忍俊不禁。可是那伙城里来的人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我问道:“大爷,那伙城里人除了问姑娘山还问什么了吗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爷抽了马一鞭子说道:“哎呀,那我哪儿知道啊,他们来的时候也没告诉我啊,就是前几天跟我打听姑娘山来着,还说点啥我给忘了,这岁数大了脑袋不好使了。” 我心里隐隐觉得这伙人一定不简单,但是我没把这个想法跟shirey杨和胖子说,这只是我的直觉而已。 继续走了没多久,随着大爷“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空气里满是腥咸的海水味道,耳边也传来了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老龙头到了”大爷向前方一指。顺着大爷的指向看去,月光下高大雄伟的长城缓缓延伸入海,在海中长城的尽头矗立着一座黑魆魆的城楼。 shirey杨付过了车钱,我们三个便向城楼走去。胖子背着所有家伙走在最前面,我和shirey杨紧跟其后。夜晚站在城楼脚下仰视,才能更深刻地发觉长城的雄伟是多么令人敬畏。在长城入海的端头耸立着一座高大的城楼,上端屋檐飞角,雕梁画栋,下端灰砖垒砌,直没入海。楼上悬挂一匾,上书“澄海楼”三个大字。月光静静地洒在海面,海浪携带着呼啸的声音拍打在城楼上。我们三个站在城楼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shirey杨说道:“咱们进城楼里看看吧,也许能发现点什么。” 城楼下背海的一侧有一个大门,进去之后是一间厅堂,厅堂西侧是楼梯。由于年代十分久远,踩上去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寂静的城楼中显得格外瘆人。胖子莽撞,这次我没让他走在前面,而是我自己走在第一个,shirey杨照例在中间,胖子最后。 上了二楼向南走,来到了澄海楼的二楼亭台,趴在栏杆上眺望远处的海面,顿时生出一股豪迈之气。胖子刚想号一嗓子,就被我麻利地捂住了嘴:“小胖我能理解此时此刻汹涌澎湃在你心中的豪气,但是请控制在体内,转化成屁排出。要不然,招来狼就麻烦了。” 胖子横了我一眼说道:“这山海关到了晚上5点路面就没人了,这么晚谁来海边散步啊,刚才我诗兴大发,一首佳作马上就要诞生了,硬被你一巴掌噎回去了。” 这时shirey杨在身后说道:“你俩别贫了。过来,这有个楼梯可以下到下面去。”听见她的话我跟胖子走过去一看,这是个建在二楼屋内西南角的一个活板门,打开后里面露出一个旋转向下的石质楼梯,空气里散发着一股长期密封的不新鲜的味道。 shirey杨说道:“老胡,我们下去看看吗” 我说:“嗯,看样子是要下去看看。这活板门藏得这样隐蔽,说不定里面会有什么发现。”说完我从背包里拿出一支蜡烛,绑上线,点燃后拎着线慢慢放了下去。蜡烛的火苗变得微弱了一些,但还燃烧着,这说明里面有氧气可以支撑我们呼吸。我打了个下去的手势,便带头沿着楼梯向下走去。shirey杨和胖子紧跟在我身后,三只狼眼光柱打在石墙上,惨白得吓人。 一路向下走了几分钟,终于走到了头,根据距离估计我们现在可能在城楼的地下室。地下室的面积不小,被隔成一间间不大的小屋子,屋子间并没有门,可以随意通过。屋内用石块砌着一些石凳、石桌,整个房间全是石头做的,没有一点儿木质的痕迹。 shirey杨说道:“这也许是供士兵休息的区域,你看这里有石桌、石凳,刚才的那个小屋子里甚至有个看上去像是放碗的架子,也许士兵们吃饭也是在这里。” 我点点头,看样子这城楼二层是供瞭望的平台,一层是门厅,而这地下则是供守城士兵休息的地方。我们又在地下的屋里转了一圈,在每个小屋子里都仔细找了找,没发现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在没有任何提示下寻找下一个线索,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而且来了这么久,居然没有遇见任何麻烦和危险,我觉得不太对劲。 胖子坐在石凳上休息,说道:“老胡,你说这下一个线索能藏在哪儿呢那歪诗里就写了一大概位置,可这城楼这么大,咱们去哪儿找啊他妈的,等我找到了陈家大墓,我非把里面的明器都搬空了不可,尤其是那大翡翠,让它出这么难的题难为咱们。” 我坐在胖子旁边说道:“别为自己的欲望找借口了,王凯旋同志,好像他直接告诉你大墓在哪儿你就不会拿明器似的。那只会让你拿得更快。” 胖子哧的一声讥笑道:“胡八一同志,不要摆出一副布尔什维克的清高和蔑视,你敢拍着胸脯说你跟shirey杨来找陈家大墓真的单纯是为了帮陈教授你直视我的眼睛,我能在你的眯眯眼里看出你内心的真实情感。咱俩多年兄弟了,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我调整了一下二郎腿的姿势,嘿嘿笑道:“小胖,咱俩谁跟谁啊,那是多年患难与共的好战友、好兄弟,是心灵契合的知己。这事你知我知就得了,千万别让shirey杨知道,不然她又该跟我发脾气了。” 胖子哼了一声说道:“这时候咱俩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了啊。我告诉你老胡,嘴上说这些没用,真正的兄弟感情是体现在行动上的。等找到了陈家大墓你得管着点杨参,别让她拦着咱俩摸明器。不能这一趟刀山火海都过了却空手回去吧。” 我赶紧说道:“嘘,你小点声,让她听见咱俩这一路就有的受了。” 胖子不以为然道:“放心吧,她没在这屋。瞅给你吓得那样,这怎么有了媳妇连点老爷儿们气派都没了。” 说到shirey杨我才发现她很久都没说话了,想回头看看她在干吗,我记得我坐下跟胖子说话之前她正要去旁边那间屋子查看查看。我叫了一声shirey杨的名字,却久久没有回答。我不禁有些奇怪,又放大声音叫了几声,竟然还是没有回答。我有点慌神,忙站起来向旁边的屋子跑去。胖子见我着急,也赶紧跟了过来。 旁边的屋子空无一人,我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shirey杨的回音。奇怪了,她去哪了胖子跟在我身后说道:“她没准儿是跑到外面或者楼上去了。” 我摇头道:“shirey杨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如果她去别的地方,应该会告诉咱俩的。况且我喊得这么大声,她应该能听见的。上次在洗尘寺遇到那么多危险,说明要找到陈家大墓肯定是危险重重。我怕她是自己碰到什么麻烦了。” 胖子说:“哎呀老胡,shirey杨那是什么身手,一般的麻烦哪难得住她。别着急,咱俩分头找找。”说着就向另一间屋子走去了。 我见这间屋子没人,便出门走回刚才我跟胖子聊天的屋子,我记得房间的另一头是通向另一间屋子的,我想去那边找找。可是我进了门才发现这间居然不是我和胖子刚才待的屋子了。我明明记得房间的墙边有几个石凳和一个石桌,而这间屋子只有一个大石台,像炕一样。也许我刚才一着急拐错了地方,于是我又退回去想回到找shirey杨的那间屋子。可是到了那间屋子我发现,居然也不是原来那间了 妈的,遇见鬼了这里的石屋长得都一样,全是清一色三尺长、一尺半宽的大青石砌的。我又返回了之前的屋子,还好,至少这次没又变成另外一间屋子,还是屋里有炕的那个。我看见屋子的另一头通向又一间屋子,便急忙跑过去,嘴里喊着shirey杨的名字,依旧没有人回应。这间屋子与前几间又不一样,只有散落的石凳,没有石桌和石炕。但无一例外的是,这间屋子仍旧没有shirey杨的踪迹。 shirey杨绝对不是冲动、无组织、无纪律的人,在这种陌生的地方,她去哪里都一定会告诉我们的。找了她这么半天之后仍没有她的回应,我越来越强烈感觉到,她肯定是遇到麻烦了。想到这儿,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疯了一般往回跑,想去楼梯那里上楼去找她。可是刚原路跑回我就惊呆了,这间屋子居然又不是刚才那间了这间屋子里有石碗架、石凳、石桌,甚至还有一个灶台。可是我确定我就是按照刚才来的路线跑回去的。 第九章 鬼打墙 糟了,该不是又遇上鬼打墙了我心里暗暗叫道。脚下不容迟疑,我马上跑向最开始我来的房间,却发现这房间竟然是我第一次与胖子去找shirey杨的房间。 妈了个巴子的,看来真遇上鬼打墙了。我想起胖子刚才与我分头去找shirey杨,我这边怪像频出,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于是我高声叫道:“小胖小胖”根本没有回答。我心里不禁有些发慌起来。shirey杨和小胖都没有回应,他俩该不会都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本来这次寻找陈家大墓之旅就险象环生,我们三个吃了不少苦头,彼此齐心协力才通过了洗尘寺的种种难关。这下胖子和shirey杨都不在我身边,他俩如果都遇上危险,单凭一己之力恐怕就凶多吉少了。想到胖子和shirey杨有可能正在某个地方受着危险的侵袭,我顿时害怕起来。越南战争中我多少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如兄弟的战友在我面前死去,不会动、不会说话,活生生一个铁打硬汉变成了一具尸体,我的心不寒而栗,我真的再也扛不住失去的感觉了。 我没了命地向另一个通道跑去,进去的房间依然不是我刚才见过的,就好像这个地下有着无数个不同的房间,它们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身边转着圈地变换。我在这个地下大迷宫里发疯一样从一个房间跑向另一个房间,已经数不清见了多少个房间了,却还是没有看见胖子和shirey杨的一点痕迹,而且几乎每走一次都能看见一个新的没来过的房间。 我大声地呼喊着胖子和shirey杨的名字,依然没有人回答我。不行,我不能再这样没有目的地瞎跑下去了,我必须得想想究竟怎么样才能通过这个鬼打墙迷阵。 鬼打墙就是在一个地方无论怎样都走不出去,有人解释说遇见这种情况是因为人的两条腿力度不同,如果闭上眼睛凭感觉走,你以为自己走的是直线,其实走的是一个大圆圈。因为任何物体在不受外界的干扰下做的都是圆周运动。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没法解释为什么在同一个地方,以前走就没事,某一次走就有事。鬼打墙有的是自然形成的,解释不清究竟是为什么,人类的认知尚未达到一定的高度。有的则是人工刻意制造的,为的是想困住擅自闯入的人,就像现在这个城楼一样。但凡是人为的,就一定有破绽,人类的智慧总是比不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老龙头的线索叫做“十万冤魂铺长路”,难道说真的是冤死的鬼魂在给我们出难题,要干掉我们我们三个一起盗斗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彼此失去联系。不能慌,一定要保持镇定,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绝对不会允许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遭遇不幸离开我。 从我们登上澄海楼开始,就一直有一种诡秘的感觉萦绕在周围。这老龙头是戚继光当年为抗倭修建的,说不定这些鬼打墙就是专门设计用来抵抗倭寇进攻的。这次澄海楼里的鬼打墙我不信真的是鬼魂作祟,我们盗过的斗无一不是诡秘难寻,神秘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但却没有一个是因为真的有鬼存在引发的。 我靠墙坐在石凳上仔细地回想刚才的情况:假设我和胖子坐着说话的那间屋子为甲,第一次去找shirey杨的屋子为乙,返回后有石炕的桌子为丙,返回后又变样的屋子是丁,有散落石凳的是戊,有灶台的是己。我在这几个房间中来回跑了好几次,而这六个房间在同一条通道上。 首先,我和胖子在甲聊天,然后去甲的右侧房间乙,返回甲的时候发现甲变成了丙,返回乙的时候发现乙变成了丁。又从丁返回了丙,后穿过丙去了左边的房间戊,从戊返回丙的时候发现丙变成了己,向己的右边跑去后发现来到了乙。那基本可以确定,乙和丁在右边,甲、丙和己在中间,而戊在左边。为什么我从乙返回甲的时候发现甲变成了丙呢难道这石屋可以自己移动我摇了摇头,戚继光时期大概还没有这么先进的技术。那么一定是有什么巧妙的设计迷惑了我的眼睛,让我以为我按着原路返回,可实际上我却走了另一条岔路。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我的四周,我现在的屋子有一张石炕,那说明我现在在丙里。按照我刚才的推测,我的右手边应该是乙和丁。我拿着狼眼仔细地照着墙壁,慢慢向右边走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整间房子都是由一模一样的大青石砌成,错落有致地码成两米多高的墙。我身高大约一米八二,因为这间房子的举架不高,在这间屋子里隐隐觉得有些压抑。狼眼的光在这没有丝毫光线透进的黑暗地下室里显得有些微弱,我费力辨认着墙上、地上的痕迹。可出了门仍旧是一条宽阔的通道,我沿着通道右侧慢慢地向前走着。这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些问题。这条通道里的青石竟然不像屋子里的青石是横平竖直的长方体,而是前端窄、后端宽的形状我急忙返回了几步,发现从出了门开始,青石就有了变化,不再是长方形,而是全部变成了梯形体。 我继续向前走,慢慢打量着墙上的青石,全部是梯形,走了没多远,我就来到了房间丁。我仔细在房间丁里面寻找,却没有丝毫破绽,与丙一样都是用长方体大青石砌成的,唯一的区别是丁的另一侧没有出口,是个死胡同。看来这个房间没什么线索了。我顺着通道慢慢走回丙,这次丙依然是丙,没有变化。可是当初我是通过乙来到的丙,这说明丙一定还有一条通道通向乙。 我又回到丙通道的门口,继续沿着通道左侧向前走。这时我发现通道的青石竟然不是梯形体了又变成了长方体我马上用狼眼照向通道右边的墙上,发现砌墙的青石是梯形体。 我明白了,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是被这设计巧妙的屋子迷惑了。通道左侧墙是由长方体砌成,右侧是由梯形体砌成,这就导致了两侧墙面所形成的弧度不同。由长方体砌成的左侧石墙以一条直线的方向向前,而右侧的石墙则以弧线的方向向前。再加上通道很宽,人出于自我保护心理在黑暗陌生的环境本能地会选择贴着一边墙前进,那么贴着不同的墙面就会被引到不同的房间。换句话说,沿着左侧会直线向前,而沿着右侧会渐渐偏离直线方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沿着左侧墙壁前进会到达房间乙。走了一段,果然找到了房间乙。看来这戚继光设计的鬼打墙还是没能摆脱鬼打墙的基本原理,通过不易察觉的两侧差异来制造不同的结果。 想通了这点我便放心多了,当下从乙房间出来,沿着另一侧墙壁走,果然到了房间甲。而穿过房间甲又来到了房间戊,又从房间戊来到了己,己又通向乙。这一切就解释清楚了。明白了鬼打墙的基本构造,我心里踏实了许多。看来胖子和shirey杨也是陷在鬼打墙里出不来了。我要赶紧去找他们,免得他们遇见更多的危险。 刚开始因为太心急找shirey杨而陷入了混沌之中,现在明白了道理就仿佛超脱在这鬼打墙的设计之外,纵横交错的通道在我眼里清晰无比,仿佛已有蓝图在心中。我沿着胖子跑去的方向去找他,果不其然,这又是些新的房间,但道理基本与我推想的一致。这次我不再因为着急就莽撞,而是仔细观察通道两侧的青石,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寻找胖子。 我刚走到一间屋子的门口,突然门里一股劲风迎面扑来,我下意识地猛一低头,咣当一声,是某种铁器砸到墙上的声音。还没等我直起腰又一个劲风袭来,我急中生智就地一滚,轻松躲了过去。还没等我站起来,又是一下子,我大喊一声:“胖子你大爷的是我”打来的工兵铲生生收住了来势,胖子将工兵铲一扔,把我从地上拽起来一把抱住:“老胡啊,你跑哪儿去了,这城楼里真他妈古怪,我都转了一个多小时了还在这里面转悠呢。你再不来我就该刨墙了。” 我快被他勒得喘不上气了,赶紧挣脱了胖子的怀抱,揉揉刚才被摔疼的屁股说道:“你丫真是不长心啊,也不看清是谁上来就抡铲,我要是躲慢点现在都被你当西瓜开了。幸亏你没脑瓜子一热开枪,否则你就等着埋我吧。” 胖子没理会我损他,赶紧问我:“老胡,这他妈是不是鬼打墙我在这几个屋里都他妈急出汗了,死活出不去,也不知道你跟shirey杨到底怎么样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把这鬼打墙的原理简单地跟胖子说了一遍,胖子听完一拍大腿说道:“他妈的,我说我怎么绕不出呢。我记得咱们有一次在一个西周的古墓里遇见什么悬魂梯,好像他妈的用的也是这种原理,反正就是一不小心就让人着了道。你说这古人是不是都他妈闲的,天天不琢磨别的,净研究怎么把人困住。” 我说道:“这老龙头是戚继光将军修建的,为了抗击倭寇的入侵,也许他修建这个鬼打墙就是为了如遇不幸的倭寇进入城楼可以困住倭寇。” 胖子奇道:“我记得上次在悬魂梯的时候你说这种不起眼的小错觉只能对付人少的情况,这要是倭寇真的入侵了,成千上万冲进来,把这地下都站满了,这他妈鬼打墙还有什么用啊” 我一愣,胖子说得没错,鬼打墙、悬魂梯这些东西都只能困住几个人,人一旦多了就没什么用了,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拍着胖子的肩膀说道:“行啊小胖,进步得够快的,现在已经能够举一反三了。看来什么事都不能阻挡一颗追求进步的心灵。这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想不明白这鬼打墙究竟是用来干吗的,咱们还是赶紧去找shirey杨吧。” 胖子一听说道:“杨参还没找到呢啊别废话了,咱赶紧找吧,这都多长时间了,十有八九也是被困在这鬼打墙里了。”说完背起背包就要往外跑。 我一把抓住胖子把他拎了回来:“你往哪儿跑啊,这里跟迷宫一样,先研究好路线再去找,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 胖子膀子吃疼地说道:“我能不着急吗,shirey杨都失踪了这么半天了,万一她要是出现个意外,看你到时候怎么办,这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胖子说的我心里当然知道,其实现在整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心里更着急shirey杨的安全,但是现在着急一点儿用都没有,这鬼打墙布阵这么诡异,万一依着胖子的急性子来,这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现在shirey杨已经失踪了,我不能让胖子再出现什么危险。 “胖子你听我说,现在这几间屋子的原理虽然咱们已经猜出来了,但是难免还会碰到其他的一些什么东西,shirey杨不见了你着急,但我其实比你更着急,但是着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只能在保持和保全现有战斗力的基础上再去找她,要不然咱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且一旦咱们出现了危险,咱们还怎么去找shirey杨呢”我和胖子说道。 胖子心里一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也就不再激动,向我说道:“老胡,那你看吧,咱们今天究竟该怎么办,这鬼打墙的原理已经明白了,那咱们反推就可以推回去了。现在shirey杨就在这几个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但是她是不固定的,因为她如果没有发现这个鬼打墙的秘密的话,她可能还是正在一间房子到一间房子地走下去。如此说来,咱们一定要按照一定的顺序走下去,但是,这个顺寻不能是之前我走过的顺序,因为我已经走过了一圈了,并没有发现shirey杨的影子,这就说明shirey杨也是在运动中的,只是不知道她在哪个屋子之间运动。就比如两个人向同一个方向走,都是顺时针或者逆时针,这样你们肯定是碰不到,但是只要其中有个人能够掉转方向走下去,这样你们就能碰到,当然也有两个人都掉转方向的可能,所以我们现在在咱们所处的这间屋子里面给shirey杨留下一个记号,如果她能通过这间屋子的话,就让她在这里等咱们,哪里都不要去,然后就算咱们再绕一圈回来,也能在这里碰到她了。”胖子说得有理,说干就干,我和胖子从包里面拿出伞兵刀,在墙上刻下了“留在这里等我们,老胡”几个大字,我和胖子就开始走向下一个房间,现在我们所处的房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应该是丙,我们先从丙房间去到丁房间查看,丁房间没有,我们又从丁房间折回丙房间从另一边折去了戊房间,又从戊房间去了己房间,己房间里面也没有,接下来就是去了乙,乙房间也没有,那我们接下来就只能去甲或者丙了。因为乙房间有两个通向,鬼打墙的偏差感觉就是从乙房间开始的,我们先去了甲房间,就是我们一开始进来的那个屋子,也没有shirey杨。我们又索性折回,经由乙去了我们之前留有记号的丙,还没有到丙房间,我就听到了一个人在房间里面走动的声音,我和胖子高兴地跑过去,这屋子里面的人,不是shirey杨还能是谁 shirey杨正独自等着我们着急,一看到我和胖子突然出现向她跑去,顿时眼泪就流下来了,也真是委屈她了,自己一个人在这个迷阵里面走来走去,这种孤独的感觉和紧张气氛的压抑,不是谁都能够承受得了的,也许这件事情换成两个人一起承受,或者多个人一起承受,都没有问题,但是shirey杨毕竟是一个柔弱女子,真的是很不容易。 我跑过去,紧紧地抱住她,边抱边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你看,我们这不已经找到你了吗没事没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shirey杨本来只是轻轻地抽泣着,没想到我这么一说,她的眼泪哇地一下就都涌了下来,哭得更厉害了。别看我和胖子出生入死经历过这么多次的险境也从来没有束手无策过,但是对于女人,我和胖子还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我只能把shirey杨更紧地拥在怀里。胖子也只能在旁边苦笑着摇了摇头。 shirey杨就这样号啕大哭了一会儿,渐渐地就恢复了,毕竟她也是和我们一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换做平时可能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哭鼻子,其实有很多时候突然经历的某些事情或者某些场景会让一个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shirey杨现在可能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好了,现在shirey杨已经找到了,咱们就商量一下,下一步究竟该怎么走吧。”我说道。 “刚才咱们在这几个屋子都已经走了很多遍了,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和其他的有价值的线索啊是不是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咱们想要的线索”胖子说道。 “就像之前咱们说的那样,戚继光既然能在老龙头里面设置这样的一个关卡,肯定不是来抵抗倭寇的,因为倭寇一般都成群结队地出动,像鬼打墙这种关卡,人多了之后肯定就没有作用了,所以说,这用来抵抗倭寇是完全站不住脚,但是这个关卡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我觉得,这个是用来迷惑想要进来寻找一些什么的人的,这就说明这里面肯定有一些东西是值得他花这么大的工夫来保护的。这些东西,肯定就在这老龙头里面,咱们要找的,肯定就是它们。现在的关键就是,咱们如何能够找到这条去寻找发现它们的通道”我说道。 shirey杨看到我这个样子,说道:“咱们既然都已经把这些鬼打墙的道理弄明白了,而且每个屋子都已经挨个地走过,说明咱们的线索就不在这些屋子里,而且这些屋子没准儿就是一个幌子,就是故意让咱们跳进去,然后绕在里面绕不出来,其实真正的通道及线索没准儿就在咱们刚开始的那间屋子里面,因为一般人如果想要去寻找线索的话,都不会把入口的地方观察得太仔细,因为前面已经有一扇门为你打开,这其实是属于人的一种心理上的作用,就会很自然地放低对于这间屋子的关注从而去关注那些还没有进行查找的屋子,这就叫探索心理,所以我觉得咱们现在的重点就应该退到之前的那间屋子里面去,如果那间屋子里面还没有线索的话,那咱们就应该回去从长计议了。” 我们又按照原路返回了之前的那间屋子,这一路我和shirey杨还有胖子的手都紧紧地拉在一起,生怕再有什么闪失让我们再次失去联系,我们只要明白了鬼打墙的原理,再走起来就轻松容易得多了,这样没过了多久,就到了,这间屋子还是像原来的那间屋子一样,还摆放着石凳及石桌等东西,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是具体是哪里,我也说不清楚,我们开始在这间屋子里面寻找着线索,这间屋子就是用那种青板巨石建起来的,时间的痕迹把这间屋子里面的墙壁都已经磨蚀掉了很大一部分,也跟这间屋子是建在海边有关系。 我们就这样,找了半天,也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不免有些垂头丧气起来。 胖子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说道:“你们不都是说这间屋子里面会有线索吗为什么刚才找了半天都没有呢” 我也奇怪,难道我和shirey杨的判断是错误的吗也许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能让我们发现线索的东西 不对我终于知道哪里有些不对了这个石桌和石凳,竟然被变换了位置,原来石凳和石桌是冲向南面,现在却是冲向北面了这绝对不是我的视觉差异,因为胖子之前面向石桌坐在石凳上的时候,我对着他看到的是墙壁,而现在,我看到的却是房间的通道而且石凳肯定是同一个石凳,因为我记得它的构型而且更奇怪的是,这石凳和石桌虽然朝向改变了,但是它们的相对位置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改变,真是奇怪 我赶快把我的发现告诉shirey杨和胖子,他们也都恍然大悟,而且我们不禁都有了同一个疑问,那就是,究竟是谁把这个石桌和石凳的位置给移动了移动这个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要是想知道这个疑问的解答,那必须得等我们再次重复一次这个操作了,但是这个石桌和石凳,究竟是怎么让它们保持这样相对的一致,从一个方向转到另外一个方向的我们赶紧去研究周围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果不其然,在这个石桌案板的下面,如果不是仔细查看的话,根本就看不见有一个很小很小的石盘,我们按照方向转动石盘,待转动之后,只听到“轰隆隆”几声,这个石桌和石凳下面的地面突然间升起一寸的距离,并朝着南边转去,等到转到了南边之后,只听见“咔嚓”一声,就像机械卡壳的声音,这个石桌和石凳又降了下去。 “我知道这个机关是怎么回事了,咱们刚开始进去的时候,其实只要这个石凳不动,咱们破了鬼打墙之后,肯定能从其中的一个房间出去,也就是说,除了那些给咱们制造视觉错觉的屋子,肯定还有一个隐藏起来的屋子,这个机关肯定就是开启那个屋子的钥匙,当咱们刚才进去之后,有人在外面把这个机关给关上了,所以咱们如果破不了鬼打墙的话,最后肯定就被困死在里面了,一辈子都出不来。到底是谁暗中跟踪我们,并且动了这个机关,这都不得而知了,他肯定以为咱们出不来,要不然如果他有提防的话,他肯定就在刚才咱们从那几个屋子回到这里的时候动手了,所以,我觉得,那个神秘人已经走了,而且我们现在想要查到那个神秘人是谁,根本就不行,咱们现在唯一真正要做的就是,赶快把咱们要找的线索找到,然后根据线索再找到这个神秘人物到底是谁”我说道。 “他奶奶的,竟然还有人给咱们下套等胖爷把他找出来之后不五花大绑把他抽得哭爹喊娘”胖子怒道。 “事不宜迟,我们快点出发吧,要不然一会儿等到那人要是不放心再回来,咱们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shirey杨说道。 我们三人又再次进入那间屋子里,顺着鬼打墙的原理又把每间屋子按顺时针转了一遍,当转到最后那间屋子的时候,发现,果然在之前我们走过的那个门的旁边,又出现了一个稍小一些的门,这个门应该就是刚才那个机关控制的隐藏房间的入口 我们先后进入这个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小小的房间,而且这个房间,旁边的墙上,有一个很小很小的门。这个小门小得只容一个人半蹲着通过,就像狗洞一般,我们想去看看这个狗洞里面到底是通往哪里。正往那边走着,突然间,“嗖,嗖,嗖”三支利箭齐齐向我们射来,我们大吃一惊,赶快扑向旁边躲过。 我和shirey杨身手还算敏捷,都只是扑到地上沾了一身灰,而胖子由于体型太大,没扑好,一个狗啃屎吃了一嘴的土,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这里面有机关,刚才我踩到了一个他妈的,咋都是箭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胖子怒道。 原来这个房间空出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引诱别人踩这个机关的,真是太惊险了,差点儿我们就中箭了,而且这个箭尖上面乌黑油闷,肯定是抹了剧毒的,轻轻沾到一点儿没准儿就会要了我们的命。我们现在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一动就再次触动机关,我们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慢慢地向那个洞口爬了过去,虽然我们离洞口总共没有几步远,但是我们从刚才的地方爬到洞口好像用了几个世纪的时间,冷汗淋漓。shirey杨第一个爬到了那个门口,先进去了,我和胖子紧跟着也爬了进去。进了洞之后,发现这个洞进去之后是一条长且狭窄的通道,和刚才房间里面密不透风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一从门口进去,迎面就感觉到风从前面吹来,并且带着浓浓的海水的腥味。 幸好我们大家都没有受伤,只是在这几间房间里面找来找去走的次数太多了,有些疲劳,但是我们都明白,现在并不是歇息的时候,刚刚进来就碰到了鬼打墙,这往后说不定还有什么其他的机关在等着我们呢,我们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经过刚才的破阵劳累,又碰上毒箭惊险,我们几人都有些困乏,为了让胖子和shirey杨重新打起精神,我说道:“咱们胡胖杨摸金小分队再次成功聚首,说明什么样的困难都难不住我们。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啊,毛爷爷说的话还是能体现在方方面面的,不亏是一代伟人啊,总结得就是在理这眼看胜利在望,咱们一定要再接再厉,继续前进啊加油啊同志们这次的任务如果能够成功,那咱们的回报可是很丰厚啊” 胖子和shirey杨看了看我,都苦笑了一声,确实,我们这次的任务要比之前的任务艰难得多,但是回报也更大。 “老胡,你也不用激励我们了,我们心里其实都知道,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咱们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能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你们谁放弃都行,但是我胖爷可不会轻易放弃。”胖子说道。 “咱们当然是要同进退、共患难了,老胡、胖子你们两个要是想得了好处不带我,那是不可能的”shirey杨也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突然觉得很感动,我一凡夫俗子,既没有大把的钞票,也没有纵横四海的权势,而且,干的还是最不正经的职业,竟然还能交到如此肝胆相照、如此生死与共的两个朋友,心里突然有些话说不出来,堵在胸膛里,就像一股热热的暖流,顿时觉得之前所有的一切疲劳突然一扫而光。 “好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咱们事不宜迟,接着去找我们的线索吧。” 第十章 戚继光墓 老龙头由蓟镇总兵戚继光奉旨修筑,它屹立在山海关的南海之上,是长城绵延万里唯一一个入海的地方。老龙头入海七丈,由一万五千军工,单等海水落潮时,才能紧急修筑。正因为如此,当初修建老龙头才会百般艰难。可是大海无情,三天一涨,五天一落,城墙修不上八尺高,潮水一来,砖头、石块便被冲得七零八落,修一次,垮一回。时间越长,葬身海底的生命只会越多。当初,戚继光打算在老龙头修筑三十二关,设三千敌台,铸五千斤一尊铁炮。 而在当时的明王朝,奸佞当道,奸党纷纷上书议论戚继光是在劳民伤财,暗藏私心。明皇帝也听信谗言,不问青红皂白,便派得宠的太监做钦差到蓟镇监军。这位太监公公一来到蓟州,就立刻马不停蹄,直奔山海关。 钦差大人说期限三天,要戚继光拆除已经打好根基的老龙头。戚继光想想国家安危,百姓的生命财产,毅然下定决心,不管自己的安危,也一定要完成这项工程。这钦差大人一看戚继光胆敢抗旨不尊,违抗自己的命令,违抗皇上,当即决定回京禀告皇上,说戚继光违抗圣旨,不但不拆除老龙头的工程,反而变本加厉地修建。在老龙头竣工的当天晚上,戚继光得知自己马上就会被皇帝宣召进京,估计一去不复返也说不定。但他心里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就是戚家军从倭寇那里收缴来的大量物资和财宝。按照道理来说,这经过战争之后所获得的钱财都应该按照明朝法律原封不动地上交国库,但是在明朝万历年间,皇帝无能,贪官云集,如果这批财宝如数上交国库的话,肯定会一分钱也落不到老百姓的手里。戚继光是想与其这样,还不如把这些财物用来招募军队抗倭和分发给真正需要它的百姓。就在老龙头修好的那天晚上,戚继光明白自己此次返京凶多吉少,所以他连夜指派军队里的一个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一个官员把这些财宝统统从军中转移出去,藏到了一个地方。因为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并且行动之前已经发下毒誓,在有生之年谁也不能把这个秘密说出去,所以谁也不知道这个财宝究竟是藏在了什么地方。等万事办妥的第二天,皇上御派的钦差就赶到了戚继光的军营,把戚继光押解回京。等到了京城之后,皇帝就以以下犯上和违抗圣旨的罪名把戚继光关入大牢,择日处斩,但是由于当时的宰相张居正爱才惜人,打通了层层关系,又在皇上面前极力维护,终于换得戚继光免于死刑,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虽然把戚继光从大牢里面放了出来,并且免除了死刑,但是戚继光的官职被降级,并且被安排到了一个特殊府邸里面软禁起来,再也不让他随便走动,参与政事。直到张居正病死,戚继光在随后几年也郁郁寡欢,最终病逝。伟人的生命就此凋谢,至于他所埋藏的那些珍宝,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被人遗忘,谁也不知道财宝真正的去向。 我,胖子,shirey杨一行三人,今天进入了戚继光修建的老龙头,又历尽艰险通过了他建造老龙头时所建造的机关,实属不易,且通关最后时刻偶然间发现了这个密道,又不知道这个密道究竟会带我们通向何处,难道这个密道是戚继光之前埋藏宝藏的地方吗这一切都不得而知,只能通过我们去探索和发现。 这条密道并不是很宽,两个人并排前进稍微有些挤,所以我们三人就我在前,shirey杨在中间,胖子在最后,依次前进。这个密道越往里走越呈下降趋势,最后我们都在走下坡路,海水的腥味越来越大,越往下走越能听见海水拍打着老龙头城墙的声音在我们的头上盘旋。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我们应该已经走到了海平面的下面,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已经走到了海里,只是因为城墙的保护作用,我们没有感觉到这种变化。 “老胡,杨参谋,我怎么觉得咱们好像已经走到了海平面以下了啊,感觉头顶上凉飕飕的,海水就在上面拍打着。”胖子抬头说道。 “胖子,你说得没错,咱们就是已经到了海下了,没想到这个老龙头竟然建得如此奇妙,竟然将海水隔开在外,并且将里面修成了一个空旷的空间,看来,这里面还应该藏有很多的秘密。”我说道。 “这里面确实有蹊跷,咱们还是小心为妙。”shirey杨和我们说道。 我们三人边顺着密道走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生怕又触动了什么不该触动的机关,但是好像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走了没多一会儿,就看见了一扇门出现在这个密道的尽头。这扇门从外面看是一扇铁门,上面可能因为周围潮湿的环境已经生满了铁锈,我们三人来到了折扇铁门的前面,这门目测有三米高,两米宽。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扇门的后面肯定有我们想要找到的东西。 “他奶奶的,这地方怎么会有扇这样的门啊,而且这扇门怎么看上去这么脏啊,我觉得这门后面肯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胖爷今儿从这该死的澄海楼里面绕了这么多圈子,终于让我找到了最后目的地。我猜这里面肯定是成堆的金山和银山,进去了之后,谁也别和我抢,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你胖爷的,要不然也对不起胖爷今天走那个什么狗屁鬼打墙的房间走得掉了十斤分量。”胖子边说着,边想拿脚把那扇门踹开。 “别别别胖子,脚下留情啊,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从长计议,首先你不知道这门里面究竟有什么,而且你不知道这扇门上有没有什么暗器,到时候你要是瞎踹给碰上了,万一飞来很多支箭,岂不是我和shirey杨都跟着你一起变成刺猬了。” “哟哟哟,瞧你这话说得,你把你胖爷想象成什么人了,那别人一提起王凯旋同志,那不是人见人夸有勇有谋、大风大浪遇事不惊啊怎么可能今天因为这种小小的问题就着了道呢就算你们让我踹,那我也是一万个不愿意踹。刚才我抬起脚只是觉得走这一路脚比较酸,想抬起来休息一下。”胖子面不红心不跳地解释道。 “行啦,王凯旋同志,我知道您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大人物,您还是往边上站站,让小的我先来观察一下这扇门吧。” 我边说着边往门边上小心地凑过去,门就是一扇普通的铁门,可是如何能够打开它呢我决定先拉拉它试试,看能不能使劲给它拉开,我回头示意胖子和shirey杨先退后一些,因为我要开始开这扇门了,但是怕触动什么机关,别伤到他们,并且他们这样站在身后的话,自己活动也不灵活。shirey杨和胖子领会了我的意思,各自退后了几丈有余,我看他们已经处于范围之外,就着手要拉这扇门了。 我正想伸手去拉,听见shirey杨在后面喊我:“老胡,接着。”我回头一看,shirey杨给我扔来了一副高聚分子防毒手套,我领会了她的意思,把手套戴好,双手就去拉这扇门的把手,可是任凭我使了吃奶的劲,这扇门也纹丝不动。 我观察了一下这扇门的构造,看上去并不是那种很厚重的结构,我从背包中拿出小刀,开始刮门缝隙里面的铁锈。过了没多久,我把门缝和连接处的铁锈能够刮掉的全部都刮掉了,再次戴上手套,拉住铁门的把手,我一吃力,“吱”的一声响,这扇铁门,就这样被我拉开了。 铁门被拉开的时候,我的精神保持高度紧张,生怕因为这铁门的开启触动了什么机关,让我们三人再次陷入危险境地,不过所幸的是,在我拉开这扇门的同时,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我一使劲将整扇门全部拉开,顿时,一个黑黢黢的入口伴随着强烈的海腥味出现在我们眼前。shirey杨和胖子看到这边没有什么危险,也都跟了上来。我们把手电往洞口里面照过去,里面竟然是一条狭窄的栈桥。栈桥的两边是腥咸的海水,我们用手电照过去,这条栈桥约莫有五百米长,栈桥的另一端也是一扇门。 “这他妈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怎么一扇门接着一扇门的,究竟当初是谁建了这么一个破玩意儿啊,走了这么半天,胖爷我都累啦”胖子边骂边说道。 “小胖,坚持就是胜利啊,刚才谁还信誓旦旦地说不半途而废来着,现在就” “呸,我只是说我累了,也没说我半途而废,胖爷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胖子边说着边往前走着,一步就跨到了栈桥上,顺着栈桥往前走去,我和shirey杨紧随其后,也上了栈桥往前走去,走着走着,突然看见胖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老胡,这他妈的有机关咱们快撤”胖子喊道。 我和shirey杨望向胖子脚下,只见胖子脚下一个石块已经下陷,随着下陷到底部,只听“砰”的一声响,我们身后的那扇铁门应声而关,这真是越小心越来事儿啊 我和shirey杨跑过去扶起胖子,准备要返回刚才进来的铁门,想办法把铁门再次打开。 “老胡,shirey杨你们快看,这栈桥周围的海水好像正在上涨”胖子喊道。 我和shirey杨听了胖子这么一说,赶紧向下面看去。果不其然,这海水顿时好像沸腾了一样,在吐着气泡翻滚着向上涨,就像发了疯似的。 我们赶紧往来的路跑去,可是就当我们往回跑的时候,跑着跑着,我突然觉得脚下一空,又一个石块陷了下去,这通往铁门的那一段栈桥,顿时坍塌了。 “我肏,我又踩机关了”我喊道。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怎么来的时候没有踩到这个机关呢难道是因为我踩的这个机关必须得等胖子踩的那个机关启动了之后才行啊,我明白了,这是一个想置人于死地的机关,如果胖子不踩机关的话,铁门就不会关上;如果铁门不关上的话,就算先踩到我的那个机关也没关系,因为就算栈桥那半段坍塌的话,我们还可以游过去进入铁门里面,这样这个机关就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了;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往另外一个门跑的话,那边也会有和我踩的机关一样的机关,让那边的栈桥也断掉这样就能确保我们不管往哪边跑,肯定都逃不出这个陷阱了,真是算法缜密,稍微想不到的话都会葬身于此。 这边肯定是过不去了,那我们只能往另一边跑去,趁着海水还没有涨到致命的位置,我让shirey杨和胖子沿着栈桥的两边跑,千万不要在中间跑,中间肯定还有机关,我们就这样贴着栈桥的边缘,急急地跑到了另一扇门前。这扇门是一扇普通的白石门,没有拉手也没有任何装饰,现在也管不了门里面有没有什么机关了,形势紧急,千钧一发。 “胖子,咱们两个使使劲,一起把这扇石门给推开,快”我向胖子喊道。 胖子赶忙跑过来,和我一起将双手支在这扇石门之上,这扇门明显比之前那扇铁门要沉得多,我和胖子都使出吃奶的力气了,石门才慢慢地被我们移开了一条缝。我一看这个有戏,赶紧喊shirey杨也来帮我们一起推,人在危机时刻激发出来的潜力真的是无穷的,海水已经没到脚下了,我们终于将这个石门推出了一条一个能让一人进去的缝,我们让shirey杨先进去了,然后轮到胖子,胖子这圆滚滚的身材进这个缝还有些费劲,刚刚进去一半的身子,另一半就卡在外边了,眼看着水都该没到大腿根了。shirey杨在里面拉,我急中生智,在外边一脚窝到胖子的大屁股上,一使劲就给胖子蹬了进去。胖子进去了之后,我赶紧也挤了进去,这时候水都已经从门缝往门里面涌进了不少了,我们不敢懈怠,又赶紧三人合力将这个石门推上了。 等到石门彻底关上,我们这一刻悬着的心才逐渐放了下来。人在危险时刻能够激发无限的潜能,但是危险过后,精神状态一旦放松,那股疲劳感就会像大山一样地向你压来。我们三人现在就是这个状态,地上还积着刚才漏进来的一层水,我们三人也不管那么多了,背靠着背,席地而坐。 “咱们这真是逃过了一劫啊,好险。”我边喘着气边说道。 “这究竟是谁设计的机关,竟然连每一步都给你想好,这不是就想要置进来的人于死地吗,难道这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老龙头已经伫立在山海关这么多年了,这老龙头里面的秘密竟然都没有人发觉。”shirey杨说道。 “他奶奶的,累死老子了,早知道当初,老子见好就收,就不说什么从不半途而废的话了这不是自己抽自己嘴巴吗,刚才差点儿就折到里面了。”胖子说道。 “我觉得,这个机关设计得如此缜密,肯定有它的用意,你们好好想想,谁会把一个不重要的东西用如此缜密的机关保护起来步步都想到要置随便闯进来的人于死地所以说,咱们要探到的这个东西,如果不是金银宝藏,就是一个惊天的秘密。” 胖子一听我说到这个,顿时两个眼睛放出光芒,刚才那股累劲、抱怨劲也没有了,马上凑过来问我:“哎你说老胡,你觉得这里面到底是有些什么东西呢你这一说我心里特别痒痒,小心脏跳得突突的” 我看了看胖子这一副向往的面孔,向他说道:“我哪里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啊,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用一步一步猜着来了啊” “那你不知道的话,那咱就别从这废话了啊,赶紧开了手电找啊”胖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反身回去摸背包里的手电,摸了半天才发现,刚才匆忙之中背包落在石门外面了。 我和shirey杨也去摸各自的手电,我的手电也找不到了,shirey杨的还在,因为她刚开始没有帮我和胖子推那扇石门,所以手电被她收到了背包里,这么说的话,我们三个人手里就只剩下shirey杨手里的一把手电,这可不是一个太妙的情况,光源对于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如果没有它,我们别说找线索了,连出去都成为了奢望。这下外面的路已经被海水封住了,我们没有办法再回头,只能一路向前,看看在前面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 刚才进这个石门的时候,我们光顾着在那里休息了,也顾不上看看这门里到底有些什么,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从shirey杨那里拿过手电,边照亮边扫视着这个屋子,这个屋子并不大,而且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都没有。 胖子一看到这个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不禁怒道:“老胡,你个大骗子你不是说这里面肯定会有金银财宝吗怎么什么都他妈的没有骗胖爷呢他奶奶的” 我也不禁愕然,怎么回事,这间屋子里面怎么什么都没有呢不可能啊,如果这间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的话,怎么会在外面设置机关呢,设置机关肯定是要保护什么,可是这里面没什么值得保护的啊 我正暗自纳闷儿,突然间听到shirey杨在旁边说道:“老胡,胖子,你们看,这个屋子最右边的那个角落里好像还有个门。” 我和胖子一听到这个,赶紧向shirey杨说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个小门在一个不起眼儿的角落,我们三人向着这个门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木结构的门,门上已经落了很多的灰,我们推开它,用狼眼手电照进去。等看清楚屋子里面,不禁大吃一惊,这里面,竟然是一间卧室。 这个屋子里面有一张大大的木书桌,还有两排高大的书架,架子上面还摆满了书,只不过这些书都已经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还有几把椅子和一张床,床上好像放了什么东西,鼓鼓的在那儿,我们的视线因为被书桌给挡住了,所以看不清楚床上有什么。 在外面把整个屋子浏览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我们三人才进入这个屋子想要探个究竟。我正看着书架上面到底放了些什么书,突然听到胖子在我身边叫起来:“哎呀我的辣块妈妈,吓死你老子我了,哎呀哎呀,老胡你们两个看床上是什么” 我和shirey杨赶快看向床上,也不禁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刚才看见的这个床上鼓鼓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具皮肉早就腐烂掉了的人体骨骼 这事出蹊跷,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一具尸体呢这尸体到底是谁呢而且这具尸体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这一个个谜团看来只有等我们好好地检查完这个屋子之后才能够解答了。我们先看了看这个尸体身上穿的衣服,衣服都已经有些腐败得看不清楚样子了,但是能够看出来腰间佩的是一个典型明朝样式的腰带,这个人应该是生活在明代的人。我们又翻看一下书架上面的书籍,每一本书上面都密密麻麻满是批注,肯定是这个人生前每一本书都认认真真地阅读过,而且该人的字体雄劲有力,生前肯定是一个戎马从兵的人。我们正在翻看着书籍,就听到shirey杨说道:“这人身下压着个东西” 我快步走到床边,看到这个人体骨骼下面确实压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有点像一个卷轴。我把尸骨抬起来,把那个东西拿出来,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发现果然是一个卷轴,当我拿着它的时候,我冥冥之中感觉到,这个卷轴会揭开这里所有的秘密。我慢慢地把这个卷轴放在桌子上展开。因为这个东西年代肯定足够久远,如果我太过于用力的话,生怕将它毁坏,一丁点儿的毁坏也许对于我们寻找的线索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随着这个卷轴慢慢地展开,满满的一篇文章映入我们的眼帘。由于这篇文章里面的用词是文言文,我和胖子都看不太懂,只能让shirey看完了之后再给我和胖子说。shirey杨看的时候,我和胖子都很着急,一是因为在老龙头经历了这么多,终于找到了一个有可能揭开我们探索谜底的东西,二是等待真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情。shirey杨看着看着眉头就紧锁起来,好像这篇文章里面确实写了一些秘密。 过了一会儿,shirey杨终于看完了这个卷轴,说:“老胡,胖子,这幅卷轴,颠覆了我们之前所有的认识,写这幅卷轴的人和这床上的尸骨,就是这老龙头的建造者,戚继光” 当“戚继光”这三个字从shirey杨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和胖子登时惊得目瞪口呆:“这不可能,戚继光不是病死在京城了吗怎么会死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留下了这样的一幅卷轴” shirey杨早就已经猜到了我和胖子的疑惑,接着说道:“你听我和你们细细说,这幅卷轴是戚继光大人的亲笔,不会错的,这上面还有戚继光大人的题跋”shirey杨给我们指了指这篇文章后面的印跋,接着说道,“戚继光大人被钦差押回京师之后,关入大牢,最后承蒙张居正所救,但是还是被软禁在府邸当中。因为戚继光大人刚正不阿,在朝廷中曾经得罪了很多的奸臣和宦官,这些人都想借此机会落井下石致其丧命,但是没有办法,因为这时有张居正在保护他,这些奸臣碍于张居正的权势,都暂时偃旗息鼓,不再声张,但是都各自暗寻办法想找机会再次置其于死地。就这样,在张居正的保护下,戚继光将军过了几年稳当的日子,然而世事难料,张居正竟然没过几年,就病死了,这下戚继光将军在京城没有了庇护,很多朝中的仇家都摩拳擦掌,准备派杀手暗中将其杀死,然后伪造成病死的样子。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叫陈光勋的人出现了,这个陈光勋就是陈拓将军的爷爷。因为陈拓将军的父亲,也就是陈光勋的儿子,他就是那个帮戚继光将军隐藏倭寇财宝的那个发了死誓的将领。这下都明白了吧,为了保护戚继光将军,陈光勋在死牢里面找了一个和戚将军长得比较像的死囚,把他打扮成戚将军的样子,让他吃饭睡觉都待在戚将军的屋子里,并且放松了戚家的警卫。果然不出几天,就不知是被哪个仇家派来的杀手用一种暗器杀死,和在夜间暴病而死没有什么两样,而且戚将军家的家奴也按照陈光勋的意思放出话去说戚将军是病死的,而真正的戚将军已经暗中被护送回了山海关,并被秘密地安置在之前藏有倭寇财宝的这里。财宝就放在之前那间空无一物的屋子,然后戚将军就暗中住在这间小屋子里面,每天一日三餐都由陈家派人送进来。他在这里等待着机会,准备用这抗倭的钱财出去招兵买马,有朝一日出去推翻这个荒乱无度、民不聊生的皇帝,另立明智的皇子为新的皇帝。结果天算不如人算,就在戚将军住在这儿不久,由于这个密室是建在海面以下,阴冷潮湿,而且戚将军多年征战打仗,身上旧伤无数,结果寒气侵身,便病倒了,没想到,这一病便如山倒,到了最后戚将军已经起不来床了,每日必须要仆人服侍。他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推翻昏君的大业他已经不可能完成了,所以他就把陈拓将军的父亲叫了过来,对他说,让他把这里面的财宝统统转移走,然后招兵买马,去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业,还和他说他死了之后不要下葬,他就要葬在这座老龙头里面,他就算死了,也要和这座老龙头一起镇守祖国边关,不让倭寇侵犯。” shirey杨说到这里,我和胖子不禁黯然,戚继光将军真的算是一个顶天立地的铮铮铁汉,临到了死去的时候还想着保卫边关,保卫国家百姓,真是让人敬仰。 “可是,还有一件事很是让人不解。”shirey杨接着说道。 “有什么事情让人不解说来听听。”我说道。 “老胡,胖子,你们看这个卷轴,这里”shirey杨边说着边指着让我们看,这篇文章里面,被人用圆圈特意圈出了“阳”、“清”、“观”、“三”这四个字,而且“阳”这个字和另外三个字还不一样,它被圈了两圈,另外三个字都只被圈了一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四个字被圈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字被圈出来,肯定是代表着什么,我在脑海里把这两天在山海关经历的事情逐一捋了一遍,突然脑袋里面灵光一闪,顿时想起,这里面这“清”、“观”、“三”三个字重新排列组合一下,那不就是山海关有名的那个道观,三清观嘛这条线索肯定是在暗示下一条线索就应该是在三清观 我激动地把我的想法和他们说了一下,他们都表示赞同可是问题又出来了,这被两个圆圈圈住的“阳”字,又指的什么呢算了,这个字还是留着吧,我想,等我们去到了三清观之后,可能这个谜底就会迎刃而解了。 我激动地和shirey杨和胖子说:“咱们现在就去三清观向咱们下一个目标前进”可是胖子和shirey杨却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很是奇怪:“怎么了你们俩,难道发现了这个线索,不高兴吗” “老胡,海水是不是进到你的脑袋里面去啦虽然咱们发现了线索是让人高兴,可是,咱们现在已经被困在这里面啦,这可怎么出去啊”胖子说道。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一直沉浸在发现谜底的兴奋和喜悦里,早就已经将我们被困在这里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赶紧将我的思路转移到现在我们的处境上来,我再一次环视了一下这间屋子,屋子很小,摆了书架、桌子、床等之后就显得更小了。我在屋子里面环着走了一圈,感觉这间屋子里面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也不像有机关的样子,这可怎么办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间屋子里面肯定会有其他的通道出去,不可能只有之前栈桥那一条通道,可是这个通道到底在哪儿 我坐在床上仔细思考着,shirey杨和胖子也都或站或坐,在那里默不做声,想着办法,这间小屋里面出现了难得的安静。可就在这个时候,在屋里静得出奇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耳边有轻微的“嘶嘶”的声音响起,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什么,就好像有一个人在耳边悄悄地说着话。 “shirey杨,胖子,你们听,你们听,你们能听到什么吗”我问道。 “听到什么”胖子问道。 “你们谁也别说话,静静地听着。” 顿时屋里如死寂了一般,谁也不在出声。 “嘶嘶,嘶嘶” “我听到了我听到声音了”胖子说道,“可是这是什么声音” “这,是风的声音,有风,就说明这个屋子肯定有地方和外面通着”我高兴地说道。 “哈哈哈哈我们能出去啦”胖子高兴得喊起来。 “行了行了,胖子,咱们先别高兴得太早,咱们大家一起来找找看,看看这个声音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了,找到声音的出处,那么咱们就可能找到出口。” 我们三人分头找了起来,谁也不能发出声音,因为这个空气流动的声音非常的小,仔细听了一会儿,我们三人就不约而同地来到了桌子旁边,这个声音好像就是从桌子上面的屋顶处传来的,为了确认一下,我搬来一把椅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跳上桌子,站到椅子上,去看看上面的屋顶。我刚刚站到了椅子上,就感觉到这嘶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股极其微弱的风拂在我的脸上,这阵风好像直接吹进了我的心里,把我所有的紧张情绪全部一扫而光,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如此舒服。 我赶紧向他们说这上面就是风传来的地方,他们两个也很兴奋,但是兴奋归兴奋,我还要寻找如何出去的办法。我找到风吹出来的那个缝隙,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这间房子的屋顶,因为这间屋子是在老龙头长城的下面,所以这个屋顶的构造就是用垒长城的石块砌成的,我用双手顶这个缝隙周围的石块,连顶了两块都顶不动。当顶到第三块的时候,这个石块竟然被我向上顶起了一些,这就说明,这个石块的上面,是空的我赶快用力把这个石块接着往上顶。当石块被我顶开的那一刹那,海风伴着海洋独特的气味冲了下来,这上面,果然是空的,是一条笔直向上的细细的通道,而且沿着通道的边缘刻着供攀爬用的石梯,我赶快顺着椅子爬下来,告诉胖子和shirey杨他们,他们两个都很是兴奋,本来一直以为要被困死在这个地方,结果最后不但找到了下一条线索,而且还找到了密道且死里逃生,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我们也顾不上高兴了,先把该拿好的东西拿好,让胖子先爬进密道,我和shirey杨在下面推他,然后是shirey杨,我在后面推,胖子在上面拉,最后是我进去。在我将进密道之前,我又低下头来看了一眼床上戚继光将军的尸骨,没想到戚继光将军戎马一生,奋力保家卫国,最后竟然自己一人孤零零地病死在这里,唉,真是世事难料啊。一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一阵黯然,要不是戚继光将军卷轴里面写到了要与老龙头共存亡,我一定要把戚将军的尸骨带出这个潮湿阴冷的海下,要把他的尸骨好好地埋在他所热爱的这片土地上,并给他修一座大墓,把戚继光将军的经历写成墓志铭都刻在他的墓碑上,让百姓们都能了解戚继光将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让他受到万世百姓的敬仰。我们三人都进去了之后,就顺着石梯往上爬,爬了没多久,就感觉前面有些光亮从头顶的石板上透射了出来,我们用双手把石板拱开,一个接一个地爬了出来,外面久违的阳光洒在我们身上,真是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 “老子又重生了”胖子突然来了一句。 原来这个老龙头下密室里的通道,是一直通到了老龙头入海处,就是最靠近海边的长城看台上。我们现在就在看台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欣赏着海水在下面波澜壮阔地拍打着长城,我们已经找到了下一条线索,而且自从到了山海关就接二连三经历了种种磨难,我们都一一挺了过来。一想到这里,再看看脚下的大海,顿时一种豪迈的情怀涌现出来。 “老胡,你说我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咱们到底图的是什么呢你说钱财吧,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就算能够用来享乐,也总有迟暮的那一天;你说是刺激吧,也不是,其实每次想到咱们之前经历的那么多次生死悬于一线的任务,我都会害怕,因为当时如果真的有半点差错的话,你我可能现在早就见毛爷爷请教选集去了;你说是工作吧,这也并不是我们的工作,咱们盗了这么多次斗,经历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你看下面的大海,大海这么深邃,里面有无数的生命也有无数未知的东西,凭我们人类现在的科技水平是根本探索不过来的,但是人类探索不了的东西就并不一定说它们是不好的吧就像我们冒了这么多次险,可能有很多的东西是人类科学解释不了的,但是解释不了的就一定是坏的吗这又是一个悖论,想要去寻找答案,就像要去这个大海里捞针一样,根本是不可能的,对吧”胖子说道。 “小胖,真是长水平了,能说出这样的话了。看来,我平时对你的谆谆教导还是有用的。也许吧,胖子,就像你说的,我们现在可能无法挣够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也不是为了去寻求刺激才去盗了这么多的斗,这盗斗也并不是我们的正当职业,可是为什么我们还是一如既往地想要去完成它,想要去实现它呢。一是因为我们三个人可能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感受到这种在面临危险边缘时刻的这种团结、这种互相信任的感觉,而且一路上不管是什么样的任务,我们三人总是相知相伴,哪怕有时会生气,有时会争吵,但是我们一路走过,快乐的日子实在太多了。我老胡的一生能够有你们两个知己,足矣。”我看着大海,也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行啦行啦,老胡、胖子你们两个人有完没完啊,这话听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还能有比你们更肉麻的人吗”shirey杨边说边捂嘴笑道。 “行行行,得得得,咱们既然已经在老龙头这里得到了线索,那咱们也别在这里看大海了啊,赶快回去旅馆整顿一下,好好休息,补充体力迎接下一次的挑战啊当然最重要的是,胖爷我饿啦”胖子说道。 “吃吃吃,小胖你就知道吃,不过也确实是,说实话,咱们在老龙头里面也待得确实够久的了,走那个什么鬼打墙的地方走了那么久,后来又找线索什么的,我现在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咱们现在就打道回府吧”shirey杨也同意道。 “好,那现在就让咱们打道回府,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好好吃顿饭,也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咱们明天再作商议” 我们一行三人边走边聊。下了老龙头之后,由于是白天,老龙头外边有很多当地的老农牵着马车过来拉游客回山海关城区。我们和其中一位老农讲好价钱,让他带着我们回到了旅馆。 第十二章 坟冢 就这样,胖子一直昏睡了三天三夜。在第四天的清晨,我还正趴在胖子床边上打盹儿,突然听见床上“噗”的一声巨响,把我一下子就从甜美的梦乡中吵醒了过来,接着一股奇臭无比的气味蔓延开来。我还正迷迷糊糊纳着闷儿呢,却见胖子一边哈哈哈地笑着一个使劲坐了起来,结果还没坐直,又倒了下去,扶床便吐。我一看胖子吐了,赶紧招呼shirey杨去拿水,shirey杨一听胖子醒过来了,高兴极了,但是又听到胖子吐了,便赶紧去找水。这胖子也真是,都三天没吃饭了,还吐出来一大堆烂糊糊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在旁边帮着敲背,shirey杨在那儿拿水给胖子漱口。等胖子吐了一会儿,渐渐好了,我便扶他躺下,说:“胖子,你个兔崽子终于醒过来了,你知道我和shirey杨有多担心你吗”shirey杨一听我说这话,这些天的担心又一一浮上心头,不禁眼圈有些红了,边低头边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胖子一脸苦笑地看着我和shirey杨,可能知道自己犯错误了不好意思还口,也可能身体还是不大舒服,平常一向爱贫耍宝的胖子今儿却一声不发,只是冲着我和shirey杨轻轻地点了点头。“唉,你个死胖子,说你什么好,就不知道老实点,叫你跟着社会主义老大哥一起行动,你非得搞特殊当朝鲜,这都出多少回险情了,就不能老实点这幸亏没出什么大事,要是万一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你家人交代啊再说就算我能和你家人交代,我也没办法向我自己交代啊,下次真应该让美帝把你给灭了,你才知道好受”我越说越来气,“胖子同志,我告诉你,你这种脱离组织单独行动的行为是极其不负责任、极其不重大局,下次再这样,别怪我胡八一解下裤腰带抽你。”shirey杨一看我这越说越多了,有点刹不住车,赶紧过来打圆场,说:“老胡,你看胖子刚醒,身体还是很虚弱的,你没看刚才还吐了那么好一阵儿,咱们新仇旧账等胖子身体好了之后再说,先让胖子休息一会儿。”又转过头去对胖子说,“胖子,你刚才吐可能是因为你的头受到了轻微的震荡,你再休息一会儿,等会儿中午我带你去医院复查。老胡刚才说你也是为你好,你不知道找你和你昏迷的这些天老胡有多么的着急。”胖子听到我说的话,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是shirey杨也好言相劝了,并且确实是他有错在先,所以也没还嘴,眼睛冲我一挑,好像在说:“等老子病好了再和你辩个三分。”之后就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过去了,鼾都打起来了。 就这样我和shirey杨退出房间,让胖子自己一人在房间里面好好休息。 这个胖子,性子真是太急了,之前已经很多次遇险,虽然每一次都能侥幸逢凶化吉,但是谁知道下一次究竟能不能继续好运呢。唉,算了,先不去想这些了,人命天定,多说无益。现在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既然胖子醒了,那我也就到了解开心中那些疑问的时间了,shirey杨在我身边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老胡,我还得和你说两句,胖子虽然有错,但是毕竟他还是想急着去破解那个谜底嘛。胖子这人性子急你也不是不知道,等会儿他醒了你可别再责怪他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责怪得再多也已经于事无补,而且胖子现在身体还不太舒服。等会儿中午咱们先带胖子去医院检查一下头上的伤势到底有没有什么大碍。等下午回来的时候咱们再详细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了看shirey杨,叹了一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 经过了上午的休息,等胖子醒过来的时候,明显感觉脸色较之前好看多了。我们带他下楼吃点东西,我和他说话,他还不好好答理我,心里肯定还对我之前说的话别别扭扭的。这胖子,别看身子长得人高马大的,心眼儿还真是不大,我刚想说几句话损他几句,一转头就看见shirey杨冲我使了个眼色,唉,谁让胖子现在正处于特殊时期呢,我也只能闭住嘴了。再说,确实胖子也是为了尽快想破掉这个谜底才着了道的,说到底也是情有可原。想到这儿,我心里顿时气消了大半,我转过头对胖子说:“这么着吧,这么多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要不咱们去吃四条包子吧,一咬一口油的四条包子。”这胖子,刚才还不好好正眼看我,一听我提到四条包子这一茬,立刻两个眼睛直勾勾地放着光渴望地看着我,好像我就是那流着油的包子一样。看他这副猪八戒般的贼模样,我就想逗他一逗,接着说道:“不过胖子这刚刚大病初愈,并且也好几天没有进食了,一开始就吃大油大腻的也不好,我想这两天咱还是先去吃点清淡的刮刮肠子,等过两天再吃油腻的吧。”胖子一看这架势,马上到嘴的肥包子就要飞走了,这怎么能行呢,赶紧接话说:“胖爷这两天人虽然昏迷过去了,但是思想没有昏迷啊,这天天在梦里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这是个耗费体力的活儿,怎么可能只吃点青菜呢。这破青菜根本就不能安抚我这一颗永远向着布尔什维克主义的火红的心啊咱还是去吃四条包子去吧妥儿妥儿的”我这心里一阵暗笑,既然胖子都开口了,我也别逗他了,向着胖子说道:“胖爷这金口终于张开了啊,这俗话说得好,胖爷口一开,好运自然来啊,既然你与天斗、与地斗都其乐无穷了,那我也不能让我们朝鲜好兄弟饿着肚子啊。走着,那咱就四条包子的干活儿吧,今儿我请客。”胖子一听我说这话,一颗想吃包子的心是落肚了,这明显气也不生了,心里也不别扭了,用着一种满含感激的眼光看着我,就差热泪盈眶了。我看这架势,也别在这儿磨蹭了,再磨蹭一会儿胖子估计该趴我怀里哭了,赶紧走吧我回过身冲着胖子和shirey杨喊着:“咱走着吧,二位爷,甭在这儿磨蹭了啊,为了庆祝咱们胡胖杨摸金小分队再次胜利聚首,咱四条包子的干活啊,人是铁饭是钢,不吃包子心里慌啊”一听这话,胖子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边跑边喊:“先到先吃,谁也别和我胖爷抢,我一会儿叫上个十屉酸菜猪肉,十屉猪肉大葱,配上三合油,再就着大香蒜,我一口一个,一口一个,吃完了全记胡八一的账上,我先走啦”我和shirey杨对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胖子,这刚大病初愈,也不知道小心一下,一提到吃,又跑走了。”“是啊,这个胖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哈哈,那咱们也快去吧,反正四条包子铺离这边又不远,别一会儿去慢了胖子又捅出什么娄子来了。” 等我和shirey杨快步走到四条包子铺,一看,胖子早就已经坐到店里胡吃海塞上了,面前那已经吃完包子的空蒸屉都快摞成一座小山了,这还一边大口吃着一边让老板抓紧上新的呢。这包子店的老板开包子铺都开了多少年了,头一次碰上这么能吃的大主顾,这吃得越多他赚得越多啊,在胖子旁边一边上着包子一边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我和shirey杨一先一后进到店里,坐到胖子的旁边,shirey杨看了胖子吃包子这个狼吞虎咽的样子,白了一眼说:“吃吃吃,就知道吃,慢着点,别一会儿噎着了还得送医院去。”胖子也丝毫不示弱,边吃边反驳道:“胖爷这是为了之后的战斗储备力量,这馅儿大皮薄的包子摆在胖爷的面前,就像摆了一排排的敌人那样,胖爷要加快速度全部消灭它们。不吃白不吃,反正也是老胡请客,平常老胡那么抠门,这可让胖爷逮到一次,我可得吃个痛快。咳咳咳,噎死胖爷了,shirey杨,你也赶紧吃啊”shirey杨看着胖子吃包子噎得满脸通红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说:“好好好,我也吃我也吃。”说着shirey杨回过头来看着我说,“老胡,你也快吃吧,咱吃完了之后好带胖子去医院复查一下。”我这心里惦记着前两天发生在胖子身上的事儿,这会儿也没什么胃口,但是shirey杨都说了我也不好拒绝,只能应和着了:“好的,那我也吃两口。” 风卷残云。没多一会儿,这一桌子的空包子屉,摆得满满当当,结账的时候这老板笑的那叫一个喜庆,边数着钱,边招呼着让我们以后常来,说以后再来会有优惠。胖子这吃得那叫一个酒足饭饱,眉开眼笑得连打了几个响嗝,一股子猪肉大葱的味道。我和shirey杨带着胖子,一路就来到了医院。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听到医生最后说了一句身体无恙,完全健康,我和shirey杨终于放下心了,而且我也终于不用担心胖子身体健康的原因从而可以继续放心大胆地损他了,不禁心里一阵暗爽。 回到了住处,等胖子坐稳,我和shirey杨一左一右在他的身边坐定,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胖子一看到我们这个架势,心里顿时明白了,说:“我胖爷多么英明神武,一看你们两个往这儿一坐,我就知道你们要干什么,是不是想问我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啊”说完,胖子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们。我看了看胖子的样子,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亲切和蔼、善良美丽的胖子同志,可否将当晚的事情略说一二告知在下”胖子斜着眼睛看着我,说:“想让我胖爷说,那语气中得带敬语,得说请,听到没,要说请。”我白了胖子一眼,心想,这个死胖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这儿摆谱呢。正自己想着怎么对付胖子呢,却听见胖子“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我赶紧抬头看去,却看见胖子被shirey杨一手提着耳朵给拽了起来,shirey杨边使着劲边骂道:“你个死胖子,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那段时间老胡和我有多么担心你,这总算历尽艰险把你给找到了,又看到你受伤的那个样子,我们有多难受你知道吗现在倒好,人也好利索了,包子也吃够了,现在开始和我们俩个摆上谱儿了是吗,我看你是想挨抽了”胖子一边扶着耳朵,一边求饶道:“哎哟哎哟,我的姑奶奶,您下手轻点,轻点成吗我这耳朵都快被您拽掉了,我这还没结婚呢,就算我长得再怎么英俊帅气,这要是耳朵没有了,那也没有姑娘喜欢我了啊您行行好,我说我说,您放过我成吗。”shirey杨白了胖子一眼,在松开手之前又使劲拧了一下,说道:“这还差不多,快说”胖子看了看我,又看看了shirey杨,自知理亏无力辩解,并且就算辩解的话,一对二也决计没有任何能赢的架势,只好老老实实地说了。 “那天你们两个走得真是慢啊,这么紧急的事情怎么能不快点去一探个究竟呢我这小暴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敌军指挥部都确定是哪儿了,我这哪里还能容忍他们再继续嚣张下去我这当即骑着我的汗血宝马,一扬鞭就到了二里坡啊,锵锵锵锵,听我给你说哎,锵锵锵”我看胖子这一身呼呼肥肉也摆上了,两手一上一下,眼神一翻,这架势是马上就要唱上大戏了,我赶紧挥手,说:“得得得,胖爷胖爷,你是我亲胖爷,咱别搁这时候唱成吗你先给我和shirey杨好好讲讲那天的经过,等讲完了你想咋唱就咋唱,成吗咱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胜利会师歌舞大联欢的日子还在后面呢,这老蒋还追着咱们屁股跑呢,咱别搁这儿磨蹭了。”胖子刚想练起来,就被我抢白了这么一顿,脸红了,但脸红归脸红,可是在胖子的人生格言里写着,面子虽然丢了十分,在话上怎么说也得找回七分。 “老胡,我看你这话里面有着裸的嫉妒,你不能因为我是苏联老大哥,就处处防着我吧,这曲儿比我唱得难听就难听呗,我又不埋汰你,何必堵人家的嘴呢。”shirey杨一看我俩又开始没正经了,赶忙说:“得得得,您这二位别从这事儿上磨叽了,胖子,你赶紧往下说吧”胖子一看刚才抹我一面,我没还嘴,这面子找补回来了,也不犯挺了,接着说道:“好,就冲shirey杨这句话,我接着说吧,刚说到哪儿了啊,对了,我这就先去找那个三清观了,话说这个观也不难找,我就顺着那条路一路走就走到了一幢黑洞洞的建筑前面。离远了还没觉得什么,就是觉得挺黑的,可能观里的人都睡下了,但是我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他妈根本就没人,而且不但没有人,连观的门和窗户都被堵死了。这不就成了一座废观了吗咱们历尽危险就找这么一废观,白瞎了胖爷这一路连跑带颠的了,跑了一身臭汗不说,还他妈进不去,想着想着咱胖爷就火了。瞧胖爷这暴脾气,我就在观的门口踹那封死的门,边踹边骂:你们个臭牛鼻子怪老道的祖宗十八辈,不让你胖爷进去,我咒你们祖宗的十八辈我这连踹带骂,再加上刚才跑了那么一路,不一会儿就累了。我就坐在观的门前等你们来,等着等着,突然觉得头上被人用石头砸了一下,我以为是你和shirey杨来了,就骂道:他妈的老胡你别和shirey杨装神弄鬼,赶紧出来,胖爷我等得都不耐烦了。这连骂了几句,都没人应,我就站起身来想过去看看,刚站起身,头顶又挨了一下石头,这次的石头可比上次的大多了,砸得我是眼冒金星啊 胖爷这暴脾气顿时就被点燃了,我就顺着石头来的方向冲了过去,是在道观的侧面,我就跑到了侧面。正好这时天上的月亮在云彩中钻了出来,映出了在前方路的中间有一个黑影,像胖爷这么胆大心细的人,哪里敢贸然前进,我就一点一点地往前挪,想慢慢地接近它,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随着我脚步的前移,我看见,原来是一个女子半趴半躺在路的中间,看样子好像是受伤了,我这一看是个受伤的娘儿们,怕是她半路遇到贼人了,见义勇为、拾金不昧高尚精神的火星立刻就在我的眼前闪烁起来。我这二话不说立刻就噌噌噌冲了过去,不知怎么,我越跑近越觉得奇怪,按照正常道理来说,我越跑近眼前的这个人应该越大,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越跑近越觉得这个人在变小,而且是急速变小,我这顿时大惊失色,肯定着道了不知道这是什么货色,我想停步,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一股奇香蔓延开来,我就是停不下来。我正着急,却看见前面路上躺着的那个女人站起来了,她身高也就一米多一点儿,像个孩子一样高,她背对着我,披着一件衣服,我看不见她的脸,她向远方走去。我的身体不听我使唤了,就只能一路跟在她的后面,我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记得她好像在一座山的前面带我下了大路,穿过一片树林走起了小路。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被她带着走,坐着走着,就来到了一片坟冢。我这一看,坏了,不会是遇上了一个索命鬼,来找我索命投胎的吧。我登时就出了一身白毛汗,当时我就想,像我胖子这么帅的小伙儿要是死了,那绝对是祖国的一大损失啊,况且我还没结婚呢,别说孩儿了,连媳妇儿都还着落呢而且要死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跟我王凯旋曾经梦想过的地方根本严重不符啊我的梦想是要扛着五星红旗占领美帝的地盘,哪怕最后战死沙场,也要被万众世代敬仰,这才是我最终归宿啊今儿没想到就要死在这儿了,顿时伤心起来,就想哭,说来也怪,那个人带我进了坟冢,走到了里面最独特的一个墓之前就消失了,之后我身体就不听使唤地跪在墓的前面,这时我就觉得所有的伤心事一起涌上了心头,登时就痛哭流涕了,觉得墓里葬的是和我息息相关的人,我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给他磕头,向他请罪。可是我这头磕起来却停不下来了,直到脑门儿都磕出血了,还是停不下来了。我心里想,今儿算是着了道了,交待在这儿了,结果磕着磕着我就晕过去了,等我再醒来,就发现我在这个客栈里了,老胡、shirey杨要是没有你们,那我怕就”胖子说着说着,眼圈竟然还红了,没想到胖子还有这么细腻的感情呢,看他这个样子,我和shirey杨在旁边安慰了他好一阵儿,胖子情绪才有些好转。 突然想到关于这个三清观的谜底还没有揭开呢,还是趁着现在天还亮着去三清观走一趟吧,以免天黑了之后再出现什么怪事,到时候就不好弄了。俗话说得好,趁热打铁,“哎哎哎,我说同志们哪,咱们这个胡胖杨摸金小分队此行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呢,此时酒足饭饱,天气刚好,此时不行动,老马和老恩他们二老都看不过去了,咱们唯物主义一定要拿出实事求是、敢打敢拼的精神啊”shirey杨转过头来投来赞同的目光,看来她也急着去破解这个三清观的谜底,“已经过去好几天的时间了,这中间因为种种的事情,一直耽搁,今儿既然咱们三个人都凑齐了,那咱们就开始行动吧,不能再拖了。”胖子看看我,又看看shirey杨说道:“我举双手双脚赞成,我一定要去看看这个敢糊弄胖爷的王八犊子到底是什么,到底有什么神通,奶奶的,不扒了它们的皮胖爷誓不罢休” 说走就走,我们三人分别都拿好了各自的装备,这次的装备带得比较齐全,因为这个三清观确实比较诡异,怕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我们三人互相商定好,都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胖子,我和shirey杨一再对他强调,不能再逞个人英雄主义,要时刻与组织团结在一起,需要提升自我保护及团队保护意识。胖子自知理亏,只能一一点头称是。 等一切准备妥当,我、胖子、shirey杨一行三人又踏上了去三清观的路。由于找寻线索破解谜题心切,并且考虑到要赶在天黑之前完成搜索任务,我们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三清观。 第十三章 黄皮子 道观还是那个道观。但是白天看到它的样子比夜晚看到它的样子更加显得荒凉,周围杂草丛生,仿佛除了荒草就没有什么再能与其为伴。由于之前天黑并没有仔细端详过这个道观,今天站到了这个道观的前面,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胖子因为那天的遭遇,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撒,到了道观门口,抬起脚就想给三清观的大门几下子。我一看胖子这不管不顾的架势,赶紧拦住他:“我说胖子啊,咱们这还没开始行动呢,省点体力行不行,敌人的苗头还没发现呢,自己先干起这自损八百的买卖来了。这样可不行啊,一会儿万一有什么情况,咱小分队还全靠指着王凯旋这唱支红歌给党听的好同志呢况且要是你这么一闹,到时候再出现什么怪异的情况,我和shirey杨可不能次次都能化险为夷啊你到时候要是真栽在这里了,那你到了下面可别哭没找着媳妇儿啊,鬼也不能同情你了。” 胖子听了我这么一番话,脸刷地变得惨白惨白,本来高高抬起来的脚飞快地收了回去,看来确实我的话起了作用,着实把他吓得不轻,可是胖子就是胖子,什么时候也不能丢了面子:“奶奶的,上次摔得我腿还疼呢,现在想抬起来都还有点费劲,这次就暂时先饶了你们这帮牛鼻子臭老道还有那臭黄皮子,等小爷一会儿进道观里面好好收拾你们,呸”边说边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浓痰,两眼一翻,就不再做声。 我看了胖子这个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回头望向shirey杨,她也是一脸笑意在忍耐着。 “闲话就少说了,咱们现在就开始行动吧。胖子,上次我和shirey杨发现在这个道观旁边的墙上有一个缺口,我们可以从那里面跳进去。”我边说着边带着胖子和shirey杨来到了之前的那个缺口的位置,“那天我和shirey杨来到这个道观,发现所有的门和窗户都被人拿水泥给封死了,只有这个缺口还”我还没说完,只听shirey杨在我身边喊道:“老胡,你快看” 我被shirey杨这冷不丁的一声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顺着shirey杨的目光看过去。 “我肏,缺口怎么没了” “我肏,不会吧”胖子看看我,又看看shirey杨,我们两个人都以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眼前的这堵墙。“老胡,你和shirey杨是不是记错了啊咱们去别的墙上看看去,没准儿是你们记错了吧,这墙一点缺口都没有啊而且就算这墙之前有缺口,它也不像被别人重新补过的样子啊” 我和shirey杨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堵墙应该是不会错的,因为我和shirey杨的方向感都很好,就算是黑天的话,东南西北还是能分清的。可是现在事实就是,这堵墙完美得连一个缺口都没有,而且根本就不像是被别人修理过的样子。 胖子看着我们的样子,不屑地说道:“胖爷我觉得吧,肯定是你们记错了,在那种情况下,很容易把方向弄混。我这就去其他的墙去看一看,等找到那个缺口,我就喊你们。” 我百思不得其解,就去问shirey杨:“shirey杨,你说咱们是不是真的像胖子说的那样,记错方位了啊这个墙根本就不是我们之前跳过去的那个墙啊,一点痕迹都没有,而且一看这个墙上斑驳的样子,肯定是已经被封死很久了,不像是之前被人趁机修理过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shirey杨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问题我也很是费解,如果按照方向来说,咱们都记得是这个方位的这面墙,可是为什么现在这面墙竟然没有缺口。难道真如胖子说的,咱们两个都记错了吗可是这种可能性真的太小了啊,真的太小了。” 我和shirey杨正说着,胖子这时候一步一颠地绕了一圈跑回来了。“老胡,老胡,呼呼呼呼,真他妈的怪了这道观根本就没有一面墙像你和shirey杨说的那样有缺口” 听了胖子的话,我和shirey杨一阵发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真他妈怪了 “对了,老胡,你还记得之前你跳出这个道观的时候,手被墙上的木楔子划破了吗” “我当然记得啊,这个木楔子,就是插在墙上的木楔子也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 shirey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胖子,缓缓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咱们那天,根本就没有进到道观里面去” 我愣愣地看着shirey杨,并不知道她讲的道理在什么地方,只能问道:“这话怎讲” shirey杨看着我和胖子一脸迷惑的样子,接着说道:“你们还记得咱们都碰到的那个黄皮子吗,这个道观里面肯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它不让我们进去,就故意迷惑我们,阻止我们。那天的那个道观肯定也是它通过幻象创造出来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胡,你先把你手上的那个我给你包扎的绷带拆开。” 我听着shirey杨说的话,将信将疑地把手上的绷带一层一层地解开。随着绷带的脱落,我看到了我不敢相信的画面,手上哪里还有伤口的影子,连一丁点儿的伤痕都没有,因为根本就没有受伤 “真奇怪了我明明是跳墙出来的时候划到了手啊,现在竟然不但没有伤口,连伤疤都没有这难道也是黄皮子给咱们下的幻象吗” shirey杨看了看我,继续说道:“对啊其实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老胡,你好好想想,咱们从缺口跳进去的时候,你看到那根木楔子了吗” 听shirey杨这么一说,我低下头仔细地回忆,“好像真的没有这根木楔子啊,因为咱们跳进去的时候很顺畅,如果有这根木楔子的话,我应该会小心的,而且跳出来的时候也不会让自己划到了。” “这就对了,因为那个时候咱们跳进去的时候,这根木楔子,根本就不存在” 胖子在旁边,看我和shirey杨你一言我一语的,不免着急,也抢白说:“那为什么黄皮子要故意等你们出来的时候安排这样一根木楔子在墙上呢,又为什么要让老胡划到呢,这真的很奇怪啊不是吗”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并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猜,这是黄皮子故意让我们觉得这幻境真实的一种手段,如果不这样的话,它怕我和老胡会起疑心,会发现真相,然后进到它不想让我们进去的三清观里。这种伎俩就像我们上学的时候装喉咙生病,会故意咳嗽很多声、故意地吐痰来让别人注意,其实真正生病的时候并不需要咳嗽那么多声也并不需要吐那么多口痰,这不就是典型的例子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样子,这个黄皮子也真够狡猾的,能制造这么大的幻象出来,那这个黄皮子的功力也较深了,咱们一定要小心才是” “怪不得胖爷着了它的道了,要不以胖爷这么深厚的功力,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能被这小小黄皮子给迷住,简直胡闹”胖子赶紧接话说道。 “嘿,现在某人倒是精神上了,还不知道谁当初磕头磕得头破血流的样子呢,躺在地上我和shirey杨两个人费了老劲才给拖回去的,平时总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这次咱们王凯旋同志怎么就差点儿让纸老虎给吃了呢哈哈哈。” 胖子被我这么一抢白,自知理亏,登时憋得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地冲我翻着白眼。 shirey杨一看我们两个这个样子,赶紧过来说和:“行啦行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光耍嘴上功夫。这天色都不早了,咱们还要趁着太阳落山之前,进到道观里面探个究竟呢,要是万一一会儿太阳落山了,还说不定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呢,我看咱们还是尽快吧” 我和胖子均觉得shirey杨说得极为有理,互相一视,登时都从对方的眼神里面感到布尔什维克主义志同道合的同志精神,现在大敌当前,还是先共同携手出击要紧。这么一想,顿时注意力从胖子身上转移到了三清观上来。这道观的所有能进去的入口全部被封死,这要是想进去的话,还是得找个地方跳进去,可是这墙足足有三米高,不可能不凭借外物就直接跳进去。我们在道观的附近找了找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可以给我们垫脚的,可是道观附近不是碎石头就是树杈,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进行合理利用。 “奶奶的,这算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什么得力的东西都没有,这不是让胖爷上火吗算了,要不这样吧,老胡,shirey杨,咱们干脆就人叠人吧,我先把你和shirey杨顶上去,然后你们在上面拉我上去,这不就妥了吗” “别价,别价胖爷,您这大功无私的心意我们是心领了,您把我和shirey杨顶上去这事儿算小,但是要我和shirey杨把你拉上去这事儿就大啊我看要不这样吧,你先把shirey杨顶上去,然后让shirey杨在上面拉着,我在下面顶着你,把你顶上去,然后你和shirey杨一起把我拉上去,这样就齐全了。” “行,就照老胡这办法办吧,胖子你太胖,估计我和老胡在上面拉不动你。”shirey杨同意我的办法。 “切,你们别看胖爷体型虽然有些略微健壮,但是我这身手可是矫健无比的,从你们这些俗人的眼里,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是真正的美,什么是真正的厉害,哼”胖子自己嘟囔着。 “行了,胖子,下次再让你展示你的矫健身手还不行吗,这次先听老胡的,来,先帮忙把我托上去。” “行,shirey杨这可是你说的啊,下次不许反悔,骗人的是老胡他奶奶。” shirey杨一听这话,“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胖子啊胖子,合着你这句话,把我和老胡两个人都拐到里面去了啊,这有些阴险狡诈啊” “谁让你和老胡两个人合伙欺负我一个老实人,哼哼,这回知道我胖子的厉害了吧” “行行行,胖爷胖爷,不光shirey杨服您,我也服您了,没人不服您啊,现在能麻烦您卑躬屈膝一下,把shirey杨托上去吗” 胖子一听我说这话,顿时觉得把刚才丢的面儿都找回来了,眼睛乐得眯成了一条线,顿时一个马步在墙边扎好,让shirey杨先踩着他的腿,然后再迈到肩膀,之后胖子挺直身子,shirey杨的双手就能够撑到墙头上了。她一使劲,脚下一蹬,就跃上了墙,不得不说,shirey杨的身手还真有两下子。接下来就胖子了,我这心里打鼓啊,因为胖子这身材这体重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胖子好像看穿了我的心理,呵呵笑着凑过来对我说:“怎么啦,老胡,怕啦,咱胖爷又不能压死你,怕个什么劲儿啊,哈哈哈。” “切,王凯旋我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别说你了,就算再来个你,老子想托也全都托上去,你听说过托塔李天王吗这都不是个事儿,瞧把你胡爷给看扁了。” “行行行,胡爷您可吃准劲啊,那我可就上去了啊,您这要是疼着可吱声啊,可千万别憋着。”胖子边说边笑着往我这边凑过来。 “这死胖子,我就不信你能踩死我。”我也扎起了马步,等着胖子。 胖子过来之后,慢慢地踩上我的腿,生怕动作大一点儿我受不了,这胖子,就是嘴硬,心地却比谁都好,唉 shirey杨在上面拉着胖子,我在下面使劲往上托着他,好不容易给胖子弄上去了。这胖子给我衣服上蹬得都是鞋底印子。 “行啦,老胡,别顾着拍衣服了,把手给我和胖子,我们拉你上来。”shirey杨边说着边把手伸下来,胖子紧接着也把手伸了下来。 我拉着他们两个的手,也费劲地蹬上了墙头。我们三个一起骑在墙上,往三清观里面望去。太阳还没有下山,这次三清观的真实面貌终于让我们看个一清二楚。 “啊这也太出乎意料了吧”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感叹。因为难以让人想象的是,这座尘封了二十多年的荒庙,里面竟然如此的崭新。 还记得上次进来的时候,那里面杂草丛生,物件东倒西歪,简直和现在眼前的样子是天壤之别,也不知道究竟里面隐藏了多少秘密。 下了墙,首先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以大石作为墩基的三个连在一起的朱红色木大门。看样子这个门应该是有一定的历史了,上面的红漆已经斑斑驳驳,好像上面还有被刀砍过的痕迹,估计可能就是当初“”年代的时候被那些个红卫兵们砍的吧。 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我向身边的shirey杨和胖子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让他们别离伙伴太远,以防突然出现什么突发事件。 胖子边走边嘟囔着:“老胡,你和shirey杨走得怎么这么慢啊,这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了,咱们得加快脚步啊,这连道观的大门还没进去呢” 我和shirey杨只能各自苦笑一声,随胖子说去了。 我们三个就紧挨并排走过了大门,过了大门,有一条笔直的石路直直地通向正殿,我们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正殿的门口。这三清观不愧是“京东三观”之一,从建筑精细程度及规模均让人感觉不俗。正殿的两侧还有两座不小的侧殿。在正殿的门口,抬头望去,“三清观”三个苍劲的大字直入眼帘,这块匾上面也是斑斑驳驳,看来没少经历历史的洗礼。 我们三人并排着走进道观,首先看到的是殿内供的三清神像,其中上清为元始天尊、太清为太上老君、玉清为通天教主,两侧还有四天师站像,三清神像仪态可掬,天师神像傍其左右。可是不管这三清神像是多么的仙风道骨,此时在我的心里总感觉得到一股无名的煞气,不知道为什么。 我正暗自琢磨着神像出神,只听到shirey杨说道:“老胡,胖子,咱们越往里走我越觉得这个道观奇怪,你们不觉得,这里面干净得异常吗这个道观被封死了这么多年了,应该早就没有人住了才是,可是现在却给我感觉这个道观每天都有人打扫的样子。喏,你们看看” shirey杨边说着边去拂拭窗边的木框:“老胡,胖子,你们看”shirey杨边说着边把手举起来给我们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这个窗户框上,根本就没有灰尘” shirey杨这么一说吓了我和胖子一跳,“什么不可能,这都多少年了,不可能没有灰的”我和胖子赶紧也去拿手摸摸殿里的东西,我摸了一张摆在角落里的桌子,胖子摸了神像的宝座。 “我肏老胡,果然没有灰啊,一丁点儿都没有,这可真他妈的奇怪啊”胖子边说着边举手给我看。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也没有灰,这就奇怪了,怎么这座道观废弃了这么多年了,竟然一点儿灰都没有呢正想着,这时外面的天差不多全黑了下来,道观内显得越发诡异。现在继续搜下去不是个好办法,这诡异的地方等一会儿天要是全黑下来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呢,还是叫shirey杨和胖子先打道回府吧,等明天再来。“胖子,shirey杨,这外面天快全黑下来了,今天咱们就先到这儿吧,这道观里面好像隐藏了太多的秘密咱们不能解释,等明天天亮咱们再来吧,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啊” 胖子一看这天黑下来了,因为之前吃过三清观和黄皮子的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当口儿心早就虚了,一看我提这话了,赶紧接下去说:“对对对,老胡说得对,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咱们今儿先回去吧,明天再来建罗马,不建罗马建奥克拉荷马也成啊,反正明天建就成了” 我和胖子都表过态了,都转头去看shirey杨,她冲我们点点头,也表示同意。 我们三人退出大殿,往门口走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们都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我边走边考虑着明天的计划,想着明天一定要叫胖子和shirey杨一早就到道观里来仔细地寻找线索,上午先把正殿好好搜搜,然后下午抓紧时间把两侧的侧殿再好好搜查一遍。 正想着计划,突然听见胖子叫我:“老胡老胡,你快看看,我怎么感觉,咱们走了这么久,好像就在原地踏步一样,那个大门始终离咱们那么远啊” 听了胖子的话,我猛地惊醒,抬起头向前望去,走了半天,那个大门果然还是离我们很远,我抬头望去,这不望不要紧,一抬头,“三清观”三个大字就在我们的头顶走了半天我们压根儿就没离开道观门口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同志们,都做好准备吧,咱们的敌人出现了” 胖子被我这句话吓得够戗,脑门儿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脸色“刷”一下白了,我一看他这个样子,赶紧使劲给了他一拳,装怒道:“胖子,看你现在个样,你不是骁勇善战吗,你不是道行深吗,你不是想找它们报仇来吗,你就这么报啊出这一身的虚汗你这是想淹死它们吗别说我还真觉得你这是个好主意啊,人家是水漫金山寺,你这是汗漫三清观啊,不过等你这身汗流下来,没准儿咱们早就已经在去西天取经的路上了睁大你的招子看着点儿,把你那平生的虎胆壮起来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敌人的影子还没瞅着呢,你这儿先犯上了精神点儿听见了吗” 胖子被我这话一刺激,登时斗志就出来了,汗也不流了,脸也不白了,把包里的工兵铲也拿了出来,喝道:“没错啊老胡,这他妈的才哪儿到哪儿啊,让他们他妈的来吧,我这儿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宰一双他妈的老子从小就不怕吓” 我看胖子已经准备好了,又转头去看shirey杨怎么样,只见shirey杨双眼坚定地看着我,冲我点了点头,倒是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我一看大家准备齐全,说道:“自从咱们出了三清观正殿的大门,走了很久了。可是刚才你们大家也都看见了,根本咱们就没有走动过,背后还是三清观正殿的大门,这说明肯定有什么东西在搞怪,故意不让咱们出去。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今天虽然想躲,但是照现在这个架势一看,肯定是躲不过了,那剩下的路就是唯有一拼了,你们敢吗” “他妈的还用问吗抄起家伙,干他妈的”胖子瞪着眼睛吼道。 “干吧”shirey杨也说道。 “好,既然说定了,那咱们就商议一下,既然咱们走外面走不出去,那咱们就进入殿内寻它个究竟。我觉得这个殿很是奇怪,那个给咱们使坏的鬼东西在殿内的可能性比较大” “同意”“我也同意。”胖子和shirey杨都表示同意。 “好,那让咱们先退到殿内吧,大家互相照应一下,千万不能有一个人脱离咱们的视野之外。从现在开始shirey杨你盯着我和胖子,胖子盯着我和shirey杨,我盯着你们俩shirey杨,把你包里面的手电拿出来,咱们三个打好手电再进去。” “好的,给。”shirey杨边说边把手电从包里面拿出来交给我和胖子一人一只,然后自己又拿了一只。 我们三人都打开了手电,当手电的光亮起来的时候,顿时觉得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儿依靠,再也不用在这漆黑的夜里无所适从。 我们小心翼翼上了台阶,进入正殿,现在天色已经全黑了,这正殿里面就我们三束手电的微光,更显得诡异。 “老胡,你说这个鬼东西到底能躲在哪里呢这个正殿里面是一个空旷的大厅,然后就是那三座大佛爷,接着就是它们旁边那四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再然后就是旁边的破桌子、破椅子了,什么都没有啊,唯一它们能藏的就是这个神像的后面了,我他妈过去看看,看看到底是他妈什么东西在搞鬼。如果它们在那个后面的话,我生扒了它们的皮”胖子一边愤愤地说着话,一边打着手电朝那些神像走过去。 “胖子,小心点啊,别靠得太近,离远了从侧面看就成了”我看着胖子走过去,赶忙嘱咐道,生怕胖子又碰上什么诡异的东西,惹出什么乱子。胖子这次倒还是小心翼翼的,也没有离得太近,可能也是上次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离石像离得远远的,抬起手电朝着神像的身后照去。随着手电把神像的后面照亮,胖子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很是恐怖和惊讶,难道他看到什么东西了 “怎么了胖子你看见了什么了快说话怎么了”我一看胖子这个样子,赶紧朝他喊道。可是喊了半天,胖子也不理我,“shirey杨,你看着大殿的大厅,我过去胖子那边看一下不知道胖子那边发现什么了”我一边向胖子冲过去,一边向shirey杨喊道。 “好的交给我吧”shirey杨答道。 我急急地跑到胖子旁边:“胖子,你怎么啊” 我话还没说完,胖子突然回过头来拿手电从下面照着脸向我做了一个鬼脸 “哈哈老胡你看看你现在脸上的表情看给你吓得哈哈哈”胖子捧着肚子大笑道。 “他妈的,你个死胖子,吓死老子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消遣老子他妈的老子白担心你了”胖子这一下吓得我不轻,我狠狠地打了他一拳。 “哎哎,哎哟,胡爷胡爷,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活跃一下气氛嘛,省得你们总精神紧张啊,哎哟哎哟哎哟,别价别价,我知道错了。” 我又给了胖子几拳才解气,这胖子不挑时候、不挑地方,紧要关头开玩笑,真有他的。 “哎哎哎,我说王凯旋同志啊,说正经的,你在佛像后边有没有什么发现啊”我转过头问胖子。 “喏,老胡你自己看啊,什么都没有。”胖子拿着狼眼手电在佛像后面扫了一圈。 “等等,等等”我大声喊道。 “干吗啊”胖子被我吓了一跳。 “你再沿着刚才的轨迹照一遍,慢慢地,再来一遍”我说道。 胖子被我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又拿着手电慢慢地照了一遍。 “停别动”我隐约在佛像后面的地上,看到一小团模糊的东西,我赶紧走近去看,胖子也提着手电走在我的后面为我照亮。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发现这地上的一团东西,竟然是一团嫩金黄色的毛发,可是这个一看就不像是人类的毛发。 “哎哎哎,胖子,来来来,你看啊,重大发现,你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我喊着胖子。 “来来来,让知识渊博的胖爷给你长长眼。”胖子边说着边凑过来。 胖子把这团毛发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还凑到鼻子前面闻了闻,最后神情肃然地下出结论:“老胡,我觉得吧,嗯,这不是人类的毛发。” “他妈的你这不是废话吗是个人都知道这不是人类的毛发,你家人能长这黄毛吗,除非他妈洋鬼子”合着胖子看了半天才看出来这不是人类的毛发,真服了他了。 胖子被我一说,面子上有点儿挂不住了,忙和我抢白道:“去去去,你还不让人家把话说完了啊,除了发现这不是人类毛发的基础上,我还觉得吧,这特别像动物幼崽的嫩毛。” “咦,这你是怎么知道的”胖子的这番话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催促着他快说下去。 “看看看,这回怎么不骂我了,胖爷我宰相肚里能撑饭,不和你一般计较你看啊,这个毛发的发尖呈浅嫩色,发根部薄细,一点儿都不粗壮,且闻起来有股臊臭味,明显是刚产下的小崽过了月子脱下的毛发。”胖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听了胖子的这番话,我拿起那团毛发仔细地查看起来,果然正如胖子所说,这团毛发柔软且味道奇怪,看来胖子不是胡诌,我不觉信了几分。此时发现的这团毛发,说明这道观里肯定有除了我们之外的活物,很有可能就是黄皮子,终于找到一些线索,我不禁有些兴奋。 “shirey杨,shirey杨,你快来看啊,我们发现了一个东西。”我喊道,可是没有人回应我。“shirey杨你别和胖子一样开玩笑啊现在可不是时候。” “shirey杨”突然一股寒意升上了我的心头,我赶紧转过头去看大殿的大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厅里面一片漆黑,哪里还有shirey杨的影子 “胖子,坏啦咱俩光顾着看这鬼东西了shirey杨不见啦”我大声向胖子喊道。 “我肏真没啦他妈的这到底有什么鬼东西啊老胡,咱们快去找找”胖子边说边拉着我跑向大厅,我们两个打着手电把大厅上上下下仔仔细细都找过了,哪里有半点儿shirey杨的影子 “老胡,这正殿咱们都找过了,没有啊,咱们快分头去两边的侧殿找一下吧,你去左边的,我去右边的。”胖子说道。 “不行不行,咱们两个不能分开,本来shirey杨就失踪了,咱们两个要是再分开,岂不是更容易被分而击破了,不行不行。”我摇了摇头说道。 “那好吧,那咱们一起先去左边的侧殿找找吧,快快。”胖子急道。 我和胖子拿着狼眼手电照着出殿的路,快步跑向门口。马上就要到门口了,突然,感觉身边突然一阵阴风刮起,“啪”的一声,门自己关上并在外面插上了 “胖子,小心吧,我估计它快要现身了。”我一字一顿地对胖子说道。 胖子肯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镇定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把手里的工兵铲握得紧了又紧。 我看了看胖子,用狼眼手电把整个正殿照了一遍,朗声道:“到底是何方神圣,您也别为难我们了,快快现身吧我知道我的朋友在你的手上,我们到此来多有打扰,请您见谅我们只是为了找一个事关重要的线索,并非特意来此地叨扰,找到线索之后我们立刻就走,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的朋友。” “对对对,您大人有大量,把我们朋友放了吧,我们立刻就走。”胖子也在旁边附和道。 整个正殿里面一片死寂,过了好一会儿,丝毫没有动静。 胖子悄悄凑过来,对着我的耳朵小声说道:“这么半天还没有什么回话,此物定非善类,咱们先拿话给它骗出来,到时候拿工兵铲使劲招呼它。” 我点了点头,继续朗声说道:“看来这三清观也不过如此,到处破破烂烂和大垃圾堆一样。这里面的不知什么货还搞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暗处下手,连出来见面的勇气都没有,缩头王八” “臭他妈狗屎,真他妈恶心老胡,咱们一会儿一把火烧了这个三清观,烧得干干净净,一点儿渣都不剩”胖子恨恨地大声喊道。 “呼,呼”,胖子话刚落地,突然在我们周围刮起两阵阴风,我和胖子手中的狼眼手电应声全灭,我和胖子不管怎么启动都不起作用。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突然我和胖子身后的大门和窗户都“啪啪啪”地剧烈拍打起来,我知道这该来的终于来了,向胖子喊道:“胖子,注意啦,放亮你的招子,别到时候被吓得哭爹喊娘啊” “老胡,别他妈贫啦,你快抬头看他妈的房梁上”胖子喊道。 我赶紧抬头一看,不看不要紧,这头顶上无数个亮亮的小圆点在房梁上飘着。 “胖子,这些都他妈是什么啊,不会是他妈的萤火虫吧”我诧异道。 “老胡,你他妈脑袋锈住了吧这是一双双的眼睛眼睛”胖子大声喊道。 我听胖子这么一喊,再抬头一看,可不就是吗这无数的亮亮的小圆点,两个一对两个一对在房梁上游动着,闪烁着诡异的绿光,不是眼睛还能是什么放眼看去,至少有一两百双眼睛,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心里想着这他妈的究竟是什么啊,这么多。我把手里的工兵铲握紧了,打定主意,一会儿要是它们蹦下来,不管怎么样,先招呼着。 “胖子,你能听见我说话吧,咱们现在先撤到大门这边来,找个办法先出去,这个大厅里面地方太小,咱们不占优势,等咱们先跑出去再想办法”我喊道。 “行啊,老胡,我现在马上就过去大门,咱们拿铲子把门给砸开”胖子说完就往大门这边跑过来,我也往大门这边快步跑过去。 房顶上的那些东西一看我们往门口跑去,一下就炸了锅了,齐刷刷地全部跳了下来,往我们这边追来。 胖子已经和我在门口会合,可是我们前脚刚到门口,它们后脚就到了,我们根本就没有砸门的时间,只能回身应战。刚才在大厅里面看不清这一个一个的是什么,现在到了门口借着从门框里透出来的月光才看清楚,这一只只大小不一的不是别的,不正是黄皮子吗 “妈了个巴子的,老胡,咱们这次算是彻底把黄皮子的老窝给捅了哈哈哈”也不知道胖子怎么了,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个死胖子,这会儿工夫还能笑得出来,咱们都快被它们给淹了”我喊道。 “去他妈的黄皮子都给老子上西天去吧”黄皮子已经追到我们面前,开始了它们的进攻。胖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挥舞着工兵铲防御着。我和胖子因为背身靠门,所以黄皮子只能在我们身前进行攻击,我和胖子一左一右拿着工兵铲阻挡着黄皮子的进攻。可是由于数量太多了,且黄皮子确实太过于灵活,不一会儿,我和胖子外面的衣服就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大腿上和胳膊上被抓得和咬得伤痕累累。 “老胡,不行啊,这黄皮子数量太他妈多了哎哟哎哟,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快想个辙儿啊,再不想办法,我们都快被它们吃啦,敢情你这浑身瘦不拉几的,它们要是吃你的话几下就完事儿了,可是你胖爷我这不行啊,浑身肉多,要是被它们吃了的话临死前得受多少苦啊哎哟,你们这帮狗杂种肏的,敢咬你们胖爷,杀杀杀杀”胖子从我身边边疯狂地挥舞着工兵铲边说。 听胖子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这黄皮子实在是太多了,任凭我们怎么抵挡,也不能完全地抵挡住它们的每一次攻击。而且这些黄皮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身手特别矫捷,我们的每一次攻击并不能给它们致命的打击,冲在前面的一只被我们打伤了,在它后面的两只、三只又冲了上来。这样一直耗下去的话,先别提被不被黄皮子吃了的事儿了,累也要累死了,可是我们又没办法突出重围,这该怎么办 “老胡,你想出来办法了没有啊,我这边快扛不住了,哎哟。” 我一边挥舞着工兵铲,一边转过头去看他那边的情况,只见胖子浑身的衣服已经被黄皮子或抓或咬得全部破烂不堪了,身上伤痕累累,动作越来越迟缓,头上的汗水混着血水一滴一滴地洒在地上。 突然间,“哧”的一声,胖子身上背的背包被一只黄皮子抓开了一个大口子,只见一个黑色的物体“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我定睛一看,这不是shirey杨给我们配的那把防身用的枪吗 “胖子,快捡枪,干死它们”我冲胖子喊道,胖子一听这话,顿时大喜,把工兵铲往身边一扔,低下身子就去捡枪。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胖子低下身子的一刹那,所有的黄皮子停止了攻击,掉转过头,冲我和胖子所在的反方向跑去,不一会儿就隐藏在黑暗里。 “咦,这他妈奇怪了,我还没开枪呢啊,它们怕个什么劲儿啊”胖子边把枪捡了起来边说。 “是啊,确实奇怪,这不能是它们整的什么阴谋诡计吧胖子,招子放亮点儿,咱们一点儿都大意不得,这黄皮子聪明着呢,别忘了它是怎么把我们迷倒的了”我看着前面的黑暗,对着胖子说道。 “老胡这事儿还用你说吗,以我胖爷的脑力,这点儿事情还用不着你提醒,你还是自己先把自己顾好吧,要不然一会儿我还得救你。咱胖爷的神功再牛,也不能说把把都成功,这也得看缘分,缘分。”这紧张气氛刚刚放松一点儿,这胖子又开始贫上了。 我正想骂胖子两句,突然间听见前方的黑暗中竟然传来“乒乒乓乓”好像是很多东西撞击的声音,这种声音夹杂着像无数只猫叫一样但是比猫叫的声音更凄厉的叫声,听得我和胖子是一阵的毛骨悚然。 “老胡,这帮黄毛畜生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到底是怎么回事”胖子一脸迷惑地望着我说。 “我也不知道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撤到了黑暗里,听这里面的动静,好像是在打斗啊”我迷惑不解地回答道。 “要不咱们趁这工夫赶紧溜了吧,你说怎么样”胖子问我。 “谁不想溜呢,可是你看这门,这么厚的木头,还在外面用门插插上了,就算咱们是用工兵铲,没个一时半会儿也铲不开啊有这工夫,那帮黄皮子早发现我们并且反攻上来了,并且到时候要是咱们体力都消耗了还打不开门的话,那黄皮子反攻上来咱们就真的只能等死了。”我摇了摇头道。 “那老胡你他妈倒是说咱们该怎么办啊,出去也不行,不出去也不行,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胖子着急道。 我看了看胖子着急的样子,说道:“我觉得咱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设法弄清楚黑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再想对策,万一它们聚集在黑暗里就等着给你我致命一击呢,那咱们岂不是太危险了胖子,你看看你脚下的狼眼手电还能用吗” 胖子一听我说这个话,捡起了脚下的狼眼手电,打开开关,但是手电并没亮,胖子冲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不知道手电哪里坏掉了,暂时是用不了了。 “对了,老胡,你那边不是还有冷烟火吗,扔过去看看到底那边是怎么回事。” 胖子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我赶紧去翻包里的冷烟火棒,引燃了一个扔到了前面的黑暗中。随着烟火在地上“咕噜咕噜”慢慢地滚过去,我和胖子终于看到了前方黑暗中的一切。虽然我们都已经做好了迎接恐怖景象的准备,可是这突然出现的一景,还是让我们大吃一惊。 只见前方有一条两米来粗、十多米长的大蟒蛇倒三角形的大蛇头上缀着两只灰绿色的眼睛,红色的芯子吐得长长的,在左右晃动着,好不狰狞它的身子附近躺着大大小小的黄皮子数十只,看来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起不来了。别的没有受伤的黄皮子还在前赴后继地往上冲着,又不断地被这条大蟒拿尾巴或者头部扫开,这几个来回下来,形势立见高下。 我很纳闷儿,这条大蟒蛇是怎么来的它究竟来做什么为什么和黄皮子打上了架呢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胖子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冲我努努嘴道:“老胡,你看,你快看,在那群黄皮子的后面,是什么那条大蟒在和黄皮子打斗的同时,眼睛时不时地总是瞟向那些黄皮子后面,而且那群黄皮子好像聚在一起,要保护它们身后的什么” 我顺着胖子的话往黄皮子的身后看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冷烟火的照射下,黄皮子身后的东西逐渐清晰,一个一个圆滚滚的小小的,原来是这些黄皮子的幼崽,密密麻麻的竟然有数十只之多。 “胖子,这些黄皮子身后的,是它们的孩子,它们是在保护它们的孩子。”我冲胖子喊道。 “可是这条大蟒蛇要它们的幼崽干什么”胖子疑惑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的残本里面有写道,黄鼠狼的幼崽学名叫金顶虫,是大补的物件,人类吃了延年益寿,兽类吃了增功加道啊”我向胖子解释道。 “啊,怪不得这大蟒蛇要吃这些黄皮子的小幼崽,合着是想给自己增加道行啊,怪不得怪不得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之前咱们在正殿神像后面看到的毛发,就是来自这些黄鼠狼的幼崽。”胖子向我说道。 “对啊,没错,应该就是它们的幼崽身上脱下来的毛发。胖子,你看看现在这战局的情形,黄皮子已经被这条大蟒蛇打得七零八落了,现在这条蛇还没有看到我们,我估计等它把这群黄皮子打败吃了幼崽之后,接下来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老胡,那还等个什么劲儿啊,反正现在黄皮子也对咱们构不成什么威胁了,而且那条大蟒蛇暂时还没有发现我们,此时不动,更待何时”胖子边握了握手里的枪边说道。 “咱们就给它来个出其不意俗话说得好,打蛇打七寸。但是这条蛇太大了,咱们这样贸然上去肯定不是它的对手,别说打七寸了,估计咱们连它后背都摸不着,所以,咱们两个先在旁边下暗手往它脑袋上来两下,给它废了然后咱们再去打它的死肋。”我向胖子说道。 “好,就这么办,shirey杨不是给咱们两把手枪吗,这会儿不就正能派上用场,俗话说得好,枪到用时就该用,别等茶凉空悲戚。” “去你的大头鬼吧,王凯旋同志你别总瞎诌行吗,这两句是什么屁诗啊,根本就完全不通。这节骨眼上还能自己编诗呢,您这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什么叫我编的,这本来就有这句诗,不信你回去查查去,别冤枉好人,你这文学素养不够,完全不能欣赏得了我这种诗意大发的境界。俗话说得好,文思如尿崩,你不懂你不懂。”胖子边摇着头边说着,然后从他的口袋里又掏出了一把枪给我。 “我说胡八一同志,你看那蛇倒三角的脑袋,一看就不是善类,咱们这吧吧两枪下去必须一次性把它废掉,千万不能给它任何缓过神来的余地。要不然,咱们别说对付黄皮子了,这大蛇会把咱们外加黄皮子一股脑儿全部送到阎王殿去,到时候咱们和黄皮子到了阎王殿还得打,这不是死了之后都不消停吗” “呸呸呸,胖子你这是什么臭嘴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再好的局势让你这么一说都得玩儿完,呸呸呸,行了,咱们先说说咱们的计划安排吧。胖子,你听好,为什么现在这大蟒蛇没有发现我们,一是因为它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黄皮子的幼崽身上;二是因为咱们离它比较远,而且是在它的侧面,所以咱们暂时还是安全的。但是如果咱们想要精准地打击到这条大蟒蛇脑袋的话,必须要离它再近一些,并且咱们要一人在它一边,这样才能确保咱们有足够的概率来打中它。而且如果一旦咱们出手,出现失误让它发现咱们的话,那咱们的境地就比较危险了,你明白吗所以说,咱们要以静制动,一发制敌。” “老胡,你也太小看我胖子了,我这枪法你又不是不知道,该准的时候必须是很准的,这你是不用嘱咐我的啦,那咱们就分头行动吧。”胖子说道。 “好吧,既然你都听明白了,那好,胖子咱们两个人分头行动,你就在原地慢慢向前靠近这条怪蛇,而我就偷偷地绕到大蛇的另一侧。然后你在这边要看清我的手势,我左手往上一抬然后落下的时候,咱们就一起开枪射它” “行,没问题,老胡你过去吧,我在这边等待你的指令。”胖子边说边把子弹上了膛。 我和胖子打了一个手势,就俯下身子,慢慢地从这条蛇的后面溜过去。此时这条大蛇还在和黄皮子们对峙着,由于黄皮子们数量众多,大蛇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那等待时机的出现,慢慢地寻找着突破口。而黄皮子们一个个都严阵以待,前身半趴在地上,随时准备着攻击,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大蛇瞅准了时机一举攻破。不光是人,动物保护孩子也是天性啊趁着它们对峙的这个空当,我踮着脚步,悄悄地溜到了另一边,也许它们注意力太过于集中了,任何一边都没有注意到我这个曾经的局内人。我找了一个能够清楚瞄准这条大蟒脑袋的地方,我往远处望了望胖子,看到他也已经站好位置,伸着头望着我这边,在等待着我的信号。我把手枪也上了膛,举起左手,向胖子示意。他冲我这边点了点头,我迅速把手挥下,只听“啪”的一声响,大蟒一边的眼睛顿时迸出了血水,可是,我这边的眼睛却毫发无损,到底怎么回事我低头一看,他妈的我的手枪卡壳了这下可坏了我可把胖子给害了 大蟒痛得摇起了它那倒三角的头,疯狂地吐着血红的、大大的长芯子,它发疯了似的寻找着攻击它的那个东西。胖子就在它的眼前,这不轻而易举就被发现了吗它飞快地冲着胖子蹿过去胖子完全被这情形吓傻了,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这下可坏了我忙向胖子喊道:“胖子,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跑” 可是这大蟒速度太快了,我话还没说完,它就已经到了胖子的身边,张开了血盆大口,眼看就要将胖子吞下去了,说时迟那时快,突然看见一个黑影,趁着大蟒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在胖子身上,“噌”一下蹿向了大蟒的头部,只听大蟒突然“嘶嘶”地怪叫起来,再一看,这大蟒另一只眼睛竟然被这个黑影给咬瞎了这黑影不是黄皮子还能是什么大蟒这回两个眼睛全部瞎掉,“突突突”地往外流着血水,顿时疯狂地愤怒起来,脑袋使劲一甩,把刚才那只趴在它头上的黄皮子狠狠地甩到了地上。这只黄皮子顿时被摔得皮开肉绽,嘴吐鲜血,眼看就活不成了。 一看这情形,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啊,我马上向胖子喊道:“胖子,这厮已经瞎掉了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啊把工兵铲拿出来铲它七寸” 胖子一听我这话,登时回过神来了,刚才发生的一幕把他吓得够戗,他立刻从地上捡起工兵铲,就向这条大蟒冲去。我也拿出我的工兵铲,也向大蟒冲去。 不光我们,这帮黄皮子,一看大蟒眼睛已瞎,时机已到,登时倾巢出动,在大蟒身上啃的啃、咬的咬,想要立刻置它于死地。我和胖子端着工兵铲,找准大蟒的七寸部位,死命地铲了下去,生怕大蟒一旦缓过神来,再次对我们不利。大蟒腹背受敌,身上吃痛,不断地扭动着身体,我和胖子不断地躲着大蟒的身体,就这么一下又一下地铲下去,也不知道最后究竟铲了多少下,大蟒终于一动不动,瘫在了地上。 再看看我和胖子身上,大蟒的鲜血呼呼啦啦地溅了我们一身,浑身黏兮兮的,散发着血腥的味道,此时危险解除,我和胖子气力全无,顿时像两摊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 “胖子,你看看你刚才的熊样子,一头蛇都能把你吓得死愣死愣的,当年的威风哪里去了你真是没半点儿出息” “放屁,胡八一你还有脸说呢,你刚才怎么回事,存心想害死我怎么的,怎么你没开枪” “这你得回去问shirey杨了,她给我的这把枪不知道是什么破枪,竟然关键时刻卡壳了,这幸亏有那只黄皮子,要不然,咱们岂不是早就沦为大蟒腹中的美食了” “对对对,还真是得亏了那只黄皮子,不对黄皮子黄皮子老胡快起来咱们事儿还没完呢”胖子冲我大喊道。 “我肏,这事儿我怎么给忘了快拿工兵铲” 我和胖子“腾”地一下子都跳了起来,把工兵铲紧紧地握在了手里,精神再次紧张了起来。 顺着之前黄皮子聚集的位置看去,哪里还有半点儿黄皮子的影子我正暗自纳闷儿,怎么回事,难道它们又要搞什么阴谋诡计我和胖子暗自心里打着嘀咕。 “胖子,注意头顶,没准儿它们又隐藏在这个房间的横梁之上呢,千万要小心” “好的,老胡你放心吧,我这儿注意着呢。”胖子端着工兵铲,低声说道。 这时整个大厅里面鸦雀无声,感觉如果掉了一根针下来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我抬头往上面看去,大殿里面还是漆黑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见,我和胖子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生怕黄皮子突然间攻击过来。 突然,“砰”的一声响,正殿之前被紧紧关上的门自己忽然打开了,外面的月光直直洒进来,让人觉得好像和这股光亮隔了有几个世纪那么久,我和胖子见状,都觉得很是奇怪,怎么突然间黄皮子们就都消失了,而且不但都消失了,并且之前困住我们的门也都自己打开了呢,究竟是怎么回事 胖子一看门开了,激动得手舞足蹈:“老胡老胡你快看啊门开了咱们能出去啦终于能脱离这个鬼地方了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胖子边说着边跑向门口。 “慢着胖子,怎么突然间这么容易门就打开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奇怪的地方,你先别出去。”我向着胖子说道。 “有他妈什么奇怪不奇怪的这门既然都已经开了,说明就我们已经不用被困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还不赶紧走啊”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大步迈出了正殿的大门。 我看胖子已经出了门,而且好像没有什么危险的样子,我也紧接着随着胖子出了正殿。 “老胡你看吧,我说没有什么危险吧,你偏不信,咱别在这里耽搁了,赶紧去周围找找shirey杨去哪里了吧,已经半天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了。” 听胖子这么一提醒,我猛然想起来,刚才的战斗太过于激烈了,全身心都放在如何对付蟒蛇和黄皮子身上了,shirey杨的事儿完全都忘在了脑后。突然脱离了危险,那就赶紧去找shirey杨吧,现在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哪儿。 “胖子,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这间道观里面总共就三个殿,刚才那个正殿咱们刚从里面出来,shirey杨肯定是不会在那里面的。那咱们现在就去这正殿旁边的两个偏殿去找一找吧,八成就在这里面的其中一座里面。” “那好吧,咱们分头找吧,你左边那座,我右边那座,抓紧时间。” “不不不,胖子咱们不能分头找啊,你又忘了各个击破的这个事儿了吧。咱们必须要紧紧团结在一起啊,苏联老大哥和中国小老弟能够分开吗,不能,要不然这样会被美帝给分而击破的,明白吗,再着急也不能这样。” “那好吧,那咱们就先去搜左边那个老胡你快看看你身后”胖子突然向我喊道。 我一听胖子喊,以为又出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赶忙扭过头去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吃了一惊,一个人正缓缓向我们走过来,定睛一看,这个人正是shirey杨 胖子明显也吃了一惊,看见shirey杨缓缓向我们走来,我们两个赶快迎了上去。 “shirey杨,你没事吧你到哪里去了啊我和胖子都很着急你的安危。”我迎上去说道。 “我和老胡都很着急啊,你没事儿吧,杨参谋”胖子也急道。 shirey杨抬起头,迷惑地看着我和胖子,说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啊什么我到哪里去了刚才不是老胡你让我去侧殿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吗怎么回事” “我让你去侧殿找东西不可能啊,我根本就没和你说过这样的话”我说道。 “那就奇怪了啊,就是老胡你和我说的啊,难道是我听错了不可能啊,你说话的声音就算我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听错啊”shirey杨说道。 “老胡,shirey杨,你们也别纳闷儿了,肯定是着了黄皮子的道了,这黄皮子的拿手功夫不就是迷人吗,老子之前不就是着了它们的道哎,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吧”胖子说道。 “shirey杨,你确定自己没什么事儿吗”我不放心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儿,自己有事没有事自己还不知道啊”shirey杨说道。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咱们就暂时离开这里吧,等回去商议一下再说。”我说道。 “咦,对了,shirey杨,你刚才说你把旁边的侧殿搜了一下,有什么发现吗”胖子问道。 “没有,两边的侧殿和中间的正殿还不太一样,中间的正殿怎么说还有些东西摆在那里,两边的侧殿里面都是空的,一丁点儿的东西都没有。我把周围的墙壁还有地面都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了,确定了,什么都没有,你们正殿那边怎么样” “正殿那边除了几座神像其他的什么东西也都没有,真是很奇怪。”我把中间大战黄皮子和蟒蛇的那段略过没说,怕shirey杨担心我和胖子。“如果这样的话,这座道观里面正殿和侧殿里面什么都没有,那到底线索究竟是在哪里” 我们三人边说着,边往外面走去,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我们跳进来的那个墙的旁边,这次行进异常的顺畅,没有任何的阻碍,我们一边商量着下次的计划,一边准备再叠一个罗汉,按照进来的办法再跳出去。当然胖子还是必须得第一个当垫脚的啦,胖子还是在墙边扎起了马步,等着shirey杨踩在他身上。 突然,一阵狂风刮起,我们三人都没有任何的准备,这阵风刮得飞沙走石,登时被眯了眼睛。等我们眼睛能够睁开之后,赫然发现,墙上出现了两个拿墨汁泼成的大字,这两个大字不是别的,正是“李大” 我、胖子、shirey杨三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景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留给我们这两个字的这个李大是之前我们在山脚下碰到的那个李大吗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脑袋里面突然间升起了多个念头,每个都在我的头脑里面旋转着,搅得我头好疼。突然间这么多的疑问涌现,该如何一一把它们理出头绪呢 胖子和shirey杨好像看出了我的意思,说道:“老胡,不管这怪字究竟是谁留下的,但是字确实是李大这两个字,咱们搜遍了整个道观,也没有任何线索,咱们先把这两个字记下,然后回去从长计议吧。” “好吧,那也只能这样了。” 第十四章 密室卷轴 我们一行三人,按照来时的办法又依次跳了出去。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折腾了一个晚上,神疲力乏,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其他的事儿等回去再作打算。 我们三人一路无话,回到了休息的旅馆,随便叫了点儿东西吃,就各自倒头睡了。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陈教授站在我的身边小声地和我说着一些什么事情,而我又听不清楚,很着急,想让他大点声音说,但是我的嘴又张不开,不知道怎么了,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所以只能他说着,我听着。但是一句都听不清,就这样听啊、着急啊,他一直保持着讲话的姿势,我一直保持着听的姿势。这样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突然感觉能慢慢地活动了,等我刚想对陈教授说让他把之前的话再大点声说一次,突然一把剑“嗖”地一下飞了过来,一下插中了陈教授的眉头,从两眉中间刺入,从后脑勺部位穿出,鲜血“噗”的一声喷了我一身。我一下子就惊醒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做了这样的一个梦,醒来之后头接着疼了半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这个梦,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穿上衣服起床,去外面逛逛,顺便看看胖子和shirey杨醒了没有。 我三下两下从包里把新衣服拿出来穿上,之前的那件衣服因为沾了满身的血迹洗不掉已经扔掉了。穿好了之后我整了整衣服,穿上鞋,走出房门。外面天已经黑了,因为我们是早晨到的旅馆,睡了一天,刚好到了晚上。 我逛到了胖子的房前,看胖子的门开着,人没有在屋里,肯定他已经醒过来了;我又逛到了shirey杨的房间前面,shirey杨的屋门也开着,但是人也没有在屋子里面。看来他们两个人应该都已经醒了过来了,而且应该一起出去了吧。我暗自没趣,那就去旅馆旁边的饭店吃点东西吧,正好我也饿了。 走出旅馆,这个时间正好是晚上吃饭的时间,旅馆旁边的饭店里面都人声鼎沸。我随便找了个饭店进去,要了两个小炒,要了一碗面条,再要了一碗烧酒,睡了一天的觉,肚子早就已经饿得咕咕乱叫了。等菜饭都上齐,我立刻就狼吞虎咽起来,边喝着酒,边琢磨这几天发生的事儿,为什么黄皮子突然间就都没掉了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了两个字这两个字指引我们的是条明路还是一个圈套呢这一切的一切,都无从得知。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头绪,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并且有头绪的就是“李大”这两个字,看来,我们只能先去找李大了,之前见到李大的时候,就觉得他这个人不简单,这个神秘的李大身上究竟隐藏了多少的秘密只能等我们亲自去探索了,管他前方是光明还是迷途,只能咬牙前进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打定了主意,我把剩下的饭菜胡乱地扒拉了一通,付了钱,就回去找胖子他们商量去了。 出了饭店,我就往旅馆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远远地就瞧见胖子和shirey杨在旅馆门口站着。我快步地向他们走去,他们两个看上去好像有什么烦心事一样,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 “王凯旋、shirey杨两位同志,竟然丢下了胖胡杨摸金小分队的小队长,这可是罪过啊罪过。” 胖子一看我冷不丁地站在他和shirey杨身边,吓了一跳,说道:“老胡你个王八蛋,来了也不说一声,冷不丁儿一说话吓了你胖爷一跳。” “我说王凯旋同志,美女佳人做伴也不能自己独享啊,是不是,什么事儿能少得了你胡爷呢,尤其是这等美事。”我笑眼眯眯地边说着边看向shirey杨。 shirey杨听我说话,回身一看,正好与我的眼神相对,顿时脸有些泛红,说道:“呸呸呸,你个胡八一,你这说什么不正经的话呢,我和胖子正商量着怎么去寻接下来的线索呢。” “那还能怎么寻啊,咱们现在除了那两个字,别的什么线索都没有,只能就坡下驴,顺着找下去了。”我说道。 “什么李大李小的,胖爷怎么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这是一个人名吗”胖子问道。 这李大胖子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我和shirey杨碰见李大的时候,胖子正困在墓地中呢,这件事情我和shirey杨也没有向胖子详细地讲过,所以胖子并不知道其中的详情,只能让我给他解释一下了。 “这李大啊,是我和shirey杨去找你的途中碰见的一个住在山上的农夫。话说这个农夫,真是有别于其他的农夫,他不但知道三清观的事儿,而且还知道得比一般人要详细得多。你像之前咱们也向不少人打听过三清观的事情,按照道理来说,他们都应该属于山海关几代的坐地户,如果李大知道的事情,他们应该也会知道。但是恰恰相反,李大明显比他们要了解得多,很多消息我们都是通过李大那里听到的,而且当时我和shirey杨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也是李大给我们指明了要去那个墓地的。所以说,这个李大肯定知道些什么,咱们的线索能不能寻找得到,我觉得李大是很重要的一个点。”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我明白了,那咱们还等什么呢秋天来了就该割麦子了啊,要不然过了季节气候咱们过冬可就没有粮食吃了。你们应该都学过小蚂蚁的故事吧,该出手时就出手啊,要不然机会就白白浪费啦。”胖子边说着边向我和shirey杨看过去,脸上带着一副说教者的神态。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今天天已经全黑啦,咱们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一是去山上的那条路必须要经过三清观,那边怪事比较多;二是就算咱们过了三清观,上了山太黑也不好走;第三,这么晚了,李大肯定早就睡了,既然咱们是有求于人家,就不好这个时间去打扰。所以我的想法就是,咱们明天一早起来出发去李大他们家,你们觉得怎么样”我说完就向shirey杨和胖子看去。 “行”“就这么定了”他们两个人看来都没有什么异议。 “那咱们还是先回旅馆去休息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就出发去李大他们家了。” 我和胖子还有shirey杨前脚后脚进了旅馆,不知道为什么,我进旅馆的时候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盯着,但是我警惕地看了看后面,又什么都没有,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吧。 我们各自回到了房间,我脱掉了衣服,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见到李大之后该如何和李大说这件事情,又该如何向李大问起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就这么想着想着,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我正在梦中和shirey杨进行亲切而热烈的交谈,马上就要谈论到感情的某些关键问题,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雷鸣般的敲门声,一下子就把我吵醒了。只听门外面边敲还边喊着:“老胡老胡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啊咱们胡胖杨小分队马上就要出发啦” 能发出这种声音的,不是胖子,那还能有谁我忍着美梦被打断的怒火,打开了房门,一脚就踹到胖子圆滚滚的大屁股上了:“你个他妈的死胖子,大早上叫人起床不能温柔点啊,而且早不叫晚不叫,非得等你胡爷做美梦正做得起劲的时候叫,大早上就扫你胡爷的兴致,真他妈的。” 胖子被我一脚踹到了屁股,疼得嗷嗷直叫,两眼一翻向我骂道:“胡八一你个老王八蛋,你胖爷好心好意早上起来叫你起床,你不但不感谢你胖爷,还恩将仇报,反咬一口,踢你胖爷的减震缓冲利器,要是敢把你胖爷的这个减震利器给踢坏了,等下次胖爷要是再摔跟头就往你身上摔直接压死你丫的” “你个死胖子,你还有脸说呢,大清早的哪有你这么叫人起床的每次都连敲带喊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门外面是吗你就不能温柔点” “哎哟喂,老胡你是个娘儿们是怎么的,叫起床还非得温柔点儿,切切切,我早就知道了,你压根儿是想让shirey杨来叫你起床,你早说啊,你胖爷以后还就不费这个事儿了” 胖子说完就拍拍屁股,向屋外走去,我一看胖子这是要生气了啊,赶紧追了出去说:“呀呀呀,小胖,说了两句就生气了啊,咱们这不是纯真的布尔什维克主义兄弟情怀嘛,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也不能句句都顺心哪是不是,刚才我胡八一说话是有点过,主要是这美丽的梦被您老吵醒了吗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弟这一回吧” 胖子看我过来给他服了个软,就给个台阶下得了,说道:“算啦,看你小胡这一片冰清玉洁的布尔什维克兄弟情怀的分儿上,咱们大人不计小人过,个中缘由,就此一笔勾销吧,不过,勾销的前提是,你得再请我吃一次四条包子。” “你这死胖子,还真是话说不了三句,就又提到吃上了,好吧好吧,只要咱们这次的任务圆满成功,这四条包子我老胡做东,你和shirey杨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哈哈,行,老胡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可千万别反悔。”shirey杨趁我和胖子说话的工夫,已经梳洗完毕,站在我和胖子身边,等待出发了。 我一看他们都收拾完了,就差我了,我这赶紧回去急忙洗了个脸,又刷了个牙,把衣服一穿,又把包里面该带的东西都带齐,和他们两人一起走下楼去,走出旅馆,往山那边走去。 一路无话。路过三清观的时候,我们特意停下看了一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结果一切还都是原来的那个样子,没有任何的异常。我们稍作停留,就继续往山的那个方向走去,这次胖子没有急躁地贸然前进,经过前面的那几件怪事,他也学会了小心翼翼,一路静静地跟在我和shirey杨的后面,赶着路,走了没多久,我们就来到了当初碰见李大的地方。我们顺着李大下山来的方向朝山上走去,这座山没有什么植被覆盖,就算是有树也是稀稀疏疏的那几棵,由于没有树木的遮挡,所以我们一路顺着上山路走,很快就找到了李大的屋子。这座房子坐落在半山腰,周围都是巨石环绕,附近地上也都是光秃秃的一片,没有植被的覆盖,显得有些死气沉沉,不知道为什么李大要把屋子建在这个地方,真是奇怪,这座房子在外面看年头应该已经很久了,外面的门框和窗户都已经有些破破烂烂。我们走上前去敲了门。 “您好,请问李大在吗”我隔着门问道。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应我,我又再次向着屋里喊道:“请问有人在吗我找李大哥有点事儿。”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应我。 “你看看,你看看,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这咱们光着急没用啊,这李大人家不在家。”胖子在旁边没好气地说道,因为这爬了半天山路,给胖子累个够戗,满头大汗的。 “你这个胖子,尽从旁边扯些用不着的,这人在没在家又不是咱们说了算的,这大早上的,李大应该是出去种庄稼去了。上次我和shirey杨找你的时候,早上就碰到李大出去种庄稼了。”我说道。 “那怎么办啊李大种庄稼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那咱们就在这儿等着吗要是他半夜才回来呢”胖子愤恨地说完,仰头拿起水壶喝了一大口水。 “那没有办法了,咱们又不知道李大究竟在哪里种庄稼,这样吧,咱们先搜索一下李大家周围有没有什么线索,正好这段时间也别闲下来。”shirey杨说道。 “那好吧,那咱们也只能先这么办了。”我说道。 我们看了看李大家周围的环境,就是巨石林立、荒无人烟,这个山本身就算是一个比较荒凉的山了,树木稀少,真不知道为什么李大离群索居,要把自己的家安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这栋房子年份真的比较老了,门框上和房屋前檐上的花纹还是明朝时期的大耳蝙蝠葵花纹图案,虽然经历了岁月的洗刷,但是还是能比较明显地看出这些轮廓。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座屋子从明朝就已经建起来了,到现在已经有几百年了,为何这座屋子现在还能保留下来而李大究竟是如何住进去的呢这些我们全部都不知道。切入点到底在什么地方这个确实是一个值得人好好去想的问题。 我正在李大的屋子前面观察着这些花纹,突然听见胖子在远远地叫我和shirey杨:“老胡、shirey杨,你们快来看啊,看我发现了什么” 我和shirey杨快步向胖子的方向走去,不知道胖子在那边看到了什么,刚才我和shirey杨在这边观察着李大的屋子,胖子则是绕过屋子去看那些在屋子旁边的大石块。这些个大石块每块都一丈有余,大且圆,外面呈现灰黑颜色,看上去久经日晒雨淋,斑斑驳驳的,胖子就站在一块石头的旁边,在向着我和shirey杨使劲地挥手。 “怎么了啊,胖子,是不是发现有什么啦”我问道。 “老胡,你快来看,你看这里。”胖子一手指着地面,拿起手里的军用水壶,往地上倒水。 “你个败家孩子,你不喝水别人还喝呢,你白白地往地上倒什么”我边生气向胖子说道,边伸手想要去抢下他手里的水壶。 “别别别,老胡,你别抢,你看着。”胖子把我的手一把挡住,说道。 我和shirey杨将信将疑地看着胖子把水倒在地上,由于有地势高低的起伏,水流慢慢地向这块石头的下面流去。可是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水流到了石头下面与地面接触的地方之后,水“刷”地一下就漏了下去,并且边渗边冒着气泡,而不是慢慢渗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老胡,你看吧,刚才我喝水,没拿住水壶洒出来了,结果发现水流到了石头下面之后就很快漏下去了,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这石头下面,可能有个洞”胖子言之凿凿地说着。 “我说胖子,这下面就算是有洞的话,也不一定是什么洞呢,没准儿就是一小洞呢,也说不准,这什么也说明不了。”我回答道。 “呸,我才不信呢,你看这地方这么奇怪,我刚才试过了,其他大个儿的石头下面都没有这种情况,就这一块石头有,你不信的话,我给你搬开看看,看看到底下面是个什么东西”胖子说道。 “得得得,别了您哪胖爷,这石头这么大这么重,您能搬开吗这可不是一个人能搬动的事儿,来,我帮你一起搬吧” 我想,既然这边什么线索都没有,不妨先看看胖子的判断到底对还是不对吧。 胖子用后背紧紧地靠住这个大石头,我把双手搭在这块大石的上面,我喊一二三,我和胖子就一起使劲,巨石应力而动。可是,这块石头,并没有像正常的石头那样慢慢地滚开,而是,慢慢地滑开了没错就是滑开了我和胖子低头查看大石的下面,原来大石的下面特别隐秘地装有一个滑动的轮槽,只要外力足够大,就能够把这块巨石推动。 我和胖子均是一惊,又加了一把劲儿把石头再往外推开,一个好似地窖的入口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靠,这次真被你这小子说中了啊” 胖子一看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得意的神态立刻溢于言表,“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胖爷的观察推理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啊我就是没有生在旧社会,要是生在中国旧社会,那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个领导人啊要是我生在那时的沙皇俄国,那我就是下一个列宁啊那我要是生在” “得得得胖爷您一开心起来又没完没了了。咱们现在既然都发现这个了,就赶紧打开进去看看吧,胖子,你在外面给我和shirey杨放风,我们两个下去看看。”我向胖子说道。 “为什么不是我下去啊不行不行,我发现的我得下去啊”胖子不愿意了,嘟嘟囔囔道。 “你这个胖子你怎么不懂事儿呢,那也不能咱们三个人一起下去啊,要是万一上面来一人把大石头给咱们推上了,那咱们估计得一辈子困在这里面了,而且如果你和我一起下去的话,shirey杨毕竟是女人,抵抗伤害能力不强,万一她被坏人从暗中偷袭了,然后坏人再把石头推上,咱们两个不都要困在这里面了嘛,对吧为什么要把你放在这里呢这不是因为组织认为王凯旋同志是一名合格的共产党员不是,是人民的好卫士,组织的好帮手,是一名有勇有谋的忠诚卫士。而且这下面不一定会出现什么惊奇诡异的事情呢,组织让你在上面站好岗是为了你和为了组织共同的利益。你明白吗王凯旋同志”我郑重其事地向胖子说道。 胖子一听这个也在理,而且里面也不一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并且一看这个洞口比较小,自己进去也有点儿费劲,只能勉强同意我的提议了。“那好吧,我就在外面给你们站岗,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喊你们,要是你们在下面发现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你们一定也要告诉我啊我也要下去看看” “好好好,肯定不能忘了你的。”shirey杨对胖子说。 我和shirey杨把洞口的门掀开,人手一只狼眼手电,往洞下照去,这个洞不深,也可以说有些浅,而且这个洞口向下都已经铺好了直梯,一级一级地砸在墙壁上。我和shirey杨攀着直梯,举着狼眼手电,一级一级地往下面走去。走了约莫有二十来级台阶,视野就顿时开阔起来,我和shirey杨把目光从脚下的台阶顺着狼眼手电慢慢地移到这整个房间里面。这个房间感觉并不大,我们打着手电往房间中间一扫,shirey杨突然说:“停”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问道:“怎么了shirey杨,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老胡,你刚才拿手电照这个房间中间的时候,你没有看到类似于门的东西” “嗯一扇门我看看,刚才我并没有注意到啊”我又拿着手电晃了回来。 我慢慢地将手电移动到中间的位置,果然不出shirey杨所说,这里有一扇门,因为门的颜色和周围墙壁的颜色确实太像了,所以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这里面竟然还有一扇门。我回头向shirey杨摆摆手,示意我们一起靠近它。 shirey杨向外面胖子喊道:“胖子,这里面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没有,可能还没有走到真正重要的地方,你不要着急,好好地在上面看好了啊,我和老胡可全靠你啦” “行啊,shirey杨,你和老胡放心吧,上面有我胖子在替你们看着,有什么可担心的”胖子在上面喊道。 听到了胖子说的话,shirey杨这才放下心来,慢慢地向我靠拢过来。我示意她去门的另外一侧,我数到一二三,我们一起把这扇门打开,看看里面到底隐藏着些什么。 “一,二,三”我飞快一脚把门踢开,嘴上叼着手电,手里拿着工兵铲,就往里面冲去,可是,映入眼帘的东西,让我和shirey杨都大吃一惊。 哇牌位这屋子里面摆了满满一面墙的牌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牌位呢我和shirey杨把狼眼手电往旁边照去。“这么多的牌位,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拜祭先祖的地方,所以不可能总是这么暗的环境,而且你看咱们头顶上悬着一个灯泡,所以肯定是会有电源开关的,我们分头两边找一下。”我和shirey杨说道。 我们两人打着手电往墙边上看去,果然有一个开关按钮一样的东西,“啪”的一声按下去,顿时这个房间亮起来。 这个房间有了光亮,我和shirey杨就能更好地观察这个房间。房间不大,一张大大的方桌上面架了一个大大的宝龛,里面摆了大大小小很多的牌位,桌子上面还有烛台还有一些祭祀用的供品。 我和shirey杨揣着好奇心凑近去看这些个牌位到底是谁的牌位,走近一看,最顶端牌位上的一行字从上到下依次写着“三清观历代祖先张守正灵牌”。 “shirey杨,你看这里,竟然有三清观的灵牌”我大声说道。 “是啊老胡,我也看到了,而且你看看,这最上面是三清观的创始人的灵牌,下面依次应该就是历任观主的灵牌了。”shirey杨向我说道。 “应该就是这样的,咱们往下看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对咱们有些帮助的事情。” 我和shirey杨,往下看去,边看边想,这里面所有的牌位都是三清观历任观主的牌位。这些牌位在观里都没有,怎么会在李大家里面出现呢而且李大要把它们藏得这么隐秘,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正思考着,突然间听见shirey杨在旁边叫我:“老胡,老胡,你快看,你快看” 我转过头一看,只见shirey杨双眼紧盯着一块牌位。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块牌位上面写着“三清观历代祖先李叶英灵牌”,仔细观察过去,这块灵牌和其他的灵牌也没有什么的不同。“shirey杨,你在这块灵牌上面发现了什么问题吗”我问道。 “老胡,你想想咱们的那些诗句”shirey杨说道。 “诗句,是那句午夜而行夜莺啼吗”我突然浑身一震,猛然领悟。 “夜莺,叶英”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两个字的重音绝对不是巧合。 “shirey杨,我觉得,线索里面的夜莺,说的就是这个叶英这个线索里面午夜而行这还好解释,而夜莺就是这个重音的叶英,但是啼这个字怎么解释呢肯定还会有相关的线索指向,咱们只要抓紧和叶英有关的东西,就可以了现在咱们关于叶英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出去问李大了。”我和shirey杨激动地说道。 “等等,老胡我看这个灵牌的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shirey杨忙说道。 我赶忙向灵牌后面看去,只见灵牌后面隐约有一卷纸质的什么东西,我过去把李叶英的灵牌移开,果然有一个卷轴。我把那个卷轴拿出来,小心地打开,竟然是一幅苍劲有力的字,这幅字里面记载着三清观在李叶英作为观主期间的发展及发生的一些事情,落款题字上面写着“李叶英洞湖亲笔”。我和shirey杨通篇阅读了这里面的内容,并没有发现一些能够引起我们注意的东西,我们再搜寻了一下屋子里面其他的地方,并没有再发现其他的一些东西。 “shirey杨,咱们把这幅字收起来吧,对于咱们来说,这幅字可能就是唯一的线索了,咱们先出去,等会儿李大该回来了,让他发现咱们贸然地闯入了他家的话,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而且咱们还拿走了这幅字。” “好吧,那咱们赶快出去吧”shirey杨答道。 我和shirey杨关掉这间屋子里面的灯,退身出来,准备出去。可是当我们开启狼眼手电往上照去的时候,发现洞顶的那块巨石,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人在外面给推上了这就意味着,我和shirey杨被困在这里面了妈的,怎么老来这个。 “shirey杨,不好了,咱们出去的路被封上了胖子不是在外面给我们看着的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啊,胖子是不是出了什么危险了” “胖子胖子”我和shirey杨一起在洞口向着外面叫道。 可是叫了半天,根本没人应我们,我们一起努力想要把洞口打开,可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因为受力点不一样,在洞下根本就没有办法把这个岩石给挪开。 “不行啊,老胡,咱们这样挪是挪不开的。只能借助外力从外面帮咱们打开” “是啊,这样不是个办法,等我想一想究竟该怎么办吧”我往台阶上一坐,开始思考起来。 可是光靠思考是不行的,我们要想办法出去,这个下面就只有两间屋子,一间放有牌位,一间就是我和shirey杨现在所处的位置,这里无论如何都没有能够出去的路子,除非靠挖洞。但是挖洞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我和shirey杨身上也没有带干粮,我们的洞还没挖好,就已经饿死了。 正在我一筹莫展想着如何才能脱身的时候,突然听到头上一阵巨响,就感觉头顶上逐渐亮了起来,我和shirey杨都抬头向上看去,原来是头顶上的巨石不知道被谁在外面给推开了。我和shirey杨心中一阵兴奋,以为是胖子回来将石头推开了,正要欣喜地叫声胖子,却突然听到上面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向洞里面喊道:“出来吧。” 这个声音不是胖子的声音,胖子呢我和shirey杨小心翼翼地爬出洞口,刚一出来,就看见一个男人就站在洞口的旁边。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大 “李大哥”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o_m “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刚才站在洞旁边的那个胖胖的人是你们的伙伴吧,他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李大说道。 “李大哥,我们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行了,我都知道了,咱们进屋去说吧,你们那个朋友在屋里等着你们呢。”李大说道。 “好吧,那最好不过,打扰您了。”我说道。 我和shirey杨随着李大进了他的屋子,看见胖子已经坐在那里等着我们了,脸上还有些淤青,看来刚才和李大有过交手,这会儿看见我们进来了,好像看见了亲人一般。 我和shirey杨各自寻了一个位置坐定,四人均无话。待了一会儿,我刚想开口,却听李大先说话了:“你们是不是想问我是谁” “正是,李大哥,当初我和shirey杨在胖子失踪后去找他,正好一路走到山前碰上了您。要不是您,胖子可能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所以我要先谢谢您”我向李大说道。 “谢我,完全没有必要,我也只是说了我该说的话而已,不该说的话我可一句都没说。” “其实当时我们问您三清观的事儿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注意到您不是一个普通人物,因为我们之前在山海关城区打听有关三清观的消息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到底三清观是在哪里或者三清观的详细历史。而且就算有人肯告诉,也只是模模糊糊地形容,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像你说得那么细。”我说道。 “这也没什么,我也只是比较留心这些而已。”李大答道。 “比较留心我真不相信一个住在山上种地的农夫能够对于三清观了解得这么清楚、这么透彻,而且说得有理有据。” 李大看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您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发现了您屋后的那间密室,为何不能将真相告诉我们呢我们并不是坏人,只是想帮我们一个老朋友找一些东西,但是这个东西需要线索,这个线索指向就是三清观,希望您能帮帮我们。”我说道。 “老胡,刚才该说的我都和李大哥说过了。”胖子说道。 “你们去密室了是吧,那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吧”李大说道。 “对,我们都看到了,包括里面三清观历任观主的灵牌。” “既然你们都看到了,那我就都告诉你们吧,但是你们千万不能说出去。”李大说道。 “好的,李大哥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说出去。” “那好吧,这件事情,是我从小就知道的,因为在我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就告诉我,家里有一个密室,而且密室里面有个秘密,让我千万不要说出去,一定要等到真正的人来了之后才可以。具体是什么秘密,我小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只知道家的后面有个密室。后来,才知道这个密室里面供奉着很多的牌位,这些个牌位又都和三清观有关。其中一个牌位的后面,有一幅写得很好的字。这幅字,是属于这个牌位主人的。我父母告诉我,这幅字里面隐藏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必须得在子时的时候将这幅字画横放于月亮之下,才能一探端倪。” 子时的时候,横放于月亮之下,这个符合这首“午夜而行夜莺啼”里面的“午夜而行”,那这幅字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呢 “好吧,李大哥,不瞒您说,那幅字我们刚才在密室里面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并且在我们手里,等我们把线索找到,一定将这幅字完璧归赵,归还给您。” “我父母从小就和我说过,如果有人找到这间密室并寻得这幅字,就说明是有缘之人,又谈何归还不归还的,没有任何的可是。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你们赶快走吧,一定要保护好它,千万不要落到坏人的手里。”李大边说着,边起身送客。 “好吧,谢谢李大哥指点,我们今天就此告辞。”我向李大说道。 “走吧,shirey杨,胖子,咱们就此下山吧。”我转过头向他们二人说道。 我、胖子、shirey杨三人别了李大,往山下走去。我和shirey杨都看到了胖子脸上的淤青,就问:“胖子,你这脸上的淤青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刚才和李大交过手了吗” “去去去,别提这事儿了,我刚才不是在上面替你们看着洞口吗,看着看着,突然有点困,就坐在旁边石头上打起瞌睡来,睡着睡着,突然不知道背后谁猛地踢了我一脚。我一个趔趄就摔地上了,然后脸就磕青了。我回身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瞧咱胖爷的暴脾气,什么时候吃过亏,起身我就上去抓他,没想到他身手很好,没几下我就被他制伏了,然后他就问我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有什么同伴吗之类的,我就我就都告诉他了。” “哈哈哈哈,胖子你可真,平常的时候不是见你挺能打的吗,今儿怎么就这么了看人家李大哥的样子也不像是武林中人,只不过是一介农夫,都能将你打得鼻青脸肿,你这事儿可千万别说出去,丢了我们胡胖杨摸金小分队的脸面,哈哈哈。”我笑道。 “我呸,胡八一你就只会说风凉话,边儿去,有本事你和李大打打看,你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好不好,平常你连我都打不过,你还好意思说我呢,纸老虎”胖子狠狠地说道。 “我可打不过您,还不知道是谁呢,大半夜的在人家墓园里面磕头磕得都昏过去了,真不嫌丢人。” 胖子被我这样一通抢白,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自知理亏,再也不敢言语,只是一个人不说话,在那里呼呼地生着气。 shirey杨赶紧过来打圆场,说道:“这李大已经告诉咱们线索的所在,今晚子时咱们就看看这幅字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第十五章 悬阳洞 我们三人就一边走一边聊着,回到了山海关的城区。现在时间还早,刚刚下午时分,离晚上的子时还有一段距离。我们这时正好没有事情要干,还不如去逛逛街呢,也正好放松一下这两天我们三个人一路寻找线索经历危险的紧张情绪。 明洪武十四年1381年,大将徐达奉命在此修筑长城,并在此地修筑关城,因其位于山海之间,故名山海关。山海关平面呈方形,四面均开有城门,东、西、南、北分别称“镇东门”、“迎恩门”、“望洋门”和“威远门”。山海关城墙高十四米,厚七米,周长约四公里。外用青砖包砌,内用夯土填筑。墙外挖掘了深八米、宽十七米的护城河包围东、南、北三面,并架设吊桥。城中心筑有钟鼓楼。山海关明代城墙建筑基本完好,是一座文化古城,主要街道和小巷,大部分保留着历史原样。其实天下第一关并不单单指一道关卡,它包括山海关城、东罗城以及“天下第一关”城楼,牧营楼、靖边楼、临闾楼等。天下第一关城楼,耸立长城之上,雄视四野。登上城楼二楼,可俯视山海关城全貌及关外的原野。南可见大海,北可望长城。所以古人有“两京锁钥无双地,万里长城第一关”之说。 我、胖子、shirey杨一路溜达着,就来到了东门下面,我们抬头一看,头顶正中央“天下第一关”五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映在我们的眼前。这个五个字写得那叫一个流光溢彩,我们三人不禁为之叫好。 “老胡,你看这个字写得真他妈的好看,该钩的时候钩,该拐的时候拐,写得那叫一个漂亮。虽然比照胖爷我的还差那么一点点,但是也已经算是非常好看了,但是这么漂亮的字到底是谁写的呢” “小胖,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些字的由来,还有一段故事呢,你听我给你讲。话说,五百多年前,明成化皇帝突发奇想,亲自降旨,要挂一块题为天下第一关的大匾在山海关城楼上。当时,一位兵部主事镇守山海关,小胖,你知道兵部主事是什么职位吗” “老胡,端正态度,你快少啰唆,直奔主题,胖爷我等着呢。” “这位兵部主事接到圣旨后,不敢怠慢,立即派人爬上箭楼,量好了尺寸,长约一丈八尺,宽约五尺。然后就请木匠做了一块巨匾。匾做好了,但最重要的是找谁来写明朝书法大师一堆一堆的,这位兵部主事琢磨了一天一夜,终于想起一个人来。这人姓萧名显,两榜进士出身,书法雄浑、灵动,很是符合这位主事的想法。正好,萧显因老辞官,归家山海关赋闲。兵部主事次日一早便亲自到萧家拜访,说明了来意。萧显这人也不是谁想用就能用的,思来想去,沉吟了半晌,才点头应允。但是,萧显说,写这种字,不能催促,不能着急,要等时机成熟,方可一蹴而就,挥笔功成。兵部主事也只好答应下来。可二十多天转眼过去了,依旧没有消息。兵部主事无奈,只好预备好了几样东西让手下人送了过去,意思是催催萧显,该动笔了。手下人一会儿便回来禀报说:萧老先生每天起早贪黑地在偏院里练功,好像是在耍一根长扁担。兵部主事不解,这写字跟耍扁担有啥关系,不管他,已经等了这么多天了,不差这么几天。一转眼,又是十天半个月,还是没回音。这位兵部主事真是不耐烦了,本来戎马一生,也是一个暴脾气,但是求到人家门上了,没办法,硬着头皮又让下人准备了一些上好的笔墨纸砚送了过去。很快,下人回来禀报说:老先生正在吟诗呢,什么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兵部主事问:见到礼物后,他怎么说他说再过一个月。等吧,总算有了一个期限,那就等着吧。第二天,兵部主事接到中央的一封急信,说是新任蓟辽总督将代皇帝来山海关视察挂匾事宜,预计三天内到达。事出突然,可把兵部主事急坏了。兵部主事觉得事不宜迟,立马让人抬着那块巨匾和一坛子墨汁赶往萧家。这急急忙忙到了萧家,也无暇寒暄,便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萧老先生也非凡人,也不敢怠慢,立即行动起来。只见他,提笔走到巨匾前,一边端详一边走,一会儿大笑,一会儿点头。然后,他突然停下脚步,屏气凝神,笔走龙蛇。只见他,起笔如飞燕掠食,落笔如高山坠石,又稳,又准,有快,有慢,笔随身行,少顷,天下第一关五个大字便写好了。兵部主事也很是惊叹,忙拱手道谢。萧老先生说:本打算想先阅读古诗,陶冶性情一个月的时间,可惜时间太急了。这已经很好了,已经很好了。兵部主事连答道。为了表示谢意,这位兵部主事第二天上午在箭楼下的悦心斋酒楼宴请萧显。酒过几巡,宾主凭栏仰望,萧老先生这才发现城楼上巨匾上的下字少了一点。此时,回府取笔登楼补写已来不及,而下人禀报说蓟辽总督已过石河,怎么办萧老先生不愧是聪明过人,急中生智,马上命书童研墨,之后随手抓过堂倌手中的一块抹桌布,在手中一团,饱蘸墨汁,朝箭楼上的巨匾用尽平生之力甩去。只听啪的一声,墨布正好落在了下字的右下角,补上了那一点。” “哈哈,没想到一块小小的牌匾竟然还有这么多故事呢,这山海关真的算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古城了。” “其实还有一个有关于山海关更有意思的故事,你们想听吗”我说道。 “当然想听啦,老胡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们卖什么关子啊”胖子说道。 “老胡就是喜欢吊人胃口,真是的。”shirey杨也嗔怪道。 “好吧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想听,那我就接着说吧。”我如此这般,说完了那一段风云际会的历史。“今天,我们站在山海关的古城前,抚今思昔,该有多少思考,该留下多少感叹。” 一段山海关的故事,说得shirey杨和胖子心情有些沉重。shirey杨可能是在想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胖子可能是在想当年那么多的战士曾经在这里洒下那么多的鲜血,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古老的城市总是有很多的故事。 我一看他们明显情绪不高,赶紧提议:“来来来,既然咱们都来到这里了,就赶紧去逛逛吧,我知道这个城楼旁边有个特别有名的市场,叫做柴火市,什么东西都有卖的,好吃的好玩的,咱们去那边逛逛吧。” 胖子一听到我说有好吃的,立刻就精神起来,连忙点头赞同,我们三人就一路来到了柴火市,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这个市场里面人特别多,有卖水果的,有卖山海关当地小吃的,也有很多卖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胖子当然来到这个地方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吃,他买了很多的小吃攥在手里,边走边吃,像极了一个馋嘴的孩子。而我和shirey杨却没有他那么好的胃口,所以到了柴火市只是逛逛,并没有要买什么东西。 逛着逛着,突然间我们看到前面聚了一大堆的人,我们也过去凑凑热闹,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个中年男子在地上摆了一块大布在卖古董,他一边卖还一边吆喝着:“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瞧一瞧看一看这都是我收集来的陈年古董,非常有收藏价值,现在家中急需用钱,全部便宜卖啦,全部便宜卖啦都过来看啊” 也许是职业操守的问题,我和胖子一听到“古董”这两个字,立刻双眼放光,脚也再挪不动半步。我们拨开了围观的人群,挤到了最前面,正好一个老大爷正在把玩一件他摊子上的陶罐,这老大爷问道:“你这陶罐是什么年代的啊,看上去觉得成色好新啊” 这人答道:“大爷这就是你的眼力问题了,这陶罐新吗一点都不新,你看这花纹,你看这土沁的成色,你再看看罐底的题字,这典型的宋代的陶罐。这罐子要是拿到大城市去卖,那这个罐子卖个几万块钱没问题。我这也就是家里急需用钱,所以就便宜卖了,三百块钱,您觉得行,就抱走,您要是觉得不行,您就放着,等真正识货的人来。” 老大爷估计被这摊主将了一军,脸皮上有点挂不住了,说道:“我怎么就不识货了,这上面的花纹我早就看出来是宋代的了,还有罐后面的题款,我都看出来了,这罐我要了,我这就给你拿钱。”老大爷边说着边从兜里掏钱包。 我和胖子这是看在眼上,急在心里啊,因为这个陶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近代的产物,这个摊主说的什么花纹啊,什么题款啊,都是后加上去的,这种骗人的把戏在北京潘家园那儿有的是。眼看这大爷就要掏钱买了,看这大爷穿着打扮也不像个有钱人,三百块钱对于他来说也肯定不是一笔小数,这要是让这黑心摊主白白骗去了那岂不是可惜。 我急中生智,一个跨步上前,说道:“这位摊主,我是从北京来的游客,我刚才看到您这边在卖这个陶罐。这个陶罐是个好东西,这样吧,刚才我听到这大爷出价三百元,那我这样,我给您三千,您卖给我吧。” “三千”人群里“哗”的一声炸开了锅。 胖子赶忙凑到了我的耳边和我说道:“老胡,你疯了吗这就是个他妈的破假罐子,十块钱都值不上,你竟然还出三千块钱买你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我回过头冲胖子一笑,悄悄说道:“别急,你看我怎么整他。” 胖子一听我说这话,登时放心下来。 这时人群开始涌动,因为在山海关这样的一个小城,三千块钱相当于普通人十年乃至二十年的收入,用这样大数目的一笔钱去买一个破罐子,这还真是这些人生平头一遭看见,所以他们都想挤进来看看到底谁拿出三千块钱来当这个大户。人群挤来挤去,我和shirey杨还有胖子也被挤得东倒西歪,突然一不留神,shirey杨身上的背包被一个人挤掉了。背包“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那个李叶英道长写的字咕噜咕噜地滚了出来。 我一看这么宝贵的东西掉在了地上,赶紧蹲下身捡起来重新装进shirey杨的背包里,这时听见身边的那个摊主喊道:“都他妈的别挤啦,谁要是挤坏了老子的古董,老子一个让他赔十个谁要是挤坏了我这位北京远道而来的朋友,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人们一听这话,顿时安静下来,摊主一看人群不再骚动,赶紧满脸堆笑地和我说道:“这位小哥看上去岁数不大,但还真是位识货的人,这个宋代的陶罐价值连城,别说三千块钱买了,您就是三万块钱买,等您回到北京大城市,十万块钱我给你打包票都有人要” 我假装赞同他的看法,和他说道:“您这陶罐我三千块钱买还真是买便宜了,您这摊主真是好心赔本大甩卖啊,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好心人” 刚才旁边的那位出三百块钱的老大爷一听这话,更入迷了,冲着摊主嚷道:“你刚才已经三百块钱卖给我了,做买卖怎么能不讲信誉呢你得卖给我” 这个摊主这次连个正眼都不看这个老头,说道:“你个老不死的,该滚哪儿滚哪儿去,谁他妈刚才说要卖给你了,我和你签合同了还是你给我交订金了,什么都没有你还给我这儿讲信誉你再他妈从这儿闹,老子把你腿打折” 老头一听被骂,顿时火气上来了,就要上前和这位摊主理论,这时胖子突然上来,将老头拉到一边,和老头悄悄耳语了几句,老头刚开始眼神还很迷茫,等到他又看了看那个摊主手中的陶罐,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胖子应该是告诉了他这个陶罐做工假冒伪劣的地方,这种压根儿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东西,也就能骗骗外行和这种上了岁数的大爷大妈们。 老大爷明白了之后,冲摊主骂了一句:“你这个王八犊子,不得好死。”说完就恨恨地走了。 这个摊主虽然听了之后生气万分,但是他现在心中估计最重要的想法就是如何能够先将我手里的这三千块钱骗走,所以也就不和这老头一般见识,赶忙又满脸堆笑地和我说道:“这位小爷,您看,这下这陶罐没有人和你抢了,我看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得了,你我都图个乐子。” 我看他满脸谄媚的样子,心里生出无比的厌恶,说道:“其实吧,老板,你这个古董摊上的东西吧,我看着都喜欢,我都想要” 这老板一听这话,就差给我直接跪下了,两个眼睛全都冒着绿光了,浑身激动地打着战说道:“这,这,这位小爷啊,您,您,真是个识货的大主啊,你说我这是走什么运了,今儿碰上你这么一识货的人呢。您这要是都拿走,我给您优,优,优惠啊大大地优惠”这摊主激动得说话都磕巴了。 “行,你说的啊,给我优惠啊,那我都要了” 摊主一听我这话,腿脚都站不稳了,差点儿一个踉跄跪到地上,说道:“行行行大大地优惠大大地优惠” “好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买这么多古董吧,我和我的朋友也拿不回去,这样,我出钱,在场的每一个朋友都能分到一个见者有份啊先到先得你们快拿啊我付钱古董给你们”我说道。 众人一听,那还了得,人群里猛地爆发出一阵骚动。人们再也按捺不住了,都一个个不论男女老少,不论高低胖瘦全部都向着摊位冲过来,疯狂地抢着。整个摊位乱成一团,摊主没想到我能出这么一招,顿时傻了眼,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趁着人群疯狂的工夫,赶紧偷偷拉着胖子跑出了人群。 “哈哈哈哈,老胡,真有你的啊这摊主估计要歇业好长一段时间了,哈哈哈。”胖子和shirey杨都说道。 “谁让这个黑心的摊主不干好事,专门挣这种黑心钱呢不给他点教训他根本就不知道收手,连老大爷都骗,这还是人吗”我说道。 “确实是,人在做,天在看,这种人终归是要有报应的”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我们三人边说着,就边往回走。 “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不管是哪个地方的人民,不管他们有着怎么样的文化习惯,说着如何不同的语言,但是他们都会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爱凑热闹哈哈哈。”shirey杨说道。 “确实是啊,今天围观的那些人没挤死我,而且还把你的背包挤掉了,并且叶英道长的字还滚出来了,幸亏咱们及时发现了,要不然咱们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字要是就这么丢了,那可真是挖个坑把自己埋了都不解气啊”我说道。 “是啊是啊,这幅字要是丢了,那可就”突然shirey杨停了下来,把背包摘了下来,双手在里面快速地摸着,我们不知道她到底在摸什么。 “坏了叶英道长的字没了”shirey杨大声喊道。 “什么”我和胖子大吃一惊,“字怎么会没了的我明明记得给我捡了起来放在你的背包里面了啊” “我也不知道啊明明就在背包里的,怎么会没了呢好奇怪啊”shirey杨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对啊,我分明记得我亲手将这幅字放在shirey杨的背包里的,然后从地上把背包捡起来交给她让她背在肩上的,难道是最后人群拥挤的时候给挤掉了吗我一想到这儿,赶紧拉着胖子和shirey杨往之前摆地摊的地方跑。 正跑着,突然听到身后好像有人在叫我们:“小伙子,小伙子,你们等一等” 我回过头去看看究竟是谁,原来是刚才那个差点儿挨骗的老大爷。 “老大爷,你有什么事儿吗如果要是感谢的话就不用了,我们也不是只因为你一个人才这么做的,主要是因为这个摊主挣黑心钱我们实在看不过去,所以才给了他一个教训,所以你不用谢我们,而且我们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急急地道,心里十分着急那幅字的事儿。 “年轻人,我来是为了感谢但也不单单是为了感谢的。”老大爷说道。 “此话怎么讲”我感到很诧异。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丢了”老大爷问道。 我们三人一听这话都顿时一惊,忙问道:“是啊是啊,老大爷您是看到什么了吗” “是啊,在刚才我走了之后,越想越觉得不解气,就又折回来想要当面拆穿这个摊主的虚假面孔,结果就看到了一群人在抢摊主的东西,我一想就是你们使的计策,很高兴,终于有人给他一个教训了。但是我看着看着,就看到人群中有一个人把手伸到你们那位女士的背包里,好像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就走掉了,我想上前面告诉你们,但是人实在太多了,而且又太吵,我根本就接近不了你们,等人群都散去之后,我发现你们早就已经走没影儿了,所以我就一路寻着你们过来了。” “老大爷,我们确实丢了东西了,而且这个东西对于我们非常的重要,我们一定要把它找回来,您能告诉是谁偷了我们的东西吗” “我看到了啊,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山海关有名的泼皮王二。这个泼皮游手好闲,平常就爱占个小便宜,净干些赌博、喝酒、偷东西之类的事,他家就住在这个城楼东门的小胡同里,你们现在就去他家找他吧,他刚偷了你们的东西,肯定先回家藏起来。”老大爷说道。 “行您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我们正着急,等我们拿回了我们的东西,肯定好好地感谢您”我说道。 “没事,没事,你们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说什么呢,这点小忙算什么,你们快去吧,别到时候让王二把你们的东西给弄到别处去了” “好的,我们现在就去,就此别过” 我们辞别了老大爷,快步向王二家奔去,这王二家也不是很难找,没一会儿就到了他家的门口,大门紧关着,我们不能来硬的,这样怕打草惊蛇,所以只能引诱他自己来给我们开门了。我让胖子站在门口喊王二的名字,喊了几声,王二在屋里面应了:“谁啊” 胖子答道:“王二,是我啊,我是隔壁酒店的店小二,今儿是我们酒店一周年店庆啊,掌柜的吩咐小的给二爷拿了一壶好酒来。” 王二一听还有这等好事,赶紧过来把门打开:“算你们掌柜识相,二爷可不是好哎哟” 胖子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一下窝在了王二的脸上。“让你这傻逼偷东西让你这傻逼偷东西”胖子一边骂着一边拳头如雨点一般落下。 “爷爷,您手下留情,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王二求饶道。 “快说,你把爷爷的字给偷哪儿去了”胖子边打边问道。 “就在我家的炕头上呢,给爷爷保存得好好的呢,您去拿了便是。”王二答道。 shirey杨一个箭步进入内屋,找到了那幅字,仔细看了看,确实没有任何损坏,向我们一点头,我们一直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让你他妈的再偷东西,胖爷我今天就要给你打废了”胖子又使劲地打下去。 这一阵组合拳下去,这王二眼看就要咽气了。我和shirey杨赶紧拦住胖子,拿了字画就打道回府。 这架也打了,气也出了,字也拿回来了,我们三个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一起去饭店好好地吃了一顿,然后回旅馆休息一下,就等着晚上看这幅字里面的线索了。如果按照李大的意思,那就是在午夜时分,这幅字会出现我们想要的线索。 等待总是漫长的,终于到了午夜,我和shirey杨还有胖子把这幅字拿到了旅馆的院子里,又搬来一张桌子,把这幅字平铺在桌子上,等待它的变化。 大约过了十分钟,在月光的照射下,奇特事情发生了,这幅字上所有之前写的字全部都消失了,而李叶英题款的地方闪出一个闪光的大字,这个字就是“洞”字 好神奇这个字就是我们这次要找的线索吗那结合之前的那几个线索,之前在洗尘寺发现的“悬”字,在老龙头发现的“阳”字,和这次发现的“洞”字,那这三个字连起来,那不就是“悬阳洞” 第十六章 尸油河 我们三个终于来到了黄牛山脚下,仰头望去,这黄牛山奇峰突出,怪石峥嵘,古木蔽日,流水漫走,端的是令人观之忘俗。 shirey杨赞叹道:“在我印象里,中国北方的山多是巍峨雄壮的多,没想到竟然也有如此风景秀美的地方,让我想起了美国落基山脉南部的一支分支山脉,也是这样的美。” 胖子从鼻子里小声哼了一下,别看胖子一心念叨着去美国享福,可是你要是说美国比中国好,那他准急。估计要不是因为在三清观的时候我和shirey杨不遗余力地救他,他小子还有点良心,非得又跟shirey杨吵起来不可。 shirey杨听见胖子的鄙夷,假装没听见,问我道:“老胡,这黄牛山虽然不高,可是范围也不小,不知这悬阳洞究竟在山里什么位置”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位农妇,我忙走上前去问道:“大姐,跟您打听一下,这黄牛山上是有个悬阳洞吧” 农妇热情地说:“是呀,你们是来玩的吧这黄牛山可漂亮了,不过我跟你说,俺们山海关好玩的地方多着呢,还有背牛顶、天马山、宝峰禅寺” 我本来问这句话就是想先套个磁,没想到山海关人民质朴热情,不住口地介绍起来。我们着急上山,我赶紧打断她说道:“大姐,太谢谢您了,您说的那些地方我们都去过了,今天主要是想去悬阳洞看看,麻烦您能告诉我们从哪条路上山能找着吗” “唉呀妈呀,那你们赶紧的吧,从这到悬阳洞还得爬老半天呢,再不去一会儿天黑了。就这边,顺着这条路上去就是了。”说着农妇给我们指出一条看起来还算好走的山路。谢过了农妇,胖子就甩开一身腱子肉先跑没影儿了,显然是没记住去三清观的时候他遭遇的事。我跟shirey杨紧赶慢赶在后面追他,生怕他又遇到什么危险。 这黄牛山看起来不高,但是山路崎岖,环山而行,我们三个又连续两天没怎么好好休息了,我和shirey杨还没爬到悬阳洞就已经气喘吁吁。胖子倒是劲头十足,隔一会儿就跑回来看看我们跟没跟上。 胖子又一次跑回来的时候大老远就对我们喊道:“我说老胡你俩快点行不行,就这体力还当什么摸金校尉啊,没等找到悬阳洞呢太阳都下山了。” shirey杨一听眼睛一瞪:“胡八一你答应我这次只是帮陈教授的忙找到陈家大墓,原来你心里还打着摸明器的主意” 我赶紧对胖子使眼色,一边微笑着对shirey杨说道:“哪能呢,答应你不摸明器就是不摸,你还有什么不信的你别听胖子瞎说。”一边心里暗暗骂道,王凯旋你个王八蛋,都嘱咐你多少次了,到底给老子说漏嘴了。 胖子一见我挤眉弄眼的样子立刻反应过来了,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老胡好歹做过摸金校尉,不能因为现在不做了就把传统丢了,有些有益处的传统我们还是要保留的嘛”shirey杨将信将疑地瞪了我一眼,不说话闷头赶路。我走过胖子身边时捏住他胳膊上最嫩的一块肉狠狠掐了一下,小声说道:“死胖子,你说话走点脑子。”胖子自知理亏,也不跑在前面了,乖乖跟在我后面走。 又爬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太阳已经偏向西方。shirey杨看了看表说:“老胡,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了,咱们要加快点速度了。天黑以后山林里有野兽,不安全。” 我刚要说话,胖子突然斜冲出去向前方跑去,shirey杨生怕胖子再莽撞,在后面大喊:“王凯旋,你干什么去” 胖子边跑边叫:“杨参、老胡快跟上来,我发现了” 我跟shirey杨对视一眼,这胖子也不说清发现什么了,我们只好赶紧小跑跟了上去。跑过了挡在眼前的灌木丛,胖子站在一处石碑前细细打量,宽厚的后背将石碑上的字全挡住了。我好奇地走上前去:“小胖你真是该减肥了,往前面一站跟堵肉墙似的。”走到胖子身边,才看清石碑上刻着“悬阳洞”三个篆体大字,忙招呼shirey杨过来。 shirey杨看见悬阳洞几个字也很高兴,微笑道:“终于找到这个地方了,我还担心天黑前找不到呢。” 我一拍胖子肩膀说道:“行啊,王凯旋同志,眼神练得够不错的这得益于你对漂亮姑娘身材的多年观察。” 胖子一拍胸脯说道:“那是,不是我吹,只要一姑娘打从我眼前走过,一打眼我就能知道这姑娘胸部什么型号的,要是夏天什么形状的我都能判断出来。” 我一听胖子嘴又没把门的,赶紧一把捂住,笑着对shirey杨说道:“杨参,你看看,这碑上的三字是悬阳洞吧。” shirey杨冷笑一声道:“王凯旋,想不到你还有这爱好呢。想必胡八一的水平跟你不相上下吧。”我一听shirey杨这么说,心想,完了,这事大了,这我得怎么解释才能证明我跟胖子这种色狼不是一路人呢。我狠狠剜了胖子一眼,随后对shirey杨说道:“这事咱先别讨论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进悬阳洞一探究竟。等咱们找到陈家大墓,了了陈教授的心愿你再审问我不迟。” 我这样一说,shirey杨反倒不好再说什么,转身向洞里走去。胖子对我吐了吐舌头也赶紧跟上了shirey杨向前跑去,只有我在后面苦笑着。这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说得真是不假,随便一句玩笑立刻就翻脸了。回头我得叮嘱胖子这种玩笑少开。 这悬阳洞初进广阔,洞口高四五米,建有一座三层阁楼,龛内原供神像,洞后壁中塑释迦牟尼佛像,旁塑十八罗汉。洞侧两壁碑刻题记甚多,看落款多是明清两代文人题刻,内容大多也都是赞美悬阳洞景色突奇的诗句。洞左侧有一段石阶向上延伸,不过因为洞内太黑,看不清楚石阶通向什么地方。shirey杨率先登上石阶,我和胖子紧随其后。石阶开始一段尚且宽阔,并排站五六个人没问题,谁知越向上越窄,最窄的地方胖子一个人过去还有些费劲。而且离洞顶越来越近,坡度也越来越陡,我们三个几乎是手脚并用才爬了上去。 胖子颤着声问我:“老胡,咱们爬了多高了这洞里黑黢黢的,前边该不会没路了吧。”胖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是恐高。我嘴里叼着狼眼,说话不利索,含含糊糊地说道:“没多高,你就放心大胆地爬吧,别往下看就是了。” 大约爬了五分钟,洞里渐渐不那么黑了,好像有一丝光线照射进来。shirey杨叫道:“你们看”我和胖子抬头一看,只见石阶的最上方有一圆形小洞,此时已经是下午,太阳西斜,正好透过小洞照射进夕阳的余晖。小洞虽然是天然形成,可是却浑圆无比,在漆黑的洞里看去,正像是一轮太阳悬挂在洞里。我恍然大悟道:“原来悬阳洞的名字来源于此啊,大自然真是奇思妙想,令人畏惧。” shirey杨说道:“我在县图书馆查资料的时候见过一本县志里记载:洞顶有穴,日光悬照,然后山上迹之,终莫得其穿漏之处,因名悬阳洞。大概是这样说的。” 胖子因为在洞口说错了话,赶紧拍shirey杨的马屁道:“高啊,实在是高身为一个美国人,竟然能对中国的文言文过目不忘,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聪明才智和多么崇高的对中国的热爱。不过话说回来,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杨参跟了老胡那就是我们中国的媳妇,热爱点中国文化也是应该的。” shirey杨听见胖子胡扯了一堆,哭笑不得,转身拿着狼眼对着胖子晃了一晃,想吓唬他一下,嘴里说道:“叫你满嘴的胡言乱语。”没想到胖子本来就因为恐高心惊胆战的,被shirey杨突然用手电一晃,顿时脚下一滑,滚了下去。我和shirey杨大惊失色,连忙爬下去追赶胖子。胖子终于滚到了一处比较平坦的角落里停了下来,半天没有动弹。我和shirey杨冲到胖子身边扶他坐起来,用手电一照,还好他皮糙肉厚,没有摔坏,只是手上有点擦伤。胖子哎哟个不停:“我说杨参你也太狠了,我只是说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您老这是要整死我呀还是老话说得好啊,最毒妇人心。” shirey杨满心愧疚地道歉:“胖子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本来只是想吓吓你,让你别再瞎说了,忘了你恐高这件事了,i' so sorry for that”shirey杨一着急连美国话都秃噜出来了。胖子赶紧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原谅你了,最怕你说鸟语了。老胡啊,看来以后你的生活中处处存在着危险了,小心吧。” 我笑着给了胖子一脖溜子说道:“你丫还是摔得太轻,这工夫还能贫呢。赶紧活动活动胳膊腿儿,看哪儿摔坏了没有。”说完我拿手电仔细照着胖子的身上,看有没有擦伤之类,一会儿出去了好擦点药膏。我的手电刚晃过胖子的大肥脸,隐约觉得旁边墙壁上好像有字,忙照回去仔细看。在狼眼惨白的灯光照射下,只见三个血红的大字“无量山”刻在漆黑的洞壁上。看见这三个字,我一时说不出话来。shirey杨和胖子发现了我的不寻常,顺着我的手电光束看去,也惊呆了。还是胖子先反应了过来,大叫道:“无量山我肏老胡咱们找到了”我和shirey杨相视一笑,这是我们自从来山海关以来第一次直接看见这三个字,这说明无量山确实就在这悬阳洞附近,也说明我们这么多天的辛苦终于要有个结果了。 胖子猛地一拍我肩膀道:“都啥时候了你俩还在这儿眉来眼去的,无量山啊咱们找到了肯定就在这儿附近,别磨蹭了,赶紧摸摸这地方有没有机关。”说完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伸手就在无量山那几个字周围摸,我和shirey杨也赶紧用手电照着洞壁的各个角落。 就在这时,头顶小圆洞穴透进来的光线渐渐暗了下去,可此时离天黑还有至少两个小时。shirey杨说:“我上去看看。”说完便向上爬了过去。洞穴并不长,shirey杨不一会儿便回来说道:“外边竟然日食了已经进行一半了,怪不得天暗了下来,这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象。” 胖子听说日食也非要出去看看,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日食,我们三个便向上爬到小圆洞穴处去看日食。爬到了洞口才知道,原来小圆洞穴也并不小,足够一个成年人弯腰通过。洞穴外是一条山路,看样子通向另一座山峰。太阳逐渐被吞食成一个月牙形状,天色也越来越暗了,不多时日全食就已经完成,整个太阳只剩一圈红色的光圈,静静地悬挂在山上。我们三个都很兴奋,没想到此行竟然还能看见日全食。恋恋不舍地看了一会儿,shirey杨说道:“回去吧,咱们还要继续找无量山的秘密呢”胖子这才不情不愿地返回洞里,我和shirey杨跟在后面。 胖子这次说什么也不爬在第一个了,我便爬在最前面,石阶太陡,只好背着爬下去。差不多快爬到无量山那几个字的位置,我打开狼眼,向墙上一扫,顿时手一抖,狼眼掉在了地上。shirey杨和胖子听见我的异常,急忙爬了下来,顿时也惊呆了。原来刻着无量山这几个字的洞壁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小洞 我捡起狼眼,向洞里照去,可是洞里实在太黑,什么都看不见。shirey杨扯了扯我的衣袖说道:“老胡,这一定就是陈家大墓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胖子奇道。 “你忘了吗,诗的第一句,无量山峰晴转阴,刚刚外面还阳光明媚,突然间竟然出现了日食,这不正是晴转阴吗”shirey杨说道。 “对,”我点头道,“杨参说得没错,外面刚一转阴,这原本写着无量山三个字的地方就变成了大洞,可见这绝不是巧合。我猜这洞口一定有一个感应光线或者温度的机关,会随着外界的阳光照射条件而控制石门的开关。” 胖子说道:“这陈家也太缺德了,写了首诗作为线索竟然是从第二句开始,第一句竟然是终点。幸亏咱们运气好,不然从第一句开始找,光找这无量山就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呢。” shirey杨点头道:“现在想来,最难有头绪的还是第一条线索,谁会想到这陈家竟然留了条线索在洗尘寺底呢。”想到这一路的艰辛,我们都不仅有些慨叹。 胖子急道:“你们俩别在这儿伤春悲秋的了,赶紧进去吧这终点就在眼前了你们怎么不着急呢,心真宽呢” 我从包里掏出一个冷烟火扔向洞里,冷烟火发出明亮的光,照亮了整个洞穴。只见洞穴内顶高约三米,宽约四米,洞壁及地面干燥光滑,只是深不见尽头,想必这陈家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修建好这个洞穴的。我们三人共同历险已经多次,没什么好嘱咐的,我便让胖子带头先进洞穴,我照例殿后。胖子二话不说立刻进洞,shirey杨紧跟其后,我检查了下背包物品便也跟着shirey杨进了去。前脚刚迈进去,我突然听见石阶下面的洞口处似乎有什么声音,便停了下来用狼眼照看。前面胖子见我没有跟上,便回过头大叫:“老胡你干吗呢,快点儿跟上,无组织、无纪律,脱离队伍” 我没看见下面到底有什么,也许是野兔、野鸡什么的小动物在下面路过,便赶紧向前跑了几步追上胖子和shirey杨。走了几步我突然想起在老龙头时遇见的鬼打墙,忙对胖子说道:“小胖,别贴着墙壁走,走在路中间,免得着了道。”胖子顿时领会了我的意思,走在了路中间。 这条路又黑又长,三只狼眼的光线根本不足以照亮整条道路。走了大约十分钟,前面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胖子在前面边走边喊道:“老胡,前面有东西挡路,扔支冷烟火照照。”我又从背包里掏出一支冷烟火扔了过去,幽冷的火光照亮了我们面前挡路的东西。只见眼前竖立着一个硕大的铁架子,上面悬挂着一只巨大的东西。还没等我们进一步看清楚,冷烟火便熄灭了。这时shirey杨突然说道:“老胡,你看墙边。”我打着狼眼照过去,只见墙边每隔半米便有一个人灯跪在地上,与我们在洗尘寺摆放狗头人身像的密室里见的一样,都是的人跪在地上,双手背后,大张着嘴。我走近用狼眼照了照人灯嘴里,不出意料,嘴里也有一些人油,只是这些人灯嘴里的灯芯比密室里的更粗些,尚没有完全腐烂,并且每只灯芯之间都用绳索连着。 我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只灯芯,这只燃着的灯芯的火苗顺着绳索点燃了另一只灯芯,一个传递一个,慢慢地这一侧全部人灯都点燃了。shirey杨走到墙的另一侧也点燃了灯芯,渐渐所有的人灯都点着了,洞穴里一片明亮。我们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东西。 山洞到了人灯这里就已经是尽头,前方是一片豁然开朗的空间,好像是在山体里掏的一个大洞,大到几乎把整座山都掏空了。在距离我们两米远的地上有一条河沟,大概有三米多宽、四五米深,河里流动着一些液体,在明亮的灯火亮光下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芒。河沟里竖立着一个巨大的铁架子,几乎顶到了山洞顶。铁架的上部竖着一个风扇一样的圆盘,镶嵌有七片扇叶,看起来锈迹斑斑。圆盘直径差不多也是三米左右,远处看这个铁器像是一只长着硕大脑袋的怪兽,在静静地等待着前来的人们。 胖子捅了捅我说:“老胡,你说那铁架子该不会真的是通风的风扇吧。按理说明朝应该还没发明风扇吧。” shirey杨摇头道:“这铁架立在河沟里不知是什么意思,我总觉得这两者有必然的联系。” “我觉得现在最严重的问题是怎样能渡过这道河沟。”我对他俩说道,“这河沟里的液体怎么看都不像是水,说不定有什么腐蚀性。” “妈的,这破山洞里连老鼠都没有,不然还能扔下去一只试试。”胖子遍寻活物无果,恨恨地说道。 shirey杨站到河沟边上探头往下看,回头对我说道:“老胡,这河沟的设置明显是为了不让闯入者进入,可是这沟里又立着一个铁架,只要把绳子绑在铁架顶端荡过去就行了。这设计明显自相矛盾。你说这铁架会不会是有什么别的用途” 胖子说道:“哎呀这还不明显吗,这铁架上的风扇肯定也是个机关,没准儿是转起来伤人的,不过好几百年过去了,早他妈锈了,不信你们看看,这哪有什么东西能让这大风扇转起来,古时候也没有电。要我说咱们就吊在那大风扇上荡过去得了。” 我仔细看了看铁架顶端,确实锈得很死,如果没有外力的话应该不会轻易转动。而且看这个铁架子,是几根大腿粗的铁柱围搭起来的,中间有一根铁管连接风扇,像是有个轴承之类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这些铁柱、铁管、轴承全都已经锈得死死的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不会活动。于是我大手一挥:“过河” shirey杨运用在美国西部时练就的套马技巧轻易地就将绳子套上了风扇。胖子估算了下长度,握住绳子的末端说:“不用说,肯定是我王副司令身先士卒,先替同志们蹚蹚道,无论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我绝不退缩”说完就想抓着绳子荡过去。我和shirey杨一把抓住胖子同时说道:“我先来” 我是怕胖子莽撞,又发生点什么意外,所以想着我先去蹚路。眼见shirey杨也说先过去,我心知她也是这样想,不禁有些感动。我拿掉shirey杨抓住绳子的手说:“杨参,我知道你们美国讲究女士优先,可是在我们中国,讲究的是大丈夫冲锋陷阵,女子坐守后方。所以你就别争了,我先过去。”“可是”shirey杨还要说什么,我摆摆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我抓住绳子,一挥手道:“同志们,冲啊”喊完就拼命向前冲去。 到了河沟边上,我猛地一跃,自忖下一秒一定是双脚踏在河沟对岸的土地上,不料我荡到一半,绳子猛地往下一沉,顿时前进的势头停滞了,我顿时向旁边的铁架子荡去。身后的胖子和shirey杨一声惊呼。就在我马上要撞上铁架子的时候伸腿在架子上一蹬,身体顿时便荡了开去。 胖子立刻就要拿绳子上来救我,一把被shirey杨拦下,急道:“你千万别上去,这铁架子锈了这么多年,万一禁不住你俩的重量呢”胖子一听只好作罢,焦急地看着我。我在又荡回去马上要撞到铁架的时候用腿钩住了一根铁柱,我的腿却也狠狠地撞在铁柱上。我疼得闷哼一声。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腿钩住铁架的时候,我猛地松开绳子,借着冲力紧紧地抱住了一个铁柱。 shirey杨在下面焦急地问我:“老胡,你没事吧”我故作轻松地答道:“我很好,很有些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就是有点高处不胜寒,你们快上来陪我吧”shirey杨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刚才吓死我了。”胖子哈哈大笑道:“胡司令,怎么说你也是我们红四方面军的领袖人物,现在像只猴子似的抱在柱子上,实在是有损我军军威啊” 我本来抱在柱子上就有些心惊胆战,被胖子一嘲笑,加上shirey杨还站在下面看着,顿时有点儿脸红。我对胖子说道:“王凯旋你现在尽情地嘲笑我吧,一会儿你也要荡着绳子过来,看你还笑得出来吗”胖子恐高症不轻,听见我这么说,正好戳中他的心病,讪讪地不吱声了。我见胖子偃旗息鼓,正得意地准备继续叫嚣,突然发现岸边的一只人灯摇摇欲坠,连接两个人灯的绳子已经被烧断了。我刚要招呼胖子去看看,那只人灯却扑通一声掉进了河沟。 霎时间河沟里便起了大火,火苗呼地一下就蹿了一米多高,瞬间蔓延开去,整个河沟变成了一条大火龙,吐着火舌企图吞噬一切。我们都被这个变故惊呆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shirey杨最先反应过来,对我喊道:“老胡,那河沟里的液体是尸油你快抓着旁边的绳子想办法到对岸去” shirey杨的话提醒了我,我赶紧抓住了垂在我身边的绳子,可是不料因为我手松开了柱子,只有双腿紧夹着,在抓住绳子的同时我竟然因为没有受力点一下子大头朝下了。shirey杨一声惊呼,胖子一急就要冲过来,我赶紧喊道:“我没事小胖你别过来”说着我手上暗暗使劲,慢慢抓着绳子爬了上去,终于颠倒了过来。胖子见我正了过来对我喊道:“老胡,你别磨蹭了,一会儿绳子该被烧断了,你赶紧过去吧” 我低头一看,绳子下端已经被烧着了,过不了多久火苗就会顺着绳子烧上来。我赶紧一腿盘好柱子,一只脚踩在柱子上,勉强找了一个着力点,想要一咬牙荡过去。突然听见shirey杨在底下叫道:“老胡,不好风扇转起来了”我抬头一看,原本锈得死死的风扇竟然缓慢地转了起来,更要命的是连接风扇和铁架的杠杆竟然也转动了起来,顶着风扇正从右边缓缓地转向左边。我本来手抓着绳子腿盘在铁架右侧的铁柱上,而绳子被shirey杨套在了杠杆上,现在杠杆向左侧转动,我也随着绳子慢慢地转向了左边。我号叫道:“王凯旋,老子杀了你你不说这锈死了吗”胖子见状也吓呆了,赶紧对我说道:“老胡,你快撒手,别拉着绳子了,一会儿风扇转到左边你会被带得掉下去的” 我赶紧松开了绳子,依旧双腿双手抱着柱子,一时进退两难。底下的火越烧越旺,热浪不停歇地扑上来,烤得我大汗淋漓。我感觉自己再烤一会儿就要虚脱了,赶紧咬了一下舌尖,顿时清醒了一些。shirey杨在下面对我喊道:“老胡,风扇越转越快了,你小心些别被打到。”我转过头一看,风扇已经转得起了速度,就像是谁在生锈的轴承间涂了润滑油一样,越转越快。这七片硕大的风扇叶锋利无比,飞快地转动起来就像是一台快速切割机。我看了暗暗心惊,这要是不小心碰到了,肯定胳膊都会绞折的。还好杠杆可能锈得比较死,转动得比较慢,现在转到左边正慢慢地转回来。我暗自估算了一下,杠杆大约长半米多,也就是说风扇离铁柱大约半米多,那么这半米就算是这台切割机的盲区,只要我保证抱着铁柱不超过半米的范围,那应该还是安全的。可是我自从上了铁柱到现在,已经有十分钟了,再加上下面的火烤烟熏,体力消耗很大,实在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再不赶紧想办法过去,恐怕真要掉下去变成烤乳猪了。绳子已经被火烧断了,shirey杨想再套过来一根,可是不知怎么无论如何也套不上杠杆。 胖子见shirey杨套不上绳子,急得直骂娘,眼见我越来越支撑不住,站在岸边又实在帮不上忙,对我吼道:“老胡,管他娘的,直接跳这距离我看了,也不算很远,拼死跳了没准儿还能过去,总好过掉下去直接被火烧死”shirey杨一听见胖子这样说,顿时急了:“王凯旋你怎么能这样说万一老胡跳不过去呢”说到最后已经带上了哭声。听见胖子和shirey杨的话,我心一横,反正不跳是肯定死,跳了没准儿还能活,趁着还有力气干脆跳吧。想罢眼睛一闭,心一横,一腿盘紧柱子,右脚撑在柱子上,心里默念着“一、二、三”右腿猛地使劲一蹬,整个人就扑了出去。 砰地一下,我重重地撞在了对岸的河沟壁上,然后开始迅速下滑,我的手拼命地抠住地面,脚使劲抵住沟壁,终于停住了滑势,吊在了对岸边缘。还没等我暗自庆幸,一股滚烫的感觉自脚底传来,我没法低头看,可我也知道肯定是我垂下的身体碰到了凶猛的火苗。可是我的胳膊和腿已经酸软无力了,我想爬到岸上可是使不上力气。突然我觉得小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想必是火苗烧着了我的裤子。这时shirey杨在对面凄厉地喊了一声:“老胡”我听见她凄楚的声音,顿时不知从哪里生发出一股力气,双臂猛地一使劲,脚下使劲一蹬,爬上了岸。我就地一滚,腿上的火苗被压灭了,可是我低头一看,裤腿已经烧着了一半,小腿也起了很多大水疱,其他部位也有少许的烧伤,惨不忍睹。 不过还好我过来了我站起来向对面的shirey杨和胖子挥了挥手,胖子使劲对我竖着大拇指,shirey杨偷偷用手背擦了下眼泪。我见他俩为我着急的心情,不禁也有些动容。胖子冲我喊道:“老胡,你真牛逼我承认你是正司令了我甘愿在你手下当副的” 我笑骂道:“你大爷的我本来就是正司令” “正司令,您老过去了,我和杨参谋怎么办风扇转得太快了。”胖子喊道。 我抬头一看,果然风扇已经越转越快,快得都看不清扇叶了,杠杆看起来也活动开了,快速地转着。现在的铁架子整个就是一台绞肉机,恐怕就算是钢筋铁骨也禁不住这一绞。我心下着急起来,胖子和shirey杨不进来,难道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找陈家大墓他俩肯定不放心我自己进去,我自然也不放心他俩留在这儿,万一又有什么机关就麻烦了。 “司令,干脆你在那边等会儿,我和杨参谋等火停了就过去。”胖子把手卷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喊道。 “胖子,这沟里的油应该跟人灯里的油一样,是尸油,这么多恐怕要烧几个月才能烧完。”shirey杨面露难色说道。 听见shirey杨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原来这沟里填满尸油有两个用途:一是形成大火隔断去路;二是利用火产生的热浪并配合一些机关来让风扇和杠杆转动,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绞肉机,想要通过更是难上加难。而那些把人灯连起来的绳索,根本不是为了点燃一个人灯就可以点燃整排灯,而是为了烧断后使人灯掉落,点燃河沟大火。而我们在洗尘寺已经见过了人灯并点燃了,所以到了此处再不会怀疑这人灯还有其他用途,自然而然就点亮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便想要告诉shirey杨,谁知她指了指风扇,又指了指河沟大火和人灯,我便知道她也想明白了。胖子见我俩打哑谜,狐疑道:“你俩比画什么呢,该不会都这工夫了还有闲情表白吧” “表白个屁,你这个单细胞生物。赶紧想想怎么过来吧”我冲胖子喊道。 烧了这么半天,火势并没有小,反而越烧越旺,看来我们分析得不错,这河沟里的液体果然是尸油。随着火势不停地增大,产生的热空气越来越多,冷热空气对流越来越频繁,自然风扇也就越转越快,杠杆也越转越快,现在风扇已经围着铁架疯狂地公转和自转了。胖子走到墙边灭了一个人灯嘴里的火,举起人灯,小心翼翼地伸向风扇,顿时风扇的快速转动将人灯的下半身打了个粉碎。胖子赶紧松手将人灯扔进了河沟,对我喊道:“老胡,这他妈太吓人了,怎么过去啊” 我耸耸肩,表示现在没有任何头绪。一时我们三个都陷入了沉思,我拼命地想着怎么能让他们顺利地过来。胖子突然把身后的背包解了下来,从里面掏出大金牙带来的弩和钢箭。我连忙问:“小胖,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万万不可自杀成仁。” “呸,胡八一你满嘴放屁,老子还没活够呢。”胖子将钢箭装在弩上,端起瞄准了风扇。shirey杨奇道:“胖子,难道你要将风扇射下来”胖子用一只眼睛瞄准,说道:“我这么高深的思想岂是你们能领会的,看着吧。”说完嗖的一声将钢箭射了出去。 钢箭正好打在疯狂旋转的风扇叶上,铛的一声被风扇猛地打了出来,飞速地向我射来,我连忙就地一滚,钢箭就射在我身后一寸的地上,深深地扎进土里。我看着钢箭的位置,出了一身的冷汗,慢慢爬起来咬牙道:“王凯旋副司令,我们凡夫俗子果然是不能领会您高深的思想,敢情您专门瞄准了就等着射我呢” 胖子看差点儿射着我,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说道:“不敢不敢还请胡总司令原谅,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这次必当班师凯旋。”说罢又将一支箭装在了弩上,我和shirey杨见状赶紧各后退十米,防止成了胖子练手的牺牲品。胖子深吸一口气,瞄准了风扇,“嗖”的一声又一支箭射了出去。这次钢箭不偏不倚刚好穿过风扇的包围圈,铛的一声射在了杠杆与铁柱的轴承处。轴承年久失修,已经锈掉了大半,又被胖子射来的钢箭一扎,顿时变了形,渐渐卡住不动了。我愣愣地看了半天方反应过来,大叫道:“胖子你太牛逼了你这准头儿堪比杨子荣我决定代表组织赐予你王子荣的称号”shirey杨也连忙跑到胖子身边,拍着胖子的肩膀说道:“小胖,你这招太厉害了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胖子扬扬得意道:“不是我吹,打从胖爷我四岁能摸枪开始,那北京四九城神枪手这一名号就再没到过别人手里。百步穿杨都是小意思,四百米外我能打穿啤酒瓶子。我这人谦虚,平时不爱炫耀,再说了这一手也没什么,跟卖煎饼的摊煎饼好吃、卖草鞋的编草鞋好看都是一样的,还是属于人民群众中的一分子嘛。你们不要搞个人崇拜,要客观辩证地看问题。” 我笑道:“是是,胖爷说得是。胖爷不仅技艺超群,还兼有高远的思想、宽广的胸襟,实在是我党的栋梁之才。胖爷,接下来您老是不是该稍移玉趾,赶紧过来了”shirey杨走到岸边又将绳子套在了风扇叶片上,回头对胖子说道:“小胖,你先过去吧。” “还是你先过吧。”胖子不肯。shirey杨也不再争辩,走到远处助跑到岸边,猛地一荡,身形矫捷地便荡了过来。 “小胖你快点过来吧,队伍没有了你怎么能打胜仗,我们需要你。”我对胖子喊道。 “同志们不要急,少安毋躁,我这就过去。”说完抓住shirey杨扔过去的绳子,也荡了过来。荡到一半的时候,风扇“咔嚓”一声断了一半,胖子猛地下沉。本来胖子就有恐高症,荡过来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这下猛地一沉胖子忍不住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吓得腿脚发软。绳子已经不听话地向铁架撞去。我赶紧喊道:“小胖,抓住架子”胖子听见我的喊声猛地抱住眼前的铁柱,像我之前一样附在了铁柱上。 那风扇本来经历了数百年的水汽侵蚀,已经锈钝不堪,再加上之前我荡过去的时候已经大力拽了一下,刚才又被胖子一箭射得变了形,能勉强承载住shirey杨的重量已经是极限了,胖子这二百来斤的体重实在是禁不住了,一阵断裂声之后风扇无力地掉了下去,瞬间被火苗吞没了。胖子战战兢兢地伏在铁柱上,紧紧抱着不敢睁眼。我忍不住大笑道:“小胖,你怎么说也是我们红四方面军的领袖人物,刚才一箭射坏风扇的英姿还历历在目,现在却像猴子一样趴在柱子上,实在是有损我军军威。” 胖子闭着眼睛恨声道:“胡八一,你等老子下来,先与你大战三百回合”shirey杨狠打我一下说道:“老胡你太没正经了,胖子还处在危险之中呢,你还有心思拿他开玩笑。”我揉着被shirey杨打疼的地方说道:“小胖,拿出你的勇气来,前方还有宝贝等着你呢,你可别在这儿了。”胖子一听急道:“他妈的,谁敢动老子的宝贝我这就下来” 我暗笑道:“那你睁开眼睛,我把绳子给你扔过去,你猛地跳过来就行,我和杨参谋拽着你。”胖子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点点头。shirey杨把绳子扔向胖子,胖子猛地伸手一抓,还好抓住了。这手离开柱子一刹那的工夫就把胖子吓得够戗,抱着铁柱直哆嗦。我赶紧说道:“小胖,干得漂亮。现在你把绳子缠在手上,我喊一二三,你蹬住了就跳过来。”胖子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猛地点了点头。我趁势喊道:“一,二,三”胖子使劲向前一跳,我和shirey杨拼命拽着绳子,咚地一下胖子拦腰撞在了岸边。 我和shirey杨连忙连拉带拽把胖子拖了上来,胖子躺在地上哼哼道:“老胡,快看看老子膝盖骨是不是摔碎了。妈的,刚才正好卡在腰上,差点儿把午饭吐出来。”我边检查着胖子的腿边说道:“胖爷这一跳当真神勇,不仅速度奇快,姿势还很优美,就连着陆点都选得比我好。”胖子的骨头硬,没摔坏,就是小腿上有很多擦伤。shirey杨拿出药膏给胖子细细抹上,胖子这才缓过劲来。 我们三个回望着对岸,回忆着刚才惊险的一幕幕,都是心有余悸。shirey杨仔细地为我包扎伤口,胖子仍然躺在地上休息,气氛平和得就好像没有发生刚才的事一样。我见大家歇得差不多了,踢了踢胖子的大屁股,说道:“走吧,继续前进吧”我们三个便背起背包继续向前走去。 第十七章 九棺黑煞 胖子刚刚撞了腿,走不快,我也满身伤痕,shirey杨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折腾了这几天,体力精力也消耗极大。三个伤病员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山洞里缓缓地走着,胖子边哼唧边抱怨道:“老胡,这他妈陈家看着也不像忠良之辈啊,这他妈障碍设置的,都快赶上皇家陵墓了。清西陵也没听说有这么多机关” shirey杨沉吟道:“老胡,按理来说这陈家只是当地望族,可是胖子说得没错,这陈家大墓修建得确实太过于烦琐。通常修建大墓是选择一片区域进行墓室的建造等工程,可是寻找陈家大墓的踪迹却几乎遍布了整个山海关县城。这陈家,似乎势力不是一般的大。”shirey杨分析得没错,陈家煞费苦心地修建如此庞大的一座墓穴,究竟是为什么呢胖子一脚踢开挡在路上的一个石块道:“没准儿是陈拓那老小儿大肆敛财,贪赃枉法,最后被皇帝秘密处死,株连九族,所以陈家才会一夜之间全消失了,这大墓说不定就是埋藏财宝的地方。” shirey杨不悦地警告我:“老胡,你已经摘了符了,不再是摸金校尉了”我赶紧打断shirey杨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杨参咱还是抓紧赶路吧。”shirey杨瞪了我一眼,没有继续说话。胖子转着圈地乐呵,完全忘了刚才的惨痛经历。 我们沿着地洞继续走着,黑暗的地洞没有任何光亮,胖子的狼眼没电了,只剩我和shirey杨的手电还有微弱的电光。走了一小段,跑在前头的胖子突然叫了一句:“我肏”我和shirey杨赶紧跑上前去,只见一间不大的房间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九具石棺,石棺和房间的用料全是灰色大理石,东边四具,西边五具,中间留一条两人宽的通道直通向房间另一头的大门,可是大门是紧紧关着的。 我们三个对视了一眼,shirey杨悄悄握住了我的手,胖子扭头问我:“老胡,难道说这是陈家大墓吗”听见胖子这样问,shirey杨的手明显紧了一下。我摇摇头道:“这肯定不是最后的墓室。咱们这一路进来,并没有见主墓室,而且即使是主墓室,也没有一下子葬着九个人的情况,就算是陪葬也应该在耳室。况且你看,这墓室那一面墙上还有一个门,这说明肯定前方还有路呢。”shirey杨明显有点儿失望,可是随即就镇定了下来。胖子一跺脚道:“还他妈不是,这老陈家到底是整了个多复杂的阵势。可是老胡,见棺不升,不合规矩呀”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俩对视了一眼,胖子问我:“升吗”我坚定地说:“升”shirey杨一把拦住说道:“老胡,咱们此行的目的只是要找到陈家大墓,不要无事生非。” 胖子大声说道:“杨参谋,这你还看不出来吗,很明显这是一阵势啊,不破了这阵势就别想去后面那门。”说着一指对面紧闭着的门。我点点头道:“胖子说得正是,门特意安排在墓室的那头,而且这棺材摆放得很有讲究,东西共九具暗合九五至尊之数,肯定是有些说法和意图的。通常一间墓室只摆放一个棺椁,偶尔有夫妻合葬的情况也仅仅是摆放两个。像这间屋子一下子摆放九个,一定不同寻常。虽然咱们不找麻烦,可是麻烦找咱了咱也不能退缩是不是” shirey杨也不知是真的被我说服了还是被我侃晕了,竟然赞同地点了点头。胖子见状大喜,向我一挤眼睛,便喜滋滋地掏出套尸索递给我,自己拿了工兵铲就朝左手边最近的棺木奔去了。shirey杨在墓室东南角照例点上一根蜡烛,有了以前的几次灭蜡烛经验,这次来之前我特意让shirey杨从美国买的高级蜡烛,一根有小孩胳膊粗细。胖子一见蜡烛就笑骂道:“老胡,你真他妈鸡贼,整了一根这么粗的蜡烛。我看下次再给这蜡烛套一防风罩,更他妈踏实。”我说道:“别他妈废话了,赶紧升棺吧。” shirey杨突然在墙边喊我:“老胡,这蜡烛点不着”胖子一听急了:“我说杨参,你是不是买的假冒伪劣产品啊,这种事上怎么能省这一块两块的呢。这是什么事,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是关系到能不能发财的大事。怎么美国人也这么抠”我赶紧让胖子别说了,走到shirey杨身边看看,蜡烛完好无损,摸摸烛芯也是干燥没有受潮,可为什么就点不起来呢我拿起蜡烛使劲用手捻了捻烛芯,用打火机反复地烧着烤着,终于,蜡烛上燃起了一个小小的火苗。不过这个火苗不像别的蜡烛一样燃起的是黄色的温暖的火苗,而是泛着幽幽的蓝光,小小的摇曳着,就像是随时都可能熄灭一样。 我奇怪道:“杨参,你们美国的蜡烛点起来都这颜色的”shirey杨道:“这种蜡烛我以前没买过,教堂里做弥撒点的蜡烛都是细蜡烛,火苗都是橘色的,这种蓝色的我是第一次见到。老胡,我觉得这屋子里有问题,要不还是别升棺了。” 胖子一听急了:“那怎么行,不升棺怎么知道这棺材里有什么啊,万一蹦出来个粽子谁负责啊”二话没说直接拿起工兵铲就开始撬棺材盖。这棺材盖是用木楔子直接钉上的,胖子下死了劲没几下就撬动了,我见胖子来真的,赶紧冲上去拿着工兵铲帮着一起撬。俗话说俩人齐心其利断金,我和胖子没几下就把棺材盖撬开了。shirey杨和我赶紧把鼻子捂上,防止吸入棺内的尸气。尸气是极阴的东西,吸入一点即可损伤内脏,而且尸气会久郁体内不易排出。胖子掏出简易的防毒面具戴上,用工兵铲抵住棺材盖的边沿,使劲一推,棺材盖“哗啦”一声整个翻到了地上。一股浓郁的尸气扑面而来,我们三个赶紧躲开。 等尸气散得差不多了,胖子一马当先冲上前去看棺材里有什么,我和shirey杨也赶紧扑上去。只见棺内躺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身穿一件紫色长袍,衣料还显得很新,眼睛部位凹陷。整个尸体竟然没有腐烂,只是像脱水了一样干瘪,皮肤紧紧贴在身上,尸身呈一种类似城墙砖瓦的青灰色。可是棺内竟然没有一件明器。胖子一看这情形立马就急了:“老胡这他妈什么情况”我也很诧异,穷苦人家下葬用破草席一卷没钱买棺材更别提陪葬品了,但凡用棺材下葬的,甭管棺材板多薄,肯定是会陪几件东西的。可是看这口石棺外面是大理石的椁,里面是云杉木的棺,怎么也不像没钱陪葬的样子。 就在我纳闷儿的时候,shirey杨对我说:“老胡,你看着棺木像不像柳树做的”shirey杨这样说把我吓了一跳,柳树性属阴,是墓葬忌树,也就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墓葬附近的树,这样性阴的树会极大的破坏墓地的风水,容易形成粽子。可是我刚才看了,这棺木明明是云杉木。shirey杨指着棺木的纹理说:“你看,这棺木的纹理粗中带细,在环形的大纹理内兼有细小的曲线纹,粗看确实像是云杉,可细看这是水柳木的特征。”我沿着shirey杨的指向看去,确实有她说的特征。我心下一沉,这墓里拿水柳做棺材板,不是明显想养尸吗 胖子突然叫道:“老胡,蜡烛”我应声看去,只见烛火腾地一下变成了明晃晃的绿色,火苗突然大得吓人。一看这情形,我们三个都有点紧张。shirey杨问我:“老胡,这蜡烛还没熄灭,我们究竟是不是继续”见到这么诡异的情形,我现在也说不准。胖子没摸到明器正窝火呢,脖子一横道:“祖宗规矩是鸡鸣灯灭不摸金,这不没灭吗再开下一个,我就不信这九具里都没有明器。” 我低头一看棺里,登时吓出一身白毛汗,棺内的那具男尸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长出了一身的黑毛尸体长毛称为煞,白毛为白煞,黑毛为黑煞,煞是粽子中极为厉害的一种,我和胖子第一次盗斗的时候曾遇见一只,差点儿让我和胖子、英子葬在那座大墓里,最后还是用了个计,让草原大地懒对付了它。可是现在,我们三个只有两支枪和一张弩就在我回忆往昔的这么一瞬间,那只黑煞的黑毛越长越盛,连手上、脸上都长了,我赶紧大叫一声:“遇见大粽子了抄家伙”胖子和shirey杨瞬间掏出武器,就在这时棺里的粽子突然颤抖了起来,手指甲和头发开始飞速地生长,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动。 我们三个迅速撤离到一边,三把武器同时对准那口棺,准备随时开枪射击。可是好像受到了那口棺里黑煞的影响,其余几口棺内竟然也出现了咯咯的声音,还有指甲挠棺盖的刺耳的摩擦声。我们三个对视一望,全都面无血色。shirey杨颤声对我说:“老胡,你看蜡烛。”我转头望去,只见蜡烛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蜡烛一熄灭,我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就没了,说明这就是阎王注定不让我们摸明器,可是这他妈棺材里也没明器可摸啊没办法看来这次只能硬扛了。 棺材里的咯咯声和挠棺材盖的摩擦声越来越响了,满屋都充斥着一种刺激人神经的刺耳声音。我们三个背靠着背慢慢退到房间另一侧的门边上,胖子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踹在禁闭的门上,登时嗷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这他妈门怎么关得这么死妈的老子的腿估计要断了”胖子坐在地上使劲揉着脚底。 刚才被我们升棺的尸煞腾地一下从棺里站了起来,像受到感召一样,其余八个棺椁里的粽子也开始疯狂骚动,声音越来越大,终于砰的一声,八个棺盖齐齐弹开,从其余的八个棺椁里跳出八具黑煞,看身形有男有女,均是满身满脸黑毛。九具黑煞一起从棺材里跳出来,震得地面都颤动了。黑煞四肢不会弯曲,像九具石像一样齐刷刷地飞速向我们跳来。 胖子一抬手,芝加哥打字机的一梭子子弹全打在跳在最前面那只黑煞的腿上了,登时那两条腿就被打烂了。两条腿支撑不住黑煞沉重的躯体,黑煞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但是竟然并没有停止来势,而是不停地使劲向前拱着。shirey杨抬手就瞄准了一只离得最近的女黑煞的头部,几枪就将黑煞头部打得稀巴烂,可是黑煞只是停顿了一下,马上又快速地向前跳过来。 shirey杨吃了一惊,眼看那只无头的女黑煞就要跳到面前了,她赶紧就地一滚,躲开了女黑煞砸到面前的手臂。无头女黑煞一击打空,随即向右挥拳打向我来,登时我就感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我忙举起手里的钢弩迎面一挡,“当”的一声巨响,我的手上传来一阵剧痛,一定是虎口被震裂了。我的胳膊一阵酸麻,钢弩没拿住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无头女黑煞又将胳膊砸来,眼看就要砸我头上了,我眼睛一闭心一横,刚要学shirey杨就地一滚,突然旁边传来一阵冲锋枪的声音,女黑煞扑通一声仰面倒下。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胖子换完了弹夹看见我正处在危险中,几枪又把这只女黑煞的双腿打折了。 我向胖子一竖大拇指,赶紧捡起钢弩,装好钢箭。我见shirey杨又换上了弹夹,赶紧对她说:“打头没用,这些黑煞的行动不受脑部神经控制,他们的神经早都坏死了。控制他们行动的是身上的黑毛你得把腿打折才能阻止他们”shirey杨躲在一个石棺后面掩护,听见我的话冷冷说道:“我刚才已经明白了,你拿好自己的弩吧。”我暗自好笑,shirey杨的自尊心可不是一般的强。 剩下的七只黑煞也迎面蹦了过来,全都挥起双臂准备打死我们。黑煞身上的黑毛是尸体在极阴的情况下存在的一种潜在病毒,如遇阳气则会迅速滋生。长了这种黑毛的黑煞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寻常刀剑硬物根本伤不了它,只有近距离的枪支才能勉强穿透黑毛的保护,击碎里面的尸骨。那些黑毛大概是带有生物电感应,能感知近距离范围内的活物,从而引导黑煞进行攻击。人有三觉,天觉为上,地觉为中,人觉为下,这三觉暗合道家的人法道自然理论,这黑煞的黑毛大概就是三觉中的人觉,虽然最为低等,却是攻击力最强的一觉。 眼见剩下七只黑煞也迎面扑来,胖子和shirey杨都迅速换好弹夹,分别向离得最近的黑煞射击。胖子和shirey杨的枪法那都没的说,一个出身于军人世家,一个是美国海军出身,几枪就将两只黑煞的膝盖打得粉碎,顿时两只黑煞都摔倒在地,不停地扭动,企图进一步往前。剩下的五只黑煞趁着这空当迎面扑来,我举起钢弩瞄准一只黑煞的膝部猛地射出去,因为距离很近,这只钢弩的射击力不输胖子手中的芝加哥打字机,瞬间就将一只黑煞的膝盖穿透。这只黑煞身形猛地一晃,一下子仰面摔倒在了地上。我刚要欢呼,这只黑煞猛地一下又弹了起来,用另一只好腿快速地蹦到了我面前。 没想到那只黑煞竟然又蹦了起来,用没断的那只腿一下就蹦到了我的面前。顿时一股陈年腐朽的尸气夹杂着黑煞手臂挥过来的劲风迎面扑来。眼看那只长满黑毛的手臂就要打到我了,我有了上次硬碰硬的教训,不敢再用弓弩抵挡,连忙弯腰就地向右边一滚,躲过了黑煞的一击。还没等我站起来,又一拳砸向了我,我本能地将头向右一偏,那一拳砸了个空,将我脸旁的大理石地面砸了个坑。我赶紧连爬带滚地向旁边挪去,趁那黑煞还没追上来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只见那只黑煞已经转身去打胖子。胖子拖着笨重的身体左躲右闪,应接不暇。我连忙抽出一支钢箭装在弩上,瞄准了那只缺腿黑煞的另一只好腿,刚要放箭,突然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回头一看,是一只黑煞踩住了我的小腿。我心里一惊,赶紧放箭,还好准头没失,正中缺腿黑煞的膝盖,这下两条腿都被钢箭击碎,黑煞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眼见得手,我转身用钢弩进黑煞的脚背,但是黑煞身上的黑毛刚硬无比,这猛地一插震得我手臂发麻,也没插进黑煞脚背半分。 小腿像被万斤大石压住一样撕心裂肺地疼,黑煞伸手向我的脑袋砸来,我大喊一声:“胖子”只听吧吧两声枪响,黑煞的双腿膝盖被双双击中,登时便倒在地上。我回头一看,却原来是shirey杨听见我的喊声,抽身猛击两枪解救了我。可是她正在与一只黑煞进行搏斗,因为救我分神,一个不注意被对面黑煞猛地一拳挥中胸口。shirey杨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不住倒退,狼狈地躲避眼前黑煞的进一步攻击。 我眼见shirey杨遭到袭击,看她满脸痛楚的样子,顿时心急起来,刚想回身拿箭,牵动的小腿上传来的疼痛让我倒抽一口冷气。我没时间查看腿上的伤情,赶紧忍着疼痛拿出一根钢箭架在弩上,对准袭击shirey杨的黑煞膝盖就射了出去。没想到由于离得有些远,钢箭的威力大打折扣,虽然射进了黑煞的腿部,但是并没有将膝盖骨射碎,黑煞也就没有倒下,继续向shirey杨的位置前进。这一下大大出乎我的意料,shirey杨手中的勃朗宁也来不及换子弹,胖子正自顾不暇地被一只黑煞裹进了攻击范围,狼狈地左躲右躲,几次想换子弹都没机会。我一咬牙,猛地站了起来,感觉小腿好像折了一样疼痛剧烈,此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眼见黑煞举起的手臂马上砸到了shirey杨的身上。shirey杨满脸恐惧,拼命地想向后躲,脸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我猛地跳上一具棺材,向着黑煞的方向居高临下猛地一扑,我感觉自己就像撞上了一堵石墙,肋骨手臂都像是撞折了一样,却还是将黑煞扑倒在地。 黑煞身上的黑毛就像钢针一样扎进我的身体,我顿时觉得无比阴冷,仿佛身上的热气都被冻结,一股阴寒自丹田升起,迅速传遍全身。黑煞的进攻速度被我一阻,shirey杨就有足够的时间换好弹夹,砰砰两枪,将我扑倒的黑煞双腿打折。我倒在地上全身像坠入了冰窖一样冷得不能自已,不自觉地开始打冷战,手脚哆嗦不听使唤。shirey杨想挣扎着过来扶我起来,刚要起身,却神情痛苦地捂着胸口跌坐下去,脸色惨白。还剩两只黑煞正在袭击胖子,胖子正围着一个棺材与那两只黑煞周旋。两只黑煞逐渐包抄将攻击圈子越缩越小,胖子怪叫道:“妈的这黑煞也学过兵法,还他妈讲究包抄,胖爷我快支撑不住了老胡,杨参,你们别见死不救啊” 我听见胖子的喊声,却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股阴冷寒湿之气在体内四处乱窜,流过四肢百骸,便觉得双腿双手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无论怎么使劲都抬不起分毫。shirey杨终于挣扎着坐了起来,捡起勃朗宁想要换子弹,但是左手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一直哆嗦着使不上力气。胖子见我俩半天都没动静,转过头来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老胡,杨参,你俩没事吧”就这一分神儿的工夫,两只黑煞迅速蹦到胖子面前,同时举起手臂向胖子砸去。我心里一急,使出最大的力气喊道:“别碰那黑毛”可是我却听见我的声音微小得仿佛耳语一般,而且沙哑难听。 就在这顷刻间,胖子已经陷入了绝境,就在眼看两只黑煞的手臂都要打在胖子身上的时候,胖子猛地向后一躺,就势一滚,两只黑煞都砸了个空。这时shirey杨已经强忍着疼痛给手枪换完了子弹,费力地托着右手瞄准一只黑煞的膝盖打了一枪。shirey杨不愧是美国海军的优秀学员,在受伤这么严重的情况下依然准确无误地打中了黑煞的膝盖。这只女黑煞身形单薄,一只膝盖被打中后明显站立不稳,向前扑倒,砸在对面的黑煞身上,两只一起摔倒在地。胖子见状赶紧疯了一样跑出黑煞的攻击范围,向我们跑来,边跑边换子弹。倒地的两只黑煞腾地又弹了起来,快速地向我们跳来。胖子发了狠,回身蹲下,咬牙切齿地说道:“胖爷我不发威你们就不知道什么才叫厉害。妈的,受死吧”说完举枪瞄准,“吧吧吧”三枪,将两只黑煞的膝盖骨登时就打得粉碎。两只黑煞腿部没有了支撑,顿时倒在地上,不停地蠕动。 胖子见九只黑煞目前已经没有了威胁,赶紧跑到我的身边扶我坐起来,shirey杨也忍着疼痛挪了过来。这时我已经冷得快要失去了知觉,手脚麻木,全身发抖,阴寒之气在体内不停地游走,经过哪里哪里就生发出一股冷彻心扉的寒意。胖子见我这样子发了急,问shirey杨:“他怎么搞成这样的”shirey杨也急得快哭了,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老胡为了救我扑到了一只黑煞的身上,我估计应该是黑煞身上的黑毛带着极重的阴寒气,传到了老胡的体内。” 胖子将我的上衣解开,果然发现我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全扎满了黑毛,尤其手上最为严重,已经呈现出一种青灰色。不过幸好由于穿着迷彩服,衣料厚实,身上倒并没有扎上黑毛。胖子急忙问我:“老胡,你是不是冷你哪里难受你快说啊”shirey杨看见我痛苦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抽泣着对胖子说道:“咱们当务之急是先把老胡身上的黑毛清除掉,否则留在肉里会一直产生毒素的。”说完撕下一块衣服将手指包好,抱起我的手替我仔细清除那些黑毛。胖子见状也学shirey杨帮我摘除手上脖子上的黑毛,但是黑毛又细又密,摘了半天也没有摘干净。胖子眼见我手上的青灰色逐渐蔓延到了手臂,急得团团转。突然胖子大步转身走到了一个石棺前,掏出伞兵刀用力锯下来一块柳木的内棺,扔到了我的附近,又回头接着锯,不一会儿锯下了七八块。胖子回来用锯下的柳木条搭了个火堆点着,将我抱到火堆边上烤着。shirey杨继续仔细地给我摘着手上脖子上的黑毛。烤了一会儿火,我渐渐觉得手脚似乎暖和过来一点了,意识也有了一点恢复,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胸腔也不那么火烧火燎得难受了。我睁开眼睛,一眼就见到了胖子和shirey杨焦急的脸,还有我身边的火堆。我哑着嗓子问道:“胖子,你这哪儿来的木头生的火”胖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激动道:“妈的,老胡你终于醒了,你他妈再不醒我就以为你要交待在这儿了。你就别管那火堆怎么生的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被胖子气个半死,这厮永远抓不住重点。我刚要张嘴骂他,突然觉得一股格外强劲的阴冷之气猛地在身体里上蹿下走,顿时我觉得全身仿佛掉进了万年寒冰的冰窟,忍不住猛烈地颤抖起来。shirey杨一见我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大声对我喊道:“老胡,老胡,你坚持一下。这火堆的木头是从内棺上劈下来的,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在迷乱痛苦中勉强听见shirey杨的回答,心里暗暗骂道:“王凯旋你个王八蛋,老子差点儿被你害死了。”我费尽力气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说:“死胖子,你他妈把这火堆赶紧灭了” 胖子听见一愣,shirey杨赶紧用脚把火堆踢散,招呼胖子把余火踩灭。胖子把火踩灭后我顿时觉得好了些,刚才那股猛烈的阴寒之气变得弱了,但仍旧在体内游走。我让shirey杨掏出我背包里带的黑驴蹄子,细细地切成粉末。胖子纳闷儿道:“老胡,你都冷成这样了,干吗不让我点火啊”我有气无力地说道:“胖子,你丫这是要害死我啊那柳树本就是阴性极重的树,更何况养过百年古煞,那他妈就是个养尸木。你还用来生火,这木里的阴寒之气全被逼出来了。我本来就中了黑煞的阴毒,再受点寒气,要不是我八字硬,早他妈见老马、老恩去了。赶紧蹲墙角自己给自己二十个嘴巴。” 胖子听我说完猛一拍脑门儿,说道:“他妈的,差点儿一个不小心把你给害死了。这要真是把你害死了,你放心,我肯定陪你一块儿死。”我心里暗骂道:“我都死了,你他妈陪我死了有个屁用,还不如盗了这陈家大墓的斗,好好享快活呢。”心下虽然这样想,却也难免对胖子的这一番情意感动。扭头去看shirey杨,正眼圈红红地用伞兵刀仔细切着黑驴蹄子。我赶紧笑着说道:“杨参,是不是刚才黑煞那一下把你打疼了疼了就哭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风。”shirey杨白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却是满眼的关切。我刚想再斗几句嘴,体内的阴寒之气又卷土重来,我重又陷入了奇冷无比的境地,全身哆嗦,牙齿打战。shirey杨见状大惊,眼见我又要陷入昏迷,忙使劲掐着我的人中,急得对我说道:“老胡,你让我切这黑驴蹄子有什么用是不是能治这黑煞带来的寒毒”我被shirey杨一掐人中,恢复了些意识,听见shirey杨的问话,费劲地回答道:“我背包的最下面,有一小瓶二锅头。你把黑驴蹄子的粉末倒进酒里,喂我喝下”shirey杨二话不说拽过背包就开始翻,在包底找到了一瓶二锅头,然后小心地将黑驴蹄的粉末倒进去,晃了晃。黑驴蹄的粉末遇见酒立刻就产生了反应,生发出大量细小的气泡,整个酒的颜色变成了深褐色。我示意shirey杨喂我喝酒,胖子将我扶起来,shirey杨拿着酒瓶放到我嘴边,我喝了一大口,一股辛辣腥咸的味道充斥在嘴里。我缓缓地将酒咽下,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食道慢慢流进身体,逐渐扩散开来。 这暖流停在丹田位置不动了,渐渐越来越暖,暖到将丹田内的阴寒之气逼成一团,在体内不安分地颤动。暖流越来越暖,甚至都滚烫,寒气也越来越不安分,拼命地向上拱着,我五脏六腑仿佛都被绞烂了。shirey杨和胖子见我一脸痛苦急得团团转,问我我又答不出话来,只能焦急地盯着我。突然,我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正喷在胖子身边。shirey杨赶紧扶住我,为我擦拭嘴角。胖子低头仔细观察那黑血,只见那黑血黏稠腥臭,隐隐带着一股凉飕飕的感觉。胖子一拍大腿道:“杨参,赶紧再喂他喝一口酒。这黑血想必就是黑煞传给老胡的寒气,看来这酒能将寒气逼出” shirey杨又要喂我喝酒,可是我肚子里正翻腾得天昏地暗,处于无意识状态中,shirey杨熟练地捏住我的下颌骨,将酒灌进了我的嘴里。又有一股暖流进入了丹田,我接连喷出好几口黑血,渐渐喷出的血色不再黑得那么吓人了,我也觉得自己好了很多,没有了阴冷的感觉。我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胖子和shirey杨都紧张地盯着我看,我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没事了。”这句话一说出来,胖子和shirey杨都松了一口气,shirey杨的眼圈又红了起来。胖子看见了揶揄道:“这女人一恋爱,甭管多大年纪了怎么都跟十七八的小姑娘似的,动不动就哭鼻子抹眼泪的。”shirey杨狠狠地白了胖子一眼,柔声地问我道:“老胡,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没什么难受的地方了,就是身体有些虚,想必是阴寒之气没有排干净,不过能捡回这条命已经不易了。我摇了摇头,对shirey杨说道:“刚才你被黑煞狠击了一下,没事吗” shirey杨说道:“没事,当时虽然很疼,但是现下已经好多了。”胖子不耐烦道:“你俩差不多就行了,我这在旁边当电灯泡都快把整个悬阳洞照亮了。老胡,地上这些黑煞怎么办” 我在shirey杨的搀扶下站起来,说道:“小胖,你去拿这黑驴蹄酒倒在一只黑煞身上试试。”胖子依言将酒洒在一只离得最近的女黑煞身上,顿时发出一阵嘶嘶的声音。黑煞的身上冒起了白烟。黑煞不住地颤动,渐渐不动了。胖子弯下腰一看,惊奇地对我说:“老胡,这黑煞被洒了酒的地方,黑毛掉了” 我点点头说道:“看来这黑驴蹄二锅头是好东西,胖子你收好了,没准儿咱们接着往下走还会遇上点粽子。”shirey杨扶着我道:“这黑驴蹄子泡白酒能克制黑煞,这是什么原理”我斟酌道:“其实我想到用黑驴蹄子泡酒也是一时之智,黑驴蹄子素能克制尸变,这你们都是知道的。白酒性热,更何况是二锅头这种高度白酒,更是性热得不得了。这黑煞养在柳木棺中数百年,全身生出的黑毛正是百年阴寒之气的物化形式。与阴寒之物相克的自然是性热之物,本来这白酒的热性没那么强,但是遇上黑驴蹄子这种本来就克制阴邪之物的利器,却生发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可能是黑驴蹄子中的某种物质与白酒的热性发生了化学反应,恰好产生了能克制黑煞阴毒的物质。我老胡真是八字够硬。” shirey杨打量着我的脸色说道:“等我们出了这个陈家大墓你还是要马上找人驱一下你体内的寒毒,这黑驴蹄白酒肯定没有完全驱除你体内的毒性,现在你脸色还是铁青的。”我点点头。胖子说道:“胡司令,咱们是不是该走了,儿女情长这些事等出了大墓再说。”我知道胖子着急找明器,尤其是在吃了黑煞这么大的亏以后,更是憋着一股劲不找到明器誓不罢休。我深吸一口气,觉得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一挥手道:“王副司令,派你去前线查看大门情况,如果一切妥当,我军即刻出发” 第十八章 画壁 胖子一溜小跑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把脚放到门上,回头看我,我点了点头,胖子猛地一使劲,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了,而且是匀速的,看起来不像是胖子踹开的,而是有机关操纵着打开的。我们三个看到这一情况,都面面相觑。胖子一耸肩膀说道:“管他到底怎么回事呢,这一路的怪事已经这么多了,再多点也没什么了不起。胡司令、杨参,咱们走起吧。”说完做了一个京剧中武生走起的动作,呛啷啷地便向前走去。 shirey杨扶着我走在后面,出了大门又是一条深长的甬道,狭窄得两个人并排走都会撞到旁边的墙壁。我示意shirey杨我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让她走在前面,我殿后,防止刚才屋子里的黑煞们又袭击过来。shirey杨见我确实不再像刚才那般虚弱,就点了点头,走在前面。我见胖子又跑得没了影儿,赶紧高声叫着让他回来。胖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说道:“你们怎么那么慢啊,我这都跑了一个来回了。这条路真他娘的长,跑了半天也没到头。” 我嘱咐胖子说道:“你丫别没事跟撒了缰的骡子似的自己往前面跑,三清观的事儿你忘得倒是够快的。这他妈墓里的情况深不可测,咱们三个必须要集中战斗力量。你丫也不是第一次出来盗斗了,怎么这次急得跟愣头青似的。” 胖子听见我说他,一脸的不耐烦:“老胡你丫别光顾着说我,咱们在这陈家大墓上耗了有四五天了,装备都用得差不多了,我这也就剩了二十多发子弹,再遇上点什么事估计是扛不住了。而且我怎么总觉得事情有点古怪,具体哪儿古怪又说不上来。” 听见胖子这么说,我突然想起刚要进洞前我听见的奇怪的响声。当时沉浸在发现大墓的喜悦中,没太把这声音当回事,以为是野兔、野狗路过发出的。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似乎是背包一类的东西被碰倒了发出的声音。我把这情况向胖子和shirey杨说了。shirey杨沉吟道:“老胡,你记不记得咱们去老龙头的路上,赶车的大爷说过,有一群人来山海关找什么姑娘山。你说,会不会是老大爷听错了,也许他们要找的是无量山” 听见shirey杨这样说,我心下一惊,隐约觉得这里面似乎暗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可究竟是哪里出现问题,我却一时说不上来。胖子道:“老胡,咱们刚拿到族谱的时候你不就说这事情有蹊跷吗说什么一切都来得太容易了。”胖子这话提醒了我,在北京的时候我和大金牙确实产生过疑问。当时是大金牙的一位老主顾拿来一本山海关志要出手,里面就记载着陈大将军和翡翠梅花笺的事情。没过多久,shirey杨又受陈教授所托拿着陈氏族谱要寻找陈家祖坟。因着shirey杨和陈教授的情分,再加上翡翠梅花笺的诱惑,我们这才踏上了来山海关的征程。来了之后遇见一个神秘老头,自称陈家管家后人,据其所说,发现这陈教授竟然跟陈大将军是一家,这族谱里提到的无量山竟然是陈将军家的大墓。 听我从头捋了一遍事情经过,shirey杨和胖子纷纷点头,表示没有异议。我沉吟道:“问题就出在这儿了,这一切看起来都行云流水,流畅无比,可是就是太顺利了,我们刚拿到县志,族谱就出现了,或者说就在我们受陈教授委托前,县志出现了。这县志和族谱缺一不可,少了任何一个我们都没有足够的动力和足够的资料来寻找陈家大墓。”我见shirey杨瞪我,连忙改口道:“是胖子没有足够的动力,我是义不容辞来替陈教授找祖坟的。” shirey杨白了我一眼道:“这县志出现得确实奇怪,大金牙又说打听不出老主顾的底细,我看有些问题。” 胖子抢着说道:“那为什么就不能是陈教授的问题呢,也没准儿是陈教授想利用咱们找到那块大翡翠。” shirey杨听见胖子这么说,顿时柳眉倒竖,气得声音都打了战:“咱们认识陈教授这么久,还一起去新疆寻找精绝古国,又受他老人家所托打捞秦王照骨镜,你从哪儿能看出来他像是爱财之人” 胖子哼了一声道:“你不提那次打捞秦王照骨镜还好,提了我就来气就因为他想保护什么文物,害得我们差点儿没死在南海。也就是胖爷我命大,不然我他妈现在就在水里喂鱼了。” 我知道shirey杨对陈教授就像对父亲一样尊敬,有着深厚的感情,听见胖子怀疑陈教授伙同别人来骗我们当然气得不行,而胖子一听说找陈家大墓这事有阴谋,再加上这么多天的劳顿奔波,一股脑儿把气全撒在陈教授身上了。我赶紧制止胖子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了,shirey杨已经气得变了脸色。我对着他二人说道:“如此说来,这事情确实是有些问题。如果真是有什么阴谋在里面,咱们三个此时完全处于被动地步,也许一举一动早已经被人控制了。不过现在事已至此,胜利在望,我们是断没有理由后退的。” 胖子道:“他妈的,当然不能后退,在我胖爷的字典里就没有回头这两个字。这苦也吃了,灾也挡了,不把那翡翠笺搞到手老子他妈白遭罪了。” 我说道:“小胖你快拉倒吧,你这文盲字典里压根儿一个字都没有。” shirey杨突然说道:“老胡,你看,这墙上是什么东西”听见shirey杨的话我转身向她看去,只见她站在甬道边正拿着一根树枝刮着墙上的什么东西。我走进用狼眼一照,树枝上尽是一些黄色黏稠的液体。狼眼照到墙壁上,墙壁上也尽是这种液体,黏黏地覆盖了满墙,悬挂着,并不向下流淌。我凑近一闻,这液体微微发出一种淡淡的腥味,隐隐还有一丝丝的酸味,闻着像是什么东西在腐化。 shirey杨奇怪道:“老胡,这液体看起来像是从石头缝里渗出来的。”我仔细一看,在青石堆砌的墙壁上,石头连接处的黄色黏液确实微微地波动着,似乎是在小量地往外渗透。胖子见我们研究得仔细,就要伸手蘸点黄色黏液看看,却被shirey杨一把拉住道:“现在没搞清这黄色液体是什么,你别用手摸,万一有腐蚀性就完了。”胖子听shirey杨这么说,吓了一跳,讪讪地收回了手。 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黄色黏液究竟是什么东西,shirey杨看样子也全无头绪。我看了看前方黑黢黢的甬道,手向前一挥道:“调整队伍,继续出发。”说着继续向前走去。shirey杨跟在我身后,胖子最后。 我们一行三人继续向前走去,小心翼翼地不去碰墙壁上渗出的黄色液体,走了五六分钟,终于走到了甬道的尽头。尽头处是一间大理石空屋,看起来与前一间摆放九具棺椁的屋子一样,只不过这间屋子是空的。房间的另一头并不是大理石的墙壁,而是在离地一米处变成了白色墙壁,像是在墙上铺了一幅画,覆盖了满墙。房间的两侧各有一条一米宽的沟渠。胖子见这屋子里没有棺椁,对我说道:“老胡,这他妈陈家大墓怎么不按照规矩建造呢。哪有墓里不摆放棺材的道理,这他妈上哪儿摸明器去啊”我也有些奇怪,这陈家大墓确实没按照规格建造,先是在外面建了个屋子养了九具极阴黑煞,现在又一间空屋子没有棺椁。看来这陈家大墓实在是不能用基本盗斗知识推测。 胖子走到房间侧面的沟旁边伸脖子看了看,扭头说道:“这沟里都是些黑糊糊的东西,看着挺恶心的。老胡,给我个没用的东西。”我摘下背包找了一块被压坏的压缩饼干抛给胖子。胖子使劲往沟里一砸,“咚”的一声,压缩饼干弹起又落了下去。 “这黑糊糊的东西还挺结实,但是好像又有点弹性。”胖子奇怪道。我和shirey杨也都走到沟边上,用狼眼向下一照,只见整条沟里都布满了黑糊糊的东西,像是黑色的石油凝固了一般。shirey杨嘱咐我和胖子道:“老胡,你和胖子都小心点,这沟里的东西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这陈家大墓处处透着古怪,各种障碍也不是寻常墓里应用的机关,咱们小心为上。”我和胖子点了点头。我正要去房间另一侧的沟里查看一下,胖子突然指着墙壁叫道:“老胡、杨参,你们看那壁画。” 我们应声看去,只见原本房间对面雪白的墙壁上,赫然出现一幅巨大的壁画,布满了整个墙壁。壁上画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宝殿,在云雾缭绕中闪闪发光,台阶下尽是大片的云朵萦绕,像是在天上一样。 shirey杨低声道:“这墙壁刚进来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这一会儿就出现了一幅画。老胡,看来机关又来了,我们要小心了。”说完我们三个慢慢靠拢,背对着背扫视着周围,做防御状态。可是过了半天,也没出现任何危险的气息。胖子纳闷儿道:“难道这屋子就是为了让咱们欣赏壁画的” 我继续向壁画看去,忽然发现壁画似乎有了些变化。宝殿下的台阶似乎更长了一些,向下无尽地延伸着,穿过云层,直延伸到墙角下。整个宝殿也似乎更大了一些,以前还只是远景,现在似乎离我们更近了。shirey杨在旁边“咦”了一声,我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壁画有了些什么变化” shirey杨点点头道:“这宝殿好像越来越大了,像是向我们靠拢一样。”胖子指着壁画说道:“老胡,你不觉得这宝殿有点像故宫的太和殿吗”我听了胖子的话仔细向壁画看去,雕梁画栋,描金涂银,确实看起来很像故宫的太和殿。这陈家在自己的墓地里画太和殿是什么用意胖子嘿嘿一笑道:“你说这陈家是不是仗着富可敌国、家大业大的,起了造反的念头,想自己做皇帝,所以才在这墓里画了故宫的壁画。没准儿因为这点狼子野心才被明朝皇帝发现了,所以满门抄斩了,一夜之间都失踪了。” 我摇头道:“你别扯淡了,这陈家要是被满门抄斩,史书上一定会有记载的。就算不记载,生活在山海关的人也一定会知道这事的,没道理大家都不清楚陈家究竟为什么一夜之间失踪了。” shirey杨点头道:“老胡说得对,这陈家绝对不是被皇帝满门抄斩的。这陈家大墓设计得如此复杂危险,一进洞的铁风扇如果还能说是为了防止盗墓贼进入,那么刚才那间养了九具黑煞的房间看起来就不像是正常为了埋葬祖先而设计的,谁也不会在自己的祖坟里养如此阴寒凶恶的粽子。” 我说道:“对,以往我们遇见的粽子都是因为被盗墓者触碰或者因为山形地势变化导致风水破坏所形成的,都是被动形成的,毕竟哪个墓主都不愿自己死后变成僵尸。但是这陈家大墓倒像是故意养成粽子来袭击闯入者。按理来说这悬阳洞风水绝佳,确是一块开辟做墓室的好地方,但是陈家故意在好风水内用极阴物品培养粽子,故意造成邪恶之势,真是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胖子一拍大腿道:“太好了,哈哈,这更说明翡翠梅花双什么笺就在这陈家大墓里了。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不被盗斗,这陈家干吗费这么大劲造了这么多机关障碍。这历来越难盗的斗就越藏有好东西,看来咱们这次要满载而归了。” 我心中暗暗一笑,胖子这么直接,估计shirey杨又要生气了。但是胖子说得也很正确,这陈家费这么大力气建造一座满是机关的大墓,肯定是要守护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东西但凡古老而重要,就一定是值钱的。看来这一趟没有走空。但是现在事情变得这么扑朔迷离,更吸引我的倒是这墓里最终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目的又是什么,我迫不及待地想将谜底揭开。 刚想到这里,突然听见shirey杨说道:“你们看,这壁画似乎又有了变化。”我和胖子转头看去,只见壁画上的宝殿似乎更向我们靠近了一样,近得宝殿台阶下的储水大铜缸上的花纹都清晰可见。台阶更像是从墙壁上一直延伸到我们脚下,似乎抬腿就能迈上去。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好。shirey杨突然狠狠掐了我腰一下,疼得我不禁哎哟一声叫了出来。shirey杨问我:“疼吗” 我一边揉着被掐的地方一边抱怨道:“你听我刚才叫那声,你猜是疼还是不疼” shirey杨接着道:“那你抬头看看壁画,有什么变化吗”我依言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壁画,仍旧是近到像是可以迈上台阶的样子,没什么变化。我对shirey杨说道:“杨参,你要是怕我走神没好好看画,可以进行善意的提醒,没必要下手嘛。你这样让我想起了我的小学老师,每当我上课走神的时候她就若无其事地走到我身边,照着我胳膊就狠狠地掐一把。” shirey杨不理我的胡说八道,自言自语道:“我原本以为这壁画的颜料可能有迷惑人的作用,让人产生幻觉,以为壁画变化了,所以刚才狠狠掐了你一下,想让你从幻觉中摆脱出来,确认一下究竟画是不是真的变化了。看来这画的变化并不是我们产生了幻觉,而是真的变化了。” 我哭笑不得:“我说杨参,你学精了啊,你们美国人朴素诚实的品质哪儿去了。你怎么不掐自己一把啊,自己观察自己得结论,结果多令人信服啊你可倒好,挑着我腰上最嫩的一块肉,狠狠一把掐下去了,真是掐的不是自己的肉,下手一点儿不手软。现在绝对紫了。这腰上的神经最多了,你这要是给我掐了个半身不遂高位截瘫什么的,你可得对我下半身啊不是,是下半生负责。” 胖子嘿嘿笑着伸过手来:“嘿嘿,老胡,也让我掐掐你腰上的小嫩肉,掐坏了算杨参的。”我一把打掉他伸过来的罪恶的黑手:“去去,哪儿都有你。” shirey杨本来站在我身边,此时突然动身向壁画走去,我一把拉住她问道:“你干吗去这屋子里变幻莫测的,咱们还是不要分开的好。”shirey杨专注地看着壁画,眼睛一眨不眨,对我说:“老胡,你看这壁画上的台阶似乎已经延伸到咱们脚下了。”听见shirey杨的话我低头一看,台阶好像是已经沿着墙壁延伸到我们脚下了,似乎一抬脚就能走上去。但是台阶周围云朵环绕,看起来模糊不清,实在分辨不出这台阶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 胖子低头一见这情形大为惊讶:“老胡,这他妈什么情况这台阶不是画里的吗,怎么变成真的了” 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要不你踩上去试试”我本来是随口一说想逗逗胖子,没想到他当真了,竟然真的一脚踏了上去。我心下一惊,想拉没拉住,谁知胖子竟然真的站在了台阶上,比我高了半头。这一下我们三个都诧异了,原来这台阶竟然是真的。可是这台阶明明是画中的景物,怎么会延伸到画外变成了真实的东西呢 shirey杨试探着将脚踏上胖子所在的台阶,回头对我说道:“老胡,这台阶千真万确是真实的,不是假的。”我见他二人都如此肯定,也踏了上去,汉白玉的台阶光滑平整,与太和殿前的台阶一模一样,脚踩上去是实实在在的感觉。 我们三个全都一样的惊讶,实在弄不清这壁画究竟怎么变成了真实的存在。胖子对我说:“老胡,咱们既然都上来了,要不再往上走走试试吧。”我刚才一直注意脚下的台阶,听了胖子的话抬头一看,赫然发现刚才画在壁画上的整座太和殿已经悬浮在我们上方,而我们脚下的石阶正通往这悬浮的宫殿。宫殿和台阶四周云雾缭绕、似真似幻,看起来像是幻境,可脚下的石砖又让人清楚地感觉到存在。这太离奇了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贸然上台阶,却见shirey杨已经缓缓地走了上去,没几步就已经步入了缭绕的云雾里。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上吧。”说完一起踏上了石阶。这石阶看起来不宽,可是却轻而易举地可以让我和胖子并排前进。shirey杨依旧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胖子在后面说道:“我说杨参,你平时是咱们三个里面最谨慎的,今儿这是怎么了,一句话不说直接往上冲,怎么着,着急坐金銮殿龙椅去啊”胖子就爱撩闲,这又故意说胡话气shirey杨。可谁料shirey杨竟然停了下来,缓缓回过头,严肃认真地说:“当然是去坐龙椅,不然你以为去干吗”说完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去。 shirey杨这种认真的态度让我和胖子都是一愣,平时遇到胖子说浑话故意逗她的情况,shirey杨都是要么装作没听见,要么冷嘲热讽地还几句嘴,可是刚才她竟然把胖子的话当真了,极其认真地回答了他。胖子惊讶地问我:“老胡,是不是你刚才不让她掐你丫生气了” 我猛摇头:“不可能,我刚才是开玩笑跟她说的,她不是那种爱使小性子的人。” 胖子不以为然道:“那可不一定,这恋爱中的女人,跟平时可大不一样。再豁达的女人那也是女人,是女人就有小心眼的时候。” 我给了胖子一胳膊肘道:“你丫怎么说得那么头头是道的,跟真的似的。你谈过几个女朋友啊,就把自己定义为情圣了,我看你也就是在舞厅耍耍流氓的份儿。”我嘴上这样说,心下却不禁真的有点担心shirey杨是不是小心眼儿生气了,因为她刚才的表现实在太不正常了。 就在我跟胖子斗嘴的这一会儿工夫,shirey杨已经把我俩远远地落下不见了身影。胖子还在我旁边臭贫呢,我一把抓起他的胳膊就快速地向上跑去。这壁画的秘密深不可测,这时候要是走散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向上跑了十几米也没看见shirey杨的身影,而石阶已经到头了。我和胖子站在宫殿门前的空地上,向四周张望,没有shirey杨的身影。这空地也是用汉白玉裁成三尺见方的大方砖铺成,宽敞气派。眼前的宫殿巍峨耸立,华彩浓墨,几根红色的大柱子立在大殿门前。殿檐下挂着一块蓝色的描金竖匾,上书“太和殿”三个大字。 胖子一见这几个字就回头对我说道:“老胡,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宫殿真他妈是太和殿,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这故宫我小时候去过无数次了,绝对不可能看错。不过我记得太和殿上面那块匾上除了汉字以外还有满文呢,这匾上怎么没有” 我摇头道:“小胖你丫有点历史知识吗,这陈家大墓是明朝的时候修建的,那时候清军还没入关打下天下呢,哪儿来的满文啊” 胖子点头道:“嗯,有道理。也就是说这太和殿现在是明朝的太和殿可是这太和殿不是应该在北京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也正在纳闷儿这个问题,这太和殿怎么会凭空出现在陈家大墓里。不对我一把抓住正在四处巡看的胖子:“小胖,这太和殿少说也得七八米高,占地面积十几亩吧,怎么会出现在陈家大墓里这墓室一共也就三米高十米宽啊” 胖子听我一说也愣住了:“我肏,是这么回事。这他妈什么情况难道说咱们瞬间转移到北京了” 我说道:“不,这还是山海关。这太和殿也不是真的北京故宫的太和殿,明显是一个仿制的,你抬头看屋檐上的琉璃瓦,图案照真的太和殿还是粗糙了点。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这他妈哪儿凭空出来这么一大宝殿难道咱们进入虚数空间了” 胖子低头想了想说道:“嘿,别琢磨了,这陈家大墓里发生的怪事还少吗咱们还是赶紧找杨参吧。”我刚才光顾着琢磨这大殿的奇怪之处了,居然一时把shirey杨给忘了。我狠拍了一下脑门儿,赶紧向前跑去。胖子在我身后喊:“老胡,咱俩分头找找吧。” 我听了这话赶紧跑回去抓着胖子的胳膊说:“你丫别整事儿了,这地方太诡异了,咱俩还是别分开的好。回头再把你丢了,就真危险了。”胖子被我抓着不情不愿地说道:“听你那意思我还挺不让人省心的。不是我胖爷吹,甭管出多大的事,我还真就没吝过。” 我没心思跟胖子斗嘴,赶紧四处找着shirey杨。我绕着太和殿四周的平台找了整整一圈,也没见到shirey杨的身影。她刚才明明就在我俩前方不远处,怎么耽搁了这一小会儿工夫人就不见了呢。我不禁有点慌乱了。 胖子在旁边试探着说:“老胡,咱们要不进殿里去找找。刚才杨参好像说要去坐龙椅”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胖子说这话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没来由地更加慌乱了,好像有一件特别重大的事情被我忘记了。我二话不说掉头就往宝殿的正门奔去,胖子在我身后紧紧追着喊道:“你丫发什么神经,杨参那身手一般人奈何不了她,甭急得跟没了主心骨似的。”我一言不发快速地跑着,胖子根本没理解我,我现在压根儿就没想着shirey杨,而是心里有一个念头极为强烈和迫切,要立刻去实现。 我跑到正门见大门紧紧地关着,伸手便要去推。这时胖子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见我要推门,立刻上前也把手放在了门上。我们两个一起用力,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只见大殿内雕梁画栋,好不奢华,地上漆黑的金砖泛着沁骨的凉意,殿内红色的大柱子描金画龙,极尽天家威严。大殿中间是几级台阶,台阶上的平台上摆着一张铺着明黄龙纹刺绣台布的案牍,而这案牍后则是一把金光闪闪雕刻着龙形纹样的龙椅。而龙椅上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shirey杨。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想说:“你还真是诚实守约的好姑娘,说坐龙椅居然就真的来坐龙椅了。”可这句话还没等出口,突然心里涌上一股深深的恨意和嫉妒,看见shirey杨端坐在龙椅上,面目可憎,嘴角似乎透着一丝嘲笑。他妈的,那位置应该是我的,你凭什么坐上去我二话不说从包里掏出钢弩,装上并排三支钢箭,端起瞄准就要向shirey杨射去。 这时胖子也在旁边举起了芝加哥打字机,瞄准的方向也是shirey杨的位置。我心下一阵纳闷儿:“怎么胖子如此果决,见我要射shirey杨就立刻也要开枪打她,难道全然不顾他跟shirey杨一起出生入死这么久的情分果然是好兄弟。”就在我愣神的这一刹那,shirey杨迅速拔出手枪瞄准了我。我大吃一惊,赶紧迈出大殿向门后一躲,砰的一声,一颗子弹打在了我刚才站的门边。几乎与此同时,胖子迅速开了一枪,shirey杨猛地一弯腰,芝加哥打字机的子弹一连串打在了龙椅的椅背上。 胖子见一击未中,愤愤地骂了一句,退到门后隐藏起来。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胖子伸出手掌比画了一个杀的手势,我狠狠地点了一下头,心中杀机四伏。我突然愣了一下,shirey杨难道不是我同生共死的好伙伴、生死相许的爱人吗,我怎么突然有这么强烈的念头想要杀死她可是我的脑袋混沌不堪,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事。此时我只知道放在金銮殿内的那张龙椅必须是我的,我一定要坐在上面,俯瞰天下众生,挥斥方遒。任何人,不管是谁,只要敢取代我坐上去,那我就必须要杀死他。这种念头在我心里越来越强烈,渐渐就把我与shirey杨的情分压倒了,什么生死与共、生死相许,再也不能构成阻碍。任何人,无论是谁,哪怕是我亲爹坐在龙椅上,我也一定要杀了他 想到这里我突然豁然开朗,心中再没有什么疑虑和顾忌,只有一个念头在脑中拼命地嘶吼:杀了她,杀了那个贱人我紧了紧手中的钢弩,示意胖子看看shirey杨那边的情况。胖子点点头,慢慢地挪到门上的镂空处,向屋里看去。“啪”的一声,一颗子弹擦着胖子的头皮射过,胖子哎哟一声赶紧蹲了下来,血缓缓地从胖子的脑袋上流下。我见胖子负伤赶紧问道:“你没事吧严重吗”胖子一伸手抹掉流下的血,咬牙切齿地说道:“没事,就是擦破了点皮。妈的小贱人,老子不一枪崩了你都对不起流的这些血。”说完利落地给芝加哥打字机换上子弹,比画着手势告诉我shirey杨藏在龙椅后面。 我盘算道:“她藏在龙椅后面不好射击,咱们投鼠忌器不能硬碰硬,打坏了龙椅就完了。这样,我先进殿引她出来,你藏在门后,只要她一露头立刻射杀。”胖子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小心点,那小娘儿们枪法可不赖。” 我深吸一口气,一个贴地打滚就进了殿内,迅速找了一个方鼎作掩护,藏在了后面。我刚从鼎后一露头想看看shirey杨的方位,一颗子弹就嗖地射来,我赶紧缩回头,子弹“砰”的一声打在了我刚露头的位置。妈的,这下事情有些难办了,看来我已经进入了她的射击范围,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她都会毫不留情地开枪。我解下背包,在里面掏出一顶帽子,这帽子还是我们在山海关县城边玩边等大金牙的时候买的。我一把将帽子扔了出去,果然砰的一声帽子上中了一枪。趁着机会我迅速地移出鼎外,正好看见shirey杨在龙椅后伸出手臂开枪。说时迟那时快,我瞄准shirey杨迅速地放箭,刷刷刷三支钢箭呼啸着飞速射了出去。 shirey杨反应迅速,快速地躲到了龙椅后面,三支钢箭贴着她的胳膊射了个空。见一击未中,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趁她没露头,我赶紧前进挪到了一个大柱子后面躲了起来。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钢弩的射击力度就会更强。我心里默算着shirey杨手中的子弹数量,应该没剩多少了。刚才经过与黑煞的一番搏斗,她本来存余的弹药就已经只剩下两匣了,刚才又与我和胖子进行了一阵交锋,估计顶多就剩下一匣。只要耗到她没子弹了就好说了,凭我和胖子手中的武器,拿下她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我装好钢箭,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才我观察到这龙椅虽然雕刻精美,但上面飞龙腾飞的雕刻上留有很大的空隙,足够一支钢箭穿过。如果我瞄准空隙射出一箭,shirey杨一定会趁我出来放箭的工夫现身打我,这时胖子就可以一枪干掉她。就是我要冒的风险大了点,没准儿还没等胖子把她干掉,她先把我干掉了。但是没有风险哪来的成功,我他妈宁可中枪也不能让她把龙椅宝座抢了去。想到这里我狠了狠心,猛地闪身向龙椅放箭,果然,钢箭顺利地穿过龙椅的空隙射了过去,shirey杨立刻从龙椅后现身瞄准了我。我大喊一声:“胖子”喊完立刻就地一滚。胖子应声迅速举枪射击,只听“啊”的一声,shirey杨捂着左臂痛苦地靠在了龙椅上。 “中了”我心中一喜,却听见吧的一声,胖子迅速向后退去,只见一枚子弹打在了胖子的脚前。胖子恨恨地说道:“妈的,受了伤枪法还这么好,老胡,今儿我不把她收拾了我就白练这么多年枪了”胖子也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我们两个屏息等着shirey杨的下一步举动,却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动静。 “那贱人该不会是逃跑了吧”胖子没出声用口型跟我说道。我也有点沉不住气了,这大殿安静得一丝声音都没有,shirey杨左臂中了弹,应该支撑不了多久的。我又拿起一支钢箭装上,快速闪身出了柱子,瞄准龙椅的空隙射了过去。“嗖”的一声钢箭又顺利地穿过龙椅,却没见shirey杨再次出来袭击我。难道她学聪明了,知道我跟胖子里应外合交替进攻,她占不到便宜,所以伺机躲在一旁等着消灭我们 胖子见shirey杨半天没有动静,沉不住气了,将子弹上好膛,快速地挪出柱子的保护范围,从旁边包抄过去,几步就跑到了龙椅的侧面柱子后面。胖子远远地向我点了一下头,示意我他要开始进攻了,让我掩护。我将钢箭再次装好,点了下头作为呼应。胖子猛地闪身瞄准了龙椅后面,却缓缓地将枪放了下来。 “她跑了”胖子喊道。跑了我赶紧跑到龙椅后面一看,果然已经没有人了,地上留着一摊血迹,想必她负伤不轻。我和胖子沿着shirey杨留下的血迹跑去,只见血迹绕过龙椅背后的屏风,从后门出去了。 我沉吟道:“看来她从后门逃跑了。据我估计,她的子弹应该没剩几发了,可能她自知不敌咱俩,所以才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胖子咬着牙道:“哼,算她聪明,她要是留在这儿胖爷我非一梭子子弹把她打成筛子不可。”我说道:“咱们出去找她。她虽然负了伤,可她是美国海军部队出身,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咱俩不把她消灭,那就是给自己留了个大麻烦。没准儿她正藏在什么地方暗算咱们呢。” 胖子点头道:“嗯,你说得有道理,咱们这就出门去找她。”说完一步跨出了后门,顺着血迹继续找去,我紧跟了上去。shirey杨的血迹沿着后门的平台直向前门拐去,到了我们上来的台阶处就没有了。我和胖子站在台阶上方向下看,只见云笼雾罩比我们来的时候更加浓烈缥缈了,下面什么都看不见,目力所及只是眼前的这几级台阶。 胖子转头对我说:“她是不是受伤太重已经跑出这太和殿了” 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吧。既然她已经跑出这太和殿,咱们也就别赶尽杀绝了。”胖子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从下面扔上来一个硬物,狠狠地砸在了胖子的脸上,胖子“哎哟”一声捂着眼睛蹲了下去。我低头一看,那硬物正是shirey杨原来拿在手里的勃朗宁手枪。这时shirey杨从下面猛地蹿了上来,挥起右拳狠狠地打向我。我举起钢弩挥手一挡,将shirey杨的拳头隔开。看来她的子弹已经用光了,我心下暗喜。要是硬碰硬用肉搏战术,她可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她一只手臂已经受伤了。 shirey杨目光凶狠,出手又狠又重,别看她已经受了伤并且是女流之辈,但是这美国海军部队的近身肉搏术却实在是不容小觑。shirey杨竟然能与我打成平手。我心下有些起了急,看见胖子还蹲在地上用手捂着眼睛,想必刚才那一砸不轻。shirey杨一个后摆腿向我的肩膀劈下。我闪身躲过,一拳打向她的太阳穴。shirey杨向后一仰,轻易躲过了我的重拳,又一腿向我面门踢来。我看准她踢来的速度方位,伸出手臂抓住了她的小腿,顺势向前一拉,接着一记重拳打向她的胸口。shirey杨腾起另一条腿重重地踹了我一下,我一时吃痛,两人都摔在了地上。我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却发现shirey杨好像摔的时候碰到了左臂的伤口,疼得蜷在地上起不来。我一见这是个好机会,一脚踩在她受伤的左臂,她登时疼得惨叫一声,右手狠狠地向我的小腿抓来。我跳开躲过她的一抓,正要踢她,旁边的胖子却突然站了起来,狠狠一脚踢中了shirey杨的肚子。shirey杨疼得闷哼一声,蜷起了身体,胖子一脚将她踢下了台阶,shirey杨顺着台阶直滚了下去,穿过弥漫的云雾,看不见了。胖子仍旧愤恨不已,抄起芝加哥打字机,对着台阶下面一阵扫射,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打中,但是胖子还是打得畅快淋漓。 直到这一梭子子弹打空,胖子才住手,揉着被砸肿的眼眶恨恨地吐了一口吐沫道:“妈的小贱人下手真狠,这一下差点儿把我砸瞎了。”我见胖子的右眼已经肿得老高,眼睛几乎睁不开,眯成了一条缝儿,眼球布满了血丝。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们终于把shirey杨打死了,她不会坐在龙椅上碍眼了,可是为什么我却高兴不起来呢反而心里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好像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胖子捡起shirey杨扔过来的手枪看了一下,见没有子弹了,就顺手扔了。胖子见我半天没说话,奇怪道:“老胡,你该不会是心疼了吧这shirey杨刚才下手打你的时候可没心软。”我摇头道:“不是心疼,我有什么可心疼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但是我怎么总觉得我忘了点什么事呢。为什么咱们杀了shirey杨我却没觉得轻松呢” 胖子不以为然道:“别瞎琢磨了,管她呢,咱们还是回大殿里吧。”我见一时也想不清楚,就干脆同胖子回到大殿。殿内依旧清冷宽敞,威严肃穆,只有龙椅上的弹痕和掉在地上的帽子能看出刚才我们打斗的痕迹。大殿的中央,龙椅静静地摆放在那里,看见龙椅,我和胖子都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我见胖子动身也向龙椅走去,心中一阵紧张,不禁走得略微快了一点。没想到胖子见我走到了他的前面,竟然也加快了脚步,走到了我的前面。我心中一惊:难道胖子也要跟我抢这龙椅转头偷看胖子脸色,只见他一脸严肃,紧抿着嘴唇,目不斜视地走着。 眼见胖子越走越快,马上就要走到龙椅了,我心里一急,一把拽住胖子质问道:“小胖,你什么意思你干吗走那么快” 胖子一脸不快道:“这龙椅本就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走快点去坐”听了胖子这话我如同受了一大重击一样,心慢慢地沉了下去。胖子见我面色不善,狐疑道:“老胡,你该不会是要跟我抢这龙椅吧” 既然胖子这样问,那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沉声道:“王凯旋,这龙椅是我的,你要是跟我抢,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能各凭本事。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胖子呵呵冷笑道:“胡八一啊胡八一,你说这话是想吓唬我呢还是劝我放弃啊。我王凯旋没别的厉害,就有一点,不怕事。老子玩枪的时候你还撒尿和泥巴呢” 胖子说这话不假,他出身军官家庭,他爹又宠着他,他打小就把各种枪械拆卸组装练娴熟了,枪法更是不用说。不过我那几年参加越战也不是吃素的,枪法身体素质都是一流。如今胖子真要跟我一较高下,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呢。但是他手上有枪,而我只有一张连发弩,这是无论如何我也无法改变的硬件,看来我只能使诈了。 我微微一笑道:“小胖,咱俩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咱俩这感情说他妈深如大海那也不是吹牛,从咱们一同插队开始,这十多年了,咱们什么事没遇上过。盗过的斗里金银财富多得数不清,咱俩也从来没掰过面儿。现如今不过是一张龙椅,我怎么会跟你抢呢。” 胖子半信半疑道:“你刚才还说如果我要跟你抢,你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这么快就又是一套说法,你究竟打得什么算盘” 这胖子虽然愣,但是并不傻,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大小盗过的斗没十个也有七八个了,阅人的功夫是越发见长。我见这番话没打消他的怀疑,于是说道:“胖子你这样说就太让我寒心了。行,你去吧,我站着不动了,不往前走了,不跟你争了,这下你放心了吧。”说完我便停住,不再往前走了。胖子见状面色稍缓,对我说道:“老胡,你只要不跟我争这龙椅,咱俩就还是好兄弟。等我坐上龙椅,做了这大明朝的皇帝,这天下就是我的了。我封你个高官厚禄的职务,你什么都不用干,要什么样的东西就有什么样的东西,要什么样的美女就有什么样的美女,那shirey杨算什么。” 我听胖子这么说,心里隐隐觉得哪儿不对劲,但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儿不对劲。不只是胖子的这番话,好像我们自从上了这台阶进了这太和殿就全都不对劲了,但是究竟是哪儿不对呢我拼命地摇了摇头,觉得脑子里一团糨糊,只有一个念头格外清晰,那就是这龙椅一定是我的,绝对不能让胖子坐上去。想到这儿我淡定地点了点头,对胖子说道:“小胖,有你这份情义就够了,你去吧,我在这下面看着你。”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向龙椅走去。我见胖子完全把后背留给我,立刻拿出钢箭装在了钢弩上,正抬头准备瞄准,只见眼前一支黑糊糊的枪管瞄准着我的脸。胖子端着枪,恶狠狠地盯着我,似乎我只要一有动作他立刻就会开枪。 我见那枪管正瞄准着我的头,而胖子又一脸不善,登时不敢再动了。胖子阴沉地说道:“老胡,想不到你真的打算暗算我,嘿嘿,幸亏我没有信你那真诚的鬼话,否则现在别说坐龙椅,我他妈早都躺在地上见阎王了。” 我刚要张嘴说什么,胖子立刻打断我:“你什么都别再说了,咱俩的兄弟情分也尽了。老胡,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我抢这龙椅。我这就送你上西天,你和shirey杨在阴曹地府相会吧”说完就扣动了扳机。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却许久没听见枪响,睁开眼睛一看,原来这把以卡壳率高而闻名的汤普森冲锋枪竟然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卡壳了。真是天不绝我我举起手中的钢弩“嗖”的一声射出一根钢箭,胖子慌忙向旁边一闪,举起冲锋枪隔开了这根呼啸而去的钢箭。我眼见一击未中,这时想换钢箭已经来不及了,忙挥起钢弩狠狠地向胖子砸去。胖子见我来势凶猛,举起胳膊一挡,但是钢弩乃是精钢所制,又沉又结实,这一下竟然将胖子砸得一个站不稳,差点儿摔倒。胖子手中的枪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却砰的一声射出一颗子弹。原来这枪一掉地上,受了猛烈地撞击,竟然将卡住的那颗子弹震动了,射了出去。我和胖子一愣,都迅速扑向掉在地上的枪。胖子离得近,一把抓住了,刚要站起来,被我一脚踹倒在地上。我趁胖子摔倒的工夫整个人扑上去,把他压在了身下,伸手去抢他手里的枪。但是胖子人胖力气大,跟我扭打了几下竟然挣脱了我的身体,从旁边钻了出来,顺势压在了我的身上。我被胖子这二百来斤的体重压在胸口,差点儿一口气喘不上来,我抬起腿倒着劈下,一腿踹在了胖子的脸上,胖子登时就有点发晕,我乘机拿着枪站了起来。还没等我站稳,双脚被胖子一拉,整个人“啪”的一声趴在了地上。这一下将我摔得够戗,眼见胖子一手压着我一手过来拿枪,我连忙踹了一脚挣脱了胖子的控制。 胖子捡起钢弩向我扔了过来,趁我闪身躲避的时候胖子狠狠一脚把我踹倒在了地上,手里的枪也脱了手,滑出去好几米。我和胖子一见此情形又同时扑了上去,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胖子平时就是一个浑不吝的主,现在打急了,招招都是发了狠的打法,拳头不是砸向我的鼻梁骨就是太阳穴。我也发了狠,仗着自己比胖子灵活,总能挣开他的攻击范围,瞅准了胖子下巴一记猛地上勾拳。胖子被这一下打得发蒙了,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我大喜过望,忙跑过去捡枪,还没等直起腰,胖子就一拳打在了我的太阳穴上,顿时我胸中一阵犯恶心,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突然,我来到一片虚无的幻境,也是金碧辉煌的太和殿,雪白明亮的汉白玉石阶,不同的是,这里的云雾更加缭绕,整个宫殿都弥漫着一股薄薄的若有似无的雾气。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台阶,推开太和殿的大门,殿内依旧是打磨光滑的金砖,漆红的大柱子,龙椅仍旧摆在大殿的中央,整个殿内安静得让人不安。我环顾下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龙椅就摆在我的面前,我怎么能克制住去坐上去的想法。于是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走上台阶,伸手摸到了龙椅。我摸着龙椅上精心雕刻的龙纹,冰凉感似乎直扎到了心里,这难道就是我一直想坐的龙椅吗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切来得这么简单。我缓缓地坐在了龙椅上,龙椅很宽,端坐在中间根本就不能摸到两边的扶手,我顿时有了一种孤独无依的感觉。我发现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块玉玺,不禁心中狂喜,拿到玉玺就是真正的大明朝皇帝了,我马上就要一统天下了。我伸手将玉玺拿了过来,白玉的玉玺,上部雕刻真龙盘腾,下部是方形印章。玉玺的印章处缺了一角,用黄金补好了。这玉玺又称和氏璧,从战国时期流传至今,是我中华民族的至宝,是一统天下的象征。 就在我拿起玉玺观赏的时候,大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胖子和shirey杨满身鲜血地走了进来。我大吃一惊,一把将玉玺搂在怀里,颤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shirey杨面带讥诮地说道:“老胡,我自从认识你以后与你一起出生入死、倾心相随,想不到你竟然为了坐上龙椅而残忍地将我杀死。你的心呢还是火热的鲜红的吗没被欲望染成肮脏的黑色吗” shirey杨刚说完,胖子就开口了:“老胡,我认识你十几年了,咱俩也算是肝胆相照了,你朝我端起钢弩的一刹那,你心里有没有惦记过咱们这些年的情分嘿嘿。” 听完他俩的话,我的手不禁变得冰凉,冷汗直流。妈的,我都干了些什么我竟然杀死了我最亲密的兄弟和最爱的人就为了这张龙椅、这块玉玺我低头看我手上的玉玺,顿时觉得无比烫人,仿佛是一块烧着的火炭,烫得我的手奇疼无比,这疼一直传到了心里。再回身看我身后的龙椅,金碧辉煌,雕刻精美,可那龙的表情却是那么狰狞,就像恶魔一般。 等我再回过身去看shirey杨和胖子时,却发现他们两个已经不见了。我大惊失色,顿时觉得这空荡荡的金銮殿是如此的寂静可怖,我大声呼喊着他们俩的名字,却没人回应。 第十九章 冥须沟 喊着,喊着,突然一只脚踩到了我的脸上,我迷迷糊糊地恢复了意识,勉强睁开眼睛,看见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我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我才看清,眼前的这个人约莫有三十多岁,看起来比我略年长一些。瘦长的脸形,两条浓眉分外抢眼。身材并不十分高大,但是能看出来很精壮,一看就是常年锻炼。他的身后还站着五个人,其中四个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全都身材魁梧、肌肉纠结,剩下一人看起来有些瘦小,站在黑影里,看不清面貌。 我刚想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已经被绑住了,我扭头看去,看见胖子也像我一样被五花大绑,趴在地上,还没从昏迷中醒过来。看来我们是被暗算了,这伙人虽然没有把我们怎么样,但明显能看出不是善类。 我勉强坐了起来,靠在墙上,胸口和胳膊腿都火辣辣的疼。我抬头问站在我面前的中年男子:“你们就是一直隐藏在这件事背后的操纵人吧也就是在山海关向赶车的大爷打听无量山的那伙人。”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你猜得不错。胡八一,我很佩服你的胆识,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临危不乱,气定神闲,看来我真是没挑错人。” 就在这个时候,胖子着醒了过来,他一见眼前这情形吓了一跳,大喝一声:“你们是谁”说完就想坐起来,可是马上就发现自己被绑住了。胖子一转头见我也在旁边,跟他一样的遭遇,连忙问我:“老胡,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谁”我无奈地说道:“这些人就是做好这个圈套等着咱们跳进来的幕后高人,虽然咱们不认识他们,但是他们想必早就认识咱们了。” 中年男子微笑道:“胡八一说得没错,我在好几个月以前就已经知道你们了。”胖子大喊一声:“老胡,别听他们废话。赶紧把绳子解开,妈的,趁我们不注意偷袭算什么英雄,赶紧把你胖爷爷放开” 中年男子看了胖子一眼,没有说话。我看了看四周没看见有shirey杨的影子,心下猛地一惊,突然想起了刚才在太和殿中的情形。我扭头去看壁画,只看到一片空白的墙壁,没有任何壁画的影子。难道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我们的幻觉我动了动身子,胸口和肩膀都疼得要命,我扭头去看胖子,只见他右眼肿得老高,依旧是睁不开的样子。难道刚才发生的那一切竟然是真的我转头问中年男子:“跟我们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呢” 中年男子略带惋惜地说道:“她胳膊上中了一枪,掉进了冥须沟里。”说着向房间一侧的沟一指。听见他的话,我和胖子大吃一惊,原来我们刚才经历的那些事是真的,shirey杨也是真的负伤了 我大喊道:“快把她救上来,她受伤了求求你们。”胖子拼命向沟旁边挪去,想伸脖子看看沟里的情况,但是被一个魁梧的人一脚踢了回来。中年男子摊了下手说道:“很抱歉,我没办法救她上来,虽然我也觉得很可惜,接下来我们还有可能用到她呢。” 我大惊失色:“没办法救上来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子缓缓道:“你知道这冥须沟里都有什么东西吗”我没有说话,胖子在一旁说道:“是一些黑色的有弹性的东西,看着像轮胎一样。这有什么的,用根绳子把她拽上来不就得了” 中年男子摇头道:“这冥须沟里的东西就叫冥须。胡八一,你知道在之前那个屋子袭击你们的黑煞是什么东西吗”说完带着考一考我的神情微笑着。 我哼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那黑煞是天地人三觉中的人觉,利用久死不腐的僵尸身上的阴寒之气连同人为的柳木身上的阴寒之所培养出的极寒之物,乃是三觉中的最下一觉。因为所养出的黑煞没有知觉没有思想,只会遇见活物就扑,虽然全身的黑毛刚硬无比,但是攻击力和攻击范围有限,很容易就能被制伏。” 中年男子满意地点头道:“不错,分析得很透彻,看来我选你来盗这个斗是没选错。”他言语之中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感,也说明我们的情况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了。胖子看不惯他的样子,狠狠地呸了一口。 中年男子也不在意,继续问我:“那你给我说说剩下二觉是怎么回事。” 我急道:“甭管还有几觉,你先救人要紧,等你把她救上来了你让我回答什么都行让我做什么都行” 中年男子道:“你别着急,等你给我说完了这几觉,救不救她我自有定论。”我见他这样说,不敢再强求,怕把他惹急了不顾shirey杨死活,只好认真答道:“剩下二觉是地觉和天觉。这地觉沾了一个地字,也是利用死尸来捣鬼,但是这地觉就比人觉厉害得多。想制造地觉首先要将死之人服下某种特殊的药物,连服七七四十九天,等人死了以后身体会生发出一种似植物又似动物的长须,长满全身。这种长须万年不死,无论怎么被破坏,只要残留有一点点,就会如同春风吹又生一般迅速地长出来,而且越长越旺盛,越长越茂密。这长须缠在活人的身上能控制人的行动,意志薄弱些的人甚至会被控制思想,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古时常有心性败坏的茅山术士养地觉害人,利用这些长须能控制人的心性,干些败坏的勾当。” 中年男子微笑着点点头:“解释得很不错,那天觉呢”我心里记挂着shirey杨的安危,赶紧说道:“天觉是三觉中最厉害的,能利用微小的东西让人产生幻觉,甚至心性发生严重改变,然后通过这些幻觉和心理变化来让受害者做施术者想让他做的事。这种手法直接操控人的思想和意念,所以说是最厉害的。” 胖子在一旁听得不耐烦道:“你问这么多干吗,还有完没完了赶紧把shirey杨救上来,不然胖爷跟你们没完”说完拼命扭动着身体想把绑在身上的绳子挣脱开,但是马上就被他身边的大汉一脚踹倒在地。我见胖子吃亏,赶紧说道:“小胖,你先别说了,这位先生既然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想必是有些自己的见解想要告诉咱们。” 中年男子微笑道:“你真是个聪明的人。既然是聪明的人,想必已经猜到这沟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了吧。” 我低头念叨着,冥须沟,冥须沟,这沟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呢突然我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脱口而出:“难道这沟里的东西是地觉”听了我的话,胖子大吃一惊,中年男子点头道:“你说得没错,这沟里的东西就是地觉,并且数量不少。”听了这话我的心如同被大锤猛击一下,心中一阵疼痛,如果说这沟里的东西真的是地觉,那么shirey杨掉进去这么久,一定已经被控制了。想着shirey杨会变成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我心如刀绞,都怪我,怪我当时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非要把幻觉当真,一定要坐什么龙椅,将她打伤,她才掉进冥须沟的。 想到这我突然灵光一现,问中年男子道:“难道说这壁画竟是天觉”中年男子点头道:“不错,这壁画就是天觉,是陈家数年的辛苦所得,为了制作这幅壁画,陈家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四处采办材料,到处遍访茅山术士,家族中有几位甚至自己开始研究茅山之术,就是为了能够将天觉的作用发挥到最大。这幅壁画中,光是极北冰雪之地的鲸鱼鱼骨就用了不下数千斤。这鲸鱼叫做抹香鲸,据传身上的香腺被用来提取御用龙涎香,只要身上沾了一星半点儿,那香味就能数月经久不散。可是人们只知道抹香鲸能制作龙涎香,却不知道这抹香鲸的鱼骨是制作天觉的必需品。这壁画中所用到的所有颜料,都是混合着抹香鲸的鱼骨粉末调制出来的,其中更添加了十年曼陀罗第一次开花的汁液和七环银蛇的毒液,还有一些其他的材料我也不清楚了。可惜啊可惜,这制作天觉的方法竟然失传了。” 怪不得我们三个都看见壁画延伸出了墙壁一直延伸到我们脚下,甚至那台阶那宝殿都如此的真实,原来我们都受了天觉的控制,在自己的脑海中构建了太和殿这个场景,包括我们踩在台阶上的真实感,触摸龙椅的冰凉感等全都是我们在脑海中虚构的。那些场景和真实的感觉都是调动我们头脑中对于太和殿的记忆和踩在石阶上的记忆或者触摸金属物体的记忆,用这些真实的记忆覆盖在这次我们虚构出的情景上,感觉起来就像是真的了。甚至我们想去争夺龙椅成为明朝皇帝一统天下这样的想法都是受到了天觉的控制,它让我们幻想自己处在明朝,存在的目的就是争夺龙椅,蒙蔽了我们彼此之前的真实感情,让我们自相残杀。于是我们就在自己脑中虚构的场景中打了起来,但是那些受伤却都是真的,shirey杨也因为被我和胖子一起攻击而掉进了冥须沟。 想到shirey杨我不禁心中一阵剧痛,她以前与我在一起时的种种情形,或嗔或笑,或生气或伤心,一幕幕全都闪现在我的眼前。是我害了她,是我亲手杀了她,想到这儿,我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撕成了碎片,恨不得立刻就死了的好。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决绝的人,不明白什么叫做后悔,现在后悔的感觉真的来了,我才发现竟然这么让人难以承受。是我亲手害了她,是我亲手害了她。眼泪不停地涌了出来,在我脸上恣意地流着,我想嘶吼却发不出声音,想打自己手却被结实地绑在身后,我胸中像塞了一团抹布一样,紧紧地堵着我的气管,让我的呼吸变得艰难。我不能抽出手来,只能用脑袋不停地撞着地面,仿佛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让我心里的疼痛稍减。 胖子听见我们的对话也明白了过来,呆呆地愣住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是我把她踢下去的,是我把她踢下去的”胖子和shirey杨虽然总是互相看不惯,平时会斗嘴,但是一起经历过这么多的艰难险阻,其中的感情早已不是一般的情义可以比拟。胖子见我不停地撞着地面,嘶哑地劝着我道:“老胡,老胡,你别这样,现在shirey杨已经遇难了,你再有什么事,我他妈也活不下去了。” 中年男子突然说道:“你们不必这样,那位杨小姐不是没有救过来的可能。”听见他这样说,我和胖子都是一愣,赶紧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沉吟道:“这冥须沟里的地觉虽然数量众多,但是主要用途还是以长须控制人类身体,从而操控人来做它们想做的事。凡是被长须控制的人,头脑一片混沌,没有了思想,完全受长须摆布,时间长了精力脑力受损,成为活死人,时间更长则会因为精血耗尽枯竭而死。这杨小姐掉下去的时间不算长,看得出来她又是意志坚定的人,身体素质也很好,想必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什么损伤。不过时间长了就说不定了。” 我愤怒地大喊并扭动着:“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救她你们这些禽兽,让我去救她”中年男子冷冷地看着我没有说话,向身后的两名男子使了个眼色,那两名魁梧的男子拽着我和胖子往沟边走去。我和胖子见这是个机会,试图踢倒他们挣脱束缚,但是那两名男子一看便是身怀绝技的练家子,两下就把我和胖子制伏了。中年男子冷笑道:“我劝你们别轻举妄动。我知道你们二位也不是等闲之辈,所以我找的帮手自然是能制伏你们的。你们还是乖乖地按着我的意思来,否则这冥须沟里实在是不多你们二位。” 我和胖子见硬碰硬丝毫占不到便宜,只好作罢,等着合适的机会再动手。那两名男子拉着我们来到沟边,掏出手电向沟里一照,登时吓了我们一跳。原来这沟中的东西是黑色的固体,就像是沥青凝固了一样,现在全变成了密密麻麻手指粗细的黑色长须,在沟中不停地翻腾着、扭动着,个别的几根还伸长出来,卷曲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令人作呕。 见了这情形我不禁心下一凉,shirey杨掉进了这么多的地觉中,难道还能活命吗这些长须饥渴地扭动着,看起来像是迫切地等待着新鲜生命的进入好吸取养分和精血,这种情况下就算我和胖子奋不顾身地跳下去肯定也找不到shirey杨,这沟看不出深浅,而且通向其他的房间,没准儿遍布整个墓穴,现在shirey杨究竟还在不在刚掉下去的位置都已经是个谜了。 胖子在一旁说:“那能不能找个长棍子之类的东西伸进这沟里试探一下,看shirey杨到底在不在这里面,如果在的话咱们好把她捞上来啊” 中年男子“嘿嘿”笑了一声,对身后的一个男子说:“小吴,把钓竿拿出来。”那个被叫做小吴的人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钓鱼竿,打开折叠部分,抻长了足足有三米长。他拿着这根钓竿走到沟旁边,小心翼翼地伸向沟里。钓竿刚刚触碰到长须,长须便像遭了电击一样猛地一抖,刷地一下就将钓竿缠住了。小吴用力向外拽着,丝毫都拽不动。这时更多的长须像感知到了异动一样迅速地缠上了钓竿,越缠越多,越缠越向上爬。小吴使劲地拽着,旁边的一个男子也走过去帮忙拽,却根本都拽不动。这时长须们猛地一拽,把小吴和那名男子拽了一个趔趄,差点儿一头栽进冥须沟。他们赶紧松了手,钓竿便立刻被拽进了沟里,顷刻间便被长须淹没了。小吴和那名男子脸色苍白,满头是汗,讪讪地退到了中年男子身后。 中年男子对胖子和我说道:“你们看吧,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想营救是没有可能的。”我气愤得大吼:“可是你刚才还说救她有可能,你现在怎么又说没法救她” 中年男子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是说以我们目前的能力,营救是没有可能的,但是我们可以借助别的力量。” 我和胖子异口同声道:“什么力量” 中年男子说道:“陈家在这墓里布置下地觉这样一种机关,想必不仅仅是为了破坏盗墓者的力量,如果只是想重创盗墓者,那完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培养地觉,尽可以设计一些其他的具有杀伤力的机关,例如之前的黑煞和火沟。既然这地觉被放在这里,那说明陈家是想利用地觉来操控掉进去的人,以达成某种目的。所以我觉得,说不定我们继续往前走,就能遇见控着的杨小姐。” 我大声道:“可是就算碰见了又能怎么样她已经控了,变成了活死人。就算她还没有丧失意识,我们又怎么救她呢” 中年男子缓缓道:“你们来这陈家大墓究竟是为什么呢真的只是为了帮陈教授找到祖坟一了心愿” 听见这话我和胖子大吃一惊,看来这中年男子不简单,竟然什么内情都知道,看来这个人不是轻易能对付得了的。既然如此,只能见招拆招了。我说道:“不错,我们来这陈家大墓确实不只是为了帮陈教授找到祖坟,既然你连陈教授的事情都知道,那想必你也一定知道我们此番是为了什么。”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道:“胡八一,你想探我的话就直说,我痴长你几岁,这点小滑头还是看得出来的。既然如此,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那两尺长一尺宽的翡翠双篆梅花笺确实就在这陈家大墓里,那确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胖子不屑道:“废话,这还用你说嘛,翡翠但凡成色好的,都价值不菲,更何况是玻璃种的子绿翡翠,还他妈两尺长一尺宽,这东西是件宝物傻子都知道。”说完狠狠白了中年男子一眼。我知道胖子被绑在这里一直心里不爽,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尽可能地找机会想扳回一局。 中年男子转头微笑地看着胖子问道:“那你可知这翡翠双篆梅花笺真正的价值在哪儿吗” 我说道:“据闻这翡翠双篆梅花笺曾是唐玄宗的宝物。唐玄宗在这梅花笺上亲自题了两行梅花篆字,后流至明太祖手中。明太祖又在篆字下方亲题雅号。这翡翠双篆梅花笺不仅是难得的翡翠,更是意义非凡的文物,它的文物价值可远远高于它本身的价值了。” 中年男子摇头笑道:“看来你们没有抓住问题的关键啊” 我和胖子不禁有些惊讶,胖子问道:“照你这么说,我俩竟然都没完全答对难道说这梅花笺还有更值钱的地方这又是宝物又是文物,还有什么更值钱的地方,难不成上面画着一幅藏宝图” 中年男子正色道:“这翡翠双篆梅花笺的真正价值隐藏得很深,知道的人本就没有几个,还都已经葬在了这陈家大墓中。仅有一人逃脱了这葬在大墓中的命运,将这个秘密传了下来。这梅花笺最宝贵的价值在于,它是一件能解万毒的解毒灵物,而且是一件能镇压及驾驭任何邪灵物体的宝贝。你们难道不奇怪,这陈家大墓中邪恶之物这样多,尤以天地人三觉最为邪恶,却为何这大墓所在之地仍旧气宇祥和、国泰民乐,没有任何不安之处吗” 我惊讶道:“难道说,全是因为这梅花笺的缘故” 中年男子点头道:“没错,全是因着这梅花笺的缘故。这梅花笺乃是天地宝物,自有祥瑞之气,任何邪恶物体遇见这梅花笺自然便气势低沉,邪气内敛,不能作怪。” 胖子不解道:“这梅花笺如果是宝物,那唐玄宗为什么还是被安史之乱搅得不得安生,硬生生杀了杨贵妃才得以平息军愤” 中年男子道:“唐玄宗后期的安史之乱乃是历史发展之使然,这梅花笺只是一枚神物,能够镇压邪灵,可没有维系天下的作用。” 我仔细想着这中年男子的话,突然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找到这梅花笺,就能用它来镇压附着在shirey杨身上的地觉,从而救她了”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想明白了这一点我欣喜若狂,看来shirey杨真的有救了。我早已想好,如果她真的因我而死,那我是一定也不能独自活下去的,等我从这陈家大墓出去了,安顿好胖子和我那些战友的亲人,我便自行了断,去找shirey杨,也算是赔了她一条性命,况且没了她,我的生活也没什么意思了。现在得知还能救她,我生的希望便不可抑制地喷涌出来,我还想与她长长久久地活下去,经历人生百态,生几个孩子,过平淡安逸的生活,这些都还没有实现,我怎么能让我们都死去 想到了这里,我便多了许多信心。胖子听见我这样说,知道shirey杨还有救,也十分高兴,大声说道:“他妈的,老子就是拼死也要找到这块梅花笺,什么挣钱什么文物都是次要的,一定要把杨参谋救过来,不然我这下半辈子都不得安生。” 中年男子突然饶有兴趣地问我们:“难道你们就不对我的身份感到好奇吗” 胖子不耐烦道:“妈的,你是谁鬼他妈才知道,你自己说不就完了,卖什么关子。现在我们被你绑着,还不是任你宰割,你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这一路发生的稀奇古怪的事都够多的了,你现在就是说你是陈大将军我都不奇怪。哼。” 我沉吟道:“老兄你对这陈家大墓的情况这么清楚,甚至还知道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内情,想必你与陈家肯定有关系。” 中年男子沉着脸道:“我虽不是陈大将军,但我确实与陈家有着密切的关系。我便是陈家第五十九代嫡孙,你们叫我陈先生就好了。” 我和胖子听了这话大吃一惊,这陈先生怎么会是陈家嫡孙我奇道:“陈家不是所有人都一夜之间失踪了吗难道说他们全都逃到了某个地方隐姓埋名地生活了起来” 陈先生摇头道:“不,据我所知,陈氏一族的全体成员都在城破的那一天以身殉城,葬在了这里,陈氏大墓。” 我和胖子听了这话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充满了震惊。难道说陈氏家族一夜之间失踪竟然是因为全部殉葬 我迟疑道:“既然陈氏家族全部殉葬,那么你怎么会是陈家的嫡孙而且陈教授说他的曾祖父在搬去北京前,一直生活在山海关,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先生说:“陈教授的先祖也曾是陈家的孙辈,他的先祖在婚嫁年龄与一位大户人家结亲,那大户人家只有一女,所以要求那位先祖入赘。陈氏应允,那位先祖不久便入赘了,因此没有在数年后随陈氏一族殉葬。至于我” 我抢着说道:“难道你便是那个陈臻的后代” 陈先生摇头道:“不,陈臻便是陈拓陈大将军,陈拓是他入军后皇帝御赐的名字,以奖励他军功卓绝,大破敌军,拓取击破拓展的意思。” 胖子急着说道:“那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族谱上名字被涂黑的那个人的后代” 陈先生听见胖子这样说不禁有些愕然:“被涂黑” 胖子说道:“对,被涂黑了。族谱上最后一辈只有两个人名,一个是陈臻,另一个被涂黑了,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开始我们还以为被涂黑的那个是陈拓,看来是另有其人。嘿嘿,你的祖宗究竟干了什么,竟然让陈家这么痛恨,涂得那个黑呦。”胖子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那陈先生倒也不生气,说道:“看来那个被涂黑的名字确实是先祖的。先祖叫陈挚,与陈臻同属一辈,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陈臻自幼聪明好学,是陈家引以为傲的后辈,后又参军英勇抗敌,更是为陈家增光。而先祖陈挚自幼体质虚弱,幼年时曾经因为成功预言了本县一户农家将要因野兽袭击全家暴毙而被视为怪胎和不祥之人,因此从小就被关在家里,从不让出门,鲜少与外界接触,因此外人也就很少有人知道陈家的这位后辈。但陈挚先祖实是天资聪明并且心高气傲,因为受到了家里这样的对待,并且看着全家人都宠爱陈臻以陈臻为傲,心下难免不平,便渐渐地变了心性,变得偏激敏感,难以与人相处。后来到了崇祯十七年,清军与明军的战争白热化,又有李自成的农民军妄图攻打进京,这时陈挚先祖便动了歪念头,竟然暗中联系清军,要伙同清军里应外合引其入城,想在清政权中取得一定的功绩和地位。我猜他一定是想做出些事情来让陈家上下看看,一雪前耻。可是陈家上下是明王朝的死忠派,知道了这件事后阖家震怒,共同斥责陈挚先祖。谁料陈挚先祖死不悔改,不仅坚决不答应与清军断了联系,反而大骂陈家上下迂腐顽固,并预言明王朝必定灭亡。此事,终于惹恼了陈氏家族,派人将陈挚先祖送离山海关,送到南方的一个小村落,并将其在族谱除名。 “后来陈挚先祖辗转到了广东一带,并在那里安家落了户,繁衍子嗣。听闻李自成的农民军入京打倒明朝政权后,陈家仍以一己之力奋力抵抗清军,但是吴三桂倒戈,清军得以大批入关。而陈家在清军入城的那天全体退入这无量山大墓,自杀殉国。陈挚先祖派人探听得这一消息后,伏地大哭,俯身向北磕了三个响头,从此再没提过任何有关陈家的事。不过在他临终前,将这一切告诉了后人,而后人代代相传,便传至了我这里。陈挚先祖后人在清王朝后期随一只英国游轮去了英国,后又辗转去了美国,从此便定居在那里。”陈先生说完这个故事长叹一口气,久久没有说话。 听了这个故事,我和胖子都大为惊讶,原来这陈家竟有这么多的秘密。我说道:“这陈氏一族的高风亮节和忠贞不二确实令人赞叹敬佩,竟然甘愿绝了陈氏一脉自杀殉国。不知那位陈挚先祖听闻这事后心中有没有一丝悔恨” 陈先生道:“据说陈挚先祖确实心生悔意,后半生吃斋礼佛,再没有过问过政事。” 胖子说道:“这陈家也太下得去手了,全族好几百人,竟然因为改朝换代这么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事全自杀了。要我说偏激的根本不是陈挚先祖,而是这陈氏家族。” 陈先生点头道:“以我们现代人的观点来看,这全族自杀殉国的事确实有些偏激,但是就当时人们的思想来说,却又是合情合理。不过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这也是我此次来找这陈家大墓的原因之一。” 想不到这陈先生竟然还有别的想法,我和胖子顿时好奇心陡起。陈先生接着说道:“陈挚先祖过世前曾将这陈氏家族的所有事情经过都告诉了后人,唯有一件事情没有说。他说这件事是导致陈家全体殉葬的原因之一,却也是全族数百年来的最大秘密。只有陈氏家族的嫡系传人才能获知这个秘密。他从懂事起就被告知了这个秘密,并且立下毒誓要求宁死不得说出。陈挚先祖一生都死守着这个诺言,谁也没告诉,包括自己的妻子。但是他却没有遵照陈家祖训将这个秘密告诉自己的孩子,他说明朝既然已经灭亡了,就让这个秘密随着时间的流逝永远埋葬吧” 我奇道:“这个秘密跟明朝灭亡有什么关系既然是陈氏家族数百年来的大秘密,那想必万分重要,可是陈挚先祖却说明朝灭亡了这个秘密就该被埋葬,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陈先生点头道:“我也一直很奇怪,想必这个秘密与明朝大有干系。因此我这次下定决心来找陈家大墓,有三个原因:一是想找到那块翡翠双篆梅花笺;二是想弄清楚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三则是将陈挚先祖的遗骨葬进这陈家祖坟。”说完一挥手,身后一位男子手捧着一个骨灰盒和一个牌位走了过来。 胖子生气道:“你找你的祖坟这无可厚非,但是跟我们三个有什么关系背后算计,太他妈阴险,跟你那陈挚先祖一个德行。” 陈先生听见胖子这样说,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他平复了一下说道:“胡八一和王凯旋,你们二人的名头在潘家园可不是一般的响亮啊,包括那位杨小姐,在潘家园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据一位算命的瞎子讲,你们三位曾出入云南献王墓,盗得上古宝物凤凰胆,这份摸金校尉的手艺,当世第一恐怕非你三人莫属。” 胖子呸道:“甭他妈给我们戴高帽,老子不吃你这套。那他妈死瞎子又把我们卖了。” 我说道:“你知道这陈家大墓神秘莫测,墓中又定是凶险万分,所以设计让我们三人来给你当前锋,先帮你找到陈家大墓,待马上就要取得宝物的时候你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我们一举擒获,你好坐享渔翁之利,是不是” 陈先生微笑道:“胡先生果然是聪明人。” 我接着说道:“那为什么赶车的老头说你们也在打听无量山的事你不是已经决定由我们来找这些线索了吗” 陈先生答道:“本来我们一行人是悄悄跟在你们后面的,一直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既让你们不会发现,又不至于跟丢。但是你们从图书馆出来后直接进了一片树林。那片树林很有蹊跷,我们进去了之后就有两名兄弟觉得不适,出现了幻觉,其他人也相继有不舒服的感觉,所以我们就退了出来,找了一个地方调整了一下,结果就错过了你们出树林的时机。再后来你们去了哪里我们就不知道了,只好边在县城打听无量山的情况边等你们,后来终于在你们去老龙头的路上又重新发现了你们的踪迹。” “可是我们并没有找到翡翠梅花笺,你们又何苦这么早现身呢”我反诘道。 陈先生讥诮道:“你们已经深陷天觉,精血气力都已经遭到了极大的损害,如果没有我,你们要么自相残杀而死,要么精气耗尽而死,难道你以为只凭你们两个能逃脱这天觉的法力哼,这么算我还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呢。” 胖子大声说道:“别他妈放屁了,你费尽心机地让我们帮你找那举世无双的大宝贝,等真找到了你还能让我们活着出去你当我们是傻子呢” 胖子说得没错,此人心机这样深,一旦找到那翡翠双篆梅花笺,他定是不能容我们活命的,以防我们走漏了风声。 陈先生笑道:“那好,你二位不找那翡翠梅花笺也好,想必那位杨小姐的死活你们也不放在心上了。那既然这样,我这就让身边的人送你们出去,反正你们也不找那梅花笺了,我也是断不能容你们来破坏我的计划的。” 陈先生说完,胖子一愣,现在情况确实不容乐观,这梅花笺我们无论如何是要找的,但是有这个瘟神在这里,我们想避开他们自己去找是不现实的,看来只能暂时听命于他了。胖子见我半天不说话,急得一直给我使眼色。我想了一下说道:“陈先生,想必你在shirey杨掉进冥须沟之后再救我们也是故意的吧。如果你任由我们三个找到梅花笺后再出现,那你很难将梅花笺夺走。所以你故意等到我们三个自相残杀以后出现,等到我们手中的武器已经耗费完了,而且都或多或少受了些伤,并且失去了一个战友,这时我们的战斗力已经大大削弱,容易被你控制。而且shirey杨掉进了冥须沟使得我们不得不去寻找梅花笺。这样你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找到梅花笺并且保证不被我们夺走,真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而且我猜,如果我们当时不把shirey杨踢进沟里,你也会暗中将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推下去的。” 陈先生微笑道:“随你怎么猜测,反正现在情况你们也明了,既然大家都已经敞开心扉说得这么透彻了,那我不妨说得更透彻一点。现在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第一条路,帮助我找到梅花笺,你们也可以救了杨女士,这墓中如果还有其他的明器随你们挑几件拿走,也算不走空。第二条路,宁死不肯去找梅花笺,那我就帮你们安葬在这无量山中,死后有这么大的墓室,也算死得其所了。是生是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我也微笑道:“陈先生果然是爽快人,既然您都已经这样说了,我们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胖子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陈先生笑道:“胡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样就简单多了。” 我心里记挂shirey杨的安危,只想赶紧找到翡翠梅花笺好将她救出来,至于找到之后怎么逃离这个狗屁膏药我还没想好,现在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沉声道:“陈先生,既然咱们已经达成一致了,就别耽误时间了,不妨就赶紧开始下一步吧。” 陈先生点点头,对身后说道:“老陈,你来给胡先生松绑。”一直站在阴影里的那个人走了出来,来到我身边。看清了那人的面目,我和胖子大吃一惊。胖子叫道:“你就是那个怪老头” 那个老头微笑道:“正是我。” 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个老不死的,原来打从一开始你就是个骗子,你跟这个禽兽是一伙的,你那时告诉我们关于无量山的事情就是想让我们尽快找到妈的你们这帮骗子” 老陈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小兄弟,我没有骗你啊,我确实是陈氏管家的后代,这无量山也确实是陈家大墓,我只是没有告诉你们我与陈先生的关系而已。” 胖子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气哼哼地喘着粗气。我说道:“老陈,进行这些口舌之争没有任何意义,你赶快将我松绑,尽快去找翡翠梅花笺是正事。” 老陈点点头,解开了我身上的绳子,我活动了一下已经麻掉的手臂,刚想走过去解开胖子身上的绳子,突然就觉得腰间一疼,登时一阵酸麻感自腰间扩散到全身,但是顷刻间便散了去,却随后觉得四肢百骸软绵绵的没有了力气。我大吃一惊,回头之间老陈笑眯眯地站在我的身后,我惊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老陈道:“也没做什么,就是在你的腰腧穴上按了一下。这腰腧穴掌管四肢力气,你的腰腧穴被老朽这么一按,现在四肢应该没有力气了吧。” 我暗暗运劲想打这老头一拳,却发现无论怎么使劲胳膊都举不起来,看来这老头说的是真的。我大怒:“你这个死老头,你废我力气干什么” 老陈也不生气,仍旧笑眯眯地答道:“胡爷身手不凡,这是我们早就如雷贯耳的事情,如今咱们一起去寻找这翡翠梅花笺,自然有什么危险就不能劳您亲自动手了,有身后的小弟们去照应。您就负责运用您摸金校尉的知识和经验指点大家找到梅花笺即可。” 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他妈陈家人怎么都这么阴险,想必是怕我半路发难逃跑或者跟他们打起来,干脆直接废了我的力气,省得麻烦。胖子见我这样气得大骂:“妈了个屄的,你们这帮小人,你们等胖爷我翻身的时候,我让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得好死,都他妈跪着求我饶命” 陈先生并没有给胖子松绑,而是派身后的两个年轻男子将胖子看住,剩下两个和老陈则走在我的身边,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向房间另一头的大门走去。 这扇大门很容易便打开了,想必是因为我们闯过了天觉和地觉的机关。出了这扇门又是一条冗长的甬道,黑黢黢的不见前方道路。陈先生一行人都拿出手电照明,我趁着大家都注意脚下道路的时候偷偷用手猛戳刚才被老陈点穴的位置,但是戳了半天却丝毫不见力气恢复。正当我要接着再试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老陈似笑非笑的声音:“胡先生,不要再枉费力气了,老朽练气功五十余年,自十岁便练起,手上的力道难免大了些,这穴道寻常人是解不开的,更何况你现在四肢酸软无力,想解开实在是难上加难啊” 我心中暗暗问候了一遍他的祖宗十八辈,假装没听见,继续向前走去。这时一名魁梧男子对陈先生说道:“陈先生,您看,这墙壁又渗出黄色黏液了。”说着将手电的光束照在墙上。墙上果然布满了我们之前见到的黄色黏液,墙缝处也依然缓慢但是不绝地渗出新鲜的液体。胖子对守在身边的其中一名男子说道:“哎,这液体看着像是山洞里形成钟乳石的那种液体,这钟乳石可是值钱的东西,我祖父就是研究这种东西的。你上前蘸点拿到我面前让我仔细看看,这离得太远我看不清。” 那名男子刚要上前用手蘸点液体,便被陈先生制止道:“小魏,这液体来历不明,小心为上。”那个小魏听见陈先生这样说,便收回了手。胖子见没骗到小魏,气哼哼地骂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陈先生饶有兴趣地走到墙壁前仔细地研究着那种黄色黏液,转头问我道:“胡老弟见多识广,不知是否知道这种黄色黏液是什么,或者曾在哪次盗斗中见过” 我摇头道:“承蒙夸奖,这种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实在不知道是什么。” 陈先生微微一笑对大家说:“既然大家都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再停留纠缠下去也没有用,咱们还是尽快去寻找翡翠梅花笺吧。那位杨小姐可等不得” 胖子阴阳怪气地说道:“究竟是杨小姐等不得还是你陈先生等不得啊别想既当又立贞节牌坊,这便宜事儿不能尽让你一个人得了啊” 陈先生不以为意地继续往前走,胖子在后面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我们一行人又向前走,这条甬道又黑又长,走了大约二十分钟了还是没见到任何出口,我们渐渐有些慌乱了起来。陈先生带的那几个彪形大汉忍不住窃窃私语,小声嘀咕着为什么还没见到出路。陈先生也迟疑了起来,毕竟在这暗无天日的深山内部走了二十多分钟却始终不见终点,前方又不知会有什么危险在等着自己,这确实是件考验心里承受能力的事情。 胖子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看见陈先生的队伍出现了小骚乱,顿时高兴了起来,转头对我说道:“老胡,咱们在那洗尘寺的地下密道里遇见的那群食人蚁真他妈吓人,妈的要不是咱们仨命大现在绝对是一堆白骨躺在那里了。我肏,咬人那叫一个疼,也不知道那些蚂蚁是怎么进化出来的,一口就能咬掉一块肉,你看我这手都快被咬烂了。”说着胖子伸出手来,摊到我面前。胖子还真不是瞎说,那双手上确实大大小小布满了各种伤口,基本全是在地下密道的时候被食人蚁咬的,甚至有的伤口已经有点发炎了,红肿不堪。胖子又撸起袖子,胖子长得又白又胖,胳膊上少了十几块小指甲盖那么大的肉,伤口还没长好,结了血痂,映在雪白的胳膊上格外触目惊心。 我马上应和着胖子说道:“我参加过越战,经历过热带雨林里的枪林弹雨,也去昆仑山当过工程兵,雪崩都遇见过两次,更别说盗献王的斗,经历过这么多自认为也算胆大的了。我肏,这些经历加起来都没有那些食人蚁吓人。一抬头发现好几十万只蚂蚁黑压压全冲你这边来了,一口咬在身上,生生地把肉撕下来,那滋味比他妈死了还难受当时真恨不得就死过去得了,也省得遭这份罪了。你们看我这眼睛,就是被那些食人蚁咬的。”我的眼皮在密道里被食人蚁咬了一口,肿得跟个核桃似的,出来后抹了老和尚给的药膏,早就消肿了,但是眼皮上少了一大块肉,这一口狠得差点儿把眼皮咬穿了,好像那些蚂蚁多少年没吃肉了似的。 陈先生带的那四个大汉听见我和胖子这样描述,看了我们身上的伤口,顿时有些害怕了,一个个呆呆地看着我们半天没说话。我和胖子见了他们这个样子,心下不禁暗暗鄙视了一番。胖子小声对我说道:“这帮人看着五大三粗的,估计也就是退役的雇佣兵之类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一帮酒囊饭袋。” 我也小声说道:“咱们也别太轻敌了,你看那个小吴和小魏腰间鼓起来那块,像什么” 胖子惊讶道:“枪” 我点点头:“对,你仔细看那形状,再看这两个人现在的反应。” 胖子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果然小吴和小魏听了我和胖子的话下意识地将手放到了腰部鼓起来的那个东西上,这个动作我和胖子太熟悉了,武器在危险的环境中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因此当人感到不安全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将手移到武器附近,以方便在危险袭来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抵抗。 我把胖子拉到我身边说道:“我现在全身酸麻、四肢无力,根本使不上力气,跟个废人没什么区别,咱们现在战斗力不行。千万别轻举妄动,伺机行事。你先帮我试试能不能把这穴位解开。” 胖子照着我被点穴的地方猛按,按得我疼得龇牙咧嘴的,却一点儿作用都没有。这时候,陈先生突然说:“大家都别惊慌,据我所知食人蚁生活在干燥而温暖的地方,这甬道潮湿而且阴冷,绝对不是食人蚁能生活的环境,所以大家不用担心。” 胖子在一旁说道:“这食人蚁是不一定遇见了,但是这一路上各种怪事、各种机关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没准儿前方还有更可怕的呢。哼” 陈先生面色一沉刚要说话,我赶紧接过话头:“陈先生,小胖说得对,我们这一路遇见的机关无不是凶恶至极的,咱们确实应该提高警惕,小心为上。” 陈先生见我这样说反倒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冷冷地说道:“多谢胡先生和王先生的提醒,我们自然会加倍小心。你们大家把该做好的事做好,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抓紧继续赶路吧。” 听见陈先生的话,那几个人安静了下来,我们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去。因为我和胖子刚才那番连吓带蒙的话,大家都走得小心翼翼,格外的慢。又向前走了大约十分钟,终于看见了一扇门,大家既感觉松了口气,又觉得紧张万分。松口气是因为这条狭窄昏暗的通道终于走到尽头了,并没有遇见什么可怕的东西;紧张的是推开这扇门,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 第二十章 地觉 陈先生见大家都裹足不前,转头对站在我身边的老陈说道:“老陈,你去把那扇门推开。” 老陈点了点头,走到门边,伸出手使劲一推,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这房间的构造与前两间房间一样,都是大理石的地面和墙壁,宽敞没有遮挡物,但是房间的中间立了一些黑色的圆柱,大概两人手臂圈起来那么粗,一人多高,一共三个,站成一排。陈先生一见这些圆柱便大惊失色,走上前去用手电照着细细观察。小吴见陈先生半天没有做声,走上前去问道:“陈先生,这圆柱究竟是什么东西一种阵法吗” 陈先生缓缓道:“我也不敢断定,但是我怀疑这是地觉。”听见这个名词我们全都大惊失色,刚才大家都听见陈先生所讲的地觉究竟是什么东西了,现在真的遇上了,难免心中一阵惊慌。小吴颤声问道:“可是陈先生,这地觉跟咱们在刚才那个房间看见的不一样啊” 陈先生摇头道:“这地觉现在还没有被唤醒,但是原因我却不知道,咱们趁现在还安全,快穿过这个房间继续前进吧。”说完指了指房间另一头的一扇门。 我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那扇门是打不开的,必须要破了这地觉的攻击才能打开,前几个房间都是这样设计的。” 小魏对我的话将信将疑,快步跑到房间另一头,使劲推了一下大门,门丝毫未动。小魏又深吸了一口气,狠狠一脚踹在大门上,这大门还是一点打开的迹象都没有。大家见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趁大家都慌乱的时候偷偷拿出藏在靴筒里的伞兵刀把绑着胖子的绳子割断了,我们两个悄悄地站在了人群的最外面。陈先生最先镇定了下来,说道:“大家先别慌,这地觉究竟什么时候被唤醒我也不清楚,唤醒后有什么样的后果也不可预知,咱们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保持战斗力的集中。胡老弟,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摇头道:“这地觉是陈家刻意培养的,凶险万分。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并没有什么了解和经验可以分享给大家。我同意陈先生的说法,首先要集中战斗力,大家应该先聚在一起。” 我的话音刚落,小吴身后的柱子上刷地一下伸出一根手指粗细的黑色长须,一下子勒住了小吴的脖子。这一下变故来得突然,让人措手不及,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小吴一下子就被勒得倒退了几步,整个人靠在了身后的一根黑色柱子上。那根柱子迅速变成了数万根舞动的长须,将小吴紧紧地缠了起来。长须舞开的一刹那,露出了里面枯槁腐烂的人形,原来这柱子是九具身上长满地觉的尸体。在地觉没有被唤醒的时候,长须就以固体的形式紧紧地缠在尸体上,一旦被唤醒,就会变成长须挥舞开来攻击就近的活物。 小吴被长须裹住顿时发出了一阵痛苦的惨叫,脸庞变得狰狞无比,双眼瞬间变成了红色,瞳孔变成了一条细缝,就像猫一样。 这一下突然的变故让我们都愣在了当场,谁都没有动,直到被长须控制的小吴挥起手臂直捣身边一名男子的胸口,大家才反应过来。老陈和陈先生迅速向旁边退去,我拉着胖子快速跑到他们身边,我俩现在势单力薄,必须得找个靠山。剩下的三名男子迅速拔出腰间的手枪向控制小吴的地觉打去。见他们都拔出了枪,我向胖子抛了一个“你看吧,我说他们带了枪”的眼神。胖子点头道:“高,实在是高。”说话间又一只地觉被唤醒了,伸出一只长须迅速地向离它最近的小魏身上缠去。这一下不像刚才的地觉缠小吴那样出人意料,大家都已经有了防范之心,因此小魏身形猛地向右一偏,脖子躲过了长须的缠绕,但是胳膊还是被缠住了。这地觉的各条长须像是有感知一般,一条长须捕捉到了目标,其余的就迅速向目标缠去。瞬间小魏的胳膊就被长须缠满了,起先小魏还能抵抗着不被长须拖拽过去,但是渐渐地长须的力道越来越强,小魏有些抵抗不住了。 小魏拼命地向后仰着,努力不被拽到地觉的身边,刚才小吴的惨状大家是有目共睹。我见老陈和陈先生犹自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便说道:“怎么,自己的兄弟身陷险境,您二位却在旁边袖手旁观” 陈先生没有答话,仍旧目视前方,认真地观察着小魏和其他两位男子同地觉拼命地搏斗。老陈看了我一眼也转过了头,冷冷地说道:“我的任务就是保护陈先生的安全,至于其余的人,陈先生既然花了钱雇他们来,他们就要为陈先生抵挡危险。” 我见小魏眼看就要被拉到地觉身边,那等待他的将与小吴一样,迅速被长须缠住全身,成为地觉手中的傀儡。我把伞兵刀递给胖子,指着小魏说道:“你去帮帮他吧,一旦他们被消灭干净了,咱们马上就会变成地觉攻击的目标。”胖子横了我一眼,看着我手脚软绵的样子,接过伞兵刀向小魏走去。 小魏还在与地觉奋力地搏斗着,拼命地向后仰着不被地觉拉过去,但是地觉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小魏情急之下竟然伸手抓住了身边一只还没被唤醒的柱子。这没被唤醒的地觉一接触到人身上的阳气顿时苏醒了过来,腾地伸出一只长须缠住了小魏的手臂,还没等小魏叫喊出来,其他的长须也都迅速缠了上来。这样一来,小魏的两只手臂全都被地觉缠住了。这两只地觉分别往相反的方向拉扯小魏,小魏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地觉的纠缠。长须的力道越来越大,小魏痛苦的号叫着,眼见就要被从中间拉扯开了。胖子一个斜刺里冲过去,挥刀便将缠住小魏右臂的长须砍折了好几根。 地觉应该是没有痛感的行尸走肉的一种,因此这几根长须被砍断并没有影响地觉的拉扯,反而断掉的这几个长须卷曲着向胖子袭来。胖子猛地一蹲躲过了向他脖子缠来的一个长须,一挥手又斩断了另一根向他袭来的长须,赶紧一个地滚翻后撤了几步,退回了我的身边。 胖子喘着粗气道:“妈了个逼的这些地觉太他妈厉害了,刚才要不是老子闪得快,现在变成行尸走肉的就是我了。那些长须怎么他妈的跟割不完似的,割掉一根还有一根。” 胖子刚才的援救让小魏暂时脱离了被撕扯的命运,但是马上右臂的长须又缠绕了上来,小魏此时已经是大汗淋漓,力气也用得差不多了,有点放弃挣扎的感觉。我赶紧用尽浑身力气,一脚踢向胖子:“赶紧去啊,他快不行了。” 胖子腾地站起来骂道:“胡八一你他妈的到底是哪伙的,你怎么就这么舍得我的安危去救一个敌人啊”说归说,却还是快速地奔了过去用伞兵刀砍断了缠绕住小魏的长须。长须受挫纷纷放开对小魏的缠绕。胖子趁机拉着小魏快速向我们的位置跑了过来。那只被砍的地觉倒是并没有立刻过来伤害我们,而是站在原地,整体弓成了一个弧形,被砍断的长须在空中狂乱地挥舞着。 小魏由于被长须长时间地缠着,手臂已经紫黑了,神志也有些不太清醒,反应迟钝,有点语无伦次。陈先生仔细看了看小魏的手臂沉声道:“这两条手臂怕是保不住了,搞不好要截肢。这地觉不知是费了多少心血培养出来的,端的厉害无比,仅仅被缠住了这么一小会儿,阴寒毒性已经渗透进了小魏的体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的血液中氧含量已经变低,毒素恐怕早就渗过了皮肤,渗进了肌肉组织,将手臂中的神经全部杀死了。” 这地觉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那边地觉控制着小吴疯狂地进攻剩下的两名男子,小吴现在已经神情木讷,眼神迷茫,血红的猫眼一样的眼睛中隐隐透着一股煞气。长满长须的地觉本身是一具干瘪腐烂着的尸体,全身乌黑泛着脓水,个别地方还露着干瘪的肌肉和白骨,看了令人作呕。这地觉伸出的长须紧紧将小吴缠在地觉本身上,一人一尸紧紧地贴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臃肿的怪物。那两名被攻击的男子要不断抵挡着小吴的拳脚,还要躲避着舞动着的长须,实在是狼狈不堪。 突然一只长须猛地伸长缠住了一名男子的手臂,那名男子一震惊,“砰”的一声开了枪,正中小吴的额头。登时小吴的脸便被鲜红的血模糊了,闭上了血红的眼睛。地觉也受到了震动和影响,缠紧男子手臂的长须猛地缩回,其余长须也迅速地盘回到了地觉本身,只剩下一部分长须还缠着小吴没有松开。 陈先生见状欣喜道:“看来这地觉只需要吸收活人的精血气力,死人不需要。这就好办多了。” 胖子讥笑道:“那可不一定,你看这地觉还是死死缠着小吴不肯撒手。” 陈先生摇头道:“现在缠在小吴身上的长须明显少了很多,但之所以还有残留,是因为小吴是在瞬间暴毙的,身上的阳气和精血还没有消失殆尽,因此这地觉依旧吸收着,只是不像先前那般长须数量繁多了。” 胖子说:“照你这解释,等这地觉缓过劲来,小吴也死透了,就会来袭击咱们” 陈先生点头道:“恐怕是如此。” 开枪的那名男子见自己一失手打死了一名兄弟,顿时愣在了当场。另一名男子见暂时没有了危险,忙拽着开枪的那名男子跑到了我们所在的位置。陈先生安慰道:“小谷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情况突发,这是大家都不想也不愿看到的事,这不怪你。”小谷低着头不说话。胖子见状悄悄对我说:“那小谷没准儿心里还偷着乐呢,要不是他开枪打死了小吴,现在死的就是他了。不是我想得偏激,照我看,这帮人没一个好人。” 我没接胖子的茬儿,而是对陈先生说道:“陈先生,现在咱们身陷囹圄,又已经折损了两名兄弟,现在满打满算只剩下咱们六个人了。这地觉厉害之至,而且还一个都没被消灭,咱们实力实在是不够。您看能不能把我的穴位解开,至少以我的身手能抗击一两个地觉的进攻。否则我就是半个废人,我不仅帮不上大家的忙,没准儿我还会拖后腿。陈先生,虽然我十分讨厌你对我做的事情,但是现在形势所迫,就目前来看,咱们现在是一伙的。” 陈先生听了我的话微微一笑道:“我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不能排除你消灭掉这些地觉后又转过头消灭我们的可能。况且胡先生,你真的觉得你有这么大的价值让我不得不依靠你来寻找翡翠梅花笺这个墓已经找到了,我对盗斗也略知一二,况且看此情形,这无量山的机关也出现得七七八八了,我相信接下来没有你的帮助我也能找到梅花笺,无非是多费些事罢了。” 胖子被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小人,不需要我们帮你寻找梅花笺,却也不放我们离开,又怕我们跟你争夺,你还真是里外便宜都想占尽了。” 陈先生说道:“王先生你这就是意气之言了,纵使你们答应不跟我抢夺梅花笺,我又怎么可能在找到之前放你们走呢。兵不厌诈啊” 胖子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就在这时原本因为被胖子斩断长须而弯曲起来的地觉蓦地伸直了,而砍断的长须也已经重新长好,我们见了大吃一惊,原来这地觉刚才弯曲竟是在凝聚精力让断须重新长起。而此时缠住小吴的地觉也已经吸完了精气,松开了小吴的尸体,挥舞着长须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这两只地觉的重新进攻让我们又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小谷和另一名男子举起手枪就射击地觉,但是子弹打到地觉身上便如同击中一块破棉布,虽然打穿了尸体,却不影响地觉的进攻。就在一根长须马上伸到陈先生面前的时候,陈先生一把抓过小魏扔了过去。长须瞬间便缠住了小魏,将小魏拉至本身面前,所有长须顿时将小魏缠了个严丝合缝。小魏还没等神情变异,砰的一声一枪被人打穿头部而死。我和胖子大吃一惊,转头发现竟然是陈先生开的枪。陈先生轻描淡写道:“他心智已然受损,留着也没用,反倒成为我们的拖累,不如替我们暂缓一下地觉的攻势。”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只地觉也挥舞着长须向老陈和陈先生冲过去,老陈学陈先生故技重演,一把抓过我想送过去。我四肢疲乏无力反抗,刚想叫胖子救命。胖子趁老陈抓着我分神的工夫一脚踹在了他的腰间,老陈一个趔趄将我扔了出去。我落地的时候正好腰压在一块小石子上,疼得我龇牙咧嘴。这时一只长须猛地缠住了我的脚腕,将我向地觉尸体拖去。我紧紧地扒着地面的砖缝不让地觉拖走我,一时间双方僵持了起来。那边胖子和老陈已经同缠着小魏的那只地觉打了起来。那地觉因为小魏已死,身上精血不旺而攻击性并不十分强。胖子和老陈手握短刀才与之斗了个平手,斩落了不少长须,但是手臂上却也尽是被长须缠上后残留的毒液和伤痕。 缠住我脚腕的长须越来越多,只有一部分长须因为长度的限制而没有缠上来。我的脚腕很快就麻掉了。长须猛地一拽,顿时我手上的指甲就因为在地上拖拽而掀了起来,疼得我咬牙切齿。因为地上太过平滑没有能抓住的地方,马上我就被地觉拽到了面前,我没回头都清晰闻到了尸体腐烂的奇臭无比的味道,我大声喊道:“胖子,救我” 胖子听见我喊,一回头看见我的样子,大惊失色,转身就想跑过来救我,刚跑出去一步,就被一条粗壮的长须拦腰缠住,猛地向后一拽,顿时一个不稳,趔趄着退了好几步。就在这一耽搁的工夫,我的脚已经抵到了地觉的身上,顿时一根长须迅速地缠住了我的大腿。我心里一凉,完了,这下不死也得残废了。就在这时,一把短刀利落地斩断了缠在我脚踝的长须们,我顿时觉得身体一松,后拖之势停止。我立刻捡起一把伞兵刀一刀割断了缠在我大腿上的长须,趁地觉还没有重新袭击来,赶紧爬了起来躲开了。 我站起来之后发现竟然是陈先生救了我,大感诧异。还没来得及细说,转头一看胖子那边已经应付不过来了,身上被缠了好几圈长须,眼看就要被拽过去了,我赶紧上前斩断长须将胖子拉了出来。 胖子见我行动利索还挺惊讶,悄悄问我:“那死老头把穴位给你解了” 听见胖子这么一问,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身体又有力气了。老陈是绝对没有给我解穴的,难道是时间长了穴位自然就通了 我回头看向老陈,发现他对于我解穴这事像我们一样震惊,看来我这穴位不是时间长了自己解开了。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写着“意外”两个字。我揉了下刚才被石头硌疼的腰,顿时明白了。我拉过胖子小声告诉他道:“我刚才被死老头摔出去的时候腰正好撞上一块石头,估计是爷运气太好,正好把穴撞开了。你别说出来,装得神秘点儿。” 胖子点点头,偷偷竖了个大拇指。我们六个人站齐一起面对着两只地觉,都在思索究竟怎么过了这一关。那两只地觉因为长须尽数被砍断,正在弯曲着重新聚集能量,因此我们暂时是安全的。现在我们六个是一根藤上的蚂蚱,只能先合力把这些地觉击退,再进一步寻找梅花笺。 正在我们冥思苦想的时候,陈先生问我道:“胡先生,你觉得这地觉究竟是什么东西呢”这个问题把我问愣了,地觉究竟是什么,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沉吟了一下道:“我以前对地觉不是特别了解,但是也知道这地觉是死者怨念所聚形成的,属于恶灵的一种。但是这地觉与一般怨念、恶灵的区别是,死者生前服用药物变成地觉却是自愿的事情,而让死者产生怨念的是死者不得不采用变成地觉这种方式,因此怨念中的阴寒之意格外的重。所以地觉这种东西邪恶之气比一般的恶灵要少,但是更易渗透和扩散。” 陈先生点头道:“胡先生果然学识渊博,不愧是摸金一派的翘楚。这地觉中的恶灵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做魇神。这魇神的存在全凭借死者的怨念加上服下的药物两两反应,生成后被存封于死尸体内。不管经过多长时间,死尸是风干还是腐烂,只要留存有一点皮毛,地觉就会无止境地繁衍,那些长须会越长越长、越长越粗。直到尸体彻底腐烂得一点儿痕迹都没有了,完全融入泥土开始物种新的循环,才会枯竭而死。” 小谷急道:“陈先生,你的意思是这些地觉咱们无论如何都消灭不了了那咱们怎么逃出去” 陈先生继续说道:“你别急,听我接着往下说。这地觉的存在是依托于死者产生的邪恶之气,那我们想要消灭地觉,就要消灭死者的邪恶之气。胡老弟,你所知道的能克制邪恶之气的东西有什么” 我一下子想起了我那瓶泡了黑驴蹄子的白酒,兴奋地说道:“黑驴蹄子自然是首选,大年初一煮的糯米也是好东西,而这些东西都比不上一个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小男孩的童子尿,哈哈。” 陈先生微笑道:“这阳年阳月阳日出生孩子的童子尿现在是找不到了,但是大年初一煮的糯米我们还是有的。”说完在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袋子,拿出了一大袋糯米。糯米煮熟后具有黏性,因为糯米本身湿气较大,煮熟后湿气散发出来,因此很黏。但是这驱逐恶灵的糯米却不能煮熟,只能放在锅里象征性地煮一下,将湿气保持在将出不出的状态,撒到恶灵身上才能及时将阴毒之气渗出。 我道:“陈先生真是准备充分啊我曾经在盗献王墓的时候用糯米将杨小姐身上被尸蛾咬伤的阴毒拔出来过,不过当时因为糯米太少,没拔干净。这次陈先生带的糯米倒是挺多,但是糯米毕竟属于植物类,本身精气比较弱,想要对付这百年地觉,恐怕还不是那么够用。” 陈先生道:“没有办法了,目前咱们只有这一样东西可以用来对付地觉了。” 我笑道:“如果我说我还有更好的东西呢” 陈先生和老陈、小谷还有另一个男子听见我的话,全都眼睛一亮。陈先生故作平常地问我:“不知胡老弟还有什么宝贝能克制这地觉呢不妨拿出来一用。” 我伸手一招呼,胖子便从背包里掏出了那瓶宝贵的二锅头。之前对付黑煞的时候已经用了小半瓶,现在只剩三分之二了。 老陈看着这一瓶黑糊糊的液体,不解地问:“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污秽之物” 胖子嘿嘿一笑道:“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老陈横了胖子一眼。陈先生正色问道:“胡老弟,这究竟是什么你赶快告诉我们吧,现在时间紧迫禁不起耽搁。” 我心里暗骂一句,妈的你丫现在又出来扮好人,我他妈比你还急呢。我说道:“这东西也是我们在对付黑煞的时候才发现的,是黑驴蹄子的粉末加上高度白酒,这两样东西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竟然变成了一种能够充分克制寒毒的液体。我已经在黑煞身上试过了,估计对这地觉也有用。” 陈先生点头道:“这黑驴蹄子是克制寒毒的法宝,而高度白酒也是性热之物,想必这两者结合能有意想不到的作用。胡老弟,你就拿着那瓶白酒吧,其他人一人来我这里抓一把糯米。依我看,这地觉的精魂所在全在长须身后的那具死尸上,而人的精魂则全在头部,所以我们应该全力攻击地觉的头部位置。等到长须全部展开之后将手中的驱邪利器奋力扔到头部,兴许能将地觉克制住。” 我担忧道:“还有三只地觉没有被唤醒,不知道唤醒后又会有什么状况。” 陈先生道:“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对付几只是几只吧。”说话间一只地觉已经完成了能量聚集,长须重又挥舞了起来,一根长须嗖的一声向小谷甩去。小谷一惊之下便要将手中的糯米砸出。旁边的胖子一把把小谷拽到一边,让他躲过了长须的袭击。胖子教训他道:“你丫着什么急啊,这长须还没完全展开呢,你就砸过去也砸不到头,白浪费糯米。” 小谷自知刚才乱了阵脚,讪讪地没有说话。那地觉见刚才那一下没有缠住,长须便向另一名男子缠去。那名男子有了小谷的教训,只是奋力躲避着那些长须,却并不把糯米扔过去。 我见这地觉始终只是集中攻击一个人,并不把长须全展开,而是留了一部分缠在尸体上加以保护,尤其是头部缠得更多,这样我们就没有机会砸中尸体头部,不能干掉它。可见这地觉确实是有思想的更高一等的邪灵。我大声对其他人说道:“小谷和那位兄弟,你们站在地觉面前吸引它的注意力,集中让它攻击你们两个。老陈,陈先生和小胖,咱们四个分别站在它周围,找个东西故意戳它,争取让它伸出长须攻击咱们。” 胖子一面快速地跑到这只地觉旁边一面喊道:“老胡你这是故意找死的行为啊,爷就喜欢你这种愣头儿青的精神。” 我笑骂道:“别你妈废话了,记得戳完赶紧收手,那些长须反应快着呢。”说话间我们四个已经站定好位置,前面小谷和那个男子已经应接不暇了。我大喊一声:“出手”我们四个同时掏出短刀刺向地觉,这一刀如同刺中了一块破布,软绵绵使不上力气,却又觉得像是划破了坚韧的牛皮一样,分明能感觉到刀刃的利度。我们刺中后马上收回了手,长须已经挥舞着向我们袭来。我、胖子和陈先生都快速向旁边闪开了袭来的长须,唯有老陈大概年纪大了,反应没有那么敏捷,被几条长须卷住了手臂,刚“哎呀”了一声,便被卷到了地觉面前。陈先生见老陈被卷,大惊失色,忙上前去营救,一刀便砍断了缠着老陈手臂的长须,将老陈拉了回来。 到这个时候地觉的长须已经基本全挥舞了开来,唯有几根粗壮的还紧紧缠绕着尸体的脑袋露出半分。陈先生见状对我说道:“老胡,咱们猜对了,这尸体的头部果然是最关键的部位,所以那些长须才不肯放松保护。咱们要想个办法让那些长须尽快放弃保护,那边小谷他们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我知道陈先生说的是对的,但是却一时想不到办法能让那些长须松开对尸体头部的保护。shirey杨已经失踪了这么久,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我必须抓紧时间去救她,否则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小谷旁边的那个男子刷地一下被一根长须卷住了。大概是这地觉久战不利,突然抓到猎物,所有的长须都伸了过去,瞬间便将那名男子缠了起来。小谷惊恐地叫道:“陈先生,大个儿他” 这说话间的工夫,大个儿就被整个地觉紧紧地包裹住。地觉的尸体从头到脚紧紧地贴在大个儿的身上,所有长须也紧紧地缠着大个儿。大个儿瞬间便面色狰狞,眼睛血红,沦落成了地觉的傀儡。老陈见此情形一步蹿了过去,反手拿刀,猛地一下将大个儿的脑袋砍了下来,地觉尸体的脑袋顿时暴露在了我们面前。数百根长须刷地一下向老陈缠过去。老陈的双臂登时便被紧紧地缠住,动弹不得。老陈见我们全都愣在那里,大喊一声:“陈先生,快动手。” 我们四个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四把糯米狠狠砸向了地觉的脑袋。漫天的白色糯米像冰雹一样砸在了尸体的脑袋上,却一粒都没有掉落,全部粘在了尸体头部身上。长须像受了电击一样嗖地一下松开了对大个儿和老陈的缠绕,漫天狂乱地挥舞着。糯米渐渐变成了黑色,开始只是一部分,后来越来越多的糯米都变成了黑色,而长须挥舞得越来越无力,并且渐渐地干瘪了。终于在所有的糯米都变成黑色以后,长须慢慢地不动了,原先像手指一样粗壮的长须也变得如同一根细绳一样干瘪,好像充盈在里面的东西没有了。随后,尸体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我们五个愣愣地看了半天,突然爆发出一声欢呼,看来我们找到了正确对付地觉的方法,这样剩下的几只地觉就好办了。陈先生赶快跑去将摔倒在地的老陈扶起来。老陈的双臂已经成青紫色,并且出现了一道道深深的勒痕,却不像是勒的,而是像长须将缠住那部分的精血吸干了。 虽然我们找到了正确的方法,但是这个方法太过于残忍,老陈在大个儿还没有死的情况下就一下将他的头砍下,并且牺牲了自己的双臂牵制住很大一部分长须,我们才有机会将糯米撒了过去。这个办法我和胖子是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的,我们也绝对不会让对方去冒险,那剩下的几只地觉怎么对付又成了难题。 这时另一只地觉精气也彻底恢复了,左右晃着向我们走来。小谷看见刚才大个儿惨死的样子,顿时心生恐惧,他看了看我和胖子,陈先生和老陈,我们都明摆着是一起的,就只有他一个人显得格外扎眼。不出意外,如果需要牺牲谁,那陈先生肯定第一个把他丢出去。这时那只地觉已经走近了我们,“嗖”地伸出一根长须向小谷的方向袭来,小谷闪身一躲,蹿到了陈先生旁边,突然猛地一把将陈先生推向了地觉 这一下变故来得突然,老陈在旁边惊叫一声。我和胖子在心里暗暗地鼓掌。却没想那陈先生应变奇快,眼看就要撞上地觉了,猛地一下卧倒,躲过了地觉伸过来要缠住他脖子的长须,就地一个侧滚翻,翻出了地觉的攻击范围。 小谷本来想害死陈先生自己也许就能活命,却没想到被陈先生躲了过去,这一下面色惨白,伸手拔出手枪,指着陈先生道:“我知道,你和那个老头都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最开始是小吴和小魏,刚才又是大个儿,你们为了活命不惜害死我们,现在马上就轮到我了。与其等死还不如干脆拼个鱼死网破”说完便朝陈先生开了一枪。陈先生掐好时机猛地一闪,这一枪没打中要害,却也是擦着胳膊过去的,顿时鲜血便渗了出来。这时吧的一声,小谷倒在地上死了,后脑勺中了一枪,鲜血溅了一地。 老陈一手拿枪,另一只手快速拖着小谷的尸体猛地往地觉怀里一扔,地觉迅速伸出长须将小谷裹了个严严实实,老陈便又故技重演,割下了小谷的头,我们见事已至此,只好拿出糯米撒向地觉,又一只地觉被我们消灭了。 老陈见没了危险忙跑过去将陈先生扶起。这陈先生一看便知不是等闲之辈,身手敏捷,体质强健,这一点擦伤并不算什么,反倒是老陈,因为之前被地觉袭击,现在身体有些虚弱。我们四个不约而同地看向最后一只地觉,这只地觉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未被唤醒的姿态,一直立在那里没有动。显然这个屋子就像是一道命题,不把最后一个问题解开是不会放我们出去的。 胖子说道:“听说这地觉需要接触人气才能被唤醒,咱们干脆猜拳决定谁去唤醒吧。”虽然这个办法幼稚,但是却是最行之有效并且公平、公正的,所以大家都同意了。胖子见大家都同意了又说:“咱们到那只地觉旁边去猜拳,一来呢让地觉多感染点人气,好尽快苏醒,咱们也好尽快去寻找翡翠梅花笺;二来呢也是防止去唤醒的人被地觉袭击,咱么离得近也好方便营救。”胖子我再了解不过了,他平时做什么事态度都是不正经,如果遇见重要的事,那态度就变成了死不正经,只有心里憋什么坏主意的时候才会正经起来。现在看他一脸严肃地提着合理化的建议,我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想法了。 胖子虽然平时总不着调,但是关键时刻还是很可以信赖的。他提的建议我自然是不会反对,陈先生想了想之后也答应了。于是我们四个人便小心翼翼地走到地觉旁边站定。胖子说道:“咱们来猜拳,每一轮赢的人就出局了,直到最后输的那个人去碰这柱子,让地觉复活,接受这个光荣的使命。” 第一轮,陈先生出了局,胖子对我使了一个眼色,伸出两根手指挠了挠头,我便心领神会。随着石头剪刀布的声音落下,赫然见老陈出了石头而我和胖子出了布。胖子强忍住笑说道:“老陈啊老陈,这是无上的光荣,带着我们的殷切期盼,去吧,去吧,去承托起那沉重的使命。”老陈狠狠地看了我们一眼,知道中计了,可是也没有办法了。这个游戏是我和胖子总玩的,早就心有灵犀了,胖子一提出要猜拳决定谁去唤醒地觉,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胖子故意用手比画成剪刀的样子,让老陈看见,让他以为我们俩商量好了要一起出剪刀,他就赶紧出了石头,结果我和胖子一起出了布,就把他套进去了。 老陈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只地觉旁边,猛地伸出手掌推了一下那只地觉,便赶紧侧身闪出。没想到那只地觉并没有像之前的两只那样迅速伸出长须袭击,而是慢慢地将长须松了开来,垂落在地觉两侧。这长须一松开,便露出了里面的人形。原来这人形并不只是一个腐烂的尸体,在尸体前面还站着一个人,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shirey杨。我和胖子见了shirey杨都大吃一惊。她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般。见她这个样子,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知道她究竟是死是活。 胖子马上就要冲上去把shirey杨拉过来,我一把拉住他道:“你先别急着过去,这地觉我们还摸不清情况,别到时候shirey杨没救出来,又把你搭了进去,那我真的就可以直接自尽了。” 陈先生看见这个情形,微笑着对我说:“胡老弟,恭喜,这么快就找到了杨小姐了。” 我没答理他,拿出那三分之二瓶黑驴蹄子浸泡的白酒,走到地觉的背后,猛地一下将白酒洒向了地觉。那地觉仍旧一动不动,连身体两侧的长须都只是轻轻地摆动了一下,便又回归了原位。胖子见这样都没用,二话不说就走过去将shirey杨拉了出来。我马上跑过去接了过来,将她放到一块干净的地方。shirey杨始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我摸了摸她的脖子,还好,还有心跳,只是很微弱。我扒开她的一只眼睛,顿时吓了我一跳。shirey杨的眼睛和小吴、小魏他们一样,全都血红着,瞳孔变成了一条缝儿,丝毫没有了平时的美丽,怎么看都不像是善类。 我检查了一下shirey杨身上的其他部位,还有没有受伤,只是肩膀中了一枪。看见这个伤口,我和胖子都满心愧疚,尤其是我,看见shirey杨因为失血而惨白的嘴唇,和手上用火攻食人蚁留下的烫伤疤痕,我更是心如刀割,差点儿一个没把持住掉下眼泪来。我赶紧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问陈先生:“陈先生,麻烦您能过来看一下吗” 陈先生听到我的请求便走过来蹲了下来,仔细摸了一下shirey杨的脉搏,又观察了一下她的情况,对我说道:“胡先生,这杨小姐现在明显是昏迷了过去,第一是因为中了一枪而失血过多,第二则是因为长时间受地觉控制,精气大量损耗,体力不支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道:“她被地觉控制了这么久,心智会不会受到伤害像小魏那样” 陈先生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了,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我和胖子简单地替shirey杨将中弹的地方包扎了一下,并且强喂了她几口水。她却基本没喝进去。我着急找到翡翠笺给shirey杨治病,便问道:“陈先生,咱们可以动身继续找翡翠笺了吧” 陈先生见我找到shirey杨后更急着要翡翠笺,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对老陈说道:“老陈,你去看看那大门开了没有” 老陈依言过去一试,大门果然能打开了,我背起shirey杨便和胖子快步走了出去,陈先生和老陈紧紧跟在我们身后。出了这扇大门却并不是之前的那种黑暗的甬道,而是宽阔明亮的走廊一般,前方不远处透着隐约的光。令人惊奇的是这走廊两侧竟整齐地放着许多棺椁,一个挨着一个,沿着走廊两侧整齐地码着。这些棺椁看起来都一个样子,皆是柏树做的外椁,大小花纹全都一模一样,实在是猜不透里面究竟葬的是谁。 我着急寻找翡翠笺救shirey杨,也没工夫研究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只是背着shirey杨一路飞奔,向着眼前的光亮奔去。胖子紧紧跟在我后面,气喘吁吁地问道:“老胡,那些棺材都不升棺了没准儿里面有什么宝贝呢。”我头也不回地紧跑着说道:“没工夫,你丫就认识宝贝。我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翡翠梅花笺。” 陈先生和老陈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也不追上我们,但是也并不掉队。胖子小声道:“后面那两张狗皮膏药早晚是个问题。”我现在没心情理他们,一言不发只是狂奔。跑了半天,这个走廊终于跑到了头,眼前是一间巨大无比的屋子,没有门,只是静静地敞在那里。 第二十一章 蟒腹升棺 这屋子跟之前看见的屋子不一样,这屋子整体都用雪白的石头铺就,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墙壁,屋内没有任何柱子,奇大无比。房间的周围摆着一圈棺椁,形成了一个圆形,中间地上有一块雪白的凸起的石头。最重要的是,这房间的另一侧墙壁没有像之前的房间一样有一扇门,也就是说,这个房间已经是尽头了。 赶上来的陈先生和老陈见了这房间的样子大为兴奋,老陈沙哑着嗓子说道:“陈先生,这恐怕就是最后的房间了,也许翡翠梅花笺马上就要出现了。”陈先生点了点头,眼睛里面全是狂热的光芒。我一见这房间的阵势也有些发蒙,以前盗的斗都讲究个什么墓室之类的规格,但是这个陈家大墓从一开始就格外的诡异,现在竟然将棺材摆了整整一屋子,比之前见到的放了九具黑煞的屋子看着还要诡异。 胖子捅了捅我说道:“老胡,别愣着啊,赶紧升棺吧,找到翡翠梅花笺赶紧救杨参。”我点了点头,将shirey杨交给胖子,挑了一个看起来最顺眼的棺材走了过去。胖子背着shirey杨也紧跟着我走了过来。老陈和陈先生见我要行动,也赶紧跟了过来。我能看出来这陈先生虽然心机深沉,并且功夫不错,但是对于这升棺盗斗却实在是个外行,所以他要我和胖子帮他打头阵,帮他找翡翠梅花笺。 我走到那个看着顺眼的棺材前面仔细打量了起来。这些棺材全是白色大理石做的棺椁,看起来与地面和墙壁融为一体。我让胖子将shirey杨放下靠在一个棺材旁边,腾出手来跟我一起把这棺椁打开。老陈和陈先生看来都是第一次盗斗,见我们要升棺,都有些莫名的兴奋。我交给老陈一根粗大的蜡烛,让他去房间的东南角点上,并且看着火苗别让它熄灭了。老陈不太情愿。陈先生道:“老陈,去点上吧,这是摸金校尉的行规,俗语道鸡鸣灯灭不摸金,如果这蜡烛要是灭了,恐怕咱们都要葬在这里面了。” 老陈听见陈先生这样说,便接过蜡烛去东南角点上了。我和胖子、陈先生一起用力,将这口棺材的外椁盖子推掉了。这外椁的盖子是用滑槽的设计,因此很容易打开。打开之后就露出了里面的棺材。这棺材不知是用什么木头做的,木色雪白,纹理细腻,轻敲上去听起来声音清脆却不失醇厚,一看便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木头。 胖子见这棺材板绝非凡物,顿时乐开了花,忙着去背包里翻工兵铲准备撬棺材。我仔细看了一下棺材的构造,对胖子说道:“你别找工兵铲了,这棺材盖根本就没有钉上,完全是虚掩在上面的。” 听了我这话胖子大为惊奇,因为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我和胖子忙找出一副手套戴上,并且嘱咐好陈先生一会儿等我们开了棺千万别用手接触尸体,以防止尸体突然接触阳气诈尸。我们三个各撕下一块衣角塞住鼻孔,防止吸入尸气而中了尸毒。准备好一切,我手中暗握黑驴蹄子,陈先生手中攥着一把糯米,胖子拿好套尸索,三个人一使劲,棺材盖便应声落地。 这棺材中的尸体是一具男尸,身材魁梧,体格矫健,身着甲胄,更令人称奇的是这尸体竟然没有腐烂,只是脱了一部分水,看起来有些干瘪而已。尸体脚踏粉色玛瑙雕刻的莲花,头枕和田白玉枕,身体两侧塞满了各色样式的珠宝,看成色皆属上品。胖子一见这些珠宝顿时眉开眼笑,二话不说拿起套尸索紧紧缠住尸体。这套尸索乃是由朱砂浸泡过的,有克制尸变的作用。胖子放下背包,连规矩都不顾了,拼命地拿各种明器往包里塞。我和陈先生却被端正放在尸体胸前的一本书吸引住了。我见胖子这一番胡闹也没有什么事,于是伸手将那本书拿了起来。 这本书经过数百年的时间,书页已经脆弱不堪,仿佛轻轻一点力都能将它揉碎化成粉末。我小心翼翼地捧着书,书的封面上一个字都没写,我只好翻到里面去了解这书的内容。这棺材中值钱的明器数不胜数,全堆在尸体身体两侧,唯有这本书被端放在尸体胸前,可见重要性非同一般。我轻轻地打开书,里面全是潦草的字迹,我一向对古文研究不怎么在行,通常我们盗斗遇见了有关文字方面的事情,都是shirey杨出来解答,现如今shirey杨昏迷不醒,我便一筹莫展了。 陈先生接过书道:“让我看看。陈某对于这古文倒还是略知一二。”说着便细细地翻着,翻了几页以后面色渐渐凝重起来。我见他似乎十分吃惊,忙问道:“陈先生,这书里到底是在说什么” 陈先生缓缓道:“原来这棺材里的人竟然是陈臻先祖,而这本书则是他的手记,里面是陈家天大秘密的记录。”听了这话我大吃一惊,连忙着挑选明器的胖子都忍不住停下了动作,吃惊地望着我们。 陈先生走到棺材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朗声道:“陈氏后人陈肃卿拜见先祖。今日之举实属无奈,皆因肃卿感怀于陈氏一族一夜间灭亡之蹊跷,且为一圆陈挚先祖回归陈氏的心愿,所以冒昧打扰,还请先祖原谅。”说完起身,对我和胖子说道:“你们两个过来,我给你们讲这本书里的内容。”我和胖子赶紧过去,心想终于能揭开这陈家神秘的面纱了。 陈先生慢慢翻着书,翻译成白话文细细说道:“这书大概是陈臻先祖临死前草草而就,所以字迹潦草不易辨认。这书里写到,陈家世代守护着一个大秘密,陈家数百年的基业,甚至全是为这个秘密而存在的,而现在明朝灭亡已成定式,这个秘密也将要随着陈家的灭亡而永远葬在这墓里了。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文武兼治,是不可多得的一代明君。朱元璋死后将皇位传给了孙子朱允炆,但是燕王朱棣狼子野心,率大军进京抢夺了皇帝的宝座。朱允炆无奈之下只好逃离京都。朱允炆的一些贴身侍卫和太监,沿海顺势而下,假造了朱允炆南下的消息,可是实际上朱允炆带着几个贴身的随从,向山海关方向逃来,准备逃出关外。谁知到了山海关朱允炆竟一病不起,况且朱棣在山海关设了重卡,严格盘查往来行人,这朱允炆是万万逃不出去了。经过身边一个随从的建议,朱允炆决定投奔陈家。陈家当时的在朝官员陈启厚先祖在朱元璋在位期间忠贞不二,虽官职并不十分高,但是很受朱元璋的赏识。于是朱允炆便连夜逃到了陈家,敲开了陈家的大门。这陈家果然是忠贞之辈,当时便表明忠心,只认朱允炆为一国之君,朱棣乃是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誓要帮助朱允炆重新将皇位夺回来,并将朱允炆安顿了下来。从此朱允炆便秘密在陈家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一辈子,直到寿终正寝。” 听到这里,我和胖子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声,嘴巴张得大大的许久没有合上。良久,胖子说道:“我炆,我炆怪不得这朱允炆失踪,朱棣几乎翻遍了全中国也没找到,原来丫就藏在山海关陈家这这,这历史该重新改写了吧。这他妈绝对是个惊天大秘密” 我说道:“看来那些贴身侍卫和太监散布的假消息十分奏效,朱棣一直以为朱允炆南下逃到了南洋一带,因此派郑和七下南洋,假借探查国情互通贸易的理由,实则是打听朱允炆的下落,却一直没有消息。他怎么会想到,这朱允炆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陈先生接着说道:“陈家初衷是想帮助朱允炆重新夺回政权,但是无奈朱棣实行明政,民心所向,并且实行铁腕政权,使得曾经很多坚决拥护朱允炆的臣子都渐渐改变了主意,改拥护朱棣。陈家家世并不太大,财力也不是十分雄厚,因此这夺位之事就耽搁了下来,直到朱允炆死都没有完成。朱允炆一生抱憾于此,郁郁寡欢,只活了三十七岁便去世了,留下二子一女,临死前交代给陈家,务必将来要辅佐他的儿子登上皇位。陈家则以全族人性命发誓,会一直效忠小皇子,全力辅佐。可是朱棣的政权稳固,一年年过去,竟然没有任何机会重新夺取皇位,直到小皇子逝世,这件事仍然没有达成。但是陈家一直没有放弃希望,陈氏家族一直在积累财富、联络人脉,以期待能够辅佐朱允炆的后人重新登上皇位。这件事成了陈氏家族每一代人的使命。因此陈家的所有人,一旦懂事便被告知这条使命,并必须发誓要以性命去完成,不得外泄。可是终究还是没有达成。在李自成的农民军攻破京都,夺取了皇位后,朱允炆的唯一一个后人,因病,加上得知明王朝灭亡的消息,急火攻心,竟然一病不起,没几天便死了,生前还没有留下任何子嗣。自此,朱允炆一脉便断绝了。 “陈家世代的使命就是帮助朱允炆一脉重登皇位,可是朱棣一脉政权稳固,这陈家数百年来竟然没有做成这件事。再加上明王朝灭亡,清军异族入关,陈家便决定同明朝共存亡,坚决不能落到异族人手中,于是全族人在吴三桂倒戈,清军攻入山海关的那天,集体退入这无量山大墓,为明王朝殉葬了。 “这无量山本是为存放为辅佐新政权而积累的财富之用,也储存了大量的粮草。但是陈家也渐渐感觉到了明王朝的逐渐衰退。自崇祯登基后,明王朝越发昏庸混乱,陈家此时辅佐朱允炆后人登基的决心也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强烈了,后来渐渐预感到了灭亡的结局,陈家便将这无量山改成了大墓。” 陈先生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道:“想我陈家数百年来忠心耿耿,最后却仍旧落得了一个全族人殉葬的结果。可这结果却也是陈家人自己的选择,可叹可哀啊这都是命运的造化。” 胖子哼了一声道:“要我说这陈家也够迂腐的,既然想辅佐新帝登基,经过数百年的各种积累,想必钱啊人啊也聚集了不少了,怎么就不试试呢万一趁着明朝昏庸无能,没准儿还就成功了,总比最后连试都没试,直接全死翘翘了好。” 陈先生想了想说道:“也许天下安定时期,我陈家也深明一旦企图拥新帝登基,势必将发动战争,那天下又会大乱,生灵涂炭,最后不管谁当权,苦的总是百姓。到了后来,明朝腐败昏庸了,我陈家这份建立新政权的心思却变淡了,况且族中人像陈臻在忙着抗击清军和各地方农民军,保家卫国,这换新帝的想法也就搁浅了。” 我点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陈家倒真不枉是一代忠贞名门。确实,不管谁取得皇位,战争的最大受害者总是百姓,况且新政权也并不一定会好过旧政权。百姓最想过的日子是平平淡淡的安稳日子啊” 陈先生点点头,继续翻着这本书,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突然愣住了,抬头对我们说道:“陈臻先祖的这本书中说朱允炆及其后代全部葬在这无量山中,机关就在房间中心的石块上。” 胖子一听腾地一下跳起来跑到房间中间,果然在地面上有一个白色的石块。胖子研究了一下,抬起脚,一脚就踩了下去,石块缓缓沉入了地下,突然房间中间的地面渐渐分开了一道裂缝,裂缝越分越开,直到分到将近两米宽才停止。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不禁有些紧张。慢慢地,从地下上升出了一口棺材,棺材越升越高,直到完全升出地面才停住。两边的裂缝也越缩越小,正好卡在棺材的边缘。 陈先生激动地跑过去,刚要伸手推棺材盖,一把被胖子抓住胳膊:“慢着,你是不是预料那翡翠梅花笺就在这棺中嘿嘿,谁都不傻,那么贵重的宝贝,还是朱元璋传下来的,肯定在他孙子朱允炆的身边。可是这梅花笺可不是你发现的,你想从胖爷手里把它夺走,没门儿。” 陈先生没有说话,深深地看了胖子一眼,说道:“还是先把棺材打开,我们确定了有没有这梅花笺再说。”说完伸手一推,棺盖应声落地。这棺材一看便是千年古树树心所制,异常珍贵,黑市上价格每克重量比黄金还贵,葬在这棺木内的尸体,保存完好,万年不腐。 这棺内的人全身上下无一处干瘪腐烂的迹象,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朱允炆神情安详、面庞圆润、须发飘逸,身穿明黄御制龙袍,头顶九层宝塔帽冠,一切形制全按帝王标准。但是我们的目光却全被放在他胸前的一块两尺长一尺宽的绿翡翠吸引了。这块翡翠不是别的,正是我们历尽奔波险阻要找的翡翠双篆梅花笺。 这件宝贝真的就在面前了,却谁都没有伸手去拿,只是默默地打量着。这翡翠被雕刻成了横幅卷轴的形状,透明如玻璃,颜色翠绿如夏天绿油油的杨树叶。整个翡翠没有一丝杂质,就好像一块绿色的玻璃,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焕发出流光溢彩。翡翠的正面书写着两行金色的大字:“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梅花双篆字,端正漂亮,金色璀璨。翡翠左下方一行小字:“瑞园居士,明洪武十四年。” 陈先生轻声说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李白的诗。想必唐玄宗看见了这句大有感悟,便写于这翡翠上以悼杨贵妃。自古帝王多薄幸,能如唐玄宗与杨贵妃这般恩爱不疑,实属难得,令人赞叹。”我见陈先生说到此处似乎眼中泛有泪光,不禁大为惊讶。我点头道:“这梅花篆字既然是唐玄宗的亲笔,那么这瑞国居士自然就是洪武帝朱元璋的落款了。据传朱元璋这一生也有一位爱侣,深情之至,只是两人相爱没有多久,那位女子便病死了,朱元璋大受打击。看来这朱元璋对于唐玄宗亲笔的这两句诗也是感触颇多。” 胖子道:“这翡翠竟然还是爱情信物看来有了这段历史,这翡翠更是价值倍涨了。”说完抬头看了一眼陈先生。我见胖子神色有异,登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说时迟那时快,胖子和陈先生同时出手,一把抓住了那块翡翠。我趁陈先生伸手抢夺翡翠的时候伸手将他腰间的手枪抢夺了过来,抵住了他的脑袋。陈先生登时便不动了,慢慢松开了手。胖子乐呵呵地将翡翠抱在怀里,刚要说话,突然整个房间猛地颤动起来,地面传来咔咔的声音,天花板上的大理石开始往下掉碎小的石块。 我和胖子大惊,唯有陈先生镇定自若地说道:“陈臻先祖的那本书里提到了,这无量山大墓是建在长寿山中一只万年巨蟒的体内,这巨蟒修行万年,实属异类,体内妖气太重,全靠这翡翠中的祥瑞镇压着。你们看到的墙壁上渗出的黄水,实际上便是那只巨蟒的体液。如果有人要动这块翡翠的话,巨蟒妖气压制不住,必将出山,到时这墓便会坍塌,而世间也会生灵涂炭的。” 胖子骂道:“呸别你妈放屁了糊弄撒尿和泥的小孩吧什么万年巨蟒,鬼他妈才信这洞要是真的会塌,你还伸手拿这翡翠干什么” 陈先生说道:“我来这无量山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凉薄帝王尚且有得真情,我却终求一生而未得。更何况,这是我陈家祖坟,我们这一脉人其实早在三百多年前便应该跟随全族人一起死去。只是命运安排,苟延残喘多活了这几百年,现在也是该回归的时候了。先祖陈挚晚年最后悔的事便是被家族驱逐,我便代他还了这心愿吧” 我和胖子张大了嘴,心里暗骂一百遍,这他妈太坑人了。胖子怒道:“原来你是早就打定主意不想活了,那你不早说,还想拉着我们三个给你陪葬你他妈的活该得不到什么真情。” 陈先生没有理会胖子,转头对我说道:“快拿这翡翠去给杨小姐驱逐阴毒吧,晚了就没时间了。”我看了胖子一眼,胖子将翡翠递给我,我飞快跑到shirey杨身边将她扶起,这翡翠一接触到shirey杨便渐渐地颜色变暗,似乎里面有黑气在涌动。慢慢这黑气越来越浓,将翡翠整个变成了墨绿色,但是shirey杨却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见面前是我,猛地一把抱住我哽咽道:“老胡”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我心中悲喜交集、强自镇定地说道:“咱们快离开这里,这里快塌了,我背你。”说完便将shirey杨背在身上。我走到陈先生身边将翡翠递给他。胖子惊呼道:“老胡你他妈疯了咱们费尽力气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居然不要了你不会真的相信他说的什么镇压万年巨蟒的鬼话吧” 我看了看颤动得越来越厉害的房间,说道:“我不知道这翡翠是不是真的镇压着什么,但是我知道咱们三个因为这块翡翠,几次涉险,差点儿没命,如果你和shirey杨你们其中之一有人出事,那我也不能独活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块翡翠。说是因为翡翠,不如说是因为我们心中的贪欲。放下这些,我们都会好过的。我不想失去你们。” shirey杨听了我的话,在背后紧紧地搂住了我,胖子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最后还是咽了下去。陈先生说道:“你们快走吧,再不走这洞真的就塌了。”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说不出来。这时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我背好shirey杨,对着胖子一挥手:“王副司令,出发” 我们三个没命地向外跑,这山洞颤动得越来越厉害了,头顶不停地有碎石块掉落,地上也渐渐出现了裂缝。我们跑过了跟地觉战斗的房间,跑过了让我们产生幻觉自相残杀的天觉甬道,跑过了满是黑煞的人觉房间,最后跑到了火沟前。胖子学shirey杨的样子将绳子套在风扇上,率先荡了过去,其次是shirey杨,最后是我。我重新背起shirey杨拼命向外跑去,这时身后的洞已经开始坍塌了,大块大块的石块络绎不绝地往下掉,很快就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洞口就在前方了,我抓紧shirey杨猛地向外一跃,就这一跃,将无量山的一切抛在了身后。 我们顺着悬阳洞内的石阶滚了下去。刚好初晨的太阳刚刚升起,红彤彤的分外喜人。身后的山内轰的一声巨响,随后便归于了平静。shirey杨揉了揉被阳光刺痛的双眼,说道:“看来我错过了很多好戏,老胡你要给我细细地讲明白。”我回头向她笑了笑,觉得我眼前的容颜便是世界上最美的容颜。 胖子遗憾道:“那陈先生就这么死在这山里了” 我点头道:“也许这是他最想要的归宿。” 胖子耸了下肩膀:“我怎么觉得这趟盗斗跟做梦似的,太不真实了。不过还好这次咱们没做赔本买卖,爷这就回潘家园发财去喽。”说着拍了拍身上的背包,里面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金玉之声。 晨光熹微,鸟鸣悦耳,我们三个缓缓走下山,心中都觉得,一切美好才刚刚开始。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