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三国新马超》 第一章 最厉害的武艺 点点新雨,湿漉了整个草原的新草。 春日新雨过后,天空明净如洗,只有少许丝絮状的薄云在天空之上缓缓飘荡着,偶尔有一两只叫声响彻天穹的雄鹰伸展着巨翅在天空翱翔而过。 草色青翠之中,一汪湖泊宁静如镜,湖面上,偶尔还能见到水中的小鱼轻触湖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随即消逝于无形。接着,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起,小鱼儿瞬间便受惊飞潜入了水下那光线难及处。 随后,那下马的骑士仔细查看了一下湖面旁边被压倒的新草,嘴角浮出一个轻微的弧度之后,再次纵马离去,却是跑去了来时的方向。 那骑士奔驰少许,迎面便看到了一支三千余人的精骑正在急速赶来。而在这骑士的眼中,遽然看到的,便是那宽阔的草原在如洪水一般涌动的骑兵身后倒退。转眼间,三千精骑最前方那面如冠玉、一袭锦衣华袍的少年将军的英姿已然闪现无余。 骑士的嘴角再次弯了弯,正欲下马与那少年将军见礼。却已经看到那少年已然勒马止停,轻摆了一下右手,示意那骑士不必多礼。而少年身后,三千余骑精兵顿时赫然齐齐止住了冲势,距少年十步之内的地方彻底歇住了马脚。 如此骑术,当真叹为观止 而那骑士知道,能达到这一效果的,完全是得益于那个少年将军发明的马镫之物,才使得西凉铁骑驾驭之术有了翻天覆地的猛进。 “少主,湖面新草已被压倒,还未恢复,而湖边也有停驻的迹象。很显然,破羌那股贼人之前定然在此歇过脚。我们只需一炷香的时间,定然可以追上那伙贼人。”骑士不加迟疑将自己的发现和判断说出,等待那少年的下步指令。 而那少年只是微微一笑,长枪微微指青天:那是继续追击的信号。 霎时间,静默的三千铁骑如被点燃了灵魂的雕像,纷纷催马骤起,惊碎了湖面那片平静。而那少年将军一马当先的动作更是似乎还带起了强风,锦白色的披风随之舒卷开来,在身后拖曳出一条耀眼的痕迹。 约莫行了一炷香的功夫,果然看到那破羌人正押送着汉民行进。他们听到隆隆马蹄声时,却在已在豪帅呼喝下,摆出了防御的阵型。而那些被俘的汉人,暗淡无光的眼中,顿时升起了一抹希冀。 终于,两军的距离已经只有三十步的距离。可就是这个三十步的距离,谁都没有逾越:三十步,既是骑兵完全可以发起一场冲锋的距离,也是两军止兵和好的安全距离。进退之间,便是生与死的距离。 那破羌豪帅眼光泯然,因为他看到,前方汉军当中虽有少数的胡人和羌民,但明显那些人早已汉化。并且随着这些异族的加入,还使得这支西凉部队完全成了一支有着大汉的纪律、装备,却又兼并着大漠野性、凶残的部队。可以想象,这漫无遮掩的草野,完全是骑兵冲杀的最佳场地。只要这些西凉铁骑冲杀过来,那定然会是一幅铁蹄杂踏,鲜血奔涌的惨象:自己虽然也有两千余人,但在这些铁骑面前,只是待宰的羔羊 然而,这些还不是豪帅心灰意冷的原因。他的绝望,是因为那铁骑面前那位头戴亮银狮首兜,身着亮银鱼鳞甲,外裹素袍,手提长枪,有如天神降世一般的少年将军:唯有西凉马超,才堪锦绣之称 这十五岁的少年,初露锋芒便凭借着无匹的武艺征伐四方,短短半年之内,便已经将他的名字钉在了每个羌胡人的心中,成为西凉塞外羌胡的一个禁忌。 而此时,马超立于两军阵前,并没有想说话的。他看着那些面容枯槁的俘虏,突然把手中长枪直抛出去。 那枪在空中有如一道电光,直直插在破羌豪帅的马前。 那豪帅心中一惊。他知道,这是那少年的一贯作风:战或降 若战,便不必理会那柄银枪;而若是归降,只需将银枪拔出,交还给马超便可。 豪帅脸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颤抖的双手很想将那柄银枪拔出。可是,想到首领的手段和历代汉人的欺压。这羌族汉子眼中厉色一闪之后随即黯淡,最后出言说道:“马将军,我们羌人历代受汉人欺压,使得我们已经没有一丝生存之地,您此时又何必苦苦相逼” “那此时,这些汉人,可曾欺压过你们”马超素手只指那些汉人俘虏,语气平淡的说道:“昨日你们破羌袭击扶风郡,抢掠无数,临走前还一把火烧了汉人的房屋,这便是汉人欺压你们羌人的证据” “若不是我们苦无粮食,又何必铤而走险”那豪帅还欲争辩,却被马超厉声打断: “汉羌恩怨,早已辩斥不清。乱世之中,大丈夫当以刀血明心志,又何必诡言巧变今日,你们若降,我定然不再追究;若战,则速来授死” “少将军言之有理,也罢,某便来领教一番少将军的武艺”那豪帅听得马超如此说来,心中便如拨云见日,同时却又燃起了一把火,他此时已无犹豫,只想亲眼看到那惊艳的武艺,死的骄傲一次 可是,这番话落之后,那豪帅分明看到马超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光芒,似是敬佩、又似是一种懊恼 那骄傲无比的少年,为何会有一丝懊恼羞愧的反应 破羌豪帅委实想不通,因为,他不知道,眼前这位西凉锦马超,在半月余前,已经不是那位武艺超绝、冷厉狠辣的将军了。此时这亮银鱼鳞甲包裹的,只是一个二十一世纪倒霉穿越男的躯体 搞毛啊自己没事儿装什么威风,说什么刀血心志的。现在人家不仅没有被自己的王八之气给震住,反而孤注一掷,一心求死来了。这死了心的人,战斗力可是会猛涨一个级别的哇马超真想狠抽自己一巴掌,可两军阵前,自己也不能露了馅儿、掉了链子 肿么办 凉拌 “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随了你的心愿。然而,你不过破羌一豪帅,还不值得我马超亲自动手”马超口中说着,眼神却已经瞟向了自己身后,那位刚刚穿上亲卫服侍的骑士:“庞德,出列” “属下在”那亲兵赫然上前,凌厉之势,犹如一匹出笼的猛虎。 “赐他一死”马超轻轻呼喝出声,顿时觉得晴空万里、身轻心爽 丫的,小爷目前是不敢跟你打,可你莫要忘了,小爷最厉害的武艺,不是银枪见血,而是大召唤术啊穿越初战的无耻男语。 第二章 西凉之锦! “也罢,只要杀了这个亲卫,想必那骄傲的少年,会亲自赐予自己骄傲的一死吧”破羌豪帅心头冷灭,却又被激起了怒气,拍马便跟庞德战在一起。 当的一声,两马相纵而过。 破羌豪帅心中大骇:西凉军中,居然有如此剽悍之人而此人还只是那少年的亲卫 细细看清那员与自己对阵的亲卫,破羌豪帅不由心中一寒:他的眼神怎么 似苍鹰、似黄狼,似猛虎,却惟独不象人,黑色眼珠里居然带有一种狂野的凶猛与嗜血的期待 没错,对面那员亲卫似乎将人类的情感完全忘记,使自己变成了一头只想撕碎对方的野兽 之后,破羌豪帅看到那员亲卫嘴角扩散出一丝笑意:你根本不是盘儿菜 顿时,那种眼神和嘴角的嘲弄彻底刺激了破羌豪帅的胆气,可是,就是这种意气之勇,却让他更早的送了性命。 人马合一,瞬时间庞德已再次奔到了破羌豪帅面前这种完全没有任何警兆的行动,给予破羌豪帅一种疑幻疑真的错觉,仿佛处于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 又是一刀劈来 破羌豪帅没想到居然是这员亲卫又一次率先出手,急以双手握紧大刀,在早有戒备下全神格挡。 当 只见那破羌豪帅被浑厚的力量冲得向后飞出去,砸向地面。随着一连串“咯嚓”之声不绝于耳,破羌豪帅的手臂居然被生生震断。最后口吐鲜血,气绝身亡。而他临死前最大的疑惑便是:这员亲卫,居然有如斯力气 事实上,庞德的力气的确胜过那破羌豪帅许多。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庞德骑乘了加了马镫的战马:庞德借助马镫的后御之力,完全抵挡了那战马的冲击力和破羌豪帅的抵挡,全身只是微微一怔,便稳坐下来。 真是一次没有技术含量的战斗,本来还想从中学点战斗经验呢早知道这豪帅两下就给打趴下了,还不如自己去试试到底继承了锦马超的武艺没穿越男喃喃的想到,但随即就给自己的胆怯又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不是敌方太弱,而是我方太强了。就算三国弄个猛将排行榜来,庞德怎么着也挤得进前三十名吧而且,这还是保守估计、打了八折的。 “少主,属下幸不辱命”击毙破羌豪帅的庞德回到马超面前,冷静说道。而他的眼中,也恢复了正常人的清明与冷静,甚至,还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令明有何话说,但讲无妨。” “此刻,我军当” “然”马超不待庞德说完,便心领神会,猛然掣出腰间利剑,直指敌军:“勇士们,西凉的未来,将由你们书写此时,就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勇武吧” “喝”三千西凉铁骑纷纷大吼出声,犹如厉鬼现世,呼啸着冲入破羌的防御圈。 而那些士气大跌的破羌士卒,竟胆怯不已,甚至后方的士卒,居然丢下了武器纵马逃窜 突然的进攻使得这些士气大跌的破羌士卒惶恐不安,如一只只遇见了猫的耗子一般胆怯不已。虽然他们已经组织起了一个简易的防御,但慌乱中却来不及做出战斗的准备就被迎面而来的西凉铁骑踏翻在地。破羌士卒有的转身便逃,却发现战马早已不停使唤;有的无头苍蝇般乱窜,发出疯狂的惨叫。而更多的,却是在发出狠戾一击后,便被蜂拥的骑兵给碾飞刺穿,生命犹如残破的竹简一般脆弱不堪 如同兀鹰降落,被突然打击的破羌士卒只不过是西凉铁骑口边的一块肉,等待着最无情的啃噬 马超没有亲自御马参与杀戮,而那些西凉铁骑却没有一丝的怀疑:少主早已在半年前,用无数次的英姿彻底征服了他们的心。此时少主静看沙场,或许只是这次有所感慨罢了。 可他们哪里知道,这位看似面色平静的西凉之锦。心中早已云翻浪滚 二十一世界的穿越男,只不过是农基站的一位技术员,平时更是连只鸡都未曾杀过。又何曾见过如此惨烈酷绝的情景 是的,电视电影上的画面要比这些血腥的多。但是电视电影上的特效,远没有这般真实 穿越男马超看到人们就在一刻间都化成了厉鬼,不顾一切地要了结对方的生命:他看到那残肢断臂合着血水飘洒而出;他看到刀剑相碰时擦出的仇恨火花;他还看到,人们临死前,那一双双绝望而狠戾的眼神 马超极力忍住腹中的一阵阵翻腾,可同时,他还感到,在这幅身躯当中,居然还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他的身体渴望亲自进行一场血与血的厮杀,让刀与箭直接对话,让力量与力量直接碰撞。甚至,他明白,他想把斩下对手的头颅作为最高的荣耀 这是一副变态杀人魔的身体 可是,在乱世,唯有这幅身体,才能存活下去 战场之上,人如动物一般被屠宰。马超渐渐闻到了那粘稠的血液腥味,这热热的感觉蓦然刺激了他的大脑、他的神经、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让他在一瞬间似乎化为了来自九幽讨命的恶魔 终于,一位可怜的、慌不择路的破羌士卒逃到了马超的面前。而马超丝毫没有任何犹豫,只凭着身体的本能,轻盈而迅捷的挥下了手中剑 那颗头颅向着天际飞去,而那温热的鲜血,顿时飞溅如浪花,喷洒马超一脸。 舔了舔嘴角血液的味道:是咸的 马超笑了,他似乎厌恶这鲜血玷污他锦白色的战袍一般,蓦然撕掉了身后的披风,驾马冲了出去 这一刻,马超觉得,自己已经真正融入到了这个命贱如草芥的乱世 没有感情,没有思考,甚至,耳边已经没有任何嘶鸣。 刀鸣声、嘶吼声、惨号声这些战场特有的声响哪一样不刺人双耳可这些都让大脑无情的给屏蔽,耳中,听见的只是心中那狂野暴戾的喊杀声。 这一刻,那个武艺超绝、冷厉狠辣却又骄傲无比的西凉之锦,回到了乱世,回到了他熟悉和喜爱的战场。 西凉锦马超,不可能仅因为一次被穿越,而湮没了身体的豪勇和心中的执念 驰骋疆场,那柄银枪已被马超拔出,噬血无情;旧魂点燃,马超的个性坚冷如冰 永生难忘,沙场之上那一抹西凉之锦 第三章 尽屠? “少主,这些俘虏” 战斗已经结束了,破羌士卒的尸体交集在一起,死状千奇百怪,一直延伸到远处,草地早已染成暗红色,粗粗看去,在这片漫无止境的草原上,破羌人起码伤亡了数千人众。 而自己手下的西凉铁骑,几乎未损更有之前那些汉军俘虏,眼中除了一抹畏惧之外,剩下的,惊喜 当然,或许已有一两百勇士已经埋骨草原,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场追袭:大胜 这场战役过后,穿越男马超的神经渐渐开始松弛下来。而在呼吸之间,马超才发现自己身上,除了先前杀掉那个倒霉的羌族士卒染上鲜血之外,在之后的屠杀当中,身上竟然没有再被溅上一滴鲜血,甚至可以说是纤尘未染 如此看来,这具身体的本能杀戮武艺,该达到一种怎样的境界 而亲卫庞德看到马超眼中的那抹血红渐渐平息,才堪堪敢向马超询问这战后的处置。不过,即便如冷漠狠戾的庞德,眼中仍不禁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马超看出了庞德眼中的那抹惊异,事实上,庞德不知道,他先前与那豪帅拼杀完、回来述功的时候,马超眼中也出现过这种惊异。然而,马超此时已然明白了那抹惊异的意思:他俩属于同一类人,是上了战场狠戾如火,而下了战场又冷静如冰的那种人 只不过,马超是天生性格使然。而庞德,却是因为后天环境造成。 想至此,马超仔细看了一眼立于身前的庞德:此人有着典型的北方面孔,清矍坚毅,身材也是那种宽肩窄臀的北方标准身材,往往挺拔一立,便有山岳般不动如渊的稳重。更难为可贵的是,他的神情,眉宇间星光恒动,流露出丝丝不屈的意志,在配上他宏劲的身躯,更加有种不向苍天低头的傲气。 这是一名真正军人才有的觉悟,也是庞德天赋中特有的气质。 拥有这样的觉悟与气质的名将,却明珠蒙尘。若不是自己穿越过来,恐怕庞德还得至少几年的时间,才会在乱世当中崭露头角吧 马超记得自己穿越过来、逐渐认命之后,就开始满世界寻找庞德。不为别的,因为但凡有点三国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西凉有两员绝世猛将:锦马超,猛庞德。 锦马超之名也不用多说,而庞德在汉末风云战将排行榜上,也算得上是一流名将了。当然,不得不说的是庞德的运气的确有些挫,跟在了马超手下,使得他的光芒被历史上那位锦马超给掩盖了不少。 然而,即便是光耀如日的马超,也未曾完全遮掩住庞德的光辉。 庞德前半生的战绩很是辉煌建安期间,曹操讨袁谭、袁尚于黎阳,袁谭遣郭援、高干等略取河东,曹操使钟繇率关中诸将讨之。庞德随马腾子马超拒郭援、高干于平阳,庞德为军锋,进攻郭援、高干,大破之,亲斩援首。拜中郎将,封都亭侯。后张白骑叛于弘农,德复随腾征之,破白骑于两肴间。每战,常陷陈却敌,勇冠腾军。 至于其他西凉诸将,除了马腾和韩遂两位大佬不说之外,也唯有马超的族弟马岱能拿得出手了。剩下的,例如马玩、梁兴、杨秋之流,虽后期号称旗本八部,却根本没什么战绩,充其量不过是龙套罢了。 由此,勇猛善战的庞德就更让马超上心。而马超终于找到庞德,却是在刑骑营当中 刑骑营,并非是正规编制里的一支部队,刑骑营里的人都是战场上的俘虏,或者是犯了死罪的人。他们没有正式的盔甲兵器,有的只是自己的血肉,在战场上,大规模的试探冲锋都是由刑骑营来完成的。而在撤退的时候,如果是大败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也是刑骑营负责垫底。 说白了,刑骑营里的人,就是炮灰。流行点说,他们就是浮云,战场阴风一吹,他们就不复存在了。 同样,因为刑骑营也知道自己是必死之人,所以军队的那些制度根本约束不到他们。他们都是杀人不见血的狠人,唯一能令他们兴奋的,就是杀人与被杀。 马腾一直保留着二千人的刑骑营,而就是在那个充满着暴力和血腥的地方,马超终于找到了庞德这员西凉猛将。值得庆幸的是,身处如地狱一般的庞德,被马超慧眼识珠之后,只表现这么一点点精神分裂的倾向而已 至少,战后的庞德,还不是跟穿越后的自己一般,只是一名老老实实、冷静睿智的好将领,是不 此次战斗,马超率领的,就是马腾的刑骑营。而又因为一项赌约,马超从马腾那里得到了二千余西凉铁骑的制式盔甲武器,再加上马超的亲卫,凑成了这三千铁骑当然,这次出兵的原因,嗯是因为马腾嫌穿越过来的马超不务正业神马的 “是否按照少主的惯例,尽屠”庞德看到眼前这位少主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有些飘渺,不禁将这句话问出。 “尽尽屠”马超一下从臆想当中清醒过来,心中猛然一怔:我滴个乖乖啊,以前的那位马超,可真是一个变态杀人狂啊 看到马超默然无语,已经被马超亲自调任为亲卫首领的庞德便以为马超是懒得说话,正欲挥手让手下结果那些羌人的性命时,却听到少主惊讶呼喝道: “尽屠屠你妹啊” “少主,属下自幼飘零,父母早亡,更无兄弟姐妹”庞德立时被马超这过激反应给吓了一跳,皱着眉头疑惑答道。 “呃令明勿恼,我不是那个意思。”马超看到庞德解释,赶紧向人家赔礼道歉。随后才继续说道:“破羌既然掳掠我们汉人,我们为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少主的意思是”庞德初跟马超,还不能完全理解马超的意图。不过,庞德此时模糊感觉,眼前这位少主,似乎跟传闻有所不同。 “将这些羌人押回陈仓,编入刑骑营。要是肯听话追随小爷还好说,若是敢炸刺儿,小爷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马超说这番话,眼中顿时有厉芒闪过。而庞德,不禁深深为这些倒霉的羌人命运而哀叹 第四章 马腾的忧虑 “主公,少主已然将那破羌流寇击败,现已在返回途中。”陈仓营地当中,马腾端坐正厅,眉头紧锁。而这传令的报告,却让马腾脸上升起了一丝欣喜,却也有一丝疑惑。 “超儿果真只率领刑骑营,便真的已然追赶上那些流寇,还大胜而归” “然不仅如此,少主还解救了那些被俘的百姓。现在,整个陈仓都知道了少将军的威名”传令脸上喜色更甚,急忙将情况讲明。 那马镫之物,竟如此神奇果真不仅能让骑士更有耐力奔驰,还可大大增加其作战能力马腾此时已经有些相信自己那亲儿子的话了,然而,这个消息委实有些太过难以消化。所以,马腾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句:“那此时超儿身在何处” “少主已过扶风郡,明日当可归来。”传令答道,想了一下之后便又说道:“主要是少主将那千余人羌人俘虏收编,所以归时行程慢了一些。” “收编”马腾的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了,马超自小就很有主见且行事孤傲,而对于杀伐立威之举,更是有些推崇且手段凌厉。而这次,他居然没有如往常一般尽屠俘虏 “明日超儿归来,让他立时来见我。”马腾也是一代枭雄,立刻对此事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诺”传令告退,临走之前,仍看到马腾那一抹的疑惑不解。 事实上,马腾近日的确忧虑烦闷不已。原因无他,主要是马腾现在处于一个非常迷茫的阶段:如今的马腾,随着不断的浴血拼杀,已然经营起一股不算小的势力。而乱世风云变幻无常,西凉局势又动荡不堪,此时的马腾,正处在一个艰难的转型期。 马腾,祖上乃是汉伏波将军马援。其父曾任天水兰干尉,后失官留居陇西,娶羌女为妻,生下马腾。马腾年轻时贫穷,无产业,经常从彰山砍伐木材,背到城里去卖,来养活自己。而正是这少时的经历,才使得马腾见惯了世间冷暖,也兴起了一丝改换命运的野心。 马腾长大之后,身长八尺余,体魄洪大,面鼻雄异,而性格却贤良温厚,加之武艺在身,周边郡县的人们都很敬佩他。 中平四年公元187年,凉州刺史耿鄙任信奸吏,导致狄道人王国以及氐、羌等少数民族造反,州郡征集勇士,欲讨伐叛乱。马腾应征,被州郡官员看重,任命为军从事,统领部队,后征战有功,提升为军司马。假若如此这番风顺下去,马腾说不定会凭着武艺和统御搏得一个出身。可惜,马腾生在乱世 耿鄙此人,庸碌无为且又好大喜功,耿鄙恐马腾势大不好控制,便纵小吏程球经营奸利,马腾正直贤厚,不堪压迫,二人屡屡冲突。至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反叛,与铁羌盟韩遂连和后,马腾终于顺势而起,带着手下投奔了韩遂。 不久,耿鄙被手下杀死,韩遂等人便推举王国为主帅,统领数十万兵马,于三辅作乱。也就是说,马腾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的造反之路。 马腾从未想过自己能在造反的路上能走多久,因为那个时候,马腾虽有野望,也在拼杀中磨练了能力,但却根本没有施展报复的机会。后王国围陈仓,灵帝遣左将军皇甫嵩督前将军董卓各率二万人拒之。王国围陈仓八十余日后,城坚守固,竟不能拔。皇甫嵩进兵击之,使董卓为后拒,连战大破王国,斩首万余级。 此役后,韩遂无奈废掉王国,劫故信都令、汉阳名士阎忠使其督统诸部。然忠耻为众所胁,很快便感恚病死。阎忠一死,叛军顿时群龙无首,逐渐崭露头角的马腾终于看到了自己安身立命、一展宏图的机会,尽使浑身解数,收拢不少叛军余众,与韩遂分庭抗礼,接连征战不休。 也就是这个时候,马腾终于开始独领一军,以一个不被时代认可的乱贼身份,开始在乱世风云当中艰难前行。 然而,韩遂毕竟是铁羌盟盟主,身后有羌胡等人支持。马腾虽有能力,却也只是苦心经营而已。如此外患,使得马腾如履薄冰,时时为日后盘算烦忧。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向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马超却突然怪异反常了起来 马腾只记得是半月余前,马超一觉醒来便神色异常。不但口中直呼什么穿越至三国乱世,不混个风生水起,对不起各穿越前辈哇之类的乱语,还将一些怪异之物四处招摇。马腾无奈,急请巫医郎中前来诊治。数日之后,马超虽已然康复,但其言行举止,已大不似从前。 马腾本不欲操心过多,然马超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甚至更是西凉日后的希望。可当马腾再次看到马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那个儿子,竟然已经请了数百名铁匠,在日夜不停的打造什么马镫 马腾当下火大,厉声训斥马超,可马超居然信口雌黄说什么此物可令骑兵更容易于马上保持体力,长途奔驰,还可稳住重心,增强骑兵的马上作战能力云云。马腾大怒,正欲惩治马超,恰逢传令来报,破羌流寇来袭,掳掠无数,还挟持数百人质北去。 马腾欲率兵出击,然马超却请缨出战。马腾怒极而笑,但也有要马超将功补过的意思,便立时同意了马超的请求。可马超居然提出只需率领刑骑营出击的要求 要知道,刑骑营可是历来没有将领敢去统御。而自己那个只有十五岁的儿子,居然说自己完全可以统领刑骑营,还要求此战胜利之后,将那刑骑营中人脱离奴籍,完全划归他来独立指挥 马腾当时怒火中烧,可当他看到马超那双笃定坚毅的眼神后,竟鬼使神差般的同意了。甚至,还将库房当中仅存的两千余套制式铠甲武器分发给了刑骑营。而冷静之后,马腾深为此次贸然决定后悔,急派五千骑兵前去援救马超。可不曾想,短短两日时间,竟传来了马超大胜的消息 马腾从未怀疑过马超的勇武和统御能力,他吃惊的,是马超此次居然是大胜破羌,而不是惨胜要知道,破羌一族,历来为羌族当中能征惯战之部落,此次前来犯境虽只有两千余骑,却也是破羌精锐。在马腾看来,这次纵然能取胜,也只会惨胜而已。毕竟,马超率领的,可是鬼见愁的刑骑营 难道,醒来的马超,真的领悟到什么神迹 难道,归来的马超,的确带来了西凉未来的希望 那自己这迷惘之路,是否也应该让他这只锦色雏鹰前来展翅翱翔 第五章 终于出现了 “父亲,孩儿此次斩敌九百七十六人,俘虏八百七十三人,其余贼众逃窜。我军伤亡二百四十五人,救回五百余人百姓此战大捷,全赖父亲武运昌隆、英明神武、运筹帷幄”一身征尘的马超刚回到营地,便被唤到了大营当中。述功之时,尽显穿越者那通有的口花花技能,把马腾说得一愣一愣的。 马腾自然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大儿子的改变,然毕竟知子莫若父,听到马超如此大费口舌来拍自己马屁,焉能不知是何原因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依据赌约,刑骑营日后就归你统领。不过,为父有言在先,刑骑营一切花销事务,均由你自己来想办法。” “孩儿谢过父亲”马超立刻知趣的拜了一拜,对于这位既是西凉日后的黑涩会头子,又是对自己蛮不错的便宜老爹,马超对于跪拜还是没什么抵触心理的。 “嗯,超儿,为父不明白,为何历代无人敢统御的刑骑营。你不但可令他们不生逃匿叛乱之心,甚至,还可使之用命效死如此统御之能,当真令为父好奇”马腾以手托额,终于问出了这个自己思考了一天都未想通的问题。 “父亲,为将统御之道,莫不是恩威并施而已。然刑骑营却有所不同,这些人都抱有必死之心,对军队将领也丝毫没有归属感,甚至还有极大的仇视情绪,这便是其他将领不能统御的根本原因。”马超很是得意的将自己这番见解说了出来,深为自己能给这位历史上西凉军阀头子上课而自豪:“孩儿统御刑骑营,从未允诺过任何好处,也未斩杀过任何一人立威。孩儿所做的,只是收服了一个人而已。” “哦此乃何人,竟然能将整个刑骑营都收服”马腾自然被吊起了兴趣,出声询问道。 “此人姓庞名德,字令明。因当初为友报仇而连杀三人而被打入死牢,后父亲攻掠南安,又将其编入刑骑营。”此次庞德斩杀了破羌豪帅,其勇武已经展露无遗。而马超可不希望历史那位气节豪迈、纵横沙场的庞德就混个自己私人保镖的角色。所以,一方面为了继续收拢庞德之心,另一方面是为了更有利培养庞德,便在此打算跟自己老爹替庞德要官儿了。 “哦此人何能,为何让超儿如此看重又与超儿收服刑骑营有何关系”马腾不知不觉已经掉入了马超的语言陷阱,顺着马超的话就发问起来。 “此人肝胆有义、勇武非常,于刑骑营当中震慑营众。又于此役中,搦战斩杀贼首,方使我军士气大胜,一举击溃贼军”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不能再多了:马腾那么聪明的人,还能不知道这是啥意思 “呵呵,我儿病愈之后,言辩之才大有长进啊”马腾先是对马超的停顿有些不知何故,可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继而抚掌大笑:“既然如此,就擢升这庞德为讨贼校尉,听你调遣可好” “孩儿谢过父亲”再一次跪拜,马超觉得只需弯弯膝盖就能捞回一个校尉来,嗯,买卖很划算 虽说马腾现在只是一伙子乱贼,但手下也有三万余众。其编制调度,皆沿袭汉军军制。这一点,也是马超相当认可和佩服的地方:嗯,本身是窑姐儿,还就是以贞洁烈女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嗯,有个性,有前途,怪不得马腾日后能混成西凉大军阀呢 “嗯,超儿,这庞德跟你收服刑骑营”马腾无奈的看着马超咧着大嘴傻笑的样子,不得已才提醒了他一句。 “哦,哦是这个样子,父亲。”光记得高兴了,居然忘了自家老头子最关心的话题,马超赶紧收敛一下得意之情,沉吟一下之后说道:“刑骑营对整个军队将领不仅没有一丝归属感,甚至还有极大的仇视情绪。可是,对于本营中当中的强者,他们便没有这种情绪。而假如让这位强者来统御刑骑营,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嗯,可以这样说,假如刑骑营就是一群狼,那么只要将头狼收服手中,狼群自然为之驱使。”最后,马超用这样一个比喻,生动形象说出了自己收服刑骑营的办法。 “妙”马腾拍案而起,深为马超这一手段而喝彩:如此手段,自己怎么从未想到过呢 “嗯,我儿病愈之后,其心志、谋略、统御之能,确实大胜从前。”马腾略一沉吟,又想到了那个马镫之后,便说道:“超儿上次提到马镫之物,看来此次已在此役当中发挥了效用。既如此,那百余名铁匠,日后也交由超儿打理,其花销用度,皆由大营承担,超儿只需继续醉心研究便可” “孩儿再次谢过父亲”这次,马超是真的有些欣喜若狂了:赶上这样一位开明的老子,自己何愁不能大展拳脚 本身马超就高,再加上马腾的大力支持。嗯,自己穿越时还带来了二十一世纪的农作物种子日后只要管理好菜园子、铁铺子、兵营子这三子工程,那西凉、甚至是大汉版图,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错,身为农基站管理员的穿越男,其穿越原因十分、尤其、特别扯淡,那天本该上班的老技术员的狗跑丢了,心情异常低落。穿越男马子建本着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美德,便主动去农基站替那老技术员的班。可不想,就在自己整理货架的时候,被一袋子土豆给砸了脑袋。而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成了自己的本家老祖宗虽然马子建不知道自己的姓跟马超到底有多大关系 “我儿今日终于长成,然为父征战多年,此时虽有建树,可西凉局势动荡、大汉风雨飘零,不知我儿对此有何看法”马腾自刑骑营、马镫以及马超为庞德谋官这三件事后,终于看清马超是真的大有长进,甚至,隐隐已有了一份谋主的风采。由此,马腾终于下定决心向马超问出了这个自己很担忧的问题。 马腾本是带着一丝忧虑的心境说出这番话的,可看到马超的神色之后,马腾眉宇之间的忧虑,嗯,更加忧虑了 因为当马超听到了马腾这番话后,竟然先是一愣,接着却两眼放光、神态激昂,甚至,嘴角居然还溢出了那么一丝晶莹的液体 我的青天谈笑论局势的穿越经典剧情,终于出现了无耻穿越男心中狂吼。 第六章 话语者 马腾本来已经有些对马超不抱期望了,可马超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马腾立刻有种振奋的激昂 “父亲勇武雄烈,手下数万士卒效力。又逢大汉飘零、西凉局势混乱,值此风云际会,正是父亲大展宏图之时啊” 马超这一番话,其实正是马腾的之前的担忧的所在。可马超如此一说,澎湃的自信一下便将挑战化为了机遇,无疑是给马腾打了一针强心剂。此等风采,当真让马腾有种心头一震的欣喜 “我儿所说不错,然正是因为如此,为父才忧心忡忡”欣喜过后,马腾顿时又陷入那种忧虑当中。毕竟,苦思多日的困扰,已经让马腾有些心力交瘁了。 而马超自然明白马腾如此反应的原因:马腾始于凉州,而凉州地处汉、羌边界,民风剽悍,悍不畏死。尤其是凉州骑兵闻名大汉,骁勇非常。历史上早就记载陇右精骑纵横天下,史称“凉州大马,横行天下”。秦始皇得之,便扫平六国,唐太宗得之,便虎视天下。然而,就是如此雄兵、如此宝地,竟从未出现过囊括天下的雄才霸主 何故穷兵黩武终不可恃矣。 马腾手下西凉雄兵纵横,这既是优势、也是劣势。尤其是他的就在凉州,更加剧了马腾只能固守,而不能虎吞天下的状况。其原因在马超穿越过来之后,经过冥思苦想,结合前生那些叫兽、砖家的推论。最后得出导致这个结果的三个原因: 经济原因。初中政治历史课上,早就阐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一切都要以生产力、也就是经济为根本。打仗扩展需要啥不是在烧钱还是啥而西凉古时土地贫瘠,其经济实力远逊于关内中原。一旦没钱,那就无法吸引大量劳动力及维持庞大的兵源,而没有人、没有兵,那还打个毛由此就会陷入越打越穷、越穷越打的恶性循环。 后方不稳。西凉地处边陲,羌胡等人少数民族在其游牧。汉代与少数民族的矛盾积怨已久,时不时就会有少数民族前来打打秋风。而他们这些草原上的狼,眼光可都毒的狠,又根本不知道啥叫可持续发展,一旦发现汉代边陲防守力量虚弱,他们就会狠狠咬上一口,使得边陲实力几年都缓不过劲儿来。 缺少内政人才和谋主。古时那些读过书的高人,大多都是门阀士人。而凉州地区,一来民风剽悍、根本没有读书的风气;二来就是因为穷,几乎没多少人读过书。这就导致凉州这片儿严重缺少人才,而历史早就证明,世间最缺少的是啥 就是人才 没有谋主,就无法给予凉州军阀指导性方针纲领及战略规划;而没有内政人才,就无法巩固和发展地盘儿,即便打下地盘,除了能抢上一笔之外,还有啥用 这三点,马腾可能也隐隐约约意识到过,但绝没有马超总结的如此精辟。所以,待马超缓缓将这三点说出之后,马腾竟有种拨云见日的恍然。而他看向马超的眼神,也似看到了鬼一般 “超儿何时竟已有此等感悟当真令为父刮目相看”马腾这次已经不拍案了,他直接跳了起来,一把搂住了自己的大儿子,就跟饥渴了多年的色狼一下逮住一位绝世美女一般。 “老爹,老爹自重,自重哎,哎,淡定,淡定懂吗”马超努力挣扎,奈何又怕伤了情绪激动的马腾,只能艰难的吐气提醒。 “好,好,好,太好了”终于缓过神儿的马腾,仍旧有些不可自持,连说了三个好之后,只能再说了一个太好了。 马超挣扎完之后,看到这个性情敦淑的父亲今日如此失态。顿时明白了马腾肩上的压力有多重,沉吟片刻之后,立时换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马腾继续说道: “父亲,可是继续要问孩儿,马家该如何在这乱世上谋得一片基业之事” “正是,超儿速速讲来” 马超不急,而是信步走到大营当中。从胸中套出一尺多长的布帛,摊在地上之后才说道:“父亲请看” 马腾狐疑的看了一眼那图上歪歪扭扭的毛笔线条,以及那线条上丑了吧唧的字,思索片刻之后神色大惊说道:“这莫非是” “不错这正是孩儿半月来,与当地居民和军中哨探闲聊后,所画的地形图。”马超说完伸手一指,便将食指放在陈仓这个地方说道:“我们马家此时正在这个地方,然陈仓乃关外至关内必争之地,西凉诸侯及关内群雄均会对此虎视眈眈。而且,羌胡南下劫掠,也会率先攻打陈仓。” “此地,非久留之地,更非盘踞腾起之地”马超最后一语定计,信誓旦旦说道。 “然,那依超儿之见,马家该如何自处”马腾的眼界和思维被打翻之后,立刻就发现马超所言相当老练在理,不自然便向马超请教起来。 “这里”马超的手顺势一划,便将手指到了扶风郡:“扶风乃三辅之地,又是马家故乡,父亲威望正隆,回扶风正当时。” “嗯我儿为何执意回扶风”马腾也想过回扶风郡,但却完全未跟争霸天下联系起来过,故而才会有此一问。 “原因有三:其一,正如孩儿之前所说,父亲乃衣锦还乡,岂不美哉其二,十常侍之乱后,董卓入京,三辅之地的兵力大多调往洛阳,防守薄弱,正是我们图谋之际;其三,扶风毕竟乃京畿要地,一旦占领扶风,我们便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话语权”马腾只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东汉军阀,他真的不知道话语权为何物 “不错,朝廷及董卓,绝不会任由三辅之地的扶风落入贼手。呃是我们之手。”一旦展开这滔滔不绝的技能,自然就会有些不分敌我,马超赶紧调整思路继续说道:“但扶风在我们手中已成事实,父亲想,朝廷或者董卓会怎么做呢” “派兵来讨”马腾已经开始有些不认识自己这个儿子了:怎么在他面前,自己就跟一个傻子一般 果然,马超送来一个无奈的眼神之后说道:“父亲,董卓入京之后,浑水摸鱼、先发制人,已然成了朝廷的话语者。可是,他以一个边塞武人的身份,妄图掌握整个大汉王朝,岂能轻易如愿若孩儿所料不错,董卓也会焦头烂额一番,而此时我们占领扶风,对董卓来说,不见得是个坏消息。” “超儿,你是说”马腾也不全然是个白痴,马超说得这么明白,他焉能还猜不出来 “不错,董卓定然会结好我们。而我们只要找到个台阶,就会立马由乱贼变成正统的朝廷军队” 黑涩会大哥要洗白,不通常是这个样子的吗看多了警匪片的穿越男语。 第七章 定计定谋求发展 “正统朝廷的军队”马腾此时正当壮年,还未有暮年时渴盼回汉朝的萧瑟。所以,此时他对马超极力想使自己融入汉朝这个思想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然要融入大汉王朝”马超可不想一辈子当土匪头子,可如今看来自己这个便宜老子觉悟似乎有些太低,不得不细细解释一番:“父亲,融入汉朝,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其一,我们是兵,那西凉诸侯便是匪。若是我们出兵,便是替朝廷剿灭叛贼。而它们出兵,便是谋逆作乱,此乃道胜。” “嗯,我儿言之有理。不知还有其他原因”谈话到了现在,马腾已经认命了,开始安安生生扮演一个小学生的角色,听这位马老师来给他上课。 “汉朝虽风雨飘零,已尽暮年,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势力仍不可忽视。而我们成了朝廷军队后,便极有可能得到朝廷的资助,这对我们的日后发展,极为有利此乃利胜。” “嗯,嗯,我儿言之有理。”除了这句话,马腾似乎不会再说别的了。 “汉羌之间,积怨已久,而由此造成的凉州危机,已成心腹大患。而父亲本就是汉羌混血,对于收服羌胡有先天优势。而假若我们又是朝廷官军,借此身份同羌胡结好,那便是邦交往来,此乃礼胜。有这三胜,父亲何乐而不为” “如韩遂一般,结好羌胡”马腾显然没想到马超会有如此想法,而马超此时冒出的这一水水儿新鲜的念头儿,令马腾很是好奇及惊异。 马超抚了抚额头,有些疲累的答道:“父亲,难道你认为光凭着自己的实力,就可能击败那有着十万、乃至百万羌胡支持的韩遂” “呃我儿言之”马腾正欲再说,马超却接口说道:“言之有理” “竖子居然都敢戏弄为父”马腾声色严厉喝道,但看其神色,那明显是一个父亲为有一个优秀儿子而骄傲的得意。尤其是那眼角,都有笑意浮现,更是令马超肆无忌惮起来: “父亲,依孩儿所闻所感,韩遂此人,心肠狠辣、手段阴毒,尤其在玩弄权变方面,更是个中高手。此人由一个文弱文士,居然一跃成为雄踞凉州、威震羌胡的枭雄,日后定然是我们的心腹大敌。” “嗯,为父以前曾在韩遂手下从事,深知此人手段。韩遂本名唤做韩约,曾担任凉州刺史从事,与故新安县令边允都是金城郡的汉人名士。铁羌盟起兵反汉时,陷金城,胁迫韩、边二人一同入盟,负责盟中军机要务。韩约、边允两人畏惧本名受到朝廷通缉,牵连家族,于是隐姓埋名,改头换面韩约改名韩遂,边允改名唤做边章。 后中平三年公元186年,韩遂请边章、北宫伯玉、李文侯议事,毒死三人,并吞其众,此后拥兵十余万,俨然以盟主自居。但由于诸羌胡对韩遂擅杀北宫伯玉的行为不满,于是韩遂假意先退让盟主之位,背地里却大耍手腕,一面推举王国为盟主,一面有在背后挚肘,造成王国指挥夺取三辅的行动,全盘失败。 至此契机,韩遂聚众召开新的部盟大会,废了王国,又立边塞名士阎忠为傀儡盟主。而后阎忠忽然因病暴毙,韩遂这才如愿以偿,终于成了铁羌盟盟主。”马腾一口气将韩遂的生平履历说了出来,看来他对韩遂也是做了不少功课的。 “关西皆以黄河九曲称呼韩遂,讥讽韩遂城府深沉,恶毒狡诈,心思肚肠如黄河九曲一样,七拐八弯。而为父后来也觉得,阎忠之死,或许其中也大有蹊跷不过,正如超儿所说,这些人讽刺韩遂,却也是因为他们惧怕韩遂如今,为父同韩遂已撕破脸面,而韩遂却早已羽翼丰满,如之奈何”马腾最后忧心忡忡问道,或许,马腾一切的烦恼,都源自他这个一生的宿敌吧 “黄河九曲这个称号却也有点意思。然而,父亲,韩遂不过是凉州一枭雄而已。放眼汉朝,枭杰雄主数不胜数。若父亲只是着眼韩遂,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了” “竖子,又在讥讽为父”马腾笑骂一声,却也不禁为马超的气魄而倾倒。 “父亲请看,马家占领扶风郡后,与韩遂的本营金城郡相距甚远。想必,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不会发生大规模的厮杀。而借此时机,父亲只要积极结好羌胡,以夷制夷,逐渐瓦解掉韩遂的羽翼。之后,凭借着朝廷的资助,名正言顺拿下冀城”马超那纤长的手指又在底图上指来指去,犹如一跟施了魔力的棒子,使得马腾的眼珠不由自主的随着马超的手指转动。 “韩遂老贼,定不会如此任由我们发展的”马腾看到马超的手指已经渐渐将整个西凉圈了一个圈儿之后,才缓缓说出这番话。 “不错,韩遂自然不会,但西凉目前可不是他一家天下。父亲莫要忘了,凉州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大汉的官员,还有那些占山为王的流寇,更有势力斑杂的诸侯。而一旦我们选择与世无争、静心发展,韩遂的眼光自然就会放在那些人身上。只要我们再从中稍微动下手脚,想必韩遂老儿也不会太舒心的。更不要说,还有我们结好羌胡一事儿届时,韩遂老儿哪还有精力放在我们身上” 马腾愣愣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本来很熟悉的大儿子,怎么都感觉,此时站在自己眼前的,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而马超丝毫没有察觉到马腾的异样,仍旧继续滔滔不绝的说道:“父亲内融朝廷、外连羌胡,修兵事、耕农利,韬光养晦,稳健发展,自会将整个凉州囊括手中。之后,父亲坐镇西凉,静观大汉风云四起,再一举以西凉铁骑斡捍九州猛士,何其壮哉” “我儿何时有此雄心”马腾两眼愣愣发亮,只如那黑夜里饿狼眼中冒出的绿光。 “可能是半月前病了一场的缘故吧”马超看着马腾那火热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惴惴,下意识就后退了几步。 “莫不是天佑我马家,降下如此神迹,使得我儿旬月之间茅塞顿开”马腾看到马超看副德行,心中不禁窃笑:“超儿,何不再病上一场” 老子可不想再穿越一次穿越男撕心裂肺的吼道。 第八章 丑哥丑不丑? 东汉右扶风,治内史右地,与京兆尹、左冯翊合称三辅,是两汉的政治中心。在今陕西咸阳县东,后汉治槐里,在今陕西兴平县东南,汉末征西将军马腾,曾屯兵于此。 当然,此时的马腾还没有被汉庭招安,也不会在这里屯兵。但因为那位无耻穿越者的西凉大策,马腾或许会早上几年在此屯兵。 此时的扶风郡仍旧一如往常,民庶炽盛,兵谷富实,一幅太平盛世的景象。然而,若是细看扶风郡那外城新砌的城墙,便会看到那城墙已经渐渐沾染了丝丝的风霜,上面的墙砖和石块上都约约绰绰能看到一些刀火的痕迹这座坚固的郡县,由于缁临羌胡、匈奴等游牧民族,使得此郡在一幅太平盛世的繁荣下,似乎也并不那么平静。 所以,这百余人的巡视小队于城外哨戒,也就可以理解了。 这百余人的巡视小队,隶属扶风郡的郡兵,此刻正由一个年长的伍长带领,例行巡视职责。本来,这也只是例行公事,可当那伍长看到前方那一怪异的大汉之时,便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那大汉的服饰确实是汉朝打扮,可他一看到这巡视小队,便频频回首张望,脚下还疾步匆匆,使得那伍长越发生疑。 “呔,前方那汉子,站住”伍长登时大喝,可不想,那汉子听到喊话后,非但没有停止脚步,反而加速朝着树林一方逃去。 此时,便是傻子也看出这其中必有蹊跷,不待伍长吩咐,纷纷亮出手上兵刃,向着那汉子赶去,而伍长更是同时喝道:“前方那汉子定是羌胡细探无疑,兄弟们,给我抓回来” 这一喝,算是正式拉开了猫抓老鼠的好戏。可这老鼠实在太过刁滑,脚下跑步生风不说,还偏偏捡那茂林野草丰盛之处跑去。而这些官兵苦无百步穿杨之能,不能将那汉子射倒,便只得奋力追赶。 “他娘的,这汉子怎么如此熟悉这片地形,真跑得比耗子还快”约莫追了半个时辰后,那伍长发现自己已经跑离扶风郡近五里之外,居然还愣是没抓住那汉子,不由得更对那汉子起了疑。 可奈何那汉子脚程实在快于常人,百人追逐这么长时间,不但没有包围捉住那汉子,反而到了现在,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真见了鬼了”伍长喘着粗气,深觉今日这事怪异。可肺部又如火烧一般,使得他不得不就此作罢。可就在此时,那伍长察觉到自己等人已经身处在密林之中,当下心头一凛,失声喊道:“逢林莫入那汉子是在故意引诱某等入林弟兄们,快” “快撤”此时,那汉子居然现身在这百余人面前,虽然也有些气喘,但听其语气,竟在平缓下带有一丝肃杀之意:“已被我丑哥带入林中,此时才想到撤退,莫不觉得有些晚了” 那伍长这时才看清那大汉的面容,心中不禁一凛:那汉子生得十分魁梧雄壮,肌肉虬实。往这些郡兵面前一立,竟有种豺狼噬猎的凶残和兴奋。而更让伍长失态的是,那汉子面部刀痕错布,直将面部的容貌毁得只剩下彪悍凶厉,犹如现世的厉鬼,欲取这百余人的性命一般 怪不得这人自称丑哥,原来他的容貌早已经被伍长心中大骇,却在一时之间感受到那丑哥的杀气,竟忘了吩咐手下退走。 就在这瞬间,一声尖啸,一只利箭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穿梭而至,径直射透了那伍长的脖颈。而那伍长倒下的瞬间,只看到那林中猛然涌出无数兵士,犹如一头头饥饿的野兽,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向着自己手下那些已然吓傻的郡兵奔袭而去 这伙人,究竟是哪方势力那伍长临死之前,脑中蓦然升起这个疑问。可惜的是,他永远也不知道答案了。 而那吓傻的百余郡兵,立时有几个眼活心巧的几人,望向趁乱跑将逃去。可未待他们拔脚,便看到那四方竟已经那群贼人围困,而树上,甚至还有专门儿防止他们趁乱逃脱的射手 虽然对方也只有几百余人,但其战斗力,竟要比这些平时操练的郡兵强上许多,只在一炷香的时间,便如恶狼一般,撕裂了这些有着武装的绵羊。其犀利与凶悍,让这个静谧的树林里突然升起的惨嚎和求饶之声,都有了一丝别样的冷漠肃杀。 “快些快些,换上这些人的衣服,少主还指望我们打探消息呢。”那位自称丑哥的大汉呼喝着,立时消弭了那种凶厉狠辣的气息,反而有些像狼王在指挥狼群一般。不过,之后他就暴怒了:“这是哪个兔崽子砍的娘的,老子不是说过了吗要尽可能砍头、不要毁了这皮甲。这兔崽子直接将人家都砍成了两段儿,让这皮甲还怎么穿” 一彪形大汉原本气焰凶旺,但当听到这句话时,竟一下消了那凶气,只如见了猫的老鼠一般,还将那庞大的身子往后缩了缩不消说,那两段的皮甲,恐怕就是他的杰作了。 幸好丑哥也没在这件事儿上纠缠,只是让九十多人穿上能穿的皮甲之后,自己也混入其中,竟直接向着那扶风郡走去。剩下那两百多人,自然不消吩咐,便开始打扫战场,毁尸灭迹了。 “这就是扶风郡”远处的马超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那座还有些模糊的坚城。身后,是三千余刑骑营赫然如新塑的雕像,巍然不动。 “这时辰,丑哥应该已经混进去了吗”马超随后向庞德问道,心中却对自家那老子极为不满:本来,马腾在被马超忽悠后,是想率领三万西凉铁骑直接进攻扶风郡的。可马超就悠悠说了一句话,便使得马超只能率着这三千刑骑营来打前锋了。 “父亲,我们的确是要杀官造反,可你这样咋呼呼杀过去。那阵势也太拉风了。真惹得朝廷震怒,董胖子为了树立威信,发兵围剿也是有可能的。为今之计,当派遣一员前去试探一番,若可行,风雨不惊拿下扶风固然好。若不行,全力攻打也未嫌晚也。” 马超是这样说的,可说着说着,马超就有些恨自己了:马腾目前光杆儿司令一个,手下还真没几个拿得出手的将才。而庞德也只是初展头角,根本不可能被马腾委派这一重任。所以,自己口中的那员的人选嘛 果然,看着马腾那副贼笑不语的样子,马超认命了。自己带着刚刚划分到手中的三千刑骑营,开始了这风雨不惊拿下扶风的战役。 “丑哥勇厉非常,且心智果敢、行事机巧,想必,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探听扶风的消息了吧”新上任的讨贼校尉庞德不愧是员名将,刚有了校尉之职,说话办事儿便有板有眼,堪称大将之才了。 马超知道庞德就是属于那种有志难伸的大才,此时说出这番话来,当算是意料当中之事。而对于庞德所说之话的可信度,也是极为相信的。 无他,只因为那个丑哥,就是马超他自己慧眼识人而被派去的。 马超在刑骑营当中,除了发现庞德这员历史虎将之外,剩下的,就是发现这位丑哥了。初见丑哥的时候,马超亲眼看到丑哥正一脸云淡风轻的平静面容扭断了一个敢挑衅他威严的兵卒。那个时候,马超便觉这丑哥非同凡人。当后来知道,这丑哥能跟庞德交手五十回合而不败,并赫然是这刑骑营第二号人物的时候,马超就兴起了重用丑哥的心思。 这丑哥姓黄名渊,因出身贫寒,便未曾有字。几年前,羌人犯境,黄渊一人独力抵挡数百羌人而不退,最后被羌人劈中脸庞数刀后昏迷。醒来之后,面容已毁,并躺在了马腾的刑骑营当中。自此,便在数十次血战当中磨砺,心性极其狠戾,手段也越发毒辣有谋,若不是庞德技高一筹,说不定刑骑营就是黄渊的天下。 而马超绞尽脑细胞也没想起三国史上有过黄渊这人,后来拍拍脑门儿也就恍然了:乱世风云当中,不见得有本事就能留名。那些能留下名字的,更多的,恐怕还要感谢运气吧 第九章 名字惹的祸 日头逐渐毒了起来,虽然这春日还有些冷峭,但那暖洋洋的太阳,已经有些夏日的威势了。 马超百无聊赖的咬着一根新出芽的茅草,静等着丑哥的回报。可这半日的时间里,丑哥竟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马超既有些担忧,又有些恼怒。 不过,看看人家庞德还是一副泰山崩而不惊的大将风度,马超就觉得自己这西凉之锦有些跌份儿,努力使得自己也淡然一些之后,才听到庞德口中在叨叨着黄渊死了,刑骑营可就没人敢跟我炸刺儿了之类的话后,马超直想从马上跌下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果然尽信史书害死人啊 然而,就在马超和庞德渐渐不耐的时候,那树林当中响起了一个嘹亮的鸟叫,马超心头一喜,急令一亲兵以三长两短的鸟叫声回复。 少时,一员大汉从树林当中跑出,径直跪倒在马超马前说道:“少主,丑哥已经混入扶风郡,那二百兄弟,也乔装打扮成几对客商,混入了城中。” “嗯,不错,可曾探到什么消息”马超很满意丑哥的本事儿,看丑哥如此适合谋杀刺探,心中已经对丑哥日后的用处有了初步定性。 “据丑哥那里传来的消息,扶风郡果如少主所料,大部分郡兵都被董卓调往京畿护卫,只余不到一万的兵马,就算征令一些郡民,最多也只能凑够三万余人。少主若是突然来袭,想必里应外合之下,当有七、八分把握拿下扶风郡。”那汉子谈吐不凡,看样子,进入刑骑营之前,应该是读过一些书的。 “嗯,不错,你叫做什么名字”马超觉得自己真有些小看这刑骑营了,怎么随便回来一个报信儿的汉子,都有这份逻辑谈吐 “草民姓韩名枫,字文德,少时家境尚可,后被奸官逼迫,田产被谋夺。草民气不过,感叹百无一用是书生,一怒之下当街行刺那奸官,之后便被扔进了刑骑营” 马超听到这人居然还有字,便知这人应该是有些学问的。正好自己手下还缺一个掌管刑骑营的后勤官,便说道:“你日后就负责这刑骑营的征调用度,敢胜任否” “小人定当全力以赴,不让少主丢了脸面。”韩枫以头磕地,深感马超的知遇之恩。 “呃那扶风郡守的名字,可曾打探到”马超正欲挥兵奔袭扶风郡,想想自己手下随便出来一个都是人才,竟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自己可是让黄渊想办法混入郡守身侧,在自己攻城的时候砍了那郡守脑袋来震喝扶风郡的。万一这郡守是什么历史名人,这要是稀里糊涂就死在黄渊刀下,岂不可惜 “那郡守名叫孟他。”韩枫不知为何少主会突然关心这郡守的名字,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孟他啊这三国里可没这号人物吧即便这人真有才华,那也怪自己命不好吧。谁让他不叫孟达呢马超心中喃喃说道,就要挥手叱令刑骑营出击时,猛然觉得有些不对了 伯郎姓孟,名他,扶风人。灵帝时。中常侍张让专朝政,让监奴典护家事。他仕不遂,乃尽以家财赂监奴,与共结亲,积年家业为之破尽。众奴皆惭,问他所欲,他曰:“欲得卿曹拜耳。”奴被恩久,皆许诺。时宾客求见让者,门下车常数百乘,或累日不得通。他最后到,众奴伺其至,皆迎车而拜,径将他车独入。众人悉惊,谓他与让善,争以珍物遗他。他得之,尽以赂让,让大喜。他又以蒲桃酒一斛遗让,即拜凉州刺史。他生达,少入蜀。 三国志魏书明帝纪注引三辅决录中记载了孟他的的情况,穿越前马超酷爱三国,竟差不多将所有三国的资料烂熟于胸,加上孟他跑官这一典故实在太符合当今职场官场的潜规则,还被马超他曾经的大学老师给好好讲上了一课,由此,马超才能记起这位历史奇葩。而今天猛然想起这一段儿,心中不禁就有些乐呵了。 因为最后他生达这三个字的意思,就是孟他生孟达,也就是说,孟他是孟达的老子 而孟达此人,就不用多说了,这人虽然在历史上先叛蜀、后叛魏之事至今还是个谜,但其本事儿确实毋庸置疑的。 孟达自幼精明强悍,有胆有识,成人后体形魁悟,武艺高强,而且博览群书,精通兵法和文史知识。魏文帝曹丕初见孟达时,便称孟达将帅之才也卿相之器也,还下令将原来的房陵、上庸、西城三郡合并为一个新城郡,委任孟达为新城太守。由此可见,孟达当真算得上是文武双全、能力出众了。 不过,他老爹不是凉州刺史,怎么又突然成了扶风郡守了 几十年间的凉州刺史先后是刘秉、郭闳、梁鹄、左昌、宋因、耿鄙等人,根本没有孟他的任职记载,是孟他没有到凉州赴任,还是觉得凉州太可怕,半路先来扶风试试水 这些,马超可想不通。不过,他也不费劲去想:只要得了扶风郡,这点屁事儿,还不是一问就知道了 “速去通知丑哥,计划有变。”马超略一沉吟,无奈更改了计策。那韩枫听后,立刻翻身上马,又奔赴扶风郡报信去了。 “庞德,你速带两百健员,去父亲那里拿些干柴、硫磺、火油之类的纵火之物,越多越好。其余兵士,即刻休息。深夜时分,我们去扶风纵火”马超待韩枫走后,又沉吟片刻后下令道。 “少主,为何我们现在又不去奔袭扶风了”庞德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在计谋这些事上,兴趣忒大,尤其是对马超这满肚子坏水儿的主意,更是感兴趣。 本来,马超之前的计划,取得扶风郡已经很有把握了。可现在突然变动,让庞德较劲脑汁也想不通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因为那扶风郡守那方面很厉害,生了个好儿子”马超苦着一张便秘的脸,无奈答道。 庞德仍旧满头雾水,马超看到庞德这样,更不愿自己目前手下的头号大将只是一个敢打敢拼的变态狂,便循循诱导道:“先前计策的确能速取扶风郡,然而,城头之上诛杀郡守,这虽然能极大震喝扶风郡的郡兵,使得郡内骚乱。可是,我们这次可不是如平常一般来劫掠的,相反,我们还要以扶风为根据地,实现一统凉州的大计。孟他此人虽贪恋权势、有心计手段,但对治下仍算得上是颇有所作为,而郡下百姓也感激孟他的左右逢源,使得扶风郡不再受豪强欺凌” “明白了,少主是考虑到民心,不得已才改变策略。”庞德不是傻子,相反,庞德还很聪明。不过,越是聪明人,就越容易钻牛角尖:“那这跟他儿子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若是他儿子不叫孟达,小爷管他是生是死同样,若你不叫庞德,小爷何必费劲去刑骑营里折腾气愤难平的马超吐血语。 第十章 夜袭扶风郡 月黑风高, 马超很满意今晚的夜色,他认为这将是一个绝妙的杀人放火夜。 三千铁骑齐齐奔驰,那隆隆的蹄声,犹如夜间的惊雷,一下便惊醒了扶风郡城墙上的守夜士兵。 “敌袭”一位校尉打扮的将领当下大喊,可接下来,他就彻底傻眼了。 因为,白天明明已经放下的那坚厚的城门,此时竟毫无征兆的缓缓被拉开,似乎是要迎接这股滚滚洪流践踏入扶风郡。 有内鬼怪不得白天巡视的吴老六没有回来汇报。这校尉也是恨透了自己,这些时日朝廷那方频频变动,郡守等人纷纷关注朝廷大局,松懈了对军务的整顿,才导致敌人钻了这个空子 而深夜时分,正是人们困顿至极的时候,纵然这校尉厉声大喝,可一个个疲倦若死的士兵们慌忙地站起来,又是去拾武器,又是去拉战马,待到明白是这么一回事儿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身体内的火热兽性瞬间呼啸而出,马超一马当先,拨开城墙那里射下稀稀疏疏的箭支,纵马便跃过那还完全合拢的吊桥。身后骑兵士气大振,奋武冲散了前方散乱的敌军。马超枪光闪烁,纵马闪电般冲上城垛,马蹄重重踏在一个还来不及站起的扶风郡士兵身上。筋断骨折的声音尚未结束,手中大枪继续盘旋飞舞,鲜血飞溅马超所使用的大枪要比一般长枪粗长过许多且锋利无双,每次挥舞必有死伤,轻者缺胳膊断腿,重者命丧当场。 围绕在城垛周围的六七个敌军已经倒在了地上,形成了一个由残肢断臂组成的圆圈。伤者在地上辗转哀号。来不及顾及他们,马超催动战马便向另一股即将要聚拢的敌兵冲去:此时消灭敌兵倒是其次,必须首先使惊慌散乱状态的敌人根本没法凝聚,无法组成有效的防御才是首要。 三千刑骑营完全冲入城内之后,两千西凉铁骑跟在马超的身后,犹如虎入羊群一般,左冲右突,竟如入无人之境。 而庞德也未闲着,率领一千余骑,一面纵马冲锋,一面将敌人所竖立的火把统统带倒,更可恶的是,庞德等人还将大量引火之物抛洒在那火把之上,不待一会儿的时候,倒地的火把便又引燃更多的可燃物。此刻夜风正猛烈刮起,使得火势迅速蔓延开去。而受到这种刺激,先是散乱寄放在城墙下的战马惊恐嘶鸣,随即这种恐怖波及了城墙边缘所有的战马棚:战马长鸣声中,腥臊恶臭一齐涌了出来无数的战马被大火吓得屎尿齐流,四下里乱冲乱撞,使得业已混乱的城墙变得更加不堪。 远远看到敌人成功聚拢了数十名士兵,正拼命想去灭火。马超看到其中一人端坐马鞍,似乎正在跟手下指点什么,正是先前在城墙上呼喝的校尉。于是取下弓箭,第一箭就射倒了他,连珠射出几箭后,再摸箭壶却摸了个空,箭已射完了。 当即催马赶将过去,伏下身子从地上捞起一支火把,在那许多战马身上一通乱捅乱戳,这下不少战马的身上都着起了火,狂性大发,拼命挣扎着乱蹿乱跳,正在辛苦收拢它们的一伙郡兵,登时被战马大军反撵得狼狈不堪。 马超不禁哈哈大笑,身体和血性在火光和杀戮当中,竟愈加适应和喜欢这征杀的暴虐刺激,随后便招呼士兵们火把人手一支,专门去点战马的尾巴和长鬃,这下大混乱再也无法遏制,数百头战马在扶风郡城墙下乱冲乱跑,郡兵全都陷入莫名的恐慌之中:他们根本不知道马超会从哪里出现,也不知道马超为何会出现。但可以知道的是,他们人人都早已心惊胆战,无所适从。 已经有将近四十多人死在大枪之下,马超一面下令战士们用火把驱赶着大股疯逃乱窜的战马,将郡兵军阵冲击割裂得七零八落,一面努力汇合庞德,直冲着城内郡守府冲杀过去。因为,此时城内中心方向已经传来鼓噪之声,想必,是丑哥已经率领白天混入扶风郡的刑骑营开始动手了。 这个时候,城门处厮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火势的蔓延,使得郡兵根本没有战斗之心。而离城门处居住近的被喧闹惊起郡民乱窜,使得整个城门处更加混乱不堪。马超知道这个时候,便是一举攻破郡守府,生擒孟他,一举掌定乾坤的时机。 只要熬过几个时辰,天明之时,马腾大军到来,那扶风郡就一切都是姓马的说了算 一路上倒是没再遇上多大的抵抗,大部分军卒都去城门那里救火了,只剩下城内那些沉睡未醒的郡民,偶尔有小股儿敌军冲杀过来,也被马超和庞德这两员虎将一个照面就给收拾了。 郡守府已经遥遥在望,而眼力不错的马超已然模糊看见,丑哥似乎正在跟一个少年交手,而其余刑骑营,似乎已经冲入了郡守府,生擒了孟他等人。 马超愈加兴奋,急忙驭马前进。可惜这胯下马匹虽是西凉骏马,奈何并不是啥优良血统,跑将起来,仍不能让继承了锦马超一身骑术的无耻穿越男满意。而这时他也不敢抽刀子捅马屁股,唯有颠颠儿向前行进。 待到近处,马超发现之前所料情景尽皆不错。唯有郡守府中还停有两辆马车使得马超生疑:莫不是今日正赶上有人来拜访孟他 马车仍停留在府内、未曾在府外驿馆放置,就说明人也是今日刚到。可就是白天刚到,晚上就赶上马超来袭击郡守府,一下就成了阶下囚。好吧,这真的很需要一定的霉运 不过,最让马超感兴趣的,还是那正跟丑哥打斗的少年。要知道,丑哥的武艺,可是在五十回合内不输于庞德的。虽说庞德武艺还未到巅峰时期,但由此也可以推断,丑哥的武艺数值,少说也在八十左右。而这少年能与丑哥斗上这些时分,还能让一些刑骑营插不上手,这就充分说明少年的武艺着实不低。 当然,马超一点都不为丑哥的武艺喝彩,反而十分气愤丑哥的蠢行:这郡守大人都抓住了,还需要跟一个少年打什么打就算一时手痒,那不能有空儿去找庞德练练 “郡守大人已在我们手中,尔等莫要再做无谓抵抗,还不速速束手就缚”马超一声清喝,顿时让场中的丑哥和那少年一愣,分开身来。 可让马超惊讶的是,那少年居然出声喝道:“尔等这些蟊贼,竟敢袭掠京畿三辅,实属灭门之祸。孟达今日就算赔了父亲性命,也不会让你等叛逆之贼得手” 我勒个去孟达这娃,居然连自己老爹都不要了马超惊惧困惑语。 第十一章 抓了条大鱼 古时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三纲五常,虽说汉代还没有朱理学肆虐。但儒家文化,早已深入人心。而孝之一德,更是早就成为考察一个人德行的重要方面。孟达这孩子就算再忠义无双、再情急之下,也不该在数千面前喊出不要他爹小命儿的话吧 他绝不是啥白痴脑残,相反,他还聪明的很。可就是这样的聪明,却让马超一下捕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除非,此时此刻,有比孟达他老爹小命儿更重要的东西要去守护 马超眼神发愣,努力将自己的眼睛瞪得大一些,直直看向场上的孟达,一眨不眨。而孟达似乎也看出了马超的疑虑,可毕竟心里发虚,还是忍不住向那群人质方面瞟了一眼。 有门儿 这人质当中,定然有比孟他更重要的大鱼,而是还是使孟达不得不极力维护的那种 “还愣着干什么,庞德,协助丑哥拿下那少年”马超神目如电,厉声呼喝。直感自己包龙图附体,一眼窥破天机。 而他本人,却已经骑着马优哉优哉的来到那群人质当中。 马超首先就看到了身着郡守官服的孟他,想必这中年人十分眷恋手中的权势,听到府外骚乱后,不先着内衣,却套了官服出来。碰巧运气又不好,上来被刑骑营给抓了个正着。而剩下那些人,无非是郡守府的下人及护卫,实在看不出有啥特殊的地方。 可马超并不着急,目前情势对他十分有利,有的是时间任他慢慢甄选。 被马超那目光触及的那些人,纷纷低下了头,即便是孟他,也未发一言,看样子正为自己的前途性命担忧。然而,马超转了一圈发现,一身管家打扮的老人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却神态有异:那老管家似乎掩饰的很好,但一身儒雅大度气质,却丝毫没有管家那种精于盘算的精明,并且,他还趁马超不注意的时候,仔细瞟了几眼马超;而那个小女孩似乎是老管家的孙女,虽神色惶恐,但其举止神态间的优雅素养,绝不像一个郡守之地的下人做派。 马超心下有数,微鞠一躬,抱拳说道:“老丈人,既被小子看出身份,何必再遮遮掩掩,徒增笑耳” 然而,就是马超这一番话,立时让孟他神色大变。而场上的孟他,更因马超的这番话,立时被庞德和丑哥瞅到一个破绽,合力一左一右虚攻实打,将孟达擒住。 其实,自打庞德上场,孟达就已无还手之力。马超这一诈呼,只不过让孟达的败退被擒提前一些而已:哼哼,若不是马超知道孟达是个人才,要生擒于他,怕是丑哥一人也早将他斩杀几回了。 不过,就是孟他、孟达的反应,让马超明白:自己蒙对了然而,这两人又是何等身份,竟使得孟达不顾自己的老爹,也要保得这两人无恙 “老夫姓蔡名邕,字伯喈,忝为朝廷廷随从官。此乃小女蔡琰,随老夫游历扶风讲学。”老者见马超已然识破身份,便不再隐瞒,昂然答道。 “蔡邕蔡伯喈”马超失声大叫,神情一时不知是惊是喜。 蔡邕乃当世名士,博学有才、独步士林,他的才华在此时非常了得,擅音律,好文辞,而且此时还但任汉书的续写工作,才高任重。而蔡邕不单自己才华橫溢,还有一个才情极高的女儿蔡琰,就是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蔡文姬传世之作有悲愤诗和胡笳十八拍,后人评价非常高。 此时为初平元年三月,也就是董卓焚洛阳、迁都长安的第二月。蔡邕任廷随从官,历史上也正是此时之事。 撇下董卓的人品不谈,作为领导,董卓这胖子还是很知才善用的。当初,议郎蔡邕因直言上书汉灵帝而被放逐朔方,后来遇赦返回乡里。当地官吏王智原来与蔡邕有私怨,便弹劾蔡邕有诽谤政府的言论,蔡邕又被迫离家逃命,浪迹江湖,历时十二年。董卓对蔡邕的盛名和才气早有所闻,为笼络天下人之心,便特别征召蔡邕进京任官,而蔡邕不想再涉及政治,婉言托病拒绝。董卓便威胁蔡邕:“如不听命,某将诛汝全族。”蔡邕恐惧,只好回到洛阳。董卓大喜,随即任命他为祭酒,十分敬重蔡邕,后来又不断升迁他的官职。 史书上载,蔡邕三天之内,历遍“三台”,官至宫廷随从官。而由于蔡邕的引荐,董卓也提拔不少党锢之徒,一时间,洛阳幽滞之士,多所显拔。 此时蔡邕至此游历讲学,恐怕一部分是托辞,另一部分原因,应该就是来寻访能士为董卓所用吧 本想只夺了扶风郡为根据地,可阴差阳错下又逮住了蔡邕这条大鱼,这就让马超颇为头疼了。 蔡邕是当世大儒,在士林的威望崇高,又极得董卓宠信。自己目前只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泥鳅,一下沾染上这些倒灶事儿,倒真不知是福是祸了。 难怪孟达这聪明孩子宁可舍了自己老爹,也不想蔡邕落入马超之手了。可是,他不知,此时的马超,还真希望自己没自作聪明发现蔡邕 幸好,目前看蔡邕还算面善客气,马超也不敢以囚犯相待,立即说道:“蔡大家勿用惊慌,我等只是,只是”挠了挠头,马超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总不能跟人家正正经经的朝廷命官说,自己是来夺朝廷地盘儿、准备单干的吧 “老夫观将军勇悍过人,指挥得当,更思量到将军能轻易打开城门,并纵火以吸引郡中兵士,由此可见,少将军可算有勇有谋,只是不知将军家出何门”蔡邕看到马超此时言语,也知自己已无性命之忧。心态一松,更是对马超的身份有了兴趣。 “我乃扶风茂陵郡马超,祖上乃汉伏波将军马援。今日之事,实乃欲求一地而归顺朝廷”马超挠了挠头,有些羞愧的答道:一来是马超此时还真不知道他跟伏波将军到底有没有关系,二来便是即便有关系,那祖先乃汉朝名将,后代却成为打劫朝廷的贼人,这也太丢老祖宗的脸了。 “原来是西凉马家,怪不得将军勇略非常、智谋非凡”蔡邕很是惊愕了一把,但还是出自真心的夸赞了马超一把。不过,接下来的话,就让马超有些挠头了: “马家乃世起名门,其祖上英姿威扬,却不想后人竟做得如此劫掠叛逆之举” 蔡邕声色俱厉,想来真为马援老爷子感到憋屈,另外恐怕也是为马超今夜之举感到愤怒可耻 苍的一声,马超冷面如冰,拔出了腰间利剑 “少主不可”远处庞德疾呼。 “贼子焉敢”被俘孟达犹自大喊。 “将军不可”近处孟他伏地求饶。 可偏偏蔡邕一脸视死如归的神色,丝毫没有被马超那寒光闪闪的利剑吓到。唯有那蔡琰小姑娘,倒是轻拽了一下蔡邕衣角,轻轻说了一句“君子审时度势、不立于危墙之下”的什么话。 马超一听,只觉蔡琰实在太有才了,不过,想到自己造成的误会,赶紧拿着剑讪笑道:“只不过想替蔡大家割开绳索,你们都激动个啥” 我倒庞德、孟达、孟他三人心中同时被雷到。 第十二章 董卓、李儒、吕布 初平元年三月,西凉马腾兵指扶风,其子马超率三千刑骑营星夜诈入城门,部下庞德、黄渊生擒郡守及属下五十六人。遂马腾大军入城,扶风郡落入贼手 此快马战报未提及蔡邕在扶风之事,毕竟,蔡邕游历讲学时根本没有规定其行程,完全是兴之所至、兴竭则止。而此时董胖子看了这封战报后,脸色倒是平平,未有平时里极易兴起的勃然大怒。 李儒立于一侧,面色更是平静如水,似乎对三辅之地其一的扶风落入贼寇之手并未有很大的忧虑。其余诸将,或愠怒欲言,或一声不响,或请缨而战,但都尽看董卓脸色、斟酌词句。 “父亲执掌权柄之后,关东群鼠莫不折沙沉戟,如今已贵为汉相,更是威震朝廷。而自然西凉小儿竟敢强夺扶风郡,捋父亲虎须,实属挑衅之举。孩儿不才,愿率手下儿郎西赴蹈火,为父亲摘得马腾首级下酒” 众将纷纷表演完毕之后,董卓一反常态没有任何表示。直至最后,厅下一金盔锦服、虎背狼腰的男子的伏身下拜,抱拳开口请缨。 此人正是铁戟无双、仗武冠世的中郎将吕布、吕奉先 董卓面色本来无惊无喜,但看到吕布已下拜请战时,横肉飚飞的大脸上,那双吊角眼上方的粗乱的眉头却是不经意皱了一下,但似乎又是很快醒悟一般,立时恢复了常态。甚至,对吕布还有那么一丝温煦的面色。正欲开口时,却看到厅下的李儒已率先走上了一步。 吕布本身没有披甲,身上只穿着一件纯白色锦袍。而此时又是跪拜在地,其气度杀机已经收敛隐匿不少。但即便如此,他身上那锦袍虽未有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那般雄浑,却穿在他雄魄的身躯上,竟予人一种金属质地感。顶上金色耀眼的头盔,映衬着大厅上猩红的毛毯,使得他下半身所着红色裙袍鲜艳如炽烈的地狱之火,在这如岩浆四溢的毛毯上,如万道火蛇飞舞,风度恢弘、气宇昂然。 再配上他古铜色、如刀削斧劈的脸庞,如夜狼一般的凶残暴戾眼睛,以及冷酷薄抿的嘴唇和阴鸷高隆的鼻梁,竟使得整个人如跪伏在地的野兽,蛰伏当中,隐隐已将诸将的气息完全掩盖。 可唯独当李儒出现的时候,众人纷纷似乎觉察到一股跗骨之蛆的阴冷气息弥漫,如被一条隐藏在洞穴内的毒蛇盯上的不寒而栗。但就是这种感觉,却竟使得吕布酷厉的杀机似乎消散一些。 然而,在场诸将宁愿李儒不出现,因为两者之间的气息瞬间碰撞,使得诸将不得不体会着冰火两重天的折磨,难受无比。唯有端坐在中央、如混世魔王的董卓,眼中隐含笑意,似乎很享受这两人的明争暗斗。 “泰山大人,吕将军武艺超绝,其请战之举已显拳拳之义,儒深为敬佩。然我军此时新入长安,内有奸佞小人不识泰山辅佐之意,外有乱臣贼子叫嚣叛逆。此情此境,实不应再起刀兵。”李儒淡淡将这句话说完,瞧了一眼吕布之后,随即将眼中精光隐匿,垂首作揖。 “先生何出此言自父亲大人迁都长安后,关东群鼠戮力勤王的把戏已成笑柄,纷纷作鸟兽散。我军正是士气旺跃之时,此番前去平乱,定能一举诛杀贼寇,彰父亲彪炳虎跃之威。”吕布仍跪地不起,其嗓音虽有那种如金属般嘶哑的质杂之音,但其面目中正耿直,为董卓分忧之心历历可见。 “吕将军有所不知,我军自迁都长安后,大军已分作四处,分别由相国将领牛辅、董越、段煨等率兵屯驻安邑、陕县、华阴一线,以阻挡关东群雄西进长安。此时我军看似武力煊赫,但实际长安之中,并无可用之兵。”李儒歉意的对吕布说出这番话,但其内心到底如何想的,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布手下还有并州狼骑,谅那西凉马腾也只能俯首就缚”吕布被逼得没一丝办法,最后只得说出这番话。 可话一出口,吕布就知道自己错了:他手下的并州军团,本是从丁原手中收拢过来的。董卓已经几番暗暗将并州军团打散编入其心腹军团当中。此时自己在此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番话来,不是提醒董卓说自己手下仍是精兵在握吗 自己此时早已归降董卓,手中却还一直掌握着并州狼骑,这又让董卓认为自己居心若何 果然,董卓听到这句话后,鼻孔当中淡淡哼了一声,那乖横蛮乱的脸庞上显露出一丝不满。但顾忌众人在场,也未及时发作。然而,就是这一小小的举动,让那位杀机凛然的吕布气势大减,伏身不再言语。 “吕将军纵横当世,并州狼骑呼啸如风,当是我军之荣幸。可若是吕将军及并州狼骑也离长安而去,那相国、陛下的安危又该由谁护佑”李儒未有丝毫责难之意,只是将这段对话作一个最后的注脚。而在场诸人,即便是傻子也明白,吕布这次是不可能去讨伐马腾了。 “我儿奋勇为国,其心意老夫已经知道了。不过,我军目前确实力有不逮,讨伐之事,就此暂且搁置吧。然西凉马腾之事,迫在眉睫,不知众人可有良策”董卓待李儒说罢,才第一次张口说话,虽说这胖子以前只是凉州一游侠,但居其位、养其气,此时说话,也有几分国相的风采了。 “泰山在上,儒倒是有一策,可让西凉马腾俯首帖耳,效命于前”李儒这次没再等众人吵嚷,就此说出了自己的计策:“剿不如抚,西凉马腾与我军同出凉州,乃是一脉。况且马腾反出铁羌盟,还多次救援我大汉被羌胡俘虏的百姓,已表明马腾有归附汉朝之意。泰山大人不若使陛下降下一旨,封马腾为平西将军,坐镇扶风,北击羌胡、西退叛逆,使之成为我大汉西陲之屏障,既省得朝廷大费军马钱粮征讨,又得西陲安定” “文优此计甚妙”董卓抚掌大笑,直觉自己这个女婿当真是智计无双,任何难事在他这里都不是问题。不过,董卓大笑之后,眼角又是一跳,狐疑的说道:“马腾真愿接受此等招抚” 李儒晒然一笑,心中早已计较:马腾若不是想归顺朝廷,为何会费劲攻打京畿三辅明摆着是看到自家泰山得了如此权势,也想分一杯羹呗。 “泰山大人勿忧,儒闻牛辅帐下有一名士,能言巧辩,智谋无双,料想派此人前去,定能不辱使命”李儒眼中精光再次一闪,也不知道是又使得了什么诡计。 “好,就依文优所言”董卓大步离去,自始至终,也未让那跪在地上的吕布起身。 而吕布望着李儒和董卓的身影,双手已紧握泛白 第十三章 另一版本的徐庶进曹营 长安一方,董卓已经将马腾之事盖棺定论。而扶风郡守府内,一伙人却还为此事忧虑不堪。 马超实在想不到,自己千算万算的方针大略,到最后居然会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本来,马超也不是很肯定董卓会招安马腾的。所以,在他的计划当中,是自己袭了扶风郡之后,哪怕是背上一些骂名,也要主动跟董卓写封信,表明自己只是想替董卓老儿扫平凉州,忠心为汉神马之类的。 在马超看来,董卓老儿可能蛮不讲理,但李儒绝对是个有眼力的家伙。此时貂蝉大美女还未出场,董卓也只是刚刚迁都长安,还未有被美女挑拨养成目空一切的臭脾气,对李儒还算是言听计从的。也就是说,只要自己这方能主动一点,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成了定局。 可半路杀出一个蔡邕,一下就全盘打乱了马超的计划。 蔡邕这老头子,属于那种读书读傻、满脑子被忠君爱国封建思想荼毒的老学究。任凭马超摇动三寸不烂之舌摇断,蔡邕仍是只认死理儿,不仅没有接受马超什么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造反思想,反而将马超臭骂好几顿,好几次还差点暴走化身超级赛亚人,将马超给揍了。 倒是蔡琰年纪稍小,被马超厚着脸皮夸上几句,再用甜食美服诱惑,对马超不再有很深的敌意。不过,若是说道让蔡琰去劝老爷子,蔡琰仍是一脸威武不能屈地摇头。 这就彻底愁死了马超:蔡邕在此,并且还不在马超那封奴颜媚骨的书信上签字,那不明摆着让董卓老儿生疑吗 要知道,董卓这老头对蔡邕可是相当的尊敬当初丫全靠着蔡邕的名气,才拉拢着一帮子士人为董卓摇旗呐喊、粉墨是非的此时蔡邕只要不真心认可马超,随便打个小报告上去,铁定让马超吃不了兜着走 马超初来汉末,虽然借助前生的一些知识和经验,给马腾制定了一项大战略。但其本身仍是二十一世纪那个农基站的技术员。兵家谋略方面,还需慢慢学习领悟。尤其这剑走偏锋的邪点子,不是他的擅长。 不得已,马超干脆把麾下的几位大将都找来了商量。 庞德、黄渊、韩枫,甚至还有那位被马超以蔡邕性命来要挟而暂时归附的孟达,都被请了过来。至于孟他,估计此时应该在郡守府内最正正常常的上班吧反正在马超的心中,这位郡守大人,还没有入得马超的法眼。 “今天找大家来,就是商量一下怎么对付蔡邕那个老头子。”马超看着麾下的几位大将,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可不,别人议事的时候,帐下均是羽扇纶巾、英俊潇洒的谋士,可看看自己手下这最初的班底:庞德长相还行,就是杀气太重,往那里一座,直让马超都觉得发冷;而黄渊自不用说了,可他偏偏还不知道收敛,双眼死死盯着庞德,似乎知道了庞德在夺取扶风郡前念叨着让他早点完蛋的事儿;韩枫看起来还像模像样,也读过书,可这丫明显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从刑骑营出来的一般,阴涔涔把玩着一把匕首;唯有孟达中规中矩,至少看着像能出谋划策的谋臣,可这家伙的忠诚度嘛好吧,马超已经感觉出几分徐庶进曹营的味道了。 马超只觉得自己脑仁儿有些疼,可无奈现在已经将众人聚在了一起,心想着即便不能商量出办法,让众人加深一下感情也是好的。于是嘴上干巴巴的笑道:“我知道,这种动脑筋的事儿,有些为难大家了,不过三个臭皮匠,顶个嗯,我是说集思广益嘛,说不定我的思维方式太过套路,各位却能有什么奇思妙想呢。” 马超越说越觉得泄气,心想自己真是吃饱撑得了。幸好,这几个粗线条的武将想了会儿,那黄渊就第一个开口了。 这丑汉一脸杀气,压低声音道:“少主我们可以派手下假扮成盗贼冲入郡守府,狠狠把那老头和手下兵将教训一顿,打伤几个,必要的时候杀个把人,看看那个家伙还有没有那么硬的骨气” 马超看了丑哥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一支毛笔塞给了他:“丑哥,拿着这支笔,那边是墙角,你去蹲在那里画圈圈玩吧” 随后马超看向了韩枫,觉得他可能还靠点谱儿:“文德,你可有什么建议” “要不然,找人临摹蔡老爷子的字迹,写一封信也好,在咱的书信上签字也好扶风郡乃京畿重地,找几个会临摹字迹的文人,不是什么难事儿。” 马超紧盯着韩文德看了一会儿,也递给他一支笔,指着墙角:“文德,你去陪丑哥一起画吧” 笑话,且不说东汉大书法家蔡邕的笔迹不是那么好模仿的,就算有人能模仿个六七分,那还得模仿蔡邕平时书写时的语气和习惯,以及蔡邕的私信也得偷过来。等这事儿办下来的时候,黄花菜也早就凉透了 待马超看向庞德的时候,庞德看样子居然有些发虚,不等马超开口,直接就苦笑道:“少主麻烦你也给我一支笔吧。” 好嘛,几分钟的时间,全军覆灭,马超越发觉得自己的脑仁儿疼了。 最后剩下那个在角落的孟达,似乎想了会儿,看样子想开口说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过去。马超不是瞎子,看到这一幕,真心觉得孟达像进了曹营的徐庶。顿时,马超胸口的那股心酸劲儿,就别提了 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马超突然想到上次自己俘虏的那一千破羌士卒还没有收服,就打算让这些能谋之士先退下,自己去刑骑营那边瞎忙活忙活。然而就在此时,脑中灵光一闪,一个馊主意酝酿而生。 “或许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不过,恐怕要诸位配合一下了。” “哦”众人眼睛一亮,就连孟达也来了兴趣。 马超随后说出了一个怪异的点子来:蔡邕不认可马超,完全就是因为马超是以一股反贼的身份夺了扶风,即便未造成什么人员伤亡,即便没有令整个扶风陷入混乱。但老头子就是认什么忠君爱国、犯上作乱的死理。 但假如在这个期间,突然出现一个更令老头子厌恶的集团,并对蔡邕意图不轨、且凶残无道。之后马超适时以正义之士的身份,出来拯救蔡邕,让蔡邕看到马腾集团已经开始向汉庭投靠、逐渐转型的趋势,那蔡邕会不会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无畏精神,来感化马腾这伙反贼呢 “有可能”三人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彪悍大汉顿时变身萌翻的小狗。就连孟达,也突然一愣,看马超的样子,就像马超突然脸上长了花儿一般。 “那老头子来软的,他比你能说;来硬的,名气又大,打不得、吓唬不得;真如少主这般,骗着来,似乎真能歪打正着”庞德虽无出谋划策之能,但比起黄渊、韩枫来说,还是很有判断能力的。 “嗯,不错,那比我们还要令蔡老爷子更厌恶,更欲诛之而后快的”马超托着下巴,一脸奸诈的慢慢说着。 “除了羌胡蛮狄,没有比他们更合适了。更何况汉羌仇怨早已深种,多这一项黑锅,也不算冤枉他们。”角落当中,被马超那股子奸诈气息渐渐诱惑不住的孟达,终于开口说话了。 而马超满含深意的看了孟达一眼,笑了 第十四章 最后一次劝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 这二十个字,是诗经无衣上的诗句。表现是团结一心、同仇敌忾的义愤,蔡邕虽是文官,但一生耿直不阿,心中浩然正气长存,对于犯上作乱之事,向来嫉恨不已。 质朴的书简上,蔡邕正用狼毫笔写下最后一个仇字。这一字,当真应和了蔡邕心中此时的愤怒,所以下笔之时,他只觉心中感应齐聚手腕,笔下堪堪游走龙蛇。 蔡邑除通经史,善辞赋等文学外,还是一位书法大家,精于篆、隶。尤以隶书造诣最深、名望最高,后世有“蔡邕书骨气洞达,爽爽有神力”的评价。此时精气神一时齐聚,蔡邕隐约当中有感应,那就是这二十个字,当是他一生之中写得最好的二十字。 可就在这个时候,蔡邕眼角瞥到那个惫懒的少公子又一次不请自来,脸上还带着那么一丝怪异的微笑,立时让蔡邕满腔的义愤化为厌恶,已经运到笔端的灵感也一扫而空,顿时没有了写下去的兴趣。 “啧啧,蔡大家果不愧为儒林中人,竟在数万虎狼之士的困囹下,仍泼墨挥笔。此等心志,当真令侄儿佩服。”马超端起蔡邕还未写好的竹简,口中不咸不淡的说着:“只是这二十个字,可是形容兵甲之士上阵前霍霍相惜之义。蔡大家此时写下如此字词,莫不是希冀董相国派兵援救” “小儿倒是脸厚,老夫可不知自己何时有了你这样一位犯上作乱的好侄儿”在蔡邕眼中,马腾乱贼,用计豪夺扶风郡,视汉朝威严法度不顾,此等行径,已是大逆不道。而更可恶的,就是眼前这个小贼,口中歪理邪说一堆,心中却无半分忠君爱国之意,实在不可教也 “犯上作乱蔡伯父似乎所言不差,可对于关东人士来说,蔡伯父侍奉的董相国,可更是祸乱朝廷、威逼少帝的逆贼。自古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蔡伯父又何必苦苦针对马家”马超撇了撇嘴,打算对蔡邕进行最后一次说服的努力。 可蔡邕根本不承认这一点,事实上,史书上虽然记载了董卓的残暴不仁,但一来董卓此时还真未到已经目空一切、做出丧心病狂暴行的时候,二来董卓虽之前有废立皇帝之举,但之后他大力启用党锢人士,使得一些滞幽之士尽皆得到擢拔。所以,在蔡邕眼中,董卓虽偶有不端暨越之举,但却是有识人之明、戮力扶持汉朝的忠相。 马超有数千年的历史沉淀,蔡邕也是能言善辩之士,一时间,真是王牌对上王牌,一番唇枪舌战、你来我往,搅得这院落天翻地覆、草木含悲。室内的蔡琰被院外的争吵扰得已无心练琴,只得无奈的抚着额头,哀叹着他们俩怎么又开始了之类的牢骚,出来劝架。 可无奈蔡琰目前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人小言卑。而马超跟蔡邕此刻又在兴头上,哪能因为蔡琰的几句话就歇了肝火无奈之下,蔡琰只能抱着琴,蹲在一旁,凭借着前几次得出的经验,静等着两人声嘶力竭后,再行劝导。 果然,最后两人脸红脖子粗,犹如两只怒发冲冠、却有力有不逮的斗鸡,只剩下大眼对小眼,怒气冲冲瞪着对方,似乎文斗极不过瘾,要来一场武斗才能解恨一般。 “超哥哥,庄子有云挟泰山以超北海,此不能也,非不为也;为老人折枝,是不为也,非不能也。父亲年事已高,心志已定,超哥哥何苦为显其能,而罔顾其为也此非舍本逐末、本末倒置之举”莺啼燕语的声音从蔡琰的口中传出,却是没去劝蔡邕,反而是向马超说道。 虽说蔡邕此时还未及笄,但容颜极其娇美,头顶如云的青丝用白绢巾系成流水瀑布,衬着肌肤洁白细腻仿佛吹弹可破,双颊可能因为娇羞而略带红晕,却在不知不觉当中更增丽色,镶彩边的青布长裙裹住她那婀娜身姿,皓月一般的右手中,抱着一把古香古色的木琴。 此时蔡琰樱唇微张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十分纯真可爱,左手却不自觉的扯了扯马超的衣襟。惹得马超这头无冕色狼差点仰天说出实情:丫的蔡邕老头子,你以为小爷闲得没事愿意跟你吵要不是看在你家闺女又萌又漂亮又有学问的份儿上,早就不搭理你这糟老头子了 看看,现在已经有成绩了吧你家闺女不先劝你,反而央求我不再跟你吵。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家闺女至少认为我比你好说话 没错,对于蔡琰来说,父亲耿直固执、极难劝服,越是安抚,那火气就越大。相反,那个最初看起来很怕的超哥哥,后来倒是整天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还经常给自己拿一些好吃的,使得聪慧的蔡琰知道劝导马超反而更容易平息这场纷争。当然,这个很英俊帅气的超哥哥,要是嘴上能不再带着那股子满含深意的坏笑,那就更好了 “蔡伯父,至此看来,小侄今日就算说破了天,恐怕也难改变您的理念。既如此,那今日就恕侄儿无礼,不再久留伯父了”马超佯怒,终于想起今天来的目的,抱拳作揖下了逐客令。 没错,最后一次努力也化为了泡影,马超也只能赌一把,用一用那个馊主意了。 “什么让老夫走老夫偏偏不”蔡邕看到蔡琰的手居然拉了拉马超的衣襟,示意马超不要再动怒的祈求模样,当下心火更盛,可听到最后,才觉察有些不对劲:“你是说,要放我们离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伯父既然无法认同小侄,小侄再勉强留下伯父也毫无意义。”马超一幅悲天悯人的情怀,心中却暗笑不止:“来之前,小侄已经请示过家父。若伯父有离意,尽可放心离去” “超哥哥”蔡琰不想居然会有这样的结果,虽说对留在这里还有一些恐惧,但突然要与马超离别,心中竟生出一丝不舍来。 当然,这可不是蔡琰少女情窦初开,看到西凉之锦就一颗芳心暗许神马的。只是蔡邕平时教导蔡琰太过严厉,使得蔡琰的童年几乎平淡如水,毫无小女儿的跳跃欣悦。而马超浑身上下充斥着那种动脱之气,给了蔡琰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罢了。 不论平民还是帝皇之家,小女孩总是喜欢找一个大她几岁的哥哥玩耍的,蔡琰此时的心态,莫过于此而已。 而蔡邕看到蔡琰此时如此模样,心中哪能不急:这才几天,琰儿就已经对这叛贼哄得有些不愿离去了。此时若不尽早离开,指不定琰儿哪日就被这无赖给带坏嘞 “琰儿,速速回屋收拾行囊,我们即刻启程”蔡邕拉着蔡琰,急急离去。 “小侄恭送伯父,愿伯父一路顺风”马超嘴角又不自然抹出坏笑:丫的,这一路上,你要能顺丰到家,我还就是申通快递呢 第十五章 是谁导演这场戏? 车辚辚、马啸啸。 扶风郡通往长安的官道上,一支百余人的车队逶迤而来,五十余名骑兵在前开道,百余名步卒尾随其后,护着中间一辆质朴的大车,车中所载的,自然是蔡邕父女两人。 “琰儿,你自幼聪慧,心智机敏,你来跟为父说说,这马超小儿,为什么会突然放了我们不仅如此,还特意派了这百余人的军队护送我们回长安” 车厢内,蔡邕眉头紧皱,虽说终于脱离虎口,但此时回想起来,又觉得马超的举动太过诡异。 “父亲,超哥哥虽然冷厉非常,却也不是嗜杀之人。何况父亲名满天下,又得相国尊崇。琰儿认为,超哥哥恐怕因为父亲不肯为他造势,又迫于相国威势,才不得不放我们离开的吧”蔡琰似乎有心事,对于蔡邕的问询,也只是含糊回答。 自己女儿说的这些,蔡邕何尝想不到可暂时又想不出其他的可能,蔡邕无奈也就放弃了。反正再过三天,自己就回到了长安。届时,自己在相国面前,替马超多说几句公正之言算作报答吧。毕竟,马腾只是占据了扶风郡,并未造成多大的伤亡动乱。 若有可能,收服那个坏小子,说不定还是大汉一员奇将之才呢。 “报” 正在蔡邕心中已有计较的时候,前方忽有探马疾驰而回,向护送蔡邕的庞德禀报道:“将军,前方不远处有明显的马蹄痕迹,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时辰。此官道常有羌人出没,我军是绕道还是继续前行” “羌人此时刚入春季,羌人劫掠大多在秋冬之季,又怎么会是羌人”庞德故意大声说着,回头看看车中似乎毫无反应,便继续对身后兵甲森严的百余名汉军精锐冷然道:“传令,全军不可停留、继续前进,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堳坞,在军营中扎营休息。” “遵命” 传令兵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而这时,蔡邕却露出头来,对庞德说道:“将军,老夫觉得还是小心为上。” 庞德立时无奈,但很快掩饰起来,傲然一笑,高声说道:“老丈人毋忧,庞德在此征战多年,早已深知羌人脾性。前方即便有伏兵,也不过是小众马贼而已。此刻我等手下兵精甲强,又何惧些许小贼” 蔡邕还待再言,庞德却抢先说道:“老丈人莫不是信不过庞德” 还别说,庞德久在刑骑营当中,一身戾气展露出来,登时让蔡邕有些惊诧,最后无奈拱了拱手说道:“一切仰仗将军虎威。” 车队继续前进,堪堪行至前方峡谷之中,忽听喀喇喇一声响,众军士霍然抬头,只见一块石头正从左侧山崖上翻翻滚滚地摔落下来。 庞德立时勒马止行,心里哀叹了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马超远远看到庞德此时表现,当真觉得庞德都可以拿个小金人回来了。此番表情,既有惊诧、亦有哀叹,更有凝重与疑惑,即便是蔡邕立于庞德面前,也丝毫看不出一丝破绽。 崖上有人蔡邕心头一沉,惊露头、果见左侧山崖上肃立一道雄伟的身影,那人影手中正举起一柄狭长的弯刀,锋利的刀刃迎着刺耳的阳光反射出一片冰冷地寒芒,霎时迷乱了蔡邕的双眼。 这,这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莫非老天有意戏弄老夫蔡邕心头忧惊,只希望来的只是小股马贼,可别真是呼啸如风、残酷无道的羌人。 倏忽之间,山崖上那柄锋利的弯刀已经狠狠地斩了下来。 “有埋伏”庞德的声音当中已经夹杂了一丝惊恐,但却并不慌乱,厉声大喝道,“全军听令,就地结阵” 庞德话音方落,两支骑兵已经从峡谷的南北两端杀出,随后一片喊杀之中,清楚看到两支骑兵领头之人驾驭着一匹黑色的战马奔纵而来 这领头之人,一身黑色的皮袍,却用黑布蒙面。不过,远远看去,他坐在马上的身体笔直如标枪一样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 不用问,来人自然就是马超导演今天指定的大反派,刑骑营二号人物丑哥 不用黑布蒙着脸,岂不是一眼就穿帮了 待两支骑兵慢慢汇合之后,丑哥放慢了奔袭速度,在距离庞德还有三十步的时候,勒停了马,抬起手来,手里弯刀再次轻轻一挥。他身后那一道如黑线一般密密麻麻的骑兵就渐渐止了下来。 而蔡邕看到这一幕,心中几乎已经泛酸水儿了:这些骑兵,均是羌人打扮,数量只怕有五六百人之多老夫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就此在劫难逃了吗 丑哥看着远处蔡邕那副如丧考妣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阵好笑。不过,该说的台词还是要说一下的。毕竟,远处山崖上的少主,还在看着自己表演呢。 丑哥压了压嗓子,努力用低沉的、略微沙哑的嗓音喝了一声:“不曾想,今天居然劫到了一只肥羊儿郎们,上拦住他们” 一声呼哨之后,数百伪装成羌人的西凉骑兵奔驰而出。挥舞着雪亮的长刀,扯着如夜枭一般的呼啸声,意欲将蔡邕的马车围困起来。可怜车中的蔡琰,小小年纪,趁蔡邕不注意的时候,好奇也露出了头,可一眼看去,却是外面那数百面目狰狞的羌人怪叫着,马蹄踏起尘土,恍如索命的恶鬼一般。 “啊”蔡琰小脸煞白,惊呼了一声,心中不禁哀叹: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在扶风郡呢。超哥哥虽然看起来有些坏,但绝对有能力保护自己啊 这个时候,庞德同样不甘落后,努力发出既镇定威严、又有一丝慌乱的声音:“不要慌都给我围拢起来持长枪者列拒马阵刀斧手,圆盾阵保护蔡大人快快” 须臾间,数百羌人就冲到了车队面前。之后就停住了,两侧散开,将庞德那百余人队伍半包围在中间。还有那个可恶的韩枫,扯开嗓门大声叫道:“识相的,赶紧交出财物和女人否则统统杀光要知道,我们破羌的刀,可从来不吃素的” 庞德听到这声呼喊,差点憋不住笑了出来:这家伙,演戏倒是挺认真啊。 不过,想笑归想笑,该演的戏份可要做足:“大胆蛮夷居然敢拦截西凉马家的军队莫是欺西凉的刀不利否” 庞德一脸正气,纵马走上前去说道。 这个时候,破羌勇士自动分开。后面丑哥骑着那匹雄壮的黑色战马缓缓走了出来,压低了嗓音冷冷道:“西凉马家哼劫的就是你们马家可谓是我们羌人最恨的仇敌,今日能劫到你们,正好替那些死在马家刀下的儿郎们报仇” 戏演到这里,马超导演几乎都想蹦起来了:丫的,这些人,平时咋没看出来这么有演戏的天赋呢 第十六章 假戏成真! 估计着火候,马超觉得该自己出场了:再不出来,风头全被底下那两个家伙给抢光了 可就在马超准备挥枪带领两千刑骑营冲下去,以正义之士的身份拯救蔡邕于水火当中时,马超突然瞥见了峡谷远处有一丝异常。 极目看去,赫然看到那是至少五千余人的骑兵正奔涌而来 那五千骑兵奔袭速度并不快,还有四方巡探回来梭巡,显然是无意跑到了这个地方。可长安方面并未传来一丝汉军征讨扶风的消息。那这五千骑兵,唯一的可能,就只有是羌人真的来汉地劫掠了 马超心中登时大骇,不曾想导演这一场戏,居然假戏成真 正欲下山喝止庞德和丑哥的高超表演,但随即看到峡谷两侧茂密的树木和乱堆的石块,马超顿时眼中一亮,急唤左右如此如此准备 而这个时候,底下的庞德和丑哥却傻眼了:按说演到这里,少主就应该闪亮登场了,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现身 不过,这个时候两人也不能掉了链子,丑哥眼珠一转,心中登时有了主意:“那汉家将军,我看你也有几分勇武,不如跟我过几招,让你也见识一下我们羌人的豪勇” 庞德也不是蠢笨之人,立时就明白了丑哥欲借着单挑的举动来拖延时间的意图。于是,庞德将军威武的脸庞上毫无惧色,双目如电,冷冷吐露出了四个字: “上来领死” 气场何等强大气势何等嚣张 庞德此时说出这句话来,那真是汉家将军特有的、睥睨天下的盖世气概 可这句话也真把丑哥给噎得不轻,待话音刚落下,丑哥气得就拍马上来了心中憋着火儿,丑哥真没打算跟庞德假打 只见他与奔袭当中夹紧马腹,倒转手中弯刀,瞬间进入人马合一的境界,直直朝着庞德冲了过来 庞德虎目圆瞪,陡然一声爆喝:“来得好” 吼罢,手里抓着长柄大刀,纵马也迎了上去,神色亦是肃穆谨慎,明显是要将一位破釜沉舟、英勇杀敌报国的汉家将军风范演绎尽至 在庞德的计划当中,两人双马错开的时候,兵刃相交,相互彼此夸赞对方一声,然后再来来回回激战个百八十回合,显出一番棋逢敌手、将遇良才的旷世大战 只要支撑过百八十回合,总该也有两柱香的时候,那个时候,就算少主是睡了一觉,也该醒来了 那个时候,再按照剧本完成任务,自己也就算可以交差了 可是 可是 双马第一个交错,兵器相交在一起时,就听见“当”的一声 庞德手里的大刀看似用尽全力,其实速度并不快,力量也根本就不大在庞德看来,这种速度和力度,就算是自己手下的任一刑骑营士兵,也能够招架住了就算招架不住,躲也躲开了 可是,就这么一个看似华丽勇猛的虚招,却结结实实的直接打飞了丑哥手里的弯刀 那弯刀脱手而出,在半空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圆弧之后,噗的一声远远的插在了地上,而庞德的大刀柄,也直接打在了丑哥的胸口 妈的不不对这个丑哥,根本就是自己往刀柄杆上面撞过来的 跌倒的那一瞬,庞德看到丑哥眼中那一抹真实的慌乱 怎么回事儿 “这汉家将军,武力的确要比我们羌人厉害很多,儿郎们速速离去待我们的兄弟来复仇”丑哥跌倒之后,立刻又翻身上马,口中呼喊不停,却是带着那四五百骑兵跑了 你们的兄弟复仇不对,情况有变庞德立时醒悟过来了,他回头一看,不禁眼睛也有些发直 奔腾的马蹄杂乱地叩击着干燥灼热的地面,却并没有发出震耳欲聋的蹄声,但就是这种沉闷的声音,一下就庞德的心凉到了谷底 什么时候又来的羌族骑兵 他们怎么像是来自幽冥鬼城的鬼卒,在悄无声息当中,就向着谷中杀来了 少主呢 少主莫不是被这股骑兵给击溃了 黄渊,你这无胆的小人 庞德脸色大变,但就在一瞬间后,他的脸色就闪现出那种困笼当中野兽的狂躁:“弟兄们,我们本就是该死之身,今天羌人来袭,我们也当一次抗击戎狄的汉军,像个真的爷们儿一样战死在这里” “喝”铁血刑骑营的将士,同样也看到了那五千余骑羌人,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而这些人本就是将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变态,此时有了庞德的命令,竟没有一个临阵脱逃的,反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如野兽一般蓄势待发 没有鲜明的旗帜,也没有森严的铠甲,只有破烂的布袍,还有粗糙简陋的兵器。不过,庞德一眼就认出他们是破羌的人,因为,前些日子,庞德还跟马超一起追剿过破羌勇士 毫无疑问,来的是一支惯入汉地的破羌精兵,不但冲杀迅速,而且行动间颇有股吞噬一切的气势,如今看到庞德身后只有百余人,更是气势如虹 唆唆唆 圆阵当中的长弓手率先发难,十数支锋利的狼牙箭挟带着刺耳的锐啸掠空而起,然后准确无误的攒落在汹涌而进的破羌阵中,狂飙疾进的破羌队里激起一阵小小的骚乱,十数骑倒霉的骑士已经哀嚎着栽落马下 “嘁”庞德虽知此役九死无生,但还是无比轻蔑的冷笑了一声。 唆唆唆 又是一排利箭掠空而起,汹涌而进的破羌队中再次泛起一阵骚乱,又有十数骑哀嚎着倒了下来 不过,刑骑营也就能射这两轮了,因为两轮过后,那破羌骑兵已经冲近了,他们怪叫着从背上卸下角弓,开始挽弓搭箭,以更为密集的箭雨回敬刑骑营,庞德双眼已经泛红,但神色仍旧漠然,从容命令道:“刀盾手,上盾牌” 羌族儿郎虽然有奔射奇技,但马上射箭毕竟会减少力度和错失一些准头儿,几十名刑骑营刀盾手迅速抢上前来,在阵前列成严密的盾牌阵,将身后百余名袍泽牢牢护在了盾墙之后,破羌勇士射出的箭雨纷纷被挡了下来,只有极少数箭矢穿透了盾牌的防护,给刑骑营造成了有限的杀伤。 然而,庞德知道,只要再过一刹那,那些破羌士兵就不会射箭了。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冲到了你的面前,靠着战马的冲击力,立时就冲散这脆弱的阵型 所以,庞德打算率领手下那五十余骑,待箭雨过后,以自己为先锋,组织一次反冲击,看看能不能扰乱敌军的冲势 要知道,骑兵向来一往无前,若是遏制不住这冲击,自己这百余人,只消在眨眼的功夫,就可以变成一地的尸体 可就在此时,庞德听到了那熟悉的、总是带着一丝坏笑的声音 “破羌贼人,竟还不知已中我西凉之锦的计策否” 第十七章 峡谷厮杀 随着马超的一声大笑,两侧峡谷当中顿时滚下原木、石块等物,立时使得那些破羌骑兵的冲击出现了混乱,不少破羌士兵看到天空黑压压的滚下的重物,慌乱勒马拐弯。可大军冲锋之时,又怎么来得及 不少马匹被大力生生拉扯,纵马扬蹄将马上的骑士给掀了下去。即便有骑术高超的勇士,也被后来汹涌而至的骑兵给撞成肉泥。一些倒霉的骑士,更是在惊恐慌乱当中,被原木或石块砸中,瞬间就连人带马化作一堆破碎的血肉。 五千骑兵如洪水一般的吞噬一切的冲锋,竟被马超的计策生生给截住,犹如一条吞天的蟒蛇被天降利刃砍成两节儿 峡谷上的马超是玩骑兵的祖宗,自然知道骑兵的大忌:那就是必须一气呵成、一往无前 一旦骑兵的冲锋被搅乱,不说敌人杀伤多少,就是自家骑兵的混乱,也立时就会折损小半儿而更可恶的是,骑兵的冲势一旦被遏止,那就如剥了外衣的少女,只能任由敌军前来践踏 庞德在刑骑营当中征战多年,又岂能不知这些此时看到少主如天神降临,大发神威,立时就觉得胸中燃起一股气血,猛然举起手中大刀,嘶吼着喊道:“拒马阵上前,挑落那些冲过来的骑兵。长弓手继续射击,刀盾手保护车队,剩下的骑兵,随我冲”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在一阵疾风暴雨的打击后,峡谷的两侧,又涌出两支骑兵。马上骑士西凉制式皮甲,丈二长枪驾于马头,如一支坚硬巨大的钉子,正准备狠狠刺入这已成碎豆腐的破羌骑兵中央 “无耻汉军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扶风劫掠的”破羌骑兵的那位豪帅目眦尽裂,望着那锦衣白跑的马超怒喝道。 “想知道下去问阎王吧”马超挥动大枪,一个虚招横扫,待那豪帅欲举动格挡的时候,骤然用柔力将手腕转为直刺,那枪尖就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猛然转入了豪帅的脖颈,带起蓬天的血雾。 “哈哈哈”被鲜血点燃刺激,马超如今越来越厌恶、但同时也越来越迷恋这沙场了。 他喜欢用尖锐的大枪刺破或撕裂鲜活的肉体,让他们的生命在血和火当中飘荡。他喜欢这种随时都可以杀人却又可能被杀的瞬间,更喜欢在这瞬间当中用性命为赌注,来赌一赌输赢 唯独厌恶的,就是那猩红湿热的血液。马超喜欢看到它们渲染天空的颜色,却极其讨厌这些鲜血玷辱自己闪亮的战袍 一袭锦色银袍,化为索命的招魂幡,带领着麾下两千虎狼之士,呼啸如风,似犁庭扫穴一般狠狠将破羌骑兵后部犁了一遍。 马超这边士气如虹,厮杀酷烈。可庞德那边却渐渐有些支持不住,虽然破羌骑兵已经被原木、石块给截成两段,但先前冲到庞德车队面前的破羌骑兵,也足有四五百众,其间甚至还有一名豪帅正鼓噪着喊道:“那汉家将军誓死保卫马车,车中定有极其重要之人,儿郎们奋勇起来,夺了那辆马车” 敢来汉地劫掠的破羌勇士,体内都留着狼一般酷烈无情的血液,听到豪帅如此呼喊,更是不理会身后那些被残杀的同胞,将那股怒火凝聚弯刀之上,冒着那锋利的箭支,硬是生生冲击了一遍车队的圆盾阵 而只有六十余人的刀盾手,立时就被冲过来的破羌骑兵给搅了一番。那圆盾阵明显脆弱疏松了许多,明显支持不住下一阵的冲击 “贼子焉敢”庞德双目尽赤,看着那羌族豪帅犹在呼喊指挥,愤然将手中大刀投了过去,那豪帅一时不察觉,登时被大刀削掉了胳膊上的皮肉,滚落马来。 可就是此时,庞德已然手无寸铁,面对前方那冲杀过来的破羌骑兵,硬是靠着精湛的马术,堪堪将那骑士给撞飞出去,骑士手中的弯刀也随之落到了庞德手中,然而就在庞德夺得弯刀的瞬间,一支流失便射入了庞德的左臂。 “啊庞将军受伤了”庞德倒是丝毫没有为胳膊上的箭支而喊痛,倒是时刻观察战况的蔡邕心中大骇:“敌强我弱,将军当速速与马将军汇合为上” “放屁”庞德怒喝一声,猛然折断左臂上的箭支,又顺手劈死一个冲过来的破羌骑士后说道:“五十骑兵已尽数拼光,靠着阵型固守,或许还能坚持下来。若是步卒稍动,那我们立时就成为移动的靶子,被这些贼人给砍成肉泥” “可前方已被那些原木、巨石堵死,纵然超哥哥想来救我们,也爬不过来啊”惊恐至极的蔡琰已经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但心中却是明白眼前已是凶险重重。 “小姑娘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庞德似乎有些恼怒、又有些羞愧说出这番话,弄得蔡邕和蔡琰满头雾水庞德心知,少主自然一时半会儿过不来,但丑哥那家伙,却绝不可能真的临阵脱逃 此刻真不是再询问的时机,蔡邕虽满腹疑惑,但也不敢再多言扰乱庞德心智。探头向外一看,顿见那剩下的三四百破羌骑兵又归拢成一股,正欲再次冲击这已经千疮百孔的圆盾阵 庞德心中一凛,沸腾的杀意顿时在眸子里野火般熊熊燃烧。望了一眼前方仍在厮杀的少主,庞德呼出了一口气,只觉那气息都灼热起来:“弟兄们,我们本就是将死之人,幸得少主赏识,才脱离奴籍,杀了不少残杀掳掠我们百姓的羌人,打出了我们西凉刑骑营的名号” “今日,我无话好说,唯有一死来报少主弟兄们,全力抗敌” 虽然庞德和手下刑骑营兵士已然知道这圆盾阵经不起破羌骑兵的一次冲击了,但他们所有人都没无一人露出半分胆怯和迟疑,唯有疯狂的战意从双眼当中喷薄而出,使得他们的蓄势如一头头嗜血的恶狼 “为少主拼一命,老子值了” “一辈子杀了那么多人,老子今天倒是要看看是谁砍下老子脑袋的” “老子也早就活够了,二十年后又一条好汉” 刑骑营的士兵不想死,但他们从来就不怕死庞德出击的命令正好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因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血和火的战场 来吧,来吧 就让这些破羌蛮子领教一下西凉刑骑营的兵锋即便是只有六十余人,也要杀出刑骑营的血气来狼群,终只有胜利和覆灭,绝无退缩和乞降的选择 这次,究竟是破羌骑兵把西凉刑骑营斩杀在冲锋的前进路上,还是刑骑营顺利厮杀吞噬掉这条胆敢来汉地觅食的贼蟒今天,让整个扶风军好好看看,看看究竟是谁会笑到最后 第十八章 应该是这样的 正待庞德以无悔气势,六十余名严阵以待的刑骑营准备抗杀那些破羌贼人之时,他们突被一缕说不清的感觉牵引,蓦然听到身后居然传来了破空之声 是马超 他居然已经屠杀尽了后方的破羌骑兵,纵马如天神下凡一般跨过那杂乱的原木和巨石出现在刑骑营之前 身上那锦色战袍丝毫未染征尘,于峡谷的风口处猎猎飞舞,脸上带着死神才有的蔑视,直接就追上了那六十余刑骑营 他身后,也有骑术高超的刑骑营勇士纵马越过了障碍,而更多的,却是舍弃战马,直接爬过乱石堆,呼喊着冲杀过来 顿时,那一堆石块和原木之上,成为每个刑骑营士兵表演的舞台,众士兵如跃过龙门的鲤鱼一般,化身为龙,裹挟着刚烈无悔的气息嘶声咆哮,宛如百兽怒嚎,无穷无尽的暴虐充盈于天地之间。 疯狂的时刻已经被那一袭锦色的战袍点燃,这一刻,无论是破羌骑兵,还是刑骑营,都知道这是此役最后一次的厮杀,他们脑子里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杀戳杀戳还是杀戳 “少主”庞德愕然,但随即欣喜起来,脸上的暴虐更加凶戾。 “竖子居然”蔡邕张着嘴看着马超纵马驰骋,恍然觉得,乱世需要的,似乎不是他这种治世大儒,而是眼前这如战神一般的骁雄 “超哥哥,琰儿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蔡琰早已经哭得梨花带雨,若不是此时马超还在厮杀当中,蔡琰绝对会扑倒马超怀里痛哭一场。 “刑骑营的兄弟们,我这西凉之锦尚未曾让你们去死,你们怎敢舍下西凉的眷恋”马超一路奔驰,一路用沉静嘶哑如怒兽低吼的声音说道:“丑哥早已去扶风郡求援,我们只需再撑过片刻,便能全歼这群狗崽子” “果然”庞德心中大畅,待亲耳听到马超之语后,心中的石块终于落了地:“老子跟他在刑骑营打了两年多,从未见那丑家伙半路逃跑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的反应,确实要比自己聪明一些哇 不错,之前丑哥及手下均穿着破羌族人的衣服,若是全力与庞德一起抗敌,就会让马超的一番苦心白费,甚至还会招来蔡邕极大的反感。而佯装战败去扶风求援,却足见他审时度势的机巧。 纵马与庞德相交,马超与庞德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意思:那家伙,当一员战将或许还不太合适,但若是用在别处,可以说是完全胜任啊 至于那个去处,马超心中早有雏形:只待扶风郡的事务尘埃落定,马超就会全力打造一支三国时期的特战队 不过,此刻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目前要做的,便是化身为鬼神,死死抵住这些胆敢窥视觊觎大汉财富的野狗,待丑哥率援军汇合之后,将他们彻底屠戮干净 谁规定穿越过来的人士,就一定会讲人权主义那要看是不是穿越入一个变态杀人魔的躯体当中。 冰冷的杀机挟裹着凝重,战马响鼻声似乎霎时袭至,策马疾进,马超如一袭飘落在天际的锦衣,直接落在汹涌而来的破羌骑兵阵型当中。一抹锦色,此时居然透出有去无回、有死无生的决然和激烈 “得此少主,何惜贱命一条”庞德眼见马超英姿,也连连嘶声怒吼,疾步奔跑前去,手中弯刀狠狠砍在一匹破羌战马上,回手一刀就结果了那骑士的性命。 马超和庞德的表现,瞬间便让刑骑营的战意飙升一个等级,加上此时逐渐不断跃过障碍的刑骑营士兵越来越多,那已经失去豪帅指挥的破羌骑兵们终于在气势上有了一丝松动。 可是,仿佛是还不满意这种怯懦,上苍有意让破羌勇士体验一下心胆皆丧的感觉。 只见远处烟尘弥漫,滚滚的马蹄声如催命的鼓点儿。漫天黄沙过后,呼啸奔涌而出的,是一万余穿着统一西凉制式铠甲的西凉铁骑 一万西凉铁骑,蓦然带来的是苍凉的杀意,如一股汹涌铺天的潮水,急速涌进这狭长的谷道当中 “援军援军来了” “少主威武,西凉铁骑无敌” “杀光这些狗崽子” 我去给我留几个活口,最好是当官的马超心中惨嚎,立马打晕几个看似有些身份的骑士,让手下给绑了穿越人士并不真的完全是以前那杀人魔,也不仅仅只是一位将军。此番破羌两次于春季大肆劫掠汉地,已经让马超他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可惜此役厮杀,完全是临时起意,双方均无退路。所以厮杀至此,破羌骑士大多战死,尤其是马超在后部屠戮当中,竟没留下一个活口。若不是马超刻意提醒,说不定连那几个有身份的家伙也难以幸免于难。 不过庞德这时却没有考虑到这些,当他看到丑哥那张丑脸,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时。心气儿陡然一放下,竟蓦然感到左臂疼痛难忍,歪头昏迷了过去。 “庞令明,你不能死,我还没胜过你”远处的丑哥看不到庞德伤势,以为庞德已力竭而亡,心中悲戚,更是如出笼的猛虎,率着手下狂飙而至。 如洪水漫地一般,剩下这几百破羌敌卒,已经没有丝毫战斗下去的勇气,纷纷束手待毙。 “剩下那些杂碎,全给我杀了”马超自然不会认为庞德真的已经阵亡了,然而薄唇紧抿之下,却也轻轻喝出这两个字 因为,敢伤马家帐下大将者,必以死来补偿 最终,除了那几个打晕被俘虏的破羌骑兵外,五千破羌勇士血洒扶风官道,只留下阵阵阴风前来吊唁。可以想象,黑夜过后,这一地的尸体,会被血腥气吸引而来的饿狼饱餐一顿,只留下白惨惨的骨架,证明他们曾经来过扶风郡 于是车马从容,一路埋下英雄血。 马超看着昏死的庞德和一脸负罪表情的丑哥及韩枫,眉头紧皱,不知在思忖着什么。车中蔡邕经历这一次劫难,也不知道心中是何感想。唯独受惊之后的蔡琰,在被马超安慰过后,沉沉睡去。 “破羌两次于春季劫掠汉地”马超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并马行走于他身边的孟达,听了马超的话后,诧看了马超一眼。 看来,孟达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毕竟,身为扶风郡守的公子,他更清楚第一次破羌前来劫掠突然当中的怪异。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儿,此时要不要跟这少主说一声 “少主,你出城半个时辰后,董卓遣来使者,欲招抚马家”思虑片刻后,孟达觉得,身为马家少主,毕竟还是有知情权的。 “什么小爷的锦囊妙计,外加刑骑营的拼死拼活,都白费了”马超终于张大了他那张嘴,一脸懊恼、气愤、不敢置信的表情忿怒问道。 “看起来,似乎、好像、应该是这样的”孟达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回到。 第十九章 被人给穿了小鞋儿? 马超是带着一种难以诉说的哀怨回到扶风郡的,刚入城门,传令便让马超去郡守府,说是马腾找他有事。 马超自然有一丝疑惑,虽然隐隐猜到跟董卓招安有关。可自己目前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而老爹马腾也是一代枭雄,那等招安之事,借坡下驴便好,为何还非要找自己来商量 吩咐好军医好好照顾庞德后,马超徒步来到了郡守府大厅。入眼看到的,是马腾那一张黑得几乎能冒烟儿的脸。 “父亲,何事使得您如此阴郁动怒”在孟他面前,马超还是比较倾向老老实实表现出一幅父慈子孝的假象,使得马腾更有些面子。 可马腾却是一脸嫌弃的望了马超一眼,非常不给面子的哼了一声。马超自然听得出来,马腾并不是故意损他,而是没有心情同马超表演下去罢了。 “董贼欺人太甚”马腾哼完,突然又拍了一下案几,吓了马超一大跳。 这咋回事儿难道是董卓先派使者,随后又调转花枪摆了马腾一道可自己一路上,也没看到董卓兵临扶风郡啊 幸好,眼力见儿很活并且很有汉奸潜质的孟他很懂事,拉着马超悄悄将那倒灶事儿说了一遍。 原来,马腾气得不是啥大事儿,是因为董卓此次居然只派了三人来扶风郡宣读圣旨,而其中官职最大的,居然还只是一个七品的从事中郎。更可恶的是,后来仔细一打听,原来这人以前是一个不入流的西曹掾,此次要来扶风宣诏,才特意领到了一个从事中郎的官职。 难怪马腾气愤,马超听到这里,也难免有些兴起造反的心思了。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董卓这死胖子太不给面子、太不会办事儿了 自古至今,但凡涉及到招抚纳叛的,那都是要派朝廷大员出面,才显得有诚意,也显得给叛军面子。要知道,马腾现在手下西凉铁骑三万有余,收服扶风郡兵之后,手下至少也有四万大军。而且,扶风郡还是京畿重地,说句不客气的话,若是马腾真的造反,朝长安方面挥兵一捅,只要捅得准、捅得狠,那能将董卓的屎都捅出来 之前,关东诸侯兴兵讨伐董卓的时候,止兵不前,董卓便派使者前去讲和,那派出的使者级别是非常高的,有大鸿胪韩融、少府阴脩、执金吾胡母班、将作大匠吴脩、越骑校尉王绬等五人,大部分是“九卿”级别的高官。就这样,人家关东群雄还不买账。而现在换到马腾这里,就只派来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儿。甚至,就这样不入流的品阶,还是临时委派的 太欺负人了 “父亲,我们先将那使者请进来不迟。孩儿倒是想听听,这个从事中郎能说出什么话来”马超登时也上了火气,一屁股就坐在了侧边,静等着那个朝廷官员到来。 而马腾看到自家大儿子也有这番骨气,面上的黑气才减弱了一些。唯独可怜的孟他,看到两座凶神这样大马金刀的坐在这里,心中不禁隐隐担忧起来。可无奈终究惹不起这两尊大神,只得让下属将那使者请进来。 “武威郡姑臧县贾诩求见” 来人三咎青须,一袭长袍,一副典型大汉文士打扮。不卑不亢说完这句话后,微行一礼,目视着马腾,眼光神采奕奕,静静将天下璀璨融入心中。 此番风采,立时让马腾有些羞赧。毕竟,瞧人家的气度,也不是一般不入流小官员能有的。 “你说你是贾诩贾文和”马超好像突然一下忘记先前的不快,失声大喊道,一下将愤怒的西凉之锦气质破坏殆尽。 “正是鄙人。”贾诩微微答道,转眼将目光放在这少年身上:“不知公子认得鄙人” 贾诩的气度风采始终保持的很好,可当他看到马超时,心中便蓦然一恐:那是怎样的眼神怎么就跟大灰狼见了可口的小肥羊,就跟就跟饥渴了几十年的大汉见了绝世美女一般 那么红果果,那么直白白,那么凶厉厉 贾诩猛然浑身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毫无征兆的出现。果然,失态的马超仍不自知,居然手舞足蹈的大吼起来:“孟他,快点关门,别让他给我跑了” “少,少公子何故如如此,微臣奉相国之令,前来宣读圣旨,使命未完,自不会逃走”看着马超几乎快要如恶狗抢屎一般向自己扑来,贾诩急急忙忙说出这番话,希望可以稳住马超。 可马超却仍旧激动地浑身乱颤,口中直呼道:“什么圣旨,不就是董卓要招抚我们吗放心,只要开价高、给实权,那看在贾诩您老人家的面子上,我们一定投降” “呃少公子果然快人快语,心性耿直啊。”贾诩憋了半天,终于说出心性耿直这四个字,来形容马超的人来疯。不过说话的同时,眼中又闪过一丝隐秘的光华:这少年,虽说说话直白,但看问题,却是一针见血啊 “还请贾先生快快说出朝廷开出的条件,莫要耽误我们接下来的要事”马超如狂魔附体一般,说话都不拐弯儿,简直丢尽了西凉马家的脸。 正厅上马腾的脸又逐渐转黑,这下黑得几乎差点能掐出水儿来正欲发怒,可又想到自己这儿子最近行事每每有出人意料之举,便又极力隐忍了下来,想看看这孽子到底能不能丢份儿丢到姥姥家去 最可怜的莫过于孟他,一张老嘴,几乎可以塞下两个鸡蛋还有缝 “平西将军,督扶风太守。少公子勇猛无双,封昭武将军。扶风郡功吏僚属,皆可自行委派。”贾诩似乎已经有些适应马超的激动,简单直接说出了朝廷的册封。 “嗯”马超一下冷静下来,心中不禁对贾诩和这个册封有了想法。 按说,朝廷的册封,或者说董卓开出的条件,还是很诱人的:平西将军为汉代重号武官,督军凉州,正适合马腾;而督扶风太守,是说马腾镇守扶风郡,并可直接代朝廷掌管扶风的行政,也就是说朝廷默认了马腾占领扶风郡。 至于说封赏马超,那也是笼络之举,毕竟东汉时期,十五岁已经算得上成人了,虽未弱冠,却已经可以封赏官职。而昭武将军也为杂号将军,这手笔可谓不小;而最重要的,就是最后一句扶风郡功吏僚属,皆可自行委派,这句话,便是说马腾可开衙建府,如此不仅给了马腾管理扶风的权力,甚至连整个人事任免权也一并给了马腾。 可以说,这次封赏,就是给马腾扣了一个大帽子,而且,还完全默认了马腾可以在扶风郡搞风搞雨。甚至隐隐之间,还可以看出一点:只要你小子有本事儿,就算将整个凉州都搞下来,那本朝廷也会给你相应的封赏 这次封赏,完全显露出朝廷、或者说董卓对马腾的重视及宽容。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可以说是荣耀至极的封赏,却会派一个不入流的从事中郎呢 莫非,是贾诩这老头儿,被人给穿了小鞋儿 马超斜眼瞅了瞅贾诩,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有古怪 第二十章 连蒙带骗 熟知三国历史的穿越大众,心中都有一把衡量三国所有一流谋士的尺子。但无论是从智商、功绩、胆识等任何方面来论,贾诩都会以一种阴森翩然的姿态,毫无疑义的跻身于一流谋士的行列当中,让所有评论者既叹之又爱之。 贾诩此人身怀奇谋,胆识过人,阅历繁复,志节深沉。靠着一袭长衫,一把折扇就敢行走江湖,挥手凝眸之间,竟让整整四百年的大汉江山风云变色。 虽然以客观效果而论,东汉末年的天下大乱,他难辞其咎。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品质里,的确有着种种别人难以企及的地方。 他厕身在杀人如麻的强盗身后,貌似蔼然文士,一面犯下滔天奇罪,一面又能成功地躲避千夫所指,这份能耐,孰能及之 他以一介游士的身份,时而避难乡间,时而闪身在某个诸侯的厅堂,匹似流窜作案,又可说计道谋,甚至敢让曹操甘拜下风;逮至晚年,竟又在曹丕的朝廷里充任太尉,权势蒸蒸日上,一派德高望重的模样。 这是,怎样的一位奇人 若以灵兽来论,唯有寄身在天高地远、充满犷悍之气的荒漠当中的鬼狐,才可称为贾诩名号吧 所以,对于贾诩此次前来扶风郡,马超的答案很明确:既然来了,就别想再回去 假如贾诩仍想化身一匹灵动诡谲的鬼狐,在东汉风云际会的长安当中播种他的邪恶,展露他的计谋,那么,马超唯一的选择,就是立刻杀死贾诩:自己得不到的,也决不能让这样的人存在世间来当自己的敌人 此刻的贾诩根本揣测不到马超此时的心思,他这个时候还静静站在扶风郡的大厅当中,等着西凉马家对于朝廷招安的答复。而对于此时,他看来,马家有这样一位十五岁的妖孽,自己已不必再多费口舌。 可就在自己升起这个想法的时候,他蓦然感到,那个十五岁的少年,竟渐渐失去了那种急迫激昂的情绪,转而化为一种沉静森然的静谧。假如只是这样,贾诩或许有兴趣将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看作一位忘年交。但越到最后,贾诩突然感到这个少年竟然毫不避讳的对自己展露出澎湃不可遏止的杀意 贾诩出生在武威,僻处偏远。在那个充满粗犷剽悍之气的地方,少年贾诩濡染其中,斯文气中难免也会夹杂若干匪气。而后来任职在董卓军中,贾诩见过的沙场冷厉又何止百千可,就是这样如他这般职号谋士而又武气十足的人,竟情不自禁的对那个少年的森森杀机忌惮起来 虽然没有任何理由,但贾诩可以肯定,眼前这个看起来英俊得不像话的少年,真的会毫无缘由的诛杀自己 贾诩脑中急转,却仍是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使得这位少年欲诛杀自己而后快也由此,除了静静等待,急智非常的贾诩竟对这位喜怒无常的少年丝毫没有办法 幸好,马超的杀意来的快去的也快。因为,他似乎已经把握到了一丝契机,一丝可以使贾诩投身到马家的契机。 “贾先生,朝廷开出如此优渥的条件由您代为宣读,想必,贾先生在朝廷当中,也是身居高位,德高望重吧”马超淡淡说出这番话,脸色神情没有丝毫波动。但却没有人发现,在他这冷静如流水的声音之下,他的右手已经不自觉的摸了摸案几上的酒樽。 任何一个人,在极力掩饰某种心情之时,都会不自觉的做出潜意识下的掩饰动作,何况马超此时才不过十五岁,即便加上前生二十五年的生活经验,马超也没有任何一丝自信能忽悠得了智谋通天的贾诩。所以,事实上,他那摸酒樽的动作,其实就是他心底发虚的表现。 “诩学识浅薄、粗鄙无能,朝廷之上,胜过贾诩之人有如过江之鲫”贾诩淡然一笑,他看到了马超那摸酒樽的动作,知晓那个马家少年并不是特意想要知道他的官职。 “我只是要知道,贾先生品秩几何”马超突然厉声喝道,似乎先前所有激动的表现,都是镜花水月。 “诩不过区区一从事中郎。”贾诩一惊,虽然已经知道马超接下来会怎样,但无奈之下,仍只得说出自己的品级。 “好,好,好的很”马超阴着一张脸站了起来,仗着发育很好、竟超出贾诩几分的身高,在贾诩身边慢慢转了几圈之后,才猛然喝道:“朝廷竟只派来一个食禄二百石的从事中郎来招降马家,莫不是嫌马家还没有攻下长安” 此话一出,大厅如顿时被冰封的冷窖,孟他额上冷汗猛然就冒了出来,而正厅上的马腾,也一下悚然动容:这样谋逆犯上的话语,怎能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尤其还是在朝廷使者面前 可就是这番话落,身为当事人的贾诩,神情居然没有任何一丝的波动。甚至,隐隐之间,还有一丝欣喜和得意 “少公子,不必再多费心机,诩愿降”贾诩拱了拱手,面对马超,恭敬作了一揖。 马超终于松了一口气,待确认贾诩亲口说出那句话后,立即起身扶起贾诩,甚至还抚了一下贾诩的背:“先生莫要折煞小子,是超孟浪了。” 抚背一举,在古代,非是关系特亲密的挚友可以相授之外,那便只有主子才可以做下属做出的欣慰鼓励之举了。而马超此举,也算是高格调表明自己接受了贾诩的效忠。 可事实真是如此 不尽然。 “既然朝廷已经给了马家自行委派官职的权利,那”马超望着一脸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的马腾,有意识的加重了自行委派官职这几个字的语气。 “哦,哦,贾先生能来扶风,腾欣喜之至。贾先生智谋过人、声名远播,此刻马家帐下还有祭酒一职,不知贾先生肯屈就否”马腾虽不知为何贾诩会突然之间投身自己帐下,但听了自己大儿子的提醒,也知道怎样将戏演下去。 祭酒便是军师祭酒,除负责将军治下一切武略参赞之职之外,还掌管军中以酒祭祀的权力,乃是食禄八百石的要官。 “固所愿,不敢请尔。”贾诩又拂了一身,算是在马家有了名分。 又见贾诩接了马腾的任命,马超的面色又起了几分欣悦。不过,心中却仍是有些阴郁的:因为先前贾诩行礼的时候,是作揖而不是跪拜。也就是说,贾诩的选择,可以算是合作,而不是真心归附。 所谓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四溢,引得名臣谋士纳头便拜的情景,算是彻底失败了。目前手上还有一个没有搞定的孟达,现在又来一个比狐狸还精的贾诩难道哥的人品,就如此不堪吗 “少主,何以知诩来扶风之时,便有投身之意”正待马超郁闷之时,贾诩笑眯眯地反客为主,开口向马超问道。 你丫的,往自己脸上贴啥金要不是你被人穿了小鞋,又遭小爷这般连蒙带吓,你这老狐狸会乖乖合作马超同样也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但心中,却是对这只不要脸的老狐狸腹诽不已。 第二十一章 惨绝人寰的消息...... 董卓不是傻子,而董卓手下的第一号谋士李儒,更不是傻子。 马腾军此时的重要性,董卓和李儒都能意识到,但最终还是派贾诩前来宣诏,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可以毫无疑问地推定,贾诩在董卓集团当中混得不咋样。要不,也不会领到这样一份功劳不算、但失败责罚却会很重的差事。而假如用心想一想的话,就可以猜出,贾诩领这份差事,极有可能是李儒的主意。 贾诩之能犹胜李儒,而李儒又是董卓女婿、目前董卓集团当中无可争议的头号智囊。让贾诩来担任招安的使者,极有可能是李儒意识到贾诩的才能,是对他李儒地位一个很大的威胁,才期借此差事来给贾诩一个难堪。 马超没必要知道贾诩跟李儒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龌龊,他只需知道,是李儒的这一手儿臭棋,才使得他有机会掌握了先机,在阴森鬼谋的贾诩面前使出连蒙带骗的绝招。 既然知道贾诩是被人穿了小鞋来扶风郡的,那毫无疑问可以推出,贾诩心中是不可能没有想法的。而堂上马超先故意对贾诩流露出杀机,是先为了让贾诩摸不透自己对他的处置心思,之后再故意说出贾诩以区区二百石品秩从事中郎的身份来招降马家,就是为了让贾诩自乱阵脚。 可想不到的是,马超所有的心思举动,早就被贾诩看透了。贾诩毫无征兆的直接说出自己愿投靠马家的话,使得马超之后一系列的劝诱词汇都没了用武之地。 所以说,堂上的较量,事实上是贾诩赢了。 但马超输了吗 他赢得了一只绝顶聪明老狐狸的合作,而且还极有可能是长期的合作,难道他不是人生赢家 所谓双赢,不见得非得全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尤其是在两个聪明人之间。 不过,马超还是需要将这些弯弯绕绕一句不露的说出来,因为面前露出恍然大悟神情的那个人,是他老子。嗯,确切来说,是这方面不太聪明的老子。 “竟没想到,我儿与那贾先生的对话当中,还有如此多的意思”马腾捻了捻颌下的胡须,那本来就大的大嘴此时更是显得洪大,有些吐字不清的继续说道:“如此看来,那贾先生当真有些通天彻地的本事。” “那是自然,那家伙装上尾巴简直就是猴儿,精得已经不像人了”马超的一番心血被贾诩一个愿降两字给付之东流,心中不禁有些挫败感:“父亲以后对于此人,应给予极大的敬重,但也不可过于相信此人。毕竟,这老狐狸还未真心归附。而且这老狐狸人品也有些靠不住,别到时候他把我们买了,我们还替他数钱” “为父恐怕是没那份能耐了。纵观整个西凉,也只有我儿可与之匹敌了。”马腾笑呵呵的夸了自己大儿子一番。内心当中,对帐下新多了一位善奇谋诡能的高人之事,也是高兴之极。 “哎老爹,这老狐狸聪明绝顶,若是只靠着耍心眼小道,是留不住他的。唯有我们日益壮大,待手下能臣谋士如雨似水之时,才会激起他的骄傲,死心塌地为我们马家效忠。”结合一下历史,马超得出这个结论,但随即眼中精光一闪,又不甘心的说道:“不过,先不管是不是能留住他,单说他现在在扶风,那就不能便宜了他。岱弟、休弟、铁弟、云禄不是已经到了扶风郡吗那就让岱弟、休弟、铁弟、云禄都拜贾诩为师,能榨他多少心力算多少” “此计甚善,既能显出我们对贾诩的重视,又让马家与他有了师徒之义,更还能让马家下一代的锦绣学到一些谋略,实乃一石三鸟的妙计啊”马腾抚掌大笑,对于马超这一主意,那是相当赞成。 马腾攻下扶风郡已过数日,除了已经可以上马征战的马超之外,其族弟马岱、大弟马休、次弟马铁、妹妹马云禄及母亲等家眷仍在陈仓,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这几天,便该到扶风郡了。 “父亲,若是暂无他事,孩儿就此告退。”马超拱了拱手,想到破羌两次来犯扶风之事,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超儿不”马腾张嘴便欲说些什么,可看到马超已经起身,便转口说道:“我儿自便,今父亲能有今日,也全赖我儿的锦绣妙策了。”原本,马腾的意思,是让马超也拜贾诩为师,可后来想到马超近日来的所有举动,其心府谋略,恐怕不在这贾诩之下咧 马超起身对马腾拜了一拜之后,便转身离去。对于这个很慈仁且充满父爱的西凉枭雄,马超心中还是很认同的:毕竟,在西凉这粗犷剽悍的地方,能出现马腾这样一位顾家、珍重亲情的父亲,还是很难能可贵的。 “怎么样了”回到自己的小屋当中,马超张口就问道。 此时这小屋内,庞德、丑哥、韩枫、孟达四人已经就座,唯独贾诩还阴森森的站在一处角落当中,像一只隐匿在黑暗当中的鬼狐,悄无声息。 不过,马超可不想让贾诩就如此轻松在扶风郡混吃混喝。未待手下回答的时候,便一把拉过了贾诩,将他按在了左首的座位上,并向诸人介绍道:“贾先生已拜为我军的军师祭酒,日后我军所有军事政略,军师皆有权参赞。” “诺”庞德、丑哥、韩枫三人齐声应道。 而马超特意瞅到,孟达虽然也起身行礼,但其目光当中,似乎隐隐有光华闪动。马超知道,那是一种受了侮辱、挑衅和受伤的眼神。 而贾诩也丝毫不谦让,只是虚回了一礼,对于三人的敬意,坦然接受。而在收礼之时,眼睛似乎也瞟了一眼孟达 有门儿马超心中不禁大乐:越是聪明的人,越有骄傲。孟达二十余岁的年纪,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而如今贾诩贾狐狸的出现,让他感到了一丝危机。 并不是说孟达有多想替马超效命,但毫无疑问的是,孟达绝不想让马超将他当做无用之人 本来就是以其尴尬的身份进入马超这小集团当中,尤其发现马超手下还未有精通谋略之人后。孟达就有了一丝轻视之心,但贾诩的出现,恰恰就激起了孟达的好胜之意。 嘿嘿,不怕你们斗,就怕你们俩都演徐庶进曹营孟达啊,你就安心认命为我谋心出力吧,论智商和阴险,你是斗不过贾老狐狸的马超心中得意的想着,面上却仍是装作一副平静沉重的神情,静待属下的汇报。 “少主,落在刑骑营手中,有几个不开口的硬骨头即便骨头再硬,某家也能将他拍碎了”丑哥咧着一张大丑嘴说道,看得出来,这个以前英俊无匹、老实巴交的汉子,早已经变态得不轻了 “甭废话,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破羌春季两次劫掠扶风郡”马超可不管丑哥那些高明的手段,他要的是结果 “少主,是因为去年冬季大寒,大部分羌族的牲畜被冻死不少。而破羌尤为严重,所以”孟达毕竟是接受过正规教育和生活在正常环境的好孩子,知晓马超需要什么样的回答。 马超瞥了一眼孟达,静默无语。 丫你倒是真的开始主动张口了,但为毛带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惨绝人寰的消息忧郁纠结到极致的马超心中哀嚎。 第二十二章 难啊难! “少主勿忧,此次寒灾,虽说使得大部分羌族铤而走险,提前于汉地劫掠。然属下观之,也并不见得会是扶风郡崩覆的灭顶之灾。”看到马超脸色阴翳,孟达出言宽慰了一声。 谁知马超听到这番话后,脸色不但没有丝毫好转,那脸似乎还有渐渐发青的趋势。 马超知道,羌族其实只是一个笼统的称谓。这个民族的生活习性与汉族不同,倒是同北方的匈奴的生活方式大同小异。 羌人畜牧牛羊牲畜,逐水草而居。羌族的儿郎们,可以说自出生就生活在马背上,搏杀奔射技能仿佛天生,全民皆民又行踪不定。若不是游牧民族固有的缺点生活在苦寒之地,没有足够的粮食这种羌人最要直面的苛酷那羌族可能已经同西汉初期的匈奴一般,成为东汉政权的心腹大患。 而到了如今,羌族的发展已经不亚于南匈奴。对汉朝的侵扰也日益频繁,甚至,对于曾经强盛一时的匈奴,羌族也多有劫掠。而之所以还未对让整个东汉政权受到锥骨之痛的打击,是因为羌族本身内部还混乱不堪。 羌族虽是一个统一的民族,但却因为生活习性及活动地域而逐渐认同融合的。严格说起来,羌族当中崇拜的信仰各个不同,对于一些事情的看法,更是千奇百怪。 羌族当中,由蝥牛羌、破羌、白马羌、青衣羌、黄牛羌、烧何羌、黑水羌、河曲羌、发羌等数百个部落构成,其部落强盛者可达五万余人,小部落甚至只有几百数千人。其中破羌的实力应该在羌族当中属于强盛的部落,大约有四万余人。 此次寒灾,破羌除了夺取那些小部落的牛羊牲畜外,就将主意打到了这风雨飘零的大汉朝头上。而其他部落,虽说可能受灾较轻,但可以想象,不出一段时间,其他羌族也会如潮水一般,喧然叩关、劫掠汉地、抢夺粮食及人口,以保证他们的部落能平安度过今年的冬天。 而更严重的是,十年左右的时间里,一些羌族部落已经趁着东汉局势大乱之际,大举侵入了凉州领域并定居下来,开始与汉人杂居。这些羌族部落还逐渐与当地的豪族联手,或是划地为界、或独力举兵劫掠,更多的,就如铁羌盟一般,成了别有心机野望汉人的工具。 可以想象,待那些还保持着羌族传统的羌族部落们大举劫掠之时,那些已经杂居在凉州的羌人,定然会掀动其那些诸侯军阀,同那些劫掠的部落联合起来,祸乱整个凉州 一想到二、三十余万的控弦之士,如蝗虫蚁群一般涌入凉州杀烧劫掠,马超就直感到脑仁儿生疼。 “诸位,我军新得扶风郡,正欲以此为本,进而平定凉州。今日羌族之事,诸位以为该如何处之”马超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办法,最后只得开启头脑风暴功能,群策群力,或许能商量出办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惧之有”丑哥很得意自己这番霸气并很有学问的话,可换来的却是马超的无视。 “少主,羌族全盘劫掠,目标并不见得就是扶风郡。我军手下能战之兵也有四万有余,加上城高墙厚”韩枫的想法同孟达差不多,但马超并不仅仅想保住扶风郡。 “尽早通知凉州诸阀,或许可”庞德试着说道,可只说了半句,便觉得这个办法没什么可行性。 唯独老狐狸贾诩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德行,让火烧屁股的马超大为光火。马超不禁没好气的问道:“贾先生既已为我军军师,不知可有良策破敌” “当年铁羌盟内乱之时,诩可是记得破羌是一直听从韩遂指挥”贾诩淡淡开口,说完似乎还想喝口茶掉掉众人胃口,可抬眼看到马超那张已经黑得冒烟儿的脸时,便又继续说道:“破羌虽说受灾严重,但第一次劫掠扶风郡算是情有可原,但第二次明知扶风郡已有防范,为何还要故计重施” “先生是说,那破羌已经知道马家夺了扶风郡,想趁此变动之机,来此浑水摸鱼”孟达心中一惊,一来为自己没有想到这层而懊悔,二来为扶风郡的局势担忧。 “不错,马家与韩遂已经分裂,况终于从韩遂手下拉拢不少旧部,早使得韩遂恨之入骨。若是老夫所料不错,破羌此次再度侵扰扶风郡,当是韩遂授意所为。”贾诩看了一眼孟达,眼中并无甚特别意思,或者,最多的,是感叹这个年轻人思虑敏捷吧。 “若是破羌袭破扶风郡,那韩遂也算报了仇;若是未能攻破扶风,那也探了虚实。待到羌族大举进攻之时,破羌一马当先,兵锋仍指扶风郡,那即便不用联盟,羌族大部也会随着破羌袭劫扶风。届时数十万羌族大军兵临扶风郡,恐怕是孙武在世,恐也无回天之力。”马超一字一句将这番话说出,最后咬牙切齿的说道:“韩遂老贼,此计果然甚是毒辣,竟想不费一兵一卒置马家于死地,真不愧对他黄河九曲的绰号” 马超深深看了一眼贾诩,在百般愠怒之时,也感到一丝庆幸:若不是恰逢这老狐狸到了扶风,恐怕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啊这老贼,当真该诛”丑哥顿时明白了自军的处境,对韩遂的心机和城府,深为忌恨:“少主,不若我们趁羌族尚未袭劫扶风郡之前,先发制人,直捣金城” 马超很是郁闷的看了丑哥一眼:这个丑哥,在狠辣及急智变通方面,却有别人难以企及的地方,但要说道军略大计,那可真是有些拿不出手或许,今早打造出自己心中的那个特战队,让丑哥的才能今早发挥到应去的地方,才不算暴殄天物。 不过,眼前,还是想着如何度过这个难关吧。 韩遂此计,一环扣着一环,就算马超此时识破了他的毒计,却也丝毫没有应对的办法:数十万羌族大军兵临城下,马家远无援军,近无退敌雄师。莫非真的只能强征扶风百姓入伍,与羌族大军死磕 那即便能击退这羌族大军,又剩下多少实力来应付韩遂的下一条毒计更不要谈日后还欲独占凉州、威临天下 看来,自己的想法还是太过简单了,以为看过一些历史资料,就真的可以跟那些架空历史小说的主人公一般,在风云涌动之计握住历史的痛脚,一举成改变历史那滚滚行进的车轮 扯淡 完全扯淡 如今之计,马超想到的,只有让自己老子放弃扶风郡,在凉州大地上寻求一个夹缝空间,待羌族大军退去之后,杀个回马枪,厉兵秣马、励精图治、立誓报仇、厉害无比之后,再去找韩遂狠狠报这一箭之仇。 可有这可能吗 想想那个可怜的大耳贼,飘零了大半生,才终于依靠新野那块根据地,抓住了赤壁大战的商机一举崛起。自己若是要跟大耳贼一般,恐怕也只能一辈子打个游击战了。 再说,第一次就被韩遂给玩儿残了,以后哪还有底气敢去跟人家死磕 难啊,难 不穿越不知穿越的苦。 可那些穿越大神,哪个不是仗着不死之身、顶着主角光环来这里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玩的 为啥到了自己这里,就这么千难万难呢 第二十三章 一窝狐狸 记得穿越之前,网上有个段子十分有趣,说四大名著分别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 悟空救我哥哥救我妹妹救我军师救我 穿越之后,马超才算是真正切身体会到了军师救我这四个字的威力:不是贾诩说出破羌入扶风劫掠的内幕,马超恐怕还傻乎乎打算跟破羌部落死磕呢。 “贾狐狸,屋子里没外人,我也不跟你耍什么心眼儿。如今这情况,我是除了逃跑之外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我又是绝对不会逃离扶风郡的。”马超心绪低落之下,也不打算跟贾诩玩什么君主王八之气征服了,直接惨兮兮的说道:“我知道你这老狐狸是头流脓脚生疮,满肚子坏水儿,你有什么办法,能破了韩遂的毒计” 噗的一声,贾诩立马将快要咽入口中的茶水给喷了出来,一张老脸那是被气得一边青、一边红,连连咳嗽不止。 庞德、丑哥、韩枫、孟达这四人也傻了眼:以前少主挺正常的啊怎么这次如此如此有才 “咳,咳,少主,您这是夸赞老夫,还是在损老夫”贾诩气得不行,但想到马超的武力值后,只能如此抱怨道。 “别装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别说一个韩遂,就是曹”说道这里,马超猛然警醒:丫这是咋了自己要泄露天机吗 “就是曹操、袁绍、董卓、李儒、蔡邕那些所谓的枭雄能士,也没你聪明”哼哧哼哧憋了半天,将自己认识的一些人都说了一遍之后,才算勉强没有泄露自己是穿越人士的天机。 “少主从何知晓诩有如此能耐假若诩真有如此本事儿,何不在朝堂之上混个一官半职,封妻荫子、光宗耀祖”贾诩不禁疑惑起来,细品马超的话后,觉得马超似乎对自己很了解一般。 “贾狐狸,你就别装了。什么朝堂之上,一官半职、光宗耀祖哼,你骗鬼去吧”要是贾诩以别的方式询问马超,或许马超还真有可能被贾诩逼出原形来,可贾诩偏偏说起这个,马超气势立马就足了:“你这老家伙,你就是一个热衷于放纵你那满肚子阴险邪恶的老狐狸,朝堂之上,先不说是否适合你,就说李儒以董卓女婿的身份出道,能让你在长安那里得瑟恐怕你这老家伙,早就想着跳槽了” “跳槽此词倒是生动有趣”贾诩看到马超那副隐隐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德行,知道自己不能再去逼问了。毕竟,眼前这个少年,可是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 喜怒无常,是贾诩之前就得到的结论;至于说杀人如麻嘛除了这少年那一身的杀气不谈,就说这少年居然能收服丑哥这穷凶极恶的家伙,便可知道马超有多魔高一丈了。 好吧,可怜的丑哥只是因为丑,就躺着也中枪了 “诩有一策,不仅可以让数十万羌族不敢侵扰扶风郡,更可让韩遂焦头烂额。”正了正衣襟,贾诩沉声说道:“不过,在此之前,诩想问少主,为何少主非要据守扶风” 马超无奈,转念一想其实这也不错,正好老狐狸在这里,把自己给马腾定的那个什么马家军发展规划纲领的内容说说,看看贾诩这老家伙能不能给指点一下。毕竟,自己只是异想天开出了这个大规划,终究没有这阴谋家的眼光毒。 庞德、丑哥、韩枫这三人在与马超的相处当中,多多少少也听马超说过这些,虽说基本上没领会精髓,但却不算太过失态。而孟达和贾诩二人,可是第一次听马超说起这个,不由得心境巨变。 待马超说完之后,孟达竟第一次张开了自己的嘴,似乎要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而贾诩这老头,也完全陷入了思考,最终眼中精光隐没 “少主未及弱冠之年,便有如此雄才大略,诩自忖不如,甘拜下风”贾诩毕竟是只拿得起、放得下的狐狸,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马超现在是他的顶头上司,拍拍上司的马屁,根本不算什么。 而孟达就不同了,这货以前可能一直仗着自己聪明绝顶,而对马超集团有些抗拒的。可一来是峡谷那里的征战,让孟达彻底认可了马超及西凉刑骑营的战斗力,二来又是贾诩的加入,让孟达感到了一丝危机,直至马超说出这番大略后,孟达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妄自尊大了。 “行了行了,马屁就别拍了,我姓马,却不见得就爱听人拍马屁。”马超看到贾诩这老头似乎很认可自己的方针战略,心中不禁也有些小得意,挥了挥手继续说道:“老狐狸,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留在扶风郡了吧那么,你那破敌之策,到底能不能使得扶风郡逃过这一次灭顶之灾” “嗯,诩此计,虽有些繁杂,但若实施的好,非但不仅可以使扶风郡逃此大劫,还可能加快少主大策的实行”诩也被马超给激出了傲气,拂了拂衣襟,缓缓说出了他的计策。 一屋子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庞德静目凝思,直觉感慨良多;丑哥一会儿恍然大悟,一会儿有贱兮兮说出一些伎俩,惹得马超及贾诩嘿嘿奸笑;韩枫倒是瞪大了眼睛,只感觉自己跟着马超算是跟对了,若是马超成了他的敌人,那真算是倒了血霉;孟达这家伙这时也不再装清高了,不懂的就问,问完就再说出自己的见解;而两个起主导的家伙,马超和贾诩,那一张老脸和一张小脸上都挂着一幅标准的狐狸神情,浑似一大一小两只精狐狸带着四只半精不傻的狐狸在密谋如何爆了金城韩遂那老秃鹫的菊花。 而最可怜的莫过于门前两位看门的护卫,两人只是听到屋内的谈话声立刻小了许多,但却多了几许奸笑之声,隐隐约约听到了,就有什么蔡大家在扶风造谣啊这丑哥很在行没问题,属下虽不才,但扶风郡的财帛粮食,属下是最清楚的从老爹那里再搞些兵马来嗯,问题应该不大之类的话语,惹得门外两护卫既想听清,又怕听了不该听的话而倒霉。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两护卫才松了一口气,因为里面的声音终于又大了起来。 “此番计策,全仗西凉之锦的威凌之姿,不知少将军有胆否”这声音,是老狐狸的嗯,明显的激将法。 “西凉之锦,超自称得起此号,又何谈无胆”马超气势汹汹说出这番话,中气十足 第二十四章 好汉子! 白山下,风吹草低现牛羊。 正是初春三月,草原上牛羊成群,成群的马儿已经度过难熬的冬天,躯体渐渐回膘。静静的河畔两侧,有袅袅炊烟冉冉升起,接着碧蓝的天空,天地间一片祥和。 族里的精壮都出征去了,营地里只剩下老人和小孩。 一位瞎了眼的老人静静的坐在自己的毡包前,手抚着马头琴,吟唱着苍凉的曲子。两名七八岁的羌族小孩趴在柔软的草地上,正听得入神。不远处,有十四五岁的少年正试图驯服一匹野马,一次次从马背上摔下来,却一次次的又爬起来,稚嫩的脸上尽是倔强 更远处的羊圈里,几名年轻的少妇正在挤羊奶,看着纯白的羊奶一股股飙进陶罐里,她们那涂满油脂的脸上便笑开了花。 清越的吟唱声从草原上绵绵而起,几名身穿骑装、清新靓丽的羌族少女驱赶着羊群从远处回来,落日的余辉照在她们修长的娇躯上,尽显婀娜身姿 “号呜呜呜” 低沉悠远的号角声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随着号角声响起,无尽的杀机正在草原上无尽漫延开来,少女们的脸色顷刻间变了,手搭凉蓬往南望去,只见远处大草原地尽头,那苍茫地地平线上,攸然出现一道淡淡的黑线。 “快,快躲起来”瞎了眼的老人心却不瞎,年轻时的征战,使得他一下听出这是汉军进军的号角。急忙抱起那两个七八岁的小孩,纵马想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自己所有的一切又都在这里,还能跑到哪里去 该死的汉狗,怎么突然之间会攻到这里我们的儿郎不是已经去抢夺他们了吗老人想不通,为什么这些本来该被抢的汉人,怎么会突然来到了这里 看着旁边两个浑然不知道害怕的小孩,老人突然之间没有逃跑的欲望了:是啊,一辈子活着,不是抢夺别人的,就是被人抢夺,这样的日子,就算活下来,又有什么意思 转眼望去,老人看到那些少妇和少女已经拿起了弯刀,剩下十五岁的孩童也都跳上了马匹,老人突然觉得,或许,自己这次死在这里,也算是一种归宿了。 远处那淡淡的黑线逐渐清晰起来,老人很是惊恐的看到那道黑线逐渐变粗变厚,最后犹如黑色的蚁群一般汹涌铺满了整个山坡。那些马上的骑士们骑术相当稳健,一点都不比自己部落上那些小伙子们的骑术差,甚至,看他们游刃有余的样子,比自己部落的小伙子们还要高超一些。 渐渐的,老人看清了那汹涌而来的骑兵果然是汉军的军队。他们如潮水般席卷而至,一杆苍劲大旗风猎猎招展,上绣威风凛凛地一个“汉”字大旗下。一黑一白两员大将戎装疾速,身后,森森铁甲汇聚成一片钢铁的汪洋,闪烁出慑人的冷意,一杆杆长矛直刺长空,还有汉军将士顶盔上那一片樱红的流苏,在残阳的照耀下凄艳如血 精锐真正的汉军精锐 老人的眼睛眯了起来,那已经久远的快被遗忘的情景从他的脑海当中跳了出来:那支纵横无敌,逐匈奴于漠北、诛蛮夷于天荒。曾经堂而皇之向整个世界宣称“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铮铮汉军,难道又回来了吗 岁月苍桑、时光流转。人事更叠,军魂犹存。 莫非大汉帝国一日不亡,无敌汉军就一日犹存 不,不可能 大汉帝国已经乱了,无数的大人们如羌族的部落一般,拼命争夺着地盘,听说他们当中最凶厉残暴的董相国,还劫持了汉朝的皇帝。那样一个风雨飘摇、大厦将倾的帝国,是不可能再度出现一支无敌铁军的 可眼前这支部队又该如何解释尤其是那大军前方锦色战袍的小将,他的那一袭锦白之色,映衬着天上的残阳,似乎要将老人的仅存的另一只眼也晃瞎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来的绝对是汉军的精锐,而且居然还是一万余人这样的阵容和杀意,是族里仅留下的数百妇孺和小孩根本无法抵挡的。 果然,老人回头看到,那些妇女和小孩眼中已经流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在他们的生涯当中,或许见到过部落之间的残杀争夺,也可能被那些征服他们部落的恶棍们欺辱过,更亲眼看到过他们的丈夫、亲人们被人杀死,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绝对没有见到过如此震撼心灵的汉家骑兵 转瞬之间,那汉军的骑兵已经蜂拥而至,老人手中的弯刀已经握紧,他知道,自己可能会一下就死在汉军的箭雨之下。不过,即便是死了,自己也是躺在了这片丰茂的草原上 不过,咦 怎么还会有羌族的勇士 老人定睛一看,只见这汉家精锐的前方,居然还有羌族打扮的骑士。而且那羌族勇士似乎还跟那锦袍小将指点些什么 该死 这些家伙,居然领着羌族的仇人来草原上杀戮 老子眼中杀机暴涨,他发誓,只要自己没有死在箭雨之下,一定要亲手砍死那些羌族的叛徒 “日渥不基大哥,您果然在这里”奇怪的是,那汉军到了足够的距离后,并没有停下来抛射。而且从他们的阵营中,还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 “浑图老弟,你怎么会在这里”老人终于在汉军当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同时也放下了手中的弯刀,因为他知道浑图是绝不会背叛整个羌族的。 “嗯,我是来领路的。”浑图说了这番话后,立刻就觉察到了不对,又急忙说道:“不是,我是带着马家少将军来平定破羌部落的。” “破羌”日渥不基老人甚是气愤的喊了起来,不过,随即就又问道:“可你为什么将汉军带到了我们的部落” “因为,我知道,破羌也是你们仇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对吗,老人家”浑图还未开口解释,那个锦衣少年便开了口。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日渥不基老人默默将这句话念了几遍,最后微笑道:“你这娃娃,说话倒是挺有道理的。” “我大汉昭武将军马超,因破羌两次侵扰我大汉扶风郡,特前来征讨。”马超说出自己的名号和目的,静静带着一丝期盼的眼神望向日渥不基。 “马超,西凉之锦的那个马超你与马腾是何关系”日渥不基听到马超的名字后,猛然张口问道。 而马超一脸的颓然,有气无力的回答道:“正是家父。” “哦,那马腾,是条好” “好汉子”马超已经有些认命了,替日渥不基说出了这三个字。 而他身边,庞德、丑哥、贾诩等人不禁莞尔。原因无他,一切源于马超从马腾手中借兵那时就已注定。 第二十五章 无情亦有情 那日商量的计策当中,马超要从马腾手中要来一万装备精良的凉州铁骑。带上足够的干粮,孤军深入羌族腹地,直接捣毁破羌部落 这一招釜底抽薪之计,是贾诩整个计划的前提。而当马超向马腾汇报了羌族有可能会大举进攻扶风郡的消息后,马腾立刻同意了马超的计划。不仅毫不迟疑地让马超统兵深入羌族腹地,还给了马超几封信。 马腾说的很简单,只说自己当初在凉州刺史耿鄙手下时,参与过不少征伐羌族的战斗。那时,耿鄙诸部均不论对错,只取羌人的头颅来领功。而马腾却锄强扶弱,不仅只对那些仇汉的部落进行征讨,还帮助一些弱小、亲汉的部落复仇或与之交易,甚至为此,还与耿鄙其他诸部翻脸。由此,马腾结实了不少的部落首领,赢得了他们的尊敬。 马超当时以为马腾也就是帮助了几个不咸不淡的小部落,可不曾想,羌人民风淳朴,竟然对马腾的所为感恩戴德,一些亲汉、但未受过马腾帮助的部落,只要听到马超是马腾的长子,不仅敌意尽消,还主动告诉马超破羌部落的位置。 也由此,出现了之前的一幕。 “破羌这次在雪山之下受了寒灾,居然大肆抢掠屠杀我们这些弱小的部落。少将军既然来此,老家伙豁出这把骨头,也要帮少将军铲除这破羌部落”在知道了马超的身份后,日渥不基果然同之前那些部落成员一般,信誓旦旦且自告奋勇的来帮助马超。 这种待遇,让马超都觉得有些纠结:娘的,你们好歹也是一个种族,怎么会对那个面目洪异,好吧,事实上,是长得不咋样的老爹如此掏心掏肺 我们是汉人啊 是奴役剥削了你们几代人的汉狗啊 好吧,自己骂自己是狗的,恐怕也就我们西凉大公子有此逻辑了 “漠北蛮荒之地,民风骠悍而又愚昧,最是崇尚武力,在这片土地上,实力决定一切强者杀死弱者,占据弱者的妻子儿女,被视为天经地义之事。就像狼吃掉羊一样,从来就不会有人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也由此,这里的民族概念非常淡薄。生活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和受过王化地汉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草原上根本不存在民族感情的归属问题,所以,无论你是汉人、还是匈奴人,或者鲜卑人,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你就是这片大大漠的主人,就是万民之王” “可以说,顺昌逆亡,才是少主针对草原最好的统治策略。”贾诩看出马超的疑惑,竟当着所有羌人的面,说出了这番话 马超脸色大变,急欲指挥大军护住贾诩。可转头看到那些羌人似乎对这番话不仅丝毫没有愤怒,反而都是一脸认同的神情,马超知道,自己还是太过简单了。 以二十一世纪那种人人平等的心态来推测这个乱世的习俗,实在有些缘木求鱼、南辕北辙。不过,即便经历过不少的厮杀,也渐渐对人权什么的概念日渐淡薄,但如贾诩这般,赤裸裸要奴役整个种族的事情,马超心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军师所言确实字字珠玑,然超虽狠辣残酷,但如军师所说,奴役整个羌族这种事,超还是难以接受。”马超沉默了半晌,静静问了自己的内心后,说出了这番话。 “顺昌逆亡自古便是如此少主可要知道,慈不掌兵,善不治国”贾诩步步紧逼,眼中精芒如利剑一般,直刺马超的心扉,似乎要将马超的心刺透一般 马超从未看到过贾诩有过如此气势,心中不禁松动了堤防。可随即心念一闪,对于自己的原则和执念立时又如钢铁一般浇铸,其滚烫的心绪,如岩浆一般,似要将贾诩的利剑融化 “我,说,过以平等之身待羌族”马超一句一字吐出这番话,语气渐渐冰冷如刀锋,狠狠撞上贾诩眼中的利芒,丝毫没有动摇 两人就在旷静的大草原上,针锋相对。虽未拔刀相向,但其气势,皆如刀剑利刃,使得这草原上偶尔刮过温煦的风,都带上了一抹锋利 或许是一段历史滑过,又或许只是过了一刹那,贾诩眼中的利芒瞬间消失于无形,仿佛之前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只是一场幻境、一场梦一般。而之后,马超清楚的看到,贾诩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那是又内心深处发出最自然、最温馨的笑容。 “少主仁慈有度,心怀苍生,诩拜服”因为还在马上,贾诩未能行跪拜之礼,但马超知道,贾诩此时的心意,是真实的。虽然,这只老狐狸可能已经忘了真实的滋味,但马超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军师不可如此,超愚钝,不知军师为何”马超顿时也收敛了气势,对于贾诩这突然间的拜服,有些不知所措。 “诩自幼生活在武威,自幼便看多了羌人与汉人的恩怨屠杀。羌人仇恨汉人吞噬了他们生存的土地,汉人又恨羌人蛮横无理,掳掠他们为奴。”贾诩静静说着,似乎一下又回到了年少时那种无力无奈的痛苦:“诩亲眼看到一位羌人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儿,任由汉人在她身上任意肆虐,而最后,那汉人仍旧杀了那她的孩子,并且还杀了她诩还亲眼看到,那些汉人被掳掠后,那种麻木绝望的眼神,以及被羌人随意砍断肢体来祭祀天地的恶行那个时候,诩就想过,难道汉人与羌人就不能和睦相处可随着年纪的增长,诩翻阅过任何的书籍典故,均是记载汉羌之间的仇怨,以及无尽的厮杀和屠戮” 说到此,马超等人尽皆沉默,他们虽未经历过贾诩的遭遇,但从贾诩的口中,他们听出了贾诩那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和日渐被寒冰封住了心的疼痛。 “今日,遇到老主人和少主,诩才看到了汉羌和解、和睦的希望。少主真心一视同仁,诩自殚精竭虑,尽心辅佐少主,若是真看到汉羌和睦的一天,诩虽死亦而无憾” 似花还似非花,无情亦真情,这一番真情流露,正可见贾诩本色。马超此时亦感慨唏嘘不已:若不是自己亲耳听到贾诩的志愿,真不知道这位肆意放纵自己的阴谋才华,一手毁了大汉四百年基业的乱世谋臣,心中竟还怀着如此卑微真情的夙愿 “军师言重了,超虽不才,亦多不仁。但以万物为刍狗之事,还断断做不出来”马超于马上抱拳,向着贾诩斩钉截铁的回道。 “既如此,那还是依计划,先扫荡了破羌部落再说罢。汉羌若是真想在乱世当中和睦相处,不用一些非常手段,恐怕是不行的。诩虽有情,但可绝不是什么滥情之人啊” 贾诩此时诡秘的抿嘴一笑,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远方。那里,可能就是破羌的营地,正幽幽的转出烽火 第二十六章 为了西凉! 三月十二日,羌族传统的祭天节。 破羌部落因为今年冬天在雪山下过冬,受寒灾的影响最大。也由此,破羌部落便更加注重今年这次的祭天。 日木大首领已经不是第一次主持如此盛大的节日,但应该说是第一次怀着一种难以明说的心情来支持这次祭天的。 今年的情势,比往年要复杂很多。一方面因为受了寒灾,部落里的许多牛羊牲畜都被冻死,使得部落难以平安度过一年的时光,这种情况,使得日木大的心情很是沉重;而另一方面,果断英明的他,立即下达了抢劫其他受灾不太严重羌族部落的命令,居然使得破羌部落的收获极丰,整个破羌部落贵人们的帐蓬里都堆满了抢来的财货,还有数千掳来的奴隶。甚至,就连汉朝的俘虏,也有不少。 想到汉朝,日木大的心情又开始暴躁起来。本来,他在北地郡、安定郡、新平郡的劫掠一番风顺,可是劫掠扶风郡之后,不知怎么让西凉马家得到了消息,居然派精骑追击部落的五千勇士并杀死了他们 这自然令日木大愤怒,立誓要让那个爱多管闲事的马腾得到惩罚而当他接到一封神秘的来信后,更加坚定了报复马腾的想法,可不曾想,时至今日,自己派去的那八千勇士,仍旧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 或许是他们这次得到的财物太多,而耽误了回来的日期吧日木大这样认为,毕竟,按照那封信上写得情况,眼下的扶风郡就是一只被剥了皮的小羊羔一般,等着破羌狼前去任意吞噬。 说道白嫩嫩的羊羔,日木大的目光落在那些脚带铁链的女人身上:“汉朝女子的皮肤就如剥了皮的小羊羔,确实比草原上的女子漂亮多了,就算是部落里的贵女们,身上也难免有种膻味,但这些汉朝女子个个娇媚,抢回来洗洗,当真能让人看花了眼睛。” 想到这些,日木大不禁感到身上有些发热:这次抢回来的数千奴隶中,女子占了绝大数,大都分给了部落里的勇士,想必明年部落里又会添不少小崽子了。 日木大开心地想着,今天祭天节过后,自己回到帐中也要好好操操那几个汉朝女人,争取洒下种子,让自己这一脉血脉兴旺下去。一念及此,日木大顿时觉得干劲十足:只要有人,部落便能一直兴旺下去。而只要部落的人口越来越多,那就可以更容易去抢掠征服其他的部落,也许用不了多久,破羌部落便会晋身为最强大的部落,甚至,让汉朝那些百姓都成为奴隶,为部落耕种粮食、放牧牛羊、编织衣物 祭天会如期举行,日木大的兴致也十分高昂,部落所有贵人及牧民们待祭祀吟诵完祝词之后,还燃起了篝火,开始尽情唱歌跳舞。不知不觉夜幕已经徐徐降临,但可能是沉浸在这次抢掠的收获当中,那些贵人和牧民们看到整头的羊被剥去了皮毛正在火上烤得滋滋作响,他们都忍不住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马奶酒,纵情喝酒吃肉,哪里还会在意夜色会干扰了他们的兴致 部落营地的黑暗之中,一群群被铁链锁着的奴隶脸色目然,空洞的眼光看着黑沉沉的天空,这个快乐的节日,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甚至,这个节日,马上就会成为他们的受难日。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离破羌部落驻扎地大约十里远的地方,一支军队正静静地耸立,没有一丝的声音,没有一点的骚动,一万兵马如融入夜色的幽灵,就连那些被包住了马蹄、嘴上塞上了木枝的战马,也仿佛被这种静默而震慑,没有发出任何的躁动。在这支军马的最前面,一袭浑然点燃了整个黑夜的银白色锦袍赫然而立。马超正静静凝视着不远处那明亮的火光。 黑夜中,那火光便如同一个标靶,静静昭示着马超这一次攻击的目标。 “少主,破羌贼众尽兴而归,进入梦乡的时候,便该是我们进攻的时刻。”贾诩同样望着远处的火光,眼中闪现出幽幽的鬼火同马超低声说道。 马超点点头,但却觉得身上的热血已经沸腾,甚至有些按捺不住:自从自己真正参与过几次杀戮之后,马超发现自己已经有些沉迷在这种游戏当中。 是的,继承了历史上那位狠辣酷虐的西凉锦绣的武艺和野望的穿越男,现在的马超,漠然当中竟已经将征战和杀戮当成了一种游戏,一种可以让他浑身都感到难以名状舒服的游戏 何况,这次还是偷袭,更还是一次报复这种符合了战场冲锋前所有畸形的要素后,使得马超的身体甚至已经有些轻微的悸动 这些愚蠢该死的破羌人,居然连外围哨探也没有放上一个。嘿嘿,想必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那些被他们视为猪狗的汉军,居然会在二百年后,重新奔袭几十里死地来攻击他们吧 午夜,浓重的黑色越来越浓重了,使得静静伏在草原上的汉军身上都披上了一层夜。而终于在这个时刻,远处沸腾的营地也渐渐开始安静了下来。 马超霍地站了起来:“丑哥,率领刑骑营出发切记不可恋战,只管放火,制造混乱便可。” “令明,率领三千西陵铁骑从右侧迂回,见营中乱起后,立即进攻。我要的结果,是你横扫一切,摧垮所有挡在你面前的抵抗” “剩下三千西凉铁骑,随我从左侧冲入,追随于西凉之锦的身后,是你们的荣耀” 最后,马超看到了身边的贾诩,随即安排那些一同前来的羌族勇士,务必保护贾诩的安全。 贾诩一介谋士,虽有一身匪气,但武力却不敢恭维。而这家伙的价值又极大,马超可不想一次刺激的偷袭,就得到贾诩被流失射死这更刺激的消息 安排完毕后,马超舔了舔已经有些湿冷的嘴唇,露出雪白的牙齿嘿然一笑,大枪指向天空,再猛然挥下直刺前方,沉声喝道:“为了西凉,出发” 瞬间,如被点燃了灵魂的雕塑,一万西凉铁骑犹如夜中的恶鬼复活,纷纷从地上一跃而起,向着目标疾扑而去。 此战,确实,为了西凉 第二十七章 草原上的锦色 破羌部落,木栅寨门早已关闭,寨门前的哨楼上灯光昏然,上面的哨兵昏昏欲睡。这批刚刚被换来的哨兵,在先前狂欢的时候,就喝了不少的马奶酒,此时不能搂着女人发泄兽yu,却被赶到高高的哨楼上吹寒风,心情自然都是大为不满。 “所有的部落今天都在庆祝祭天节,那还需要什么警戒”哨兵嘟嘟囔囔的说道,从怀里又掏出一袋酒,仰头灌了一大口,递给了身边的同伴。 “来,喝一口,那些首领、贵人们在温暖的帐篷里操娘们儿,我们却要在这里吹冷风”同伴也是一脸的不满,伸手接过酒,喝了一口后,忽地感觉不对:“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先前那个哨兵迷胡说道:“什么声音,他妈的,老子就听见女人喊床的声音”接过酒,又仰头向肚内灌去。 可那哨兵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就在之前那哨兵仰头喝酒的一瞬间,一支利箭呼啸而至,卟哧一声钻入了他的脖子,哨兵哼也没有哼一声,便倒了下去,马奶酒合着鲜血顺着哨楼沽沽流淌下去。 “敌袭”刚刚站起来,他的脸色就变了:那是一支骑兵,一支庞大的骑兵 只在须臾之间,那支骑兵就近了,当那哨兵看清那一杆迎风招展的烈烈旌旗时,因为马奶酒的麻痹而变得漠然的心脏也不争气地跳动了一下,因为那杆旌旗上,赫然绣着斗大的一个“汉”字。 汉军 怎么可能 没待这个哨兵反应过来,又是数支羽箭飞来,瞬间穿透了这个哨兵的身体,他张大嘴巴,无神的看到另几侧的哨楼上,几名哨兵也正从楼上摔落。之后,他沉重的身体从哨楼上摔下,重重砸在草地上。 丑哥顺利解决了哨楼,纵马呼啸着如同一股洪流,直冲寨门,薄薄的寨木在骑兵们的合力冲击下,只晃了几下便轰然倒塌,刑骑营一声纳喊,蜂涌而入,凭着着矫捷娴熟以及马镫加持的平衡,他们一个个弯腰俯身从营地仍在燃烧的篝火中抽出一根根火把,一边向前冲击,一边将火把仍向帐蓬。 冲天的火焰从一个个的帐蓬燃起,片刻便将整个营地再度照亮。许多不明所以的破羌牧民赤裸着身体刚刚跑出帐蓬,迎面看到的便是一股钢铁洪流,不容反应,雪亮的长刀,长矛已是当头砍扎过来。 尤其一马当先的丑哥更加阴险,他汲取了马超当初袭击扶风郡的高招儿,专门带领着手下往牲畜棚里冲入,将手中的火把狠狠朝那些牛羊马匹的身上捅去。 牛羊牲畜本来就怕火,被丑哥这样一弄,更是受惊暴躁起来,一个个挣脱绳缰,惊惶暴怒着向着营地的帐篷冲去,瞬间就将整个营地弄得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游牧民族营地的牛羊牲畜能有多少丑哥没有计算过,可他也不用计算,他只知道,假如这些畜生再聪明一些,全都都朝那些营地方向冲去,那整个营地就会像被一根巨大的铁犁给狠狠犁上几遍 “那家伙虽然丑,但说起杀人放火来,的确干得漂亮”从右侧赶到的庞德看到丑哥这腹黑的举动,一面有些好笑一面又兴奋不已,转身对着三千西凉铁骑大喝道:“聚成锋矢阵,随我冲锋” 三千西凉铁骑迅速展开,手中长长的矛尖并举向前,只如一支锋利无光的箭矢,凌厉射向那已经骚乱不堪的破羌营地。 另一侧,马超高举长枪,策马狂奔,三千骑西凉铁骑如影随形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庞大的骑阵仿佛来自地狱的幽涛,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天崩地裂,如惊涛拍岸,向着前方那脆弱的破羌营地漫卷而来。 脚下的大地在黑夜之下如潮水般往后倒退,天地间只有成千上万匹健马同时叩击大地所发出的轰鸣声,整个草原都在战栗、在颤抖。 环宇乾坤,天地唯我 烈烈豪情在马超的胸膛里熊熊燃烧,灼热了他的双眸。 “杀” 马超大喝一声,唯有这个字才能说出他此时的欲望。 “杀” 身后三千西凉健儿轰然回应,声若炸雷,数千只铁蹄搅起漫天草屑,如滚滚铁流瞬时摧枯拉朽越过了那粗陋的围栏继续往前冲刺,最前面的一排骑兵将直指虚空的长矛压了下来,几百支锋利的长矛刺碎了冷冽的朔风,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森林。 后几排骑兵将手中的斩马刀高举过顶,锋利的冷辉令天空的灰暗都为之消退。 这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屠杀。 经过祭天节狂欢过后的破羌部落,压根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袭击,丝毫没有准备的他们大都在刚刚奔出帐蓬的时候便被砍死或刺死在草地上。 初露新芽的野草,瞬间就浸染上了温热的鲜血。或许,这样的血,会使得今年这里的野草更多丰茂许多。生命换来的新生,总是带着奇异瑰丽的美。 然而,直至这个时候,破羌的首领日木大仍旧还不知情。他今天很兴奋,因为成功主持了一场祭天会,嗯,一场特别有意义的祭天会。 回到帐中后,日木大仍觉没有尽兴,又喝了一袋马袋酒后,方才拖过一个抢来的汉朝女子,三两下撕掉她的衣裳便合身扑了上去,身下的女子挣扎着,嘶喊着,却让他更加兴奋,嘴里胡乱喊叫着,用力按住女子,身体不住耸动,如一头激烈交战的野兽一般快意不已。 可就在他沉浸那种征伐快乐的途中,营地外的喧哗让他不由一呆,虽然还想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暴躁凶厉的他立时如被触怒的雄师,从仍在哭泣不止的女人身上一跃而起,胡乱套起衣衫,一边招唤着亲兵,随后便提着大刀冲了出去。 可刚出帐篷,映入眼帘的钢铁洪流就让他一下呆住了,酒意瞬间清醒了不少。 那制式战甲让他记忆犹新,那是西凉军,是曾经那个董屠夫率领过的残忍狼群 怎么可能 西凉军怎么会再度出现在这里 那个董屠夫不是已经到了长安当丞相了吗 日木大可是亲眼看到过,董屠夫是怎样率领着手下的西凉铁骑,如狼群一般肆虐羌族草原的。他们如恶鬼、如豺狼,他们会砍下所有能看到的头颅,来充作军功 不可能, 绝不可能是那个屠夫 日木大已经清晰看到那一袭锦色的战袍,那飘逸灵动却又邪恶恐怖的身形,根本不是那个庞大粗重的董屠夫所能拥有的。 锦色 西凉之锦 日木大眼中的惊恐更加明显了,因为他想到了羌族里渐渐开始盛传的一句话: 唯有马家妖儿,堪称西凉锦绣 第二十八章 偏不告诉你 “怎么可能是汉军,怎么可能是那个西凉之锦这根本不符合汉人的一贯作风”日木大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为部落首领,应该立即有效组织起抵抗 而就象是在嘲笑日木大所谓的“汉人一贯作风”般,马超和庞德这两支从侧翼冲杀过来的西凉铁骑已经汇合成了一股钢铁洪流,在营地当中横冲直撞。而营地的后方,也已经被丑哥率领的刑骑营在肆无忌惮的制作着混乱。 这一瞬间,窒息感如同风暴般横扫过日木大整个身体。在这片不可遏制的混乱当中,日木大终于意识到唯一的选择就是拼死一战。 “吹号,聚兵” 日木大颤声吼完,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底气 “首领,快走吧”亲兵急切说道。 日木大稍一迟疑,可那滚滚洪流却已到了身前,宛如一架金属刺猥,看到前面挡住路的破羌人,一声大喝,数十柄长枪已是当头刺来。 日木大急退,回首之间,便看到前方的亲兵部队一连几声惨叫,几名亲兵已经死在西凉骑兵第一波的冲击当中。 日木大心中最后的战意彻底消失了,随后涌现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恐惧,心里发寒,脑海当中就只剩下一个意识:跑 猛的一拉缰绳,日木大如没头的苍蝇狠命向后跑去。 而他身后的金属洪流仍是稳健的操纵着战马,沉稳横扫着那些胆敢殊死抵抗的破羌勇士。 一时间,整个营地一片火光,一边倒的杀戮已经成了主旋律,加之被驱散的马匹牛羊四处乱窜,整个营地已经乱得不可收拾了。 自然,这样的形势更利于西凉骑兵逞威。那些丝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破羌牧民,在面临西凉铁骑的长枪钢刀时,如同面临镰刀挥割的杂草一般。被惊讶和恐惧所禁锢的躯体,惟有眼睁睁看着嗜血的刀枪袭向自己的首级。 与此同时,丑哥也顺利完成他制造混乱的任务,开始逐渐汇合到马超和庞德的大部队当中。大肆蚕食收割胜利的果实。破羌部落里的羌人数量正以惊人的速度消失,犹如投如黑色染缸的白布,在最后的瞬间一下就被浸透了一大块。终究有少数的破羌勇士拼死抵抗着,但映照入瞳孔中的却都是断裂的肢体,飞溅的红色,斗志很快就被恐惧吞噬的无影无踪。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鲜血织成的黎明缓缓拉开,在西凉铁骑的突袭下,破羌营地的垂死挣扎很快就停止了。此刻战场上只有零星几处还未归于寂静,但未待马超打算出手,那些抵抗便很快消失了。 一万西凉铁骑星夜突袭,完全打了破羌部落一个措手不及,此役斩首破羌部落将近八余人,而西凉铁骑仅仅损失不到两成。不得不说,这又是一场大捷 战后的马超虽然有些气喘,神情也有些疲惫,但他的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骄傲,就连被晨风吹拂起的锦色战袍,也未沾上一滴鲜血 “成功了”马超在心里长舒一口气,这一次不得已的冒险胜得异常轻松,真可算是天佑西凉。 我爱这个祭天节马超恨不得仰天长嗥一声,但当着八千余名西凉铁骑的面,却又不得不保持着威严的面容。 一面心里乐得要死,一面还要冷酷到底,所谓战神,就是这样炼成的大捷后的穿越男心中无耻呐喊道。 “可惜,最后让那个部落首领跑掉了”丑哥看到马超神情凝重,以为马超在寻找破羌首领。 “唔跑了”马超回首望了一眼浑身浴血的丑哥,嘴角扯起一个诡异的笑容:“茫茫草原,弱肉强食世界,谁还会怜悯那个作恶多端的家伙” 丑哥猛的打了一个寒颤,只觉马超此时的气质太过妖厉,心中更是对马超的敬畏又深了一分。 之后,马超便下令让手下开始打扫战场。而这些身经百战的西凉骑兵,自然知道所谓的打扫战场是什么意思:一夜之间,整个破羌部落积攒的财富,就此易主了 “令明,你带几百人解救被掳掠的百姓,记住,不得无礼。”马超顺口说道,转而却又改口道:“还是让丑哥去吧,记住,留意那些年纪在十一二岁的孩子,看到筋骨强健、聪明伶俐的孤儿,就收留起来,我日后有用。” 庞德和丑哥都不知道马超在打什么主意,但马超既然吩咐了,他们就会无条件服从执行。 “咦那边那个俘虏,过来一下。”布置完了任务后,马超正准备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布置。可目光落到一个俘虏身上后,马超随口就喊了出来。 几名西凉铁骑立马将那个俘虏押了过来,马超冷冷看了一眼那个俘虏之后,才淡淡说道:“日木大首领,既然已经战败了,何苦还要如此” “你居然认识我”日木大猛然惊呼,但随即他就看到马超那阴谋得逞的笑容,恼羞成怒的喊道:“小娃娃,你居然诈我” “没错,本想碰一碰运气,没想到我今天的运气真不错。”马超笑嘻嘻说道,丝毫不在意日木大临死前的愤怒。 没错,日木大必须死,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死了,才能为整个战役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而整个破羌部落,也会彻底在大草原上被除名。 此次前来,马超就是要彻底铲灭破羌部落,给那些蠢蠢欲动的羌族一记响亮的耳光 而日木大此时已经穷途末路,当马超猜出他的身份之后,上百名西凉骑兵立刻将他团团围在中央,而在先前逃跑之时,他自己的臂上、腿上也被扎了好几个窟窿,鲜血淋漓,本就零乱的衣裳此时更是被撕扯的七零八落,露出了结实的肌肉,披头散发的他绝望地看着四周冷漠残忍的目光,感到昔日满身的力量正在一点一滴的离自己而去。 不过,日木大好歹也是部落首领,曾经,他也多次见过那些弱小部落首领落到自己手中的情形,也知道最后的结果。只不过,现在角色呼唤了而已。勉力站了起来,日木大知晓自己已经没有活路,最后破口大骂:“汉朝弱狗,只知偷袭,不敢对战,儒夫” 马超哈哈大笑,“两军阵战,只看结果,不论手段,今日你败在我的手下,莫不是还要给自己的失败找个借口” 日木大怒道:“呸,汉狗不知羞耻,敢与我对战么斩你头颅只在翻手之间” 听到日木大如此臭骂少主,西凉铁骑顿时嘴角浮起一种诡异的弧度。 马超仰头大笑,轻蔑的看着日木大:“你莫非在开玩笑就凭你现在的状况,值得我锦马超出手” 此话一出,日木大顿时颓废起来:不错,在先前的战役当中,日木大亲眼看到那一袭西凉之锦征杀的姿态,手下的破羌勇士,几乎没一个能在这恶魔手下撑过一回合的。自己早已没有当年夺得首领宝座时的勇武,此时说出这番话,完全是自取其辱。 因为,西凉之锦的名号,已经不需要他的头颅来加深一丝丝肯定。 他的骄傲,早已经是草原上的禁忌。 “安心上路吧,从此以后,草原上再无破羌这一部落”马超挥了挥手,属下的亲兵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日木大眼中的光彩顿时黯然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完了,甚至,连名字也会很快不再存在草原上那些部落首领的口中。 “最后一个请求,少将军,您是如何识破我的”日木大临死之前,终于想起自己还有这个疑问,他不想最后带着糊涂下去。 “想知道”马超郑重的看着日木大,突然脸色一变,笑嘻嘻的说道:“我偏不告诉你” 第二十九章 欲为当世嫖姚 日木大的死,宣告了破羌的完结。而完结过后,马超以为只会是继续无止境的征程。可是,可他实在想不到的,在无止境的征程当中,还他娘的要夹杂一大笔财富的诱惑 粗略清点了一下,马超这次铲除破羌部落后,居然收获了黄金五六百斤、白银一千余斤,绫罗绸缎、奇珍异宝装了整整两车。当然,更多的是,是牛羊马匹这些畜生,收拢之后,居然有牛羊四五千头,战马两千余匹。 破羌去年遭了寒灾,今年天气刚一转暖,便开始大肆劫掠其他小部落的财富和牲畜。可以想象,若不是夜袭的时候,特意制造混乱使得牛羊战马跑脱不少,这牛羊马匹的数目,还会再增长一倍以上。 除此之外,还有八千余的破羌俘虏。 这些财物及俘虏,弃之可惜、带着又影响下一步的计划,此时纵然马超聪明绝顶,也难以割舍了。 幸好,自己还带了军师前来,老狐狸耍阴谋诡计方面很强,这一方面,应该也不差吧 可刚见到贾诩,未待马超说出他此时幸福的苦恼,贾诩却先开口了:“少主,老夫有话要讲。” “军师请讲。”这老头,难道已经知道要说什么 “先前少主冲杀之前,诩有失职。”贾诩在马上行了礼后,才正视马超说道:“自古为将,摧敌锋于正锐,斩骁将于阵前,是为猛将;善于练兵、长于统兵,虽兵寡而临阵不惧、虽势众而临战不骄,且将士归心、三军用命,是为大将。” “军师所言有理。”马超虽然嘴上这样说,心中却犯起了嘀咕:这老狐狸,突然说这个干啥莫非他在远处看得上瘾,想让我教他为将要领,亲自冲锋陷阵一番 “不知少主自认为是猛将还是大将”贾诩语气一变,有些责难的意味问道。 马超一听贾诩的口气,顿时明白了贾诩的意思:他不是真要自己马超到底是猛将还是大将,他是在责难马超亲自冲锋陷阵 贾诩之言,确实有理。其实不管是和猛将还是大将,其实都是将才之器。 冲锋陷阵,料敌于先,于十万军中,能在拼杀之时把握时机,指挥军队,一呼百应者,可为将。 但贾诩仅仅满足马超只是为将吗 古语有云:能领兵者,谓之将也;能将将者,谓之帅也。 贾诩的期望,是马超为帅才,而非只是将才。马超冲锋陷阵固然勇悍无匹,但同时,事必亲为的话,极有可能造成马超的夭折。贾诩之前已经真心归附马超,自然希望自己的愿望能在马超的领导下实现。而马超此次亲自率兵突袭,虽然斩获无数,却已经违背了贾诩的初衷。 不过,马超可不会被贾诩这种说法左右思想:谁说帅才就不能上场杀敌了哥来三国,是要当幕后可出谋定计、场上可手刃敌酋的全能型人才的再说了,若是西凉之锦退出沙场,变成一个只会耍阴谋诡计的文士,那他还是西凉之锦吗 “军师言重了,超已经知晓军师意思。然为帅者,更该有将才之能,还可有高于将才的才华,统驭全局、谋略天下,才是我心中所愿。”马超略一思索之后,说出了自己的定位。 “孺子可教也,是诩担忧过甚了。”果然,这一回答,获得了贾诩的认可。 “军师教诲,铭记入心。小子孟浪,还需军师多多提点。”马超赶紧客气一下,虽说贾诩说话有些拐弯儿,但终究是为自己好的。 “军师,此番剿灭破羌部落,收缴甚多,不知军师可有良策”客套完了之后,马超才想起了正事。 “少主意欲如何”贾诩并未直接回答马超的问题,反而问向马超。 “欲学汉朝霍骠姚”马超极尽目光,试图眺望到那早已划过天际的流星。 中天悬明月,令严夜寂寥。悲笳数声动,壮士惨不骄。借问大将谁恐是霍骠姚。 杜甫这首后出塞诗中的霍骠姚就是汉朝武帝时期的霍去病。骠姚亦作票姚,劲疾之貌,意为描写霍去病如飞行迅捷无伦之鹞鹰。 霍去病寓此骠姚当之无愧。他十八岁崭露头角那年,亲率八百汉军铁骑远离大部队数百里,孤军进击,一骑当先,如出柙猛虎,摩云神雕,匈奴军望风丧胆。此一役,俘匈奴相国、当户及单于的叔祖等,斩杀二千余人,大胜收兵。霍去病由是获取武帝垂青,封为冠军侯。 此后四年间,这矫健的摩云神雕便每每在决战匈奴的战场上空闪现。 这年轻的奇男子以骠骑将军之尊,指挥汉王朝一路大军四次出塞进击匈奴,无不告捷。 特别是最后一次远征,霍去病率骑兵五万从代郡出塞,北上长驱两千多里,痛击匈奴,总计斩俘敌人七万多人,匈奴左部几乎全军覆灭。霍去病的大军在今贝加尔湖之上会师,于狼居胥建坛勒石庆功。 经过惨败后退往燕支山以北的匈奴人唱出了这样的哀歌:“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马超此刻说自己欲作霍骠姚,意思就是想凭借手下铁骑士气正旺之时,继续深入草原征讨羌族,建立如霍去病一般的不世功业 “大丈夫生于乱世,欲作霍骠姚,其心可褒,然其器却该贬。”贾诩听完马超此时的意图后,静静说道。 “噢军师请讲。”马超一愣,不知贾诩为何这样说。 “此一时彼一时也,霍骠姚当年可建立不世功业,是为当时汉朝民富国强,武帝英明。然少主此时欲想以区区万骑直捣羌族腹地,虽志向可嘉,然谋略却有不足。”贾诩看了一眼面前的金银牲畜,指点着说道:“此番深入羌族腹地,缴获甚多,但取胜亦只是侥幸而已。今汉朝大乱,君臣不明,社稷倾颓,少主想以扶风一郡,来抵数十万羌族大军,实属以卵击石之举。诩窃以为不可取。” 马超感念,虽然知道贾诩说的是实情,但今日的胜利和如此的财富,已经刺激了马超的野望,使得他还欲争辩。 “纵然少主欲学霍骠姚,然少主可知谁为敌、谁为友霍骠姚之时,草原上尽是敌虏,一览无余下无需指摘,兵锋碾压即可。然少主欲建宏图大业,擎合汉羌之宿怨,未明敌友之前,便欲贸然出击草原茫茫,我军补给只余数日,少主以何辎权效仿霍骠姚”贾诩看出马超的踟蹰,又加了一把火:“若少主执意如此,请恕诩不忠之罪” “军师休恼,超知错矣。”马超不是死心眼的孩子,一听贾诩这老狐狸居然以辞职来要挟,立刻醒悟了自己的异想天开。不过,贾狐狸说来说去,最终还没解决这财物问题啊 “钱,可是好东西啊。欲作霍骠姚,何不如先为世宗大帝”贾诩捋了捋颌下的三缕青须,一脸神秘的说道。 马超仔细琢磨了一下霍去病和汉世宗武帝刘彻之间的关系,再结合一下贾诩和自己那伙人定下的大计,眼中精光一闪,蓦然就明白了贾诩的意思,不由得暗暗佩服:这老贾,说他是只狐狸,都还贬低了他 第三十章 羌族的动员 钱是好东西,好钢自然要用在刀刃上。眼前这么一大笔的财富不平平安安运回扶风郡,反而脑子一热,打算扔了这些东西,去羌族腹地跟人家那些猛男们死磕,那不是有志气,而是有病 亏得贾诩还是古人,说话那么含蓄委婉。想清楚之后的马超觉得这要是换作是自己,早就破口大骂了。不过,想到这骂人的和挨骂的都是自己,那就还是省省吧 再跟贾诩将计划简单沟通了一下之后,马超大手一挥:兄弟们,捞一票就闪,咱回去买装备,再喊上长安的朋友,下次接着来 一路上倒是平静不少,马超沿途还将少量的财物及牛羊分给之前那些友善的部落,更使得西凉马家的名声在草原上如日中天。 且行且歌,志得意满,不知不觉便又到了深夜时分。 而此时,数十里外的牦牛羌部落大营内,羊脂火把燃烧正烈,将牛皮大帐照得亮如白昼。蝥牛羌首领俄戈烧尔正召集麾下将领议事。 俄戈烧尔身高九尺,腰粗膀圆。有千钧之力,可生裂虎豹,手使一柄狼牙棒,重可七十余斤,有万夫不当之勇,乃羌族当中有名的勇将。此时,他正恶狠狠瞪着跪在大营当中的那个人,眼中的怒火直欲将大营帐篷给烧化。 突然,一阵劲风将帐中烈烈燃烧的羊脂火把荡得忽明忽灭,俄戈烧尔的脸色也在火光下显得晦暗不明、狰狞可怖。 “说大哥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跪倒在帐篷中央的那人听到俄戈烧尔的喝问,不禁吓得哭道:“首领,完了,全完了” 那俄戈烧尔环眼一瞪,将那个直接从地上硬生生提了起来,厉声喝道:“什么完了” 那从破羌部落里逃出的牧民道:“破羌完了,部落全完了,女人和牲口,完了,全完了” “什么你说什么”俄戈烧尔大吃一惊,失声道:“日木大大哥手下有四万牧民,在整个羌族部落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族,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全完了哪个不长眼的部落有这个本事儿还有,你个没用的东西,不拼命保护大哥,居然逃了出来,真真是气死我了” 可怜那逃兵苦着脸道:“不是,不是部落干的,是汉军,是那该死的西凉之锦” “啊”俄戈烧尔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道:“是汉军你不会看错吧” 那人恨声道:“就是烧成灰,我也不会认错,就是西凉马家的人” “啪” 俄戈烧尔一巴掌拍在那逃兵脸上,厉声道:“西凉马腾,你个混蛋,老子不去惹你,你却敢跑到羌族来,老子绝饶不了你” 那逃兵被俄戈烧尔扇了一巴掌,却一点不敢喊疼,听到俄戈烧尔完全误解了他的话,便赶紧说道:“不是马腾,而是那个被称为西凉之锦的马超” 俄戈烧尔吸了口气,西凉之锦这个名号,已经成了羌族里的禁忌,可反应过来后,他又大喊道:“什么狗屁西凉之锦,老子一狼牙棒拍扁了他” 左右回来又踱了几步之后,俄戈烧尔又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个马超朝那里走了” “应该是回汉地了吧小人当时已经吓破了胆,没敢仔细观察” “不行,能一夜之间将破羌部落给铲平,马超手下至少有三万大军。”俄戈烧尔虽然莽撞,但却不傻:“来人,即刻去通知黄羊羌、黑水羌、党羌三部,他们之前跟马腾也有过仇怨,想必这次不会放过马腾长子的。” “吩咐下去,勇士们星夜出击,誓要将西凉之锦的尸体留在草原上”俄戈烧尔最后咬牙切齿,嘶声吼道。 帐外,数万蝥牛羌牧民接到命令,如乌云翻转滚动一般,所有健儿纷纷收拾好自己的行囊,挺身上马,只等首领出击的指令:草原儿郎,天生就是战斗的勇士。残酷的环境,也使得他们成为最迅捷、最有效率的战士。前一刻他们可能还在牧马放羊,下一刻端坐马上,冷冽的杀气就此弥漫起来。 然而,就在众人冷漠的眼神要穿透远处通向汉朝的道路时,一阵阵骑兵轰鸣之声渐渐由远及近开始响起,蝥牛羌儿郎脸色微变,纷纷将眼光望向那如火龙一般的骑兵部队,眼中的杀意更加炽热。 “首领,铁羌盟来人,命我们即刻随阎将军启程,追杀西凉马超”探兵未待那部队进入蝥牛羌营地,便已将消息带给俄戈烧尔。 俄戈烧尔定睛一看,果然看到黄羊羌、黑水羌、党羌这三部的首领,而在他们之前,是一位年约三十余岁的汉人将领,头戴黑铁兜,身着黑甲,他一手执矛,一手好整以暇的遮在眼前,似乎要挡住天上的星辰。 这些汉人,总是一副神神叨叨的德行。俄戈烧尔看了天空一眼,黑乎乎的没什么特别,不禁在心中嘀咕着。可手下的活动却未停,此时他已经装备完毕,只需一个手势,便可率领手下儿郎溶入这支大军,开始追杀马超的征程。 “俄戈烧尔素来跟日木大首领交好,此刻营外将士均已厉兵秣马,想必对于追杀马超之事,已经迫不及待了吧”阎行的话清冷如夜,还有一丝凝重的沉重:“今夜有雨,正乃追击之时。俄戈烧尔首领,我们启程吧” 俄戈烧尔陡然听到阎行的声音,便知阎行是杀过几次硬仗的狠人。那种语调,没有杀人如麻后的沉淀,是说不出来的。不过,对于阎行那种装神弄鬼、高人一等的姿态,俄戈烧尔是很反感的。毕竟,那些汉人在羌人面前有一种优越感的心理,使得羌人们本能感到敌视。 雨后蹄印显形,自然有利于追踪。可你这汉人又不是神明,凭啥就断定今夜会有雨俄戈烧尔嘀咕着,随后,想起很快就能替日木大报仇,俄戈烧尔心中就充斥满了怒火,纵手一挥,二万勇士便汇入这五万大军,荡起无边的碎草屑,一如飘荡着这些如草芥的生命,对命运无声的嘶吼。 天空上,滚滚闷雷已经响起,昭示着草原上第一场春雨的来临。 而一无所知的马超此时静静听着这雷声,望着自己这边已经消失在远处的刑骑营,心中不禁暗暗嘀咕道:“这次,是不是玩儿的有些大了” 第三十一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令丑哥率领刑骑营押解着财物牛羊先回汉地,是马超与贾诩一路上商讨出来的计策。而此时不仅丑哥先秘密抄近路回扶风,就连贾诩那老狐狸也不见了他要去长安求援。 剿灭破羌之后,马超在贾诩的劝导下,放弃了孤军深入草原腹地的打算,选择平安退回扶风郡。因为他知道,草原上的儿郎,是不允许有人如此挑衅他们的尊严的。 并且,他有预感,今天夜间,自己就可能要面临大草原上最汹涌的报复。 原因无他,一万西凉铁骑的确铲除了破羌部落,但却不是围歼。四散而逃的破羌牧民,很快就会将这个消息带到大草原上的任何一处。 既然自己能找到不少与破羌有仇的部落,那很明显,自己也会遭到那些同破羌友好部落的报复。 所以,一路上,马超将少量的财物分给那些对汉族友善的部落,并不是希望他们在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为的,只是那些部落能在危难关头不趁火打劫就好。 而针对于今夜的报复,马超一路上与贾诩商讨,最终选择了一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贾诩前去长安求援;丑哥护送财物秘密回扶风;而马超与庞德,留下来拉草原上那些部落的仇恨值。 早在出兵草原之前,马超便让韩枫将羌族受了寒灾的消息大肆宣扬出去,并捏造了羌族部落要血洗长安、报董卓当年残杀羌族血仇的谣言。当然,这个谣言只能让董卓心生怀疑,却不见得会令董卓出兵。可若在谣言满天飞、又加上蔡邕的亲笔书信的情况下呢 上次阴差阳错的表演,虽说最后假戏成真,但造成的惊险度和后期的连带影响也十分明显。蔡邕乃当世大儒,更是浑身带有大汉沙文主义气质的狂热者。在马超一番添油加醋的忽悠下,蔡邕即刻提笔写了一封自己在扶风郡的亲身遭遇,书信上简直将羌族部落描绘成丧心病狂、人神共愤的汉朝毒瘤,仿佛身为汉人,谁要是不来草原杀掠羌人,就愧对自己的祖宗十八代。 当然,在马超看来,这封书信最有用的内容,是蔡邕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实了羌族确实在去年冬天确实受了不小的寒灾罢了 马超很佩服蔡邕的书法,也马马虎虎满意他这封信的内容,星夜就让韩枫轮流骑着两匹马直奔长安,将信送与董卓。而董卓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只要他还没有白痴到家,恐怕就要蠢蠢欲动了吧 好吧,假设董卓就是位淡定帝,死活不出兵,那要是再加上贾诩老狐狸的忽悠呢 虽说当初马腾的一封信,便让董卓将贾诩留在了长安,但不可否认的是,贾诩在长安还是有一些人缘的。凭着贾诩的上下活动,外加能言善辩,相信在这种多重作用下,董卓还不出兵的概率是几乎不存在的。 或许,也根本就不用贾诩出马。让贾诩前往长安的真正目的,是需要贾诩顺利找到马超留下的记号,率长安大军前来解围说白了,这一只老狐狸,这次有可能就是一个领路的。 此外,派丑哥押送财物,一方面是丑哥绝对忠心,手下的刑骑营也是自己的心腹班底,绝不会为了这些财物背叛西凉;另一方面,是丑哥虽然在武艺及军略上不如庞德,在却在机巧善变及行军隐秘方面,要强上庞德许多。 安排好这所有的一切之后,马超便也听到了天空中隆隆的雷声,无奈对着命苦的庞德叹息一声说道:“看来,似乎是连老天也不帮我们啊” “少主勿忧,军师之谋略,德叹为观止,想必军师定然能引来长安援军。而即便军师那边失败,丑哥也会将消息送到扶风,主公手下有精兵三万,定然会倾力来救。” “但愿如此吧”马超又叹息了一声,心中也说不出任何感慨来:若不是西凉马家太低,又碰上羌族受了寒灾、打算掳掠扶风郡这种倒灶事儿,马超是打死也不愿意深入草原前来剿灭破羌的。 在他的计划当中,自己应该是占了扶风郡,利用手中的农作物种子和加上跨越将近两千年的知识,在扶风郡里兴风搞雨:兴经济、拉人才、改政体、强军事,努力抓好菜园子、铁铺子、兵营子三子工程,构建兴盛和谐扶风新园区。待这些上了正轨之后,再拉关系、使诡计跟羌族和长安那里互动,一步步浑水摸鱼,逐渐灭了韩遂、吞并凉州后,再以凉州为根据地,趁长安大乱时,大捞一笔,虎视中原。 可无奈机不逢时,计划没有赶上变化。 虽然贾诩老狐狸来得及时,他的一番计谋也很牛逼,但失败的代价同样相当苦逼。 出兵之前,贾诩定下的计谋分三个方面,且是同时进行的。 第一,深入草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伐破羌,挑起草原上的内乱,使得草原上的羌族部落的注意力转移到内部争斗上。这样,便可大大减轻扶风郡的压力,同时也会给金城韩遂方面带来困扰。 第二,令孟达清查扶风郡的财政及粮食,在扶风郡周边试探性开展汉羌贸易,既能帮助一些亲汉的羌族部落平安度过今年,又可收拢羌族人心,为以后马腾渗入羌族势力作准备。 第三,就是令韩枫于长安方面制造谣言,同时忽悠蔡邕上书董卓及朝廷,逼迫长安方面对羌族作出反应。 此三管齐下,不仅扶风郡可在动乱当中保得平安,更可谋得扶风日后发展的契机。 可他娘的还是那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 谁知道自己正好碰上羌族的什么祭天节,谁知道自己手下西凉铁骑这么猛,谁又知道破羌部落那么不堪一击。自己大举突袭之下,居然将破羌部落给铲灭了 这下好,虽说大方面方针没啥变动嗯,事实上,只要计划得当,甚至可以为西凉马家捞到一笔更大的政治资本:长安方面若是真的出兵,斩首羌族蛮夷的军功,绝对会让董卓的声势煊赫如煌。而由此,董卓对西凉马家的看法也会大有改观;另外,这些追杀马超的部落,毫无疑问是铁羌盟的拥趸,他们的殒灭,可以说是斩断了韩遂的一条臂膀,进而甚至可以实现马腾同韩遂在草原上势均力敌的局面。 然而,可是 这些变动的结果,就是绝对会一下召来羌族大军的报复。并且,马超可以肯定,这报复一定会很快冲着自己到来而自己一旦失败,那后果也绝对会相当苦逼别的可能啥事儿都没有,就是自己这百十斤肉,恐怕要留在草原喂饿狼了 而就在马超将所有因果及可能性过滤完了一遍之后,庞德忽然大声道:“少主你看” 马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全身大震,只见西面烟尘大起,人头涌涌,似有大股骑兵正在赶来 第三十二章 有内奸! 漫山遍野的火把如滚滚的火潮汹涌而来,天空上滚雷隆隆,如噩梦中情景再现,把西边的天都照亮了。羌族的报复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到来了,马超此时心中没其他的感慨,唯一的感觉,就是:他们的人,可真多啊 如果按每小队一支火把计算,敌军只怕会有七八万人--整个羌族难道都被号召起来了吗 敌军近了,近了,渐渐已经可以听到隆隆的马蹄声和呼啸的呐喊,象是狂风卷过海潮,象是暴雨冲刷森林。地面在微微的抖动着,越来越近的马蹄似直接击打在人的骨头上。马超看着一望无际的火潮,只觉这阵势,就算一头巨龙横在他们前面,他们也会纵马将之踏成齑粉的。 这才是真正的大的战场 这绝不是什么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里的一些三国资料文字所能体现的,也不是身边武将几句对战场的解说所能涵盖的,这种气氛,这种肃杀,这种疯狂舞蹈于每一寸空气里的杀戮之气,足以使一个初上战场的人魂飞魄散。 什么改变历史的豪情,什么名动天下的壮志,全都飞到九天云外,眼中所有,心中所想,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马超的确有万夫不当之勇,但可以确定的是,穿越过来,他始终没有直面如此震撼的场景:之前与破羌的战役,只能算是小范围的厮杀;而后来突袭破羌部落,却是在破羌丝毫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发生的,与此时万马奔腾而来的肃杀完全不同 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身边的庞德,却见他如一尊铁铸的雕塑挺立在身旁,连脸上的轮廓如刀刻般,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不仅是他,就连他身边的每一个亲卫,每一个士兵,都标枪般站着,眼中没有退缩,没有畏惧,有的,只是如闪动的烈火般浓浓的战意。 看着这些,马超的心稍稍宁定了一些,可这一平静,那汹涌暴戾的战意又仿佛被点燃的野草一般,疯狂在体内燃烧着,那种火热,刺激着马超恨不得就凭着手中的一杆长枪、率领着身后的五千余西凉铁骑冲杀过去 绝对不可以 穿越新马超可不能只是如此有勇无谋之人,该死的暴戾热血,此时可真不是奔涌全身的时候啊 穿越后的马超,已经学会在适当的时候放纵他体内这股战意。但同时,在不适当的时候,他更明白自己是一个对小命儿很负责的人 拼命压制住体内那汹涌的战意,马超不断的对自己说淡定,淡定,现在冲上去,可不只会被人给包了饺子,还会让人给剁成饺子馅儿 这个时候,一滴水突然打在马超的缨盔上,马超没有在意。 七八万的羌族部落,怎么可能虽然羌族大约有六十万的牧民,但分散在草原各地,就显得没有那么多了。 而这次居然一下来了七八万的敌军,难道破羌部落是羌族里的三好部落,深受各部落的爱戴 又一滴水打在马超的肩甲上,马超还在凝目远眺。 原来是铁羌盟在从中作梗 马超已经看到敌军当中那一杆大旗,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一个阎字 西凉金城阎氏,一个以勇武著称的家族,当代家主名唤阎行,字彦明。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韩遂女婿 现在阎行可能还不是韩遂女婿,但毫无疑问的是,阎行现在已经是韩遂手下的头号大将,他的出现,就表明铁羌盟时刻在关注着西凉马家的动态。 第三滴水落在马超的手上。 马超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个事实,让马超有种端坐不住在马背上的感觉 暴雨忽然倾盆而下 酝酿已久的大雨彻底爆发,天空积蓄了许久的雨水,此刻都尽情宣泄出来刹那间天地恢复了无穷的黑暗:铁羌盟和羌族的火把瞬间全部熄灭。 顿时一片混乱。 而马超也是大雨来临之时明白了一件事:西凉马家有内奸 突袭破羌部落之事,也算是秘密行动,假若没有内奸的话,铁羌盟不可能在破羌刚被剿灭,就在一天的时间,集结好了大军,连夜追杀自己 而就在铁羌盟和羌族都陷入混乱的时候,马超用尽力气回头大声喊:“兄弟们,风紧扯呼” 瞬间,五千余西凉铁骑如猛然惊醒的野兽,立时调转马头,如离线的箭一般,逃之夭夭。 废话,五千对七万,士气又不分彼此。明显打不过,还要硬冲上去,那不是勇武,那是找死 马超不想死,至少,他不想死在这荒凉冰冷的大草原上。 他身后,敌军的战鼓也震天动地的敲响起来,呐喊声,呼喝声,响成一片,那排山倒海般的气势,随着马超的撤离渐渐越来越远。 “可恶,马家小儿,竟不是莽撞无谋之辈”阎行恼怒的说了一声,随后嘴角却又弯了起来:“不过,幸好是这样,否则的话,还真不好玩了呢。” 身旁的俄戈烧尔看到阎行这个样子,再加上此时果真如阎行所料一般下起了大雨。愈加坚定了他不可与阎行为敌的想法,不自觉就离阎行远了一分:“将军,我们还要追吗” “追,为何不追”阎行笑着说道,但语气却冰冷如刀:“猫抓老鼠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而已。” 而长安方面,铁戟无双的吕布终于露出了来到长安后的第一个笑容。 “那些该死的羌族,居然敢挑衅某家的威严真是该杀该统统夷灭”董卓愤然甩掉了手上的竹简,一张肥肉横飞的脸上此时尽是暴怒的咆哮:“我儿,率领你手下的并州狼骑,将那些羌族部落首领的脑袋提来与某家相见” 李儒看着暴怒中的董卓,张口欲说些什么,但随即便隐忍了下来:西凉那韩遂,也确实太过放肆了。铁羌盟实力虽然强悍,但绝对还没有本钱可以嚣张到能够挑衅大汉威严的时候虽然不甘愿让吕布这匹野心勃勃的恶狼得到一次放纵的机会,但能够让韩遂知道如今董家的威厉,也算是不得已之计了。 “诺父亲尽在朝中端坐,静待孩儿扬威草原之时”吕布抱拳告辞,在离去的时候,情不自禁吐了胸中一口浊气,阴鸷的脸庞上莫名闪现一丝阳光。 “泰山,这次让吕布”待所有人都退下之后,李儒才不自禁嘀咕道。 “无妨,黄河九曲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就让吕布跟韩遂狗咬狗去吧。”董卓此时一脸平静的面容,仿佛先前的暴怒只不过是一场幻境而已。 “泰山大人远虑,小婿多忧了” 烽火狼烟征伐血,难抵朝中三两言。 历代政治,概莫如此。 第三十三章 唯一的选择 茫茫草原,无边无际。 无论是扮演被猫追逐的老鼠,还是扮演戏谑耗子的猫。这个草原上,都算得上是一处无可挑剔的场地了。 三日后,阎行已经不复当初那股悠闲骄傲的神情,已经开始让手下开始分兵了。 这三天,是阎行备受打击的三天。马超的五千精骑,在当初相遇阎行之前,便是一人两骑。明显是已经料定了羌族会采取报复,而提前准备好了逃跑之用的无赖姿态。而在之后的三天里,马超时而分兵扰乱阎行的判断,时而在夜深的时候小股骚扰,时而又摆出一副决战的姿态,却待阎行发起冲锋的时候掉头就逃之夭夭。 唯一一次的围困,还是马超在第一次雨后行军的时候,被阎行追寻着马蹄印,给追赶到了。 那一次,阎行千万大军,实际上已经完全包围了马超的部队,东、西、南三方鼓噪掩杀,而北方故意毫无动静。依据阎行多年的经验,那只有十五岁的马超绝对是向北突围,可马超似乎一眼就识破了阎行的计谋,愣是率领五千铁骑硬生生从防御比较脆弱的黑水羌一部那里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升天。那一次,阎行恨不得砍下黑水羌首领的脑袋 之后的几次,随着天气渐渐放晴,踪迹不再容易追寻之外。马超似乎也渐渐聪明胆大起来,不仅行踪越来越难以捉摸,甚至还不止一次骚扰挑衅阎行的大军。 马超就像是一只吃了春药的耗子,逮住机会就狠咬猫一口,然后趁猫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后,就立马逃窜千里,使得这只猫徒增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终于,在今天,阎行已经放弃了以大部队军马剿杀马超的计划,打算分兵截击马超。当然,阎行的分兵也是很谨慎的,他将部队分成了四队,每队都有超越四倍于马超的人数。在阎行看来,马超即便再狡诈,只要被其中一支部分缠上,随即三支部队迅速从各处包抄,定然会让马超插翅难逃 “三位首领,马超狡诈如狐,草原上也有不少包庇马超的部落。我们兵分四路,切记不要孤军奋战,时刻要以探马保持联络,一旦发现马超踪迹,立刻通知其他三部前来围杀” “诺”这三日,阎行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至少,经历这三天之后,这三家羌族部落的首领对阎行的军事才能完全认可。此时阎行吩咐下来,三人竟无一杵逆。 而此时,远在百里的马超也同样不轻松。 之前一次的大雨,使得马超丝毫没有办法消除自己的行迹,虽说那次马超成功突围,但也损失了一千余人,而之后恼羞成怒的阎行,更是日夜强行且倍道而行,使得马超疲于奔命。若不是马超继承了历史上那位西凉之锦的骑兵技艺,加之胆大心细,将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这十六字游击战精髓演绎尽致,恐怕早就不知死在大军围困当中几回了。 可即便如此,这样的消耗战,马超也撑不住了,且不说阎行占据主场优势,可以方便供给。就说这人数上的差距,就让马超根本看不到取胜的可能。 所以,当探兵回报前方的消息后,马超心中就有了一丝松动。 “少主,前方五里处,向东则为我们回汉地的大道,而向西,则是黄羊羌部落的营地。而方圆百里,暂未发现敌人的踪迹。”那探兵已经半日多没有引用过一滴水,干裂的嘴唇上,早已起了不少燎泡。不过,他的神情虽然疲惫憔悴,但眼神当中,还是闪动着熊熊不灭的战意。 “嗯,很好,这里还有一些水,你先喝了吧。”马超伸手将自己的羊皮囊解了下来,递给那个探兵。 “少主,我不渴”那探兵没有接过马超的水囊,明显撒谎回道。 “我让你喝你就喝,此次与铁羌盟周旋当中,全赖你们不顾生死事先探明行踪。你们若是不喝水,又怎么充当我们的眼睛”马超佯怒道,此时嘶哑说出这番话,喉咙也如刀割一般疼痛。毕竟,他已经两天没有喝过水了。 那探兵的这才接过了水囊,仅仅抿了一小口之后,就将水囊递给马超:“少主,您也喝点润润嗓子吧。” 马超清楚看到,那探兵眼中闪烁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无悔。心绪感念之下,马超也稍微抿了一小口水,慢慢任由那股清凉缓缓滑入自己的喉咙之后,才跟身边的庞德商议道:“令明,依你之见,我们当如何选择” “少主,此刻方圆百里没有发现敌踪,说明敌人至少在一天之内不会追上我们。此时返回汉地,直入扶风,正当时也。”庞德此时也是一身疲累,脸庞也被这几日草原上的朔风再度雕刻,使得庞德更加冷酷坚毅。此时听到马超的问话,丝毫没有犹豫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我要是决定向西行军呢”马超脸上浮起一丝狡诈的微笑,反问到。 “西方西方可是黄羊羌部落”庞德立时被马超的问话震惊,不顾喉咙疼痛喊道。 “你们都认为往北是死路一条”马超又问。 “嗯。”庞德点头回道。 “那就对了”马超双掌合击,嘿声道:“料想阎行也会这样认为,方圆百里看不到阎行的踪迹,那不见得阎行没有在百里之外的汉地大道上等着我们” “庞德。” “在。” “命你率两千人在直奔黄羊羌部落附近埋伏,待我军袭杀黄羊羌部落时,率军掩杀。” “诺”庞德此时那还不懂马超的用意只觉自家少主真是兵家奇才,如此剑走偏锋之道,也敢铤而行之 “其余人等,随我向西前进,天黑之前,就地休息。” 这是一次豪赌 马超赌的,就是阎行够聪明也够狠辣 通过这几日的厮杀周旋,马超已经深深领教了阎行的本事,也渐渐明白了阎行的一些性格特质。 当初阎行设下围三缺一的攻心计,看得出阎行是一员很有心计的将领。此时阎行虽然摸不准自己的位置,但他十有八九会在回汉地的大道上守株待兔。而假如马超选择向东前行,且不说铁定会让阎行以逸待劳。就说自己侥幸逃回扶风,那之后怎么办任由阎行率领七万大军兵临扶风郡 不,那绝不是马超想要的结果 自己既然已经攻占了扶风郡,那就必须保证扶风郡从此之后远离战火,让扶风郡的百姓相信西凉马家有能力保护扶风郡不再遭兵火荼毒,才能赢得扶风郡百姓的心,进而才能一步步施展自己的发展大计。 所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是马超唯一的选择 第三十四章 孩子!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虽然在那些铁骑面前,马超一派镇定自若的嘴脸,可实际上他心里却紧张得不行“面临生死抉择,没人能够无动于衷。马超不是什么神或者魔,他只是无意穿越到这并属于他的世界当中,并且想在乱世当中生活得更轻松一些的小人物而已。 然而,乱世不会轻易给他想要的结果。所以,他唯有靠着自己的一些小聪明和坚韧来向乱世谋取。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等已经可以看到黄羊羌当中的确只剩下一些稀稀落落的灯火时,马超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又赌对了黄羊羌接受铁羌盟阎行的调令,部落内所有的精壮勇士都随首领一起上了战场,留在部落里的,就只剩下一些老人、妇女和孩子。 “咻” 锐利的破空声中,冰冷的杀机已经霎息袭至,黄羊羌部落里的那些老人和孩子都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就看到一飚骑兵如风一般风驰电掣而来。 统一的汉朝制甲,殷红色的流苏,外加那冷漠无情的杀意,瞬间就让整个部落惊乱不止。 “杀呀” 马超一马当先,率先冲杀过去。而当他看到这部落当中果真尽是老人和孩童之后,却不得不狠心用手中的大枪来残杀他们的性命。 无他,乱世当中,从不存在什么怜悯 今日你怜悯了敌人,明日敌人的刀剑可不会怜悯你的性命 所以,马超此时宁愿让身体内的那股杀意将自己渲染成鬼神,来抹灭自己情感当中的那丝怜悯 “杀呀” “杀啊” 排山倒海的喊杀声从黄羊羌部落的前后两方骤然响起,庞德听到喊杀声后,率领这两千西凉铁骑突然如鬼魅般出现,潮水般向着部落大营掩杀过去。很显然,在刑骑营当中生活了几年的庞德,在其情感上,是要比马超冷漠残酷很多的。 “汉军是西凉之锦那魔鬼”黄羊羌部落当中的一些老人心胆俱寒,认出马超的标志性装扮后,赶紧向四周大喊道:“跑,快跑西凉之锦来了” 由于马超几次刻意的留名,西凉之锦此时已经深深存在了每个羌人的心中。在那些对马家友善的部落当中,西凉之锦是战无不胜的天威神将军;而在那些与马家为敌的部落当中,西凉之锦就是屠夫、是魔鬼、是心底最恐惧的梦魇 早已经寒了胆魄的那些妇女和孩童顷刻放弃了抵抗的意志,四散奔逃而去,而一些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羌人,被那些慌不择路的马匹惊吓到了。待他们看清楚潮水般掩杀过来的西凉铁骑后,慌乱中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汉家人马,赶紧跟着转身就逃。 这场战役胜得一点都不光彩,至少,马超是这样认为的。 “杀” 庞德大吼一声,一刀劈翻一名跑得慢的黄羊羌牧民,心下感到说不出的畅快,这几日像狗一样被羌族牧民撵着到处跑,现在却反过来被自己设伏痛击诚可谓世事无常、变幻莫测。 心中积累的仇怨一下释放出来,直让庞德有些暴乱的倾向。 仰天长笑三声,庞德舞刀正欲再追,却被马超一把拉住。 “行了,不要追了,马上收拢士卒,进行一些必要的补充后,立即转进。” “为何”庞德愕然。 “此时不走,则死无葬身之地耳”马超厉声喝道,立时让庞德有些清醒过来。 庞德眼中的赤芒渐渐消失,终于也意识到了自军的处境,挥手即刻下令让手下立即原地补给。而看向马超的眼神,也渐渐由畏服转为敬服。 果然,就在马超的刑骑营离开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黄羊羌的首领便率领着一万余骑勇士赶来。可此刻留给他们的,入眼竟是烧毁的帐篷和已经四散而逃的牲畜,以及,更多的,是部落里老人和妇女的尸体,和那些在目前身旁痛苦的孩童 “西凉之锦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黄羊羌首领多塔木两眼冒火,奋力将手中弯刀掷于地下,咬牙切齿嘶吼道。 “首领,您的帐篷里,有一封信是那个马超留给您的。”手下的勇士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和愤怒,将部落营地巡视了一番,而在首领的金帐当中,发现了这一封能让黄羊羌首领暴跳如雷又无何奈何的信件: 借贵部落少公子一用,同游草原,望首领勿怪 多塔木今年四十余岁,在汉代,这样的年纪,已经可以自称老夫了。当年在与汉军的厮杀中,他的子孙根被汉军的流失所射中,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其生育能力却大大受到影响。直至前几年,才有了第一个、也算可能是唯一的儿子。 多塔木晚年得子,宝贝的不得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如今,他那才三岁的儿子,却落在了马超手中 “西凉之锦难道真是我们羌族的噩梦吗”多塔木虎目怒睁,却又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是草原上铁血铮铮的汉子。可是,多塔木除了这种憋屈的情感流露外,再也没有任何方式能表达他对马超既恨又惧的情感了。 “你能确定,这是多塔木唯一的孩子”纵马奔驰当中,马超听了庞德汇报后,一脸惊愕。 “是的,少主。当时很多妇女和老人都在拼命保护这个孩童,属下觉得有异,便劫持了过来。现从他的生母当中,已经得知他的身份。”庞德一边回答着,一边努力保护好身体的平衡。因为,在他的怀中,有个安睡得很香甜的三岁男孩。 马超再次凝重的看了一眼庞德怀中的孩儿,嘴角不经意扯出一抹狡诈诡异的弧度:这孩子,假如运用的好,几乎就可以抵得上数万黄羊羌儿郎。而假如自己的花样再玩得高明一些,使得黄羊羌从此叛出铁羌盟,也不见得不可能啊 而庞德看到自己的那位少主脸上,再次露出这种阴险的神情。哪里还不知道马超又把主意打在了这孩童的身上 又一次看了一眼怀中的孩童,庞德第一次开始为这可怜的孩子的命运而感到悲哀。心中同时默默对那个丝毫没有一点礼义廉耻的少主做出了一个评价: 禽兽 第三十五章 韩遂之女 接到多塔木的传讯,得知西凉马超竟放弃返回汉地、孤军深入羌族腹地的情况,一心想着守株待兔的阎行脸色阴沉,不由对行事屡屡出乎意料的马超的评价又高了一分。 然而,当看到一脸羞愤、狼狈不堪的黄羊部落赶回来之后,阎行的心就又不自然跳了一下,嗔目问道:“多塔木,你既已发现马超踪迹,为何要放弃追杀,反而跑了回来” 多塔木满脸羞愧,欲言又止。 已经同阎行汇合的黑水羌部落首领戈里,素来妒嫉多塔木的势力,见状幸灾乐祸道:“想必是多塔木大哥已经斩杀了马超的首级,回来报功请赏来了。” 多塔木怒目以对,戈里却冷笑不止。 阎行心中烦躁,怒视了戈里一眼后问道:“究竟何事使得你竟然如此一幅怪异神情” 多塔木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垂头丧气地答道:“那马超趁我们黄羊羌营地没有防备,深夜袭击了我的部落,并且” “并且什么” “并且还掳走了我唯一的儿子” “什么”阎行惊诧莫名,这马超如此境遇下,不思尽快回到扶风郡,居然还敢深入羌族腹地袭击黄羊羌营地真是胆大包天如此剑走偏锋之用兵之术,恐唯有当年霍骠姚才可为之比拟了吧 阎行正要详细询问多塔木时,只见那姗姗来迟的俄戈烧尔,此时也忽然拍马急急赶来,老远便向阎行喊道:“将军,不好了” 阎行皱眉问道:“何事惊慌莫不是马超也袭了你的部落营地” 俄戈烧尔一愣,随即回答道:“将军如何知晓那马超着实该死我不将他砸死在这狼牙棒下,难消我心头之恨” 听得此话后,阎行、多塔木、戈里三人同时惊诧失声道:“马超真的也袭了你的营地” “也难道他还袭击了别的营地”俄戈烧尔即便再蠢,这时也听出了一丝不对。两只如铜铃一般的大眼来回扫荡着,看到垂头丧气的多塔木后,眼中流出了询问的意思。 “不错,昨天夜里,马超袭击了我的营地,抢走不少物资后,还掳走了我唯一的儿子”时至今日,多塔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苦着一张脸对俄戈烧尔说道。 “不好”戈里心中一慌,这两人的营地都遭到了马超的袭击,那他下个目标会不会 “不会黄羊羌和蝥牛羌的营地都在西南方,而你的营地,在西北方,其间还有青衣羌、白马羌、黄牛羌、烧何羌、河曲羌、发羌等部落的营地,马超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可能穿越这些部落去袭击你的营地。”阎行冷着一张脸说道,马超这一招离奇的战术,已经让阎行有些心浮气躁,而戈里此时扰乱军心的做法,就是火上浇油了。 “滚你娘的”戈里愤愤大叫了一声,对阎行毫不客气的说道:“马超可能不会去袭击我的营地,但是青衣羌和白马羌这两部落,当年可是同跟马腾的关系匪浅,保不准他们听了马超的计策后,去劫掠我的营地” “放肆军旅之中,你敢对主将无礼”阎行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戈里这声暴喊,已经让阎行那为数不多的耐心消失殆尽,心中的怒气也是勃勃燃起。 “狗屁主将,你当自己是个人物,我却不鸟你。”草原上的儿郎,哪个又是软蛋铁羌盟不过是一个松散的联盟,韩遂虽然贵为盟主,尚不敢对各部落首领颐指气使,而阎行不过是韩遂手下一大将,此时居然用汉军那套规矩来约束,岂能让戈里不怒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戈里没心思在这里同阎行废话,毕竟,他的营地,可就是他的命根子。 “你敢”阎行怒喝,对于这群粗鄙无礼的蛮子,他一贯的冷静理智已经彻底被狂躁愤怒淹没了。 “有什么不敢的”戈里斜眼看了一眼阎行,随即调转马头,大声呼喝道:“儿郎们,速速随我赶回营” 最后一个地字尚未说出来,但见一抹雪亮的刀光划过,似冰峰冻雪、似瀑布白练,瞬间便斩在戈里的脖颈之处,随即,戈里的脑袋就如皮球一般飞上了天空,而脖颈之间喷出的热血,足有三尺之高,瞬间喷溅在周围,将阎行、多塔木及俄戈烧尔给染成一个个血人。 “铁羌盟之令,谁敢不从今戈里部叛乱,已被我斩首,若有再不从军令者”阎行环顾了一圈之后,厉声喝道:“斩之” “你这gou娘养的东西”俄戈烧尔嗔目欲裂,愤然扬起手中的狼牙棒,准备开始对阎行动武。 “勇士们,准备战斗”多塔木此时猛然抽身退了一马步,厉声对手下嘶吼道。 “为大首领报仇,杀了这只汉狗”黑水羌的勇士,纷纷抽出手中弯刀,纵马便要火拼阎行的部队。 大草原上的儿郎,何时被威厉酷暴的手段压服过 汉朝千万人口,兵精民富之时,尚没有压垮这些在大漠草原上挣扎求存的好汉,此时阎行的震喝手段,又怎么会让这些人产生丝毫畏惧 相反,他们不但没有畏惧,反而愤怒起来 一只汉狗,竟然敢杀了他们的部落首领,纵然羌族各部落互有征伐。但能杀部落首领的,也只能是羌族人,轮不到汉狗在这里逞威风 阎行此时也有些慌张起来,毕竟,马超的狡诈如狐的做法,使得自己心浮气躁,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可现在如此状况,解释丝毫没有用处,反而会堕了铁羌盟的威信。既如此,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 “都住手铁羌令在此,如盟主亲临,谁敢内讧” 正待情势一发不可收拾之际,一声娇喝从阎行身后发出。紧接着,众人就看到一只芊芊素手擎着一枚金色令牌,上面用汉羌两种文字写着铁羌令三个字,之后,那人纵马越众而出,立于四方阵型之中,任凭这清晨的朔风拂乱了她的秀发。 只待此时,所有人才看出,原来这名阎行的亲兵,居然是位女子。这汉族女子一身皮袍紧裹,外罩一件橙黄明亮、却不细看根本分不出是皮是毛的狐裘,修长笔直的小腿露在那狐裘之外,俏脸因为那衣裘的遮掩,只能瞧见一双弯月般的柳眉,而他微碧的明眸坚毅英武,散出勃勃令人不敢多瞧的神圣之光。鲜艳而丰满的红唇紧绷,也昭示着她第一次面临这样的情景有些紧张。然而,那红唇在肤色却丝毫不逊于草原新雪的俏脸上,此时反而更惹人怜爱。 “英儿,你怎么出来了”阎行懊恼不已,自己一次致命的失误,居然让手中的底牌过早暴露了出来。 “不错,我就是铁羌盟盟主的女儿,韩英父亲临行前亲赐铁羌令,为的,是号召动乱所有羌族部落一举击溃西凉马腾,而此时,你们居然内讧,莫不以为铁羌盟真的已经管束不住你们了吗”韩英再次鼓足了勇气,不回答阎行的问话,反而大声说出这番话来。 这小娘皮,倒还真有味儿远处,身体已经融入草原野草丛的西凉密探,看到一名女子手持令牌站立在四方阵脚之中,哪里还不明白阎行这方发生了什么:“不行,得赶紧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少主” 第三十六章 黑水羌退出 韩英今年只有十六虚岁,虽然身量已是颇长,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也并不见得娇小。但只她眉宇之间夹杂着淡淡的焦虑,却打破了她这一女扮男装的整体美感。 父亲的威势,也不知道能不能震喝住这些蛮子 虽然仍旧表现得镇静自若,但韩英的心里却早已翻滚动荡:这些蛮子,竟然连阎哥哥的话都不听,那平时一向对自己很慈爱的父亲,能震得住这些粗鄙残暴的蛮子吗 仔细瞅了一眼四周,韩英看到除了阎行一脸关切之意外,其他那些首领和羌人的眼中都闪烁着一种涵盖了畏惧、愤怒、挣扎等情绪的眼神。此时,四方人员全都没了声响,唯有战马偶尔的喷嚏声,使得整个阵营更加诡异难料。 “铁羌令一出,各族臣服,尔等欲抗命否”看到这些羌族部落仍在犹豫,阎行接过韩英手上的铁羌令,再次怒声喝道。 俄戈烧尔、多塔木两人带着七分畏惧,三分不甘,最终无奈对望一眼,翻身下马拜服道:“黄羊羌蝥牛羌愿听从盟主的指令。” 韩英看到这两个凶神恶煞的首领,眼见这枚令牌后果然臣服,心中不禁对自己的父亲又多了一丝崇拜,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他们两人看向这枚令牌的眼神当中,是愤怒不甘大于真心臣服呢 他们在惧怕父亲什么那个向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亲,又怎么会让这两个孔武用力、能打善战的首领畏惧 韩英不知道,可不代表阎行不知道。这枚铁羌令,自周朝铁羌盟建立之初,就只有这么一枚。而到了韩遂手中,更是让这枚铁羌令的威慑发挥至极致。 阎行记得,两年前,与西凉马腾为莫逆之交的卑禾羌首领,欲率领手下部落投奔马腾。而韩遂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仅是微微一笑,便给了自己这枚令牌。阎行当时就是拿着这一枚令牌,号令百余部羌族部落,同起追杀卑禾羌,直至将卑禾羌一族尽屠,才算完结。 因为,但凡不从此令牌者,盟主可率手下精兵、号令全羌族共同诛讨。若期间有不响应此令者,盟主更可号令全羌族诛讨,直至此令在全羌族再度享受到至高无上、万民臣服的威慑地位时,才可罢休 “黑水羌,莫不是想抗命”阎行手持铁羌令,陡然觉得自己又找到了当年号令全羌族的感觉,缓缓行进到黑水羌阵营之前,出声问道。 “将军,你滥杀我们部落的首领,即便是盟主在此,也会给个公道。”一名羌族四十多岁的豪帅,看到手下无一应答却又不甘的神情,挺身而出说道:“何况,我们部落此时已经没有了首领,我们也无人去接盟主的铁羌令。” “那就由你直接担任黑水羌的首领,前来领命” 阎行这一番话出口,顿时又令整个阵营的气氛紧张起来。只见那豪帅丝毫不惧阎行冷厉的目光,反而紧握了手中的弯刀,而在他的身后,那些部落儿郎也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神情,已经放松的手竟又握住了弯刀,似乎,只需要一点点火星,黑水羌勇士就会对阎行的汉军发起敢死式的冲锋 阎行绝不怀疑这种可能,只是,他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回首望了俄戈烧尔及多塔木这两人一眼,阎行才惊恐地发现,这两人眼中也都冒出了熊熊的怒火,而脾气暴躁的俄戈烧尔,甚至已经占了起来,手中擎着的,是那一根看上去就很吓人的狼牙棒。 多塔木性情平和,此时看到阎行疑惑的眼神,也知晓阎行或许是真的不懂铁羌盟里的规矩,虽然心中已经对韩遂及阎行颇有不满,但为了顾全大局,此时也不得不向阎行解释道:“将军,铁羌盟当中,第一条就规定了汉人不得以任何借口参与羌族内部的事情。你先前杀了戈里,我们可以认为是戈里冲撞了铁羌盟盟主的威严。可你现在却要直接任命黑水羌的首领,那就是触犯了铁羌盟第一条的规定” 阎行皱眉,他当初只是用过这枚铁羌令,而关于铁羌盟的规定,他自忖天朝上人,却从未通读过。甚至,在他看来,汉人奴役羌人,实乃天经地义之事。 “铁羌令虽是号令全羌族的凭证,但根本却是为了整个羌族的兴盛繁荣。假若盟主有错在先,羌人则可不理会盟主的命令,更甚者,若是盟主一意孤行,各部落可在盟主大会上,废了这个盟主”多塔木为了全局,虽是在劝解,但对于此事阎行有恃无恐、肆意妄为的行径,早已心中不满,此时出言,更是没什么好语气。 “我临时行盟主之权,赋予此人首领之位,难道便是犯了羌规”阎行此时也已经平静下来,看到周围所有羌人均是一幅剑拔弩张的模样,才知晓这铁羌盟似乎没自己想到那般简单。 此时自己追杀马超不成,反而有可能会令自己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甚至还可能会给韩遂带来不良的影响想到那平时一幅恭谦有礼、行事却毒辣非常的城主,阎行心中一凛,不得不放低姿态虚心向多塔木求教道。 “部落之间的首领,自古就由部落自行推举产生。旁人无权干涉,若盟主执意如此,那部落可叛出铁羌盟,不再受铁羌盟管辖。而盟主也不可兴兵讨伐。若盟主一意孤行,各部落便可联力废了盟主”多塔木越说越气愤,此时他才知道,阎行这个家伙,根本不懂铁羌盟的规矩,在他看来,汉人本就该高羌人一等,丝毫不用考虑羌族的利益。 同时,俄戈烧尔此时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对着阎行嘶吼道:“我们听从盟主的命令,随你追杀马超,是服铁羌盟,可不是服你你这汉人,屁本事儿没有,不但让马超跑了,还让他袭了我们的营地。此时,你杀了戈里不算,还想直接干涉羌族的内务若不是看在盟主的面子上,我早就一棒子将你打成了肉酱” 阎行这个时候才算真正明白了铁羌盟的意义,不过,心中仍旧对这狗屁铁羌盟不屑一顾:不遵号令者,可叛出铁羌盟,盟主不得追究。那假如盟主暗中指使别的部落吞并那不遵号令的部落,你们这些蛮子又能怎样 怪不得韩遂总是从来不主动插手羌族的事务,反而多次阴谋指使部落之间相互残杀。恐怕,就是因为这些蛮子之间的残杀越多,越能体现出盟主的重要吧 不对,或许就是城主要通过这个方式,逐渐让那些忠于自己的部落吞并整个羌族,进而使整个羌族成为自己手中的刀 想清楚这点之后,阎行心中凛冽,对韩遂的手段又敬佩了一分。 “阎行不懂铁羌盟规矩,贸然说出不该说之语,实属无知之言,还望众位勿怪。”阎行抱拳行礼,再不复先前盛气凌人之势:“但请黑水羌即刻推选出新盟主,随我追杀那西凉之锦。” “将军,推选首领之事,哪能如此草率,我们还需回到营地当中,听取所有人的意见。至于追杀马超之事,我们黑水羌暂不参与。”那豪帅听了阎行的绵里藏针的话后,一脸厌恶回道。但见阎行还欲再说,那豪帅有直接打断:“你无辜杀害我们首领之事,我们暂且记下,年底盟主大会之时,定会让盟主给个公道。今日看在盟主及黄羊羌、蝥牛羌首领的面子上,就此放过你” 说罢,这人便率领手下儿郎呼啸而去,而剩下的黑水羌勇士虽对阎行怒目而视,却也听从这位似乎德高望重的豪帅命令,纵马掀起一阵烟尘,让阎行吃了一脸草屑之后,绝尘而去。 阎行正待发作,却不想远处自己的一哨兵急急忙忙赶来,与阎行耳语几番之后,阎行的脸色,陡然一下阴鸷如墨 第三十七章 马腾的羌族朋友 “什么那黑水羌竟然退出了阎行的部队”马超听得那探兵的回报,一脸吃惊的问道, 此时的马超,没有在朔风刺骨的草地上驻扎,也没有啃那些又硬又没味道的羊肉,更没有一身如逃荒几十年般的狼狈。此时的他,正坐在温暖的帐篷中,喝着虽然有些腥、但很滑口的马奶酒,吃着精致烹烤好的小羊羔肉和一些新鲜水果这生活,简直跟梦里的差不多,假如不是因为听了这震惊的消息而使得自己那英俊潇洒、器宇轩昂的气质有些走形之外,完全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羌族贵人。 当然,马超知道自己很帅,但也没有自卖自夸的低俗癖好,这英俊潇洒、器宇轩昂八个字,完全是面前这两位大叔的夸赞。而且,这种夸赞,似乎还在不断提升当中 “两位叔父,那阎行既然已经拿出了铁羌令,为何黑水羌还敢在那个时候回营,莫不怕羌族所有部落的征讨吗”马超恢复了一下自己的气势,谦恭有礼的向自己面前的两位大汉请教道。 “贤侄果然家教甚严,仪态万方”一黑脸大汉憋着脑袋,终于又想出两句夸赞马超的话。 “贤侄果然恭谦有礼,可见寿成兄家教甚严啊”一黄脸大汉,似乎也是黔驴技穷,憋了半天后,同那黑脸大汉应和道。 这两人,不是来这里搞笑的吧马超挠了挠头,一脸郁闷的想到。不过,关系到自己的小命儿安危,马超还是不得不继续保持着一幅谦恭有礼的姿态说道:“两位叔父谬赞了,可如今小侄是在两位叔父的大帐当中。入乡随俗,况且小侄自小就最敬佩粗犷豪爽的草原汉子不曾想,两位叔父居然如此客套,莫不是还将小侄当外人否” “哈哈,原来小子你喜欢纯爷们我日谷得基可是咱青衣羌响当当的汉子,若不是寿成兄老是一幅谦恭有礼的”这名叫日谷得基的黑脸汉子听到马超如此说,一下就放开了姿态,只拍着自己的胸脯自夸道。 “大侄子你早说啊,也省得你玉强伯伯装得如此辛苦,你不知道,你玉强伯伯以前就是个马贼,要不是被你婶子给掳了去”相当奇怪的是,这位一身羌族打扮的黄脸大汉,居然是一名汉人。而当这黄脸大汉说道这番话时,一旁三十余岁、一身御姐气质的羌族少妇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错,马超眼前这两位大汉,就是青衣羌和白马羌的首领。 袭掠了蝥牛羌部落之后,马超的确想北上再去袭击黑水羌的部落,可不曾想这一路上竟有如此多的部落盘踞,而正待马超惊恐欲逃之际,那部落当中飞奔出一骑,高声喊问来者可是西凉马家之子 马超从来不打算隐没姓名,在他心中,即便是死,也不能让历史上那位西凉马超蒙羞。可在自己做好拼死一战心态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后,想不到竟得到了白马羌盛情招待,而闻讯而来的青衣羌首领,跟马超也是极其热乎。 东拉西扯了半天之后,马超才知道,这一切果然又要得益于自己那便宜老爹马腾:青衣羌首领日谷得基曾在一次征战中,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是马腾这老好人暗暗私自将他带到了凉州,请凉州名医前来诊治,救了日谷得基一命。后来私下交往,才知道原来日谷得基居然是青衣羌首领的儿子。 而仲坚仲玉强就更有意思了,他跟马腾原本就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关系相当之铁。后来马腾与仲坚一起在彰山砍柴的时候,遇到白马羌入汉地劫掠。白马羌首领之女当时只有十六岁,看到这两人武艺非凡又怒而不屈的神姿,竟然隐隐对这两汉人有了好感。 是的,不错 准确来说,是人家是对仲坚有了好感 仲坚是扶风郡有名的美男子,而马腾的长相嘛虽然马腾是混血儿,但不得不说,马腾这货十分不会长,除了身躯雄武挺拔外,他那鼻子和眼,一点都比不上人家仲坚。而那时偶尔从事马贼这一很有前途行业的仲坚,在其英俊的外表下,又多添了一丝粗犷野性的男儿气息,更是让白马羌公主芳心暗许。 结果结果就是白马羌公主在听了仲坚的请求后,放了马腾,将仲坚掳到了白马羌 仲坚不愧是当了几年马贼的人物,身陷白马羌之后的他,非但没有堕了汉人的气节,相反凭借过人的武艺还让多数羌人敬服,加上仲坚那精狡的聪明以及后来马腾有意的通风报信,不仅没有使白马羌被汉人剿灭,反而在一次次围剿当中壮大起来。后来老首领寿终正寝,仲坚凭着超高的人气,当仁不让地坐上了白马羌新首领的宝座 而最令马超气愤的是,那仲坚的婆娘这时可就在马超面前,成熟妩媚又有羌族特有野性英气的大美人儿,简直就是后世可望不可求的风范御姐仲坚这货占了便宜不说,还老是抱怨自己命苦神马的 哎,不知自己那老爹心中,是不是对当年白马羌公主的选择耿耿于怀又艳羡不已 这两人,可以说是与马腾关系最瓷实的敌人。当然,这个敌人关系,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这三人可是暗通曲款,好不默契。 好容易绕了一圈儿回到正题后,仲坚才一脸严肃的说道:“大侄子居然还知道铁羌盟,果然比阎行那狗东西强太多了,当初他拿着铁羌令哎,哎,不要扯我耳朵” 果然,仲坚这大叔父的思维,不是马超能够理解的。幸好,自己那便宜婶婶,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婶子。 待仲坚夹七夹八将铁羌盟的规矩给马超讲了之后,马超终于明白了黑水羌对阎行的反应。不过,就算少了黑水羌那一万余骑兵,阎行手中还有五万余大军。而更可恶的是,阎行此时拿出了铁羌令,那明显要对马超赶尽杀绝了。 因为,听探兵汇报的情况,那韩遂留给阎行铁羌令,绝不是专门让阎行追杀自己用的。极有可能是待阎行灭了自己之后,趁自己老爹心境悲痛、一怒之下兴兵报复时,号令整个羌族部落一举灭了西凉马家的 黄河九曲啊,虽然尚未谋面,已经让马超领教其手段了:当真如黄河之水,弯绕曲折又防不胜防 而正待马超苦思破解之策时,又一探兵汇报,而听得这探兵的消息后,马超看了自己身边那个吃得很香的小男孩,微微一笑:说不得,该让你老爹也叛出铁羌盟了 第三十八章 用不用计? 穿越前的马超,根本没有研究过什么三十六计,也没耍过什么阴谋诡计。但在这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马超已经开始对这些阴谋有些跃跃欲试了。 别的计谋,或许他不会也学不会,但手中有了多塔木唯一的儿子,加上阎行之前杀了黑水羌部落首领此事,马超已经看出阎行跟这黄羊羌之间并不是主下令从、或者亲密无间合作关系。之后又听仲坚说了铁羌盟里的规矩,马超越发对自己的离间之计有了几分把握。 而具体的操作步骤,马超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当初,哦,按现在来说,是以后 历史上马超跟曹孟德死磕的时候,马超联合了韩遂及旗本八部十余万大军。在战争的初期还打得曹操丢盔弃甲,落荒而逃。甚至,假如韩遂听从马超的意见,在曹操率军北渡黄河的时候阻止曹操渡河,说不定真可能将曹操击灭。可惜韩遂那老家伙深信兵书,来了个兵半渡而击,虽然取得了局部小胜,但却让曹操渡过黄河于河东就食,丧失了断了曹操粮草的战略良机。 马儿不死,吾无葬地矣。曹操后来评价马超,就是夸赞马超的战略眼光。 不过,这段历史,不仅留下了马超杀得曹操割须弃袍的英武战姿,还留下了贾狐狸那一高超的离间之计。而在马超的眼中,那一招离间之计,当然算是无懈可击。而此时自己还有多塔木唯一的儿子在手中为质,这要是还不能让阎行怀疑多塔木,那马超就只能哭着对罗贯中说三国演义都是骗人的 “多谢两位叔父的款待,超今日得见两位如此豪爽粗犷的好汉子,当真三生有幸。家父能结识两位如此豪杰,也是我们西凉马家之荣幸。今日,超代表家父,在此谢过两位叔父了。”马超目前根本没啥能力给这两位便宜叔父封官许愿,唯有说些真诚又轻佻的话语,来感激这两位真心待他的羌族首领了。 果然,这两人虽然粗枝大叶,但也都看出了马超的小聪明。日谷得基轻拍马超一巴掌,笑着说道:“咱这大侄子真会说话,放心,就看在当年你老子救我一命的情义下,我青衣羌也绝不会为难于你,另外,若是真的没地方藏了。来我青衣羌部落,我保证哪个部落都不敢动你” 而仲坚听完之后,也欲夸夸海口,不过思考片刻后,还是凝重的说道:“贤侄,阎行既然已经拿到了铁羌令,那则必然会动员整个羌族部落与你为难。毕竟,他追杀你,已经将近十天了,此时急火攻心,定会让无所不用其极” “两位叔父好意及提醒,超自心领了。然超既然敢来到了羌族腹地,也自有所依仗。届时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马超真心看到这两位是由衷想帮他的,不过,越是这样,马超便也越不能将祸水引向他们这里。深鞠一躬之后,马超继续说道:“侄儿就此拜别,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刚要走入帐篷,马超似乎又想到什么,转身又说道:“两位叔父,去年你们部落大概也受了寒灾影响吧” 日谷得基和仲坚均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大侄子就不用担心我们了,你老子早就在前几日写来书信,告知扶风郡已经打算开设交易所。而我们派出的商队,相信很快就会回来了。” “嗯,如此甚好。只不过,羌族内部纷争不休,且对汉态度有仇视者、亦有友善者。两位叔父务必谨言慎行,莫要韩遂那老东西捉住了把柄。”想想也是,自己老爹跟这两位如此之铁的关系,那孟达开起交易所的时候,老爹又怎么会不先给这两位通信儿故此,马超最后也只能说说这些客套之言了。 “嗯,侄儿所言有理。不过,汉羌仇怨,以及马家与韩遂的纷争哎”日谷得基和仲坚均是胆大心细之人,然而处于这个漩涡当中,他们在夹缝当中挣扎求存已是不易,若是说来改变这个格局,恐怕他们还力有不逮。 “两位叔父切莫妄自菲薄,汉羌仇怨、马家与韩遂的纷争嘛”马超先是恭敬回话,待说道后面两件事儿后,语气逐渐坚韧高昂起来:“两位叔父以为,侄儿这西凉之锦,莫非还斩不断这些恩怨” 仲坚与日谷得基听闻后猛地一愣,随即对视一眼,感慨马腾这家伙倒是生了一个有志气又带种的好儿子 而另一方面,吕布看着前方的贾诩,神情已经有几分不耐。 “贾先生,你究竟要等到何时,才肯出发”吕布始终一股金属般的磁性嘶哑嗓音,总会让初听着有些头脑发颤。而在他身后,三万并州狼骑果然如狼群一般蠢蠢欲动,仿佛时刻要去撕裂猎物的恶狼。 “吕将军勿恼,老夫已经发现少主留下的标志了。”对于吕布的不耐,贾诩丝毫没有一点不悦。他在一块巨石背后指了指后才说道:“如此看来,少主并未返回扶风郡,而是直接奔袭黄羊羌部落了” “什么”吕布此时的神色才有所松动,犹带着一丝不信说道:“你是说,马家少年,以区区十五岁年纪,居然有胆放弃返回汉地的机会,反而选择去奔袭羌族部落” 吕布仔细看了一下眼前的马蹄印,待看到那一大片被践踏的痕迹之后,才悚然动容:“不是这少年不肯回汉地,而是他料到了敌军必然会在这里守株待兔,才毅然置之死地而后生。”吕布最终叹了一口气,有些欣喜或落寞的继续说道:“吕某自忖在骑兵技艺上举世无双,却不曾想,这世间居然还有此等神驹儿就凭他这一点,也值得吕某高看他一眼了。” “将军仗武冠世、冲锋陷阵犹胜霍骠姚,当可谓现世飞将。以少主之能,尚且与将军相距甚远,乃萤火之光不可与皓月争辉”贾诩也是一个妙人,此时的他,还没有完全消磨掉心中的夙愿,且因为马超的出现,使得更有了一丝期盼。由此,对于这人情世故,他也有兴趣玩转一下。 而吕布听了贾诩的话后,果然脸色转缓,持戟说道:“贾先生谬赞了。现既已经知晓马家少年行踪,想必此时他也处在万分凶险之下。我可不想届时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得不说,吕布此人,说话就是令人毫无好感。虽然贾诩听出吕布是想去救人,但这话,怎么听都不吉利。 不过,幸好对方是贾诩,微微一笑也不计较,抱拳说道:“全仗将军虎威。” “儿郎们,随我去会一会这西凉之锦,切莫让那些羌族蛮夷跟抢了先”吕布纵戟一挥,胯下赤兔奋然腾越,身后,三千狼骑如影随形,只如一股如在月下跟随头狼觅食的狼群。 这吕布,当可称为举世悍将若是与少主相较呵呵贾诩捋了捋颌下三缕胡须,眼中精光熠熠闪烁 第三十九章 怎么不卑劣! 两军对垒,马超与多塔木立于阵前,似乎并无太多剑拨弩张的气氛。 或许是上天眷顾,又或许是自己的探兵幸运。待阎行再一次分兵追杀马超之时,刚离开白马羌部落的马超,撞见的正是黄羊羌部落大军。 马超也没有一丝要战斗的意思,此时他虽然披盔挂甲、手持大枪,但左手处,却抱着一个三岁的小男孩,正在有意无意逗弄着。而多塔木的目光,就随着马超的挑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当马超将那小孩高抛起来的时候,多塔木的目光就恨不得吃了马超、又巴不得舔马超的臭脚,生怕马超一不小心失了手 “多塔木首领,令公子真是虎头虎脑、聪明伶俐,想必日后定然也是一个可以撑起部落的首领。”马超似一幅外出郊游的闲情逸致,悠悠纵马向着多塔木走去。 多塔木看着马超一步步慢慢走来,眼中不禁闪烁着一种希冀、一种企盼:只要马超主动走到自己的面前,自己就有机会拼死将孩儿从马超手中夺过来至于马超的武艺,身为一个焦灼的父亲,多塔木并没有多加考虑。 “少将军谬赞,犬子若是有少将军一半威武,多塔木就已死而无憾了”多塔木目光直直的望着马超,嘴上随意敷衍着,心中却在默数马超与自己的距离。 五十步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多塔木此时已经可以清晰看到马超的面容,已看得到马超的一举一动,更看见的,是自己的孩儿对自己露出那欣喜及渴望回到他怀中的希冀。 马超仍旧似乎一幅浑然不知的德行,嘴上随意与多塔木说着话,胯下良马不停。甚至,直至此时,马超的战马与多塔木的战马,相距不过一个马头的距离。 而就在这一瞬,多塔木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就要有所举动。可是出于武者的谨慎,多塔木还是抬头望了一眼马超的眼睛。 这一望,多塔木分明看到马超一双虎目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眼中的火光忽明忽暗的闪烁,仿佛一种随性却又暴戾的战意就在他的眼中燃烧。 多塔木清楚的知道,马超可以随时激发这股战意,因为现在他那双燃烧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目光扫到马超的右手,已经分明看到他虚握的手指正渐渐熟悉那大枪枪体的触觉。马超就那样轻轻松松的坐在马上,右手持枪、左手还抱着自己的孩儿 这是一种暗示,多塔木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马超在逼自己选择左边还是右边。 而此时马超这种掌控一切的姿态,使得多塔木毫不怀疑无论何时何地,马超的大枪都能从右侧挥出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马超身体散发的淡淡杀气,已经仿佛与周围的环境都溶为一体,更显出他那雄壮挺拔的身姿。 看到马超这幅气定神闲又随时如猛虎出笼的矛盾错觉,多塔木猛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个自十四岁就随马腾征战,至现在十五虚岁,已经赢得了一个响亮称号的人西凉之锦 多塔木长长吐出一口气,手指渐渐放松,放弃了出其不意抢夺孩子的想法:马超分明早已看破了自己的企图,既然他已经有了防备,那成功的几率等于零。何况,虽然没有正式过招较量,但从气势的对峙上,多塔木已经明确感受到自己与这西凉之锦彼此之间的差距 于是,多塔木放下的手中的弯刀,驱策战马微微走到了马超的左侧。接下来半个时辰后,马超的谈话内容就变成了这句: “怎么样多塔木首领,汉朝的茶叶,是不是羌族必须的物资” 不错,半个时辰内,马超已经从多塔木儿子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谈论到了汉羌两族的根本差异,进而又加深了一下针对汉羌两族生活方式的交流。而现在,已经探讨到具体细节上面了 多塔木能怎样,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应是,而心中,早已将马超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我们现在是在打仗啊你他娘的来这里,就是为了来开个两族交流会 而此时在多塔木身后的阵型之间,几十个羌族装扮的汉人已经对多塔木怒目而视:出了黑水羌那件事之后,阎行特意在这次分兵之前,向多塔木及俄戈烧尔的部队当中派了几名暗探,以此监视这两族首领的动向。 多塔木自然知道阎行的小动作,他想过马超可能会用自己的儿子来要挟自己,也想过马超可能会打温情牌来劝说自己放过他,甚至,多塔木还想过马超可能会阵前杀子来摧垮黄羊羌的斗志。这么多的设想,已经让多塔木有些崩溃,也就没在意阎行的举动。可打死多塔木也没想到,马超就是抱着自己的儿子,在两军对峙如此肃杀的情景中,与自己不咸不淡的聊聊天 如此,那些密探,该如何汇报这一情况 想到这些,多塔木又一次升起抢夺自己孩子的想法,哪怕,是自己死在马超的枪下 可是,马超似乎完全掌控了多塔木的心理,未待多塔木有所行动之时,马超就已经将身体微微地动了一动:将重心前倾、臀部也成虚坐的姿势,而右手虽然仍旧虚握大枪,但已经将枪尖挪到最适合出击的位置。这分明是出手在即,只待多塔木稍有一丝的举动,就会 将所有的招数都在脑中设想了一遍之后,多塔木悲哀的发现,无论是自己如何出手,马超都可以轻易化解自己的攻击,并且,随手将自己的孩子掷于马下 不错,多塔木已经看出了马超的心思,因为马超的眼神已经多次瞅了瞅左手上的孩子,以及地下那一块很刺眼的石头 “爹爹,你为何还不将孩儿接走哥哥说父亲要陪孩儿玩一场捉迷藏的游戏,可是孩儿已经不想玩这个游戏了,只想跟爹爹在一起”奶声奶气的儿音突然响起,彻底击碎了多塔木所有的决心和信心。 “没错,阿虎要勇敢,身为羌族的子民,你怎么能连一个游戏都玩不好”多塔木轻叹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慈父才有的宠溺,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放心,爹爹很快就会接你回去。” “少将军,你既是西凉马家的长子,又怎能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多塔木最后嘶声说道,这是他身为一个弱者无力的控诉。 “首领怎可如此说超不过是看贵公子有几分超当年的风范,忍不住想跟贵公子多待一些时日,难道这也称得上是卑劣吗”马超嘻嘻笑了一声,那一幅真诚的神情,真是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他娘的你这不算卑劣,那世上就没有卑劣的事儿了悲愤憋屈至极的多塔木在心中嘶吼道。 第四十章 命苦怨马超 “多塔木又一次遭遇马超”阎行听到探兵的汇报,疲惫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喜色。毕竟,自己四散探兵,几次也摸不着马超的影子。而多塔木,已经算是第二次遇到马超了。 虽然,第一次马超袭击黄羊羌部落,多塔木看到的只是马超的屁股。但现在这次,便可以说就是天降奇遇了。 “如何,战况如何马超手下西凉精骑虽然勇悍,但多塔木手下有近两万部落勇士。想必此时,已经将马超围困起来了吧”阎行双手互捶了一下,仿佛捏住马超纤细的脖颈,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这个多塔木,还真是个福将。” “阎哥哥,我们终于可以杀掉那个比狐狸还狡猾的马超,然后回去向父亲汇报了”连日来的追踪,使得韩英精致的面容上也浸上了几分风霜,此时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欢呼雀跃了。 可是,等了许久,也未听到那个探兵汇报战况。阎行和韩英疑惑的将目光望向那个探兵,却看见那探兵一副模样古怪、难以启齿的样子。 “为何如此神情是多塔木战败了”阎行心中一凛:虽然自己刚开始的确低估了马超,但这十几天当中自己也一直在给马超加分。难道纵然如此也不够,马超他能只凭借四千余疲敝之师,就打败了四倍余的敌人 “不是,多塔木首领没有战败,而是而是两军根本没有交战。”探兵看到阎行那副急迫愠怒的神情,吞吞吐吐的将情报汇报出来。 “什么你是说两军至现在对峙近一个时辰,却未交战”阎行的脸色一下转为阴翳,恼羞成怒的说道:“多塔木到底在干什么” “多塔木首领与马超相谈甚欢,而且黄羊羌的勇士,大多也对马超的出现感到新奇,而且” “而且什么”这话不是阎行问的,而是韩英脱口而出:她现在也恨死那个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吃的多塔木首领了 “而且多塔木首领与马超相交甚近,甚至可以说是交马语移” 交马语移,就是两人的马马头都错过来,甚至可以说是在碰着了的近距离下,两人边走边聊。如此举止,非亲密无间的关系不行当然,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也刻意忽略了一个父亲想要看望儿子的事实。 “他们两人聊了多长时间现在依旧还”阎行脸黑如墨,语气也冰冷如寒刀。 “是”探兵不敢再多说,只一个字,就已经说明一切。 “速带我去”阎行扬鞭急指,率领着手下一万余骑精兵如沙漠之鼠,竭力奔袭而去。 而另一方,马超与多塔木这边仍旧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那个就是西凉之锦”黄羊羌部落里的一粗犷汉子大声喊道,眺着眼想看清马超的长相:“看样子,还是个娃娃嘛,当真有那么厉害” “这该死的西凉之锦,居然屠尽了我的全家,我一定要亲手砍下他那好看的脑袋”一位被马超夷了全家的汉子,此时正一脸凶厉的神色,欲战之意早已急不可耐。 “哎,古尔木大哥,你看开些吧。咱们生活在这大草原上,谁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一位年纪较小的勇士,看到马超那威风凛凛的模样,竟开口为马超说起了好话。因为他的族人,在马超来袭之时,已经逃散离去,保住了性命。 “混账难道他血洗我们部落之仇,就不报了吗”另一位汉子见状大怒,但眼神,却也没有离开过马超。 的确,马超的出现,让这些黄羊羌部落的勇士们情绪纷乱,或恨之入骨、或钦佩仰慕、或爱恨兼之,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人的目光,始终聚焦在的,还是那一身锦袍的少年身上。 “公子,阎行已经调用了铁羌令,在这片草原上,您已然无立足之地”面对似乎掌控着一切的马超,多塔木不仅有些气馁。不过,他相信,这个消息,总会让马超动容的。 “哦是吗”马超微笑了一下,此时两人相距已经非常之近,马超甚至还用右手拍了拍多塔木的肩膀:“感谢多塔木首领的直言,超此次若是逃出升天,定不忘首领之恩。” “公子,铁羌令一出”多塔木看到马超仍旧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以为马超根本不懂铁羌令的威力。 “铁羌令一出,各部臣服。所有羌族部落,均要服从盟主的指挥。”马超笑着将下一句说了出来,他知道,此时自己表现地越是宠辱不惊,越是能给多塔木带来更大的心理压力。 果然,多塔木听到马超居然能将这句话接下来,心中已然骇然无比。看向马超的眼神,也逐渐由仇视、敌意转化为震惊、惊骇:这少年,知此消息仍宠辱不惊,当真乃人中龙凤 而就在此时,多塔木看到自己身后部落勇士们的惊呼,回首望去,只见一飚人马正急速赶来,而苍劲的大旗上,那一个阎字已被猎风刮得狂乱,一如这飚人马此刻气急败坏及恼怒狂乱的气势。 “是阎行”多塔木大惊,此刻自己与马超如此亲密在一起,那真是黄泥掉进了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而这时,马超自然也看到了这飚极速赶来的人马,微笑着摆了摆手,随后对多塔木说道:“首领,看来超该走了,下次有机会,再与首领把酒言欢。” 欢你妹夫你这货,已经坑死我了多塔木在心里哀嚎。 可马超犹嫌不够,四千刑骑营居然在阎行即将到来之前,挺枪驾马,一幅大战在即的模样 看到这个情景,多塔木几乎克制不住自己一拳将马超那笑得很灿烂的脸给打开花 阎行没来之前,你手下的西凉铁骑优哉游哉,一幅来旅游的德行。而阎行初至,你就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这让阎行怎么看 多塔木已经有些崩溃了,可更让多塔木崩溃的是,那西凉铁骑当中身着黑甲的汉子,居然还搭起了弓 “不”多塔木惊呼,这一箭要是射出去,那自己就算是浑身长满嘴,也没法跟阎行说得清了 可是,就在多塔木惊呼之时,就见那汉子动作如电,长臂一送,那利箭便如雷轰电掣般袭来,瞬间便穿透了一位混入黄羊羌部落密探的胸间。 “多塔木首领,这些杂碎,也忒烦人,竟引来了阎行大军,某家替你清理了”庞德高声呼喊,唯恐姗姗来迟的阎行听不到。 “首领,今日密谈之事,切勿让阎行知晓。贵公子在超手中,定会安然无恙。待事成之后,超自当送还公子并叩礼赔罪”远遁的马超速度奇快,同时嘴上也没有闲着。 而孤零零端坐在战马上的多塔木,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我他娘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招惹上这样一个敌人痛哭流涕的多塔木语。 第四十一章 最骄傲的儿子 “阎将军,我说我跟马超其实根本没啥,您信吗”多塔木苦着一张脸,嗫嚅着说道。 “多塔木首领,那你与马超密谈一个时辰有余,都谈论了些什么”不得不说,阎行确实一员大将之才,越是在暴怒的边缘,脸色便越冷静。 “无,无所言也”就是什么都没说啊马超那小子抱着我儿子当人质,又东拉西扯跟我聊天,我能不搭理他吗 可说这番话时,多塔木自己心里都不相信:两个人,都跑到两军阵前,马头贴着马头了,彼此亲亲热热谈了两个半小时,最后说没谈什么嗯,事实上,就是谈了谈汉羌两族的文化差异,生活习俗,外加感慨一下今天天气真晴朗啊之类的这他娘的谁信啊 而那该死的马超,恐怕就是料定了这些,才堂堂正正使了这这一招不是阴谋的阴谋,使得阎行对自己不得不猜忌,这叫阳谋 之前阎行斩杀黑水羌首领的时候,多塔木就在眼前。此时他看到阎行一幅脸沉如水的模样,心中自然犯起了嘀咕。不由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同时身体后仰,随时准备跳开阎行的攻击范围,并准备打算向自己手下的勇士发出进攻的信号。 可出乎多塔木意料的是,阎行的脸色非但没有继续阴翳下去,反而露出了一种由衷的微笑,一种想通了某个关节时的那种微笑:“我信” “嗯” 阎行突然的回答,不仅使得多塔木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一旁的韩英,一双美目当中也是充满了疑惑:这马超最后都说两人之间有约定,阎行哥哥最后怎么还会相信这嘴里都没实话的首领呢 “马超狡诈如狐,其本意,恐怕是想仗着他手上有小公子为质,欲对铁羌盟使离间之计吧”阎行并不是一员鲁莽将帅,在韩遂手下的耳濡目染,使得他早已深知战场上的阴谋阳谋:“多塔木首领的黄羊羌,一直乃盟主手下最忠诚的部落,而盟主又曾不止一次夸赞过多塔木首领的忠诚与睿智。马超小儿虽然狡诈,却也别想如此就小看了我们铁羌盟中人” 阎行最后将温情信任的眼神望向多塔木,那是一种凝重与企盼的眼神。 而多塔木此时心中也的确翻荡不止:阎行这一番话,直如一股暖流汇入他的心间。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多塔木觉得,纵然自己损失一个儿子,却得到韩遂与阎行如此的信任,也算 不阿虎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是自己所有的一切。失去了阿虎,自己苟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纵然能得到盟主的信任、得到阎行的尊重,甚至,还可能在韩遂与阎行的暗中支持下,将整个黄羊羌发展成草原上最大的部落。可失去了血缘亲情,失去了阿虎,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血,毕竟浓于水 所以,即便是多塔木此时对阎行极其感激,但一想到阿虎刚刚离去时那双不舍的眼神,多塔木就感觉有一把尖刀在剔自己的心。 “阎将军慧眼识破马超奸计,多塔木感激不尽。”心中还惦记着阿虎的安危,多塔木的声音并没有多慷慨激昂,反而显得有些低沉。 而阎行看到多塔木如此反应,脸色不禁心中恼怒,脸上阴鸷之色一闪而没。 “我已经四出探兵,将铁羌令传令草原各羌族部落。马超纵然再狡诈,也插翅难飞”无奈假意激励了一下全军的士气后,阎行又想到了他刚得到马超从长安求来的援军一事:现在自己与马超,拼得就是时间 若是自己先行剿灭马超,那长安援兵则师出无名、自然不会再妄然挑动整个羌族的怒火,只能无功而返;而假如马超先一步寻觅到长安援兵,那他们便可一路杀回汉地毕竟,羌族虽强盛,却也不敢直撄汉军兵锋。而那个虎踞在长安的董卓,更是羌族的噩梦 想至此,阎行再也没有心情去搭理多塔木,纵马扬鞭呼喝道:“儿郎们,就让阎行看看,究竟是马超的马跑得快,还是我们的战马剽壮” “追上去,活捉西凉之锦”阎行嘶声怒吼,一马当先踏尘而去。 “追上去,活捉西凉之锦”身后数万健儿的血性被调动,舍弃一身的疲累,再度扬鞭纵马,追寻着阎行的身影绝尘而去。 这马超与阎行,当可谓是棋逢高手,当世宿敌啊多塔木看了这滚滚的洪流,心中不禁哀叹一声:乱世当中,强者为尊,可为何却总让自己这种弱者成为牺牲品 无奈苦笑了一下之后,多塔木也驾马高呼:“儿郎们,杀死我们部落老人和孩子的屠夫就在前方,我们该怎么做” 在多塔木心中,他认为自己这样的呐喊,会换来勇士们激昂的咆哮。可出乎意料的是,部落当中的那些勇士,竟然只有几百人应和 惊愕之余,多塔木立刻就明白了:自己先前与马超交谈那么长时间,若是真要诛杀马超的话,那为何之前在两军对阵之时,不如此呼喊 马超这一招,不仅让阎行对自己有了猜忌,甚至,还让自己的手下对自己离心离德 真正的强者,不仅把控着战场的胜负,甚至,还把控着将士们的心并且,无论敌友恐怕,那个阎行,还真不是马超的对手心中如此思忖着,多塔木也陡然调转马头,随着阎行骑兵的踪迹,纵马而去。 他身后,那些部落勇士,或是响应首领的号召,或是一心想要诛杀马超,或只是服从命令。但不管怎么说,这一万余马上健儿,也逐渐汇成一股庞大的蚁群,汹涌而去。 而就在阎行与多塔木消失后的三个时辰后,一飚大军也呼啸而至。其中一位满脸伤疤的汉子下马在这片草地上寻觅了许久之后,终于在一堆土丘上,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符号。这时,那丑脸汉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激动的神情。 “主公,少主之前的确在此停留过。不过,看这痕迹,似乎未与羌人交战,而是向着西方跑去了”黄渊抱拳说道,一脸急迫关切之意。 “西方哪里可是白马羌和青衣羌的营地。莫非超儿已经结识了仲坚与日谷得基”马腾回首望了望身后那两万精骑之后,两眼又眺望着西方:“若如此,超儿此时应该就在白马羌或青衣羌当中” “来人,速去白马羌和青衣羌当中探查”马腾挥了挥手,身后顿时有几名亲兵领命:“你们俱知我与这两部落之间的渊源,记得,不需要暗中探查,只需急速得到消息便可” “诺”两名曾经去过白马羌与青衣羌的亲兵领命,很快便溶入这夜色当中。 “今晚原地宿营”马腾看着那两名亲兵离去,随后下令道。 “主公,少主此时身陷虎穴,我们”丑哥黄渊看到马腾居然下令原地宿营,急切想建议马腾继续寻访马超的踪迹。 “黄渊,我已知你对超儿的忠义。不过我军已日夜不停奔袭了三天,此时若不再休整,届时恐怕见到了超儿,也无力帮超儿打败那些羌族部落”马腾欣赏地看了一眼丑哥,仍旧坚持让手下原地宿营休整。可待所有人、包括黄渊都开始忙碌的时候,马腾才情不自禁低语道: “要知道,我此时要比你们任何人都想见到超儿。毕竟,他是我最骄傲的儿子啊” 第四十二章 一封乱七八糟的信 马超在这片草原上,已经滞留了整整十五天。 这十五日期间,丑哥黄渊秘密回到扶风后,衣不卸甲、马未解鞍便直奔郡守府大厅,将马超在草原上的事迹与马腾说了一通。平时沉稳有度的马腾,听到马超如此安排之后,竟失手将茶盅跌碎在了地上,大骂马超糊涂。 可还未待骂完马超,马腾便喝令属下击鼓聚兵,同时将扶风郡一切事务全全交由孟他及孟达两父子负责,随后直率两万西凉铁骑,令黄渊及刑骑营为先导,奔赴北地。 丑哥及三千刑骑营一路奔波疲累刚回扶风,又闻出征命令竟无一人出言反驳,反而人人心情跃动,如突惊的脱兔,纵马便领着马腾两万大军沿着原路直奔草原。 此刻一向荒凉单调的草原,一时间竟汇集了马超、阎行、各羌族部落、铁羌盟、长安援军、马腾援军等六路大军,喧嚣非凡。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马超,此时却躲在一片极难发现的草坡之后,正点着羊脂灯奋笔疾书。 马超之所以没有如马腾所料,躲在白马羌或青衣羌的营地当中。是因为马超知晓阎行已经凭借着铁羌令的威慑,动员了所有羌族的部落前来追杀马超。而这个时候,马超若是真要躲入白马羌或青衣羌的部落当中。虽然的确可能会减少一些危险,但同时,这样也会给白马羌和青衣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两部落还会因此而被整个铁羌盟忌恨,进而被灭族也不是不可能的。 越是在意,才越会远离。 这话虽然跟男女搞对象一个样弄得那么肉麻,但此时换在马超与这两个部落关系上,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不过,马超这家伙毕竟不是啥好鸟,除了真心不想跟那两位叔父惹事儿外。事实上,他还有一层原因。 在马超眼中,这两个部落跟马腾的关系最铁,其部落势力、影响力也不小。按照马超的预料,这两个部落完全可以为马腾日后打入羌族内部提供更大的帮助,完全不必因为此时自己的小不忍而乱了大局。 不过,此时马超的心思可没在那两个部落上面,只见他一边写,嘴上还一边嘟囔:“好个阎行,居然不上小爷的当逼着小爷给你来玩儿这阴的。小爷就不信,这出自曹老板的诡计,骗不了你这王八犊子” 庞德皱着眉看着马超在那羊皮上勾勾画画,真心不知道他这位少主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因为这羊皮纸上,可是说是乱七八糟,不仅那字写得歪歪扭扭,还被涂污得一塌糊涂。庞德使了老劲,才大略看到上面有令公子、阎行、铁羌盟、事成之后、汉羌等字样。 “少主,您打算就将这封信交给阎行”庞德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说道:“这封信,既不是挑战书,又不是投降信,还写的乱七八糟、一塌糊涂,这” “你不懂,谁说这封信要交给阎行了这封信,是要交给多塔木的。”马超又一笔划去,将那封信搞得更惨不忍睹。 “送与多塔木可他能看懂吗”庞德看着马超那一划,只感觉心里一抽抽儿。 “看不懂就对了,他要是看懂了,我就完蛋了。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懂”马超此时终于抬起了头,似乎对自己的这番杰作很满意,张口喊道:“丑哥,将这封信送与” 猛然才想到,丑哥此时并不在自己身边后,马超不禁叹了一口气:别看那个汉子挺丑,但要是说做这种事儿,还就他最合适。 无奈从自己手下唤过一个较机灵的亲兵后,马超如此吩咐道:“记得,这封信,要在阎行知道,但又不能让他看到的情况下,交予多塔木,明白吗” “属下,属下有些糊涂”那亲兵挠了挠头,感觉马超这项任务很有难度。 “就是,你去见多塔木的时候,想办法让阎行知道你来送信了,这个,你滴,明白”马超有些替自己手下这亲兵的智商捉急,无奈只得这样解释道。 “嗯,我滴,明白。”那亲兵似乎真的有些明白,连日语都快会说了。 “哟西,开路以马斯。”马超大手一挥,心中,已经开始期待阎行与多塔木那经典的会面了。 “啥”可那亲兵哪里真懂得这中国式日语,只觉得自己的少主今晚实在太过诡异 “去吧,少年,我们四千西凉铁骑的小命儿,可全在这封信当中。”马超内伤了一下之后,还是重重拍了一下那亲兵的肩膀:“少年,我看好你哟” 可怜的亲兵,被马超摧残得有些错乱之后,此时立刻如出狱的囚犯一般,跨上战马,一溜烟儿跑得没影儿。而可怜的庞德,从始至终,都未看懂他这位少主到底在故弄什么玄虚。 “少主,庞德虽然蠢笨,却也不是不通窍之人,然今夜少主所为,属下实在”庞德是条直汉子,有这个疑惑不弄明白,总觉得心里有有块疙瘩。 马超扭头看了一眼庞德,想到庞德先生将会在很长时间是自己手下的心腹大将,便也兴起了培养庞德的意思。眨巴眨巴了眼睛之后,对庞德问道:“令明,今日阎行已经亲眼看到我与多塔木在亲亲热热交谈了一个时辰有余,并且,在阎行到来之际,我们又对阎行如此那般仇视防范你说,阎行会不会认为多塔木跟我们之间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定会如此。”庞德点了点头,换作任何人,恐怕都会如此认为。毕竟,马超绑架了多塔木唯一的儿子。这点,是多塔木无法解释的痛脚。 “可就凭这些,阎行会不会就此与多塔木闹翻”马超继续追问。 “嗯”这个问题,使得庞德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才谨慎回答道:“若是一般莽撞将军,或许当时就会与多塔木拔刀相向。然阎行此人心智阴沉,行事谨慎,想必纵然心中有隔阂,也不会立时对多塔木动手。” “那假如今夜再得知我们给多塔木送信,而多塔木却拿出一副涂改过的信呢”说出这番话,马超不自然的笑了:曹老板这一手儿实在漂亮,只不过,今天可就便宜我了 庞德虎目一闪,立马明白了其中关窍,只觉一股凉气儿直从脑门儿窜到了菊花。而看向马超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直愣愣、虚闪闪的 幸好自己是这少年的属下而不是敌人,否则的话,真连自己是咋死的都不知道哇彻底服了马超的庞德心中竟然升起了这句话。 而马超却没有心思去知晓自己在庞德心目当中也成了怎样的形象,因为,突然一探兵的回报,让马超愤恨欲死:他娘的,那群阴魂不散的羌族,让小爷安安生生睡个觉都不行 而庞德从马超的神色当中,也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未待马超下令,庞德便挥了挥手。 瞬间,四千西凉铁骑已然开始整理辎重,翻身上马。 而远处,那些擎着火把的羌族勇士,已经渐渐可以看清他们的面容了马超看到火把的蔓延无边,聚成一个环形向着自己这边靠拢过来,心中不禁大变。 这大草原,果然是羌人们的世界。果然,自己还是太小瞧铁羌令的威能了如此四面受敌,只能奋勇一战了 第四十三章 草原上最后一战前幕 跨下的战马一瘸一拐,慢慢地走着。 右眼上方的伤口剧烈地疼痛,头部眩晕几乎令马超无法坐稳马背。低头只见胸甲上满是鲜血,呈现出凝固的酱紫与流动的鲜红。而左胸所中的那一支刺穿铠甲直伤到肺部的利箭,使得马超一呼一吸之间嘴里和创伤不断地涌出鲜血的泡沫。 回顾身后的士兵们,四千余人的部队只剩下数百人,看着那一张张憔悴的面容,他们都和马超一样的疲惫、一样的濒临死亡。 西凉之锦,此时再也没有初入草原时那般的耀眼,那般的骄傲。 锦绣战袍,此时早已不知道丢弃在了哪里。或许,就在那晚混战当中,被乱兵给扯了去。又或许,是自己在奋力厮杀时,它已经随风飘去 而这些西凉铁骑,此时也不复当初追随马超时的那般冷漠激昂。不过,他们望向马超的,仍旧是一抹无悔的敬意。 那一夜,不知是几家部落还是几十家羌族部落同时围攻马超。纵然如此,马超仍是率领他们奋然冲锋出击。奈何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被五万余羌人包围,若不是最后白马羌和青衣羌两部落出现,暗中放了水,恐怕马超早已葬身于那茫茫的黑夜当中 然而,直至那次之后,马超才真正知晓了铁羌令的威力 以前,马超与阎行,不过是在这草原上演一出猫戏老鼠的游戏,谁猫谁鼠还尚未可知。因为纵然阎行人数众多,占据了绝大的优势。可马超手下的西凉铁骑,都是配备了马镫的骑兵,并且还是一人双骑。论脚力与耐力,足足要比单凭腰腹双腿来驾驭战马的阎行部落要强上一大截。可后来,自阎行动用了铁羌令、命令所有羌族诛杀马超之后,马超就彻底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几乎找不到一处藏身之地。 直至现在,马超及手下的西凉铁骑已经三天三夜未休,而那些可恶的羌族,仍旧如见了骨头的野狗一般,紧紧咬在马超身后,并且,时不时还要防备其他羌族部落从一旁围杀 幸好,这几日,马超也从其他羌族部落口中得知,长安援军和自己老爹的部队已经出现在这草原上,而假若老天还给些面子,让丑哥和贾诩顺利找到自己留下的标识,那么,自己有可能还会逃出升天。 可惜,天不从人愿,就在此时,马超听到了地面微微地颤动,滚雷般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一团尘土自远处地平线迅速靠近不断扩大,阳光下反射出点点光芒。那是敌将阎行统率的西凉铁甲精骑和羌族部队。 敌人正向此方向急速挺进 马超不禁苦笑:自己一直在草原上苦苦挣扎求存,到了今天,难道依然摆脱不了被阎行打败的结局 刹那间,敌人的铁骑洪流排山倒海似的压过来。耳朵已经什么听不见,喊杀声在耳鼓中翻滚,淹没了一切。 面临死亡,马超心中忽然有一种残酷的放松感:什么穿越主光环笼罩,什么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什么改变乱世的终局、强大汉恢弘之音,好象都离他远去,一切不过是虚念妄想罢了,自己一个普通的技术员,以为继承了西凉锦马超的身体和武力,就能改变历史那滚滚不变的巨轮 意识渐渐模糊,恐惧和痛苦慢慢离去,这就是死亡的怀抱么 用力睁大眼睛,马超忽然发现此时此刻的天与地颜色是那么美丽:美丽得只剩下死亡的瑰奇。 黄色的天空,绿色的大地,做为最后的葬身之地,不也是一种归宿吗 马超笑了,他最后的想法,居然是想看看阎行面对自己,是怎样的面容和神情。而他身旁的庞德,此时虽然也有些神志不清,但还是微微抽动了缰绳,挡在了马超跟前。 “少主,庞德随你征战草原,也算死得其所了。”庞德苦笑一声,神态,却是那般祥和坚韧。 “令明,我们不会死,虽然我已经感到死亡的气息,但你要相信我,我们绝对都不会死”马超也抽动了一下缰绳,胯下那已经疲累至极的战马,仍旧听从了主人的命令,抬蹄走到了庞德战马的前方。 “属下信”庞德定定看着马超,说出了这两个字后,他笑了。 “我们也信”身后,十来位听到马超与庞德的对话后,竟也情不自禁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们相信”最后,那数百西凉骑兵虽然不清楚马超与庞德的对话,但是,对于这位少主的承诺,他们义无反顾选择相信 “好,既如此,那就让我们看看,想要杀死我们的,究竟是哪帮杂碎”马超猛然抬起了头,咧嘴一笑,那原先英俊无匹的脸上,竟有一丝狰狞与决然:“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冲锋之中西凉铁骑,架枪迎敌” “诺”数百决然的声音轰然响动,由嘶哑和暴烈组成的最后一声怒喝,声动寰宇,感天动地。 回望这些已经全凭着一口气在支撑着身体的将士们,心中悲楚感动和激愤无以复加,忽然只觉得四周所有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那黄色的天,绿色的地,凄厉而又刺眼。 面对这些对他流露出寄托依靠、以及无悔决然眼神的部将和士兵,马超尽量努力地想对他们笑一笑,可这表情比哭还难看。转回头伸手罩住了面孔,马超并不想哭,但痛苦的热泪却止不住地狂涌而出:这几日的辗转反侧,那天夜里舍生忘死的连场搏杀,自己与这些将士竭尽心智与敌人斗智斗勇,都是为了什么最后换来的,就是这样的下场吗 不 不甘心啊 这就是西凉之锦命中注定的结局这就是这些将士们最后的留念 好吧,既然如此;好吧,事已至此;好吧,还用再思考吗 阎行,来吧 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样杀死我们的 忽然之间,马超只觉得四肢百骸无不充塞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壮烈之气。 打起精神,握紧了手中的大枪,马超本想最后再与这些愿与他同死的壮士们说几句感激的话,但是胸口里被塞得满满的,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敌人正潮水般向这边涌过来,而穿越以来的记忆却一一从眼前闪过,这些记忆,都是马超珍藏在脑海中,永远也不能忘怀的宝物。虽然短暂,却也清晰:人在临死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去回顾自己的一生,因为此时若再不去回顾,只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历史上那位旷世骁雄马超,最后抑郁而终。而此马超却觉得,自己这般地在乱世中走过一遭,比那个历史上的马超,已经幸运了不少,早已不枉此生。 敌人越来越近,而这边酝酿已久的壮烈拼杀之气终于化为一声发自心灵深处地怒吼,马超奋起最后的力量,催马向排山倒海一般的铁骑洪流迎了上去。不必回头,马超知道,庞德及那些西凉铁骑就紧紧跟在他身后。 第四十四章 应战? 阎行很愤怒,非常愤怒。 可是,他的这种愤怒,还不能完全表现出来。 在他隐隐意识到自己被马超耍了几番之后,这种愤怒就如噬心的毒蛇,一天天在噬咬着阎行的心。 三日之前,羌族联兵虽然围困马超,打得马超落花流水,却没有将马超彻底围歼。而就在昨日,阎行又得知马超有一封信送与多塔木,本就猜忌多塔木的他,即刻便去质问多塔木,而多塔木当时拿出一封信,更是让阎行失去了理智 那封羊皮信上面圈圈点点、涂涂抹抹,明显是多塔木惧怕自己看出信的原本内容,而在慌乱之余涂改的阎行忍着怒气看完那封信,发现那封信歧义甚多,含糊其辞,闪烁其辞,一句话既可以这样理解也可以那样理解,而即便这样,多塔木居然也要篡改 阎行当时便怒斥多塔木不循铁羌盟律令,可笑多塔木竟还狡辩自己完全不知情,说那封信送来之时,就是如此 马超会写一封这样狗屁不通的信,还专门遣人深夜送与多塔木 鬼才信 这定然是多塔木与马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看到自己前来问询,急忙胡乱勾抹,欲盖弥彰,唯恐自己发现而已 阎行怒火滔天,多塔木百口难辩。最后两人争执愈凶,愈加不可收拾。直至多塔木一句阎行,你莫不是想如对付黑水羌首领一般对付我时,阎行便真正动了杀意:这些戎狄,居然欺自己不敢对他们动手 是夜,阎行一刀砍向多塔木,亏得多塔木早有防备,闪身躲过之后,下令黄羊羌部落反叛。阎行仗着武艺高强,一路浴血拼杀逃将出去,随后立马组织手下部队反扑。 那一夜,双方混战至天明,最后待蝥牛羌首领俄戈烧尔率众出现,才堪堪平息了那场混战。 那一战,阎行损失近五千余士卒,而黄羊羌损失更为严重,约有七千余健儿死于混战。就算伤亡最轻的蝥牛羌,也有近两千勇士埋骨草原。 混战后的三方,终于隐隐约约明白是中了马超的计策。可惜,为迟已晚。多塔木愤然率领余下六千健儿离去,而俄戈烧尔也对阎行恨之入骨。 一封信,竟抵得过数万大军,使得自己损兵折将至斯想到这些,阎行的脸色愈加阴鸷,急速抽动缰绳,立时就想将马超大卸八块。 可堪堪行到马超阵前,阎行便又一阵惊愕:这区区数百西凉精士,此时竟已成哀兵 哀兵,自古征伐必胜 虽然,这数百西凉精士已无论如何都敌不过自己这次率领的数万大军,但由此可见,马超此人的御下之术何等高超 加上之前他那一封信,以及更早之前在草原上游刃有余的判断和袭杀 更恐怖的是,此人仅仅只有十五虚岁,亲自率兵出战也不过半年有余 如此妖孽,若待他长成之时,定当是这十四州大地又一枭雄自己、甚至是金城的韩遂,日后也定当会死于此人之手 所以今日,无论如何,也决不能再让他逃脱 阎行黑着一张已经与这夜色一般的脸,将手中的大刀一扬,他身后,滚滚的马蹄声再次响动:原来,阎行此次已经完全掌握了马超的行踪,在他身后,不仅有自己的嫡系部队,还将草原上所有的羌族部落全都带了过来 马超虚弱地抬了抬头,对阎行这番举动丝毫没有一丝反应:阎行这招按说也算妙招,若是换成一般的流窜之贼,阎行这心理战定然已经让贼众心中惶惶。可是,自己及属下的西凉铁骑已抱有求死之心,阎行再如此施计,未免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想到这里,马超不禁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在夜间显得有些森然:“呵,看来,草原上所有的部落全都到齐了,阎将军真是瞧得起马超。不过,怎不见忠心耿耿随侍在将军身边的黄羊羌部落” 马超不提这些还好,一提这个,阎行更是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一团怒火要将自己焚化:“马家妖儿,你绑架多塔木首领爱子,更以此胁迫多塔木首领叛出铁羌盟。其心之歹毒,世之少见,此时竟还有脸在此叫嚣” “哦,阎将军何出此言”马超添了添干裂的嘴唇,赫然看到青衣羌和白马羌也在这大军当中,心中不禁苦笑起来:两位叔父啊,这次就算你们临时反水,侄儿恐怕也难以逃出升天了 “我不过觉得黄羊羌的小公子与我有些缘分,与之同游一下草原、领略一下塞外的瑰丽风光而已。况且,小公子前三日就已经被我送回黄羊羌部落。”马超打定主意要让阎行这王八蛋面前吃个暗亏,丢一丢脸面,语气随之一变后阴险问道:“至于多塔木首领叛出铁羌盟的事情,我怎么听说是因为阎将军威武无敌,一举杀了黑水羌首领之后,还要对多塔木首领斥喝,使得多塔木首领为图自保,不得不反戈一击” “你这无耻之人,若不是你深夜送来一封”韩英听得马超如此污蔑阎行,很是气不过,欲与马超争辩,可话一出口,便被阎行阻止了。 似阎行如此这般自傲之人,怎可能任由韩英说出事情的真相而真相说不来,不过是阎行无能,中了马超的离间之计这些,在阎行看来,还不如不说。毕竟,这些戎狄羌夷,不过草原贱民而已,自己杀了几个,又能如何 可这些羌族部落首领可并知道事实真相:黑水羌那边叛出铁羌盟之事,他们只道是阎行残暴无道,可此时又听得马超说出这些,立时就对阎行的观感降到了最低。若不是铁羌令在阎行手中,说不定这些羌族部落们早已欲对阎行动武。 而更可乐的是,那二百五蝥牛羌首领俄戈烧尔,此时不但不为阎行辩解,还重重向阎行哼了一声。 俄戈烧尔的态度,立时被有心人看到,纷纷耳语相传。一时间,所有羌族部落勇士都泛起了嘀咕。整部大军,顿时有些骚动起来。 而阎行此时心中不禁如火上浇油一般,有心喝止,奈何自己手中只有不到五千余兵士,又怕引得这些部落们反弹。扭头看了那个一脸仇视怒容的俄戈烧尔,阎行阴涔涔笑了一下,顿时心生一计:借刀杀人。 “马超小儿,你认为口灿莲花、信口造谣,就能使得我们铁羌盟心生嫌隙”阎行有意后退了一些,将俄戈烧尔的身形让了出来:“你在半月前,羌族举行祭天会时,袭杀了破羌部落。今日,破羌首领日木大好友俄戈烧尔便欲取你性命,你可敢应战” 应战我应你个毛老子现在连逃跑的力气都木有有心求死却有不想死的马超在心中低吼道。 第四十五章 一枪 在阎行看来,马超虽有西凉之锦之称,但此时他已经负了伤,且连日来的征战,已经使得马超成为了强弩之末。 让俄戈烧尔去挑战马超,一来可以使马超枭首,二来,也让俄戈烧尔体验一下困兽犹斗的威力,知晓汉人的武力。至于说马超能赢俄戈烧尔,阎行是不看好的。 而说道自己亲自去挑战马超,哼,那岂不是让马超在临死前还捞足了名声 他还不配 阎行十年前便已经成功挑战过西凉所有的猛士,近些年来,武艺更是精进。马超虽是后起之秀,但在阎行眼中,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之前马超还并没有将心思放在与俄戈烧尔的单挑上面,可是当他看到阎行那一脸自负的神情时,一下猜到了阎行的心思,心中不禁一怒:历史上阎行与马超的确交过手,并且,大约也就是在马超这个年纪的时候,可那结果 假如马超没有穿越,那么按照历史的发展,马腾此时应该正与韩遂争夺凉州河湟之地而相互攻击。那个时候马超新锐骄强,正是少年英武,所向无敌之时,韩遂敌不住,便派他的女婿阎行出马刺杀,结果,阎行用矛刺马超,铁矛禁不住他的大力,矛头折断,阎行便用折矛击马超颈项,几乎杀了马超 “阎行,你如此激将俄戈烧尔将军,莫不是怕了我”马超厉声大喝,心中陡然愤怒起来:西凉之锦,纵然是虎落平阳之时,又岂能容得如此羞辱 “你在挑战向我挑战”阎行眼中冷芒闪烁,静静说了一句:“若是你此时安然无恙,我还不介意取了你的脑袋。只不过现在嘛你还没有资格让我亲自动手” 心中这样想是一回事儿,可阎行真的如此说出来,却又是一回事儿 马超眼中瞬时就燃起了一星火焰,凝望着远处那骄嚣的阎行,同时用睥睨不惧的语气说道:“便是你那武艺,小爷此时亦能取你的狗头” “好,好”阎行怒极而笑,扭头看了一眼俄戈烧尔说道:“俄戈烧尔将军,看来,这马超似乎没有将你放在眼中啊” 俄戈烧尔本就是一个鲁莽之辈,此时听得阎行激将,哪里还耐得住脾性,重重对阎行喝了一声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后,纵马便向马超冲去。 而阎行听得此言,立时恼羞成怒,恨不得放冷箭射死俄戈烧尔。狠狠想着待剿灭马超后,自己有百千种手段让这俄戈烧尔当炮灰送死,心里才渐渐平顺了一些。 而马超看到俄戈烧尔纵马袭来,心中却也凛然不惧:俄戈烧尔看似剽悍勇猛,但对武艺一途,实乃莽汉痴人之流,全凭一身蛮力作怪。 马超自继承历史上那位纵横西凉无敌的锦马超武艺后,又经数十次拼杀搏斗,早已对武艺一途有了自己的理解。 在穿越者马超总结看来,这天底下的武将,无非三个等级。 用力者层次最低,以蛮力取胜,不晓虚实变化之道,算不得厉害。一旦力气用老,或被人瞅到破绽,便是身死命丧之时。而三国时期的那些三流武将,大多是这个层次。 再高一层级,则属于用气者,以气养力,以气用力,虚虚实实,变幻莫测武艺能达到用气的水准,基本上已经算是登堂入室,可称之为骁将。像三国上能留下名号的大将,如华雄、纪灵、管亥、武安国、周仓、沙摩柯之流,他们对于力量的运用,已经有些初窥门道,便属于这个层次。 而用气御敌之上,则是已经领悟了武道之心的虎将。 所谓领略了武道之心的层次,就是对气力的运用已经达到了存乎一心,心动力生,掌控自如的境界。而其中的佼佼者,自然是三国第一虎将,被誉为世之虓虎的吕布。 虓虎,便是咆哮的小老虎之意,形象指吕布万人敌之勇猛。 马超自忖,自己此时的境界,也就是在融合了历史上那位骁雄的武艺后,最多能达到用气者巅峰的境界,而对于武道的领略,还是差那么一段瓶颈未突破。但眼下,对付这俄戈烧尔这莽汉,莫说是全盛之下的马超,纵是马超此时负伤疲累、气力不逮之时,也能将俄戈烧尔刺于马下。 不过,为了使得这场战斗更有震撼性,狠狠掴阎行一脸。马超冷目如电,凝神静气,待看到俄戈烧尔已经将狼牙棒举过头顶,欲用力狠砸之时,他才舌绽春雷,大喝一声,连人带枪向俄戈烧尔刺去。俄戈烧尔大惊之下,急忙中途变招欲将狼牙棒横架胸前,可一声响亮之声过后,只见那狼牙棒被马超的巨力击中,竟碎成千片万片,四下飞溅。而马超的大枪余势不息,已深深刺入俄戈烧尔的胸膛。 一招之间,竟然便分出了高下 俄戈烧尔这羌族上有名的剽悍之士,此时如一只被残杀的鸡,二百余斤的重量竟被马超生生挑起 俄戈烧尔被挑在空中,张嘴笑了一下,鲜血从口中狂涌而出,声音似被戳破的破囊:“好,好个马超,死在你的手中,我不算冤。西凉之锦,果然名不虚传。”说完头一歪,就此死去。 马超把俄戈烧尔的尸体丢在地上,看了片刻,脸上表情的表情波澜不惊:别人不知,但马超自己清楚,他是在抓住这极其珍贵的一分一秒,来恢复平顺自己先前爆发时紊乱躁涌的气血。 而就是马超这不惊不喜的神情,却让整个羌族部落掀起了波澜。 “俄戈烧尔可是我们羌族有名的勇将,听说他曾经生裂虎豹,怎么”一部落首领,看似与俄戈烧尔有些相识,此时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不可能,俄戈烧尔首领有万夫不当之勇,怎么会连一招都”另一外部落首领虽与俄戈烧尔不熟,但看到那九尺的大汉那般被马超残杀,心中惊恐莫名,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一招,只一招。而且,那西凉之锦还是带伤之身”这是站在阎行身边比较近的一位首领,心中不禁嘀咕道:就算是你阎行,也不可能一招干掉俄戈烧尔吧先前夸下什么海口,说人家马超不配与你交手,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场上唯一有些惊愕并欣喜的,恐怕就是白马羌的首领仲坚和青衣羌的首领日谷得基,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那眼中的意思很是明确:马腾那家伙,生了一个好儿子 而阎行此时看到场上一幕,心中也是大惊。不过,随后阎行的眼色便杀机四射:这妖儿只有十五岁,谋略机智不说,就说这武艺,竟已经到了用气巅峰。此子不除,日后定是西凉的大患 阎行正待食言,打算亲自去结果了马超,免得日后噩梦不断时,却看到身旁已有一人纵马而去。细看之下,原来是一员羌族猛将。 草原上的汉子,向来尊重英雄,更是将斩下英雄的头颅作为最高的荣誉。马超那一击惊艳才绝,的确使得羌族的勇士士气大降,但同时也激出了羌族汉子的热血 如今,不正面杀死马超,便难以抹灭羌族的耻辱 第四十六章 两位影帝 紧握在手中的大枪,已经微微颤抖,马超感觉,自己随时可能在下一秒就捉不住那大枪。而他的呼吸也如破陋的风箱,一呼一吸之间,竟是灼热的痛觉,尤其是空气经过那受伤的左肺之时,更是给马超一种针刺的疼痛。 胯下的战马,已经是换下的第三匹了。而此刻,这匹战马也是气喘吁吁,汗如浆下,眼见也快是不行了。 不过,在这战马的蹄下,鲜血浸透了草地上的每一寸土地,形成了一大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泥沼。十几员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与折断的兵刃横七竖八地散落在草地四方,犹如西域商人那大红地毯上点缀的刺绣。 烈日下,地面上血雾蒸腾,马超身影若隐若现,眼前如梦似幻。 这一刻,马超仿佛就是天宫的战神,从云端降到凡尘。 这一刻,羌族部落所有的勇士全部精神都被马超的气势所震慑,浑然忘却了一切。 “天、天威神将军”不知是谁如此轻呼了一声后,所有羌族部落的勇士心中,竟完全不约而同的默认了这个称号。 “马腾这家伙,居然生出了如此优秀的儿子”日谷得基望着场中的马超,虽然欣喜,却也惊愕莫名。 “已经是第十七个了。”仲坚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喃喃说道:“每个都是羌族当中有名的猛将,而且,超儿还是在负伤的情况下” 可是,此等情况,看似风光霁月无限,但其间的苦楚,也就马超这当事人心中最为清楚。他知道,自己此时早已经是油尽灯枯,此时若是随便再出一人,不,哪怕是一位七岁稚子,也能轻易将他击败 而羌族部落阵前的阎行,已经完全由不屑转为惊愕,再有惊愕转为了震撼,最后,这番震撼平静下来后,阎行几乎羞愤欲死:纵然是他当初十年前最辉煌的时刻,也未曾有马超十分之一的战绩与风光 阎行已经忍耐不住了,可这毕竟是自己亲手挑起的羌族与马超之间的恩怨。自己此时若是再食言而肥,亲自出场杀了马超,那不仅不会让羌族部落有一丝感激之情,反而还会引得羌族所有部落不齿 幸好,此刻,已经没有羌族勇士再敢去挑战马超了。阎行紧了紧手中的大刀:无论此刻如何丢尽脸面,也定要取了马超的性命 日谷得基粗中有细,时刻在关注着场上的情势,此刻看到阎行的举动,哪里还看不出阎行的心思急忙待阎行还未出言搦战之时,便抢先高声呼喊道:“那马家妖儿,吃某家一刀” 说罢,日谷得基纵马便朝着马超飞奔而去。而阎行看到此幕,眦目欲裂,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马超用尽最后的力气看了一眼来敌,却只见日谷得基挤眉弄眼跑来,一时自然已明了日谷得基的意思。可惜马超此时连举枪的力气都没有一分,又岂还能再与日谷得基演场好戏 无奈之下,马超只得露出一个比哭还难道的笑容,颤抖着手微举手中的大枪,算是给了日谷得基一丝反应。而日谷得基此时直如影帝附身,口中喝道:“待某家试试你这娃娃还有几分力气” 这一喝之后,日谷得基便找到了无懈可击的理由,看似用尽浑身之力,却又如棉花一般落在马超的大枪之上:那大枪上传来的信息,使得他此时已经感觉到,自己恐怕再稍微用一丝力,就可能将马超手中的大枪磕飞。 “咦,你这娃娃,力气果然惊人”日谷得基看似面红耳赤般正奋力与马超较劲,却背着羌族所有将领,压低了声音跟马超说道:“侄儿,待会儿我会与你仲坚叔叔反水,你只要跟紧我们的部落,定能逃得一条生路。” “不不可,日谷得基叔父,你如此施为,完全是拿整个部落勇士的性命来换超一人性命。”马超也挤眉弄眼努力装出一副与日谷得基拼力的模样,同时也悄悄说道:“超今日有死而已,断然不能让叔父做出如此不智之举。” “休得多言,你想战死沙场,成就一番美名。却让我与仲坚背上见死不救、恩将仇报的骂名”日谷得基再次换了一下姿势,装作不敌马超力气,却又被马超压制的模样,继续说道:“我与仲坚来此之前,就与部落众儿郎商量过,那群小崽子也都知道这些年受马家大恩,纷纷表示此战,纵是整个部落陨灭,也不能让你有一星半点损伤” 听得日谷得基如此说来,马超不禁对这两位有情有义的叔父,以及那些受人滴水之恩,便以性命相报的部落汉子升起了崇敬之心,铭感五内。可再怎么说,马超也不能真接受日谷得基的好意:“叔父,纵然你们可以反水,杀出一条血路,可你此时也感受到了,侄儿此时莫说是纵马奔驰,就连坐在这马上,也没一丝力气了。两位叔父的心意,超心领了” “莫急,叔父早已定计。”只见日谷得基一个闪身,似乎是被马超的巨力击垮一般,胸前破绽大开。 马超也是聪慧之人,立时用这短短时间恢复的力气,装作长枪一扫。日谷得基便飞身从马上跌落下来,口中还惊恐呼喊道:“仲坚,速来救我” 而另一位影帝仲坚,此时相当动情,一幅怒发冲冠的模样,飞身骤马疾驰,口中大喝道:“马家小儿,休伤某家好友若有胆,与你家爷爷斗上三百回合” 马超此时看得两人表演,心中真是感激莫名又觉得好笑,不禁也入戏说道:“也罢,败军之将,杀不足惜,此刻便会会你这黄脸汉有何本事” “哇呀呀你这娃娃,口气当真不小。”仲坚装作被气得暴跳如雷,一把拉起日谷得基后,才继续说道:“我虽然敬你是条好汉,却也不占你便宜。你已经接战多时,又身负重伤。我便给你一个时辰休息时间,待你气力恢复后,再与我决战” 最后,仲坚还装作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抛出一个瓷瓶:“这是我们草原上疗伤的圣药,你拿去,省得日后你们汉人说我们羌人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仲坚你竟然阵前通敌,究竟意欲何为”阎行看到仲坚此时做派,想到平时这两个部落便与铁羌盟有些不对付,心中又怎能不起疑 “阎行,你这狗汉人,除了夸口有一套之外,还有什么本事儿你若是能连杀我们羌族十七员大将,我也会如此同样待你。可惜”仲坚扭头望向阎行,脸上一副不屑神色,继续说道:“可惜,你这狗东西除了敢趁黑水羌戈里不防之时,杀了戈里首领之外,还有什么本事儿” 说到这里,仲坚犹嫌不够,继续火上浇油向着各羌族部落呼喊道:“你们说,我该不该让这娃娃歇歇” 草原上的勇士,最敬重英雄。而仲坚凭借自己的勇武,在此生活了二十多年,早已被羌人们认可。同样,马超虽然杀了他们十七员大将,但他的勇烈,更是赢得了他们的尊敬。仲坚聪慧急智之人,怎能不说到羌人的心坎儿上再加之阎行一贯盛气凌人,不得羌人心。一番相较下,高下立判。由此,仲坚的一番蛊惑,一下使得所有羌族部落的风向全都转向了马超这边。 “让他歇歇”也不知是那个二百五的部落首领,激动之余率先喊道:“狗屁阎行,他要是敢阻止,老子立马率手下的儿郎砍了他” “就是,还说什么不配与你交手,是你不敢与这娃娃交手吧”一人有应,自然就有他人附和,而这句话,便一下戳到了阎行的痛脚。 “我们羌人素来敬重英雄,至于只会背后杀人的狗熊嘛我们可不认” “阎行狗熊,若是有胆,就让马家公子歇歇,可不要自己拉出的屎再吞回去” “阎行哥哥,就让你马超歇歇,他已经打了一个多时辰”好吧,就算是韩英,现在也开始替马超说好话了。当然,她可不是替马超着想,而是不想阎行犯了众怒。 可叹一代大将阎行,此时如被上街游行的贼犯,淹没在数万羌人的唾沫当中,羞愤欲死却又不能反驳,只能狠狠咽下这口气 而马超,看到自己这两位便宜叔父居然有如此演技,真心佩服地五体投地。不过,转念一想,这二人混迹在羌人部落当中,一方面秘密与自己那便宜老爹联络,一方面又要防范铁羌盟暗中下毒手,还要与各羌族部落搞好关系二人若只是鲁莽粗鄙之士,恐怕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这乱世,还真处处出人才哇,随便两个部落首领,都比潜伏里的特工厉害几分 第四十七章 分裂铁羌盟? 仲坚给的那瓶伤药,也不知是何种草药配制而成,疗效端的是非凡显著。刚一涂抹上,马超就感到一股清凉随着伤口蔓延起来,丝丝浸透在胸肺之间,竟使得全力的力气也渐渐恢复起来。 而一个时辰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对于此时早已人困马乏的西凉铁骑来说,这简直无异于是天赐良机。众人抓紧时间歇息一下,吃了一些干粮之后,才觉得力气已然恢复了七八分。 而马超经过这一个时辰的休息,虽然不可能一下恢复到全盛时代。但五六分的状态算是恢复了。而这一个时辰,马超还运用现代养生书上那些简单的吐纳养生之法,来助于身体的恢复,最后竟觉得左肺间的创伤似乎已经痊愈了。 这疗伤圣药,果然神奇马超立马将那剩下的伤药瓷瓶,毫不客气揣入衣服当中,只看得那些羌族部落勇士们也不禁莞尔。 “够了,马超,你已经休息了一个时辰,莫不是还要这样一直赖下去”阎行望望天上的日头,心中早已不耐。 “阎行老儿,今日我定要让你尝尝夸口的后果”马超再度翻身上马,抖擞一下精神后,气势逼人,竟让那些羌族勇士不禁心中暗叹一声好。 接下来的战斗,嗯,与其说是打斗,不如说是两位影帝在相互切磋演技。 你看马超直刺过去的一枪,风声啸啸,威力无匹,可若是离得近了,便能发现,那最后刺过去的力道,恐怕连一只鸡都杀不死。同样,仲坚虽然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看似左右支拙不住,却在别人难以看到的死角下,嘴边还不慌不忙的一翕一合:“侄儿,待会儿我与你日谷得基叔叔” “知道了,不就是反水嘛。”马影帝回道,眼中却暴出丝丝的精光:“叔父,侄儿认为此举并不可取。” “为何” “侄儿已经得到消息,长安援军及家父已经率几万大军深入草原腹地,只不过此时尚未寻到侄儿的行踪罢了。叔父待会儿佯败之后,只需悄悄四处派出探兵,引得两路大军前来救援。届时,阎行老儿,唯有死路一条” “当真如此”仲坚听得已有援兵寻来,心中也是大喜。心想自己与日谷得基原先只想拼光部落,救得马超一命。现在看来,只要自己能及时将援兵引来,不说部落儿郎性命能保下,就说这铁羌盟,也恐怕得受一次重创吧 至于说之后的打算,嘿嘿,眼前这侄儿如此聪慧无匹,算无遗策,焉会忘了青衣羌及白马羌的恩德 “当真如此,届时我们里应外合,定然会让阎行吃不完兜着走。”马超一边继续与仲坚喂招,适应一下自己此时的状态,一边稍稍思索后,继续说道:“这次彻底与铁羌盟决裂后,两位叔父可举族迁至北地郡北方。那里水草丰美,地域广袤,且毗邻扶风郡,最适合两位叔父远离铁羌盟势力范围。甚至,那蝥牛羌、黄羊羌,以及其他与父亲交好的部落,也都可一并迁移至那里” “侄儿远虑,如此一来,铁羌盟恐怕就得分为两派了”仲坚早就想与铁羌盟撇清关系,一直苦无机会,可不曾想,经过马超这一番胡闹,居然真的让铁羌盟那隐隐的矛盾,彻底摊开在了阳光之下。那个时候,估计羌族就会分裂成两派:韩遂一派虽然势大,但内部矛盾重重;马腾一派虽势小,却有朝廷支持。两派日后谁胜胜负,全看两人日后的经营谋略 “好侄儿,不想你竟早有如此打算”仲坚心头震撼,差点没接下马超那虚晃的招式,赶紧变招糊弄一下后,继续问道:“那如何拖得我们去引来援军” “侄儿要与那阎行斗上一场,如此一来,定然能有机会拖得援兵前来”话说至此,马超猛然一个用力,将仲坚给扫落马下 他知道,自己这位叔父,绝不想让自己再冒这风险,不过,事到如今,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也没什么好办法了。更何况,马超还真想看看阎行的武艺,到底到了何种程度 而跌落下马的仲坚也知晓了马超的意思,他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立时就继续演到:“马超小儿,武艺果真了得,今日败于你手,我死而无憾” “你赠我伤药,又给我一个时辰休憩时间。此恩,超莫不敢忘。”马超将大枪驾于仲坚胸前,一幅高人寂寞风范说道:“今日就饶得你性命,日后相见,权是陌路之人” 好一番演技 一旁的日谷得基若不是心事重重,估计当时就想鼓掌庆贺:尼玛,这两人,无论是假动作,还是真感情,其演技简直比自己强上好几个等级啊 那些羌族部落勇士,看到马超如此有情有义,不禁又对马超的好感升了一分。瞅了瞅那脸色便秘的阎行,只觉得两人虽同是汉人,可一位真性情,一位真阴险:这做人的差距,咋就差这么大捏 而阎行此时,简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气炸了 以他一代武学大师的身份,焉能看不出仲坚与日谷得基是在跟马超演戏可此时情况,自己已经处于很不利的境地,又岂能出口揭穿 此时,看到仲坚已然一副悲情男儿的模样下场,阎行早已忍无可忍,急声怒喝道:“马家小儿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阎行胸间怒火中烧,驾驭胯下那大宛良驹,只在数息之间,便以风驰电掣般驰到马超面前。而马超此时却一副欠揍的表情,环顾了四周那羌族部落及身后的西凉铁骑之后,才缓缓说了三个字: “你不配” 这三个字,立时引得羌族部落所有勇士哈哈大笑,而马超身后的西凉铁骑,更是笑得前仰后俯,更有些机灵之人,还出口贬低过来: “哟现在觉得我家少主勇烈了可先前某人不是很骄傲吗” “我无知,我骄傲啊” “呵这拉出的屎,也不知道再咽回去,是何滋味” 而其中最狠毒的,是跟马超时间最长的庞德,只见他待那些西凉铁骑说完之后,才悠悠念了一句:“生平不识阎彦明,便称脸厚也枉然啊” “尔等狗贼,欺人太甚”阎行此时简直就像找个地缝钻下去,可想到马超一系列的表现,又知自己今日必须除掉马超眼下这情况,自己还真被逼得毫无还嘴之力,真生生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辱人者,人恒辱之”马超信手将大枪一挥,只觉经仲坚喂招引导之后,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适应了七七八八:“阎行,今日,我就接受你的挑战好让你知晓,西凉之锦的名号,绝不是你这种人可以随意侮辱的” 第四十八章 宿敌 之前马超说得英武,但真与阎行对阵之时,才知晓这位有些西凉第一高手的阎行究竟有多恐怖。 阎行早就被马超给气得上了天,此时看着马上就可以砍下马超的头颅,竟然笑了起来,但那种笑却不是人的笑,而象是野兽的狞笑。他见到马超,就似一头狼看到的猎物,一双灰蒙蒙毫无表情的眼睛里,放射着冷酷嗜血的光。 马超知道,在用气者顶峰接近武道之心的瓶颈间,还有一个微妙的掌控,那就是势此时,阎行已经将心中怒极的气势化为巨大的隐形力量,正随心所欲地操纵变化莫侧的杀气,欲形成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对马超肉体和意志上进行全面冲击,寻隙一举击溃马超。 而马超心中一凛,立时将继承那历史上那位锦马超的势点燃起来,顿时,一种冰寒决然的气息从马超周边升起,一瞬间,空气中似乎暴裂了小小火花,两人的战袍似乎都猛的抖动起来。两者已纷纷将杀气凝成实质,静待石破天惊的一刻 或许是阎行一直低估了马超,而此时看到马超竟然也领悟了势,心中的恐慌更甚,急不可耐要将马超斩杀。所以,在马超的气势还未凝聚完毕之前,阎行便纵马合身扑上,手中大刀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一招泰山压低,呼的一声,便劈出去。 马超也不慌张,手中大枪一振,竟幻出一抹奇诡残影,唰的刺出后,正刺在那刀刃之上。 叮 一声脆响,阎行的大刀顿时被封开。 阎行只觉一股巨力涌来,险些令手中大刀脱手而出。 心里面不由得一惊,本能的在马上一个侧身闪躲,刀光诡异一闪,几乎是擦着马超的身体滑过 好险 马超心中念头未落,二马错镫,马超在马上一扭身,大枪横扫而来。 阎行连忙挥刀封挡,就听铛一声响,那大枪上传来的巨力,只令阎行手臂发麻,几乎握不住大刀。 “小子,看不出你年纪不大,力气却是不小不过,今天你遇到我,便休想活命。” 而马超听到这句话,心中也不由得一惊:阎行这句话,明显是告诉马超,刚才的两招,不过是试探而已。而自己自从穿越后,恐怕也是得了一些福利,力气日日有所增长。可此时看来,自己这蛮横的力气,竟然对阎行没一丝作用更何况,自己能挥出那一击,还借助了马镫的作用 而此时,阎行已然又拨马盘旋,舞刀而上。 那大刀重达几十斤,在阎行手中,却好像灯草一样,毫不费力。 这就是三国乱世里,真正骁将的本事吗 马超一咬牙,催马便迎上去。手中大枪上下翻飞,舞出重重枪影只听叮当声响不断,二人在这数回合中,刀枪交击有十数次,身体均在空中化为一黑一白两道虚影,让人看也看不清招数。 这时,羌族部落的勇士们才觉得阎行那家伙虽然阴险自大,武艺上却也不算妄言。日谷得基与仲坚看得两人交战正酣,无暇他顾,急忙唤来身边亲卫,派遣他们秘密离开战场,四处去寻找长安援兵及马腾大军。 而场中离马超与阎行最近、脸色也最凝重的,就是庞德庞令明。 庞德日后可是跟武圣单挑的虎将,此时虽未成名,但在武艺上的造诣已早有心得。而这些人当中,唯一能看清阎行与马超交战招数的,也唯有庞德。只不过,此时庞德脸上的凝重之色愈发凝实,竟如滴水一般:少主天纵奇才,然毕竟年少,境界或许不比阎行低。但少了阎行那千百次死中逃生的感悟,这场战斗,恐怕 果然如庞德那番感慨一般,马超与阎行再次分开时,只觉自己整条手臂,都快没了感觉。 冷汗,在不知不觉中湿透了后背:阎行那家伙,用气之道,竟然早已可以气御力,而那招数和角度,竟是意想不到的刁钻 马超看着阎行,不禁感到了一丝后怕 方才电光火石间的交锋,马超根本无力还击。阎行的大刀快如疾风暴雨,刀刀奔要害而走,狠辣异常。而且,刀沉力大,每一击都有千斤巨力。饶是马超此时已经全然接近强盛之身,也有些抵挡不住阎行的大力。 和阎行交手之前,马超自信满满重生以来,他也算是战无不胜。尤其是眼前,他连挑羌族十七员大将,更是生出了骄赫之心。 可此时,那些对手和阎行比起来,简直就是一群渣,一群只知道用蛮力的傻鸟。 西凉第一高手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马超努力平稳住气息,心知若这么打下去,他必死无疑。 回首看了一眼庞德,他知道,若是自己与庞德联手,定然可以将阎行杀死。甚至,自己若是之前就让庞德出场,那庞德也可能与阎行打个平手,届时自己再上场,说不定也能战胜力气耗尽的阎行。可现在 之前,那员羌族小将喊出天威神将军之时,马超已然听到。这称号,也就是历史上那位锦马超在后二十年才得到的称号。 东汉乱世,拼得不仅仅是势力,有时候,实力也是其中一种。而这种称号,也算软实力的一种。就如马腾与羌族各部的关系一般,看似没啥作用,但若是利用的好,直可以抵得上数万大军 所以,此时再让庞德上场是不可能的了。自己必须战胜阎行,奠定天威神将军这个称号 因为,日后若是想与韩遂分庭抗礼,除了朝廷的帮助外,马家自身的武力和威望,也是凝聚羌族部落的必要因素 马超和阎行又交手五六个回合后,已经隐隐抵挡不住。阎行的大刀却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大,直逼得马超拼命招架,才堪堪抵挡住阎行的攻势。 而此时阎行眼中的杀机,越来越盛。马超能支撑这么久,倒是有些出乎阎行的意料。惺惺相惜那是小说演义中才会出现的事情 毕竟,马超与阎行虽然没有杀父夺妻之仇,但两人彼此心中恨意,早已滔天入地,大有不死不休的意味 所谓宿敌,或许就是如此 第四十九章 天威神将军 马超越是厉害,阎行心中的杀意就越浓。 若留此人活下去,早晚必成西凉的祸害,而自己,也定然会死于此人之手 想到这里,阎行心中便有了决意。二马错镫之后,他拨马又杀回来,手中大刀在空中嗡嗡作响,画出一道道圆弧,幻化出万道刀影。 说实话,马超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精疲力竭。加之身体的伤还为痊愈,此时已经有些气力不竭的感觉了。若不是自己靠着马镫这秘密武器,能够更好的保持身体平衡,发挥马上的战力,或许早就被阎行击败了。 可现在,阎行这最后的招数,刀沉力大,已经根本不是他现在可以抵挡得住的。 眼见阎行再次冲过来,马超知道,是时候拼命了 心神合一,与体内那锦马超的战意合二为一,呼吸一致。马超松开了缰绳,双手紧握大枪,咬着牙迎上前,眼见二马照头,马超猛然发出一声巨吼,大枪在手中划出一道弧线,全身的劲力在刹那间集中于两臂,“阎行,拿命来” 嗡 手中大枪挂着一股风,便劈向阎行。 随着这一枪劈出,马超整个人的精神都集中在大枪之上。 不错,这一招的确是劈出 长枪历来讲究灵动多变,如游龙、似惊凤,可马超却偏偏将大枪化作大锤一般的重武器,运用此时身体那如火热的战意,竖劈而去 这一刻,马超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体内的某处关窍似乎跳动了一下,无穷的劲力便在刹那间凝集在双臂之上,那大枪在劈出的瞬间,出现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加速。就听噗的一声巨响之后,漫天的血雨喷射,瞬间就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 可惜,这血,不是阎行身上的,而是阎行胯下那大宛良驹被生生劈成了两半 那一刻,阎行也看出情况有些不妙 他先前已经试探出了马超的力量,最后一刀可谓势在必得。 哪知道马超最后竟将大枪直劈,还突然出现了一种奇异的变速,阎行匆忙间无可封挡。急忙操纵胯下大宛良驹后移,可马超的大枪明显比普通长枪要长出许多,那一劈之下,竟直接劈入阎行的战马头上,连头带身直接给劈成了两半儿 若不是阎行后退及时,恐怕自己的身子也会同那战马一般。 那一刻,阎行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这家伙,竟然在生死间领悟到力量的运用法则难道,此时他已经领悟到了武道之心 不,不可能 自己千百次生死拼杀,仍旧领悟到不那一层机缘,他今年不过才十五岁,哪里能一下就领悟得到 可此时,马超面色波澜不惊,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空明的状态。他此时身上的杀气凝重威武,不断扩散,使得整个战场三米之内的气氛都变的肃杀起来。可后一瞬间,那杀气又化为无边的银色雨丝,铺天盖地,最后却于刹那间重新合成一条银线。 攸然之间,未经任何人指点,马超脑中似乎升起了一种难以诉说的明悟:武道自古就有心技一体的说法。所谓武道之心,是指能不滞于一处,似看非看,综观全局的境界。只有做到了全局尽在心的掌握之中,才能做到随心所欲地运用武功。 武艺的最高境界为武道,而武道的最高境界:心技一体。 若是想凝成心技一体的武道之心,必须先找到自己的势,由势开武,由武入道,最后才凝道为心,此番过程,才算的是武艺大成。 之前的用气御力,不过是小乘技法而已。而武道之路不仅一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武道,按照自己选择的方向走下去,练势开武,循序渐进,方才可以看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片蓝天。 而马超,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势,那就是兵行险招、剑走偏锋,运用无匹狠辣的锦色杀气化为实质,暴烈开创天地,便是他的势 想通这点之后,马超身上那股锦绣杀气立时消弭不见。而他整个人的身体,也觉得如被抽空一般,虚弱下来。不过,马超心中最后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手中大枪仿佛已经和他的生命结为一体,血肉相连。枪就是人,人就是枪,再也不能分割。 “少主,你已经领悟到了武道的最高境界”庞德也是用气御力巅峰当中的佼佼者,此时看到马超的风貌,焉能不想到武道一说 “不,武道之心一途,博大精深,非一日之功能够幡然领悟,需靠天资悟性与不断的生死间徘徊才能窥得门径,不过”马超笑着对庞德说出自己的心得体会,可当看到阎行还在一旁傻愣着偷听,不禁立刻闭上了嘴:老子用命悟出的绝招,凭啥让你不劳而获想知道自己也拿小命悟去 而此时,胜负已分,且马超还是以一种极其霸道震撼的形式结束。引得在场所有羌族部落勇士心惊胆颤,而之前那个呼喝出天威神将军的羌人,更是惊得下马拜服 仲坚与日谷得基看到此等情景,微微一震之后,立时明白了这是可给马家捞到极大声望的时刻,两人立刻吩咐手下勇士高声呼喊天威神将军口号。 “天威神将军”白马羌与青衣羌的勇士衷心嘶吼。 “天威神将军”立时,一些其他部落听到这两部落呼喊,也随着呼喊起来。 “天威神将军”最后,整个羌族部落的所有人,全都认可了马超这个新称号。同时将他们的尊敬和畏惧的感情赋予马超这个十五岁的少年 声声如潮、久久不息,纵然马超是他们这些羌族部落的仇人,但这并不能阻止羌族儿郎对英雄的憧憬和向往。毕竟,在羌人的血液当中,就流淌着服从强者、跟随强者的率真性情,而像韩遂那般用阴谋诡计和制衡手段才取得盟主之位,他们虽然服从韩遂的领导,但内心当中,却难以认可韩遂为人的。 形式似乎看起来很好,马超用独特的个人魅力,赢得了羌族部落的心。可事实上,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抵不过一个小小的牌子。 果然,阎行在震愕当中反应过来后,看到羌族部落的反应。心中惊惧不堪,急急拿出铁羌令高举入天,气急败坏嘶吼道:“铁羌令一出,诸部臣服我现在下令,全力诛杀马超” 第五十章 突围! 马超欲就地诛杀阎行,抢了他的铁羌令牌,可阎行也是狡诈多谋之人,焉能看不出马超的意图先前拿出铁羌令的同时,就已经摸到了那被磕飞的大刀,横刀而立。 马超纵然已经真正领悟到了自己的势,也开始迈入了由势开武的门槛,可先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已经完全耗尽了他的力气。此时纵然有心诛杀阎行,也没那个能力了。 幸好,庞德这员成长型、高智商骁将,立刻领悟了马超的意思,纵马便直取阎行。可就是庞德这一击,立刻使得阎行的手下蜂拥而动。而那些臣服在铁羌盟下的部落,此时纵然再欣赏马超,也不得不举兵来攻 一时间,尘烟四起,战马长嘶,排山倒海的敌骑如洪流蚁群,翻然攻了过来。即便是之前已经领略过那种数万人齐攻情景的马超,也对着这如包饺子一般的攻击,丝毫没有任何应对之策 敌人越来越近,而随着这些铁骑的临近,之前那股酝酿已久的壮烈拼杀之气,顿时也化为了一声发自心灵深处地怒吼,马超知晓一切都无意义,最终竟奋起最后的力量,催马向排山倒海一般的铁骑洪流迎了上去:“西凉铁骑,有死无生” “西凉铁骑,有死无生”不用回头,马超也知道,身后,是那数百余骑锐士紧紧相随 同时,也就在这一刹那,马超亲耳听到了日谷得基的嘶吼:“他奶奶的人死不过碗大个疤,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儿郎们,随我一道,反了铁羌盟” 日谷得基这一吼,差点让马超从战马上跌下来:这么没技术含量的战前动员,实在是太没水平了 幸好,之后仲坚的嘶吼,才将日谷得基的反叛给作了注脚:“韩遂无道,阎行骄横,我们羌人跟着铁羌盟得过什么利益部落厮杀不断,儿郎血染沙场,为的,就是韩遂的势力越做越大” 一些已然奔袭起来的小部落,听到仲坚的嘶吼,甚至停下了马步,这说出了他们心声的话语,使得他们不得不静听接下来的话语。 “西凉马腾,对我们羌族早有大恩。董卓肆虐之时,马腾曾力护我们羌族;耿鄙当道之时,欲杀我们羌人冒功,又是马腾奋然挥兵反叛还有,那些受过马腾恩德的部落,你们难道就真的要杀了他的儿子” 此话一落,那些停下来的羌族首领纷纷应和,甚至,一些还在奔袭当中的部落勇士,看到西侧这一方陷入停滞,也纷纷放慢了冲锋的步伐,努力竖起耳朵倾听仲坚的呼喊。 “今日,我白马羌及青衣羌勇士,为报马腾大恩,也为他反上一次反正跟着那铁羌盟,除了为之征战外,还要被那些无耻媚骨的部落吞并。老子宁愿战死,也不愿活得如此窝囊” “喝反了铁羌盟”血气涌动,仲坚的话,句句说到了那些小部落首领的心中。加之与马腾有过往来,深深敬重马腾的为人,心思转圜之下,先零羌浑图、钟存羌日渥不基等其他小部落竟也跟着仲坚和日谷得基反了起来 一时间,这西方一侧,竟生生成了马超的活命之路,而之前一开始的奔袭冲锋,马超就是向着西方而去 “仲坚,你敢妖言惑众,罪该万死”此时被庞德缠住的阎行,听得仲坚呼喊,心中急怒相交,一不留心,便被武艺丝毫不输于他的庞德斩上了一刀 而也就是在这短短的一刻,阎行的部队以及那些羌族部落已然冲了过来。庞德无奈,只得放过阎行,纵马循着马超的后尾,拼杀而去 冲杀在最前方的马超,于杀入蚂蚁般人潮的瞬间,向前旋转着连刺三枪,迎面而来的三柄铁矟应声而断,鲜血和脑浆溅了马超一身一脸,枪势未衰,向左右来回摆挡,两边的敌军顿时惊呼着掉下马来。 刚突破第一层人墙,前面七条铁矟不约而同地将目标都对准了马超,一齐攒刺。刚要抬枪抵挡,马超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浑身力气早已用尽,手中大枪有些竟然递不出去的感觉。 赶紧左手拔刀出鞘,在身前搭住一条刺来的铁矟,就势向左面划了一个圆弧,利用它将左面的来矟尽数荡开,同时右手大枪斜斜地向右边一拨,总算把这七条铁矟全都向两旁排开。接着马超深深吸气以压住那左肺间的伤势,在战马交错时双手同时挥舞惨呼声中,两颗人头和七八条手臂裹着血光滚落到地上。 可忽然身下战马一个踉跄,马超登时失去了平衡这匹战马已经奋战多时,此时也如马超一般,丝毫没有气力再奔走了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正巧左面一敌挺矟当胸刺来 危急之中,马超只得微微侧身,这一矟直穿过马超左臂,足透过去一尺长剧痛和鲜血一同涌出,马超大叫一声,先手腕一翻,用环首刀割断了矟的木柄,随即向前直捅,将刀身整个儿送入那敌兵的腹部。 此时马超只觉得头晕眼花,前生那种朝九晚五上班的日子,在这战火纷飞的乱世,似乎只是南柯一梦。而此刻最真实的,是前面仿佛还有数不清的长矟向马超涌来。偏偏他左手刀又刺得过深,似乎被那敌兵的脊椎卡住了,马超赶紧用右手催动大枪,在身前连划了两个圆圈,四五枚矟尖都落在地上。 此时双方都在策马疾冲,稍微迟了片刻,两马交错而过,环首刀已再没机会拔出来了。马超不得不改为全力握枪,一口气向前连环攒刺出十多枪,前方六名敌兵胸口和咽喉中的鲜血狂喷而出。 敌骑见到马超这般威势,无不惊得呆了,看着马超策马向他们冲去,随着一阵慌乱的惊呼,他们向两边闪开,自动地为马超让出一条路来。 而再度冲杀了一阵之后,马超豁然感到眼前一亮:自己已然突破了敌军的第一波围困远处,已经能看到白马羌与青衣羌正跟那些死硬派的铁羌盟部落拼杀 马超心中信息莫名,不禁感慨大吼道:“众将士们,我等已经突破敌阵” 可突然,竟发现身后竟只有寥寥无几的应和之声。马超蓦然回首,发现原本跟随着自己冲锋的数百西凉铁骑,此时竟还只剩下十余骑余光尽出,正是一个西凉铁骑被四五名羌族勇士乱刺分尸的惨景 战场上,并非每个人都是如马超一般的强者。更多的,是用性命来祭奠士兵使命的英魂 马超蓦然感慨,心中竟如刀绞一般疼痛起来。而眼中,也潸然留下泪来 第五十一章 浴血搏杀 就在马超心思感伤的时候,忽觉小腹剧痛,右侧不知何时杀出一名敌骑。也不知他用什么利器刺中了马超,而几乎就是这一瞬,那已然冲破的敌阵渐渐又有合拢的趋势,马超心中不禁感慨战场上的瞬息万变,一边咬着牙横扫一杆打在那敌兵面门上,那敌兵大叫着从马上摔落,随即那喊叫就变成了痛遭马蹄践踏的哀号。 一边又忍着伤痛加速向前冲突而去,前方又有一名不肯让开的敌骑挺矟刺到,马超奋起全力一枪纵劈,将他从座肩颈部直切到右侧腹,花花绿绿的内脏流了战马一背。 再低头躲开来自右侧面的攻击,在马身并排挨在一处时,马超抬腿重重一脚踹在那骑士的战马侧腹上,力气之大,使得战马哀嘶着向另一侧打横蹿了出去,顿时和后面的几个敌人撞在了一起,敌阵乱做一团。但由于抬腿的动作稍大了点,马超只觉得胸口伤口又被扯开,灼热的痛楚袭来,顿时一大口血喷在马背上,两眼金星直冒。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又有几名敌人见马超势弱,不知从哪里又钻了出来,四五条长枪刁钻地向马超身下刺去。一个猝不及防,马超胯下战马的胸腹都被深深刺中。在敌人得意的欢呼声中,这换下的第三回的坐骑,带着马超一同向地上跌倒,口鼻中流出汨汨的鲜血,眼见不活了 此时,马超才由衷感觉到一匹战马在战场上的巨大作用。相信,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句话,并不是仅仅指一人一马的神骏,更是因为两者强强联合,使得世人的嫉妒和钦羡最后才化为了这一句评价。 在战马即将倒地时,马超强撑着就地向右边滚开,大枪随即冲天而起,寒刃顿时化为无数条银线,击杀开去,敌人没有想到马超的反应如此之快,猝不及防下都变成了空中飞散的热血和肉块 马超这才有工夫环顾四野,周围的敌兵稀稀落落,回首一看,原来自己已经完全冲破了敌人第一阵那密密的骑兵。而身后庞德等人竟一个也找不见了,马超一咬牙,挥舞大枪赶开靠拢的敌人,返身向来路步行着赶回去寻找他们必须牵制住敌人的包围 假如这次苍天无眼,那马超决定,就是要死,也要跟浴血的同袍们死在一块儿 用力将手中大枪直刺一员羌族勇士,将他从战马上掼下来,马超随即爬上那个倒霉勇士的战马继续向回赶,途中有几个敌兵回头看到了马超,随即便被一股惊惶恐惧的气氛笼罩,大约早被马超刚才那疯狂的厮杀给震慑住了,看到血葫芦似的这座魔神竟反身又冲了回来,这些人一时无人敢硬撄锋锐,呼啦一下向两旁为马超让出道路。 毕竟,战死不可耻。但无意义的送死,却是极其愚蠢的这些羌民们虽然勇悍,但还不至于连人类正常的恐惧情绪都消失。 马超此时也无心杀戮,借着自己杀出来的凶煞模样,渐渐追上了阵中央那密集的羌骑兵,然而,此时马超全身上下七八处伤口都在淌血,头晕眼花更无暇跟前方那些敌人厮杀,恰巧那些骑兵也如先前那些敌军一般,见到马超就惊惶避让,马超便索性加急催马穿了过去。 跑出大约又二百步的时候,猛地一声惨呼传来:这声音马超相当熟悉,赶紧凝聚目力向声音来向望去,只见右前方有一人正被抢骑兵四条长矟前后插着挑在了半空,犹未死透,正发出他最后凄厉的痛呼 那人正是自小追随了马超多年的亲卫他七岁那年便被升任为凉州军司马的马腾买下,侍奉于马超身边,与马超关系非比寻常。 此刻,马超突见这亲卫如此惨状,如中雷击,一时只觉肝肠寸断,浑然忘却了自己的伤痛,大力催马狂呼乱喊着冲上去。大枪化为手中的光芒,如一条吞噬生命的残影,所到之处,残肢、断臂、头颅、溅血猝向两边急喷,霎时间便开出一条血路。 势如破竹般的冲杀,也惊动了四周的敌人,见马超这般凶神恶煞似的冲杀,无不心胆俱裂,纷纷后退几步,拉开了与马超的距离。而前面那些挑起马超亲卫的四敌,丢下那亲卫身体转身纵马就逃。有一个稍微慢了一点,被马超赶上去一枪搠中后心,随手挑得飞了出去。 那名亲卫的身子这时才软软落下,被马超一把接住。只见他全身上下也不知吃了多少矟,早已被鲜血染红。被马超放在马上后,他双眼圆睁而失神,仿佛已经认不出马超是谁了。忽然一会儿只见,他眼睛又亮了起来,想要说话却从嘴里不断地涌出血沫。 而这时四周敌人又有围拢上来的,马超怒极发疯,将之蛮横斩杀之后。再低头一看,不由大恸:那名亲卫便在这一时间,就已然断气了。 马超悲声长啸一声,如受伤的头狼对月悲嗥:此时四面人头涌涌,尽是敌骑,亲卫是离主将距离最近的人,下场尚且如此,那其他人的命运可想而知 马超脑子昏乱,眼中立时被血色浸染,怒吼着竟再次拨转马头,反向对着敌阵最深处杀去。他这疯狂的举动和无坚不摧的暴虐,使得一小部分的敌阵竟如遇到了沸水的积雪,瞬间崩溃融化。马超所到之处,再无人敢与之为敌,纷纷作鸟兽散。 忽然之间,疯狂中的马超感到自己的大腿似乎被狠狠刺中,抬眼看去,面前陡然出现一名怪异打扮的人。马超来不及细细查看他的面容,便觉全身猛地一冷,整个人随之就被惊涛骇浪似的杀气所包围 鲜血已经粘住了眼皮,马超也没有心情再去分辨那刺伤自己的那敌将是谁,当即也不管其他,只是咬牙猛冲。忽然他又感到一个尖锐的兵器当胸刺来,那种锐利的劲风激得胸口的伤处发出巨痛,才让马超多少恢复了点神智。 马超赶忙用大枪向外一架,只是那敌人的一刺实在非同小可,这一架竟没能完全架开,长矛一类的武器深深刺入马超的右肩。马超陡然又被剧痛刺激,整个人都暴怒酷烈起来。大声嘶吼一声,也不管什么招数,便趁着两匹马已经贴在了一处的时机,硬迎着那长矛冲去,使得长矛的将自己的右肩狠狠地刺入更深 敌人的长矛受不住大力,顿时“啪”地一声折断。而就在这一瞬间,那敌将似乎还临危不乱,擎着那半截长矛,夹头就向马超的缨盔砸下。马超再次吃痛,状若疯魔,睁眼咆哮起来,一张原本英武俊逸的脸孔,竟如地狱里的恶鬼一般:“贼子好胆” 那敌人此时真被马超狰狞的脸孔和暴虐的疯狂给吓到,尤其是那声大喝,立时让那敌将失了心神。马超舔了舔嘴边的鲜血,一个回身便伸出猿臂,一把将那敌将从旁边的马上提了过来,那敌将尖细的声音顿时在空中惊恐大声哭叫:她竟然是个女的 生死战场上,哪讲什么男女之别可脑中灵光一闪,马超放弃了立时勒死那女子的想法,福如心至般回想到一个细节:探马回报,给阎行铁羌令的,就是一名女子 仔细看了看这女子的面容,纵然马超此时重伤在身,眼力模糊,也不禁感叹:好一个英姿飒爽、姿颜俊秀的女将 一想到这个女子可能会带着自己及部下逃出这包围,马超立时便收了杀心,一拳捣在那女将的后脑勺上,将那犹在自己怀中挣扎的女将打晕了过去。 马超无暇他顾,此时一心想着如何利用这女子的身份,来榨出最大的利益。纵马继续前奔之时,他放声厉笑,声音远远地传开:“你们尽管上啊谁敢再杀害我西凉将士,我就先杀了这员女将想必,你们这些人,也知晓她的身份” 周围的敌骑看到这一幕,早都骇得魂飞魄散。“轰”地一声,四散奔逃而去,再也没有敢与马超作对之人。仿佛是连环扣一样,这些士兵的恐慌好象水波一样扩散到全阵。 马超心中一喜,自己的诈唬果然蒙对了此时战场气势敌消我长,前面骑兵乱冲乱逃,将后面不明所以的敌人一齐冲散冲乱,整个阵型仿佛累卵一般崩塌。马超狰狞狂笑,咆哮着在乱军中往返践踏冲杀。 最终,马超意识渐渐模糊,恐惧和痛苦都在慢慢离体而去,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在死之前,要报仇,为那些躺在草原上的西凉将士们报仇,为自己报仇要杀死阎行,杀死所有的敌人 第五十二章 由势开武 人影不停地从眼前晃过,敌人在惊慌,在哀号,在奔逃。 身上似乎又增加了新的伤口,但马超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抡枪,再刺出。血花不断地在眼前喷起,令人麻木。 只有杀,不停地杀 才能缓解脑中那如索命冤魂一般的执念 霎时间,马超在血海当中,只觉全身一震,好像有无数杀气的细流从自己身上迸发出来,仿佛火山爆发一般,形成吞没一切的狂潮。 他木然地看着手中的大枪仿佛不受意识的控制一般,自然而然地运动起来。 眼前失却了所有颜色,只剩下一片血红。 那一刻,马超仿佛觉得,是体内的战魂苏醒,是那个从未将性命放在心中的西凉锦马超在替自己操纵着身体 那一刻,马超已经抛弃了自己的势,因为势只有在宁心静气之时,才能将体内的所有气力融于一线,而在这数万大军乱战之时,这势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那一刻,马超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一种武,但这种杀戮的武,却不是他本身的武,而似乎是体内那西凉锦马超觉醒,由剑走偏锋的势直入暴烈杀袭的武 这种武完全将势引导化为一种无可匹敌的劲气,在随意穿透点染在敌人的身上,而随后,被劲气侵染的敌军身上,立时就会迎来一柄大枪的突袭。或是直刺、或是横扫、或是竖劈,这个时候,根本已无招数可言,唯一的动作和结果,就是杀戮和死亡 而此时的马超,也很矛盾的陷入了一种精神分裂的境况当中:一方面,他自己清楚感觉自己的出手和杀戮;而另一方面,他似乎又是那抱着怀中俘虏、纵马行进的马超,在看着一尊杀神用无可抵挡的杀气,冲杀出一条血路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忽然一阵巨大的号角声响起,这巨大的响动好象一只巨手,才强行将马超即将泯灭的意识唤醒。终于,那种分裂的意识猛然间合为一体,顿时躯体又感到所有的痛楚都叠加起来一般,尖锐的刺在神经上,那种仿佛要被扯成无数碎片的痛苦,令马超忍不住狂叫出声。 肉体的巨大痛楚,终于让马超完全清醒过来,他剧烈地喘息着。而先前似是而非的一切,正在不停地提醒着他,自己仍然还活着。而此时,鲜血顺着马超臂膀流得满手都是,又滑又粘,几乎使马超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大枪。 昏黄的天空下,马超孤零零的立马在战场上,四周那些活着的敌人都早已远远逃开。脚下是一大片暗红色的泥沼,无边无际地向四面延伸开去,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与折断的兵刃横七竖八地散落四方,犹如地狱里的恶鬼方才在此索食勾命一般。 仔细回忆着刚才仿佛迷茫不清的情景,马超艰难地喘息着,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在那瞬间,自己似乎由突破了,居然触摸到了武的境界。可惜这种武,却不是马超心中那种长虹贯月的俊秀飘逸,却是只剩下单纯杀念的毁天灭地 马超用力眨了眨眼,终于已经看到庞德还有几十名幸存下来的西凉骑兵仍在顽强奋力突围。而西方那一侧,青衣羌和白马羌已经顺利撕破了敌军的阻击,正率领着其他部落勇士在接应自己这一小伙儿部队。 而就在此时,马超却看到了不敢相信的一幕:远处烟尘滚滚,敌人已不是在前进,而是在潮水般地退走,整个铁羌盟的兵团仿佛坍塌的雪堆一样陷入了慌乱的溃败。 怎么回事 难道是 果然,如马超预料的一般,在隐隐约约之间,马超似乎听到东方与南方传来两声怒喝: “贼人休走,大汉飞将吕布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授死” “众部落休要乱战,勿伤吾儿” 是贾狐狸和自己老爹终于到来了吗 马超吃力的眺望东南两方,登时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痴痴望着,不禁热泪盈眶:东面几里远处烟尘滚滚,正有部队正在开来。看那旗帜,赫然写着九原吕布 难道长安派出的援兵,是那只被誉为世之虓虎的吕布 再一愣,只觉是一瞬的时光,马超便看到一团熊熊燃烧火焰的遽然飞袭而来,待渐渐离得近了,马超才看清,原来那熊熊火焰是一匹巨大的红色战马,修长而劲健的四肢上,条状肌肉好似钢筋铸就一般,光滑而富有活力的皮肤明亮鲜艳如炽烈的地狱之火,在狂风中随风摆动的赤色鬃毛犹如万道火蛇飞舞,在阳光下骄傲的奔驰着、燃烧着。 那匹战马在接触敌阵的一瞬间,只听一声马嘶,余音未消,红光已然急速膨胀直至填满马超的整个视野。狂岚骤起,刹那间,马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远方的吕布似乎竟然就此消失不见。还未从震惊中恢复,一股锋利无匹的杀气便充盈天地,而敌军阵中,那些士兵纷纷如稻草朽木一般,被吕布摧烂而开,而吕布身后,三万并州狼骑跟随着吕布的身影,嗜血而有冷漠得施展这突驰之术,正在不断撕裂着敌军的缺口 而南方,果然是自家的马字大旗,旗下那员大将面鼻洪异,身躯魁梧,披挂着兽身吞蟒战甲,手持与马超一般的大枪,正是马腾。而在他身后,那位满脸疤痕的大汉,正以一副焦急的神色在奋力砍杀着面前敢于阻挡他的敌军,正是丑哥黄渊 虽说马腾的战力没有吕布那般惊世骇俗,但或许是众羌族部落都知晓马腾的恩义,竟大多不愿与马腾正面为敌,纷纷装作不敌的模样退去。如此一来,马腾这边杀戮虽然不重,但突进速度却也不慢。看样子,似乎还能比吕布那边更快行到马超的身边。 这一刻,风轻轻地吹拂过马超的面庞,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味使得整个天地都为止窒息。马超看到两路大军已然到来,而西侧青衣羌和白马羌也杀散了那些死硬的铁羌盟敌军,知晓此战最终是自己胜了 而就在这一刻,心中所有的执念一松,马超猛然便觉得天晕地旋起来。正待昏倒之时,怀中的感觉让马超知道自己还抱着一人。奋力低头看去,那被马超砸晕的少女虽然已经苏醒,但却依然缩在他怀中,丝毫不敢动弹,只是明眸之中的眼神却那么复杂,那是恐惧、惊异和迷醉混合在一齐的光。当她看到马超向她脸上扫视,她赶忙紧紧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不断颤动。 而马超,似乎在晕倒之前,还苦笑了一下:这丫头,居然还想以装晕来迷惑自己只不过,她是装晕,而自己,恐怕是真的不愿再醒过来了。 第五十三章 蔡琰心思 蔡琰静静凝视着马超那安详而坚毅的面容,那眼神与其说是专注,倒不如说是贪婪。 是的,虽然自小就接受父亲那里的儒家教化,但爱美之心的天性,又岂能被那些教条圣道所束缚 哪家少女不怀春正何况,蔡琰此时的年纪,正是豆蔻年华一枝春的时候。小小的心灵当中,早已经有了对未来夫君的想象。 在遇到马超之前,蔡琰一直认为自己未来的夫君,定然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青年才俊。而对于那些马上征战的武夫,在以前蔡琰认为,那是粗鄙鲁莽、满手是血的屠夫,是父亲口中那种祸乱社稷的罪人 可自当她见马超的第一眼,就已经被深夜里那一袭锦白色的光芒给吸引。她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脑海中那粗鄙鲁莽的武将,居然还可以那般英武俊逸。他的气质,如刀锋,如利枪,在自己猝不及防的时刻,就以一用防不胜防的姿态,直入了自己的心中。 而之后,那次峡谷遇袭,马超纵马跃过障碍来救援她的英姿,以及率领万千健儿勇士突袭的勇烈豪胆,就此深深印在了蔡琰的心中、脑中,而每当夜深入睡之前,蔡琰总是将马超那番英姿在细细回忆品味一遍,才能安然入睡。 也是从那次之后,父亲也就不再教导自己那些经书史集,而是开始传授战国策、尉缭子等兵书,甚至,更多的,父亲教导自己的,是卫青、霍去病纵横大漠,扬汉武之威的豪情壮举。言谈举止之间,竟对霍骠姚的辉煌倾羡不已。 蔡琰知道,是扶风郡遭遇羌族劫掠的情况,使得父亲的目光转移到这些上面。但她却不知道,这其间,居然还有马超独领一万西凉铁骑,深入羌族腹地直捣破羌部落的事情 那个时候,蔡琰心中竟觉有一丝难以明说的疼痛。她怪马超临走之前都未向她辞行,更怕马超一去不复返。而当她再度听到父亲在那里夸赞霍去病的丰功伟绩之后,她却第一次出言驳斥父亲,她说,霍去病纵然是大汉最辉煌的流星,可他却不是一个好丈夫 那一刻,蔡琰第一次将父亲驳倒,而脸上,却羞起一抹红晕:自己何时已经想到妻子丈夫之事 可当她得听到马超被铁羌盟围困在草原大漠的消息后,一颗芳心竟再也不能平静下来,每天最多的,就是看向郡府的大门,期待得到马超的最新消息。 终于,蔡琰等到了马超回归扶风郡的消息。那一刻,她欣喜若狂却极力掩饰。可当她真正看到马超之时,眼泪却无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在地上:她等到的,竟然是已经整整昏迷了三天、伤痕累累的马超自己的喜悦可以掩饰,可自己的悲伤和疼痛,又怎么掩饰得住 之后的几天,蔡琰始终陪在马超的病床,看着马超的伤口渐渐好转,却再也没有看到马超那一抹坏坏的微笑。 这些天,马超明显瘦了许多,整个人都裹在那一床棉被当中,散发出浓重的药味,直到现在,他的伤势仍然尚未痊愈。 可那薄薄的嘴唇,两道浓密的眉,以及秀气挺拔的鼻梁,都是屡次出现在蔡琰梦里的。唯一的差别,就是梦中的他模糊而隐约,而这些天,却是那么清晰。 他也就比自己大一岁,但不凡的经历却在光洁宽广的前额上刻下了一道痕迹,随着两条眉头紧锁在一处,它变得愈加深刻,触目惊心。蔡琰很是担心,他前额上伤疤会不会毁了他那精致无双的容貌。幸好,他鬓角的红色伤疤并没有使他破相,反而有一种勇猛的男子魅力。还有,假如那双顾盼生威的眼睛,此刻能够再度射出那炽热如火、锋利如刀的目光,透露出他始终隐藏的坚忍卓绝,那就更好了。 可惜,蔡琰知道,这只是她的幻想罢了。 在马超被抬回来之后,蔡琰就听扶风郡最有名的大夫说了,马超是因为过分榨取体内精气,加之浑身浴血受创,才使得他陷入昏迷状态。若不是马超体质特异,又年轻力盛,恐怕早就命归九泉了。 然而,此时即便马超留得了一口气,却因为体内的精气已经消耗殆尽,已经是油尽灯枯。若是想醒转过来,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的。 今天,已经是马超昏迷的第七天,蔡琰也知晓马超不会如此这么快就醒来。所以,当她看到马超下颌上已经生出柔软细密的青须时,便想用剃刀将那些青须给刮下来。 而可怜的马超,这些时日一路颠簸,终于到了扶风郡后,才安心静养了一段时日,加之他老爹发了疯一般给他寻来一些山参、何首乌等灵药进补,才算有所好转。可无奈他体内的气息紊乱、脑海当中神智癫乱,却不是药石能够治愈的。 此时的他,只觉自己仿佛置身一个无限宽广的炽热火海当中,上空笼罩着厚重的滚滚黑烟。 他喘着气,不停地在大火中奔跑。到处都是哀号和呻吟,无数人在火海中辗转呼叫。而之后,这些哀号的人们却化作一个个索命的厉鬼,在对马超哭泣控诉,要马超还得他们的性命 远处有几个人的背影,马超凭借长时间的熟悉,看出那是马腾、庞德、孟达、丑哥、韩枫、贾诩,甚至,还有蔡邕、蔡琰、仲坚、日谷得基、孟他等人的身影,他们谈笑风生,越走越远。马超拼命地奔跑着,却怎么也追不上;想要招呼他们,却发不出声音。 忽然脚下一空,顿时落入一个火坑。 马超惊讶的看着自己被火焰包裹,皮开肉绽,一块块地从骨头上脱落 毁灭 完全的毁灭 自己的武道,难道就是这样 已经成为骷髅的马超仍未死去,他哀嚎着看到自己的骨架,却又无法挣脱那火海。 直至场景变幻,他猛然看到那川流不息的人群,一栋栋高楼大厦,一辆辆汽车宝马,最后场景过渡到田间那绿色的植物,以及最后再到他最熟悉的农基站里,看到他前生很讨厌的作物种子真空包装袋,他才猛然想起:自己不是乱世的罪魁祸首,而是一名的倒霉穿越者。 乱世人命贱如草芥,若没有那毁天灭地的破,何谈他眼中作物和人群生机勃勃的立 破而后立 唯有毁灭,才有新生 想通这点之后,马超才大叫了一声,忽然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白花花、雾蒙蒙的。但是嗓子里干疼,额头火烫,全身剧痛难当,好像仍在炼狱里燃烧一样。 而他正欲呼喊他人拿些水来解渴,却扭头一看,只见蔡琰那一脸的花容失色,而她的手中,正拿着一把寒光闪亮的剃刀 马超想也没想,扭头又晕了过去 第五十四章 那名少女她在哪? 这一次,马超又在浑浑噩噩当中,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马超梦见自己孤身穿越数百里不毛之地,打算去探究黄河的源头,结果在万里雪原上遇到了成百的雪狼。 他凭借自己的勇武,击毙了不下数十头雪狼,但是毕竟寡不敌众,在长枪折断,臂膀被咬伤后,被迫一路向南奔逃。梦中那时自己还小,不仅骄傲,而且无知,所以不愿意就此回头,企图在前进的过程中设法甩掉狼群,继续自己探源的旅程。但这么做,却是最最错误的。在不熟悉的地形里想要甩掉狼群无疑是做梦,反而由于不断踏入陌生的地域,而聚集来更多的狼。 成千上万的饿狼,紧追不舍。马超的心情惶恐不安、孤独悔恨。 可是,他还是要在空气稀薄的雪原上,没日没夜的逃跑和厮杀,雪亮的牙齿、数不清的绿色眼睛、滚雷一般的低吼、此起彼伏的望月嗥叫 最后尽头,马超梦见自己逃入了雪山,结果狼群的嗥叫引发了数百里的大雪崩,从而结束了这场濒临死亡的人狼赛跑。 雪崩 那恐怕是人生中最为恐怖的恐怖的经历。 梦中的感觉十分清晰,上一个瞬间,人还在奋力的奔跑,摆脱狼群的追杀;可就在下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就已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鼻子和耳朵都无法透气,身体仿佛被又湿又潮的雪紧紧包裹着,不由自主随着狂乱的洪流舞动,那感觉好像是在飞,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惟一能够做的,就是将身体尽力向上钻,仰面朝天让口鼻保持在雪崩的上层,尽量保持呼吸;屈起手臂保护头部,硬挺着那些被裹住的断树和石块,对身体任何部位的狠狠痛击。 这种狂暴的运动永无止境,直到自己承受不住而陷入昏迷。 而昏迷渐渐过去之后,马超发现自己终于清醒了。只不过,这次他醒来,是在深夜。 床边的蔡琰,已经和衣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马超浑身冷汗淋淋,只觉自己刚从冰窖出来的一般。 不过,过了一阵之后,渐渐分清梦境与现实的马超,反而有些欣喜起来。 因为,人在虚弱的时候,自然会陷入昏迷,当然也会胡乱做梦,并且大多都是噩梦。而这些梦,有的是完全没有理由的。而有些梦,却是有迹可循的。 一旦那人做的梦有迹可循,或者说梦境当中就是他以前的经历,那就可以证明这人的脑域正在慢慢恢复功能。也就是说,醒过来的人,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而之前那个梦,完全没有任何依据。但后来这个梦,马超却知道,那是这具身体的真实经历。 那位西凉锦马超,在十三岁那年,为了追寻武艺的极致,在武艺有所初成的时候,竟为了磨练意志,偷偷离家出走。一路上,就遇到了那么悲催的事儿。后来,马超被人救起,在一处不知名的山麓,足足养了一年多的伤。 而就是自从经历了这场灾难之后,马超如脱胎换骨般变了个人,内息更加绵长深厚,枪法无坚不摧,武功大进,进入了连马腾都无法达到的境界。铸就了他如钢铁般刚强的神经,以及如同雪狼一般坚韧的耐力。 同时,他还获得了一种奇妙的才能,那是一种极其强烈,比野兽还要敏锐的感官直觉。根本不需要理性的分析,身体自然而然就会去设法规避凶险,头脑自然而然就会做出百战百胜的决定。马超自出道以来,大小数百战,这种直觉还从未出过错。直至后来自己穿越,这种直觉也一并给继承下来,才使得他能够在生死拼杀间,顺利突破武道的桎枯,顺利达成自己的武势。 或许,马超在草原上耗尽精力而未死,恐怕就得益于那次雪崩将他的身体神经和细胞全给冰封淬炼一番的结果。 那次遭遇,马超一年内音信全无,历经九死一生,险些就回不来了。后来他才知道,马腾表面上虽然什么也不说,一如既往支撑着西凉马家,可是每天晚上都要去马超母亲灵前祈祷儿子能平安归来,一跪就是一整夜 不对 自己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蔡琰在场。那么,那位可以为自己在一年时间内祈祷一整夜的父亲,为什么会没有在身前 还有庞德、丑哥、韩枫、孟达、贾诩等人,他们都是自己一手发掘出来的。即便是公务繁忙,也不可能连个面都不露 最最后,马超隐隐约约间,觉得自己还落下了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可具体是谁,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这时,可能是心有灵犀、又或者是夜风有些凉,睡在马超身旁的蔡琰竟醒了过来。而当她看到马超的眼睛亮亮闪着光芒,一张俏脸顿时挂着泪珠却又如花笑靥。 “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蔡琰喜不自胜,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马超确实已经很清醒了,他露出了一个很疑惑的表情:我中午不就已经醒了一次嘛要不是你拿着刀子,说不定我就不会再晕了 可是,当马超真正望着蔡琰,看到那小姑娘的面颊都凹陷了下去,使得她精致轮廓更加分明,却将原先仅有的那点婴儿肥也给冲淡了。原本白皙的皮肤毫无血色,几近透明。因为消瘦的缘故,亮晶晶的眼眸显得更大了,虽然突如其来的狂喜使得眼里神采奕奕,但密布的血丝掩饰不住她的疲惫和憔悴。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也变得黯淡而缺乏光泽。 这些,马超明白,定然是蔡琰衣不解带的照顾他,才使得她成了如此模样。心中不禁愧疚起来,又露出一个抱歉的神情。 “你烧还没退,”一只温凉柔软的手掌放在马超的额头上:“现在刚过子时,夜深人静的,闭上眼睛,再歇歇罢。羊奶粥一直在火上煨着,待会儿吃一点儿你已经有好几天滴水未进了。” 蔡琰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慌乱,尤其是在她用小手触碰马超的额头时,更是羞得小脸有些通红。 而就在这时两眼怔怔的看着蔡琰,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很重要的人物:那也是一个少女,就是他在草原上、砸晕俘获的那名少女 马超之前就从探兵口中得知,阎行手中的铁羌令,是从一个少女手中得来的。而韩遂一生谨慎小心,那枚铁羌令又如此重要,怎么会在一个少女手中 加之自己对历史的认识,那唯一的解释:那少女就是韩遂的女儿,也就是阎行未来的妻子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至关重要的铁羌令为何会在一名少女手中 想到这里,马超裂开干涩疼痛的嘴唇,说出了醒来的第一句话: “我从草原上带回来的那名少女,她在哪” 而蔡琰闻言后,脸色立马由羞红变黑了 第五十五章 丧门星 “那名少女被关在厢房,并未受到丝毫刁难。”蔡琰毕竟是受过蔡邕教育多年的大儒之女,虽有小脾性发作,却也决不会在人前显露出来。 而马超听到这个回答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在思忖着如何用韩遂之女换来最大利益的他,丝毫没有看出蔡琰那越来越黑的脸色。 可怜的马超,真的不懂女儿心。若此时马超聪明通透一些,含情脉脉与蔡琰说一些动情的话语,少不得会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只要功夫深一些,私定终身都是有可能的。可惜,无奈这货不说是个呆子,就算他通窍儿了,恐怕也更乐意去找那种充满御姐气息的熟女。至于像蔡琰这种没胸没屁股的小丫头片子,恐怕他是没一点兴趣的。 随后,从蔡琰的口中,马超大概知道了他这些天昏迷后的情况:草原上的一役,随着吕布的到来和马腾的驰援,铁羌盟腹背受敌。数十万大军,被杀得大败。 那一役,羌族部落斩首一万有余,被追袭近百里。不少死硬铁羌盟部落,被屠戮殆尽。而获得财物,除了送与吕布报功之外,全都运回了扶风郡。 那一役之后,铁羌盟内部动乱不休。白马羌及青衣羌首先做出选择,举族迁移至大汉北地郡北方。随后黄羊羌多塔木吞并了蝥牛羌的势力后,也向马腾示好,一并迁徙至大汉边境。之后,黑水羌新推举出的首领,也决定举族迁移。而到了最后,一些与马腾有过交往的小部落,例如先零羌、钟存羌等羌族,在扫荡了那些实力大损的死硬铁羌盟部落后,全部迁移至大汉边境。 至此,羌族内部正式分裂。死硬派铁羌盟的大部分部落因屯驻在大汉西方边塞,被称为西羌;而与马腾相近的羌族部落,则被称为东羌。 而最令马超闹心的是,在那场大乱当中,阎行那家伙见机得早,居然率领着亲卫趁乱突围冲杀了出去,不由得让马超感慨阎行这家伙的命真硬。 不过总的来说,目前形势一片大好,总算是按着自己的预期发展。并且,富贵险中求,这句话还真心没错。其间自己虽然几多凶险,但也谋得了不少意料之外的惊喜: 现在扶风郡当中,文有贾诩、韩枫,武有庞德、丑哥,中间还有孟他、孟达居中调度,不算人才济济,总算也算是有了些班底。并且,莫要忘了,马家可不是只有马超一人,马超的弟弟马岱、马休、马铁这三员大将,虽没有马超那般闪耀,却也不是啥三流武将,尤其是马岱,历史上他作风沉稳,考虑周全,武力方面,隐隐还要高于那些二流武将。更可贵的是,马岱今年已经十四虚岁,已然可以调用历练一番了。 势力方面,扶风郡此时未遭长安之乱的洗劫,正是民富日炽、兵精粮足之时,再加上这次远遁草原掠来的财富,可谓是锦上添花、富甲一方。有了这些基础,马超相信,自己想要顺利开展菜园子、铁铺子、兵营子工程,绝不是什么难题。届时,只要扶风郡的经济增长领先于东汉各地,那无论是进兵谋城、还是虎踞一方,都是稳操胜券。 外交方面,此时更是如鱼得水,先得了朝廷的诏安,后又连上了董卓这条线。而照目前的情况看,董屠夫至少还会在长安朝廷上快快活活混上两年,只要董卓不倒,那马家的地位就丝毫无虞;羌族方面,现在马腾已经同韩遂分庭抗礼,并且双方目前都内部不稳,相信很长一段时间,两家会相安无事。 想到这些,马超又被蔡琰伺候着吃了些羊奶粥,越发觉得心里和身子都暖乎乎起来。虽然身体仍然虚弱,但靠着蔡琰的瘦弱的身体,看着蔡琰那副小媳妇的静心照料和少女柔情,竟也泛起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琰儿,为何午时我醒来的时候,不见父亲及他人”意识到心中的那点小不自在后,马超开始没话找话。 “平西将军及众位将军正在城门抗敌,故而”蔡琰本来也觉一丝尴尬,正努力专心将心思放在给马超喂食方面,结果,一不小心就把父亲的交代给忘了。 “什么”马超一听这个消息,焉能不激动 蔡琰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看到马超如此激动,急忙说道:“超哥哥,你不用担心。父亲说了,此次贼众虽多,却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而我方上有平西将军仁义勇武,下有扶风郡百信同心协力,破敌不需几日时光。” “那城外究竟是何方贼寇”马超不禁感到有些奇怪,按说马腾现在虽不算势大,却也绝不是什么软柿子,且扶风郡城高墙厚,背后又有朝廷撑腰。如今除了韩遂,还有谁有胆子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攻城造反 “这个,琰儿倒是有所不知,但听父亲偶然说起,应该是韩遂收服的流寇。因为其中两个领头儿的,一个叫做李堪,一个叫做程”蔡琰皱着眉,努力回想蔡邕那时无意说道的信息。可她毕竟是个小女孩,听得说外面的攻势不是很严重,短期内不能离开扶风郡后,其他的,就知之不多了。 “程银”马超适时插言说道。 “对,就是程银。”蔡琰一下兴奋起来,放下手中的匙碗,继续问道:“超哥哥,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难道,这就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马超还未回话,蔡琰有继续说道自言自语道:“那些运筹帷幄的大将,也是有人给通风报信的。而超哥哥在晕迷当中,就能猜出这些贼寇的性命,当真比那些大将还要厉害” 听着蔡琰叽叽喳喳的说话,马超的心境也一下放松起来:马腾现在手中毕竟有两万余西凉骑兵,外加一万郡兵。手下骁将还有庞德、丑哥两员骁将,再加上还有贾诩那个老狐狸坐镇,韩枫、孟达也不是省油的灯。那李堪和程银,手下没有六七万兵马,是无论如何也攻不下扶风郡的。 不过,纵然如此,马超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因为他回想了一下,自己但凡到哪儿,都有战争相伴:刚穿越过来,就去追剿那些破羌贼寇;然后自己又贱兮兮打了扶风郡;后来想跟蔡邕玩个假戏,结果还成真了;最后更是了不得,带着一万西凉铁骑去塞外来了个一月游,差点将小命儿都丢在了那儿。而现在,自己就是干躺着,城门外也有小贼不长眼 自己,难道就是那传说中的:丧门星 第五十六章 计策、亲吻和农作物 马超左思右想,总觉得这个事情,怎么看都觉得还有些可疑:自己刚回扶风郡没几天,李堪、程银就攻了过来,若说这跟自己塞外一月游没什么联系,马超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而听蔡琰的意思,那李堪和程银也是近两天才攻过来的。也就是说,是自己前脚刚回,这些家伙就过来了 李堪、程银马超仔细回想了一下历史,猛然想起这李堪、程银可是韩遂的手下,虽未有君臣之称,但将随名分,却是实实在在的。 西凉旗本八骑,是东汉末年,西凉太守韩遂手下的八员兵马将领,分别为: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马玩、杨秋这八人。其中李堪与程银,是最早跟随韩遂作乱的。而其他六人,都是割据一方的。这六人虽承认韩遂的地位,但与韩遂却没有统属关系。甚至其中李堪、杨秋、成宜等人,根本不服韩遂,单服历史上那位西凉豪雄马超。 而现在,李堪和程银在自己刚从塞外归来的时候,就兵发扶风郡,这其中若说没有韩遂的影子,马超是打死也不信的。 细细再将所有的事情联想一遍,脑中的线索便越来越清晰:首先,可以确定的是,韩遂在扶风郡当中安插有奸细,得知马超孤军深入羌族腹地的消息后,专门派阎行联合黑水、黄羊、牦牛三部落围杀马超,意欲斩掉马腾一大臂膀。随后,韩遂可能就暗中笼络李堪和程银,吩咐两人在马腾兴兵援助马超后,趁虚夺取扶风郡。而韩遂女儿手中的铁羌令,恐怕就是让阎行来应付马腾援兵的底牌 如此一来,环环相扣,不仅将西凉马家一举歼灭,还夺了扶风郡。实乃天衣无缝、妙到毫巅的好计策 这黄河九曲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若不是自己误打误撞,在塞外一举破了阎行的大军。并使得马腾的大军速去便回,那恐怕此刻扶风郡早已落入了韩遂手中 想到这些,马超遽然有些躺不住了,挣扎着想起来。可蔡琰看到马超如此,怎么能让他下榻 “超哥哥,你这是要作甚” “我想去城墙看看战况” 蔡琰急忙一把按住马超,可马超虽说身体虚弱,但毕竟体重身大,而蔡琰不过刚发育的小姑娘,与马超一比,几乎连马超的一半都不到。马超猛然挣身起来,蔡琰一把哪能按得住尤其是马超还来回折腾,就更让蔡琰左右难堪。 就在马超又一个折腾的时候,蔡琰一把没有按住,一失身闪到了马超身上。而好巧不巧的,那樱桃小嘴正好碰在马超嘴边,结结实实一吻相连。 这一刻,马超与蔡琰大眼瞪小眼,一脸迷茫加无措,甚至,马超这货还在混沌当中,细细体会了一下蔡琰那柔软的小身段儿趴在自己身上的美妙触感,尤其是她胸前已然开始发育的两颗小蓓蕾的青硬,更是让马超觉得浑身僵硬。最后,马超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蔡琰的嘴唇而蔡琰眨巴眨巴了眼睛,才猛然反应了过来,惊呼一声,立马觉得自己的脸红得像块烙铁,急忙扔下马超,扭起小屁股就一溜烟儿跑得没影儿了。 而怅然若失的马超整个脑子都陷入了空白,脑中来回蹦过来蹦过去的句子就是:哥的初吻没了,哥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最后,这货似乎终于清醒起来,抿了抿嘴嘀咕道:“怎么说哥也是个爷们儿,这事儿貌似哥不吃亏只不过,没想到,这小妮子的嘴,还挺软挺甜的” 无耻啊无耻 可谁又让自己是穿越主角呢这种好事儿,不落在自己头上,难道还让河东卫宁卫仲道那王八蛋给沾了便宜 细细想来,这蔡琰年纪虽小,但那种大儒之女、翰墨之香的气质已然馥郁,更何况,蔡邕那老头子还是士族大佬儿,自己假如真的好好调教那小妮子几年,待日后风华正茂、倾国倾城再娶回家中 嗯,历史上蔡琰生性恬静、与世不争却又有涵养内秀,甚至,刚烈起来,还有拼死一搏的急智与勇气,实在是最佳媳妇的头号选择。这要是娶回家当大妇,貌似也很不错的说 思绪飘到这里,马超蓦然又觉得自己的脑袋有开始沉了:虽说外面的战况还让他忧心,但此时他确实力有不逮,加之蔡琰都说外面战事不打紧什么的,马超就迷迷糊糊当中,又睡着了。 这一觉,一下就睡到了明日的日上三竿。睁眼想要写吃食时,马超才发现,蔡琰没有再来自己房间了,只留下一个老奴在侍奉马超。 也难怪,昨晚发生了那般旖旎的风光,纵然小丫头真心对马超有意,那脸皮也不能厚道那份儿上。毕竟,东汉末年虽然还没有明朝朱理学那般禁锢人的思想,风气也比较开放,但蔡琰说破天也只是一个小女孩,又跟马超没啥约定,此时能再来照顾马超才怪 同那老奴谈话当中,马超知道这气节惊蛰已过,乃是万物复苏的时候。 只是马超却躺在榻上,动弹不得。 窗外,又下起小雨恼人的春雨,隔三差五的下个不停,让马超更增添了几分烦恼和忧虑。 惊蛰正是下种的大好时节,自己穿越带过来的作物该下种了 马超穿越前,本是一个农基站的技术员,而他穿越过来的原因,是被一袋子土豆给砸没的。睁开眼后,马超发现,不仅那袋子土豆虽自己穿越了,而且,那些被那一袋子土豆给带下来的其他作物种子,也一并穿越了过来。 马超很早就意识到这些种子作物的价值,要知道,此时可是东汉末年,而整个东汉乃至后期的三国时代,不过是封建社会的起步阶段。 封建社会之所以是农业社会,就是因为那个时代的粮食根本不够吃无论是从粮食产量还是粮食品种,抑或是从耕作技术上来讲,那同马超那个时代根本没法儿比 封建社会,假如人民运气好,遇到一位英明睿智、一心为民的好皇帝,还可能得到轻徭薄赋的待遇,有可能在风调雨顺的时候,让全家人吃饱肚子;但要是遇见一位像汉灵帝那样的极品皇帝,再加上一些天灾人祸,百姓就根本没法儿活下去 尤其是现在,现在这个该死的东汉末年 马超清楚的知道,东汉末年,国之将倾,政之将迭。外戚当道、宦官专权、连年的军阀混战和天灾人祸给当时人民的生活带来了严重的危害。据后汉书记载,“天下旱蝗,河水溢,百姓饥穷,流冗道路,至有数十万户。蝗灾为害,水变仍至,五谷不登,人无宿储,饥死者什四五,至有灭户者。正月,河内人,妇食夫;河南人,夫食妇。” 那是怎样的惨况:田野荒芜长满了荆棘杂草,桑林废弃结满了残叶野茧,城郭农舍被焚毁还冒着浓烟,旱蝗涝天灾过后一片死寂,民不聊生,朝不保夕,易子相食,饿殍千里。连年的杀戮、掠夺、饥荒、疫病及亡匿,使人口剧减,一幅世界末日的惨景 是的,饿殍万里、易子而食这些惨剧马超是没见过,但他至少从电视当中看到过非洲难民被饿得只看得到大头的娃娃,还有那些跟红粉骷髅一般的少女而且,他知道,在封建社会,尤其是现在的东汉末期,这些惨剧,是真真实实发生,并且是在董卓当权时正在发生的 前几年为什么会有黄巾起义那是因为农民饿得活不下去了。造反是死,不造反也是死 选择造反,是因为他们至少还可以多吃一口饭 想到这些,马超的心情就愈加烦闷,恨不得能立即起身,将那些农作物给播种下去才安心。 第五十七章 华神医 一袋子土豆在二十一世纪,价值不过几块钱,但在这东汉末年,那就是万金难换的宝贝 土豆,学名马铃薯,一般在沙地、旱地就可生长,亩产量惊人。按照汉朝的计量单位,一亩至少能产十五石。且耐储藏,收获之后,只要存储得当,可以放到来年不坏。宜菜宜粮,穷苦人家哪怕不吃粮食,只吃土豆也能活命。 假如不是自己无意间将这一袋子土豆带到东汉末年,那它的出现,就需要汉朝大军穿过茫茫的太平洋去美洲才能弄来。 而且,马超带来的,还不仅仅只有一袋子土豆,还有其他农作物种子,单单说其中最常见的玉米种子,就可以完全改变汉朝一年一季收成的状况而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在同样一亩地、同一年内,完全可以收获两倍甚至更多的粮食 并且,马超带来的还不光这些亩产高效的作物种子,还有西红柿、茄子、四季豆、黄瓜、辣椒等蔬菜种子,它们的到来,完全可以打破并丰富汉朝人民的饮食习惯 想到这里,马超的呼吸就越来越沉重,他突然感到那一袋子土豆不是土豆,那些种子也不是种子,而是数之不尽、利人利己的大商机啊 可马超他毕竟整整昏迷了三天,才算醒过来。四肢无力,脑袋发昏,两腿更是发软,根本无法行路。不过,经过医生的诊治,问题倒是不大,除了一些皮外伤外,那老中医就留下了一句话,差点让马超暴走: “气血亏空,需慢慢调养。年轻人当注意身子,莫要被酒色淘空身体尤其不要强抢民女,须知一山更有一山高,多行不义,自有人会拔刀惩恶” 那老不休的医生说这番话时,目光非常怪异,甚至,还有些厌恶。 马超快被气死了,那家伙分明是说他纵欲过度所致,还自作聪明的认为马超是上街强抢民女,被人给打成了这些 那老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在给谁看病这可是郡守府,自己可是堂堂平西将军的儿子、大汉昭武将军,要是真上街强抢民女,又有谁敢跟小爷动手呸呸,小爷本身就长这么帅,用得着强抢呃也不对,小爷根本没有强抢民女的心思 这谁找来的极品老庸医 我记住你了风水轮流转,你可别落到我手里 不过,不管这庸医是否误会,的确是有些本事。他开的那个方子,就是马超昏迷的那些天,一直被硬灌进嘴里的药,硬灌了三天后,这马超还真的苏醒过来了。之后,身体也随之迅速康复,那些虚弱感,也在慢慢消失。 最后,待那老中医走后,马超忍不住问了问那老奴: “这老家伙到底是谁怎么脾气这么臭” “少爷莫要乱说,这可是老爷重金请来的神医。医术无双、妙手回春而且,若不是这几日他恰好云游到扶风郡,您还真遇不见他”那老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生怕马超冒犯那老神医一般。 马超看到这老奴这幅模样,愈加奇怪了:虽说汉末那医生的地位的确不算低,可自己也算朝廷命官,怎么感觉这老奴尊敬那老中医要比尊重自己还厉害 “少爷不知,这神医姓华名佗,字元化,乃是当世有名的神医。就连朝廷里的太尉黄琬征召他出任做官,他都没有答应。老奴还听说,徐州沛相陈珪推举他当孝廉的请求,也被他拒绝了。神医一生立志,只愿作一个平凡的民间医生,平日总是擎着金箍铃,到处奔跑,为百姓解脱疾苦,真真是活生生的老仙人啊” “什么你说那老庸医居然是华佗”马超这下惊讶了,自己这随便一病,居然连汉末三大神医之首的华佗都见到了 东汉末年,共诞生了三位杰出的医学家,史称“建安三神医”。其中,董奉隐居庐山,留下了脍炙人口的杏林佳话;张仲景撰写伤寒杂病论,理法谨严,被后世誉为“医圣”;而华佗则深入民间,足迹遍于中原大地和江淮平原,在内、外、妇、儿各科的临证诊治中,曾创造了许多医学奇迹,尤其以创麻沸散临床麻醉药、行剖腹术闻名于世。后世每以“华佗再世”、“元化重生”称誉医家,足见其影响之深远。 而更令人扼腕的,是华佗曾把自己丰富的医疗经验整理成一部医学著作,名曰青囊经,可惜因为入狱后所托非人,最终没能流传下来。 “可不许乱说,少爷。那可不是就是华神医,这几日,若不是华神医施展针灸神技,少爷焉能恢复得这样快”那老奴见马超仍是一副死不改口的德行,不禁有些恼怒了。可碍于马超毕竟是他的主子,便只能千方百计说华佗的好话。 “若然真是华神医,那他悬壶济世之举,也确实令人敬佩。”马超看到那老奴急怒的模样,也赶紧改口致歉,不过,马超还是纳闷:那华佗为啥会认为自己是去强抢民女了 “少爷有所不知,您昏迷当时,双手死死抱着那名羌族少女,掰都掰不开。而老爷又是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华神医,若不是他扎了您两针,怕是您说什么也不会放开那姑娘,那时,若是让蔡琰小姐看到,恐怕”说到这事儿,纵然那老奴见惯风雨,但恐怕马超这等昏迷之中,抱得女子都不放的,恐怕还是第一回,因此,他那张老脸有种说不出的表情,明显是憋得笑不出来的那种难受 “想笑就笑吧”马超看着那老奴难受,忍不住一脸落寞的说道。 而那老奴却是打死也不敢笑,甚至,还直接跪倒了地上,叩头如捣蒜一般求饶道:“老奴不敢,老奴错了,少爷莫要杀了老奴” 马超看着那老奴,一脸无奈,心想那以前的锦马超还真是杀人不眨眼,积威之盛,就连自己穿越一月有余,仍未能让这些下人转变看法。 “不对啊,从塞外至扶风郡,至少也得行走四天,若我这四天一直抱着那女子,那怎么可能”马超想到这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四天里,就算那女子甘愿躺在自己怀里,可她总得吃喝拉撒吧 “这个老奴就不清楚了,反正老奴见到少爷之时,少爷就是跟那少女躺在一个担架上的”看到这个少爷似乎没有当初那么凶厉,那老奴的话也多了些。可无奈还是惧怕马超的性情,最后温声说道:“少爷,您这次气血几乎消耗殆尽,华神医说是需要慢慢调养恢复,否则的话,还可能会酿成大祸。少爷,您还是再歇息一会儿吧” “嗯。”说了一些话后,马超果然感到有些疲累了:这一天脑子里的事太多,一方面是城门外的战事;一方面是农作物的种子;一方面又是华佗神医;还有那蔡琰跟那韩遂闺女 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头疼,不知不觉间,马超又睡着了。 第五十八章 马岱 又过三日后,马超在华佗的精心照顾下,已然可以下榻了。 不过,华佗对马超的态度,仍旧是不冷不热。而马超也没法解释他抱着那少女的重要性,就一直任由华佗用那种极其鄙视的眼神看自己。 马超心想,若不是自己老爹的名声要好一些的话,恐怕这嫉恶如仇、耿直磊落的华佗神医,说不定都不会搭救自己吧 不过,反正日子还长,而马超一时也没想出留下华佗的方法,就仗着自己大病未愈的理由,死皮赖脸要华佗留在扶风郡给自己诊治调养。而华佗也心忧那些战场上被抬下来的士兵伤势,也就没离开的意思。 而这日,马超正在榻下慢慢活动身体,便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跟着房门被拉开,一位少年端着一个陶碗进来,“大兄,你怎么起来了” “马岱” 不错,来人正是马超的族弟马岱,马超仔细看了一眼面前这少年,只见他的相貌与自己倒是有几份相似,剑眉直鼻,英气勃勃,也是一位美少年。只是个头稍矮,体型更壮,肩背俱厚,一副踏实沉稳的模样,浑不似个十四岁的少年。 马超站起身来:“躺的太久了,身子骨有些发僵。所以起来走走,顺便活动一下筋骨。” “嗯,适当的活动,倒也是一桩好事。”马岱虽然还年幼,但说话之间就带着一股稳重的气息,隐然有了些大人的风范。他说着话,便把陶碗放在榻上的圆木墩子上,拱手扶着马超过来:“大兄先把药喝了城门处的防备不可松懈,一会儿小弟还要赶回去当值。喝了药,再睡一会儿,有空再来看大兄。” 马超眉头一皱,凑过去看了一眼黑乎乎的药水,嘴巴里一阵发苦。 但他还是咬着牙,把那陶碗端起来,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原因无他,马超知道,这药水虽然发苦,却价值不菲。为了补充气血,马腾特意吩咐华佗尽管往好药上开,而就这一碗药,其中至少就有五支老参当药引,价值两金。穿越前马超就不是啥金主儿,现在虽说富裕了,可要让他如此糟践一碗至少价值两金的药,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把药水喝完之后,马超复又躺下来,轻声道:“岱儿,我什么时候能够康复” 马岱道:“华神医说你似乎是强行透支体内的精血,虽已然提升身体境界,可是基础却不牢固。加之大兄你气血耗尽,想要完全康复,至少还要二三十天才成。不过华神医也说你体质特异,这些日子气血已经有所恢复,已然可以恢复练功了。但要记住,三月之内绝不能强行动武,反而会令气血有亏。” 马岱皱着眉头说着,最后,似乎还挺惋惜的说道:“可惜,咱扶风郡这里没有百年辽东老参。华神医说,若是有百年老参做药引,说不得能加快复原,最多十来天就能康复。” 百年辽东老参 马超暗自呲牙他现在食用的老参,大概有二三十年的年份。一支老参便要五六千钱,若是百年老参,这价格恐怕要翻几倍,没有三五金根本别想得到,而且还是有价无市那种。 战乱之时,医师最为珍贵。 而那些能够培元吊命的药材,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马超也没有奢求能找到所谓的百年老参,只是看到马岱一脸惋惜的模样。真真儿感觉西凉马家真是土匪出身,太他娘的有钱了 不过,貌似自己现在可是西凉马家的大公子,这马家有钱,难道不是好事儿吗 “岱儿,那百年老参爹爹当真打算买某可是听说那老参价值不菲” 丢人啊纵然已经是西凉马家的大公子,可骨子里,还是那位没见过大钱儿的技术员 “大兄这是说得什么话别说是百年老参,就算是再贵重百倍的灵药,大伯也铁定不会眨一下眼的。”马岱疑惑的看了马超一眼,直感觉这大兄两月未见,有些不一样了,但随即就放下这些猜想,继续说道:“就算大伯不给买,大兄自己现在也是富甲一方,些许老参,还不是要多少买多少” “富甲一方什么意思”马超虽然知道自己最近抢了不少钱,但脑中一直没有一个确定的概念。尤其是,目前他自己衣食用度之类的,都还得向马腾伸手要钱。这下,怎么听马岱的意思,好像自己一下成李嘉诚了 “哦大兄有所不知,大伯前几日已经决定,让大兄独领一军,便是由那刑骑营为底子,再招募一些精壮,凑成五千人与大兄。而一切粮草用度,均由大兄自己操办。而之前大兄从草原上抢夺过来的财富,大伯分文未取,全都交由大兄自行支配。”顿了一顿后,马岱可能是感觉有些口渴,喝了一口水后说道:“就连我,以后也要调到大兄部下,听从大兄的安排。大伯说,大兄您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纵横沙场了,而我如今也已经是满了十四岁的儿郎,也当随大兄出来历练一番了。” 嗯这马腾,不愧是草原上的枭雄,不仅要马家的子弟尽早接受残酷的现实,还完全给权放养,怪不得这马家的儿郎,几乎没一个孬种。恐怕跟马腾的教育方式,是分不开的。马超默默点头,对于这种狐狸式的生存教育,还是比较认同的。 “岱儿,那李堪、程银攻城已有数日”马超突然想起那城门的战事,碰巧马岱说他还要去城门当值,明显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就将心中的疑惑说出:“那李堪、程银不过是草莽之流,纵然手下有六七万兵马,可我们扶风郡也有三万大军,另外,贾诩老狐狸深谋远虑,妙计无双” “大兄不知道贾军师并未在扶风郡”马岱听得马超说道贾诩,赶紧出声打断。 “什么贾诩那老狐狸跑了”这一句话,可惊得马超有些失神:贾诩那老狐狸前脚儿还说要与自己一起,开创一番羌汉平等的新局面,后脚儿就溜得没人影儿了 “不,不,大兄误会了,贾师傅并非跑了,而是在李堪、程银未攻城之前,就随那吕布一起回长安了,说是替大伯争夺一些利益”马岱毕竟年幼,贾诩去长安之事,他只能说出这些了。 嗯打得好不如说得好。自己虽然在塞外取得了辉煌的大捷,但若是只让吕布回去报功,那他多多少少会说不清事情的原委。而贾狐狸应该是早就看到了这点,再加上他在长安毕竟有些人脉,此时若他不亲自去活动一下,恐怕他就不是贾狐狸了马超心中默默想通这些,才微微放下心来:只要不是贾狐狸跑了,那就怎么着也行 “那孟达呢纵然贾军师不在,孟达他也有勇有谋”马超纳闷了:那孟达虽说未经大阵,但学识谋略已成,若说已然二十多岁的孟达弄不出一个计策,嗯不说完全击败李堪、程银,那至少应该击退这些贼寇吧莫非这孩子还再耍大腕儿,玩儿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把戏 “大兄您真记不得了”马岱忍不住摸了摸马超的前额,以为马超烧糊涂了:“孟将军一直在北地郡,还是您临走前,让他主事汉羌汉羌贸易一事,根本没在扶风郡。” 哦 两个都不在 那怪不得打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打赢 第五十九章 有古怪 在马超看来,将领的勇武与谋略,是决定一场战役胜利的两个不可或缺因素。 真正的武将,一举手,一投足,一个动作,都可以让三军辟易。真正的武将,决阵于两军之间,拼杀于生死之侧,是战役之魂、士气之源;真正的武将,不知疲倦,不识辛苦,攻似电光火石,动如狂风巨浪,是战场上真正的霸主。 这些,在任何一场战役当中,都是不可忽略的因素。 但是,一场战役的胜利,还必须有个前提,那就是如何用最少的兵力,最少的损失,来达到最大的战果,再深远一些,一场战役,有没有打的价值,或者说打赢打败对日后集团的发展有没有助益,这些,却不是一个武将需要考虑的事情,而是一个谋主的职责。 所以,刘备当年在战场上频繁摇动一面上书“平原刘玄德”的旗帜,奇怪的是却一直没有搞出什么名堂,以至颠簸了十多年,竟得到野心家袁术这样一份评价:“术生年以来,不闻天下有刘备”。而之后,刘备得到诸葛亮,却可以崛起与新野小城,直至后来鼎定益州、三分天下,这充分说明,一位优秀谋主他的谋略的重要性。 同样,现在这个情况,以马超看来,就是因为扶风现在只有武将,而没有谋主的原因:贼众虽多,但以马腾为首的武将,单凭武力前去破敌,纵然最后会胜利,却也不会轻而易举取得利益的最大化。 “岱儿,你与父亲说一下,过两日,待我能下床行走时,我要去城墙上看看战况。”思虑至此,马超不由得对马岱说道。 “大兄,您”马岱有些迟疑,毕竟,马超现在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莫要多说,父亲既然已经给了我充分发挥的空间,那我就不能让父亲失望。”马超摆了摆手,示意马岱退下。 虽然马腾集团现在看似有一个不错的开头儿,但马超还是由衷觉得,马腾手下可用之人实在太少了。例如如今这个情况,单单是贾诩外出、孟达公干,马腾就不得不靠着兵力与贼寇死拼,而且,扶风郡日后还要大兴经济、励志发展,日后千头万绪的事儿还多得很,单凭马超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忙不过来。 看来,无论是那个时代,人才还是需要人才啊。马超闭了闭眼,最终还是继续昏睡了过去。 又三日,内虚无力的马超在马岱的搀扶下,登上了扶风城的城墙。而这时,也正是众将指挥士兵抵御贼寇攻城的时候。 这段时间马超身边只有马岱陪同,虽已登城墙,但他一不明战况,二不晓布置,也就没刻意去指挥什么。甚至,连跟马腾、庞德、丑哥等众将领打招呼都没有。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那些扶风郡兵们,是如何抵御敌人攻城的。 幸好,在敌人四面八方同时进攻的这种攻防战里,马超也根本无从指挥,马腾虽不是一员优秀的统帅,但大将之职,他还是担得起的。看样子,马腾对敌人的攻城早就有了布置,四方将领均率领部下各守岗位,另外还有一支机动的候补队伍,随时准备填补攻势猛烈的地方。 而久经战争的扶风郡战士们,自然也知道如何来应对敌人的进攻,他们以伍为单位,井然有序的排列,威力更大的弩机使他们有了更远的攻击范围和更强大的穿透力,人言临敌不过三,也就是弩机自敌人进入射程之后,只能用三次,就要面对敌军的肉搏,无法再用了。但由这些老兵操纵的弩兵,却以最快的速度轮流发射,大大增加了发射的次数。敌军在射程之外时,没有一个士兵会放出一支弩箭,但当他们进入有效射程之后,从天而落的箭雨便如蝗虫一样,扑天盖地的落了下来,穿透敌人单薄的皮甲,把敌人钉在地上。他们的每一次发射,几乎都使敌军损失惨重。 仅仅眨眼之间,扶风城外便化为尸体的海洋。战争的血腥,充分的体现了出来 弩箭的威力,特别是由久经战场的老兵操纵的机弩的威力,其可怕之处是难以想象的,面对它,除了后退,便只有死 千斤之力挂于一寸之牙,发乎半指之力,其妙无以复加矣马超看着那些老兵熟练得操纵着弩机,当真第一次感到先进武器对古代这种攻防战的重要性,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如果说,敌军的阵容之强大,会令人胆寒,那么眼下扶风郡军弩兵这种几乎是单方面的杀戳,则让人身心皆冷。在如雨的精准的弩箭面前,人的生命是那样的脆弱,一时间,天地间只有弩机的弦声、箭雨的呼啸声、射中身体的钝声、濒死者的惨叫声。 离城二百步,已成死地已成绝域 马超清晰看到,纵然看似敌军有三万余人还在发起着汹涌的攻城战,而且,似乎已经快冲到了城墙出,但就是这短短的五百步距离,却是用几千名士兵的性命铺就的 可是,贼众却仍不退缩,悍不畏死的敌人士兵大叫着,执着巨大的坚盾踏着如山尸骨直冲上来。城头上二千石的守城弩呼啸了,这种巨箭轻易的刺穿巨盾,洞穿数个人的身体,或连人带盾撞得稻草般飘飞起来。 可是,守城弩毕竟有它的死角和致命缺陷,那就是不能近距离杀伤敌军。敌人在顶过一阵雨射之后,有四千多名贼寇成功扑到城下。他们军纪散乱,士气败坏,没有丝毫令扶风郡兵闻风丧胆的精锐之师的影子,但是,这些人似乎却有着长年累月在沙场中磨炼出的纯熟技巧和战场直觉,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轻而易举就跑到弩箭的死角,躲过了箭雨的袭击,几乎是毫发无伤地来到城下各就各就位。 马超知道,先前那一波的士兵,恐怕就是那些贼寇派来的敢死炮灰,而现在这开始登场的,恐怕才是贼兵的真正精锐。 马超越看越觉得怪异,那双好看的眉毛紧紧拧到了一块:按说,假如这些贼寇真的是李堪和程银临时拉拢起的乌合之众,那是根本不可能组织起如此汹涌的攻击的,也不可能同马腾打了这么长时间的攻城战。 甚至,进一步考虑,贼众少说也六七万人,而他们久攻扶风郡不下,士气早就该耗尽了。就算士气不低落,那粮草也应该跟不上了。可现在看来,似乎一切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有古怪马超摸了摸鼻子,皱着眉给这些贼寇下了定义。 第六十章 坚城防守 趁着城上之兵难以冒头出来垂直向下射箭,那些攻城的贼寇高举盾牌,飞快而有条理地竖起众多的云梯,开始向上攀登;另有二三十人推着以大木桩简陋钉成的冲车,也在顶着数层厚牛皮的庇护下来到了城门下,巨大的撞击声把号角和军鼓都压过了。 城上的守军一阵慌乱,似乎还有不少人摔到在地。马超看到这些,心中竟对马腾的能力有了怀疑:自己这老子,就如此不中用怎么自己刚一来,就看到城门快被攻破了 马超虽然还从未有过坚守城池作战的经验。但他从电视上也见过,遇到这种情况,守军应该立即放下滚木和落石,同时用拒杆将云梯撑倒,稍有迟疑,容攻城军登上城墙,那便大势已去。 果然,马超看见,十几名贼寇先登已经快手快脚的上来了 马岱看到情况危急至此,一把抽出腰刀,似乎就要上阵拼杀,可马超却是冷静的皱了皱眉,对马岱说道:“冷静,现在还没到需要你拼杀的时候。” “大兄,你没看到,城要破了”马岱急道,若不是他素来以马超为偶像,恐怕就要跟马超吵起来。 “不可能,父亲就算准备仓促,也不可能如此。想来,父亲应该是还有什么后手”马超从来不敢小瞧历史上任何一位人物,尤其是他那个能以一贫寒农夫混到西凉军阀的便宜老子。 可是,如今这情况,貌似还真没什么热闹瞧的了:城墙是城池重要的防御工事,也是守军赖以御敌的心理屏障。如今才遭受一击就迅猛地被突破,这对守军的斗志是极大的打击,素质稍差的部队十有八九就直接崩溃了。 “大兄,快看”马岱突如其来的惊叫,使得马超抬头张望到。 以马超此时的视角,他正好看到两名贼寇先登拖着鲜血的尾巴,正手舞足蹈地从城头坠下。接下来是第三个、第四个没几下功夫,刚上去的贼寇军士兵统统变成了尸体,被丢下城墙。 马超睁大了眼睛,感到有点惊奇:炮灰过后,这攻城的先锋最最关键不过,所以担任此职的,要么是军中武艺出众、视死如归之勇士;要么就是犯了军法,欲借此戴罪立功的死囚。扶风郡兵明明被突袭得手,看似军心已经大乱,怎么现在又反将那些死士切瓜砍菜一般斩除 “喂喂,大兄,你快看,原来是庞叔与黄叔”马岱眼明,一把指向远处。 马超扭头一看,正好看到一名贼兵跳上城头,还没站稳,血光迸溅之中,人头飞上了半空,无头的尸身被人一脚踹得向后倒,将云梯上跟在后面的几名士兵都带了下去。而那个勇猛的彪形大汉还在垛子墙后探了探头,随即又快速缩了回去,看样子,那彪形大汉似乎是想看看那贼寇飘落的轨迹美丽不美丽 而更远处的丑哥似乎要好一些,但马超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丑哥其实更是丧心病狂,因为他从来不杀死敌军,而是始终靠着蛮力,将那些爬上城墙的敌人,活生生再给扔下去 “这丑哥,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风sao啊”马超无奈捂头,只觉自己挑出来的那些大将,没一个将性命当回事儿的。 而随着庞德和丑哥的发威,这个时候,城墙上的形势已发生了逆转。 这一瞬间的喘息,那些郡守军已经从一时的慌乱中镇定下来,开始了反击。 二十多具云梯被长长的拒杆一具一具连人撑翻。上百名贼寇落下来,有的摔在地上,一时爬不起身;有的砸在别人身上,几人撞在了一起;还有的正落在别人的兵刃上,大腿被捅了个窟窿,坐在地上惨号不已。 此时,滚烫的油自城头浇下,接着落下来的是点燃的火把和干草,城下顿时变成一片火海。一些身手敏捷的士兵连滚带爬地躲开,但还有不少人都被裹在里面,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二百多尚存余力的士兵冲出火海,全身着火,挣扎着往回逃,他们中的有些人因此被城头弓箭射倒,有些人跑到一半就力竭倒地,任火焰将全身包裹;还有些伤得不重,先脱了沾了油的甲胄战袍,滚倒在地扑灭了火苗,灰头土脸地跑回来。 而最后,那些守兵又对准城门处厚牛皮下的冲车,倒下了大锅大锅融化的锡汁还是铅汁。顶上的牛皮有数层之厚又浸了水,本不可能被烫穿。但掉到地面的液体溅起来,正粘到一人的腿脚上,那人站立不稳,惨嗥着摔倒,又撞到其他的士兵,使严密的盾防御登时露出了好几条缝隙闪亮的液体淋下来,那二十几人无不体糜肉烂,倒在地上辗转呼号,最后一动不动。 看到这里,马超有些明白了,这城墙上的郡守兵,除了那些操纵弩车的老兵外,剩下的,应该都是新征召的新兵蛋子。毕竟,扶风郡虽然有一万郡守兵,但这攻城战已经有了至少三四日的时间,那些老兵纵然死伤不多,也应该被马腾编成临时机动队或者候选队,用以关键时刻的补充和拼死一搏。 当然,马腾还有两万余的西凉铁骑。但是,那两万人可都是骑兵,不可能用在在守城上面。或许,这两万人,才是马腾最后的底牌儿,打算用来跟城下贼众拼个你死我活的。不到生死存亡的时刻,马腾应该会打死也不用的。 所以,这段时间,马腾应该是临时征召了一些新兵前来守城。而这次的攻城之战,马腾还有可能是用那些新兵的性命,来练兵了。 慈不掌兵 这一点,马超不认为身为大将的马腾那里做错了。但身为一郡统帅,只是这样跟敌军拼消耗,实在有些不智了。 就在马超还在思索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城墙上一片欢欣鼓舞,士气大振。 此时敌军攻城器械尽毁,剩下的数千名贼寇又难以靠近城下,箭矢和石块雨点般落在他们的头上原先由于攻城军冲得太快而难以瞄准,可现在却大大地不同。前进无路也没有听到鸣金的攻城兵们进退两难,变成了一个个活靶子守军里大约有不少优良的射手,他们三五人一组,隐蔽在城头涌涌士兵当中,就着火光,专挑什长、都伯等下级小将官放箭狙杀。而那些操纵弩车的老兵,更是奋起威风,一时间,但凡箭矢离弦,目标必定溅血倒地。 这个时候,攻城军被打散了建制,这些下级将官的阵亡,使士兵们没有了指挥。无所适从、心慌意乱的他们开始掉头逃亡,开始是一个两个,然后越来越多,最后数千人全都变成散乱的队伍败退下来。 看来,这场攻城战,今日到此就应该算是结束了。而马超,眉头却越皱越紧了 第六十一章 攻心战? “胆敢临阵退缩,杀无赦” 一声怒吼,似乎是在耳畔响起,将马超的目光又拉入了战场当中。 举目望去,刚巧看到一员人高马大的大将率领督战队从贼众当中掠出。马超看到那员大将疯狗似的、不无得意的杀入退下来的败兵当中,大吼着挥舞环首刀乱砍,督战队的数百名皂衣兵紧跟其后。跑回来的最前面数十名士兵,没能死于扶风郡兵的飞箭滚油,反而死在了他们自己人的刀下。 马超静静看着:没有了云梯,冲车也毁了,还让那些贼众继续滞留在城下,那不是白白送死吗 看到残兵被那员大将重新驱赶着回到城下,去承受扶风郡守军的箭矢、石块和滚油。马超耸了耸肩,向马岱问道:“这种事儿,每次都发生吗” “是的,大兄,那员大将就是李堪,听那些探兵回报,李堪武艺超群,凶暴桀骜,经常残杀士卒为乐,部下多有不服。”马岱看到李堪那般,陡然间也气愤不过。 “唔如此便好。”马超倒是微笑了一下,眼中光芒微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城下号角急吹,李堪在砍死不少士卒后,又令第二波攻城部队出击,而那些惊栗的贼众,便如蚂蚁一般蜂拥而上。 不过,到现在为止,激烈的攻防战已经进行了有一个时辰了,尽管第一波贼众保持了犀利的攻势,但己方的应对越来越熟练。第二波的进攻,更是轻易被粉碎。城上城下死伤狼藉,贼兵们几番登城却遭守军拼死反击,始终没能踏牢片刻。 经过三十多次的重复进攻,那些攻城贼众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已疲惫不堪。在最后半个时辰里的攻势里,就更连一人登城的情景都没出现,直接在城下就被打退了。 城下的火焰渐渐熄了,还有零零星星的几处火苗在微弱地跳动,就像是鬼火一般,一簇一簇地照亮了城下将士们那一张张死亡的面孔和残肢断臂,折毁的环首刀和长矛反射着微光,灰黄的城墙因为烟熏火烤和溅血搏杀而斑斑驳驳。随着火苗逐个儿熄灭,于是这一切都隐入黑影里。 而透过眼前的黑暗,仿佛还能看到城垣巨大的轮廓,以及城上城下落叶般铺满一地的尸体。 “回去吧”马超自穿越过来,已经看到了太多的死亡,这次攻城战,却又让他更麻木。 “大兄,您还没有与大伯等人见面,这是不是”马岱自然搞不懂马超的心思,心想这大兄大半夜登城观战,最后却又一句话不说就走,实在不像大兄以前的作风。 “无需多言,我心中已有定计。”马超不愿与马岱多说,但看到马岱那一片真挚的神色,忍不住又多说一句:“你后半夜还要在此守值,不过,依我看来,敌人也不会再来攻城了,但若是有何异动,记得明日来找我汇报。” “诺”马岱已经被马腾调配给马超,听得马超的命令后,自是一口允诺。 原本,马超就此想要离去,可无意回头一瞥,却让马超又停顿了一会儿: 只见那城下远处,那李堪似乎恼羞成怒,意欲再度组织第三次攻城,但却被一文士打扮的人劝导,由于隔得甚远,马超看不仔细,但见那文士似乎只见轻轻几句话,便让暴躁的李堪平静下来,打消了再度攻城的念头。 马超定睛朝那人看去:乍一看,那人似乎没有任何力量,但越看,便觉得他越是看不清,看不透,似乎要高高飘上天去。虽未听得那人说话,但马超已深深的认定,这些天来,使马腾等人左支右拙,狼狈不甚的人,一定就是此人。 也只有贼众当中有这样一个人,才可能使得那些贼众攻城有些章法,甚至,更可能是因为此人、或者说此人背后的力量,才可能使得这些贼众有充足的粮草支持到现在。 他给人的感觉,虽然没有贾狐狸那般神秘和鬼气森森,也没有孟达那般明快有谋,自信骄傲,但远远望去,马超却觉得那人有种风华绝世的飘渺之姿。 “岱儿,多花费点心思在那人身上,若是我所料不错,今夜,那人应该会出一计策,记得让父亲多加防范。”马超此时已经感觉自己那虚弱的身子经不住这夜风了,急忙吩咐了一下后,便让马岱搀扶自己回房间了。 西凉谋士历来匮乏,那人,究竟是谁跟韩遂又有何关系昏昏沉沉之间,马超似乎将脑中所有的人物都过滤了一遍,却怎么也想不起历史上有哪位人物,跟韩遂走得很近。 韩遂本身就爱耍阴谋手段,但主要的是,韩遂那人的气量也是不咋滴的,跟那位曹老板比起来,更是要差上几层楼。所以,韩遂身边,几乎没有一位像城下那位那般的谋士。由此,那人的身份,也就成了一个谜。 思来想去,马超始终想不起任何一号人物能跟那人对上号儿,无奈脑子瞌睡正浓,眼皮一闭,就又沉沉睡去。 可未待马超睡个安稳,就听到马岱那有些兴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兄,可醒来否” “何事”马超睁开眼睛,看到窗外已然微明,而马岱一幅神容倦怠的样子,晓得自己恐怕已经睡到了天明:“可是昨夜又有战事发生” 看着马岱天生一幅将军的样子,马超便从马岱那兴奋的神情当中猜到,昨夜定然发生了一些令马岱感兴趣的事儿,所以,他才会连休息都不曾,却跑来见自己。 “果然不出大兄所料,那贼众果然半夜后又发起一次攻城战。不,不,准确来说,是一场攻心战。”看到马超一幅波澜不惊、未卜先知的模样,马岱不禁对自己这个大兄又多了几份崇拜。 事实上,马超哪里是波澜不惊分明是还没睡醒,脑子还迷糊没反应过来呢。 “攻心战”这下,听到马岱嘴里蹦出的词,马超也觉得有些意思了。 “嗯,是的。若不是大伯与庞叔窥破敌军诡计,说不得黄叔就要带着西凉铁骑出城决战了”说道昨夜的战事,马岱的眼中都放起了光:“后半夜,敌军突然点燃火把,要发动第三次攻城战,我也立时惊醒,正准备接战,却看到庞叔拉住黄叔,硬是不让黄叔出战,而后来大伯前来,看了一眼敌军后,便下令不准接战,让士卒安心睡觉去” “唔”马超轻疑了一声:这马岱说得不清不楚的,马超又没有在现场,根本听不出是个怎么回事儿。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洪亮亲切的声音:“那贼众虚点火把,鼓噪进军,东南西方均声势震天,而北方却毫无动静,分明就是想打一场攻心战,探探我军的虚实。” 马超扭头一看,乐了:居然是马腾来了 第六十二章 貌似有门儿! “父亲,敌军与我军接战多日,难道连我们扶风郡的兵力都未摸清”父子一番寒暄后,马超的注意力也被昨夜的攻心战给吸引了过来,出声问道。 “嗯,应该是不知道的。我一直未让西凉铁骑出场,想来,这贼寇昨夜就是打得如此心思。”连日来的守城,使得马腾也有一丝疲累,眼睛里布满血丝,却仍是声音洪亮的回答道。 “既如此,那李堪、程银第一次看到您登城时,是何反应”马超神思一动,但看得马腾神色还是有些忧虑,便又继续问道。 听得马超如此问话,马腾思考一下之后,似乎还真想起了什么:“确如你所说,貌似我第一次登城的时候,那李堪和程银,似乎有那么一丝的错愕看样子,似乎就想立刻退兵,可是后来不知为何,才又开始决定攻城的。” “这就对了。”马超点了点头,继续对马腾说道:“父亲,若是庞德与丑哥还有余力的话,就让这二人各率领五千西凉铁骑去冲杀一阵。” “嗯如此不可,那西凉铁骑,可是为父最后的底牌,若是被敌人知晓了虚实,那扶风郡岂不是暴露在敌人的耳目之下”马腾听到马超如此安排,一时不知为何,急忙拒绝,但似乎又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在草原上的战绩,试探的问道:“超儿,你为何会出此计策可知现在天色已明,贸然出城袭营,甚是不智。” “父亲,昨夜您只想到敌军是攻心战,想来试探我们扶风郡的虚实,但您可曾又想到,这莫不是贼众的疲军之计”马超本欲将所有来龙去脉都跟马腾说说,但此时他身体毕竟虚弱,无力说太多,只是简单继续说道:“若是孩儿所料不错,贼众此时定然在养精蓄锐。毕竟,这些时日的攻城,已经耗费了敌军的不少心力。而李堪、程银无谋之辈,对于我军袭营,必不多做准备;李堪又多不体恤士卒,恐怕士卒也心怀怨恨,此次冲杀一阵,说不定还有不小的收获” “哦”马腾深深思索了一下,只觉得马超说得也在理,便说道:“若如此,我便去试上一试。超儿你安心养病,料想那些乌合之众,还攻不下扶风郡,超儿毋须多忧。” “那超儿在此恭祝父亲旗开得胜。”马超拱了拱手,笑嘻嘻说道:“哦,对了,这次战后,务必将战果与孩儿说一下,若是如孩儿所料一般,那破敌之日不远矣。” 马腾点了点头,看到一旁眼睛发亮的马岱,不由得说道:“岱儿,莫要学你大伯如此无谋,你大兄胜大伯十倍,若你有意,可要多向你大兄学习。” “岱儿知晓,不过”马岱欲言又止,而那眼神,却瞅到了马超身上。 马超笑了笑,焉能不知马岱想法想了想之后,便对马腾说道:“父亲,城中应该有两万西凉铁骑,若是可能,便让岱儿领两千军,去接应庞德丑哥,父亲可领众军压阵。如此一来,纵然超儿所料有错,亦不会折损太多。” “然。”马腾复又点头,直叹马超算无遗策,马家后继有人。 “谢大兄”马岱听得马腾同意自己领兵,虽只是接应,却也兴奋不已。 马腾与马岱走后,马超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如今他伤势未愈,睡觉又是恢复身体的最佳办法,他自然睡得丝毫没有心理压力。 可还未闭上眼睛,便又看到华佗扯着一张脸来与自己瞧病。马超自从知道这老头儿就是华佗之后,便对华佗甚是恭敬,毕竟,这位悬壶济世、心忧天下疾苦的老中医的医德,可是现代社会几乎要绝迹的珍贵宝藏。 而由于马超近些天的改变,华佗虽说没什么很明显的回应,但脸色却是好了许多。闲暇之时,也肯跟马超说上几句话。不过,今早华佗的神色看来甚至疲累,马超心中一动,便知是为何了,心中思忖着:自己是不是试探一下华佗,看看他有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要知道,华佗神医,也是扶风郡一份求不来的大宝藏。若是发挥运作得好,那作用绝不亚于三万西凉铁骑 “公子天赋异禀,这些天看来已经过了危险期,只要悉心调养,不再贸然动武,相信一、两月之后,自然会痊愈。”查看完马超的伤势,华佗的神色才稍有缓和,毕竟,像华佗这样的医生,看到患者的伤势有所起色,心中总是会愉悦几分的。 “多谢华神医连日来的诊治,小子无以为报。”马超躺在病床上,仍旧做了一个简易的拱手之礼,然后才问道:“超观华神医神色不愉,想来,是昨夜一番攻守,又使扶风平添不少伤员,惹得神医操劳一夜吧” 华佗看了一眼马超,心想这公子虽然色心滔天,但察言观色及推测论断的本领倒还是真有几分,但同时想到马超也是一员将军,便没什么好气的说道:“乱世无义战,公子可知,一将功成万骨枯” “老神医言之有理,但身逢乱世,大丈夫自当进可达济天下,退可保郡安民。昨夜一战,按说自不是什么义战,但老神医可知,若是我们扶风郡的士卒不奋死抗击,任由那些贼众攻入城中,那扶风郡十余万百姓,将会陷入怎样的悲惨境地” 华佗听到马超所说,也知是自己太过悲天悯人了。身在乱世,又岂能避免战乱不过,想到他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心中仍不禁一悲:“公子所言有理,只不过,元化生年,战乱频起,天下动荡,疫疠流行,民不聊生。当今居世之士,只知竞逐权势,追名逐利,不问民间疾苦,不留心医药,精究方术,以解民疾苦所以我痛下决心,苦学扶危济病之法,幸有所成。然一番云游救治下来,最后却痛心发现,我需要的医治的,不是疾病,而是这个患病的世道啊” “老神医心念苍生,小子敬佩不已。然老神医医术精湛、妙手回春,正当为天下苍生解除痛苦,切不可妄自菲薄。然圣手只有老神医一位,被医治者却遍布这大江南北,老神医纵是分身有术,亦不能全都救治”马超眨着眼睛说道,这番话,却是已经在试探华佗了。 而马超却不知,这番话,恰恰说道了华佗的痛处上,所以,未待马超说完,华佗就插口道:“公子所言极是,堂堂汉朝,多少黎民每时每刻都在遭受疾病困扰,而江湖那些行走郎中,大多又是半路出家,胡乱医治,反而使一些患者病上加病,甚至于一命呜呼,老朽每每看到这些,均心如刀割” 听到这里,马超眼前一亮:这,貌似有门儿啊 第六十三章 医圣兼情圣 “神医,您行医多年,是否将多年的行医经验及药草本性编集成书”马超看到华佗忧虑,刻意避开华佗的那些感伤,开口询问起这些似乎不相干的事情。 其实,不用华佗说,马超也是清楚的。医圣华佗一生在医学方面有三大贡献。第一是发明了五禽戏,模仿虎、鹿、熊、猿、鸟的动作和姿态,用以锻炼身体来增强体质;第二就是发明了麻沸散,用以施展剖腹手术,为世界医学史上最早之全身麻醉;第三,也就是最令人扼腕可惜的,便是华佗曾将自己丰富的医疗经验整理成一部医学著作,名曰青囊经,然而,就是这部医学著作,却因所托非人,从而未曾流传下来。 “公子缘何有此一问老朽倒是有部心得医书,但不知这与拯救苍生黎民疾苦有何干系”华佗有些跟不上马超的思路,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嗯,只要你整理写出了青囊书,那就一切好说了。就怕你这个年纪了,还没写出青囊书,那我也就没办法继续忽悠你了。马超听到华佗肯定的答复,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神医,可愿将毕生医术发扬光大否” “可是公子已有计量若是能将医学发扬光大,老朽愿听公子差遣”华佗本就心忧天下苍生,又岂是那种敝帚自珍之人听到马超居然还愿意替自己扬名布学,自然喜不自胜,一脸殷切神情期待着马超的后话。 这个时代,医卜星象诸学并不受轻视,虽然还未完全达到那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地步,但世人皆以读书颂经为上,却无几人愿意学这些三教九流之术,导致医学发展甚是艰难。所以,当华佗听到马超这等诸侯之子竟对医学抱有甚高的评价后,华佗居然有些不敢相信了。即便即便这个好色之徒是一时心血来潮,那华佗也不愿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神医多礼了,超之本意,是想让神医在扶风多停留一段时日,将医术传于军中之人”马超细细构思着心中的计划,斟酌着词句继续说道:“超欲成立一支医疗队,在后方专门诊治受伤的士卒。如此一来,我军的伤亡率,将大大降低。” 古代的医疗水平,相当低下。在没有消炎药、抗菌素的环境下,大部分受伤的士兵,由于得不到及时的救助,致死致残率相当高。甚至,在危急时刻,军队将领还会下达处死受伤士兵的命令,原因无他,便是害怕那些受伤的士兵拖累整个大军。甚至,更怕那些受伤的士兵带来瘟疫,而导致整个军队不战自溃。 别的不说,就说马超之前在草原上那次征战,马超可是几次亲眼看着那些受伤的西凉士兵躺在地上哀嚎,而自己也只能狠心断腕,舍弃那些忠贞耿耿的士兵,任由这些人葬身狼腹每每想到这点,马超的心都会滴血,因为他永远忘不了,那些士兵临死前痛苦不甘的眼神。 而选择华佗当军医的老师,是因为东汉末年,三大神医当中,唯独华佗最擅长外科手术,而战场拼杀,最需要的,也便是能顺利施展外科救治的医术。选择华佗,可谓是对症下药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另外两位神医,一个在长沙当太守,另一个在庐山开讲堂,马超鞭长莫及,根本没得选择 “军医”华佗顿时明白了马超的意思,可只是这样,却跟华佗的设想相差太远,不禁有些失落起来。 “嗯,不错,便是军医,因为我先是将军,自然首要考虑军队的存活率。但”马超看出了华佗的失落,吊了一下胃口之后,才继续说道:“但我也是奉命节制扶风郡平西将军的长子,自然也会关心扶风郡郡民的性命健康。而据我所知,扶风郡如今资产甚丰,我正打算建议父亲开设医学馆,供那些贫苦子弟免费学习医术。并由郡守开设医疗馆,为扶风郡的百姓诊治疾患。” 按照马超的设想,这医术是断然不能这样一直处在一个不尴不尬地位的,必须要推广、必须去弘扬,相较起那些四书五经,医术更具有实用性。虽然起步有些困难,但马超相信,大力兴建医学馆,免费供那些有医者之心的人前来学艺,那如此一来,定然会培养一批优秀的医生出现。而随着这些行医之人的增多,便逐渐会改变整个社会的认知,改变医术在人们心中的印象。 总之,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马超认为那都不叫事儿,谁让他现在啥都缺,就是不缺钱呢 “公子所言当真”华佗可不是傻子,他自然知晓这样一来,那医术会获得一个怎样的发展高峰。由此,他看向马超的眼神,也都有些热切起来了。 “自然当真,只不过,如此一来,恐怕就得烦劳神医在扶风郡多盘桓些时日。”马超计划得逞,虽未笑得跟偷了小鸡的狐狸一般,眼睛里却也藏着那种狡黠的光芒。 “无妨无妨,轻重缓急,孰轻孰重,老朽还是分得清的。不仅如此,老朽还有几个不肖徒弟,也可全部召来扶风”华佗一脸兴奋,直感自己行医多年,终于找到识货明主,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大干一场。 而马超更是高兴,听华佗的意思,是要将扶风郡打造成一个医学根据地了。如此传扬出去,大汉九州之士,恐怕要对扶风郡刮目相看了。 有了这层协议后,华佗又细心为马超查看了一下身体,确认的确无碍之后,还殷切嘱咐马超一些疗养期间的禁忌之事,才恋恋不舍离去。 而行至门口,华佗似乎是犹豫一下,艰难作了决定后,才后回头说道: “少主,以您龙凤之姿、俊逸之表,若是想俘获美人心,大不必用强,只需抓住美人心,自会让美人甘之如饴。呃老朽多年行走江湖,倒也有些心得,若是少主不弃,不妨听听” 马超听到这些,一下,愣了:这老货,原来还将自己当成那上街强抢民女的恶霸啊不过,想不到的是,这老货居然不仅仅是位医圣,还是一位情圣啊 第六十四章 刺客! 睡足吃饱,阳光正好。 马超吩咐一下家丁找寻一片良田并翻耕一遍,那老奴不知少主那股心血又开始翻腾了,但看马超那副正儿八经的德行,也就派人照办去了。 而此时的马超,正优哉悠哉在院落里慢慢活动,同时等着马岱前来想他汇报战况。 华佗那边搞定后,马超现在手头上就剩下城外贼寇及韩遂女儿这两件事儿,若是再搞定这两件事儿,马超觉得,扶风郡应该会进入一个相对平和的发展时期。 毕竟,公元190年,除了董卓那死胖子折腾得够大之外,剩下的,就是辽东公孙度那孩子憋不住劲儿了,自立了一个辽东侯,开始与大汉王朝唱对台戏。不过,辽东离扶风,没有十万,也有八千里,碍不着马超啥事儿;而董卓那死胖子,该折腾的早在前两个月折腾完了,更碍不着自己啥事儿。 剩下的,诸如曹操、刘备、孙坚这仨人,还都处在起步阶段,最可怜的刘备,目前还跟着公孙瓒大哥混,实在没什么前途,跟马超比起来,那起步点实在太低了。就算是混得最好的孙坚,此时也正在野地里宿营,咬着牙想法儿要攻打董卓呢;至于说曹老板,这家伙经历第一次创业失败,被徐荣给打了个灰头土脸后,正默默回老家总结失败教训、励精图治呢。 如此看来,形势一片大好,马超的起跑点,已经领先这三位大佬。只要半路不摔跤,应该会将这仨人给甩的远远的。 就在马超还胡思乱想时,马岱那兴奋大大嗓门又传来了进来:“大兄,您果然神机妙算,那城外” 话未听完,马超陡然感到一种怪异的感觉,这感觉来得是那样突然,那样迅速,如同一匹野马狂奔而来,让人无法逃避。这一刻,马超身体上那种敏锐的直觉,让他在危机到来之前有所觉察,尤其大病之后的马超,更加觉得他那种直觉变得灵敏百倍。 那一刻,马超不是听到,也不是看到,而是头脑里直接闪过了一支箭的影子。 说时迟那时快,马超一个滚身,堪堪避过了那一阵急促的风。 抬起头,马超看到一支箭,端端正正的插在一块石头上,箭羽犹在颤动着。 “有刺客”马超扯着嗓子大嚎起来,此时的他,别说与刺客周旋,就是先前躲过那一箭,也是浑身虚弱疼痛无比。 “贼子好胆”马岱一夜未眠,凌晨又率领两千骑兵去接应了一场突袭战,此时本就困乏至极,但当他看到马超遇袭之时,两眼蓦然射出血红的杀机,嚎叫着就冲了过来。 第二支箭,第三支箭又接连的射来了。 这几箭虽远比不得用弓射出来的那般有力狠辣,避无可避,却多了几分可怕的诡异和杀机。很显然,刺客是用了手弩,甚至,有可能那箭支上还淬了剧毒。 马岱刚从战场上下来,披挂齐整,急忙拖着没有任何防护的马超藏身于一块巨石之下,将他护在身后,挥动长枪拨打箭支。那刺客藏身于房檐之中,不停变换方向,以连珠箭法从不同角度向马超兄弟两人射来。幸好马岱武艺已然不弱,凭借着巨石的阻挡,倒也没有受伤。 马超心中懊恼,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一个很重要的事儿 那就是韩遂在扶风郡当中有奸细 自己回来之后一直被杂事儿缠身,而原打算处理这事儿的丑哥,也被调到了城墙上抗敌,一时间那些内奸也悄然无声,居然使得马超麻痹大意了起来 马超此时愤恨不已,但又无计可施,只能一边被马岱托着躲避,一便思忖着那内奸为何会在此时选择暴露身份,来行刺自己。 远处已有兵丁向这里冲过来,马超不由大声呼叫。侍卫兵丁们还算尽职,一股脑冲涌包抄过来。可无奈马超的院外不大,刚进来几名侍卫,就被那些刺客射死。马超无奈,只得藏在石后,等那些刺客射完箭后自动退缩。 可正想着,那些刺客竟抛下手弩,从房檐上跳将出来,向马超冲去,竟然是想着在侍卫到来之前格杀马超。 那些刺客来得很快,身形起处,如飘如飞,轻盈的翻过巨石,如一头头怪鸟般扑了下来。 马岱虽然年纪不大,但临危不惧,长身而起,单枪递出,乘那些刺客身在半空无处躲避之即,如长蛇出水般刺向那伙刺客。 刺客一共有三人,两人武艺似乎不高,被马岱一枪给刺死,而另外一人武功却不弱,避过马岱的大枪后,复一接地借力,又一个兔起鹘落,向马超扑去。 马岱大惊,急忙将大枪向身后甩去,而最后刺客身在半空,却冷静的可怕,背后似乎长了眼睛,让过枪头后,扭身伸手便抓枪杆,身形倒着依然不停向马超扑去。 马岱的武艺是马腾亲自指点,虽远不及马腾,但他的性格却决定了他的招式极其稳重,虽然年纪小,力气还有些不足,但招式却已经练得熟稔。此时虽然刺客动作之快有如流星,来不及换招变式,他却临危不乱,枪尖一抖,碗口大的枪花划上那人手臂。 那人动作已是迅捷之极,料不到马岱速度不快,却有如此精妙的招式,也是吃了一惊,身形在半空中一荡,竟似没有重量般横过身子,一条手臂更如没了骨头,一弯一弹,拍的一下,将马岱的长枪档开,一脚踢出,正中马岱的肩头,格的一声响,马岱左臂已扭得不成样子。 马超看到马岱面上登时青筋鼓起老高,可以想见他此时之痛。不过,马岱硬是没呼出声来,可真真将马超给气急了:这个时候装什么硬汉子喊得声音大些,说不定还能将府中的兵丁再招来些 那人踢倒马岱后,身形前进之势已然受阻,落在地上。但他毫不停留,足尖点地,又向马超扑去,手腕一抖,便执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马超无处可退,向腰间伸手,却摸了个空,发现连佩剑都没带在身边,只得束手待死。 而就在这时,马超清晰的看到,那个刺客的面容,不禁脸色大变,不甘心的吼出两个字: “阎行” 第六十五章 刺客与刺伤游戏? 没错,那刺客赫然就是阎行阎彦明 马超心思急转,脑中万千念头闪过,终于在阎行堪堪飞近他身旁时,他吼了一句:“韩遂的女儿,还在我手中” 这一吼,顿时让阎行吃惊不已,此刻他来行刺马超,并不是奉了韩遂的命令,而是他知道自己在战场上输得一败涂地,甚至还将韩英给葬送了。想到韩遂绝不会饶得了他金城阎家,一咬牙,便联络上潜伏在扶风郡里的刺客,打算拿马超的头颅去见韩遂。 而当马超吼出韩英无事的消息后,阎行心中自然一惊:若是韩英未死,那就一切还有转机。此时自己若是杀了马超,那马腾自然会杀了韩英来泄愤。届时韩遂知晓是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害死了他的女儿,那恐怕就是再多杀几个马超,也无事无补了。 这一时刻,看似阎行思虑万千,但事实上只是短短几秒。而就是在几秒钟的时间,却听马岱一声大吼,翻身而起,用还完好的右手一把捉住从他身边掠过的阎行的左足。阎行之匕首距马超已不足三尺的距离后,竟无法再近,然后斜着滑了出去,却是被马岱独臂给抡了开去。 而阎行身在半空,风车般转个圆圈,将足在岩石上一踏,复飞了回来。马岱一咬牙,猛然将手中大枪朝着阎行扔了过来,而阎行其实本欲是从马超身边逃跑,却见马岱复又扔来一柄大枪,左右躲闪时,只听得哧得一声轻响,那匕首已刺入马超的胸膛。 这一刻,马岱傻眼了、阎行也傻眼了,而更傻眼的,自然是挨了一匕首的马超倒地之前,马超在心中惨嚎:马岱你个坑哥的货没见阎行已经不再刺杀我了吗你却 似乎过了百年,马岱才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哭嚎,发了疯的一般奔向阎行,抢起丢在地上的长枪,夹头夹脑向阎行砸去。阎行欲抽匕首,但可能是由于心慌,竟然没抽出来。此时马岱长枪砸到他头顶,他身体突然没了骨头一般,软软一斜,避过枪头,左足直踢过顶,当的一声,正中枪杆。 马岱双臂大震,那杆枪远远的飞了出去。便在此时,阎行已然脱离战团,正打算逃离这是非之地时,却见那倒在地上的马超猛然惊醒,奋起全身威力,一拳捣在阎行胸前,把阎行击得连退数步,口角都挂了血丝。 此时那些侍卫已然反应过来,纷纷刀剑并举,向阎行刺去。而就在千钧一发之机,却听到大公子虚弱的说了一声:“留活口” 话毕,马超终于倒地不起。 而阎行似乎也如傻了一般,任由那些刺客将自己绑缚起来,愣愣不知在想什么。 马超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将自己围在了病床中央,一脸急迫关切的神情。 马腾、马岱、庞德、马休、马铁、马云璐、丑哥、韩枫、蔡邕全都一幅参加葬礼的德行,甚至于外围的蔡琰跟刘氏马超的姨娘,马休、马铁的亲娘两个女流之辈,哭得跟泪人一般。 而在最中央的,赫然是正在为马超诊治的华佗,马超睁眼的瞬间,看到华佗还是一副凝重的表情,可待了一会儿之后,华佗的脸色居然渐渐疑惑起来,口中也开始絮絮叨叨:“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神医,什么怎么可能,莫不是超儿的性命已经救不回来了”众人当中,自然是马腾为主,他这一开口,所有人都将眼神望向了华佗,就连刚刚苏醒的马超,也不由得向华佗望去。 “那匕首离心脏堪堪就差一寸,却是连肋骨都未刺伤。看似流血不止,实则只是皮外伤。这种情况,简直,简直就像少主是跟刺客商量好的一般”华佗一语说出,众人均感觉华佗实在太有才了。而华佗还犹不自知,还继续絮絮叨叨的说道:“纵然是少主想让老朽在扶风郡多盘桓些时日,也不用出于下策老朽本就已经决定在扶风久留了。” 无怪华佗产生如此想法,实在是马超的命太大了:阎行慌里慌张的一刺,确实是刺入了马超的胸膛,可是,那一刺实在是神来之笔,看似致命一击,实则只是一点皮外伤。由此,不得不相信,这穿越人士,果然都是头顶主角光环、脚踏北斗七星,中间还是九转不死之身 不过,马超可丝毫不觉得自己幸运,更觉得华佗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丫的闲得没事儿会找人玩刺客与刺伤的游戏小爷没死这是命大,难道非要把自己给玩儿死了,才算是不枉游戏人间一回 “华神医,您老还是离开扶风郡吧我怕我没被人给刺死,先得被您给气死。”马超忍不住出声说道,但凡是身上还有一丝力气,非得揍华佗一顿不可。 “超儿,你醒了”马腾第一个反应过来,温情的看着马超,差点虎目含泪,演一出儿父慈子孝的戏码。 “大兄,您醒了”马岱、马休、马铁、马云璐随后跟上,看样子,是要演一出儿兄谦弟恭的戏码。 “少主,您醒了”庞德、丑哥不甘人后,这次的戏码,应该是主明臣忠。 “超哥哥,你终于醒了,可吓死琰儿了”嗯,这一出儿,算得上是夫妻情深吧 马超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只觉满屋子影帝影后汇聚一堂,真真儿令蓬荜生辉,顿时觉得心中有些鸭梨山大了:小爷真没事儿,华佗那老货说得对,我只是跟阎行玩一出儿刺客与刺伤的游戏,乃们不要这么深情好不好,搞得人家好像死而复生一般 最后,马超的眼神瞟到了刘氏的身上,只见刘氏欲上前慰问马超,却又踟蹰不敢前来,脸上竟是一种患得患失的神情。 刘氏并不是马超的亲生母亲,这个,从马超日后的字就可以看出来:孟起,其中,那个起是呼应马超的名中的超字,意为崛起超越的意思。而那个孟字,其实是兄长的意思。 古代用伯孟仲叔季来表示年纪的长幼。 伯,多为长兄。而孟字,和伯的意思相同,一般表字中带孟字,也有长兄的意思。不过,与伯不同,孟字代表庶长子。也就是说,若嫡长子,表字多会用伯来代替。 别小看这两个简简单单的文字,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以孟为表字,代表着身后会有一个相对庞大的家族。普通百姓,很少在表字当中使用孟字。 而马超的表字为孟起,那就说明,马超是马家的庶长子,而由此,历史上那位马超,对于这位刘氏诸多敌意,甚至于十三岁那次离家出走,除了想要锻炼武技的意思外,其实也有逃离刘氏的因素。 马超的生母,在马超出生时便因为难产而死。而刘氏则是马腾后来担任军司马时,另娶的北地郡士族大户刘家之女。只不过,历史上那位马超性格偏激,从未对刘氏有过好脸色,这也导致马超重病之时,刘氏却未来探望的原因:非是不来,而是不敢来,原因便是怕惹得马超不快。 不过,此马超已非彼马超,知晓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后,又看到刘氏那一幅踟蹰的样子,马超便张了张口,轻声说道:“超儿卧病在床,未能给姨娘请安,还请姨娘勿怪。” “啊不怪不怪,你刚才唤妾身姨娘”刘氏纵然是大家闺秀,此时听到马超主动与自己说话,也是慌忙应答,而待反应出马超的称呼时,一时眼中竟又流出泪来。 “姨娘,超当初年少无知,偏激自私,多次伤了姨娘的心,还请姨娘不要怪罪。”看到刘氏一幅激动欣喜的模样,马超只感觉历史上那个锦马超也太不近人情了。不仅嗜杀冷酷,还隔绝亲情,怪不得那个家伙会一败涂地。 更何况,北地郡刘氏,可是名门望族,马家此时盘踞扶风郡,距北地郡之间,也只隔着一个新平郡,若然能不得不说,自己这便宜老爹的隐形资源,还真是广博啊 超儿,果然长大了啊而马腾看着马超的此时恭良孝淑的样子,哪里想得到马超那些花花肠子 身为马家族长的马腾,此时直觉心中所有的郁结全都解开了,看样马超的眼神,别样温柔:马家有此麒麟儿,夫复何求西凉日后的荣耀,定然会落在此子身上啊。 第六十六章 扶风马超、贼寇李堪 众人唏嘘探望一番,得知马超的确是福大命大后,便纷纷离去。此时屋内,只留下马超与马腾这父子二人。 “父亲,若是超儿所料不错,今日庞德与丑哥前去劫营,应当斩获颇丰吧”这番刺杀之后,韩遂安插的那两位内奸已除。不过,城外的贼众仍是悬在扶风郡头上的一把利剑,使得马超坐卧不安。 “嗯,果不出超儿所料,那李堪与程银根本未作准备,大概是因为昨夜那场疲军之计,让他们疏忽了。待我军冲杀过去时,贼寇营中的士卒大多竟是在呼呼大睡,而即便是反应过来的那些士卒,大部分也都是趁乱逃走,而不是奋力抵抗。”说道这个,马腾一下就欣喜起来,眉飞色舞的同马超说道:“此次我军袭营,直杀到贼寇的中军大帐才回返。期间共杀敌两千有余,贼寇溃逃之数,大概有一万余人。” “嗯,此番之后,想必贼众贼胆已丧,自会减少攻城次数。而这段期间,便是父亲谋划之时。”马超将自己的计策附耳告诉马腾,心想,这要是还搞不定那些贼众,那就表明这个乱世游戏难度实在太过逆天,自己还是赶紧一头撞死,别在这乱世瞎混了。 而马腾听完马超的计策,脸色更是欣喜,不过,那种震惊之色却是再也没有了。毕竟,马超带给马腾的奇迹,已经让马腾开始习惯并麻木了。 “父亲,此次贼寇所来时机实在太过巧合,若是有可能,尽量留下李堪或程银的性命。哦,不,这两人恐怕只不过是被人给当了枪使,若是战场无眼,该杀的时候也不必心软。”马超说道此处,脑中又浮现了那夜在贼营当中看到的那个文士打扮的人,不由得继续说道:“但贼营当中,有一位一身着文士冠服之人,父亲务必要留得此人的性命。恐怕这一切背后的谜团,还得从此人身上解开。” “嗯,我也觉察到了。这次李堪、程银率领的,不像是那些乌合之众。看其攻城手段及士卒的素质,倒更像是官军”马腾皱着眉,点头答应了马超的要求。 “对了,那阎行与那女子可曾关押妥当这二人说不定是日后我们与韩遂谈判的重要筹码,父亲可要小心看管。”想到刺杀自己的阎行,马超就恨得牙根儿痒痒,若不是为了西凉马家,他真恨不得立时就将那害得他卧床不起的王八蛋给宰了 “为父自然省得这些,你也不要太过忧心局势,你现在还是病人,当安心静养为宜。”马腾看到马超面面俱到、思虑繁杂,忍不住第一次对马超兴起了一份愧疚:自己未给超儿打下一片基业,反而还让超儿左思右想,实在有些枉为人父啊 “父亲也不可太过操劳,若是用超之计,想必三日之内,那些贼寇自会落入我们之手。届时,扶风郡又会平添几万人口及数不清的粮食” “嗯,若如此,那为父就先安排去了。超儿切记要安心静养,莫再逞能动武,也莫要过多忧心局势” 看着马腾那雄壮的背影离开,马超不知为何想到了前世朱自清的那篇背影,看来,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在,父爱如山,其舔犊之情,始终如一 而扶风城外,一人正催促着战马顶风飞奔,耳边尽是风的呼啸声。可是,即便是风的怒吼,也吹不走这位名叫萧天斥候心头的苦涩。 终于,约莫半个时辰后,萧天听到人声渐渐嘈杂了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云很低,好像就要落下来压到头盔顶上似的。在前面,几缕阳光透过城墙般厚实的云壳,为灰扑扑的天空增添了几条金线。 地势开始有些起伏不平,他放缓了战马的步伐。 再往前走,汗臭和血腥气逐渐浓密起来,萧天知道,去金城的路再长再远,自己还是要回到这个令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看着那一撮一撮聚拢在一起的人群:褴褛的军服,破烂的铠甲,满头满脸肮脏不堪的头发和胡须。他们一个个目光呆滞、表情麻木地或坐或躺,有的在抓身上的虱子,有的在抠脚丫子的血泡和污泥,还有的索性一动不动地趴着,活象是发臭的死尸。 萧天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因为只要没有任务的时候,他也是这幅德行。 他跳下地牵着马继续前行,在人群中穿行了大约两里,他抬头向不远处的山坡顶望去,只见几面旌旗歪歪斜斜地插着,在风里围着旗杆乱转。它们时而蜷成一卷,时而拉成又脏又皱的一面,上面布满了箭矢和刀剑留下的破洞。 那些旗帜上,简直是要汇成一个百家姓,什么姓氏都有。而最大的两面旗帜上,写着一个程、一个李字。 这就是所谓的旌旗,可怜的是连朝廷官职称号都没有,只是写领的姓,也算是明目张胆的告诉朝廷:老子就是来造反了老子一个姓程、一个姓李,抓住老子,你们这些狗官就有赏;而若是运气不好,让老子抓住你们,哼哼 萧天仍旧在慢慢行走,不是他走不动,李堪和程银的军粮供应还是不缺的。而是前方他要见的那个人,实在太让萧天恐惧。果然,穿过鹿角围栏上得坡后,远远就听见皮鞭啪啪作响和粗野的破口大骂:“什么叫没消息,天生的饭桶猪什么叫死了十几个兄弟了,还是没消息,还是混不进扶风郡” 萧天暗自叫苦,看来今日不是啥好日子,又赶上那李堪的心情不佳。事实上,萧天知道,自从开始攻打这扶风郡,李堪的心情就没好过,每次攻城失败后,他都要找茬鞭挞士卒:萧天也曾被那李堪鞭打过,只不过,自己这次派去金城联络三天,才算免了三天的皮肉之苦。 而自己这次回来得可真不是时候,萧天硬着头皮慢慢靠过去,绕过几座帐篷来到中军帐前的空地上。果不其然,远远就望见高大威猛的李堪正赤着脊背,狠命将一个士兵吊起来毒打。每一鞭挥下去,必定带起一串飞溅的血珠。受刑之兵早挨不住,昏死了过去,那头野兽犹自不解气,又一连打了六七十鞭,这才气喘吁吁地住了手。 “来人,把这死狗拖出去”李堪瓮声瓮气的嗓门里带着一股火气,显然意犹未足。他拿起地上的战袍,随便在身上抹了把汗,转头的工夫目光向萧天这边一扫,随即拎着血淋淋的皮鞭,大踏步走过来。 萧天垂头肃手而立:“斥侯萧天,参见李头领。” 他有意将视线避开李堪的脸,不是李堪长得太过恐怖,而是不想看到李堪那副怒气未消的神情:三日之前,马腾部下庞德、黄渊各领五千西凉铁骑前来袭营,而因为李堪和程银这两大头领正在帐中饮酒,完全未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使得大营当中的士卒趁乱跑掉了一万余人。这件事,始终让李堪耿耿于怀。 “从金城回来了韩遂那老狗怎么说”李堪一鞭落到萧天的面前,带着一种戏谑的语调问道。 第六十七章 内应? 此时的萧天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头被猛虎盯住的牛羊,他干涩说道:“韩遂将军说”他知道自己此言一出,一顿打定是免不了的,于是微耸肩膀,做好了挨揍的准备:“再派兵或者赠粮草是不可能的,六七万人马,再加上一万大汉精兵,居然还趁虚攻不下一个扶风郡,还有脸前来要粮要兵”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萧天接着就觉得自己的脸颊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接着耳朵里面跟着抽疼起来。 萧天脑袋一晕,站立不稳,不由自主的重重跌倒。 “我日你妈的韩遂当初若不是这老狗骗得我们说扶风郡只有一万守军,老子会闲得蛋疼跑来这里攻城”李堪怒发如狂的吼叫伴随着鞭子,劈头盖脸地落下来:“可到了扶风郡,他妈的马腾和西凉骑兵都在攻城攻城,有本事,你这老狗来这里攻攻试试” 萧天一声不吭任李堪殴打,他有经验的将自己蜷成一团护住了面门和要害。可是脸上刚才挨鞭子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伤口和耳朵里都已经流出血来。而看李堪的怒气,似乎还要再打上几十鞭才能消减。而那个时候,恐怕自己的小命儿就先完了 “李将军住手”远处,一人喝道。这个声音,可以说是给了萧天活下去的希望。 他偷眼望去,只见一群将官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个身披绿袍、盔明甲亮的将军从中军帐中缓缓步出,那人正是自己这伙叛军的另一头领:程银。 程银这人,萧天是听得一些的,此人比起那个完全是土匪的李堪来说,是要强上几分的。虽然武艺方面可能比不过李堪,但为人还算和善,而且,他还比较遵从汉军的那些编制,帐下的将官,均以朝廷的官职来称呼,而他自己,还自封了一个什么骠骑大将军。 “我说老李,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拿个小兵来撒气有什么用”程银负手而立,神色也是忧虑。看了一眼萧天后,微抬了一下手,示意萧天赶紧离开。 萧天这个时候眼上正火辣辣的疼,那一抹血色正好遮住了他的眼,由此未看到程银的手势,便仍趴在那里苦忍着疼痛。 程银看到那斥候已经疼得快晕过去了,心想自己与李堪的谈话,这斥候应该不会听得到吧即便听得到,相信他这种斥候,估计也不懂得什么形势,也就不管萧天的死活了。 是的,程银先前让萧天离去,并不是可怜萧天,而是嫌萧天在这里碍眼不过,此时他更忧心眼前的形势,看到萧天一动不动,想到一个小小的斥候也泄露不了什么机密,便也没心思搭理他了。 “那狗杂种韩遂,当初忽悠我们来攻打扶风郡,说城中只有不到一万兵马,马腾也不在城中。可现在,我们的罪了马腾,又得不到粮草兵马支援,再这么耗下去哎” 不说还好,一说李堪就更来气,上了韩遂的恶当就不提了。可问题是,马腾又岂是容易啃下的骨头如今自己已然的罪死了马腾,那马腾能放他们平安离开 “谁说不是呢,这三天,也不知马腾在发什么疯,常常半夜鼓噪进兵,待我们起兵应战之时,他又灰溜溜的退回城中。扰得我们将士白天黑夜不得安宁,如今我们已经后撤五十里了。再撤下去,恐怕” 程银三十多岁的年纪,中等个头,一张圆脸上平时总是笑嘻嘻的,说话时细小的三角眼眯成了两条线,任谁也瞧不透他的心思,几乎没有一丝武将的气势。可此时,他那张圆脸明显已经瘦了一圈,说话时,那三角眼也没什么光芒了。 “既然我们已经退了这么远,那干脆直接跑路得了。反正现在打也打不过,耗又快没粮”李堪想到目前自军的处境,皱着眉说道。 “不行我们一旦散了,那马腾腾出手后,定会将我们逐个击破,到时候不用马腾动手,你手下的兵,也得割了你的脑袋送给马腾领赏”程银比李堪聪明的多,这个结果,他还是预料得到的。 “打又打不过,跑又不能跑,耗又耗不起老程,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李堪手中紧紧攥着鞭子,看到萧天还趴在那里,就又狠狠抽了萧天一鞭子:“你们这些狗屁斥候,连个消息都打探不出来,留着你们有什么用” 而就在这时,中军帐当中又行来一对人马,领先一人一副文士打扮,看到李堪又在鞭挞士卒,一脸平和如渊的神色微微泛起了波澜,皱了皱眉对李堪说道:“李堪,放了那斥候。我这里已经有了破敌之策” “你这狗屁文士,上次听得你那什么攻心疲敌之计,非但没让马腾少了一兵一卒,反而惹得马腾前来袭营,杀溃了我们一万余人,老子现在凭啥还听你的” 这文士萧天也不时见到过,但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何身份。而凭着斥候的直觉,萧天感到那文士并非仅仅是他们这伙叛军的军师那么简单。而他身后的那一万将士,在其装备、战斗经验以及那股子气势上来看,也绝非一些打家劫舍的贼寇。相反,倒是跟扶风郡城墙上的那些郡兵的气势有些相仿。 不过,这位神秘的文士并没有给萧天多么可怕的感觉。因为在这叛军大营当中,可以说最爱护士卒的,就是那位文士,虽然萧天始终不知道那文士姓甚名谁,但心中却是感激记挂他的恩德。 “李堪,莫要再强词夺理。马腾袭营,若不是你等饮酒误事,岂会被马腾杀得大败”那文士毕竟还年轻,气质虽然飘逸不凡,但秀才遇到兵,你有理有说不清,无奈之下,这文士赶紧转变话题:“让你手下准备一下吧,今夜我们进攻扶风郡。” “还他妈的攻城那扶风郡的城墙那么高,城门那么厚,你靠一张嘴去把它吹开啊”李堪听到攻城这个字眼,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那要是有人从内部打开城门呢”那文士微微一笑,胸中甚是有丘壑。 “什么”李堪和程银两人都有些发呆了,而李堪更是叫嚣着喊道:“这不可能前几日,马腾的大儿子马超还被人刺杀,若不是马超命大,他早就完蛋了韩遂安插在扶风郡的奸细,这几日早就被马腾以雷霆手段除掉,你现在说城中有内应,这又怎么可能” “谁又说是城中有内应难道就不能是城中有人反叛”那文士笑了笑,成竹在胸。 而李堪和程银立刻一幅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狂喜神情:只要攻破了扶风郡,那他们还惧什么韩遂还用得着再落草为寇、过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 此刻,两人眼中,陡然燃起熊熊的野望,眺看那扶风郡厚重的城墙,只觉得那扶风郡就是一个巨大的宝箱,而眼前这文士,就是打开财富宝箱的钥匙 第六十八章 将计就计? “何人要反叛马腾”李堪迫不及待问道,眼珠子里,似乎有一种狂热的火苗。 而程银倒是冷静一些,他看了一眼仍蜷在地上的萧天说道:“你这个斥侯,叫叫什么的罢了,这儿没你事了,退下罢。”程银的眼里根本没看任何人,他注目着远处扶风的方向,只想先打发了这个碍眼的斥候,免得他听得了机密坏了大事。 李堪撇了撇嘴,对程银的这种小心翼翼有些不以为意:这种浪费粮食的家伙,若嫌麻烦,一刀砍了不就完了 萧天闻言起身,看到李堪那副如宰鸡一般的眼神,默默向那文士行了一礼,转身下坡的同时,身后李堪、程银等一干将官围着那文士七嘴八舌的议论,不由自主的钻进了他的耳朵。 萧天本欲不想听这些机密,但同时他知道,这些消息,与自己以及那些袍泽的性命息息相关,不知不觉当中,萧天就放慢了离开的脚步。 “那要反叛的,便是原扶风郡郡守孟他,今夜,某部下探兵收到一张密信,是孟他写来的投诚信,信中约定今天后半夜,他将令心腹打开城门,放我们偷偷进去”这声音不惊不喜,应该是那位文士说的。 “好那我即刻下去准备,只有有人偷偷打开城门。至于说攻下扶风郡,还是有七八分把握的,纵然马腾的西凉铁骑再厉害,那城中也不是骑兵作战的有利环境,我们这里还剩五万余人,怎么拼也能拼得过”这声音,粗野洪大,应该是李堪的声音。 “不应该啊,马腾近日正大举清剿城中的奸细,孟他又如何派人送出信件”这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柔,想必,应该是程银的。 “信中所言,负责清剿城中内应的,正是孟他,由此,他才能送出信来。”文士的声音再度响起,听语气,似有嗤笑的意味。 “义山为何嗤笑莫不是觉得此信有假”程银问道,依他的能耐,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说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义山这恐怕是那文士的表字吧萧天由不得停下了脚步,心中思忖着:西凉士族大户当中,倒是有不少青年俊彦,可惜,自己只是个流民,对于那些大户人家的名士,却是一无所知。 “程将军,若你是孟他,为何早不反、晚不反,偏偏在两军僵持的阶段,却要反了”那位表字义山的文士声音里没半点感情起伏,倒是有种充满一种叫做智慧的东西。 “嗨,还不是嫌马腾一下夺了他的权,然后心中不平呗。”李堪插嘴道。 “那他就不怕我们占了扶风郡后,夺了他的权”那文士又淡淡回问道。 “那总比我们砍了他的脑袋强,待城破之日,我们”说着说着,李堪的声音就小了下去,想必是他也想到了,没有孟他的反叛,他根本攻不下扶风郡。 “或许,孟他认为我们只是流寇,会在扶风郡抢掠一番,就此离去呢若如此,他便可以重新当他的扶风郡太守,不再受任何人的节制。”程银说着,倒是有几分道理,但细细想想,好像又站不住脚。 若是孟他只想如此,那他便应该怂恿马腾与自己这些叛军决战,而不是直接叛变。毕竟,若是双方两败俱伤。此消彼长之下,孟他凭着手中的一万郡兵,不仅能将马腾赶出扶风,说不定,还能一举击败我们。这样,对孟他而言,岂不是更妙萧天虽然没有学过一丝谋略典籍,但多年的斥候生涯,使得他已经自行悟出一些道行。 果然,那文士的意思也是如此,只不过,在分析方面,更有针对性以及判断性。萧天听得那文士那般说来,心中总算欣喜了一些:至少,有人看破了这个计策,那自己一干兄弟,就不用死得不明不白了 “马腾如今看到两军相持,定然生出了这个请君入瓮的诡计。可惜,这招计策破绽重重,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杨阜。” 杨阜萧天一惊,这下他终于知晓那文士的身份了:凉州刺史别驾杨阜杨义山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老是觉得那文士身后的兵士不似一般流寇,反而更像朝廷的郡兵,原来那些人果然是大汉的官兵。 不过,自古官匪不一路,这些人怎么会跟自己这群流寇搅在一起 萧天摇了摇头,这么高深的问题,不是他这个层次的人能够想得通的。 “他妈的,这个狗日的孟他,居然诓我们老子非砍了他不可”被杨阜道破计谋之后,李堪暴跳如雷:“你这狗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不是还说有破敌之策,现在又说这是马腾的阴谋” “住口乱叫能解决问题吗”程银火气也上来了,对着李堪一声怒喝。 “你敢这么对老子吼”李堪哪里是肯吃亏的主儿,立马回嘴道。 “够了看来马寿成不用打过来,我们就已经内讧完蛋了”杨阜也被这两个草包气得不轻,不过,可能是已经熟悉这二人的脾气,他急忙待二人未开口时继续说道:“马腾的计策虽妙,但既然已经被我们识破,何不将计就计所谓福祸相依,因势利导,我之前说得破敌之策,就在这里” “马腾欲来个瓮中捉鳖,但只要城门被打开了,那鳖也可化身为龙。”李堪及程银的声音没有再响起,应该是被杨阜的想法给吸引了,而萧天也支起耳朵,不放过杨阜话中任何一字: “想必,今天后半夜,马腾已经于城中准备好了陷阱,我军若是兵分两路,一路假意中计冲入城中,另一路于城外猛攻,里应外合之下,只要攻占了城墙,那城中陷阱自然就不攻自破,届时,马腾的诡计,哼,不过徒增笑耳” “先生妙计”这是程银的恭维。 “想不到,你们这些文士脑子里的东西,就是比俺们这些老粗们的刀管用”李堪的夸赞,虽说不耐听,但却也说出他自己的心声。 “既如此,两位将军就此准备吧,这次,我们定然要攻下扶风” 言毕,再无声响,想必杨阜早已不耐这两位草莽之辈,起身离开了。而萧天听得如此,也木然地走下山坡,直至这个时候,才觉眼下脸上疼得厉害。他伸手在伤处按了按,摊在眼前一看,掌心满是鲜血。 “萧天,听到啥消息没”周围的几个士兵见萧天回来,给他腾出一块地方,其中一人问。 萧天没有立即回答。他先一屁股坐下来,伸手从熄灭的篝火里抓了一把草木灰糊在伤口上止血,接着向后仰倒,舒展着几乎被马背颠散的骨头,这才嗅着无比熟悉的汗臭味,淡淡道:“后半夜开始攻城。” “又是攻城得,就准备死人罢”那人咒骂了几句,不过对此也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关心,说这话时,倒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儿一般:这些人,早已不将自己的命放在心上,不是不想,而是根本不能。 萧天闭上了眼睛,听着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说着,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可奈何的悲哀。 在萧天认为,打仗这玩意儿,简单地说,其实就是比死人。谁能使自己死得少,让敌人死得多,谁就赢了。纵然计策更高明,那也得靠死人来完成。而很不幸的,自己就是属与那种要去送死的卑贱小兵。 萧天叹了口气,这就是命,自己的命,当兵的命。 萧天根本不在意这场战役到底是谁胜谁负,也不在意杨阜为何要帮他们这些叛军夺得扶风郡,他在意的,是自己这如浮萍的命,何时才能安定下来 而这一切,后半夜,就可以见分晓了。 第六十九章 让他杀 夜黑如墨,马超很喜欢这样静谧的夜晚。 天上的星辰都未露出几分璀璨,越发使得这夜色如一只狰狞恐怖的野兽,似乎盘踞在天空之上,时刻准备择人而噬。 散布在扶风郡城墙上各个角落的郡兵们,如潮水般涌向着扶风郡北门方向集结。铁一般的纪律,在数不清的与塞外那些羌族的战斗磨练中,已经融入了这些郡兵的骨子里。 扶风郡北门,西凉马家的玄色大旗迎风猎猎作响,透着凝重血腥味的旗面啪啪地拍打在马超脸上,格外衬出马超冷静阴森的脸孔。马超负手而立,修长阴冷的身躯似要融入那阴冷幽暗的虚空。 今夜,重病未愈的马家大公子出现在这城墙之上,是平西将军的命令,并且要他全权指挥这场战役 马超的伤病虽未痊愈,但经过三天后的调养,已经无碍他起步行走。按说,这样的伤势,马腾是不应该将马超派上城墙上的。但马超知道,今夜即便是马腾不让他参与,他自己也会站在这里。更何况,这一役,马腾还让他全权指挥 这一役,关系着马超的计策是否成功 这一役,关系着数万扶风兵马是否能击退城外那五万贼寇 这一役,关系着扶风郡的百姓是否能迎来一段安静平和的时光 而这一役,还关系着,马超是否能得到扶风郡兵马及所有百姓对马超的认可 这段时日,马腾已经明显觉察到马超的改变。此役,他让马超完全指挥,就是为了使马超赢得西凉铁骑的敬畏以及扶风郡所有百姓的恩德也就是说,马腾想通过这次战役,将马超的名号打出去,从而让他成为西凉马家的一杆旗帜 马超感觉得到,自从自己主动与刘氏和好后,马腾就开始有意将自己往他的接班人方向培养。马超很感激自己有这样一位父亲,庆幸自己在这乱世当中,还能体验到家族的亲情 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丑哥黄渊凶神恶煞般肃立在马超左后侧,手执着一柄吓人的大刀,那刀柄与他那肌肉虬结的胳膊交相辉映,闪烁着黝黑的黑芒,身影几乎要将马超的影子覆盖。 此刻,城墙上三千郡兵已经全军集结完毕,汇聚成黑压压一片铁甲的汪洋,那一片樱红的流苏就像是魔鬼犄角上不断流淌的滴血,透出凝重的血腥。 不需要声嘶力竭的吼叫,不需要忘乎所以的挥舞手中的兵器,这些郡兵只需冷冰冰的往那里一站,就是一支铁骨狰狰的虎狼之师,就是守护整个扶风郡的鬼神 整个扶风郡北门一片寂静,只有郡兵们那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天地间充盈着今人窒息的凝重,近千双森冷的眼神翘望城楼,城楼上,马超神色虽然憔悴,但屹立如山、眼神如霜。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小小的身影登上了城楼:“大兄,父亲和庞叔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马超对马休点了点头,冰冷一笑,露出了两排森冷的钢牙,向着那三千郡兵杀气腾腾的说道:“此役,你们只需坚守住城墙,至于那些其他的,均不用理会,你们懂了吗” “懂”三千郡兵齐声喝道,丝毫没有一丝抗拒。 “很好,今夜,就让我这西凉之锦,见识一下你们的风采” 马超话落,三千郡兵顿时响起山崩海啸般的嚎叫声,千柄锋利的钢刀直刺长空,狂乱、暴虐的杀机在天地之间激荡不休。 而这时,马休机灵的眼神眺望着远处,对马超喊道: “大兄,快看,他们来了” 相较于马超来说,李堪很讨厌这样的夜色,因为这样的夜色,让他感到很沉闷,很焦躁 这样的夜,完全没有将刀子捅进人的身体里的那种暴虐爽快 程银斜眼看了一眼李堪,他知道那个虐人狂的心中又开始暴躁起来了。回头,望了一眼那些无精打采的部队,程银这次倒是主动出声吼道:“都他娘的给老子精神点,等打破了城,老子作主,给大伙儿放上三日假想怎么杀,就怎么杀;想怎么抢,就怎么抢” 李堪听到程银的呼喊,觉得倒是挺对自己心思。正欲与那些贼众齐声应诺,却看到那些贼众丝毫没有多少狂热情绪,不由得心中恼怒,大喝道:“都他娘的傻了吗给老子打起精神来” 慑于李堪的y威,那些贼寇才发出一阵稀稀落落的应和之声。而杨阜看到这些,不由得摇了摇头,心中感叹:若是这群乌合之众真的夺下了扶风郡,那自己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想想那夜韩遂与韦端的交易,杨阜就不禁心中烦闷,暗暗叹了一口气:刺史大人啊,你与韩遂谋划,无异于与虎谋皮。韩遂那人野心虽不大,然急功近利、眦睚必报,手段甚是阴险毒辣,此等人物,岂是您可以驾驭了的 抬眼又望了一眼扶风郡那黝黑的城墙,杨阜不禁又将想法落在了西凉另一枭雄的身上:这马腾虽然也是叛军起家,但为人却是有情有义、宽厚仁德,主动受了朝廷诏安后,做的又是保境安民、融合汉羌的大事。可惜,今夜过后,西凉马家或许就会不复存在了吧 毕竟,乱世之中,太过仁义的家伙会死得早一些。乱世滔滔,淘出的尽是强者,却不见得是仁者。 思忖至此,大军已然行到了扶风郡北门,静悄悄的城楼上,果然一明一暗的火把闪了三下:这是与孟他约定好的信号,杨阜知道,最后一次厮杀,该开始了 果然,火把刚灭,那扶风郡北门的城门就被咯吱咯吱的打了开来,而那吊桥,也随后被慢慢放了下来。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临战前,数万贼寇倒是齐声应和,声势震天:不是他们对杀戮有多渴望,而是他们知道,若是真的攻破了城池,那么,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的小命儿就可以存活下去了 对于生存的麻木渴望,使得这五万贼寇此时最终爆发出了最后的力气,灼热的杀机在每一名流寇的眸子里野火般燃烧。 李堪看到这些,心头畅快无比,浑身的血液也燥热起来,大刀一挥:“小的们,冲入城内,给我杀” 数万贼寇此时如狼似虎,如蚁群一般,挥舞着手中的竹枪大刀,嚎叫着涌入扶风郡那此时看起来并不很宽大的城门当中。 而立于城头的马超听到李堪这句话,不知为何却想到了大话西游至尊宝的经典台词,兰花指一翘,无比风sao的说:“让他杀” 第七十章 君已入瓮 扶风大街上,随着李堪那一万余贼寇的汹涌而入,顿时狼烟滚滚起来。 程银部下也欲进军,却被杨阜制止道:“就让那莽汉子先去探探路吧,某不信,那扶风郡城中,没有应对之策。只要我们守住吊桥城门不关,那扶风郡迟早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程银心中虽有意动,却听完杨阜的劝诱后,便放弃了入城的打算,厉声对身边的小校呼喝道:“汝率一千人马,守住扶风郡城门,决不让郡兵们再给关了城门” 而城中的李堪却丝毫没有当炮灰的觉悟,他纵马冲锋在前,口中还大声吼叫着:“小的们,攻破扶风郡府,但凡看得见的东西,只要你们能装得下,能装多少是多少” 李堪神色激愤,这扶风郡位于京畿三辅之地,殷实富庶,尤其是那郡守府当中积累了百年的财物,想想就让李堪兴奋莫名 “头领,感觉有些不对啊”萧天虽然不耻李堪,但此时他的小命儿是捏在李堪手中,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我们奔行多时,而扶风郡内却丝毫没有反应,而且,街边民居店铺当中,也未有惊慌喧闹,想必” “想必你妈”李堪一巴掌呼扇到萧天脸上,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没听军师说过,马腾是早已准备,此次我们只要攻破郡守府,那马腾纵然计策再高,也架不住我们里应外合” 萧天硬挨了李堪一巴掌,眼中早已冒出怒火。下一瞬间就立马将那怒火给隐藏起来,借着那一巴掌的力量,倒滚回好几步:你这蠢猪急着去送死,不要连累我也去垫背 李堪看着萧天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咧嘴大笑,却看到萧天灵活躲开那些后来奔涌过来的贼众。身形一闪,就滑回了贼众中央。 李堪愣愣看着萧天这等本事儿,心中也觉得有趣。脚下也不由得放慢了一丝步伐。而就是这一瞬间,李堪猛然听到前方那些贼恐惊恐的呼喊: “哎呦地陷了” “别他妈往前冲了。前面有陷阱” “哪个狗日的推我哎哟” 李堪疾步跑向前方,顿时看到乱糟糟的人群之前,陡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鸿沟,大约有几百余人横七竖八的跌落在那陷坑当中,垫底的那些,眼看已经被摔成了肉泥,那运气不佳的。也被后来跌落的贼众给砸个筋骨断折,正在坑中不断的咒骂。 “都他妈给老子停下”李堪纵声呼喝,后方那些贼寇焉知前面的状况,仍是一股脑往前冲。若不是李堪抽刀劈死眼前数十人,说不定他自己也早就被那些贼众给推入了陷坑。 而他这一表率,立马让陷坑前方的那些贼寇效仿,纷纷抽出武器反身砍杀那些向前的贼寇,而那些贼寇又岂是良善之辈。看到前方的那些人居然无缘无故要杀自己,自然也是抽刀搏命。一时间,还未与扶风郡的官兵接战,这伙贼寇就已经起了内讧。 “他娘的,马腾这三天时间。就一直在这街上挖坑”李堪气得暴跳如雷,他的周围,已经躺倒了不少的贼兵尸体,幸好,那些贼众虽然厮杀拼死不少人,但大部分也都知晓了状况,唯有几处已经杀红眼的,还在那里拼死斗命。 李堪将腰刀扔向那些还在拼杀的地方,口中大骂道:“别他妈的自相残杀了没让马腾出手,你们这群蠢猪就先死光了”呼喝住那些贼兵后,李堪心中也疑惑:这陷阱如此巨大,那挖出的土扔到了哪里这些天,没见扶风郡向外运土啊 下一刻,李堪就知道那些土到了那里。只听大街上传来隆隆滚动之声,似万马纵奔,又似雷声怒吼,抬眼一看,李堪顿时肝胆俱裂:四块直径约一丈的大石球,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冲来 李堪看向脚面,立马才感觉出,先前冲锋那么轻快,原来一直是跑了下坡路:那些挖出来的土,早就沿街铺成了一个下坡,而几百步的距离,加之天黑,那贼众们焉能察觉得到 四块大石球在加速度的作用下,如狂怒的熊罴,咆哮着向贼寇冲来。这些贼寇早就惊骇莫名,一时间又一次践踏拼杀,纷纷疯了一般想逃得性命。然而越是混乱,就越是躲避不了这四块巨石,只见那四块巨石如碾蚂蚁一般,一路上碾断无数的残肢碎块,整个石球表面都被染红,那些贼众临死前的哀嚎响彻扶风郡,犹如一曲惨烈的丧曲。 李堪临难之前,灵机一动,急速闪身躲入旁边一店铺当中,正庆幸逃得大难之时,却有看到几柄钢刀瞬间砍杀而至,李堪躲避不及,嘶声吼道:“有埋伏” 随着李堪这一声叫喊,两侧的民居店铺当中,立时射出无数的箭雨,开启了屠杀的序幕。那些贼寇先是被陷坑打得措手不及,又被巨石吓得魂飞魄散,此时又听到有埋伏,哪里还有一丝抗战之心,一哄之下,竟四散而逃。 惜,一轮箭雨过后,数万大军竟然被杀得七零八落,余下不到三千多人。随后,扶风大街上闪起数支灯火,而下一瞬间,两侧的民居店铺也同时亮起了火把,攸然之后,那条火光竟逐渐壮大,与两侧的灯火交相呼应,一如吞噬生命的火龙。 火把之前,一名威风凛凛的将军外罩猩红大氅,正提着一柄巨大的矛朔步纵马奔来,他脸上,尽是不容反驳的坚决,以及身边两侧西凉铁骑肃杀冷漠的面靥。 “是马腾” 这些贼众早在先前攻城之时,便见过马腾的样貌,此时看到马腾,竟如吓破胆的老鼠一般,拔腿而奔。 而马腾一边奔驰,一边大笑道:“尔等鼠辈,已中吾儿妙计,如今还不纳下命来” 此时李堪已然砍死那几个偷袭他的郡兵,看到手下贼众如此表现,心中大恨:“你们这些狗崽子,来之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们吗速去城墙那方里应外合,只要杀光了城墙上的郡兵,与大军汇合一处,区区马腾,有何惧哉” 那些贼兵听得此言,心中不忿:若不是你这头蠢猪想抢功,上来就直冲郡守府,那何至于白白冤死这么多兄弟 一瞬间,他们连抱怨的对象也没有了。因为就在李堪嘶吼完毕后,马腾一马当先,甚是蛮横的撞飞了李堪,回头一枪,便干脆利落的解决掉了李堪。 “贼酋已授首,尔等还要负隅顽抗否”马腾跳下马割了李堪的脑袋,挑在矛朔上大吼道。 剩下这些贼寇,看着陷阱内呼天抢地的袍泽,以及前方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西凉铁骑,再想到两侧民居店铺当中还隐藏的利箭劲弩一时间,萧天带头儿第一个扔掉了兵器,而之后,这些贼众无一选择抵抗。 毕竟,他们只是最低层的炮灰,从未有过什么归属感 s:上架第一章,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哈。 第七十一章 程银授首 看到扶风郡当中灯火通明,杨阜岂能不知城内已经生变故急令程银引兵冲入城中接应,却不想,此时却看到那原本已经打开的城门居然正在缓缓阖上 “怎么回事儿”程银惊恐异常,口中呼喝道:“那负责看守城门的一千人在做什么” “程将军,此时不再瞻前顾后李堪已然将城中的陷阱埋伏探透,此时若攻入城中,还扭转败事若是待城门关闭,某等一番心血恐怕是又要白费”杨阜看着那继续关闭的城门,神色之间再也无平时的冷静,对着程银大声说道。 “儿郎们,随我冲攻入扶风郡,鸡犬不留”程银也懂些兵事,见情况已危急如此,翻然领兵冲锋而去。 “冀城兵士,速速将攻城器械运来,若是程将军冲入不进城中,某等就立刻攻城”看到程银已然离去,杨阜也掀开了自己的底牌。 这三日,杨阜也未曾闲着,他组织了一支数千人的工程队,一直日夜不停地砍伐树木赶制重型攻城器具。到了今天中午,第一批总共十架投石机刚刚完工,不曾想,后半夜就排上了用场。 程银的冲锋,引得城头上那二千石的巨弩又开始呼啸了。这种巨箭轻易的刺穿巨盾,洞穿数个人的身体,或连人带盾撞得稻草般飘飞起来。而其间,还有郡兵们手持弓箭躲在城垛之后仰射:如此密集的贼众,只要是能射出箭,定然也会射死射伤些贼众 一路上疾驰,一路上叫骂,同时,一路上伴随着的,还有贼众们中箭的闷响声和哀嚎声。以及跌落战马,被汹涌冲锋的战马踏死的稀烂声。程银躲避着箭雨,回头一望。自己手下的两万大军,在短短的五百步距离当中。已然被射杀了不到三千余人 不过,万幸的是,城门也渐渐近了,程银已经以看到那即将要关闭的城门机括,也深知凭他现在的速度,完全以待城门未关闭前,冲到城门前 咯吱咯吱的绞索声。是城门后那些官兵们还在用力的急迫。而程银眼中此时已经露出了一抹胜利来临的笑容:那些狗日的官兵,关门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是,未待脸上的笑容完全绽放,程银的脸色就急转成了惊骇 那些刚冲到城门的贼兵。还未施展出大肆屠戮的本领,却已经如一串饺子般被挑了起来程银仔细一眼,原来是城门后面,不知何时就已经摆放好了鹿角。那些长于三丈的长木削尖了一头斜指朝天,正好将冲锋过来的骑兵给挑透 骑兵冲锋。历来就是有去无回,纵有再高明的骑术的骑兵,也不能再狭窄的城门口当中改变奔驰路线,更不能后退。所以,那一层层的鹿角。便成为了一道死神的钩锁,死死矗立在原地,却不费吹灰之力收割着贼兵的性命 程银钢牙紧咬,恼羞成怒喊道:“冲都冲上去,用人命给老子把那鹿角拱开” 其实不用程银下令,那些后来的骑兵也根本无法改变死亡的命运,他们只得咬牙冲锋上去,利用手中脆弱的武器,在临死之前,奋力推动或砍动一下鹿角,随后,就是用自己的,来磨钝那鹿角的尖端,任由他们的鲜血,来冲刷那鹿角坚固的底座 城门之中,只是一个最简单的防御鹿角,却在最有利的时间和最有利的位置,竟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夺取了数百名贼兵的性命。而就是这一盏茶的时间,也让城头上那些弓箭手和机弩多了几轮射,带去了更多拥堵在城门口贼兵的性命 程银咬牙估算了一番,就这五百步的距离,在加上城门口耽误的时间,自己居然已然损失大约五千手下 太恐怖的死伤率 以前只觉得攻城得需要人命来填,却未曾想到,城门打开了,死得居然比没打开的时候还要多 这个时候,程银隐隐之间已经感到有些恐惧了:这一切,似乎就像是被人设计好的,抓住自己急切欲夺得城门的死角,再用最简单省力的方式,一举吞噬掉无数性命 这该死的鹿角,究竟是何时被放过来的他妈的,先前故意慢慢的关门,恐怕就是为了不让我们看到他们摆放这些该死的家伙吧 程银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纵然自己不被乱箭射死,也能被气死 终于,那鹿角已经被人命给填平,程银立即下令让后面那些没有马的贼兵去搬开鹿角。这时,程银现,自己手中的骑兵剩下的不过三千,而步兵,也只有八千余人。也就是说,还未交战,自己就已经损失了一半的战力 是,更令程银气急败坏的是,那鹿角被挪开之后,程银看到的,是五千西凉铁骑早已静待多时的戏谑神态,而领先的大将,赫然就是扶风郡的首脑:马腾马寿成 “程银,汝已经迫不及待欲与李堪相见了”马腾似笑非笑说道,他手中的长搠尖端,赫然挂着李堪的头颅 “马腾汝休要太过得意,某身后还有两万大军,此刻扶风已无险守。汝认为汝还有翻盘之计”程银双目喷火,挥手便欲让手下冲锋:多与马腾说一句,就能多死好几百名手下,毕竟,外围那些士卒,还都暴露在城墙上那些擂木滚石的范围下 马腾听到程银的叫嚣后,竟然神秘的笑了一下,抬手说道:“汝还是先看看身后吧” 程银犹怕马腾耍诈,然而,看马腾神色一派胸有成竹,程银便将头扭了过去。 而这一看,程银几乎惊骇欲死:他的身后,城墙上的机弩箭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从何处杀来的一万西凉铁骑当前一员大将,程银早已认识,看其一身黑甲和那彪悍冷漠的脸庞,程银嘴角就挂上了一丝苦笑:庞德,庞令明 那个家伙的威名,随着马超的声名鹊起,也逐渐升温,甚至,炙热到已经让程银感到灼痛 “怎么回事儿他们何时绕到了我们身后”程银无意识的说道,此时,别说战斗,就连他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这个问题,留待阎王老儿告诉你吧”马腾看得程银心神大乱,直接纵马挺搠,一搠朝着程银的心窝便搠去。 程银的武艺并不如马腾,加之心神大乱,更不能躲开马腾这一搠,临死之前,程银的脸上,犹是挂着一副惊疑不定、死不瞑目的神情 远处的杨阜看到庞德的伏兵杀出,城门处马腾的西凉铁骑如狼似虎砍杀着那些贼众。杨阜此时居然有些万念俱灰的感觉,是,直至最后一刻,他仍未放弃: “吹号角,攻城” 而马超立于城头,看到杨阜的举动,嘴角不自然的嗤了一声:“若是早先不疑神疑鬼,直接动总攻,说不定小爷还要多费一番功夫,现在才反应过来,未免有些晚了吧” s:似乎没人捧场啊,有些失落了。。。 第七十二章 城上城下 嘎吱嘎吱的绞盘声在阵后刺耳地响,伴随巨大的呼啸,一块块巨石腾空而起。它们有的飞到了城里,有的则准确地砸在城墙上,破碎的人体和裂成泥石的城墙残片漫天飞舞。 十台投石机终于开始威,而剩下那不足两万的贼众,或者说是一万余披着贼寇衣甲的官兵和不到一万真正的贼寇,也在杨阜的命令下,擎着巨盾或抬着云梯,开始攻城。 城门,他们已经不敢奢想了。马腾与庞德的西凉铁骑,正如砍瓜切菜一般收拾着程银手下的残留兵力。 最前排的西凉铁骑疯狂的咆哮着、策马汹涌围杀着,这些西凉铁骑早先因为攻城战中,没有用武之地,狠是被那些郡兵和扶风郡的百姓瞧不起,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虽然之前袭营时肆虐了一把,但毕竟没有杀个痛快。而此时终于逮到了这个机会,他们的脑子里便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杀,杀光这些贼兵让所有人知道,雍凉大地上,是什么人在纵横无敌 怜程银手下这些残余兵力,他们此时毫无组织的顽抗,更像是成了西凉铁骑泄愤的靶子,同时也只是拖延时间的工具:没有他们的顽抗,西凉铁骑很快就会掉头去吞噬掉杨阜的官兵 杨阜的部下,算是这伙贼众当中最精锐的部队。而随着他们的动作,城墙上那渐渐沉寂的弓弩,又一次开始威了。 城门处,庞德与马腾已然汇合,早就脱离了被误伤的范围。而这个时机,也正是杨阜部下行至半路、措手不及的时候。杨阜此时很想知道,城墙上,那指挥郡兵的将军,究竟何许人也竟有如此精妙的指挥才能 一时间。空间似乎凝结。在如雨肆虐又精准有力的弩箭面前,那些精锐士兵的直觉虽然仍旧灵敏,身手也一如既往矫捷。但不否认的是,他们的生命还是那样的脆弱弩机的弦声、箭雨的呼啸声、射中身躯的钝声、濒死者的惨叫声。又一次重现在扶风郡城前。 马超似乎看到了远方杨阜的愕然,不过,此时他根本没有心思关注杨阜,因为面前一员守将已然奔了过来:“少主,我们的箭支不够了” “嗯,知道了”马超的心一沉。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刻,却想不到这一刻会来得这样早:之前贼众以说是组织了三次进攻。刨开李堪那次没有动用弩箭,剩下那两次攻击,嗯程银还好说,是一股脑朝着城门攻击。弩箭损失较少。 杨阜的部下不同,他们是有经验的四面开花、不分重点的全面进攻,使城墙上的郡兵不得不全力阻击,同时也使得箭支的消耗大大超出了马超的预期。 事实上,如果箭弩足够。莫说敌人还剩两万,便是三万、四万,在缺乏必要的压制性攻城武器和坚甲厚盾的情况下,以他们眼前的皮甲长枪,也无法靠近这个扶风郡城半步。整个战场也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是,真正的事实是,经历了这七八天的消耗后,城上已经没有箭支了。 弓箭兵,虽然威力极大,但也真是一种极为消耗财力和具有局限性的兵种 一旦箭支用尽,耗费大量铜铁精心打造的弩机便比不上一把匕首。 不过,真正的战争才开始 下面马超就必须以自己士兵的血来换取敌人的血,以士兵的身体来阻挡敌人前进的脚步 八面进攻,以无数的尸骨,来换取优势的互换 哼,假如你等的,就是这一刻。那我马超以告诉你:你已经完了 “点起信号,让岱儿出击吧”马超回头对马休说道,下一刻,他的神情才凝重起来:现在虽然所有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但此时也进入最关键的时候。若是自己这些郡兵拖不住那些贼兵,恐怕所有的计划,都要为之变动了。 所谓的信号,就是孔明灯。怜诸葛亮此时还只是个小屁孩,就有人来剽窃他的明创造了。 此刻,杨阜看到天空中冉冉飘起的灯火,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惧感: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人算计好了。先是用计引诱己方不得不去攻城、又不敢投入全部兵力攻城,再利用城中早已布置好的陷阱,瓮中捉鳖,消耗自己一部分兵力;后又利用己方急欲攻破城门的心理,使障眼法摆设鹿角,成功将鹿角的威力挥至最大;最后是西凉铁骑围杀残兵,完全将扶风郡所有的有效兵力都挥了做大的功用。此等心计和手段,定然不是出自那宽厚愚钝的马腾手笔 莫非,这段时日,扶风郡当中迎来了一位军略大师到访 而眼下这情况,已全然在那位大师的掌控之中。此时,若然自己身后再出现一出伏兵,那已经失去大军保护的自己,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天空中那几枚忽明忽暗的灯火,杨阜惨然一笑:如此心机城府的大师,又怎么会想不到这点那些灯火,应该就是伏兵尽出的信号吧 果然,一员探马如风卷残云、疾驰而回:“军师有急报” 杨阜极力装作镇静,朗声问道:“何事” “我们身后三里,现一股西凉骑兵” 杨阜眼中那惨然的黯芒一掠而逝,沉声再度问道:“有多少人马” “约有五千余骑” “嗯”杨阜脸色一变,随即便颓然下来,暗自说道:“果然,扶风郡中,只有马腾五千西凉铁骑” 探马惊惧问道:“军师,那庞德,还有这骑兵,是如何出城的我们怎么一无所知” 说实话,杨阜也不知道这一万五千的骑兵,是何时埋伏出城的。不过,此时也不用他解释了,因为他身边忽有一名亲兵手指前方大叫起来,杨阜惊回首,只见微明的草原上,不知何时竟然浮起了一抹淡淡的黑线,依稀之间,那条黑线正在缓缓蠕动 杨阜双眉霎时蹙紧,环顾四周皆是苍茫平原,竟无一处守之险要而假如呼喝前方大军来救,那所有一切,更是前功尽弃 “传令,莫要管身后骑兵,全力攻城” 而同一时刻,城头上的马超口中,也冷冷吐出一道命令: “传令,放弃那些弓弩,另外将之前预留的三千老兵全都调上城墙,全力守城” s:上架时刻,岂能没打赏,由衷感谢丑哥、火星两人的慷慨解囊,隐秋记下心中了。晚上还有一更,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第七十三章 最壮丽的日出 决胜负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杨阜的部下,不愧是贼众当中的精锐,他们掀起的攻击浪潮一波又一波,在很多地方,每一个扶风郡兵都要直面四五个贼兵的攻击,当弩机失去效用,贼军的长矟就占据了优势。踩踏着城下层层垒叠的尸山血海,第一批贼军终于在登上了城头。 守城的扶风郡兵结成一个个零星的阵脚,寸步不让,顽抗死战。贼军虽然占了人多和武器的优势,而扶风郡兵则有更加合理的地理位置和有效配合。 敌我双方根本没有任何开场白,直接便展开了白刃战,激烈的厮杀开始,从城头到城尾,无数的锐兵利器在对砍对杀,鏖战双方以同样狰狞的面目,咬牙切齿,流血殷然,到处是刀光剑影,城头上人体很快也垒了起来,双方就踩在伤者、死者的人体上继续厮杀,惨叫声接连不断。 城下,马腾与庞德似乎也看到了那些贼众在登城,庞德立马分出一部分西凉铁骑,前去截杀那些攀爬的贼兵,而马腾,也在暴怒当中,加快了对敌人的围剿。 时间 现在敌我双方要争取的,就是时间 若贼兵提前占领了城墙,那西凉军就必须龟缩回扶风城内,重新迎接贼众的反扑。 而若是扶风郡兵坚持到了西凉军击溃贼兵的时刻,那迎来的,就是整个扶风郡的安宁 终于,城墙上的战线在慢慢回缩,马超身边的侍卫们也开始了迎敌战斗,马超的目标最大,自然也是敌人进攻的核心。 忠诚而勇猛的侍卫们结成阵,团团护卫着马超,与敌军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在这场战斗里,守城者显示出无比的坚韧和顽强。殊死反击,勇不挡,多次将敌人赶下城去。扶风郡里的好男儿挺起胸膛,一次又一次击败了以好武著称的西凉勇士。 如果敌军是大海。扶风郡兵就是海边矗立的怒岩,以孤傲的身姿独立于岸边,挺起坚硬的棱角,把气势汹汹攻上岸滩的浪潮被击成飞溅的碎花飞沫 身边的丑哥,已经开始渐渐狞笑,虚晃着双臂,似乎期待着几个倒霉的混蛋杀到马超面前。将那几个不开眼的傻蛋给扔下城去。而只有十二岁的马休,居然也擎起了一杆长枪,用坚韧的声音说道:“大兄,休儿在此。决不会让敌军伤了你一根毫毛” 马超微微一笑,抚了一下马休的头,仰头仰望天空,似乎要以俯瞰的眼光,看出这乱世里的纷争。 蓦然。马超带着这种神思,遽然感到自己的灵魂似乎真的已经飞上那黛丽的天空。他看到,扶风郡上空已形成一个急速翻滚的旋涡,每个人都在漩涡当中挣扎哭喊。鲜血一层层洗刷着城墙,似乎是现代滚筒洗衣机自动水洗一般。中间还夹杂着红色、白色、暗灰色、酱紫色以及说不上什么颜色的斑块。全都逃不出那巨大漩涡的力量。在里面翻滚、惨嚎、挣扎 在这个漩涡当中,一切看上去都是血红的,那是因为每个人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在杀人或被杀之间,没有其它选择。 此时马超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站在城头,似乎又已远离城头,飞上天空,以清楚的俯视每一处战场。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大病未愈时产生的幻觉,但他此时已完全感觉不到半点紧张,拥有的全是兴奋。以及,把握全局的那种说不清的奇幻感觉。 或许,统御之道,就是需要这种置身其中,又神思飘外的感觉。也由此,才能真正融入那漩涡当中,成为一个冷血残酷的沙场屠夫 此时的马超,站在“马”字大纛之下,寸步不移。丑哥及马休想要马超暂时离开,但马超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大纛在,马超就在,马超在,扶风城墙上的守军的士气就在。将魂将胆,更是要在危惧时刻,才越显珍贵。 这一刻,马超似乎终于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员统帅,而不只是纵马冲杀的悍将。 此刻,终于也有敌人杀掉了马超面前。惜马超并无任何神色,只是用一张略带怜悯的目光,看着那一脸暴烈酷虐的贼兵,挥舞着长矟向他扑来。 突然之间,一张大手猛然伸出,一把便将那长矟夺过。未待那敌军反应过来时,他就感觉自己已经被凌空架起,而被扔下城墙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一张奇丑无比又笑得无比阴冷的脸 那贼兵落城的那一瞬间,城上城下骤然寂静下来。 而刹那之后,扶风郡守军猛然爆出的怒吼声响成了一片 丑哥的做法,似乎给那些手中只有短匕首的守军一丝启示和激励:一个守军突然扑过去抱住上城的贼兵,一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作为最后的武器,两人扭做一团后,随即一同滚下了高高的城墙。 高声尖叫的贼兵和那以死为兵锐的守军,仿佛两只巨大的血鸟,从高高的城墙上飞了出去,笔直地扎下来。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贼兵惊恐万状的看着,那守军的眸子距离他已不足一尺,那双死死地瞪住他的眸子里充满了愤怒、悲痛、决然和坚毅,却惟独没有恐惧。 留着这些豺狼入城,那身后的百姓,那些自己的亲人们,又要遭受他们的战火荼毒 这是那个守军最后的念想:决不能让这些贼寇踏进扶风郡半步 一阵毫无重量感的飘忽之后,接着是五脏六腑剧烈无比的震动,以及粉身碎骨的剧痛。 “西凉马家莫要使扶风郡再遭战火”这是那员守军的意识灰飞湮灭前,从他的嘴唇里吐出的最后几个字。 马超脑中的一根神经猛然被触动,他远远看到那个守军临死前望向自己的那一眼,只觉得脑袋里隆隆作响,犹自不敢置信。他三步并作两步追过去,趴在城墙上向下看,那名守军已经烂泥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下面,五脏六腑似乎都被震落了出来。是,他的眼,仍未阖上 马超的眼中,蓦然有湿润的感觉:慈不掌兵战场上,也有铁血柔情 战争,要的不仅仅是杀戮,或许,需要的,还有一份守护 城墙之上,有了那名守军的表率后,其他守军也都如疯了一般,纷纷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与那些胆敢登上城墙的贼兵,死缠至一起跌落城下 回眼望去,到处都有贼兵被丢下去,或是跟纠缠在一处的守军一齐跳下去。扶风郡的城墙上,人命似乎是过年时扔下锅的饺子,惨嚎声和跌落声不绝于耳。 再没有人胆敢在城上停留,云梯上的贼兵纷纷跳下来逃命,而业已登城的士兵也沿着云车反方向向下跑,反而跟正在向上冲的士兵撞到了一起,于是都被挤得从斜道的两侧不住落下去。 马超终于看到,城下,庞德与马腾已经斩杀完了那些贼兵,正呼啸带着西凉铁骑在追杀杨阜的核心大队,而那圈脆肉的守护后方,是马岱已经带领着五千西凉铁骑赶来 再度抬头向天看去,却现黛黑色的天空已经泛起一片乳白。太阳就要出来了。随着白色的渐渐扩大,黑暗则在逐渐减退。浅蓝色透亮的天,铺满天空的厚云,一望无垠的大平原以及眼前城池的巨大轮廓,都慢慢清晰见。突然,一轮金红色的霞光猛然跳出城垣,仿佛将低低的云层都点燃了,火一般漫天地烧,城池的边缘被勾勒了一道金边。太阳越升越高,多姿多彩的光辉向下延伸,照亮了大地的一半。 马超很难想象此时的自己,还能惊异于景色的美丽。 他忽然有了一种奇特的明悟。面对朝阳闭上眼睛,努力把这绚丽的景象永远镌刻在脑海里。 或许,这是自己看到的一次最美、最壮丽的日出。 s:今天更新完毕,感谢大家的订阅支持。 第七十四章 坑爹还是坑儿子? 大战过后,满目尽是疮痍。 此役,西凉马家是最后的胜者,在马超的算无遗策以及扶风郡兵最后殊死一搏下,杨阜兵败被擒。 此役,西凉马家彻底损失了近三千的西凉铁骑,其中还有近四千余骑的伤者,更严重的是,这里面还有不到一千余人,以后不能再参加战斗了。再加之马超当初在草原上损失的四千余骑,可以说,马腾用来起家的三万西凉铁骑,已经损失三分之一还多了。 不过,这场胜利也是辉煌的,战役完毕,清点战场后,共俘获贼众两万余人,其中伤者不到八千余人。缴获粮食六千石,谷物三千石,战马四千余匹,以及少量的金银珠宝。 假如能顺利将这一万精壮编制入西凉军团当中,那马超算了一下,这场战役,短期来说,还算是小赢一笔了,不过,事情是不能如此乐观估计的。 马超出兵草原之时,便已经达到了西凉马家承受的极限。虽然入主扶风郡后,得到大量的物资补充,但这场战役是发生在扶风郡城内的,其人员伤亡、家属抚恤、残破修缮、安定民心所需的费用,便又一次给扶风郡带来压力。 以前是流窜作案,没粮食就抢,抢完了就换地方接着抢,可现在马腾已经是朝廷正式官员、节制扶风郡的平西将军。也就是说,现在的西凉马家已经由游击队变身成为了根据地正规军。之前那一套土匪方式,不能再沿用了。 而这一项,也正头疼的地方,他现在手下倒是也有一小部分人才,但那些治郡安民、生息发展的政略大才,却是一个也无:孟他倒是可以算得上半个,但这家伙溜须拍马、左右逢迎倒是有一套,治理郡县方面,则全靠在孟达这个业余选手上;而韩枫这小子倒是可以培养一下,不过,目前扶风郡善后事宜千头万绪,韩枫估计只能从中学习锻炼一下,暂时还撑不起什么大旗。 而这个时候,华佗那老头又跑过来跟马超说伤员过多,自己一来人手不足、二来药物不够什么之类的,马超还在大病当中,一听这个立马脑袋就有些涨大:“父亲大人乃是扶风郡官职最大的官员,也是朝廷下圣旨令他总管扶风郡的专员,为何这些事儿,汝却跑来问我” 华佗听了这话,却是一声不吭。只不过,那双老眼当中,分明流露出一种我不问你去问谁的意思。 想想也是,自己好歹也是穿越人士,接受过新时代的知识爆炸,多多少少懂点商业、政治、文化啥的。但即便如此,也只是一个业余选手,已然被这些政事弄得焦头烂额、毫无头绪,而马腾却是一介只会搞破坏、从未会兴建设的土匪,这些事儿,他不推给他大儿子,还能推给谁 尤其马超此时还在重病当中,马腾却毅然让华佗前来探探路。由此可知,马腾估计也是快被逼疯了。 “人手方面,可从郡县当中的医馆当中抽调,所耗工钱,由扶风郡承担;另外,神医可急唤弟子及同道中人前来扶风诊治,这些人,来了就不要走了。留下来以后当医学馆的教师;至于药物方面,请神医务必列出所需药物名单及数量,先从扶风郡内部医馆采购,均按市场价付款,若仍是不够,则差专人另从其他郡县或从长安大药铺进货”马超揉了揉太阳穴,努力清了清思路,交代给了华佗。 华佗悬壶济世之心,听得事情有所解决后,连声招呼都不打,立马转身就去清列药物明细去了。而马超看到华佗如此,丝毫并不为杵,倒是对华佗急人之急的医者风范更有了几分敬佩。 “来人,让孟他再拟个公告,就说此役我军伤亡惨重,患者甚多,其次就是城建损毁严重,需重新修缮,号召扶风郡那些大户们,尤其是有医铺产业的那些大户,慷慨解囊相助,有钱可出钱,无钱可出力。日后扶风郡新政策出台后,均可对这些大户酌情给予优惠政策。”又想了想之后,马超吩咐身边的亲卫,让他先去将这个事情办好。 这一公告,一来可以看清扶风郡那些大户对马家的风向;二来也显出马家却是极力想治理好扶风的意向;三来,也为日后扶风郡的政体经济改革先打个预防针。 然而,这下可好,许是马腾已经知道了华佗从马超这里得到了解决方法。不到半刻功夫,马腾就差人将那些孟他呈交给马腾裁断的事项报呈全交给了马超,而马超看着马腾那亲卫,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父亲大人莫不知超还在病中” “主公说了,若是少主问起这些,就说,就说”那亲卫似乎也觉得有些羞愧,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就说什么”马超虎目一瞪,大有拔剑而怒的激愤。 那亲卫跟随马腾多年,却还未了解马超这一月余的变化,依照他对自己少主的一贯认识,立马吓得跪倒了在地方,同样带着哭腔说道:“主公说了,能者多劳,马家有此千里驹,实乃西凉之幸啊” “老爹真是这么说的”马超狐疑的看了一眼那亲卫,大有不信之色:“若然敢乱说,可知我马超剑下无情” 马超这一咋呼,差点让那亲卫给吓尿了裤子:“小人该死,主公的原话是老子反正是不懂这些,拿去给超儿去办那小子鬼心眼儿多,想必这些是难不倒他的而小人,小人推测主公意思大、大概就是小人先前所言之意” 马超听得这回答,心灰欲死,挥了挥手让那可怜的亲卫退下,你亲卫如蒙大赦,立即撒开腿儿跑了 而马超却只能对着那半案桌厚的报呈发愁:“好爹啊真是好爹啊别人唯恐儿子篡权,而您却是唯恐我不尽早夺权啊” “来人,着令,将北地郡塞的孟达急速调回,其汉羌贸易所的兴建,暂时搁置。另将韩枫叫来,某有事与他相谈。” “诺”那马超亲卫看着马超一脸苦相,也深为这个马家大公子感到同情:幸亏咱可是一个大老粗,若跟少主一般要处理那些东西,还不如直接杀了俺才好 “慢,将庞德、黄渊也一并召过来吧,嗯,还有岱儿也一并召来。看得出,老爹的意思,是让我全权负责郡守之事了。”马超随手翻看了那些报呈之后发现,这其中不仅有孟他要答复民事政事,还有庞德、黄渊呈写的兵事,以及乱七八糟各种事。顿时,马超那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别人穿越过来都是职业坑爹,自己穿越过来,咋就碰到这样一个极品好爹重病当中的马超,对苍天控诉道。 s:大家原来都是夜行动物,昨晚那么给力啊衷心感谢情兽君、阿石叔、骚爷寂寞、左岸、难忘姐的捧场,感激不尽,今天还是四更,期望大家继续支持。 第七十五章 找人 现实摆在眼前,西凉马家人才的急缺,使得马超已经有些狗急跳墙的味道。 庞德、黄渊、韩枫、马岱四人走向马超房间的时候,却被告知只需丑哥黄渊入内。其他三人,可在门外稍加等待。三人未说什么,因为他们似乎早就知道,马超要丑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丑哥入内之时,看到马超正趴在病床上,口中咬着笔,眼中含着泪,似乎在绞尽脑汁想些什么事儿。 行礼完毕后,也未见马超有所反应,丑哥静立一旁,看到马超病床上的案桌上,有一编竹简,上面密密麻麻、乱七八糟写了不少东西,但都跟鬼画符一般,丑哥是识字的,但他皱着眉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个啥意思。 “少主,莫非汝走火入魔焉”丑哥慌了,这少主病重未愈,主公又将郡守之事全都转手少主,少主一时间急怒攻心,思绪混乱 “啊你来了”听得丑哥近前说话,马超才惊醒过来:“丑哥,前些日子,某让你办的那些事情,如今进展如何” 丑哥皱了一下眉,他实在想不通马超之前让他办那些事儿有啥意义,不过还是如实交代道:“精锐机灵之士已然选好,约有二百人;少年奴隶购赎不少,约有一千人;老农匠者倒是探访出不少” 马超交代给丑哥的任务,简单两个字就是:找人 首先,鉴于韩遂在扶风郡安插内奸之事儿,已然让马超感觉到了情报的重要性。而在此基础上,马超还想打造一支汉末特种部队。让丑哥黄渊从刑骑营当中挑选那些具有一定能力又急智巧变的人,就是为了打造这支特种队的班底。至于那些少年奴隶,便是马超为这支特种队准备的后续人才。 其次,马超是马家的大公子,照料那些穿越农作物之事,不能让他这个公子哥亲自动手吧没有农业生产经验也不行吧日后懂得这些农作物的习性,不推广指导也不行吧所以,那些老农、尤其是佃农或奴隶,就是马超菜园子里的第一批员工。 最后,那些匠者,就更不用说了,是马超为自己的铁铺子扩展的做准备。相比起农业,这制造业在汉末的地位还是很低的。尤其是那些铁匠、瓦匠、木匠,那都是百姓在种地之余自学的手艺,能用来挣钱自然是好,不能用来挣钱,那也无所谓。 马超可不想让汉末这些制造业停滞在一个缓慢发展的阶段,那谁不是说了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些匠者,虽说还没有上升到科技的水平,但不鼓励创新,又谈何发展 “嗯,很好,那二百人,即刻从刑骑营当中独立开来,由你直接领导。除了某的命令外,谁的命令均不予理会”马超说道这里,想了想又跟丑哥说道:“汝也知道,这些人,某是打算让他们做一些暗中之事,所以” “少主放心,挑选之时,这些人的底细已经调查清楚。全是孤儿无亲之人,对少主更是感恩戴德,忠心无虞。”丑哥在这方面果然很有些机灵,未待马超明言,便将马超的顾虑给打消了:“还有那些少年奴隶,除了少数姐弟、兄妹外,其他也都是孤儿,并无牵挂。” “善。”马超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那些老农、匠者,也挑拣一些孤寡之人雇佣过来。嗯,若是地位极低的奴隶,也可合家一并购买回来,送入郡守府,某日后有大用。” “嗯,这项支出,从韩枫那里领取,莫从郡守府内支出。”想了一下后,马超又如此补充道。 “诺。”丑哥不知马超欲为何,却表示会坚决完成任务。马超喜欢的,正是丑哥这点:他办事,马超放心啊 “嗯,今日召你入内,就是让要你那二百精锐之士,暗中办一些事儿。”马超伸手拿出案桌上的竹简,开口说道:“法正法孝直,现年十五岁,扶风郿人,扶风士族大家法真之子,统善军机不,某的意思是年少聪慧、少有大成,可堪大用,汝派二十余人,先辟征法真来扶风郡仕官,若他不从也无所谓,但务必要将其子法正给绑到扶风郡来” 提起刘备手下的第一谋士,很多人都会认为是诸葛亮。其实当时诸葛亮主要管理内政和筹措粮草,在刘备身边为其出谋划策的是法正,刘备对他的信用程度甚至超过了诸葛亮,三国志记载法正,外统都畿,内为谋主,可见他当时的地位。 如果按照历史正常的轨迹,那法正大约会于两年后,为躲避李傕、郭汜之乱,随父亲迁族至益州。起初在刘璋手下郁郁不得志,后迎刘备入蜀地,奠定了刘备后来鼎峙三国的基础。其后力主夺取汉中,又使得刘备的基业达到顶峰,如此人物,在其死后,诸葛亮也曾慨叹曰:法孝直若在,则能制主上东行也;就复东行,必不倾危矣。 马超之所以未对法正下手,一则是因为他很忙,二则,是因为法正这人品性实在差点。 三国志当中有云:以正为蜀郡太守、扬武将军,外统都畿,内为谋主。一餐之德,睚眦之怨,无不报复,擅杀毁伤己者数人。 这段记载,说明法正这个人是有些权力欲的,对权力的行用,也是任凭心性。不过,此时马超静下心想想,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虽有些书生意气,却也是性情中人之所为,从这一点看,陈寿的三国志确实传神地记载了历史上的法正,那是生活在一个为气任侠时代的法正,一个快意恩仇的法正。而正是这样的法正,说不定才最合咱这小流氓马超的脾气和味口。 更何况,此时法正不过是一位与自己同岁的少年,自己若是跟他对上眼了,难道法正还真的能跟历史上那位一样 “诺”绑票神马的,丑哥最乐意了,他以前就是干这行的 第七十六章 绑架名单和丑哥的报呈 “苏则苏文师,现年二十二岁,扶风武功人,少以学问品行闻名于世,现赋闲在家。汝派二十余士,先持父亲征辟手令,辟征此人来扶风郡仕官。若不从,你懂的”说完反正,马超开始说名单上的第二号人物。 “绑架他儿子”丑哥乐了,这好事儿,咋不早些来呢 “滚蛋是绑架苏则”马超怒喝,这丑哥的智商,也太厉害了吧 苏则这人,虽然在三国演义当中名声不显,但在三国志当中,却是有记载的。而他的作用,在马超看来,要比那些猛男武将强太多了。 苏则年少时便以学问品行闻名于世,起家为酒泉太守,后又转安定、武都,所在皆有威名。曹操征张鲁,使苏则为军导。张鲁降,徙为金城太守,政绩卓越,并多次参与镇压凉州军阀叛乱。后征为侍中,不惧权势,怒斥董昭,敢于直谏,曹丕深惮之。 历史上评价苏则:威以平乱,既政事之良,又矫矫刚直,风烈足称。 如此人才,马超自然要重点照顾。 “张既字德容,现年二十岁,冯翊高陵人,精达事机,威恩兼著,现于冯翊郡担任右职。嗯,此人,某会让父亲与冯翊郡写信借调,若是冯翊郡守不从,汝可将张既绑来。” “诺”丑哥明白,这个算是预备对象,相对于前两个来说,这个张既的顶头上司恐怕会惧于马腾的威势,主动将张既给送过来。 张既此人,青年之时声名不显,而自从当上新丰县令后,治绩为三辅第一。后来授命劝说马腾与钟繇攻击高干、郭援叛军,大破之。后来看到马腾又败张晟,斩卫固、张琰等人。便召马腾入驻关中,定关西叛,为京兆尹抚民兴政。 后张既又与夏侯渊平宋建,定临洮、狄道,安郡民,还运用利益趋使氐族远离,后跟随曹操征张鲁时,建议曹操夺取汉中的财富来充实长安三辅。再往后,又协助曹洪破吴兰於下辩。 魏国初年,当上了尚书,出任雍州刺史。逢诸胡叛乱,张既运筹帷幄,渔翁得利定凉州,兵行神速平胡乱。迁任凉州刺史,封西乡侯。在凉州,又降苏衡、和睦汉羌,修缮工事,抚州安民、诛杀西平郡叛贼麹光。 张既一生政惠著闻,历史评价张既为国之良臣。 这样一个人,可谓是一位汉末优秀区域经理的典范人物,马超又岂能不兴起觊觎之心 最后一个人,名曰傅干,字彦材,不过此人的事迹太多平淡,史书上也没有过多的记载。至于生平年纪,马超就更无得知,反正隐隐约约是记得这人是北地郡人,为北地郡望族傅家之人。简单跟丑哥交代了一下之后,让丑哥尽力而为 以上这四人,绞尽脑汁,努力回忆三国志及三国演义上的内容,想出的关中人才,当然,其他更牛叉的人才,马超不是想不到,而是因为没有可行性,多说无益。 例如凉州第一号雏虎、继承诸葛亮兵法韬略的姜维姜伯约,此时还未出生;再例如后期火烧连营八百里的陆逊陆伯言,人家江东人士,马超此时只靠着还未建立的特种队,就想夸奖过海将一名门望族的子侄给绑到扶风,那无异于痴人说梦。要知道,汉末的交通,可没有高铁的说 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儿说完,马超就招呼庞德、韩枫、马岱进来。 三人先是给马超见礼,看到马超与丑哥均是一幅又兴奋、又贼兮兮的神情,便知这俩人又没商量啥好事儿。幸好受祸害的不是他们,三人也见怪不怪。 “少主,目前扶风郡琐事儿千头万绪,某等均不知从何入手,还望少主教某等”韩枫先揖一手,愁眉苦脸的问道。 “郡县之事,某已知晓,汝此时不可慌乱,但将扶风郡的粮食、财物、人口之数统计出来,尤其是财物,务必要分开,一份是父亲交由某自行搭理的资产,一份是扶风郡的储余。”马超张口说道,心中早有定计:他娘的,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现在的问题,就是看看自己有木有钱 韩枫听得之后,眼前一亮,已然知晓了马超的思绪,躬身告退。 而丑哥不退下的原因,是因为他还有事儿向马超请示。 “少主,某” “某你个头” 这不提还好,一提马超就火大,原来丑哥和庞德两人,均有报呈送上。庞德此时隐隐已有大将风范,报呈上面详细写出了兵员补充、兵士训练、死伤兵士抚慰、城墙修缮之事外,还提到了一件事儿,那就是战马损毁严重,仍需补充。 假如没有庞德的对比,马超也不会对丑哥发火,因为丑哥的报呈上,就写了这么一句话:我手下的兵没马骑了,望主公赐予战马 想来,这人跟人的确是不一样的。虽然同样出身刑骑营,但庞德和丑哥、外加韩枫,明显就走出了不同的三种路线:庞德有大将之风,冲锋陷阵,可堪大用;丑哥有猛士风采,勇悍机巧,适合特种作战;而韩枫估计就是刑骑营里的另类,居然会统筹算数,调资配给,算得军需后勤之才。 马超本也打算对这三人量才而用,但即便再如此,你丑哥也不能就写个这报呈出来啊还有,这还明显看得出,丑哥、庞德、韩枫三人在送报呈之前,根本没有沟通,因为在韩枫的报呈里,也提到战马损毁严重这条。 其实,这一条,倒是马超冤枉庞德、丑哥跟韩枫了,因为汉末的报呈书写,俱是写个人的请求和看法,毋须同他人沟通。这样其实也没错,但学过管理的马超,觉得此举实在太过浪费时间,将造成内耗及领导办事效率的低下。 看来,自己要找一个称职的秘书,负责将这些报呈的内容过滤一便后,再交由自己决断。当然,那秘书假如还能提出自己的意见,那就更好了。即便解决不了,这些事情也就有了条理,拿到郡守会议上面讨论,也有针对性嘛 而这个秘书的人选,马超心中已经有谱儿了,就是那伙子叛军的军师杨阜 那小子,是个人才并且,历史上,他可是跟自己有过一段不得不说的事儿啊 不过,眼下,还是要先解决一下这战马的问题。 马超当时就在城头观战,虽然的确看到有战马被杀,但可不至于一下让整个西凉铁骑都没有战马骑乘啊而庞德、丑哥、韩枫这三人又不会谎报 那么,这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s:夏末,你要抛弃俺了吗为什么 第七十七章 打造重骑兵的设想 翌日,马超又托着沉重的病体,亲自去马场看了一下战马。 自从马腾入主扶风郡后,扶风郡原来的战马棚就被迁到了郡守郊外,开辟了一片新的马场。原因无他,就是因为马腾的部下都是西凉骑兵,战马数量太多。孟他无奈,才专门挑选了地方,拿出一部分郡守储余,兴建了这个马氏牧场。 马超看了一眼这大片马场里的战马,仔细询问了一下这里的管事,得知马氏牧场现在有战马两万三千六百五十一匹,马驹五千四百二十六匹,牛六千四百三十七头,羊一万一千四百四十四只 那些战马,大多是马腾从凉州羌族部落带回的战马,又高又大,腿长力猛。马超来回走走看看,果然看到这些战马均十分神骏,野性十足,心中也欣喜的很。 “少主,某听得天下骁骑,无非是幽州乌丸、并州匈奴与凉州羌人三类。”庞德看到马超有如此雅兴,不禁也侃侃而谈:“幽州与并州都是北地马,体形矮小,耐力极佳,所以乌丸与匈奴在战场上以长途包抄、轻骑射箭为主,讲究灵活平稳,可持久作战。而我们凉州战马,躯体雄大有巨力,但不能持久,草料消耗也多,因此战场上以短程冲锋,重甲突破见长,以爆发力瞬间提速冲刺,威力非凡。” “哦那凉州战马的负重可是相当惊人”马超听到庞德如此说道,脑中猛然兴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嗯,不错,我们凉州战马身躯高大,力量雄浑,即便是驮上两三个人,也照样奔走如飞。”庞德不知马超为何会问道这个问题:这些战马,可跟那些驮马不一样,若是以战马当驮马,那简直暴殄天物啊 马超当然不是想用这些战马当驮马,而是得到庞德的肯定回答后,他脑中那个想法就愈加坚定了:重骑兵 重骑兵是冷兵器战争时期的一种重装骑马兵种,该兵种一般人马均装备有防护性能良好的盔甲和盾牌,武器以长矛为主,以强大的冲击力和优秀的防御力而著称。 在冷兵器战争时期,重骑兵几乎是战场上的霸主。任何有重骑兵的国度,均不使用重骑兵来执行辅助任务,完全依仗重骑兵的威力来杀戮、来毁灭、来征服 重骑兵在战斗中通常通过快速短促的集团冲锋毁灭对手,以骑枪为主要打击兵器,辅以各种短兵器以便混战。而到了金属双马镫出现之后,重骑兵则完全以重型冲击的战法,以一种无懈可击的姿态,来摧毁面前的敌人 这种恐怖的兵种,最早并非出现在中国,而是古代欧洲大陆。而中国直至晋代以后,才出现有关重骑兵的记载。而在古代亚欧大陆各国,曾出现过比较著名如马其顿伙友骑兵、帕提亚贵族骑兵、哥特骑兵、加洛林骑兵、诺曼骑兵等等,这些骑兵战无不胜,均留下赫赫凶名 当然,重骑兵的出现,跟时代大环境有关,例如首先重骑兵需要极其优良的战马,其次便是冶金和盔甲技术达到一定的水平,才能制造出防御力超强的重甲。而在后代的研究当中论断,可以使得铸铁军用重箭在五十米开外无法造成威胁的盔甲,才算得上是重甲。 其次,重骑兵的耗费也十分惊人,除了马匹、盔甲的消耗保养外,重骑兵的人选和训练,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而汉代一个轻骑兵一个月的消耗,已然抵得上一个步兵一年的消耗,可以预料,那一个重骑兵一个月的消耗,至少要抵得上一个步兵三年的消耗 如此昂贵的兵种,自然也诞生了相应的文化制度,例如欧洲中世纪闻名遐迩的骑士制度与骑士精神等,使得重骑兵骑士成为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的贵族。 可即便如此,却那任谁也遏制不住重骑兵独特的魅力。尤其是对于穿越众来说,打造一支战无不胜、势不可挡的重骑兵,简直就是一项跨时代的成就 想想吧,当敌军在苍茫的战场上,看到一支骑士与战马的头部均被冰冷的铁盔所覆裹,整个就是一头头金属怪兽的部队尤其是那些金属怪兽还如潮水般席卷过来、挟带着碾碎一切的声势,给敌军带来恐惧、无奈、死亡的战栗肆虐 那种骑兵就算给你一支锋利的矛、你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戳 那种骑兵就算你想为之战斗、你却根本没有战胜的可能 思想至此,马超几乎就有些飘动起来:自己若然有一支重骑兵部队,那争霸三国、席卷天下,何愁大业不成 “少主,少主您怎么了”庞德看到马超眼神迷离,似是陷入幻境,急忙唤起马超。 “嗯,无妨无妨”马超猛然回神,心中却是黯然一叹:打造重骑兵的念头,还是再酝酿一下吧。毕竟,单以扶风一郡之地、以汉代这种生产技术,光有适合的马种是根本不行的。 “对了,令明,汝跟丑哥、韩枫均提到战马不足,然某此刻观牧场之马匹,数目足可堪大军驱用。何有不足之说”回想到来这里的初衷,马超不禁向庞德问道。 “少主请看,”庞德随手牵了一匹战马过来,那战马通灵,似乎惧怕庞德与马超身上的杀气,竟然一下乖巧起来,任由庞德抬起它的前蹄:“这战马的马蹄早已磨损、破裂,已然不可再出战,若然用这种战马出战,则马蹄受疼,不堪驱使。甚至,还可能因为疼痛而导致战马暴躁,失去控制,最终掀下骑士而惊跑。” 马超看着那匹可怜战马破损支离的马蹄,神情有些奇怪,也不知再想些什么。而庞德看到马超如此,继续解释道:“某之前随少主征羌族的战马,均已不堪使用。而此役扶风郡一战,战马均在兵刃、碎石之上奔跑,马蹄大多受损严重,后缴获贼军之战马,也因长途奔波,不堪使用” “也就是说,战马不堪使用,非是战马数量不足,而是因为马蹄缘故”马超愕然,似乎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问道。 “然。”庞德点了点头:这种天经地义的事儿,少主为何会表现出如此神色 而马超一拍脑门儿,大有懊恼之色,随即对庞德说道:“战马之事,某已经有了解决之法,待三日之后,定然让令明大开眼界” 而庞德愣愣的看着马超,最后伸手摸了摸马超的额头:“少主,您没发烧吧” “我烧你妹夫啊” s:今天更新完毕,感谢大家订阅支持,明天见。 第七十八章 铁铺子 重骑兵打造不成,但对付马蹄,马超还是有办法的。 其实当庞德说道马蹄的时候,马超脑中就浮现了一个词:马蹄铁。 记得前世还有一个寓言故事讲过:钉坏了一只马蹄铁,坏了一匹战马;坏了一匹战马,跌落了一位统帅;跌落了一位统帅,输掉了一场战争;输掉了一场战争,毁灭了一个国家 这个寓言里面提到的马蹄铁,就是马超想要打造的东西。 马蹄铁,又称马掌,是马、牛等牲口装订在蹄上的铁制蹄型物。钉马掌的作用主要就是为了延缓马蹄的磨损。马蹄铁的使用不仅保护了马蹄,还使马蹄更坚实地抓牢地面,对骑乘和驾车都很有利。 马超知道,马的蹄子有两层构成,和地接触的一层是大约二至三厘米厚的坚硬的角质,再上面一层是角质。马蹄和地面接触,受地面的摩擦,积水的腐蚀,那坚硬的角质层会很快的脱落,这就是庞德等人所担心忧虑的问题所在。 马蹄铁的装订是使用钉子将马蹄铁固定在马蹄的角质皮上,也就是将“马蹄铁”烧铸成形,然后垫在马脚下,然后用锤子,钉子,把这块厚铁钉进马的脚底,并利用铁钉的倒钩使其固定在马的踝骨上,避免脱落。 其实马蹄铁的打造,十分简单,就是将贴片打造成一个环形,中间留孔,以便铁钉固定。马超相信,自己目前虽然打造不出优质的重甲骑兵,但弄出几万个马蹄铁,应该是木有问题的。 打造这个东西,也不用啥图纸,只需跟铁匠比划一下就行。说干就干,马超当天就托着病体去了自己的铁铺子。 没错,马超自己是有产业的,当初穿越过来时,马超就咋咋忽忽打造马镫,弄了些工匠聚在了一起,成立了自己的铁铺子。后来马腾就将这产业完全交由马超掌管,如今入主扶风郡,那铁铺子也应该越发壮大了吧 想想也是,光记得打造马镫,却忘了马蹄铁,这智商,真是硬伤啊一路走,马超还一边数落自己。而对于自己铁铺子的规划,马超可是想要将这铁铺子打造成汉末西凉马家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完全创新并引领汉末时代的军器制造业,成为西凉马家独家垄断的军火供应商。 想想未来美好的憧憬,马超就按捺不住一阵阵激动,走在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哦,是铁铺子的路上,马超脚步都有些轻飘飘的,心里有个声音总在呐喊:“马超,汉末的洛克希德马丁就靠你来创造了那个马镫和马蹄铁,就算是作为开创汉末骑兵作战装备改良的先驱吧” 可当马超真正来到自己的铁铺子门前,一种失望的感觉顿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面前这破落的院子就是自己的铁铺子,未来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 展示在马超面前的院落,除了院墙高些、墙体厚实些、院子大些,和大户人家的宅院一般模样,再也看不出什么其他的东西,和马超心目中的兵工厂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甚至,连表明这破败院落身份的匾额,也没有一块。 其实这也是马超的疏忽,他自己一直以铁铺子三字来称呼自己的兵工厂,又怎会让手下的人操心更何况 入得门后,正好看到韩枫在此,而韩枫看到马超亲来,赶紧放下手中活计,高声呼道:“少主亲来巡视,劳苦” 马超脸色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摆了摆手示意韩枫免礼,之后,便让韩枫为向导,带领自己去检阅一下他自己穿越后的第一份产业。 此时,匠人们正在烟熏火燎中忙得热火朝天,熊熊的炉火烤得众匠人汗流浃背。见韩枫领一锦衣病容少年进入,而那少年虽一脸病容,但长发披肩,剑眉挺鼻,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再配着那锦绣长袍,端得显得贵气非凡、英俊沉郁。一帮工匠纵然不知此为何人,也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赞道:“好一个少年英雄” 尤其是看到韩枫大总管还对那少年甚为恭敬,众人自然晓得那是比韩枫还要尊贵的人物,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惶恐叩头见礼。 马超有些发愣了:这些人可都不认识自己,为何一见到自己就要行磕头大礼 马超穿越过来,对于汉代那些礼仪虽然还不太完全清楚。但众人如此这般恭敬、甚至是卑微,那就显得有些不合情理了。除非 皱了皱眉后,马超没有向韩枫问这个问题,而是仔细环顾了一周,他看到面前一个辨不清年龄的淬火老者,被燎成焦黄的一团乱须上沾满黑黑的粉屑;再看旁边灶前一个拿着吹火筒的的“黑花脸”青年,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堪堪遮住羞处;一旁抡锤的壮汉,光着的上身被烫出了点点伤疤。 马超看得一阵心酸:“护卫西凉铁骑的钢铁丛林,竟是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打造而来”马超想到过铁铺子条件的艰苦,但在二十一世纪农基站里呆惯了的他,对周围曾经洁净、整肃的环境早就习以为常,他从未想到两千多年前的堂堂汉朝兵工厂,生产环境竟然如此恶劣。 马超心里不禁叹道:“这,就是我未来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 不错,汉代兵工厂的条件,一如马超的铁铺子一般艰苦。甚至,马超的铁铺子条件还要优于那些汉代的兵工厂许多。至少,在马超的铁铺子里劳作,还可保得一日两餐,患伤后,也可酌情休息 再往前走,是铁铺子的仓库,门刚打开,马超就觉得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马超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待细细看完仓库的乱象,马超那眉头皱得更深了:生锈的戈矛枪头,杂乱无章地堆成一堆;折断的木杆横七竖八地躺倒一地;新打造的短剑、硬弓,胡乱地堆在墙角。 “这也算仓库”马超心里一阵怨怒:“铁铺子条件艰苦,那是受技术条件所限,这仓库如此混乱,就是筹划、管理不善,导致员工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乱状,来自二十一世纪、立志在汉末成就一番钢铁丛林事业的马超,如果不怒,那还真是怪了 s:订阅惨淡,心情失落,今日就两更吧。明天之后恢复每日三更,俺先去静下心想想这是不是扑街的前兆 第七十九章 您就是这么牛逼! 不过,值得夸赞的是,马超这份产业还算挺庞大的,有锻造屋、兵器库、工匠居所、哨卫这些设施,一圈儿检阅下来,大半天的时间过去,日头也已经斜斜偏西。 韩枫一脸疲惫,而一身病体的马超更是异常疲惫。现在虽然是春天,但锻造屋当中就像一个桑拿房,简直能把人烤干。马超跟韩枫两个满脸大汗的模样,就像两个刚出笼的大馒头。 一圈儿走下来,马超满脸的灰土,白皙凝脂的面庞被汗水冲出了道道泥痕。马超此时心情很沉重,比起心里的累,身体那一点疲惫实在算不上什么。 站在场院的树荫下,目光环视四周这一来之前还寄予厚望、施展抱负的一方天地,竟是四处漏洞的烂摊子。一种说不出的失重感从心底涌现:自己还是把穿越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带着领先几千年的理念和技术,就能改变世界,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 更实际点,若不是穿越过来,莫名其妙提升了力气,还继承了历史上锦马超的武艺。那别说征羌族、抵贼寇,就是存活下来,恐怕都难说 想想扶风郡现在千疮百孔、千头万绪,马超的心,更加沉得没边儿了 韩枫看到马超的颓情,不禁弱弱出声:“少主,可是韩枫不堪大用,惹得少主不快了” 看着这位自己从刑骑营当中提拔出来的军需官,说实话,韩枫的工作还是很让马超满意的。纵然这铁铺子还有极大的改革空间,但韩枫之前从未跟自己抱怨过什么,也未提过任何要求,完全凭一人之力,生生将这铁铺子给坐落到扶风郡当中,还弄得有规有划。 想到这里,马超也不愿打击韩枫的工作积极性,温声说道:“韩枫,非是汝不堪大用,相反,你做得很好。某只是有些疲累罢了” 韩枫如此聪慧之人,焉能听不出马超的口不言衷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泣泪说道:“少主,某自从进了刑骑营,从未想过还有今日。承蒙少主不弃,某不仅脱离了奴籍,还掌管着少主的所有产业。此份大恩大德,韩枫时刻铭记在心若是少主嫌韩枫哪些地方做得不好,您尽管说出来,韩枫愿打愿罚” “韩枫,汝这是做什么”马超急忙扶起韩枫,却因病体沉重,竟一时拉不动他。 而韩枫硬是挣扎着不起身,口中继续说道:“少主,您不知道,刑骑营的弟兄,一直都记挂着您的恩德,纷纷表示要用性命来报答。令明、丑哥嘴上不说,但某三人少有相聚时,均对少主的提拔感激涕零。还有,自从您孤军深入草原腹地,一身是胆为扶风的百姓谋平安,之后又施展妙计退了贼寇,这扶风郡的百姓,可都是给您供着长生牌坊。您此时就是咱刑骑营、西凉铁骑以及扶风百姓心中的神,可千万不可妄自菲薄啊” 听得韩枫的话语,马超不禁愣了一下,弱弱说了一句:“某真有这么牛逼” 韩枫跟随马超时日也不算短,自然理解那牛逼的意思,听得少主如此说来,也知少主心意醒转,不禁慷慨激昂回道:“少主,您就是那么牛逼” “好”马超轰然回应,心底的那股倔强彻底激起了狂傲与豪情:我马超穿越而来,就是来披荆斩棘,撼动历史的。小小的铁铺子算什么眼前的这点混乱景象不过是我脚下的一颗小石子而已。手下有那么多兄弟捧场,咱在这里颓废个啥咱还要改造西凉马家,再造一番争霸天下的大气象呢” 想到此处,马超不顾满手的粉灰,用力拢了拢那披肩的长发,朗声对韩枫说道:“将这铁铺子的花名册拿来,某来看看汝都收入了哪些工匠。” “花名册”韩枫听得马超的语调,也机灵的马上反应过来,少主是要看铁铺子的“隶籍册”,想先摸摸家底啊 韩枫爽快的起身答道:“少主,隶籍册倒是有,不过要拿来怕是会费一番功夫。” 听韩枫如此说,马超马上会意:原来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铁铺子这么多工匠,花名册怕是也要耗费不少竹简。那要是让韩枫给搬过去,恐怕天都黑了。 于是马超马上提议道:“那好,我们就到你的办公室翻看吧” 进得韩枫的办公室,木制的文件柜一列列排开,这平日里难得见阳光的地方,竟然没有半点霉味。马超伸手摸摸了文件柜顶,赫然发现竟然没有半点积尘。 待打开公文柜,只见一堆堆竹简码放得整整齐齐,每堆竹简都刻上醒目的标志,将不同种类区分得清清楚楚。马超见状,心里暗暗叫好:两千多年前的古人,就能把公文档案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条,着实让人佩服。看来,这韩枫倒有些管理才能 马超干脆利落地取来一卷,哗哗声中,竹简慢慢展开,“隶籍册”三个端庄隶体字便映入马超眼帘。马超当下就心中一凛:“刚才韩枫将花名册说成隶籍册,让他心中稍感不快,此时马超才明白过来,隶籍原来铁铺子里的工匠们竟然全是奴隶之身 难怪都是一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可怜模样。 难怪那些人一见到自己,即便不识自己的身份,也赶紧停下手中活计,磕头见礼。 难怪韩枫虽然对于那些工匠虽然一副同情之色,却也明显存有无奈之情。 难怪自己这未来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就现在这四大破院的规模 这可不行 奴隶制,马超没想到,到了东汉末年,居然还有这么多奴隶 起先,马超以为,只有那极端的刑骑营、那些犯了重罪的死囚会被编入奴籍,却不曾想到,这个时代,居然还存有如此多的弊端和历史倒退 马超越看心里越难受,匆匆扫了几眼之后,就吭哧吭哧、神色不愉的走了,连韩枫的在背后呼喊什么也没听清。 “去找庞德,告诉他,那个战马马蹄的问题,还是到十天后再说吧。”回到家中,马超对亲卫吩咐道:小爷得先解决铁铺子里的大事儿铁铺子那里搞好了,别说马蹄铁,就是重骑兵说不定都能搞出来 s:今天本想两更的,但看到夏末的打赏,心中很是感动。琥珀说得对,咱不能颓废,又不是啥大名气作者,玩啥消沉 第八十章 我没病! 从回来,马超累得全身像散了架,汗水浸透了衣衫,粘糊糊地直往身上贴:要不是自己体质特异,身体恢复得也快。那换成一般的病号,去那里逛一遭,说不定早就挂了 那老奴望着马超那一副疲惫的模样,一阵阵心疼。正准备细心服侍着马超更衣、洗漱。可马超却是有些不情愿:咱好歹也是诸侯大户,虽不想奢华糜烂,但总得有个小美女来服侍吧让一个老爷子干手干脚的服侍,马超心中说不出的别扭。 要尊老懂不懂 许是运气来了,未待那老奴替马超宽衣的时候,就听见门外有人唤道:“超儿可曾睡下” “可是姨娘”马超听得声音,急忙回答后拉开房门,让刘氏进来。 刘氏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麻黄衣裙的小婢,那小姑娘约莫十四五岁,紧身的衣裙衬托得身材凸凹有致,两道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竟是有些惊恐和不安。 “姨娘,这是”马超出声问道,心中却已然沸腾:莫不是这刘氏要送给自己一个极品小侍女 “哦,这个,姨娘姨娘见超儿生活简朴苦寒,想来病中也照顾不好自己。这小婢随我三年,倒是听话懂事,若超儿不弃”许是与马超还是有些生疏,自唤姨娘的时候,还看了一眼马超神色,看到马超一幅恭敬亲切的样子,才放下心来。而接下来的话,却是越说越流利了。 “不嫌弃,不嫌弃。哦,不,是超儿拜谢姨娘照拂之恩。”虽说马超已经从血海骨山当中冲杀几回,但毕竟还没经历过这种官二代的享受,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进退失据了。 而刘氏看到马超如此拘谨有趣,不禁也掩口浅笑,心中却是踏实了不少:这孩子接受了自己的好意,还一幅如此感激的样子,想必应该是对自己的善意很记在心中的以前这孩子可不是这样的。幸好一个月前的翻然转变,原以为还是这孩子想换着法儿讽刺自己一番,却不想,这孩子是真的变好了 之前的马超,视刘氏为仇酋,不是冷漠不理,就是出言辱喝。而马超又武艺超绝,性格冷厉,甚是能撑起西凉的希望。由此,马腾对马超也不敢过多斥责。刘氏无奈,也只好对马超敬而远之。幸好马超对马休、马铁、马云璐倒是不计较,还指导过这三个弟妹的武艺。 可一个家,总不能老是那副样子。刘氏那次听闻马超遇刺,心中也是一番绞痛。却不想马超竟主动给自己请安,那一刻,刘氏虽然欣慰莫名,但对于那喜怒无常的马超,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这次,自己来之前,就抱着让马超再讽刺一番的心思,也想着跟马超和好,却不想,这孩子如今是真的变好了,不但对自己甚是恭敬有礼。嗯,凭借女性的直觉,刘氏还感到,马超是真心对自己有一份亲切。 这下,可让刘氏高兴坏了,那话也自然多了一些。马超在一旁听着,偶尔也搭上几句。 “超儿莫要客气,若是这小婢不合超儿心意,姨娘那里还有些聪慧的婢子”刘氏坐在马超房中,四顾一下马超的摆设:“超儿这生活也甚是朴素,咱虽不说是望族大户,但马家毕竟是伏波将军之后,汝现在也是朝廷正五品的赵武将军,怎能” 马超倒是没听清刘氏后一段话,只是开口打断问道:“姨娘,似这样的奴婢,姨娘那里还有几个嗯,姨娘以前在娘家,有多少男奴和女奴” 对于汉代奴隶的称呼,马超是真心不太清楚,只得试探性的问道。 “哦,超儿是问那些僮客和婢子吧”刘氏一点都不恼怒马超的打断,真心的一家人,说话哪有那么客气的,马超能这样,才算是真正跟自己交心呢。 其实,秦汉三国时期称男奴为僮,女奴为婢。马超与刘氏当着那小婢女的面前谈及这些,实际上是很伤人家的自尊心了。可马超此时只想从刘氏口中得知一下汉代那些奴隶的现状,没办法,也只能给那小婢女一个歉意的眼神。可那小婢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让马超郁闷无比。 “妾身的娘家,虽称不上北地郡第一望族,但家中也有近千奴婢僮客。而嫁与你父亲时,妾身的陪奁也有婢女几十名,壮僮数百名。只不过,汝父亲将那些壮僮全部充入了军中。西凉铁骑当中的不少伍长、什长,就是妾身当初的陪奁呢。”刘氏虽不知道马超问这些干什么,但尽是捡自己知道的,与马超说了。 而马超听完,心中不禁凛然:却不想,这汉末的奴隶居然如此之多,也就是说,这奴隶制早已是深入人心了。看来,自己小打小闹还行,若是贸然当起了人权主义急先锋,定然会被那些士族望户群起攻之,死无葬身之地 想想也是,记得三国演义里还提过,早年刘备在徐州时,麋竺的家里,本有“僮客万人”,僮即奴隶。糜竺将他妹妹送给刘备为夫人时,同时还以奴客二千人和大量的金银货币为陪妆。当时刘备说实话,是个军阀落魄户,不想得到糜氏的资助,竟“赖此复振” 既然如此,马超心中已有定计。不过,对于这些奴隶的来源,马超还是不太清楚。故而,忍不住又出声问了刘氏一句,原以为刘氏妇道人家,不知这些,却不想刘氏不是那种不出大门的愚妇,居然说的有条有理。 “这些僮客的主要来源,就是战俘。乱世纷乱,除了人头可以领军功外,活着的战俘更是战功;其次就是官犯以及官犯家属及那些官犯原先拥有的奴婢;最后,就是从奴隶市场贩买了。” 马超听后,顿时明白丑哥为啥能那么快就找到工匠老农了,原来只要去奴隶市场转一圈儿,那些奴隶应有尽有啊。而自己这铁铺子里的奴隶,恐怕也是韩枫从奴隶市场上买来的。 “看得些史书,姨娘也知道,此时这些奴婢僮客要比之前好多了。纵然这些奴婢犯错,我们这些主家虽可以随意鞭打责罚,却不可再擅杀,只能倒卖。而如今大户望族,也均将僮客视为私有财产,以僮客数量来展示自己的富庶威望。”刘氏不知为何马超会对僮客这话题感兴趣,但此时她心中高兴,既然马超愿意听这些,她便也多讲了一些。 而马超听到这些,心中才微微好受了一些。抬了抬眼,又瞅了瞅刘氏给他送来的这位小婢女。 而刘氏见马超如此,心想马超此时正是对异性好奇的年纪,便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起身离开了 姨娘,你回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过是想,好吧,我确实是想可我现在有病,呃不是,我没病马超最后看到刘氏那笑容,心中不禁胡言乱语道。 第八十一章 那一裸的风情 “少主,奴婢给您请安。”那个婢女虽然有些害怕,但仍旧克制住心中的恐惧,用她那清脆甜美的声音向马超行礼请安。 “汝,惧怕某”马超呆呆望着面前的小美女,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过,很快,马超那色迷迷如电的目光,就扫射到那小奴婢纤细的腰身、白嫩的脖颈、以及鼓鼓的胸脯。 “老奴观这小姑娘甚是知情达理,以后服侍公子的事务,就交由她吧,老奴就此告退。”那老奴看到马超的神色,焉能不知自己已经光荣下岗了 “嗯,马征,这样,从今天起,你就是某家的管事,某之后的一切生活起居以及奴僮管理,均由汝负责。”马超看到那老奴模样,又岂能不知那老奴心灰意冷所以,他干脆就此升了那老奴的官,免得让他太过伤心。 这马征老奴是马腾初任军司马时就被分配给马腾的奴隶,伺候马腾近十年。忠心耿耿,办事认真,而且还有一股耿直之气。当初马超不知华佗身份时,这老奴就敢与马超争辩。对于这位老奴,马超甚是喜爱和信任的。 而现在嘛,遇上了这档子事儿,马超即便再怎么脸皮厚,也不能寒了这老人的心。 “谢少主”马征听到马超的任命,心下也很是喜欢,毕竟,跟了一个肯体谅属下的主子,是他们这些奴隶的幸运。又行了一礼之后,马征才躬身告退。 马征离去之后,屋子里就剩下了马超跟那小婢女。 “汝,惧怕某”马超再次向那小婢女问道,此刻,语气已然有些冷冽。 “少主不要杀奴婢,奴婢会很听话的”小姑娘立马吓得跪倒了在地上,连连磕头:“云儿早就知晓少主的厉害,杀人不眨眼,还曾经杀过数万敌人,可云儿会听话,会很用心照顾少主的。少主不要杀云儿啊” 马超一脸黑线:以前哥的名声,就这么厉害难道马家上下老少都以为哥就是一个杀人狂 “起来吧,只要汝用心伺候某,某定然不会杀你”马超心灰意懒的说道,只觉让这个小姑娘彻底接受自己,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先来服侍某家沐浴吧。” “少主,云儿才十四岁,不能请少主放过云儿。”云儿这下真哭了,抽抽泣泣说道。 “让你给我洗澡,又不是让你跟我一起洗”马超这下怒了,这小姑娘,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被吓着的云儿,立刻如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跑了出去,想来是去给马超准备洗澡的热水了。 而马超的心思,此时就全都回到了白天铁铺子上面:汉末奴隶制度,是本身社会经济发展的产物,自己若是贸然强硬改变,想来不仅不会成功,还会遭到各方的攻讦,得不偿失。莫不如先想想后世有什么先进的工艺设备,拿来改良一下工匠们的工作环境和工作强度,由此再循序渐进,再慢慢帮这些奴隶脱离奴籍,如此一来,各方均没有理由责难,也可推动历史的发展。 正想着,云儿就已经将一盆温热适中的水打来。而马超浑身早已疲累至极,也未跟云儿羞臊,就任由云儿伺候自己进入了澡盆。 浸入肌肤的热水,一下让马超舒爽起来,白日的疲累,也渐渐开始消散。马超此时心里不禁慢慢放松起来,看着那小美女正努力替自己搓澡,心下自然有些飘飘然起来。 近些看来,这云儿的确是个美人胚子,没有经过工业化妆品污染的皮肤,白嫩得吹弹得破。而她不自觉弯腰时,马超透过云儿衣领的缝隙,看到了诱人的白嫩乳沟,一对乳鸽勃然挺立,看得马超一阵心动神摇,下身隐隐发热。 前世未经人事的小初哥马超自然馋得咕咚咕咚直咽口水,前世的他,不过是一个苦逼的三无人员,而像云儿这般极品苗条漂亮的女子,一个个都骄傲得如同白天鹅,使得前世的马超摸摸自己瘪瘪的钱包,想想高的要杀人的房价,竟没有一丝表白的勇气。没想到穿越过古代后,这样一位极品小美女,居然只是自己的一个奴婢,想想人生真是无常,苍天真是他妈的开了狗眼 不过,这小美女什么都好,就是太害怕自己了。就算是自己想要那啥,那也得你情我愿吧虽然马超此时用强,云儿也不可能反抗,但马超扪心自问,自己还没那么畜生 不管了,调教调教,有那调调儿,才有意思嘛反正这小美女已经是自己的贴身侍女了,日后有的是机会改变她对自己的认识。 洗完身后,马超任由云儿服侍自己更衣,此时他的心思又回到了铁铺子上面,心里的疲惫把马超的那种功能深深压抑了起来。并没有羞人的事情发生,不过纵然如此,那云儿的小脸,也已经红得如熟透的苹果一般。 “下去吧。”马超挥了挥手,让云儿收拾好那些浴盆之类的东西退下。 或许是有过了这次亲密接触,云儿对马超也没那么害怕了。转了一下乌黑的眼珠之后,轻启朱唇说道:“少主,云儿觉得,您不是那种嗜杀之人。”说罢,云儿柳腰款摆,轻移莲步走出房间。身后,牵动着马超既感兴趣又有些不舍的目光。 喝完药躺在床上后,白天在军器坊看到的一幕幕场景,又在马超的脑海里浮现,让马超十分震撼。震撼之余,马超陷入了沉思:如何改变工匠们的劳动条件,把工匠们的创造性解放出来,提高铁铺子的生产力,是自己目前首要做的事情。 而工匠们每天陷入沉重重复的体力劳动当中,又哪有时间发明创造即使有那么一星点的灵感,也被无穷无尽的疲惫淹没了。 该从哪里着手呢 马超为打造自己的洛克希德马丁独资无限垄断公司,苦苦思索着。 算了,还是明天再去铁铺子看看再说吧。自己光在这里傻想,也想不出个一二三来。闭眼之前的马超,终于在百转千回之后,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 s:感谢乐乐和阿石叔的打赏支持,隐秋铭记在心。 第八十二章 贾狐狸归来 第二日早起,马超由云儿服侍吃完饭后,便又打算去走一趟。可刚出屋门,便得到一个消息:贾狐狸回来了。 草原之战,击溃铁羌盟后,贾狐狸就同吕布一起回长安复命。此去长安,无非是替马家邀功,顺便看看能不能从朝廷那边要来一些实质性的封赏。马超听到贾狐狸回来的消息后,立马拐了弯儿,直奔郡守府大厅。 入得厅后,发现西凉马家骨干分子均已经落座。更可喜的是,孟达也从北地郡那里回来,不过,看他神色颇有疲惫,也有些懊恼之色,想必是对马超急传令他回扶风的事情,打乱了他的工作进展,令他有些气馁罢了。 而贾狐狸这次一如平日一般,两手蜷在宽大的袖袍当中,一脸平淡无波、却又鬼气森森的神情,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在长安遇到了些什么事儿。但看到马超进来,眼中倒是闪了那么一丝鬼光,还皮笑面不笑了一下,弄得马超只觉菊花都有些凉。 除此之外,马腾盘坐正位,庞德、丑哥坐右侧,贾诩、孟他、孟达、韩枫坐左侧,甚至,就连蔡邕也出席了这次会议,也不知这老家伙最近都在干些啥。 马超一屁股坐到庞德的前面,与左侧的贾狐狸面对面。待得众人都到齐之后,马超才发现,这大厅当中,原来还多了一人。 那人坐于蔡邕身旁,模样嘛,倒是丰神俊朗,流光熠熠。一身玄色朝廷官服倒也得体,只不过,看其品级,不过才是一曹属九品官。 “某西凉马超,不知先生如何称呼”马超看定此人后,立即起身见礼。 “巽不过一九品小吏,奉命前来宣读圣旨,焉敢受昭武将军、哦,应该是建威将军大礼”那曹属急忙起身还礼,倒也不卑不亢。 “可是傅巽傅公悌”马超一愣,随即脱口说道。 “正是属下。”傅巽微一躬身,不禁反问道:“将军可曾听得在下” “公悌,瑰伟博达,有知人能鉴,超仰慕已久,今日既来得扶风郡,还望先生多盘桓数日,超必然旦夕请教,增识长智。”马超又一礼,甚是给足了傅巽面子。 只不过扭头功夫,马超就向马腾打了个眼色。而马腾立即心领神会:将这个傅巽留下来 早先诓贾诩之时,马腾对于马超这捡破烂的行为,还有些不解。可后来贾诩定计降众羌、引兵援马超、后又独身,此三件事,事事办得精彩漂亮。由不得马腾刮目相看,而这次看到马超如此这般,焉能还有异议只不过,马腾有些感到哭笑不得是:这朝廷如今实在太寒酸人了,之前的贾诩好歹还临时给了一个七品官的头衔,而这个傅巽就直接以九品官的身份来扶风了 莫不是,董卓那厮也知晓了扶风郡有抢人的习惯故而专门派遣一些官职不高、影响力不大,又跟自己不对眼的官员送来扶风 而马超不知马腾此时心思,倒是回想起了傅巽此人生平,这人其实在历史上没啥大作为,唯一上得台面的事儿。就是他做客荆州时,为刘表幕僚。建安十三年,曹操挥军至襄阳,傅巽时任东曹掾,与蒯越、韩嵩等人游说刘琮归降曹操。刘琮举州往降,曹操以傅巽说降刘琮有功,赐爵关内侯。曹丕时升为侍中尚书,后逝世。 如此,就这般简单。而他唯一上得台面的事儿,实际上也是卖主求荣的倒灶事儿。马超之所以留下傅巽,并不是因为傅巽本人,而是因为他的家族因素。 傅巽是北地郡泥阳人,而傅家同刘家一般,是北地郡的望族大户,若然招揽了傅巽在手下任职。那么,刘氏是一家人,傅氏又是幕下,那北地郡岂不是 更何况,傅巽本人才能虽然无从考究,但人家会生好儿子啊就如马腾一般,老子不咋样,可就是能生出一个牛叉的儿子来 傅巽的儿子名叫傅嘏,这人相当了得,为人才干练达,有军政识见,好论人物国计。傅嘏在魏国地位日隆,受封进爵,与荀粲荀彧幼子、钟会钟繇之子,后灭了蜀汉那位猛人等为友,并论才性。 历史上,傅嘏此人也确实有不小功绩。魏国日后强盛之时,朝议伐吴而有三计,傅嘏论及战略,认为三计不行;时朝中不听其言,大军果为诸葛恪所败。后逢毌丘俭、文钦作乱,傅嘏及王肃劝司马师自往讨伐。时傅嘏为尚书仆射,料敌先机、常献策谋,令三军取乐嘉、项城、寿春三地,又表奏任用兖州刺史邓艾破贼,终于大破叛军。历史评价傅嘏既达治好正,而有清理识要,好论才性,原本精微,鲜能及之。 只不过,目前傅嘏此时还只是一颗小蝌蚪,需要在几年后,同他那亿万兄弟姐妹拼游泳能力,才会脱颖而出不过,即便如此,马超认为,留下傅巽也是百利而无一害,既为日后谋北地作了伏笔,又为后期人才培养作了储备。再说了,马超可不相信,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号的人,真的只是靠长得漂亮一些、嘴巴厉害一些混下来的。傅巽的才能,恐怕还得留待日后挖掘呢。 马超这一插科打诨后,厅议的气氛就活跃了一些。而傅巽得了马超的褒赞,不禁也意气风发,将圣旨从怀中请出,朗声念了一句:“平西将军腾、赵武将军超接旨” 一干人等,均按官职大小排好,呼得一下就拜倒在地。马超虽然对这种事儿有些不以为然,但看到他老子马腾那副恭敬的模样,也不敢过分炸刺儿。 其实马超对于古代的那些行文,还是似懂不懂的,但好在他理解力非常强。当他有意刨开那些套话和客话后,便只从傅巽口中,得到了两个实质性的消息:封马腾为关中侯,食千邑;封自己为建威将军,勇定侯,食百邑,协平西将军镇扶风。 封侯,是汉代赐予一些高级官员的特殊爵位,是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东汉的侯爵有县侯、乡侯、亭侯三级,其中以县侯最高、乡侯次之、亭侯最低。 马腾这个关内侯,其实是乡侯,从那句食千邑就可以看出来。而自己那个勇定侯,只是最低的亭侯,跟关羽后来那个“汉寿亭侯”一个等级。 食邑,是指受封的侯爵可以靠封邑租税生活,食千邑,就是指拥有一千户封地的面积。另外,这封地还可以作为世禄的封地,供子孙沿袭。 而当马超听完这圣旨后,脸色一下就黑了。瞅了一眼贾诩,脸上更是几乎就能滴出水儿来 第八十三章 老狐狸打啥哑谜? 马超之前独领一军深入草原腹地,其丰功伟绩,虽说比汉朝霍去病差了一些。但也东汉百余年来,对外族最大的一次胜利。而圣旨当中,也大肆说到马超之功旷世伟作扬大汉国威等等,可怎么这帽子高高捧起,最后轻轻落下,只是官升一级,赐一个不咸不淡的亭侯就完事儿了 况且,别人不知道,贾狐狸又岂能不知此次入长安,为的就是与西凉马家谋求实质性的利益区区一个加官进爵,更没有再多节制几个郡县这一条,只有那些个虚名顶个屁用 所以,待傅巽及蔡邕离去之后,马超立刻向贾狐狸开炮:“贾军师,汝为何办得如此假事儿” 马腾及孟他两人,丝毫还未反应过来,尤其是得到爵位的马腾,反而还第一个斥责马超:“超儿不可无礼,贾军师一路劳苦奔波,还为某等谋得如此恩宠荣耀。超儿不知感激便罢了,缘何还要暗讽军师实在太无礼数了” 马超未待解释,而一旁的孟他便又说道:“少主,汝未及弱冠之年,便已贵为朝廷四品大员,还赐予爵位封地,此等成就,虽不说是前无古人,但也算盛极一时。少主此刻当拜谢皇恩浩荡才是” 马超扭头看了看马腾,又瞅了瞅孟他,最后一句话没说,喝了盏茶之后,背着胳膊就离去了。 而马腾犹在背后大喊:“竖子无礼,恃宠而骄,不堪大用,军师莫要介怀” 而贾诩只是淡淡一笑,同样也喝了一盏茶后说道:“主公,少主眼光洞若观火、胸中韬略如山,诩此去长安,确如少主所言,办得了假事” “军师莫要再往心里去,超儿年轻气盛,冲撞了军师,还望军师胸襟海涵,翌日,腾必亲自领超儿前来向军师赔罪。”马腾还以为贾诩在冷嘲暗讽马家家教不堪,急忙再次向贾诩致歉。 而贾诩只是笑了笑,躬身告退。随后,庞德、丑哥、韩枫、孟达四人也告辞离开。一时间就留下马腾和孟他俩人大眼对小眼 离得门后,庞德、韩枫正欲去忙手中的事儿,而丑哥这个有心眼儿的,却是一把拉住了两人:“作甚去” “去刑骑营,那些战俘甚是不少,若是有人煽动闹事儿,就不妙了。” “去农田,少主最近不知又在搞什么,请了一群老农,播种了一些不知名的作物” 庞德、韩枫诧异,而丑哥却是诡异一笑:“汝二人,亏得在少主身边待那么长时间。若是某料得不错,少主离开时喝了一盏茶,那意思是一盏茶后的功夫;背着手离开,那意思那让我们悄悄去他书房汝二人没见那贾狐狸已经奔着少主的书房去了吗” “这老狐狸,也太不讲义气”庞德哑然,半天才憋出这样一句话。 “走吧,还是丑哥机巧。咱俩人啊,按照少主的说法,那智商是硬伤啊。”韩枫自嘲一笑,拉着庞德就追上了丑哥的脚步。 入得马超书房后,果然看到贾诩那狐狸正在笑眯眯地喝着茶,而马超却是一脸沉郁的样子端坐一旁,身边,站立了一位不知何时调来的美女小婢。 “云儿,与三位奉茶,然后出去吧。”马超指了指,示意庞德、丑哥、韩枫三人坐下。 那唤作云儿的小婢女奉了茶之后,果然掩门而出,看起来,似乎被少主调教得不差,很有眼色。 “子度果然未来,这倒令某有些失望。”马超淡淡开口,语气不惊不喜。 而就在此时,门外便传来了一声回应:“少主太小瞧达了,某不过是回房拿了些账目过来,却不想便令少主想差了。”话音落下,孟达便推门而入,落座之后便继续说道:“来此之人,俱是少主心腹。达虽不才,却早对少主倾心” “嗯,很好,如此就开始吧。”马超点了点头,看向贾诩之后,开口说道:“老狐狸,莫要装神弄鬼了,长安之事,为何会如此” 贾诩一个咳嗽就将茶水给喷了出来:这少主熟悉之后,出口倒是令人哭笑不得。全扶风郡上下,谁都自己这个绰号,可真敢当面喊出来的,恐怕也就马超一人了。 “少主,朝廷之事,已然出乎诩预料。”贾诩拍了拍胸口、缓了缓心神,开口说道:“诩至长安,恍然惊觉朝廷之中已人心惶惶。后一打听,才知是董卓杀了袁绍的叔父太傅袁隗、太仆袁基及其家族,以报复袁绍的起兵讨伐。” 众人听得如此,均两眼茫然,唯独马超与孟达还有些明白:政治斗争最高明的手段是“引而不发”,就是你的弱点捏在我手里,但我暂不亮底牌,让你摸不到,从而有所顾虑。可董卓这么做倒好,既彻底得罪了袁绍,又惹得天下之人以为袁氏报仇为名纷纷举义,让自己处在四面楚歌的地步。 “那屠夫,已然丧心病狂若此”孟达思虑一番之后,开口说道。 “不仅如此,董卓还命令手下诸将紧守要塞驻地,按兵不动。”贾诩又开口说道,只不过,这些话,更让庞德、丑哥、韩枫迷茫。 而马超是知道贾诩意思的:徐荣在荥阳击败曹操之后,董卓就应该清楚士人群雄的不堪一击了。这月初,伐董联军的东线联军又解散了,以董卓的力量北上击破袁绍的北线联军,南下击破袁术的孤家寡人应该是易如反掌的。可拥有着绝对军事优势的董卓却选择了防守的姿态,这说明了什么 “最后,某还探得消息,董卓令朝廷废五铢钱、熔化铜像铸造小钱使得长安地区物价飞涨,百姓财富流入董卓囊中,并且,董卓还抓壮丁建立堳坞”贾诩最后如此说道,喝了口茶后,不禁叹了口气。 而庞德、韩枫、丑哥三人,均是一幅傻愣愣的样子,丝毫不知道少主、贾狐狸以及孟他这些人在打什么哑谜。 马超看得这三人模样,也叹了一口气,向他们解释道:“董卓杀袁氏一族,说明他的弱智;而他下令手下按兵不动,说明他已无与关东联军抗衡到底的决心;最后他铸造小钱,横敛百姓财富、兴建堳坞,说明他短视,并开始贪图享乐。综合以上三条,说明董卓此时丧失了争霸天下的大志了,由此,他一方面以残暴的措施报复士人,另一方面穷凶极恶地为自己积敛财富。其所作所为,莫不是想偏安一隅,享乐一生。” “哦,原来如此”三人纷纷点头表示听明白了,可后来一想,还是满脸迷茫,最后,丑哥忍不住问道:“那这些跟我们的封赏有何关系” 马超脸色一黑,不禁心中想到:丑哥,你这样就太不美丽深沉了,跟贾狐狸那种聪明人说话,就是要装神秘撒。你这个样子,就跟扒了裤子就上一般,一点情调都没有虽然,虽然我也不知道董卓这些转变,跟咱的封赏有啥子关系的说。 第八十四章 打死也不降 贾诩来到马家集团之后,只觉自己有些明珠暗投的意味:自己恐怕不是殚精竭虑死去,而是会这些人给气死 无奈叹了一口气,贾诩强忍心中的不忿,缓声说道:“董卓的转变,便说明他对我们雍州策略的转变。之前,董卓大力封赏主公,恐怕是想打着让主公一统雍凉两州,从而为董卓卖命的想法。最不济,也是要将马家拴在雍凉两州,使得他可以专心致志对付关东群雄。” 的确是这样,马超当初定下大战略,也正是看到了董卓和关东群雄的矛盾,从而钻了董卓的空子,想要从中渔利,得到董卓的支持。事实上,一切也正是如此发展的:马腾原先只是一伙叛军,却能一下得到朝廷平西将军的封赏,其中绝对少不了董卓的运作。因为,董卓需要一张替他遮挡西方的屏障,而高官厚禄,无非就是最佳笼络手段了。 可现在贾诩从长安带回的消息,充分证明了董卓已经放弃了争霸天下的野心。而思路决定出路,经验又决定思路。对董卓来讲,他的政治经验就是在东汉末年担任边关将领时的经历,因此他自然而然就把其政治经验应用到主持朝政方面了。 按照董卓的经验,既然不想打仗了,那就制造矛盾让你们自己内讧,只要你们打得快活又打不着我,那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诩在长安时,秘密查探,居然查探出,韩遂也派了使者入京城,并密会了董卓与李儒。并且,某还探查出,韩遂得到了大汉平北将军,关外侯的封赏” “什么”马超这下赫然起身,脸色极度阴郁,隐隐有暴怒的预兆:“董贼真的这样做了” “千真万确。”贾诩一低头,如实说道。 马超焦躁的来回走了两步,他彻底明白了贾诩为何只能带回来那些虚而不实的封赏了:不是贾诩不肯用心,而是董卓的意志,就决定这封赏只能这样 按照董卓目前的状况和想法,马超已经隐隐猜出:董卓想要凉州韩遂跟马家相互残杀,只要两家打得不可开交,他在中间就可以左右制衡,如此一来,雍凉两州,就只能是散沙一片。永远也没有威胁董卓的实力 董卓如今已经丧失争霸天下的大志,而出此主意的李儒,恐怕心中也是十分悲哀,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局,马超只能一头栽在里面 “老狐狸,汝是否探查出,韩遂是恰逢其会,还是背后另有高人指点”马超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这个困局。 “应该是恰逢其会,也可能是韩遂自己嗅到了一丝味道,但不管怎么说,韩遂这厮的运气倒是蛮好的。”贾诩思索了一下之后,才如此答道。 “嗯,若然如此就好”马超这才有些放下心来:历史上那个韩遂可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可他做出这些,也实在超出他的眼光能力了。不对李堪、程银侵扰扶风郡之时,里面可是有冀城杨阜以及冀城郡兵的。若是将这两件事儿联想起来,那韩遂可就是所图不小了 当今之计,就是要赶紧搞清韩遂的动向,若是说韩遂是在派遣使者之前,就用计令李堪程银攻扶风郡;还是在此之后 这两项看似所差不大,但实质上,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若是说韩遂在派遣使者入长安之前,就用计令李程二人攻扶风,那说明韩遂当初只是想灭了马家,报当初一箭之仇,并未跟朝廷大势联系起来。若不是如此,那韩遂就太可怕了,这说明他想在董卓心思转变之后,谋得最大利益,一举铲除马家后,逐步占领雍凉二州,从而相机而动,图谋天下如此心机能力,怕是董卓、袁绍、曹操都犹未及也。 想到这里,马超越发焦虑起来,此时什么、什么菜园子,什么医馆子,什么扶风郡善后,什么招降纳叛等等杂事一股脑钻入马超的脑子当中,令马超头痛欲裂。 “少主莫忧,成大事,首要就是能做到处变不惊,心渊如海,似少主这般,忧虑万千,却苦无头绪,徒增忧虑,又有何用”看到马超神色,贾诩焉能不知马超忧虑立时便沉声厉色,向马超大喝道。 而马超吃得这一喝,脑中竟蓦然清明起来:是啊,自己穿越过来,的确感到历史风云变化莫测,自己来回折腾心力交瘁,可恰如贾诩所说,如此那般,又有何用 “超拜谢诩先生教诲,是超太过焦躁了。”马超思绪清明后,诚挚对着贾诩鞠了一躬。 “嗯,孺子可教。”贾诩又轻呷了一口茶,向着马超问道:“不知某离去这十几日,扶风郡又发生了何事,令少主如此焦虑不堪” 马超听得贾诩问起,只觉心中立马又了主心骨,一股脑儿将李堪、程银进犯扶风郡,以及自己对这幕后的猜想与贾诩说了,此外,还有俘获那女子是韩遂之女,用计留华佗、阎行行刺、扶风郡善后等事儿,全都给贾诩说了。至于说自己还想改造铁铺子,发展菜园子以及令丑哥四处绑架人才之事,马超暂且没提,一来这个是自己最后的底牌,二来这三件事儿跟今天的议题无关。 “哦却不想,诩一去长安诡秘纷杂,原来扶风郡中也是这般风起云涌,少主病体之身,犹可定计击败贼兵,并逃得阎行刺杀大难,真乃天佑马家,天佑大汉啊”贾诩捋着自己那山羊胡,眼中精光熠熠,口里由衷说道。 “那时是因为先生不在,若先生在,恐怕贼兵却是连城门都进不了吧”马超可不敢自夸,在这老狐狸面前,自己还是老实点好,偶尔开开玩笑不要紧,若是品性浮夸,说不定老狐狸真会把自己给卖了。 “少主不过弱冠之年,能想出那般计策已然可嘉。然少主还未纵观全局,莫要忘了,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贾诩看到马超是由衷尊敬自己,只是有些言语孟浪后,倒也对马超有些佩服。 莫要忘了,马超今年不过十五岁,自古明君,有此气度和进退的,又有几人 “请先生明示。”孟达对贾狐狸也是深深忌惮并佩服的,他想了一下马超的计策之后,扪心自问,自己当时在场,说不定还不如马超做得如此全面谨慎、环环相扣。 “仲坚、日谷得基、浑图等首领,以及那些东羌部落,可都是可用之兵,若然他们相助,区区李堪程银,何足道哉”贾诩笑了一下,那笑容当中,竟然是森森杀机。 而其他众人一愣,随即心中凛然:若是如贾诩所说,引得羌族前来,那莫说是六七万贼众,就是十万大军,也能留得一半下来哪里还会向马超一般,只留下不到两万俘虏 “先生大才,某等敬佩不已。”马超带头,众人均是向贾诩揖了一礼。 “然少主所说那杨阜,倒是个人才,为何不见少主将此人降服” 阎行、韩英这两人是不可能归降的,所以贾狐狸也不会问,但深知马超爱收拢人才德行的贾诩,又怎能不问这点 “莫要说那杨阜,那家伙虽是文士,骨气却是硬得很”提起杨阜,马超牙根儿就痒痒:这杨阜,在历史上可是跟马超有过很大过节的,而自己穿越过来,原想着一切还未发生,那就急忙避免发生呗,可那杨阜甚至执拗,誓死不降。 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亲自上演肉戏,甚至是编造流言,可那杨阜就是咬死了五个字: “义山”贾诩听完马超抱怨,嘿嘿笑了,带着一抹子诡异味道说道:“明日少主随某走一趟,定然要那杨阜拜倒在少主脚下” s:今天家中有事儿,只能两更了,晚上那一更时间不定,看什么时候回来了。抱歉了,大家勿要介意,明天就好。 第八十五章 西凉良臣杨阜 历史上杨阜与马超不得不说的故事,是在建安十七年的那个冬天。 浩风如刀锋掠过脸颊,夜寒胜过冰冻的雪峰,那个冬天,兵败曹操手下两年后的马超率领戎狄卷土重来凉州。 那个冬天,那个寒风凛冽的严冬里,大雪鹅毛般飘洒,望眼天地白茫茫一片。傲立在冬雪里的西凉铁血儿郎,白衣胜雪,激愤的眼眸带着仇恨的颜色,天地就笼罩在白色的肃穆里,静如即将破晓的黎明。 风中摇曳的帅旗,猎猎飘扬,帅旗下矗立着决心重拾辉煌的西凉第一猛将。 那一年冬天,马超的锦袍已被染得斑驳,银枪画出卷卷的旋风,白龙马健蹄如飞,凉州诸郡莫不响应。 那一年冬天,唯杨阜所在冀城久攻不下。立于城头的杨阜,磕头泣血苦劝韦康抗马超到底。然而,自别驾阎温潜水出城求救不成,为马超所杀后。韦康眼中看到,只有马超手下的西凉健儿手中的刀剑如风,黄土被流淌的鲜血染红,战鼓声震苍穹 韦康怕了,他开城请降,然马超性格冷冽如冰,厌恶韦康抗击八月有余才最后投降,一气之下杀了凉州刺史及冀城太守韦康。后马超自称征西将军,领并州牧,督雍凉军事。 夏侯渊领兵救冀,与马超交战不利,退还。杨阜那时以丧妻为由,逃离冀城,投奔外兄姜叙,哭诉马超之恶行,劝其起兵,与乡人姜隐、赵昂、伊奉、姚琼、孔信、武都李俊、王灵结谋共讨马超,同时暗结梁宽、赵衢、庞恭为内应。 定计后,于建安十七年九月起兵于卤城,马超得知后大怒,将兵讨伐。 马超出征时,妻子儿女均在冀城,赵衢、梁宽尽杀其妻、子,马超与杨阜战于卤城,杨阜身中五处创伤仍不退战场,誓死与马超决战到底,最后马超久攻不下,且无路可归,只身奔往张鲁处。 或许,建安十七年冬天那天的雪,便纷纷扬扬记录了马超与杨阜的仇恨。或许,就是在那一天,马超木立在白茫茫的荒原中,没有人看见他的泪,因为,他的泪瞬间凝固成冰 所以,此时就算这件事儿还没发生,但马超就隐隐觉得,杨阜不可能是自己的部下。因为在另一个时空当中,两人是杀妻灭门的仇人。 而即便在这个时空当中,马超虽然俘虏了杨阜,但用尽各种手段,仍未能使杨阜屈服。由此,马超便更相信了宿命这一说法。 可是,当贾诩说他能够降服杨阜时,马超几乎是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和喜的。 没有其他的原因,只因杨阜是历史上曾打败过马超的牛人 杨阜的一生当中的功绩,总结起来,有官渡之战时言绍必败;曾败马超、安定陇右;斥责曹洪、进谏明帝;谏止宫室、以史为鉴;屡以死谏、明帝敬之这五件大事,其中所表现出的智、勇、忠、义、廉、直,即使不能与诸葛亮、相比,也应该和陈群、顾雍、二张等相比,直说了吧,马超认为,西凉人物当中,除了贾诩、姜维这二人外,唯有杨阜最为全面优秀。 杨阜远见卓识、铁骨铮铮、敢于死谏、勤政廉洁,几乎是一个时代完美的化身。马超自忖,自己若是能得到杨阜的辅佐,那距马家征服雍凉二州,至少会缩短三年时间。 与贾诩一起走入关押杨阜的房间时,杨阜并未正眼瞧马超或贾诩一眼,那时的他,正在挥笔写些什么。 纵然马超在心理上对杨阜有些隔阂,但马超敬重杨阜是位人才,所以关押杨阜的不是大狱,而是一间厢房。甚至,马超还吩咐那些看押杨阜的士卒,对于杨阜的要求,只要不是涉及逃跑的,全都尽力满足。也因为,杨阜才能有笔有竹简有闲情逸致在此泼墨。 时年二十二岁的杨阜,正是崭露头角的年纪。杨阜虽着一身囚装,然他那清绝闪熠的脸庞,亮如星辰的眼睛,冷峭的眉毛和高挺的鼻梁,俱是在告诉马超及贾诩,纵然他杨阜是位囚犯,但毫无疑问,他也是一位英俊内敛、气度静雅的囚犯。那一身囚装,似乎不是显示罪囚的枷锁,而是为了升华杨阜气质的神圣披衣 行得近前,杨阜仍专心自己的著作,丝毫不未来人所动。马超与贾诩也不打扰杨阜,只低下头来,来看清那竹简上,已经密密麻麻写下了不少字迹: 羌人被发左衽,而与汉人杂处,习俗既异,言语不通。数为小吏黠人欺零侵害。所见侵夺,穷恚无聊,故致反叛,此乃汉羌矛盾之源也。 羌族其人,崇拜武力,以战死为吉利,病死反而不祥。堪耐寒苦,善于山谷游骑作战。非汉人武力可征服之。 羌人风俗奇异,比如父兄死,后人可续其妻,以故繁衍很快。没有名义上的君长,择强者而奉之。此等风俗,大异汉族,攻之不尽,守则穷匮,如之奈何 这些,马超看了七七八八,总算明白了,杨阜被困在扶风当中,居然还在忧心汉羌矛盾,还在苦思解决汉羌矛盾的良方秘药 好个杨阜,不愧是西凉第一良臣困身于此,仍不忘汉羌大事,如此胸襟谋略,焉能不成就一番大事 而杨阜写到这里之后,皱了一下他那宽宇的额头,似在思索良策。许久,或是仍无头绪,才从思绪当中挣出,抬头看了一眼来人。 而当杨阜看到来人之后,杨阜立时神色大变,慌忙起身整理一下囚服之后,躬身拜倒。 马超一下:这怎么回事儿,莫非是自己的王霸之气突然爆发,适才虎躯一震、再震、狂震,震得杨阜心悦诚服,叩首请降,誓死要辅佐自己建立西凉的新未来 早知道自己一出面,杨阜便纳头便拜,那自己当初还磨磨唧唧让马腾、庞德、丑哥这些人想方设法去折磨人家干啥干啥啊 马超正要开口,打算让杨阜起身:意思意思就行了,只要你忠心辅佐,咱也不是小气之人,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咱就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你什么吃香喝辣,什么高官厚禄,都不在话下啊 可是,杨阜一张口,马超的脸立马就黑了,因为他发现,杨阜跟本没鸟自己,他下拜的对象,居然是贾诩那老狐狸 “恩师前来,受弟子一拜房屋恹仄,衣冠不整,还望恩师勿怪弟子失礼” 第八十六章 贾狐狸完虐杨阜 “起来吧,某不过在游历期间,教过汝两年韬略,还称不上你的老师。”贾诩虽然嘴上这样说,身子却是纹丝不动,坦然受了杨阜这一礼。 杨阜见贾诩如此,心下更是惶恐,又见贾诩是同一锦衣少年一同前来,心中竟有些不祥的预感:“恩师莫不是也来劝阜投诚的若如此,阜宁死不从” 杨阜并不认识马超,一来是在战场上之时,马超在城墙上指挥郡兵防守,两人即便有过一面之缘,但杨阜也想不到马超的身份;二来是杨阜被俘期间,马超心中膈应,虽然让马腾、庞德、丑哥、韩枫等人均来劝诱过杨阜,但马超却并未亲自前来。 但此时贾诩从容进得这个房间,那些侍卫又对贾诩及那锦衣少年极为恭敬,杨阜眼光何等毒辣,一眼就猜出了贾诩来此的原因。 “劝汝投诚呵呵,诩游历多年,也曾指导过不少天资聪颖的士子,但如汝这般妄自尊大、异想天开的徒弟,还是第一次遇到。自此之后,莫要再向他人说起汝曾从学于某,免得他人认为某有眼无珠”贾诩拂然作色,起身就要离去。 马超看着贾诩假惺惺的表演,虽然心中好笑,但对贾诩的威望及评价,却是又高了几分:这老狐狸,居然还学子遍天下,若他的徒弟都是如杨阜这般的青年才俊,那一统天下也指日可待啊 贾诩转身欲走,马超也一幅悻悻的模样跟着,唯独杨阜慌了神儿,赶忙抱住贾诩的大腿,口中连连告罪说道:“恩师勿恼,徒儿知错,徒儿知错” 在古代,讲究这天地君亲师五常,这老师的地位,可比现代社会高太多了。尤其是授业恩师,那更是高到没边儿了,基本上就跟那徒弟的亲爹一般。所以,杨阜此时的表现,虽说有些肉麻,但也在情理之中。 看到杨阜这般作态后,马超心中不禁喟叹一声:杨阜啊,你这要是还能逃出贾狐狸的手掌心,那你也就不是他徒弟、而是他爹了 不过,这贾狐狸不按套路出牌啊靠老师身份来压人家,简直就跟游戏当中靠顶级装备完虐敌人一般,丝毫没有技术含量嘛而自己要是早知道他跟杨阜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那之前还先瞎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某先前见汝在那纸上还写着汉羌之策,嗯,如此这般身陷囹圄却不失大志,勤勉好思,算得上是心智坚毅之辈,若不是如此,某定然与你割了师徒情分。”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贾狐狸这手儿,玩得儿实在漂亮。 “恩师教导的是,然汉羌之间,积怨已深,仇兵连年不解,实属我大汉心腹之患。恩师在此,还望教阜”杨阜之前本就陷在这个无解命题当中,听到贾诩说到这些,自然躬身请教。 “汝也知晓,为师毕生的心愿,就是看到汉羌一统,和睦共荣。汝所书问题,为师自然也有解决之道。然为师今日要告诉汝的是,空想误国,躬身力作方可兴邦。似汝这般思虑万千却不为一事,焉能想出解决之道” 马超愣愣看着贾狐狸:这老货啰里吧嗦说这么多废话到底是啥意思 不仅马超如此认为,就连杨阜也是一脸迷茫,抬了抬头,恭声问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恩师学谋似海,正当躬身力作;阜学识鄙陋,茫然无绪,即便想为,却有心无力也。” “今日恰逢高人在此,徒儿何弃美玉而问砖石”贾诩似笑非笑看着马超,一幅坐岸观火的神情。 而马超心中同时也一动,不禁佩服贾诩的手段:先是敲山震虎,打消了杨阜的傲气;再怀柔之策,又给了杨阜希望;最后让自己华丽丽出场,这短短几句话之间,竟用了三个计策,真是人老成精 而之后,马超也知道这是戏肉来了。贾诩不道明自己身份,明显是让自己先忽悠了杨阜,最后再由贾诩说明自己已经是西凉马家的军师,那老师都是军师了,你这学问不如人家、长相也不人家的家伙,还等什么还不磕头就拜、誓死效忠 老狐狸啊老狐狸,你真是卖了人家杨阜,还让人家杨阜帮你数钱得亏你不是我的敌人,你要是我敌人,恐怕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而杨阜看得马超年轻,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然而恩师亲口说出的话,又岂会有假于是,杨阜不得以,向马超作了一揖,恭敬说道:“还请小先生教阜。” 其实,对于汉羌之间的问题,马超心中早有腹稿不要忘了,这厮当初可是给西凉马家定过大战略的贾诩来了之后,马超更是将心中的所想与贾诩交流了一番,两人最终确定了对羌族的解决方针。 由此,马超便也还了一礼,装作牛气哄哄的样子说道:“诚如义山所言,汉羌之仇怨,已积百年,若想汉羌和睦,也非一日之功,然万物有源,寻根探底,终有律也。解决之道,正是在律之间也。” 挠了挠头,马超感觉,跟这些知识分子对话,真他娘费劲,赶紧转入正题继续说道:“汉羌矛盾之源,便是世人生硬划出了汉人和羌人的界限。若以天下为一家,无论羌胡还是蛮夷,奉大汉为主者,皆是大汉之子民,无分亲疏贵贱。皆可有耕种的田地,放牧的草场,织布的桑蚕,劳作的活计,贩卖的商贸,甚至,也可入朝入郡为官。使得这些人少有人养,老有所依,男子有立世的骄傲,女子有温馨的家庭。如此这般,焉又有汉羌之怨” “先生大才,此语旷世之论,阜闻所未闻”马超这一开口,立时就惊倒了杨阜,其实这也难怪,在古代,谁又提出过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五十六族兄弟姐妹是一家这个一思想论点 “先生虽道出汉羌矛盾之源,然汉羌之间,现已经连年刀兵不解,先生又以何策,才能使得汉羌一家”杨阜细细思索了马超的话后,立时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过,马超既然已经把根源说出来,那解决之术,自然也不在话下。 “诩先生满腹韬略,某得益于诩先生指导,加以鄙人的揣摩推论,最后,我二人均认为,做到以下三点,便可令汉羌一家。”马超也瞅了一眼贾诩,心想:这花花轿子大家抬,既然贾诩给了自己那么大的一个架子,自己又岂能不识趣、不去再抬一下贾诩 而贾诩那老狐狸听到马超如此说道,不禁给马超露出一个孺子可教、后生可畏的眼神,唯独被蒙在鼓里的杨阜,只觉这一老一小先生俱是大才,他这辈子能得到两人的指点,虽死无憾矣 s:多谢丑哥昨日的鼎立支持,回复了几十遍,终于才评论上。以后天天零打赏,才是俺的幸福所在啊 第八十七章 咦?我的杯杯呢...... “敢问小先生,是那三点”杨阜躬身请教,这次,端得要比之前那次情真意切多了。 “汉羌仇怨,已成沉疴。若要汉羌一心,首要便是对羌族示之以威。”话说得有些多,马超便吩咐亲卫去弄几杯水过来:看来,劝诱一个良才,不仅需要魅力、能力、时间和耐心,更是要需要好多口水 “先生之前不是还说不分汉羌,何以此时又说要对羌族示之以威”杨阜看到这锦衣少年竟然可以指使那些亲卫,心中便对马超的身份起了怀疑。然而,此时这锦衣少年说的良策,又正抓着他的心思,他便也无心问询其他。 “羌族乃游牧民族,汉族乃耕种民族,两者彼此的关系,就如同狼和羊。在羌族看来,他们久遭汉人侵略,汉人又占据大好良田牧场。而他们却只能生活在边塞荒凉之地,如此,每当羌族粮食短缺之时,劫掠汉地,便成了唯一的选择,就如狼要吃羊一般,天经地义。”侍卫已经将水端了过来,马超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若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军事震慑,使得羌族不敢再冒犯大汉天威,那之后两策俱是空谈,毫无可行性矣。” “先生所言极是,汉羌之间,历来纷争不休,但却未有过臣服。若是羌族惧于大汉威势,不敢再踏足汉地一步,那只需从本源上,认可羌族,天下归心,或也是有可能的。”杨阜点了点头,武力震慑羌族,是必要的,而且是目前最急迫的。 “不错,示之以威,是前提,同时也是保障。昔汉武大帝兵出匈奴,致使匈奴心惊胆丧,遁于漠北,再也不敢兴起吞并汉朝之心,此便是示之以威之功。然武帝虽雄才大略,却穷兵黩武,一味征讨匈奴,却未怀柔以安匈奴,使得匈奴归心,由此使得如今汉朝,仍要面对匈奴的报复。”贾诩听得两人讨论,谈兴也被调起。 “若无此,那西凉马家的长子马超出兵边塞,一举使得羌族各部战栗,甚至铁羌盟由此分化成东西两羌。此举看来,也算是示之以威了。”杨阜败于马家之手,却也不以为耻,还能客观以马家的功绩来论证,此等胸襟,可称广博。 而马超与贾诩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均有一丝笑意:有门儿啊看来杨阜对马家并无芥蒂仇恨,之所以不降,而是不知马家值不值得投靠 “示之以威,乃是前提保障,但若是要让羌族归心,融为一统,还需待之以公。”马超趁热打铁,将第二策说了出来,以期尽快说服杨阜。 “此言何意”杨阜此时已经被马超的思路吸引,浑然没有自己去想。事实上,只要杨阜此时能静下来心,便也可猜出待之以公的意义。 “汉羌祸端,大抵是羌人不通汉礼,不懂汉律,肆意妄为。而汉人也视羌人为蛮夷,轻则鄙唾,重则欺凌。汉羌祸端之始,莫不是汉人侵了羌人牧场或是巧取豪夺羌人财产妻女,而羌人诉苦无门,报应无端,自是连伙起兵报复。” 马超这番话倒是实情,说实在的,汉人也不全是受羌人刀兵的可怜鬼,往往是一些大户仗着手中权私,侵夺羌人财物,而汉人那些官员尽是想着法儿袒护那些大户。 大丈夫生于世间,焉能受人欺凌却无动于衷别说就羌人,就算是只兔子,逼急了也咬人。由此,汉羌两族之间,你来我往,仇怨越积越深,终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听完这些,杨阜又点了点头,完全认可马超的论断。不说其他,就说他在冀城,也少有接到羌人诉冤之事,即便偶有几起,那些官员也都是想着法儿偏袒汉人。 “所以,对羌族要在示之以威的基础上,待之以公,宣法纪,权轻重,调阴阳。依时依事,秉公论断。若是后期,还可对羌族宣教化、倡礼仪,羌族之人,只要心向大汉,亦可为官为将。将羌胡当做亲族,予以尊重,不可轻贱欺凌,合汉夷才能睦家邦。” “先生此言,甚是一针见血,直指要害。而解决之道,有先有后,有张有弛,既不偏袒汉人,又不贬压羌人,端得是良善之策”杨阜又做了一揖,随后说道:“此礼,乃阜代万千汉羌百姓向先生行礼,还望先生莫要不受” “岂可如此”马超急忙扶起杨阜,看到杨阜已然心悦诚服,但却还未到那种死心塌地的地步,便乘胜追击:“有此两策,只能是让汉羌和睦。然而此等状况,并非某与诩先生心中良景。” “噢如此这般,先生竟还不满足”杨阜这下惊诧了,锦衣少年这两策,只要贯彻下去,定然能彻底解决汉羌百年来的仇怨,然而此刻这锦衣少年居然还说这不是他想要的 那他到底想要啥 “示之以威、待之以公后,却还不能使得雍凉两州的汉羌之民安居乐业。必须还得予之以事。” “予之以事”杨阜诧异,这一条,他真心不懂。 “神农、大禹之为治,以谷物为立国之本,食物便无穷尽,以货币进行流通,则百姓各取所需。文景之治,休养生息,三十税一,则万民归心,终成武帝之霸业。重农桑而薄徭役,使得汉羌之民均可工不失务,农不失时,士不失养,官不失禄。由此各安其业,各司其职,方才是某等心中之汉羌之美景” 其实这番话,按照现在翻译就是:睦邻友好,发展经济,打造汉羌两族和谐社会新篇章 可杨阜这古人哪里有过这等思想,震惊之下,已被这锦衣少年胸中的大愿给折服,再次跪拜在地,口中直呼:“西凉锦马超,真乃神人也” 咦这杨阜,原来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马超听得杨阜呼出他的姓名,岂能不佩服杨阜的眼光及聪慧 不过,被人一下点破身份,马超也觉得先前装得有些过了,赶紧想以喝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却不想情急之下,未曾摸到那水盅: 咦我的杯杯呢 s:兄弟们,你们当中,还有好汉子、真汉子没呵呵。 第八十八章 吓老子一跳! “既已猜出少主身份,恐怕也知为师为何会投靠西凉马家了吧”贾诩一边示意马超赶紧扶起杨阜,一边开口说道。 “然,少主胸襟宏愿,非凡人所能及也。但求少主再解答一惑,阜愿尽心尽力,供之驱策。” 别说是一惑,就是你让我替你杀人放火,我都肯干啊能得到杨阜这样的人才,马超真心觉得,那杀人放火都不算啥。 其实,马超现在不过太激动了些,从杨阜口中少主的转变,可以推断,杨阜其实已经认马超为主了。不过,即便马超意识到这点,他也会替杨阜解惑的:让人家杨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加入马家,方是大善。若要是人家心有隔阂,到时候出工不出力,那便反而不美好了 “当初扶风郡一战,庞将军率一万铁骑狙击程银,而马小将军更是竟绕到了某军阵后。两处伏兵,出其不意使得某精心布下的棋局满盘皆输阜实在想不出,这两处伏兵,究竟是何时埋伏到了某军身后莫不是扶风郡还有密道小路”杨阜拱手问道,眼神当中,竟有一丝急迫。 马超当然能理解杨阜此时的心情,任何一位谋士,都不想自己输得不明不白。而庞德与马岱伏兵之事,也正是马超得意之作,此时能当着贾诩的面前卖弄一番,他自然求之不得。 “义山莫要忘了,决战前三日,扶风郡几番夜间鼓噪求战,而一旦贼军应战,便又掩军退回城中,致使后来西凉铁骑夜间宣战,贼寇均不再理睬。” “哦莫不是那时,庞将军及马将军便虚点火把,麻痹贼兵,趁机埋伏起来”杨阜也不是傻子,马超说道那里,他哪能还猜不出其中关键。 “然。出时一万铁骑,回时将火把交由袍泽,便只有五千铁骑了。”马超点头,这一招,可是从董屠夫手里学来的哇 董卓初入洛阳之时,兵不过三千,董卓恐不能慑服京城各派势力,便听从李儒计策,耍了一个小花招,每隔四五天就派兵夜间悄悄潜出城外,次日再严整军容、大摇大摆的重新入城,由此骗得众人以为董卓的兵将不可胜数,于是人人不敢妄动,各怀畏惧之心。 不过,同样是浑水摸鱼,董卓是虚张声势,而马超是密谋布置。两人虽出发点不同,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少主鬼神之谋,防不胜防,阜败得不冤。”得知事情真相后,杨阜对马超的了解,又多了一分:这少主胸有大略、脑有急智、手有重兵,身有胆气,端得是值得自己辅佐的明主。 “义山来某马家,真乃如高祖遇萧何。自此之后,雍凉两州,汉羌万千百姓有福了。”人家都全身心归降了,马超又怎能不说点吉祥话再说,以杨阜的才能,的确也当得上马超的内务总管。 杨阜听到马超的褒赞,心下也是欣喜莫名:凉州刺史韦端虽也对自己极为看重,但韦端喜好文书、作赋研诗;其子韦康虽然有才,却用在工笔文墨之上。次子韦诞更是皓首穷经、寻章摘句。此父子三人,若是生在盛世,说不定也能留下一方清名。但在凉州乱世,四方贼寇蠢蠢欲动,羌族在侧虎视眈眈,更韩遂与马家两雄相争。似韦端父子这般,口上万言胸中却无旷世之志,实非自己辅佐之主。 今日得遇马超少年英主,又探得马超心中大智良策,杨阜心悦诚服,但觉一腔心血、满腹所学有了用武之地。更何况,自此之后也可旦夕在贾诩身旁求教,甚合杨阜心意。 “义山,此次某前来,一是恳请义山弃暗投明,而另一件事儿,便是要问一下,李堪程银之乱,背后是否有韩遂的影子而义山乃朝廷之人,为何又会同李堪程银混到了一起” 此刻杨阜已然归心,那萦绕在马超心头的困扰也就可解除了:但愿韩遂只是恰逢其会,若是韩遂真有能力探得朝廷动向,那马超就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赶紧找个方法再穿一次吧,汉末人物实在太恐怖了 “此事的确是韩遂在从中作梗,然而其中具体细节,某却不是甚清楚。只是得知,韩遂以诏安为条件,唬得韦端出兵扶风。”杨阜转变身份后,也想到兹事体大,紧皱眉头,努力思索着当初的情景。 “无妨,为师只需知道,韩遂派去朝廷的使者,是在他用计驱策李程二人攻略扶风之前,还是之后”贾诩眯了眯眼睛,似乎也早就想到了这个关键时间点。 “使者韩遂何曾派过使者入长安”杨阜似乎一下被贾诩给弄傻了,想了片刻之后才恍然大悟的说道:“唉,恩师是说那些人啊那些使者,乃是小徒使得小手段,令韦端的属下,冒充韩遂使者入长安,于陛下及董相国面前表彰韦端的功绩,由此想换来韦端的大好前程罢了。” 我勒个大草马超一下差点蹦起来:杨阜啊杨阜,你知不知道,就是你这一个小手段,哄得我跟你师傅那条老狐狸心惊肉跳的,还以为韩遂那货有了全局眼光,打算一举灭了东汉政权呢 想想也是,韦端那货纵然得到了韩遂的表示,但也不能直接上朝廷去表功吧而杨阜那个小手段,一下就会让朝廷及董屠夫认为韦端治理有方,使得西陲大枭心悦诚服,倾兵来投,而如此功绩这个小手段,那绝对能给韦端换来大官帽儿啊 而杨阜却不知马超为何是一幅如卸掉千斤巨石一般的庆幸神情,不禁出言问道:“少主为何如此” 马超此时还在庆幸当中,也没心思搭理杨阜,倒是贾诩心理素质很过关,替马超将所有缘由说了一番。而杨阜听完之后,也感世事无常,命运难料。 可不世事无常嘛,历史上,咱俩可是见面就得拼个你死我活的仇人。而现在,居然都坐到一块儿喝水了这苍天,也总算开了狗眼了吧马超喟然叹了一声,只觉白云苍狗下,自己也算是有些看破红尘的得道高人了。 “义山初来扶风,就担任别驾从事一职,先助某处理报呈,熟悉一下扶风政务,若何”杨阜有才,不能浪费。马超早就想好给杨阜的官职:秘书。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杨阜躬身领命,随着马超贾诩一起,第一次走出了那个关押他的房屋。 “哈哈哈,那些该死的报呈,终于有人给梳理整合了” s:丑哥说得对,都是好汉子另外感谢宝马男这条汉子的打赏,谢谢。 第八十九章 韩英的感念 韩英被关在这个房间内,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这半个多月来,她并没有遭到拷问和审讯,除了送饭的丫鬟之外,根本没有见到过任何人。 越是这样,韩英就越是害怕和紧张这院落是如此幽静,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甚至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四周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和冰冷。 韩英怀念以前在金城的日子,那个时候,她无忧无虑,所有人包括关西第一领主、她的父亲韩遂,都是对她友爱仁慈、呵护备至。那个时候的自己,完全陶醉在那样的温暖当中,居然想认为父亲和那些将领扼杀了她的自由。 而此时,当她终于得知自由的代价后,她就更怀念以前的时日了。因为在这里,她更是连一丝自由都没有:在金城的时候,她无聊时还可以四处逛逛,虽然父亲总是派一大队兵马跟着她。只是,在这里,她却不允许踏出房门一步。 这半个月来,韩英每天能做的事儿,就是趴在窗口那里,看着天空远处那万里无云。有时候运气好的话,她还可以看到一个小黑点正在天上缓缓盘旋。那是一只鹞鹰,它不慌不忙地扑扇两下翅膀,然后懒洋洋地将双翼张开,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 韩英很羡慕那只鹞鹰,有时候,她恨不得打倒门外那些侍卫,逃出这个房间。 可是,她从未这样做,因为聪明的她知道,即便门外那些侍卫的武功不如自己,可是,这里不是金城,这里是扶风郡。里面全都是马家的人,自己即便能逃出这个房间,却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并且,自己要是再一次被抓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就会被关到牢狱当汇总,连这个房间都得不到了。 尤其是后来,她看到阎行哥哥也被抓了进来,关到另一个房间之后,她就彻底打消了逃跑的念头:阎行哥哥可是西凉第一勇士,以他的武艺,尚且都被抓到了这里。那就凭自己的武功,能打过那个狰狞可怕的少年吗 所以,无所事事的韩英,每天只有用睡觉来打发时间。而今天,正当还沉浸美梦当中,梦到自己已然回到金城、与父亲团聚的时候,她便被一声可恶的笑声给吵醒了。 “哈哈哈,那些该死的报呈,终于有人给梳理整合了” 什么报呈、什么梳理整合的韩英根本听不懂这些,原本打算翻个身再睡一觉,可是当她意识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后,她立刻清醒了起来:那人就是马超 那个锦衣少年,那个浑身浴血、狰狞可怕的少年,那个将自己打晕并一路上抱着自己的少年 那一袭锦色的身影仿佛又在眼前晃动起来,就好像到这里来后每天晚上都在重复的梦境一样。 在梦境当中,韩英总会看到一个浑身锦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少年,仿佛冲出地域的厉鬼,在狰狞、在咆哮,每当这时,韩英都害怕地想哭,可是,梦境之中,每当自己走到那厉鬼跟前之时,那厉鬼却又幻身成为一个英俊无匹的少年,一脸和煦温暖地对她微笑,甚至,他还用强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箍在怀里,让自己感受他那温暖跳动的心。 那一刻仿佛是永恒,又仿佛只有一瞬间,她在他的怀中全身软绵绵地动弹不得,或者又是不想动弹。沉浸在那种感觉当中,韩英只觉得自己是中了那厉鬼的迷药,而当自己稍微想清醒过来时,就看到那少年又变回了原先厉鬼的模样,张开他那血盆大口,一口将自己吞噬殆尽 每到这个时刻,韩英总是会从梦中惊醒,这些天不间断的梦在预示着什么自己真的会被那个少年给吞噬 不 自己一定要亲自向那个马超问个明白 她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给自己打气:他好不容易才来这个院落一次,失去这个机会,以后说不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韩英飞快的起身穿衣,飞奔到房门,而当她打开房门时一瞥,顿时如中雷殛,立定不动,一颗心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院落里古柏森森,在阳光的照射下,每一根细小树叶都闪闪发亮。她朝思暮想的人,正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龙行虎步向这里走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谋士,和一个年长的智者。 那个年轻的谋士,此时一脸懊恼后悔的样子,而那个年老的智者,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不过,韩英并没有怎么注意那两个人,她的目光,完全被那个人给占据了,他甚至知道,自己此时的目光,一定是专注的,或者还可以说,是贪婪的。 那就是战场上打晕自己的浴血少年 那就是一路上晕迷却也放开自己的少年 那就是被整个凉州称为西凉之锦、被羌人誉为天威神将军的少年 他怎么可以那么年轻,怎么可以那么英俊 战场之上,韩英看到的是狰狞可怖的敌人;奔波途中,韩英看到的是晕迷虚弱的病人;而现在,韩英觉得,自己才是第一次看到了西凉之锦 在那阳光下,马超那比阳光还要耀眼的笑容,简直可以将冰川上的寒冰融化他那飞扬的气度,整个如凉州飘絮的落雪一般,洁净又雄浑;而他那洁白的牙齿、璨如星辰的眼睛以及修长挺拔的身姿上披着锦绣的长袍,整个人,就如立于阳光下的最晶莹的玉石,闪闪发光。甚至,甚至让人忍不住去触摸一下 “您不能出去”就在韩英发愣的时候,门外两名看守她的侍卫两枪交错,其中一侍卫对自己说道。 韩英猛然从愣神当中醒过来,这一次,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想将这两名侍卫打倒的冲动:因为,马超已经渐行渐远了 他根本没有看到自己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找自己 太可恨了 韩英猛然觉得就是就像是受了侮辱的雌豹,要将满心的怨气发泄在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侍卫身上 “无妨,让她过来吧” 感谢那两个侍卫的呼喝,马超回首看到了自己,他转身回来,稳健的走了过来,来到韩英面前。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 韩英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小拳头,这一刻,她恨不得将面前那张精致俊秀且很是无辜的脸,狠狠给砸一个窟窿 第九十章 改主意了 马超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他怎么可以忘了自己 韩英气得都有些想哭了 韩英还记得,战场上,她还狠狠刺了马超一矛,而回扶风的路上,他还死死抱着自己不松手,怎么到了现在,他却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更何况,自己起身的时候,还特意穿上了那天羌族打扮的衣服,为的,就是能让他第一眼就认出自己来 难道 他受伤过重,晕迷那么长时间,导致失忆了 想到这里,韩英看着马超那迷茫的眼神,越发确定自己的判断。看着眼前甚至还要比自己小几岁的少年,就已经要率领军队打仗,还被打成失忆 一时间,韩英的眼神都有些怜悯和愧疚起来。 而马超却是真的不记得韩英了,毕竟,回到扶风郡后,先是李堪、程银攻城,自己绞尽脑汁搞定之后。又是一大堆善后问题,之后又想到马蹄铁,又涉及到奴隶制,最后贾诩回来,谈到长安形势 一大堆的事儿,早就让马超头晕脑胀,哪里还记得这个自己从草原上俘虏回来的韩英 而这时仔细看清面前这位少女后,纵然是经历过蔡琰和云儿两位绝色小美女的马超,也不禁有些失神。 她一身与众不同的羌族打扮,在这个大院当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头顶上是白色的绢帕,身穿长及脚背的雪白长袍,衣袍袖口和领口色彩斑斓,绣着绚丽多彩的花边和一排梅花形的小银钉。纤细柔软的腰部紧紧缠着一条五颜六色的宽大束带,上面有无数刺绣。缠着白色的绑腿,脚下一双尖钩鞋。 她的脸倒是与蔡琰、云儿不相上下,但比起蔡琰的朦胧才溢之美及云儿的恭谦恬静之美来,她的美,就是有一种勃勃向上的可爱之美,无拘无束的天真烂漫当中,又带着一丝英姿飒爽的味道。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此时,是一片怜悯和温柔。 如果说,秀外慧中、淡雅有礼的蔡琰,就像是一枝开在深谷里的幽兰;聪明懂事、善解人意的云儿似那池中的荷花;那么,眼前这个异族少女,就像是茫茫草原上,最坚韧有生机的格桑花,高贵且又不凡。 “你失忆了”韩英小心翼翼、试探着伸出一只纤细凝脂的小手,在马超眼前晃荡:“我是金城首领、关西第一豪杰韩遂的女儿,我叫韩英。是那天草原上,被你带回来的” 说道带回来,韩英的脸有些微微发烫:俘虏的路上,这个马超可是整整抱了自己三天三夜,让自己连排泄出恭都不能,生生憋了三天 马超恍然大悟,终于想起了韩英。可是,她要见自己做什么 “不错,我的确失忆了,很多事儿都不记得了。”马超听到这少女咒自己失忆,所幸就想来逗逗她。 “那你还记不得韩文约,就是金城韩遂。”韩英看得马超一脸迷茫的样子,急切之下又追问试探一下。 “似乎听得过这个名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他是谁。” “是这样的,韩遂与你父亲是结拜兄弟,而我呢,就是韩遂的女儿,也就是你的义姐。前些日子,我们一起在草原上游猎,不曾想你却摔坏了脑袋。” 马超一惊:这少女难道也是穿越人士为何她知道马腾与韩遂日后会结拜 “父亲与韩遂,真的是结拜兄弟你真是我义姐”马超有些不确信,再度问道。 韩英听到马超问询,眼珠子一转,立时回复道:“当然是真的,否则的话,我为什么会住在你家中还有,你还会派侍卫保护我” 马超看到韩英的眼神,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你也是穿越人士呢,原来只是想骗洒家还派侍卫保护你,是监视你还差不多吧 此时马超已经让贾诩与杨阜先去他的书房审阅那些报呈,而那两个侍卫,看到马超与那少女谈话,也不敢近前。由此,韩英才打算蒙骗马超。 “不过呢,最近父亲写信说想念我了。而我在这里也待了不少时间。义弟,你能不能送我回金城”韩英小心翼翼的看着马超,生怕马超一不小心想起些什么。 而当她看到马超仍旧是一副迷茫的样子后,便有些放心了,因为马超在慢慢说道:“既然伯父思念义姐,超自然从命,今日午后,不,现在某就” 韩英眼放亮光:这个马超都可以领兵打仗,想必权力也是不小的,只要他开了口,那自己就可以很快回到金城、见到父亲了可惜,阎哥哥还被关在这里,不知算了,还是自己先出去,以后再想办法救阎哥哥吧。 “某就加派人手,好好监视看管韩小姐,不许让你再出房门半步”马超诡异的一笑,口气一变,大声说道。 “什么你敢骗我”韩英气极,此时哪里还不知马超是在骗自己。 “韩小姐,你就安心在这里呆着吧,等韩遂什么时候来赎你,某再来看你”大笑说着,马超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喂喂,你别走,就算是你要父亲来赎我,也得让我给父亲写封信吧”韩英大叫,可马超早已不见踪影。 韩英愣愣地看着那渐渐关闭的院门,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傻傻的在院中站了一会儿之后,才一咬牙、一撇嘴,恨恨的说道:“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敢骗我若是我回到了金城,定然会父亲出兵将他给抓回来,狠狠将他关在小黑屋里一个月,不三个月” 失神落魄的往房间里走去,韩英不经意发现,自己好像对那个越来越熟悉的房间有些依赖了。可正在胡思乱想着,她脑袋一疼,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由你亲笔写封信,的确要比我派人送信好得多。”马超从前门出去之后,听到韩英的呼喊,立时觉得韩英说得有理,便又从后门进了过来。正好看到韩英那副娇憨气极的模样:“原本,我就是想拿你换点赎金,可没想到韩小姐居然还想要韩遂出兵扶风。现在,我改主意了。” “你想干什么”看得马超去而复返,想必他全部看到了自己先前的模样,韩英更是气从心上来。本欲殴打马超,不过,此时看到马超那副火热的眼神,她的心竟然不争气的跳了起来 “只是想再加一些筹码罢了,你以为我想干什么胸那么小,我才不喜欢飞机场”这次马超转身,却是真的离去了,而他身后,片刻传来一声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吼声: 第九十一章 搞发明、要创造 知道你的胸部小,就不要那么满世界嚷嚷嘛女孩子家家的,成何体统。马超离开那关押着高级囚犯的院落后,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转身向铁铺子走去。 贾诩和杨阜这俩师徒,正在整理和批阅那些报呈,相信明天之后,那些报呈就会只剩一张报呈:由贾诩和杨阜写的报呈,上面会详细写出扶风郡的所有问题。 身为领导嗯,不错,马超一直是这样定位自己的马腾会当甩手掌柜,那是因为他完全不懂政务;而马超却不同,他是要当一个有技术含量的甩手掌柜。 一个英明的领导,最重要的一点不是事无巨细、评判公正、睿智多能之类的,而是一点:识人用人 一个英明的领导,不可能陷入繁杂无序的工作当中。而要让手下那些有才干的人,去分担自己的工作。自己只需管理好那些人、并且对集团日后的发展,提出大方针、大战略,让集团里的每一分力量都按照那方针战略进行,那才能凝聚人心、创造辉煌。 尤其是马超这样,还带着未来领先技术和理念的领导。若是他亲自去批阅那些报呈,那他又怎么有精力和时间去发明创造又怎么有精力和去制定方针战略又怎么有精力和时间去改革汉末制度又怎么有精力和时间去抢人才和泡妞 所以,似我这般的领导,才是真正英明的领导路上,马超这样自我肯定。 到了铁铺子,仍旧是之前那副模样。不同的是,那些工匠已然知道了马超的身份,对马超更加敬畏而已。 而有些胆大的奴隶,甚至还不时看几眼马超,看看这位扶风少主究竟有何不同,为何老是要到这种他们奴隶们都受不了的锻造屋里来。 马超没有同那些工匠们打招呼,凭他们的身份,若是贸然出声,说不定会让这些工匠失神,搞不好还会造成工伤。毕竟,封建社会的等级思想,已经深深印在他们这些卑微工匠的血液和骨子里。自己这身份,是不适合同这些工匠交谈的。最多,就是在自己有需要他们效劳的时候,才不会让他们那么拘谨惶恐。 此时,马超看到那些铁匠正在开炉打造一些兵器。一个壮汉铁匠点燃木柴后,却用一个皮囊对准了炉口,使劲地挤压。 那玩艺模样甚为奇怪,中间粗、两头细,缝制得粗陋无比,看起来像是手风琴,工匠们费力地挤压、拉伸着皮囊,一拉一合之间,那对着炉口的气流却小得可怜。甚是费时费力,没有效率。 马超大概看懂了,这大概古代里的鼓风设备,就是古书里写的橐龠。马超心里纳闷,难道这时连木风箱都没有 而此时,那工匠似乎是看得马超在场,可能是表现得卖力一些,又可能是怕被责打,便干脆拿起了吹火筒,对着火炉吹了起来。 “不可”马超急忙出声喝止:开玩笑,那可是会烧着人的 “少主”那铁匠立马被吓倒,跪立在地,口中直呼饶命。而其他那些工匠,也纷纷停下手中活计,跪倒在地,丝毫不敢出声替他铁匠求情。 “起来,都继续,某只是有些事儿要问这铁匠。”马超无奈,吩咐让那些工匠们起身。随后对着那仍跪倒在地的铁匠问道:“为何不使用这橐龠” “少主有所不知,不是小人偷懒不肯使用这橐龠,而是因为这橐龠甚是难用。这个橐龠还算是好的,其他那些有的已经破败得四处漏风,有的已完全毁弃。而即便是这个,其效用还不如小人用吹火筒呢。” “哦”马超在冶铁方面虽然不懂,但他也知道,锻造当中,温度可是关键一环。而温度控制除了燃料、炉式之外,最重要的莫过于鼓风设备了。 “那为何不使用风箱鼓风”马超张口后,立马就后悔了:风箱那玩意儿,似乎是在宋代之后才有的吧 果然,那铁匠一脸茫然,比马超之前骗韩英的表情还无辜。 马超也不废话,直接从那炉火当中抽出一支未燃尽的木炭,用他那拙劣的绘画笔法,在地上画了一个形制奇怪的长方形物体。 风箱就是活塞式鼓风机,一抽一拉,活塞运动,省时省力,而鼓风性能虽说比不上电鼓风机,但要比这烂破囊强太多了。马超仔细回忆着他前世看那爆米花老师傅用的老式风箱:一个长方型木箱,侧面一个出风口,两头都有两个进风口,用活动的小木片挡住。中间是两杆轴,那活塞是两块板夹着四边的鸡毛,中有两个方口,套在双轴上 看来要全部画出来,还挺费劲的呢。马超画了又画,改了又改,怎么也没办法把这意思清楚的画出来,没办法,这孩子不是理科生,更没受过制图训练啊 “算了算了,汝先去吧。”马超丧气得将那乱七八糟的图画给擦了,其实也难怪,马超先画了个立体图,还要画出平面解剖图,越画越乱,最后就是一片线条。心想着还是自己直接去找韩枫,让他给弄齐材料和找几个木匠,现场制作得了。 看到那铁匠诚惶诚恐的去了,马超离去之时,又加了一句:“记住,不可再用吹火筒去吹火炉,以防烧着自己。” 而那铁匠蓦然听着这句话,竟然愣了,许久之后,眼中却是泛起了泪光,对着马超的身影跪拜下去,口中大呼道:“少主仁慈啊” 可惜的马超却没听到那铁匠的感恩,一路上,马超想着风箱出世带来的改革和震撼,情不自禁地咧开嘴笑了:“风箱啊我可爱的宝贝,我马超就要靠你为马家之冶铁业的腾飞注入推动力了。这等跨世纪的发明,恐怕其他诸侯做梦也想不到吧” 马超他不知道,自己日后一系列的发明和改革,均是从这个风箱起步。他更不知道,自己日后那些千奇百怪的发明以及政体、军事、经济的改革,又给这个时代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s:今日更新完毕,客官,明日再来哦 第九十二章 风箱制成 “韩枫,此间可有精通木工的匠人”马超走进韩枫的办公室,张口便问。 “有,木器营里全是木匠,便是不知少主要木匠做什么”韩枫正在梳理隶籍册听到马超问询后,疑惑地回答道。 “有就好,汝现在就把他们里面技艺最精湛的请到这里来,某有件事物要他来做。”马超急不可耐。立即吩咐韩枫去找人。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韩枫就领着那木匠过来了,那木匠满脸的灰土,眼睛倒是很灵活,似乎还没有被暗无天日的奴隶生活给压得没一丝光彩。马超很满意这木匠的精神状态,与他说了半天,还动手动脚比划着,最后,那木匠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好少主这主意高明,这玩意我能做” 木器营当中,一切材料应有尽有,木工活对那木匠来说毫不费力。马超看着那木匠运刨如飞,弹墨如神,不由得大为赞叹:此乃鲁班、公输之流也 不大一会儿功夫,庞大的风箱已经初具雏形。马超明白那风箱的原理,开始指导那木匠接榫组装。那木匠手脚麻利,不大一会儿便弄得七七八八。 待装上拉杆后,那木匠躬身说道:“少主,您要的风箱已经做好了,请您检阅” 马超急忙弯下腰来,蹲在地上,试着拉了风箱拉杆几下,手下觉得甚为轻巧,往复数次,却不见半点风来。待细细回忆前世的风箱,马超顿时暗骂自己疏忽:“这风箱的拉板,还没有扎上鸡毛呢,哪来的风” 这时马超便大叫起来:“韩枫,咱这里有鸡没” “鸡少主您这是”韩枫越来越头大了,这少主咋咋忽忽,现在怎么还要找鸡 “寻些鸡毛去,记得要软和的,不要那些硬翅。” “诺”韩枫无奈,只能听从吩咐。 那木匠似乎与马超待得时间长了,也有些忘记了马超的身份,听到马超说道这些,不自觉便问道:“少主要鸡毛何用”问完之后,心中就有些忐忑:这事物,说不得是什么机密宝物,自己不过一介奴隶,万一惹恼了少主 “将鸡毛粘在拉板上,才能鼓动气流,由此才能产生风力。”马超答道,不过随即就又开始发愁起来:这古代没有胶水,怎么才能将鸡毛粘在拉板上呢 用细线也是可以的,只不过那效果可能要差点待韩枫将那只可怜的鸡杀了之后,马超也想到了解决办法。 又费了老半天的功夫,把鸡毛勒上了拉板。待那木匠再次把风箱装好后。马超轻轻一拉,手头儿便有了沉甸甸的感觉,感觉好极了。“吧嗒吧嗒”风舌头响了起来,终于鼓出来风了。马超不禁大喜,拍手叫道:成了 “速去炼铁炉那里试试”马超急忙命工匠把风箱抬进锻造屋,把风箱和炼铁炉连通起来。 这次,因为连通了铁炉,马超拉动起来便觉得有些费力,他反复拉动这那风箱拉板,做着活塞运动,“吧嗒吧嗒”风舌头一舔一舔地,炼铁炉里的火苗一窜一窜。比起那橐龠来,不仅省时,风力也大了好几倍。 此时的马超找到了前世里儿时在街上拉风箱的感觉,思绪仿佛随着那袅袅的煤烟飘到了另一个时空的云端:记得当初那老头儿还没让自己白干,拉半天风箱,还免费给爆一锅爆米花好在咱玉米种也种了下去,秋后结了苞米,也要再尝尝爆米花的味道。 而这时锻造屋里沸腾了,日夜劳苦的匠人们都意识到这庞大的风箱对炼铁意味着什么,目光热切地望着眼前神奇的风箱,一个个跃跃欲试。对自家的少主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匠人们心想:“有了少主这风箱,日后再也不用那笨拙的橐龠了这下还不知省了咱们多少力气” 而此时韩枫才真的了解了少主所为,不禁拍手叫好说道:“少主真乃天纵英才若用此物来冶炼,力小而风大,其间又无间歇,炉火更旺,青铜、铁器炼得更精,确是神物啊。” 马超往炉中加了木柴,又夹了一块生铁放在炉中,那个之前用吹火筒的铁匠忙抢过风箱把手,卖力地抽拉起来。而为保证炼铁炉的火候,马超这风箱做得甚为庞大,不一会儿那铁匠就累得满头大汗,但他仍旧神色振奋。一时间小风板“噼噼叭叭”响起来,炉中火苗直窜,不一时辰,那铁块便熔为铁水。 那铁匠惊奇的说道:“竟然比平时快了一倍有余,真乃神物也” “少主天赋奇才,某等佩服,谢少主体恤某等匠人”一群工匠对着马超,呼呼啦地跪了下来。而之前那吹火的铁匠,更是狠狠给马超磕了几个头。 望着面前一圈跪倒的匠人,一股无与伦比的成就感自心底升腾起来,此时马超仿佛听到心底一个自豪的声音在呼喊:“这风箱,我马超提前一千多年发明了他娘的,我就是这汉末的天才发明家” “此物方便易制,可大可小,各处炉火都能用得。日后,我们锻造屋就全部使用这风箱。” “另外,这风箱也不是力气大拉得就好,反而是抓住拉杆的惯性,悠长缓慢的拉动,风力才越足。像之前那位汉子,其实是还没有掌握风箱的特性,日后待你们熟悉了,就知道会省力许多。” “拉板上勒着鸡毛,这风箱也没便数的拉,天长日久,板上的鸡毛就磨光了。拉着轻松,但风小了。各位要勤作修检,卸下风箱,重新在长方形的拉板四周密密地勒上鸡毛,及时恢复风力。” 飘飘然的马超,还不忘将这风箱的所有特性告知工匠们。 “这位师傅如何称呼”马超对着那打造风箱的木匠问道。 “贱名浑,隶籍之身,不敢称姓氏。”那木匠恭谨地答道。 “给汝一月时间,可让我的炼炉全部配上风箱需要多少人手、木料,韩枫大人自会与你安排。”马超问道。 老者对眼前神人般的少主无比服膺,想都没想,就朗声答道:“小人就算豁上这条命,也要为少主您,把风箱全部打造出来。” “好”马超大声赞道,“浑,如你完成使命,超就免去你的隶籍,还会另有封赏” “万谢少主,小人敢不从命”那木匠慷慨激昂地答道。 脱去隶籍,这对铁铺子的匠人来说是一个天大的诱惑。身为奴隶的他们,终日在铁铺子里过着牛马一般的日子。没有丝毫自由,更不会有娶媳妇的权利,只能劳碌到死。并且,还要遭受别人无端的鄙视和责打:奴隶,这个耻辱的字眼,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 此刻听得马超许诺要为这木匠除去隶籍,压抑已久的工匠们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看向马超的热切眼神,仿佛能把这锦衣华服却经常来这热如蒸笼地方的少主融化掉。 “诸位”马超清了清嗓音:“日后不论是谁,但凡能为铁铺子革新出力,无论是设备发明还是工艺改进,亦或者是其他建议,更甚者,在铁铺子里卖力工作、敬业有德之人。超都将一视同仁,为你们除去隶籍,还大家一个平民的身份不仅如此,超还会赐予你们官职荣耀,让你们的子孙后代以你为荣” 马超话音刚落,铁匠铺没有欢呼雀跃,而是一片呜呜的哭声响起:这些被视作牲畜、前途暗无天日的奴隶们,终于看到了出头的希望,再也忍耐不住辛酸的泪水。 至于马超后面那一句,他们是不敢去想的。不过。到了后来,当马超真做到这一点时,汉末几乎大部分的工匠,都想法设法要来马家的兵工厂,拦都拦不住 s:那位高人给俺开的玩笑,一晚上让俺没睡着,现在头害晕着呢 第九十三章 铁器大师蒲元? 待那些工匠们情绪终于和缓下来之后,马超才吩咐这些人继续劳作。 而这下过后,那些奴隶们的脸上再也没有那种木然机械的神情,而是每个人都欣喜异常。一些灵活之人,眼珠子还滴溜溜乱转着,似乎在寻找铁铺子有何改进之处。 到了这里,马超也本欲离去,可当他看到那之前用吹火筒的铁匠还站立原地,似乎有话想说的时候,马超便停了下去,转身问道:“汝可是有话要说” 那铁匠听得马超问询,立时跪了下来,而马超急忙将他搀扶起来,并对所有匠人说道:“日后所有匠人见到某,不必如此多礼。” 结果,这一下,导致那些匠人又呼啦啦跪了一地,马超与韩枫无奈,费了好大劲,才让那些匠人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少主,小人是发现咱们的淬火工艺可以改进,所以才”那铁匠仍是不敢起身,不过,说话倒是利索了起来。 “哦,有这等事儿,起来,好好与某说说。”马超大乐:不是咱人民群众没有创造力,而是没好好发掘嘛。你看,这不自己抛砖引玉,立马引起共鸣了吗 “少主发明了这风箱,明显可以提高炉内的温度,那铁块也便会熔化的更快更好。但锻造屋的淬火所用之水,不过是井水,若是熔炼的铁块很精练的话,那用井水淬火,就会会导致铁器僵直易折。所以,某在想,是不是可以用比较温和的山泉水来淬火”说道淬火之事儿,那铁匠的话明显多了起来。 而马超对炼铁这方面不怎么精通,但他也知道这铁匠说的意思。 就是说用冰冷的井水淬火时,因为冷却速度比较快,所以铁块的硬度就非常可靠,但容易折断;而用山泉水淬火的时候,由于冷却速度比较小,那铁块儿就不容易开裂和变形,具有一定的韧性。 可是,假如采用山泉水淬火的话,却又保证不了硬度。其中的关键和诀窍,只有工匠们通过熟练度来掌握。 这铁匠恐怕就是发现了井水淬火会导致兵刃易折的弊端,所以才想到要用山泉水淬火。 “汝之所言,甚是有理,然汝可曾想到,若是用山泉水淬火,又可能保证不了兵刃的硬度,如此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马超将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期待那个铁匠能解决。 可是,那铁匠连山泉水淬火都不曾试验,又哪里能想得到这些然而,这铁匠还真是个人才,思索了一会儿之后,便说道:“井水集月之精华,山泉水得日照之其美,小人想着,是不是可以先在井水当中淬炼,然后再在山泉水中退火。如此一来,说不定可以得到坚硬且韧性极强的兵刃” 马超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理科狂人,但此时听到这匠人说道淬火时,他脑中猛然一动,想到了一个电视情节:十三省当中,乔家抗战大刀用马尿淬火效果相当好,可以轻易砍坏倭刀 动物尿液 好像自己听过一些什么双液淬火,不错,这铁匠说的先用井水、后用山泉水不就是指的是双液淬火嘛记得自己在一本小说当中还看过,说是打造兵器的步骤 马超皱眉苦思,脑中就是有那么一段文字,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而对面那铁匠似乎也在思考,一时间,两人大眼对小眼,都跟中了魔症了一般。 生铁和熟铁合练一处,数宿则成钢以柔铁为刀脊,浴以五牲尿液,淬以五牲油脂 对了,好像就是这样 马超猛然想起来了,拍手对那铁匠说道:将液态生铁直接浇注在熟铁上,几度溶炼使铁渗碳,然后借用力反复锻打,析出杂质,细化和均匀晶粒,令刀剑韧性十足,最后使用双液淬火法即用动物尿液和脂肪进行淬火,这样便能增加刀剑的性能,甚至削铁如泥。而且这样锻造出来的刀剑上会有奇特纹路,削铁如泥,威力甚大 “生铁浇注在熟铁上用动物尿液”那铁匠从未听过此法,一下有些茫然:“少主,这可行吗” 而马超却是不管这些,雄赳赳的说道:“先不管成不成,你先试试。不成的话,咱在想别的方法改进。”一边来回走着,马超一边佩服自己:看来,这汉末未来的冶铁锻造业,将在我马某人的手中发扬光大,再创奇迹了 “对了,汝姓甚名谁这番想法,俱是自己所作”马超乐呵呵看着那已经有些犯傻的铁匠,已经有心提拔这个蛮有创造力的铁匠了。 “小人贱名元,因是奴隶,已被削去姓氏,不敢再提。至于那些想法,俱是小人胡思乱想,若是无用,还望少主不要怪罪。”那铁匠听到马超问询,急忙答道。 “怎么会怪你呢,就凭你这番想法,某便决定替你脱去奴籍汝之前的姓氏,仍可冠上”马超当即大声宣布道,使得那些仍在工作的匠人们眼中都放出了精光,直拍自己的脑门儿:自己这铁木疙瘩脑袋,怎么就想不到一些有用的法子呢 “小人原姓蒲,蜀中人士。”那铁匠当即说出了自己的姓氏,一脸感激涕零的叩头大喊道:“蒲元谢过少主洪恩,今世做牛做马,无以为报” “莫再说做牛做马,自此以后,汝便不再是”马超还想继续展示一下自己的宽厚仁德、慧眼识珠,可话说道一半,他突然停住了,用一种不敢置信的语调问道:“汝说汝叫蒲元为诸葛亮打造过三千神刀的铁器大师蒲元” “小人确是蒲元,然少主所说诸葛亮为何人神刀又是怎么一回事儿”蒲元虽然仍是一副感激神色,但听到马超这番语调,也不禁有些心中发虚:这少主不会是高兴得胡言乱语吧那他先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啊 “哦哦,无妨无妨,自此之后,汝就不亲自劳作了,某封汝为铁匠大监,日后锻造屋当中的冶炼锻造之事,全交由汝来负责。”马超笑了,一下又加大了拉拢筹码,打算将这未来的铁器大师牢牢攥在手中。 而蒲元此时还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听得马超这番封赏,虽知道自己可能是一步登天了,但还是战战兢兢的问道:“少主,这铁匠大监是个什么物什需炉内温度几许炼就是否也需要什么双液淬火” 韩枫在一旁气得不行,恨不得拍一拍蒲元那榆木脑袋:“那铁匠大监是郡守里的命官,也就是说,汝日后跟某一般,也是拿俸禄吃皇粮的人了” “啊”蒲元猛然听到这个,一下晕了过去。而旁边那些铁匠们,不少也都啊啊大叫起来:原来这些人根本不相信自己真的能当官儿,此时马超重拳出击,一下让他们陷入混沌状态,除了晕了的,其他不是被烫伤,就是被铁块砸了脚 切,就这心理素质,还是汉末最伟大的铁器大师呢马超撇了撇嘴,心中不屑的说道。 s:好汉子威武,是不是以后天天就给发工资了还有历史上的蒲元这个时候没这么大的,不过咱这是yy架空历史,就不要纠结这么多了,好伐 第九十四章 灌钢法 其实马超并没有意识到,他那轻飘飘的几句话,给整个汉末带来怎样的影响。 生铁和熟铁合练一处,数宿则成钢 这段话,其实是出自公元六百多年,也就是汉末四百多年后,北朝魏、齐间的綦毋怀文的著作当中。 綦毋怀文,姓綦毋,名怀文,是中国南北朝时期著名冶金家。他生活在公元6世纪北朝的东魏、北齐间,好道术,曾经作过北齐的信州刺史。曾用这种方法,制造出锋利无比的“宿铁刀”。 宿铁刀,其实就是钢刀。宿铁,是缘由它的制造方法而命名的,而宿铁的制造方法,其实就是有名的灌钢法。 灌钢法是中国早期炼钢技术一项最突出的成就,在中国冶金史上,经过块炼法百炼钢炒钢法的发展历程后,才出现了灌钢法。 中国古代冶炼技术在春秋以前,处于比较原始的阶段,当时使用的冶炼方法称为块炼法。当时炼铁使用木炭作燃料,热量少,加上炉体小,鼓风设备差,因此炉温比较低,不能达到铁的熔炼温度,所以炼出的铁是海绵状的固体块,称为“块炼铁”。 块炼铁冶炼比较费时,质地比较软,含杂质多,经过锻打成为可以使用的熟铁。人们在锻打块炼铁和熟铁的过程中,需要不断地反复加热,铁吸收木炭中的碳份,提高了含碳量,减少夹杂物后成为钢。 这种钢组织紧密、碳分均匀,适用于制作兵器和刀具。后进一步发展到“百炼钢”技术。 人们在打制器物的时候,有意识地增加折叠、锻打次数,一块钢往往需要烧烧打打、打打烧烧,重复很多次,甚至上百次,所以称之为百炼钢。 百炼钢碳分比较多,组织更加细密,成份更加均匀,所以钢的品质提高,主要用于制作宝刀、宝剑。 所以说,古代啥啥惊天神器诞生了,例如干将、莫邪、巨阙神马的,足足锻造了七七四十九或者九九八十一天之类的,您别被这忽悠了:那是因为那个时代水平太落后,人们因为打不出好钢,才用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敲铁块儿玩儿呢。 再之后,大约是西汉中晚期,中国出现新的炼钢技术炒钢,这是在生铁冶铸技术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种炼钢技术。其基本方法是将生铁加热成半液体和液体状,然后加入铁矿粉,同时不断搅拌,利用铁矿粉和空气中的氧去掉生铁中的一部分碳,使生铁中的碳含量降低,去渣,直接获得钢,这就是炒钢技术。 这项技术的发明是炼钢技术的重大突破,使冶炼业能向社会提供大量廉价、优质的熟铁或钢,满足生产和战争的需要。炒钢的出现,还促进了百炼钢技术的发展,人们以炒钢为原料,经过反复加热、折叠、锻打成质量很好的钢件。但是炒钢和百炼钢技术还存在一定缺陷,如炒钢工艺复杂,不容易掌握;百炼钢费工费时。 马超所处的汉末,冶铁水平也就发展到这个阶段。也就是说,这个时候,要得到一把好的钢刀,同样是很难很难。因为一来钢的质量仍旧不稳定,其次是百锻钢费时费力。最后,还有那单液淬火法,使得钢刀要么坚硬易折、要么坚韧不利。 一个事实可以说明这点:曹老板可是爱刀之人,当初诓骗人家王允的七星宝刀,为保小命儿却送给了董卓。后来自己当了魏王,猛然想起了这事儿,便命有司制作宝刀五把,不曾想,宝刀倒是制成,却是整整用了三年的时间 直至灌钢法的出现,才一举解决了刚的质量产量问题。并且,同马超这个时代的炒钢法相比,灌钢法明显有四大优点。 其一是缩短了冶炼时间,提高了生产率;其二是生铁熟铁均可成钢,提高了钢的产量;其三是灌钢之法纯化金属组织,提高了金属的品质;其四是灌钢法操作简便,容易掌握。要想得到不同含碳量的钢,只要把生铁和熟铁按一定比例配合好,加以熔炼,就可获得。 至于说以柔铁为刀脊,浴以五牲尿液,淬以五牲油脂这句话,其实指的是双液淬火法。 双液淬火法,即在工件的温度比较高的时候,选用冷却速度比较快的淬火介质,以保证工件的硬度;而在温度比较低的时候,则选用冷却速度比较小的淬火介质,以防止工件开裂和变形,使其有一定的韧性。 双液淬火法是一种比较复杂的淬火工艺,在汉末此时没有测温、控温设备的条件下,只能完全完全依赖工匠的操作及经验。 可以说,灌钢法及双液淬火法的出现,也使得那个时代的钢刀,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宝刀。 而马超这货有眼不识泰山,完全就是弃了西瓜捡芝麻的败家子。此时的他,看到蒲元悠悠转醒之后,并不是马上让蒲元进行灌钢法及双液淬火法的试验。而是拿来一块木板,神秘兮兮的说道:“蒲大匠,此等事物,名曰马蹄铁。汝令你两日之内,打造出现十副,汝可胜任” 马蹄铁打造完全不需要很高的工艺,以铁铺子此时的技术及人员,完全可以胜任。而蒲元再问了具体尺寸及规格后,很是爽快的答应了。 “过得几日,待某试验过这马蹄铁的功效后,再让黄校尉再送来三百铁匠,届时,蒲大监可要悉心指导,务必打造出两万枚来”想着丑哥的努力购买大计也进行的差不多,马超估计着,也就是这几天,铁铺子就应该扩建了。 “小人定不辱命”蒲元听得自己手下的人马还要增多,更是乐得笑了起来。 “不要再称小人了,某的铁匠大监,汝应该称属下或卑职才对”马超笑呵呵的说道。甚至,还拍了拍蒲元的肩膀以示鼓励。 而蒲元倒也受宠若惊,激动的回答道:“小人知道了” 马超一脸黑线:看来,要该变这些人的卑微思想,自己仍需努力啊。 不过,若干年后,当蒲元已经顺利研究出灌钢法及双液淬火法,荣升为马超手下不亚于那些将军官职的时候,马超却是拍着桌子大叫道:“好个蒲元,为何此等妙法,汝此时才来汇报当初是那个王八蛋,让汝去钉什么劳什子的马蹄铁了” s:今天有些卡文,更出这章普及性的篇章,我都觉得有些对不起神鹰大人的打赏不过,大人您放心,有了您的打赏,俺明天铁定有灵感,定能写出好文章来您不是稍微意思意思,而是太够意思了啊另弱弱问一下,第23名是啥意思 第九十五章 张既取名 看着在扔满砂石、残破兵刃的石板路上飞奔的三匹马,众人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样也可以只要在马蹄钉上四个半环形的铁条,就无需考虑蹄甲磨损的问题,一旦马蹄铁损坏,扔掉换新的就是。如此化腐朽于神奇的办法,为何自己却是想不到 庞德、丑哥、韩枫三人面有愧色:如此简单的办法,就解决了困扰他们这两位征战沙场的悍将及一位统筹军需的要员,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啊 而马岱、孟达两人,也对马超的发明大为惊讶,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马少将军此举,实乃鬼神之功,如此一来,只需些许消耗,便可使西凉铁骑纵横万里,无可披靡。马少将军真乃神人也”一年轻文士,看了这三匹马的马蹄后,不由得惊叹出声。 “德容,莫再称什么马少将军了。汝既然让父亲将汝征调扶风,自然是看重了汝的才能。先扶风郡万业待兴,正需德容此等青年俊彦某手下现正缺治中从事一职,不知德容肯屈就”马超看着那青年文士,努力作出一幅宠辱不惊的神色,然而,此番他故意让这张既看到自己的发明,其目的,嘿嘿 “某在少主面前,何敢谈青年俊彦今日得见少主神机,某倾心拜服,愿听从少主差遣”张既听得马超如此看重自己,焉有不臣服之理 不错,此人正让马腾从冯翊郡调来的张既。冯翊郡郡守惧怕马腾威势,又看在那一箱见面礼的分量上,自己很没义气地就将张既卖给了马超。 而张既来到扶风郡之后,也并无恼怒愤懑情绪:同为大汉郡县效力,何谈扶风郡或冯翊郡更何况,马超还特意派人从冯翊郡将自己及家眷全都接到了扶风,且早就安排好了住所。如今第一次见面,就委任自己七品治中从事的官职,此等厚恩,怎能不涌泉相报要知道,今年不过二十余岁的张既,在冯翊郡不过是一从九品的小吏而已 “若如此,超代扶风郡百姓,先行谢过德容了。这戏码,是到那里也不落下的。马超对此,也甚是乐此不彼:若是天天能演这个戏码,那就是说自己手下人才济济。别说躬身作揖,就是三叩九拜也行啊 汉末什么最重要 人才 由此,马超又用满含深意的眼神儿看了一眼丑哥,那意思不言而喻:我自己去弄的这位已经到了,那些让你去绑架的人呢 而丑哥无奈,当着这些人也不能明说,只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向马超回过去:少主,心甘情愿是一回事儿,有计划、有预谋的绑架,且还得神不知鬼不觉这技术难度比较大,需要时间啊您还是再忍忍吧。 马超何等聪慧看得丑哥一幅受了气的小媳妇德行,焉能不知道计划仍在进行当中便用一种加快进度的督促眼神儿,瞪了丑哥一眼,随即说道:“丑哥今日已将三百余工匠送入,韩枫,让汝选的新址,汝可定下了” “回少主,已然定下了,铁铺子的搬迁工作,也正在进行当中。”韩枫看着少主与丑哥两人眼瞪眼,只觉甚是有趣,说话也不禁轻松许多。 “善,搬迁之后,首让蒲元打造两万副马蹄铁为要。”马超交代道。 “铁铁铺子为何物”张既初乍到,还不知道马超的产业构成。他此言出声,只是对这个名字感兴趣。 “哦,铁铺子乃主公赐予少主自行管理建造的一处产业,其作用是为少主麾下军马制造兵刃器械。”韩枫是内务总管,自然由他前来解惑。 “这名字倒是言简意赅,但未免不雅,还望少主更名。”张既躬了躬身,对于马超如此散漫随性的命名,甚是不满:“少主可知,自古名不正则言不顺。某虽初来乍到,但听少主所言,可打造两万马、马蹄铁的场所,定然非同小可,少主如此随性管理,恐怕所内工匠” “嗯,德容所言不假。”马超点了点头:自己一直想提高那些奴隶工匠的积极性,但明显忽略了集体荣誉感这一块,如今听得张既点醒,不禁说道:“若如此,更名为兵工厂如何” 兵工厂 众人皆觉得这词新颖,但又贴切,不禁大点其头。 而张既却是思考了一下之后说道:“某来此之前,听闻少主业下还有一处马场,名曰马氏牧场。既如此,少主为何不将铁铺子命名为马氏兵工厂” 哦有点意思啊。马超大点其头:用自己的姓氏命名,一来可以增加那些工匠们的归属感;二来也为日后的销售做好了产业品牌;三来对日后自己的产业发展,也形成集团垄断规划。这个张既,还真有一手儿 不错,马超听得这个,便已经想到了马氏牧场、马氏兵工厂、马氏菜园,嗯,那兵营自然是马家兵营,不用再命名日后,说不定还有马氏学堂、马氏医馆、马氏商行,甚至,就如那些物品,也可能都被冠上马氏的品牌而行销大汉九州直至五湖四海 如此美景盛况,似乎并不只是一个梦 “德容此言大善就依德容所言。”马超当下应允,而张既也点头微笑:遇到如此从谏如流的主子,实在是他们这些幕僚的大幸。 “少主,军师及别驾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想必是那些报呈已经整理出来了。”马征迈动着老腿儿,还未跨入院门,便出声喊道。 “既如此,便随某去书房一趟,那些报呈,已经搁置有些时日了。”想起那些报呈,马超就头疼,不过幸好自己甩手扔给了杨阜,想必此时该由自己去拍板儿了。 一众人等,便随马超而去,只留下年老的马征呼喝着亲卫将那三匹试验马给送回牧场。 “少主,某静心审阅三天,幸不辱命,已然将报呈分离出来。”杨阜看到马超入内,正欲见礼,却看到马超摆了摆手,示意他无须多礼。而他身边的恩师贾诩,甚至根本连动的意思都没有。 “义山,既然汝已经入得某麾下,那这些俗礼日后便免了吧。此次义山不分昼夜、不辞劳苦助某理顺这些报呈,该是某向汝道谢才是。”马超对御下很是有自己的一套。 在马超看来,深谙一张一弛之道的领导,才是好领导。私下里和属下打成一片,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并不会有损领导的威严;而原则正事方面,对事不对人,该严肃就严肃,该发火的时候绝不客气,才会让属下心服口服。若是只是靠身份官职来压人,整天一副死人脸,是得不到属下衷心拥护的。 果然,马超这一下礼贤下士、不拘小节的做法,立刻又让新来的张既大为感叹。而杨阜,也是一脸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激及坚定 s:奇怪啊,早上10点那一更怎么没按时出来另外,未来的富一代,您说的是500熊猫币,还是500软妹币啊呵呵 第九十六章 流民可是资源 “刨去主公以前积攒的那些需要批阅的日常报呈,再刨去近些时日的汇报,以及不大要紧的规划及谏言之外,阜于恩师的指导下,将这些报呈汇总之后,发现主要是以下这些问题。”众人落座,云儿奉上香茶后,杨阜便揉了揉熬得有些发红的眼睛,开口将这些报呈的事项说了一下。 而马超却是差点一个趔趄没坐稳:自己这老爹,还真是专业坑儿子啊原以为就是这段时日扶风郡事务较多,他处理不来。不曾想,原来是以前所有的报呈,他都没有批阅 “善义山,汝如今已经是治中别驾,日后那些一般性的报呈批阅,汝可全权作主。而涉及到需要大家讨论的,汝可请示于汝。”马超再次看了一眼有些疲累的杨阜,想了一下之后,便又说道:“德容虽初来乍到,然精达事机、通晓政略,日后义山可将政务分理一些于德容;子度乃扶风郡守之子,扶风以前之事,均赖子度之能,义山若是有不通之处,也可找子度相商。” 扶风郡虽只是一郡之地,但平日那些一般性的报呈也会不少。而即便很少,马超也不希望自己的秘书或手下全都被淹没在处理公务当中。由此,马超看到杨阜疲累,才会让杨阜找张既、孟达等人分摊一些。 这句话,马超其实说得很有水平:其一是上来就给了杨阜一定的权力,既一般性报呈他可全权处理。由此,便是认可了杨阜这些时日的努力及才能;二来,马超当众夸奖张既及孟达,也使得二人不会对日后杨阜的请求及吩咐有所介怀;三来,张既初来乍到,急于展示自己的才华,自己上来就给他分派任务,对张既来说,是一种信任和认可。 所以,马超话落后,三人分别见礼,大多是久仰久仰久闻久闻日后还需仰仗先生大才但有吩咐决不推辞之类的话。 以前整个扶风郡其实就孟达一人在料理,马超此时新聘杨阜、张既,对孟达来说,其实是一种分权的行为。 但马超这分权分得有技巧,首先是财政大权仍在孟达手上,孟达的地位不会因此而削弱,反而会因为这些人的加入而提升。毕竟,任何一个集团,那财务总监的地位都是很牛的;其次,脱离了那些政务琐事,孟达也会轻松许多,由此,孟达对于马超的安排,并没有丝毫反感,相反,他可能还会拍一下自己脑门儿:咋就那么傻,想不出少主这办法,当高级甩手掌柜呢 对于日后马家集团的分工建设,马超心中也有腹稿,也就是说,对于汉末这政体改革,他早有了想法,不过,目前只需治理一郡之地,还用不着大张旗鼓改革,只需微调一下手下的职责便可。 “郡府报呈之事,梳理出来后,大凡是以下这些。”杨阜待马超说完之后,继续说道:“一是贼寇损毁,需调拨人力财力前去修缮。二是” “慢,由一而起,一件一件来。”马超挥手打断杨阜的汇报,开始第一次解决政事:“城墙损毁、街道修缮及百姓赔偿方面,约需多少财物、多少人力、多少时间” “子度大人已将详细明日列下,请少主过目”杨阜即刻从手中拿出另一张竹简,看来是对此事早有准备。 “子度,扶风郡的存余,可独立承揽完善此项工程”马超并不想看那些数据,对他来说,领导只需知道自己兜里一共多少钱,这次需要掏多少钱就可。 “扶风郡乃富庶之郡县,此次虽逢大战,却也可独立承担。”说道这些,孟达的嗓门很是不低。事实上,换做是别人,那语调也低不下去:咱兜里有钱,咱怕个啥 “善此等富庶,也与子度之前的操持不无关系啊。”马超也哈哈大笑,随后便继续说道:“子度在扶风郡久矣,于人事、政事、兵事也精通,此事便交由子度处理,德容从中辅佐,若何” “达定当尽心尽力,还少主一个固若金汤的扶风。”孟达慨然领命,看样子,甚是有把握。 “少主,如今已过芒种,正在农时,征调徭役,恐误了农时,于马家名声有妨。”张既在冯翊郡负责过徭役之事,听到孟达如此保证,心急之下,也不管是否冲撞上司,便出口直言。 “德容不必过分担忧,方今董贼弄权,民不聊生,扶风郡内,有大量流民涌入,此等流民若不征调,迟早聚众成匪,此次徭役,某打得便是他们的主意。”孟达听得张既忧心农事,开口解释道。 “哦竟有此等之事”马超他还不知道,自己的郡县,居然还出现了大批的流民。 “然,报呈之上,第二件便是此事。”杨阜接口说道:“羌族去年受灾,少主随深入草原腹地,令羌族闻风丧胆,保得扶风郡无虞。然也有不少西羌部落,对凉州、雍州各地进行了小规模的抢掠。那些流民听闻少主威势煊赫,羌族不敢侵略扶风郡。所以,大部分流离失所的百姓便寻到了扶风郡。” “嗯,子度,扶风郡内,可还有无主田产,或是需开垦的荒地”马超知道,古代这些流民之所以流亡,便是因为手中没了田地。古代的田地对农民来说,那可是比命更重要的财产保证。 “扶风郡良田早已有主,大多被郡内大户霸占。唯有郊外还有大片荒地还未开垦,然而那些地方因经常遭受羌族劫掠,无人敢耕种”孟达听得马超问询,开口回答道。 汉末之时,土地兼并严重,马超听得孟达口气,也猜得出,郡内的良田,恐怕早已经被一些大户瓜分殆尽。 “嗯,知晓了,那些大户望族之事,暂且不提。”马超听完之后,心中已有了计较:“此次徭役,不从扶风郡百姓身上征调,子度可出钱令那些流民前来服役。借此机会,也可编籍造册,既然是听闻某的名声来了扶风,便不可让他们再流亡下去,更不能让他们在扶风与当地大户百姓冲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出钱”孟达有些诧异,急忙说道:“自古以来,对付流民,施粥救济便已经是大德,不赶他们走就是好的了,少主还要出钱供他们服徭役” “然,就依照私人佣工工钱,青壮及有手艺的,可出四百钱一月,包饮食;老弱无手艺的,可出二百钱一月,同样包饮食。此中定价,由孟达酌情掌握,某只需看到一座固若金汤的城墙及恢复如初的街铺。”马超乾坤独断,立志要开辟汉末资本雇佣先河:“布告下去,此番参加徭役者,便可登记造册,日后编入扶风郡籍册之中,为我扶风郡人士。” “少主这番,这番要耗费不少钱财。”孟达有些苦脸,身为财务总监,从他身上扣钱,不亚于割他的肉。 张既、孟达、杨阜以及韩枫等人,均皱眉深思,还在考虑其可行性,唯有贾狐狸面笑皮不笑,一脸神秘自知的高人面相。杨阜看到如此,不禁向贾诩问道:“恩师,少主此番所为,意欲为何” “流民呵呵,流民可是一大笔资源,少主眼光深远,这握住了流民之心,日后扶风郡,还会少了劳力吗更久远来看,这兵事、政事、农事,甚至天下大事,哪一项不跟流民息息相关” 杨阜猛然惊醒:这流民可编制入军、可耕种为民、可服徭为役,甚至,还可传美名于天下,果真是一项不可估量的资源 而马超却是没有考虑这些,他做这件事的初衷,只不过是知道经历黄巾之乱及群雄逐鹿后,人口急剧减少、四海荒芜:这流民,那就是资本,可不能这样白白浪费了 s:日夜颠倒,神经错乱,今日更新不准时,大家务必包涵一下下。 第九十七章 军事要改革 “善后及流民之事,少主已经解决了。这第三件事儿,便是庞将军及黄将军所提的兵事。”杨阜看了一眼庞德,似乎对庞德这位从刑骑营爬出来、能将兵事理得如此清晰的将军很是敬佩。 “庞将军已然将兵营之事汇报清晰,主要是战俘问题、募兵问题、编制问题,其战马问题,某听闻少主先前已经解决了”杨阜之前没去看试验马蹄铁,便试探着问了一句,待得到众人肯定及崇拜目光后,杨阜接着说道:“兵事这三项问题,各有牵连,还望少主定夺。” “细说一番吧,能让义山也头疼的兵事,想来也不是那么简单。”马超表了态,众人也都是洗耳恭听的样子,而庞德、丑哥、马岱这三人,更是全神贯注。 “扶风郡中,原本只有一万郡兵。然主公入郡之后,统领三万铁骑。郡兵与西凉铁骑的编制大不相同,领兵之人,甚至兵不识将、将不认兵,编制改革,将扶风郡兵马融为一军已是当务之急,此乃其一。” 杨阜说完之后,喝了一口茶,看到众人均在认真听自己诉说,便继续说道:“其二,少主一番深入羌族腹地,又击溃李堪程银贼寇,所获辎重倒是好说,除赏赐部下外,全部充公。然那些战俘,却有两万余人,且其中还有不少青壮。如今光养着他们,对扶风郡来说,实在是一种拖累,此事,也当尽快解决,否则酿成兵变,则是心腹之患;其三,便是扶风郡经历两大战役后,兵源只剩两万余人。为了震慑外族及郡内贼寇,募兵已迫在眉睫。” “此上三项,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由此,某不敢擅自决断,但有一些想法,还望少主可做参考。”说完这三个问题后,杨阜似乎对兵事还有自己的见解。 “哦义山毋须客气,但管直言。”对于有自己想法和建议的属下,马超是要支持鼓励的。毕竟,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头脑风暴才是解决问题的王道。 “属下想,若是将那些俘虏编入营中,不仅可以减少募兵费用,而且,那些贼兵或羌人都是上过战场之人,其军事素养也要优于新兵。然就是忠诚与操练问题,某还未有解决之道。或许,这点可在编制改革上得以解决。”杨阜沉吟一下,将自己那还不太成熟的想法同众人说了一下。 马超及众人均陷入思考当中,对杨阜这个建议,可以说是很接受的。尤其是孟达,更是在费劲想办法,看样子,是要马超务必将那些贼寇给吸收入兵营:要知道,募兵,还是得从他那里要钱啊 些许功夫之后,贾狐狸第一个开腔了:“义山所言有理,上将用兵,爱之若狡童,敬之若严师,用之若土芥;扶风郡内,本就有西凉与郡兵之分,若是再募兵,则会形成西凉军与郡兵相抗之士。纵然少主手下有上将之才,然兵源的地域,已然决定了两者的对抗关系。而若是从俘虏当中挑选精壮之士充作军中,那便再无西凉、扶风郡之分,唯有马家军而已。” 马超点了点头,尤其是庞德、丑哥及马岱,更是有所触动:若是说指挥西凉铁骑,此三人用之如臂膂,而若说指挥郡兵,这三人却是深感费力。无他,只因郡兵与西凉军的编制不同,而这三人又是外人,郡兵对此多少也会有些意见。而上次守城之战,若非是马腾亲自督战,恐怕那些郡兵还指挥不灵呢。 “子度,大汉军旅的编制若何可详细解说一番”既然还想不出办法,马超便想先了解一下情况。 而孟达以前便是这支郡兵的首领,对大汉郡兵的编制,更是熟稔,当下便解释起来。 原来,大汉军旅的编制,大致是部,曲,屯,队,什,伍六级。伍辖五人,设伍长;什辖二伍,共十人,设什长;队辖五什,共五十人,设都伯;屯辖二队,共一百人,设屯将,唤作百人将;曲辖五屯,共五百人,设曲长;部辖二曲,共一千人,设千人督,亦称牙门将,骑督、部曲督等。 但是如今各地编制不是太严格,有的封地根本不遵从汉朝的编制,常常不设曲长,直接牙门。有的干脆就撤销了部曲屯,让百人将带5队共250人也有4队200人的,上面直接就叫牙门,军司马,都尉啥的,他们管的也不叫部、或者有时称作部曲。所带的兵士少则500,最多1000。再上面是校尉管的营,营上面自然是将军管的军,营最少1000人,军大概最少2000人。 听来听去,除了贾诩、杨阜、张既这几人貌似听懂之外,庞德、丑哥、马岱这三人似乎都傻了,而马超也听得稀里糊涂的,只感觉这是啥乱七八糟的 而且这还不算,当马超让庞德说了自己老爹弄得那西凉铁骑的编制后,更是感觉脑袋上飞鸟、屁股底下窜鱼,恨不得杀了那些军事白痴马腾。 原来,马腾以前因为是流动军,部下的人员时多时少。而马腾脑子里也没有太正统的汉代军事系统,便以百人为编制,设百夫长,然后上面就是校尉,再往上就是偏将,至于说一员偏将手下多少,那据庞德说道,有得是打残了,只剩几百人;而有的人混了后勤辎重、及随行俘虏的,竟有五千余人 依马超的理解,若不是西凉铁骑作风勇悍、只进不退的话,恐怕早就玩儿完了。而敢打敢拼也不全是好事儿,例如血一般的事实就是当初马超在草原腹地,明明麾下只有五千人,却在机动方面仍是不行;非要等到拼光了,那些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嗓门喊叫了,才知道撤退 想到这些,马超心中甚是在滴血,暗中立誓要改革编制,不再让勇士们的血死得不值、死得冤枉。 “大兄,大伯虽然给了大兄五千私兵,然而大伯并未说将所有兵权交由大兄。此事,您是不是先同大伯商量一下,若是因此导致父子失和,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马岱年纪尚小,本来也打算多听少说,可现在涉及到这么敏感的话题,也唯有他出口提醒马超才合适。 而马超听得这番话,心中也是一震:自己那老爹虽然事事都放权,但这是他要是弄得不漂亮,那简直是不亚于架空马腾,由不得不谨慎。 正感慨马岱小小年纪便有些眼光呢,马超斜眼就看到贾狐狸一幅孺子可教的眼神望向马岱:若说贾狐狸没跟马岱串通使眼色,马超是打死不信的 不过,贾诩这番作为,也是很对的。毕竟,这算是马家的家事儿,他们这些幕僚,可以建议、可以出主意,但却不能逼马超决定。毕竟众人来马家的时日都短,纵然来得最早的贾诩,又有马岱、马休、马铁、马云璐师傅这一身份,也不好太过明说。唯有马岱是自己的弟弟,年纪又小,开口说出这番话,打断众人的臆想,才是最合适的。 由此,马超便假装咳嗽了一下,待众人看向自己的时候,才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待某与父亲大人商议之后,再做决断。今日暂且到此,明日在来此商议。” “诺”众人翻身告退,鱼贯而出。 “嗯,慢着,贾狐狸,汝留下来” s:今天俺这里下雨,俺这破村,一下雨就好断网,趁现在还有网,赶紧将这最后一章更了,大家多多包涵哈,明天再来 第九十八章 李二的故事 “少主,可是为汇报主公之事忧心”贾诩笑眯眯的说道,这段时日,他对于马超直呼自己狐狸之名,已经见怪不怪了。事实上,他也看出来了,这位少主性格跳脱,若不是至深至信之人,他还懒得与那人多开玩笑呢。 而马超留下贾诩,也就是看中了贾诩这股聪明劲儿。若是三国时代谁最聪明,不少人可能认为是诸葛亮或者郭嘉,但马超知道,说最有能力和智慧,或许可能就是前面那两人或者他人。但若说到聪明及洞悉人心,那便非贾诩莫属了。 历史上,贾诩在乱武之后,便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地位上。名门大阀不敢接受他,而那些小鱼小虾,贾诩又没兴趣。结果,人家贾诩愣是凭着自己的眼光,一步步混到了曹氏公司,并且还一路低调地当上了太尉,位极人臣。 贾诩当年离开长安以后,先投靠了一个叫段煨的人。也就是董卓手下一个中郎将,段煨对贾诩客客气气,但是贾诩终于还是决定要去投靠张绣。当时就有朋友问贾诩了,说我们觉得段将军对先生非常好啊,先生为什么还要走呢贾诩说,你们是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们只看到段将军对我客气,你们没看到段将军他为什么对我客气,他那是怕我,他知道我贾某人的声望和谋略都在他之上,所以他迟早要对我下手,所以我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并且段将军越是对我客气,就越是证明他对我有戒备,而我离开他之后,他一定喜出望外。因为段将军这个人是没有什么外援的,是很孤立的,他看见我到张绣那去以后,便会希望我到张绣那去能帮他的忙,得到一个外援,由此,我走了以后,他对我的家人一定会非常之好。 而张绣那里没有谋士,所以我如果投奔张绣,张绣也一定对我是言听计从,这样一来我安全了,我家里人也安全了。 果然,贾诩到了张绣那儿张绣是奉为上宾,执子孙礼,就是把贾诩当长辈来伺候;而段煨呢,对贾诩留在他那儿的家人好得不得了。这件事儿,充分可以看出贾诩的眼光及神机妙算。 而之后,贾诩用利用张绣摆了曹老板一道,害得曹老板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爱将典韦战死,酿成如此深仇大恨之后,一般人那绝对是不死不休了,可贾诩却劝张绣再度投降曹操。而令人惊奇的是,曹操不但答应了,还对张绣大加封赏。由此,贾诩也便进入了曹氏公司。 贾诩非常清楚像他这样从敌人的阵营里投降过来,又谋略过人的人,对于曹操意味着什么,那既是利用对象,也一定同时是防范对象。所以贾诩投降曹操以后,为人处事变得非常低调,轻易不出谋划策,也不结交朋友,经常是闭门谢客,安安静静待在自个儿家里面,不招惹是非,甚至他的儿子、女儿要跟人家结婚,他也不找高门大户。 结果贾诩的结局在三国时代的谋士中应该说是最好的,一直活到七十七岁,寿终正寝,平安无事。所以贾诩这个人,真是个聪明人。贾诩做的这些事儿,也都是聪明事儿。 而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贾诩他看透了人性和人心,是个非常知人知己的高人。马超此时让这位高人给看看自己与老爹的关系,那是绝对不会差的。 “甭废话,老狐狸,你说我要是对军队动手,老爹会有什么反应”马超神秘兮兮的拉着贾诩的耳朵,一幅密谋造反的德行。 “少主,汝既然已经知晓结果,为何又要烦劳老夫解惑”贾诩这下真有些动怒了,在汉末,这些举动,可都是十分不雅且令人反感的。 而马超却得寸进尺,仗着自己病已经好了不少、力气大增,更是一把揪住了贾诩的衣服,贼兮兮的说道:“老狐狸,你可要明白,咱现在是在密谋夺权造反,虽然比李二皇帝来说要容易一些,但总要讲些手段策略吧” “李二皇帝乃何人”贾诩十分生气的将马超的贼手拨开,疑惑地问道。 “哦哦,在许久以前,有位皇帝,他有三个儿子,老大就李大、老二就叫李二,老三叫做”闲得无聊,马超便给贾狐狸讲起了玄武门之变。 “老夫明白,老三就叫李三。”贾诩对马超这般啰嗦很是反感,赶紧说道:“少主就直接往下讲吧。” “错了,老三的名字是李狗蛋” 贾诩此时正在喝茶润喉,听到马超这句话,立时将满口的茶水喷了出来,咳嗽连连:“少主啊,您莫不是嫌气不死老夫吗咳咳” “怎么了老三的名字就叫李狗蛋啊”马超不禁偷笑,一便帮贾诩顺气,一边继续说道:“老大兢兢业业、文武双全,一心为国且有担当,甚是储君的不二人选,而老三则是走鸟遛狗,无事生非的主儿,但耍小聪明份上,还是挺在行的;而老二嘛,这货却是结交人心、极端隐晦、做起事儿来心狠手辣。贾狐狸,你说最后这三个儿子,哪个当了皇帝” “自然是李二了少主先前已经说过李二皇帝了。”贾诩将马超赶开,示意马超继续。 “嗯,这李二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的哥哥和弟弟,而老皇帝无奈,最后只能让他当了皇帝。”马超说完之后,摸了摸鼻子,对贾诩说道:“贾狐狸,你懂我说这些的意思吗” “不懂”贾诩摇了摇了头,那模样要有多天真就有多天真:“休儿与铁儿年纪尚幼,且没有任何势力同少主相争,若说此时就痛下杀手,实在有些杯弓蛇影” “我勒个去老狐狸,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吧”马超气得咬牙,赶紧解释道:“我是说,父亲大人定然会同意我接掌兵权,但咱不能像李二那般,给老子难堪,你懂了没” “懂了,既如此,少主便将自己的想法写下,或者直接与主公说明不就完了”贾诩这下真懂了,原来这少主对军队编制之事早有腹稿,不是为改革之事担忧,却是为如何向马腾汇报头疼。 不过,那汇报就如实汇报呗,反正马腾早就有意培养马超为接班人。马超进步神速,马腾自然高兴还来不及呢。可这马超是又怎么了 贾诩就纳闷了,这少主今天咋这么怪怪的,没事儿找事儿 “哎,你真不懂啊这父父子子的,看似血溶于水,可若说到那争权夺利,那可是六亲不认的”马超恨铁不成钢,气急败坏的叫道。 “少主,日后不要再看那些帝皇史书了,您真的想多了”贾诩叹了一口气,终于明白这马超是在发什么疯了:“少主,区区一个扶风郡,有何权力可争再说了,主公性情宽厚,又有识人之能,用人之胆。汝父子二人又同心同德,此番您灿如亮锦,主公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计较这些琐事” “老爹真不会怕我夺了他的兵权”马超郁闷了:这怎么跟那些宫斗、阴谋、父子反目什么情节之类的不对套啊 “汝在前劳心劳力,主公在后坐享其成。届时天下皆知主公知人善用、少主您英明神武,从何来得那些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再说了,一笔还能写出两个马字来主公家的不就是您的”贾诩有些发疯的前兆:这人太聪明了也不好,聪明过头儿了,就好疑神疑鬼了。这少主,恐怕就是属于聪明过头儿这样的 “哦,哦,若如此,那你就下去吧。”马超挥了挥了手,有些失落的说道。 而贾诩也是一幅不知所谓的离去了,临走之前,看向马超的眼神,都是忧心忡忡的。 而许久之后,马超他就转过弯儿来了,自己上来就给了自己一巴掌:丫自己脑子烧糊涂了吧没事儿找抽型的吧非要弄得父子相残、阴谋似海才觉得是穿越一回是吧 哎,这脑残是真残,智商是硬伤啊 s:多谢药一大人回归的厚礼,隐秋感激不尽 第九十九章 军事改革提议 当马超战战兢兢将那份关于扶风郡军事编制改革提议交到马腾手上时,马腾正在闭目养神。 “父亲大人,孩儿此举并未多想,也并不是要架空您”马超低着头,根本没敢看马腾脸色:“只是扶风郡兵与西凉郡兵编制太过琐乱,孩儿此时所为,亦是为了马家着想” “哦,莫要多说,汝这上面不是写着嘛,三军最高负责人这什么司令官还是你老子我。”马腾随意翻了翻那竹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算汝日后不让某领兵了,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父亲,孩儿断无这个想法,您年富力强,正是春秋鼎盛之时。西凉马家的辉煌,离不开您的英明指导” “可是某不想再指导了,按照汝的话来说,我觉得我的智商是硬伤。” “父亲愧煞孩儿,若如此,孩儿即刻便毁掉这份提议,日后绝不再提” “你想什么呢为父的意思,是你如今已经成长到令为父都看不透的阶段了,这些事儿交由你去做,为父放心。”马腾看了一眼马超,无限慈爱的说道:“说起来,为父在能打能拼的时候就抽身而退,未能于你留下一片良好的基业,倒是还有些对不起你呢。” 马超抬了抬头,仔细看了看马腾的眼睛。他发现,那双眼睛当中,不仅有一位父亲的挚爱,还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悲凉。但更多的,是一种骄傲,一种自豪:为他有这样的一位好儿子而骄傲,而自豪 “去吧,大胆去做吧”马腾拍了拍马超的肩膀,郑重地说道:“若是日后需要为父替你撑起一片天的时候,尽管提出来你爹虽然才识不如你、用人不如你、打仗也不如你,但关键时刻,却可以是你最信任的人” “父亲”马超眼中含泪,他知道,马腾这番话,基本上就是托付之语了。 “莫要伤悲了,又不是生死离别。”马腾笑着又拍了拍马超肩膀,安慰着说道:“这样挺好,为父日后还可以多多放松一下,陪陪你姨娘,这些年,她跟了我,没享过什么福” “对了,扶风郡所有的产业全都交给你了,但莫要忘了,每月记得给你老爹一些零花钱。”马超含泪退去,半路听到这番话,差点摔一跟头:这老爹,坑儿子也不能坑得如此彻底吧直接过渡到养儿防老的阶段了 “超儿,汝已经长大了。为父虽然没多大用,但为汝建立一手最后的底牌,还是可以做得到的。”马腾将那份提议扔在了一旁,看着马超那日渐雄壮的背影在朝阳下愈发挺拔,不禁感慨说道。 而马超是带着一种沉重的表情走入书房的,等待许久的众人,看到马超如此神情,均不由得缄默起来。 “少主,若是主公不同意编制改革,那某等可从少主的五千刑骑营做起。待有了成绩之后,再向主公汇报。”孟达第一个打破沉默,毕竟,这些人当中,他已经算得上是老人了。 可是,马超并没有理睬孟达,只是摇了摇头。 “若如此,那某等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只要将军政大权全都交由主公把控,相信主公不会过分为难少主的。”杨阜也出主意,毕竟,眼前军事改革此事,势在必行。 可是,马超也没有理会杨阜,反而还叹了一口气。 “大兄,某去找伯父说去”马岱年纪小,还有一股子冲动,当下就要去找马腾理论。 这下,马超不得不出声了:“不是父亲不肯同意军事改革,而是他借此机会,将全郡所有事务,全都交付了于某” 说到这里,马超欲言又止,下一句话是:可他每月要我上交十万贯钱,他要这么多钱干啥这钱足够他嫖遍大江南北所有名妓只要他有这雄心壮志的话。 这句话,马超打死也敢说出口的。可是,这些钱,却成了他心中的痛 “云儿,将那份提议发给众人过目一下,若是诸位没有疑问,便照此执行”马超拍了拍手,随后,可怜的云儿抱着那摞得比她头还高的竹简进来。而迈门槛的时候一不小心,那些竹简就哗啦啦的散落在了地上。 云儿慌忙去捡,可是她越捡越乱,尤其是当她看到上面那些军事改革、斩立决杀无赦等触目惊心的字眼时,那小小的身段如筛糠一般:这可是有关军事改革的机密文件如今不但让自己看到了,而且还给跌坏了不少 云儿带着惊惶的眼神看向马超,看到他一脸阴鸷不语的神色,立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急忙磕头如捣蒜,口中直呼:“少主饶命,少主饶命云儿只是无意看到” “汝识得字”马超开口了,但语气,似乎有那么一丝漫不经心。 “刘娘倒是教云儿识过字,可云儿不会说出去的,这些字,云儿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马超听得如此后,沉默不语。一时间,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众人自然知道这些文件的重要性,但那奴婢已经是马家的奴婢,想必不应该杀人灭口吧可是看少主那脸色,似乎又有这个打算 “大兄,她不过是一个奴婢,不会泄密的。大不了,岱儿天天替你看着她”马岱心思仁厚,这点倒是跟马腾挺像。 “少主,纵然她也泄密,但又说与何人听”丑哥虽然丑一些,心地也变态了一点,但如今看来,对美貌的小萝莉还是很有爱的。 只可惜,丑哥那宽慰的一笑,脸上的疤痕如蚯蚓蠕动一般,更显得狰狞恐怖。云儿看到如此,反而吓得哭了出来。 可怜的云儿,在一群不是杀人狂就是阴谋家的圈子的中央,瑟瑟发抖。唯独中间有几个正常的,还是初来乍到,不敢多言。这情景,怎么看都像是掉入狼窝里的一只小白兔。 “超儿,汝不会真因为这点小事儿,就处决这个小婢女吧”许久,老狐狸也沉不住气了,开口说道。 而老狐狸自从当了马家的老师后,那身份地位一下就涨了,开口唤超儿也不为过。甚至,就因为这一点,蔡邕那老家伙也不走了,也当起了马家的老师,不知道是不是就图能唤一声超儿 “哦大家乱想什么呢”马超听到那鬼气森森的声音后,立刻打了一个冷战,清醒了过来:“某只是在想,日后她倒是可以帮某写些文书,那份提议,某昨夜抄了一宿” 其实,马超刚说的那一点,不过是其中一点。他最上心的是:东汉末年,那纸张还没造出来若是用这些竹简,无论是文书还记录,都大大不便。 看来,自己的发明大计,又该提上日程了。 也好,这次弄完这些,就为以后的政事会议奠定一个基础,日后便会更轻松一些。自己从这些政事、军事上面脱身出来,就可以全心全意为汉末的科技发展作贡献了。 s:热烈欢迎幕远峰同志的加盟,相信在诸位兄弟的努力下,咱一定会走得更稳更远 第一百章 正式改革开始 伍辖五人不变,自伍之上,采用三三制原则,既一上级辖制三个下级 一部为一千二百一十五人,设牙门将,统辖全部。只需管理三曲长,则可指挥全部,自伍长之上,均是如此 征战之时,长官需指定预备接班人,一旦阵亡,即刻由接班人临时指挥。接班人亦是如此,环环相接,直至全军覆没 士兵分等级,按军功评定。设立军事指挥馆,达到品级后,可入馆培训,合格后,可担任相应军职。军队满员编制时,可先提升相应等级及待遇,但不可越级指挥,除非上官战死,则即刻补缺 所从军者,其家属可优先享受新政优惠,授田、赋税、入学教育等,均可优先考虑军伍家属 从军者,即为扶风编制人员,均可享受俸禄。战时出战,闲时操练,若有闲田,亦可由兵士屯田 除正军之外,编制民兵,由军事长官操练。非城破郡亡之时,不许出战;但出战之日,却绝不能再发生百姓守城之情况 众人一遍又一遍看着那关于扶风郡军事编制改革提议,甚至,杨阜还翻来覆去看好几遍,看了一条又翻过去看另一条,反复印证。而庞德更是边看边跟丑哥讨论,至于张既跟孟达,已经凑到一块儿看了,唯独老狐狸比较淡定,观其大略后,就眯上了眼。似乎是已经了然于胸。 “诸位,觉得可行否”马超喝了三盅茶之后,无奈说道:这些人看得时间也太长了,还有,云儿你就不能偷懒点,这茶盅一空你就加满,让我一直不停的喝 得知云儿能读会写之后,马超就将云儿留了下来,目的嘛,就是有什么需要记录的,让她随时记录起来,方便自己日后回想印证。 “少主,这份改革上面,似乎不只是编制改革之事啊”杨阜合上那竹简之后,悠悠来了一句:“上面涉及那些改革,似乎与新政息息相关然那新政” “不错,某观这扶风郡内的经济呃,这些民生大小之事,似乎是那些高门大户占据良田万顷,却又极少缴纳赋税,而贫苦百姓不仅要与那些大户劳作,还要从事徭役赋税,甚至那些商铺小贩,凭手艺挣钱、促物品流通,却要忍受那些整天高谈阔论、却不足成一事的士族白眼,此状,甚不可取,某当徐徐图之”马超摸了摸鼻子,想到哪里便说到那里。 “少主从未去过民间,如此之言”张既听完之后,立刻出声说道。 “说错了”马超想想也是,自己穿越过来之后,不是打仗就是养伤,中间也就造了个风箱,还真没微服私访过。 “非也,不但如此,而是比所言之状更为严酷。然高门大户经营百年,家中府丁僮客自成私军。甚至大多与士族牵门挂户,攀枝错节。少主所言倒是直指要害,却要谨慎行事。”杨阜在冀城当中亦发现如此弊端,但无奈身为寒门的他,根本无力同那些高门大户争斗。 马超今日敢这样说,是因为这些人当中,大多俱是出身寒门。甚至庞德、丑哥、韩枫等三人,还是马超从刑骑营当中提拔上来的。唯独有些家底的,也就是孟达,但他爹撑死也就是一个善于钻营的暴发户而已,跟那些望族大阀扯不上关系。甚至,还要遭受那些士族的鄙视。 “某已然知晓,此事当日后再议。今日只谈军事编制改革,诸位可有不同意见”马超搁置了这一话题,毕竟,这个话题,涉及深远,整个大汉都陷入这个大漩涡当中。贸然动手,恐只会适得其反。 “少主此次改革,编制透明、精细如臂膂,某等才疏学浅,只觉少主此项改革,定能使得扶风之军上下齐心,人人争先入伍。”庞德自跟了马超之后,倒是没事儿便找韩枫学字认句,说话也隐隐有些儒将风采。 但丑哥就不行了,只见他憋出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话:“有仗打、有钱拿、家属还有地种,而且,只要打得好,还能升官儿。少主,您老怎么不早些改革” 你才老,少主我今年才十五岁马超心中腹诽,但对于丑哥这种不着痕迹的拍马屁,还是很受用的。毕竟,这是真心实意的拍,自然舒服无比。 众人也纷纷表示了看法,贾诩、杨阜极力赞成;张既觉得编制民兵可能初期会不太理想,但也保证自己努力为之;唯独孟达苦着一张脸:某攒得那些家底,又要出去一大笔了自家这少主,打劫抢掠来发家是位行家,可花起钱来,也是一员行家 “既如此,那今日就按此执行”马超拍了一下手,大声喝道:“庞德” “某在” “令汝为讨贼将军,编制一部,汝愿否” “末将领命” “黄渊” “某在” “令汝为鹰扬将军,编制一部,汝愿否” “末将领命” “马岱” “末将在” 马超瞪眼看了一下马岱,心中不禁好笑起来:末将我根本没打算封你为偏将,你才十四岁,还是跟着你庞德叔叔好好历练一番吧。 “令汝为荡寇校尉,编制一曲,听从庞德调令,汝愿否” “大兄,为何不让某当将军”马岱听到只让自己当个校尉,脸色一下苦了起来,向马超抱怨道。 “放肆军令如山,汝既然不从,某即刻取消任命”马超豁然起身,一屋之中,以他官职最大,军功最高。此时发起怒来,自然有些威势。 “某遵命”马岱撇了撇嘴,嘀咕道:反正你那改革上说了,只要有军功,就能提拔。莫要小瞧马岱,他日定让大兄看看某的本事儿 “杨阜,孟达,张既” “属下在” “汝三除却手中事务外,均要协助三位将军,将俘虏精壮全部按此编制整编,可胜任否” “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韩枫” “属下在” “令汝为军部司马,负责一切整编后勤事宜,汝可胜任” “属下定不辱命” “贾狐贾军师仍为军师祭酒,统领军机调度,众人悉听指挥,诸位可有疑义” 马超看了一眼贾诩,觉得自己现在还惹不起这狐狸,幸好贾诩也听识趣,主动向马超躬了一下身子说道:“属下定当不负少主嘱托。” “某等知晓”众人倒是很给力,毕竟,老狐狸的威势,现在越来越让众人臣服了。 “如此甚好,自今日起,每五日众人聚首一次,汇报工作及商议郡县之事,除外出或病患之外,不得缺席”这一句,马超基本上就把日后的工作例会时间以及工作形式给定下了。 “属下遵命” s:今日更新完毕,有喜欢本书的读者,可入群交流,谢谢。 第一百零一章 马氏农场 马超信步行进在前,两侧是两位各有千秋的小美女。 一位自然是马超的贴身奴婢云儿,而另一位,却是许久没露面的蔡琰。 自从上次马超一不小心夺走蔡琰的初吻后,蔡琰几乎就很少主动同马超见面了,即便是见了面,也是打个招呼匆匆而过。这次,马超厚着脸皮,愣是将她从蔡邕那里喊了过来,说是让她陪自己一起去看看新型农作物。 蔡琰本想不去,但架不住马超左哄右骗,没奈何,只得随他一起来了。只不过,这一路上,还是左顾右盼,丝毫不愿与马超对视。 到了马氏农场之后,蔡琰发现此处竟然大异其他农田,不但在周围垒上了石墙,居然还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范甚是严密。而看那些士兵的眼神也可以看得出,那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其军事素养及守护能力,都是上上之选。 “超哥哥,这里究竟种着什么样的奇花异草,竟使得汝如此防范严密”蔡琰经不住诱惑,不由开口问道。 而马超却只是笑了笑,一脸神秘的说道:“进去了你就知道了。” 蔡琰听了倒是很认可的样子,而一旁的云儿,就开始浑身打颤了:“少主,奴婢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届时少主又要杀奴婢灭口” 这话一出,马超满脸黑线,而蔡琰也惊恐的问道:“超哥哥,汝竟然曾想杀她灭口” “某现在倒是真想杀了她连说话都不会,某要是真想杀她,此时她又怎么可能还跟在某等身边” “哦”蔡琰与云儿同时点了点头,只不过,这个点头却不是一个意思:蔡琰只不过是认可同意的表示,而云儿,却是那种又逃过一劫的侥幸 马超又瞪了云儿一眼,抬腿迈入了那农场的大门。 入得门后,三人便看到这处农场大概只有几分地,其余田地,均已经翻耕弄好,看样子,是要留着明年耕种。 而那几分地当中,无数不知名的农作物长势良好,一幅青翠欲滴的模样。一些老农此时正在侍弄那些已经出苗的农作物,看样子,甚是认真上心。 近得前之后,蔡琰才猛然发现,这些作物当中,她竟然一种都不认识。虽说蔡琰也是那种士族大阀之女,但她自小便随父亲游历,对于五谷杂粮作物,还是很懂的。可眼下,她却犯起了难。 而马超,此时却是深情万种的蹲在了地上,仔细抚摸着那一株不知名的作物。看他那眼神儿,似乎比看蔡琰和云儿还要热切几分。 “超哥哥,这株作物究竟为何物琰儿为何从未见过”虽然是蔡琰出声问询,但云儿那疑惑的眼神,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马超此时好似没有听见蔡琰问话一般,仍在专注的看着那株土豆。目前这些土豆苗的长势非常好,半个多月时间已长到半尺来高了,叶子青翠浓密,覆盖了整个枝茎。恰好昨夜下了一场小雨,偶尔滴落的几滴雨水漏下打在叶面上溅起晶莹的水花,待碧绿的叶子往下一倾,残留的雨水就滑下叶面,倏的一下就消失在一片浓荫之中。此等美景,真真让马超有些痴迷。 如此看来,自己不常来的半个月时间里,这些农作物受到了良好的照顾。看来丑哥从奴隶市场上选来的那些老农,的确都是侍弄庄稼的好手。松土、浇水、捉虫、施肥等等,看样子,样样都做得不错。 马超计划好了,待这些新型农作物长成后,全做种子,一年之后,这些作物就可以长满这个农场。而到了那时候,想必自己对扶风郡的土地也有了规划,届时就可以大力推广这些农作物。将扶风郡打造成汉末新农作物示范郡,让汉末所有的老百姓都可尝到千年之后的作物,不但可以是汉末百姓再无饿死之虞,还可增新丰富他们的餐桌。 而马超更有信心,凭借他这些新型作物,还可打造起大汉新型农作物生产销售一条龙模式。届时,汉末百姓受惠,而自己更是财源滚滚。 当马超正流着口水幻想未来大汉农民再无饥荒情景时,一个粗壮的汉子蹒跚的走到马超身旁,看样子是来侍弄这些农作物,见马超身锦衣,身边两位如仙子的小美女陪同,也知马超的身份定然不低,由此就未敢打搅,静静站在旁边等待马超回过神来。 可蔡琰却是看到那老农了,伸手推了推马超。马超回过神儿之后,似乎在迷糊当中听到蔡琰问了他句什么,而自己又没听清,便向蔡琰说道:“琰儿,刚才汝问某什么” “我在问,这些都是什么作物,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蔡琰气鼓鼓的撅起了嘴:别管现代古代,任何时代的女子,对于那些忽视她们的男子,都是这副德行。 “哎,小仙子有所不知啊。这些作物,莫说是你们这些没下过田间的,就是老夫耕种了几十年庄稼,也从未见过如此作物,唯有那片的麦子老夫倒是认得,可那些麦子,长得也太过良好了,好似被施了仙法一般”那老农一边给土豆松土,一边唠嗑说道。 马超觉得有趣,便接口说道:“老汉有所不知,那些麦子,可是冬小麦,就是能过冬的小麦。汝可曾想过,扶风郡有了能过冬的小麦,意味着什么” “什么这不可能”那老汉有些气着了,赌气的说道:“老夫种了几年庄稼,还从未见过能过冬的作物呢。若是这些麦子能熬过这个冬天,老夫就吃了它” “那汝可知,汝现在侍弄的这些为何物”马超丝毫不与那老农斗气,毕竟,超越一个时代的产品,在未见疗效时,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老农不知,只知是扶风郡那小主人让人耕种下来的仙草。”老农摇了摇头,一脸的不甘心,嘴上还嘀咕道:“老农种了几十年的庄稼,从未见过如此作物那小主人莫不是被人给骗了吧” “老丈人啊,这可不是什么仙草,但绝对要比仙草有用数倍”马超一幅村镇领导的派头,正向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炫耀一般说道:“你不知道啊,此乃一种新粮食作物,这东西名叫土豆,贯在沙地,旱地生长,且亩产惊人,某听说这东西在域外亩产曾达到惊人的十五石,且耐储藏,收获之后,只要存储得当便可以放到来年不坏,宜菜宜粮,穷苦人家哪怕不吃粮食,只吃土豆也能活命。现在明白那小主人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些作物了吧” 马超说完发现没有回音,抬头见那老农张着嘴巴,双目没有任何焦距,整个人完全处在一种神游状态。马超暗暗一笑,回头一看,蔡琰与云儿这两个小美女,那状态也没比老农好上多少。 许久,还是那老农反应过来,迟疑的问道:“汝怎么知晓得如此清楚” “因为,我就是你口中的小主人啊。”马超一笑,分外妖娆的答道。 s:幕远峰大人果然很给力,药一大人的回归也很威武,隐秋多谢了。 第一百零二章 法正法孝直 “超哥哥,那些作物,真像汝所言,能亩产十五石”回去的路上,蔡琰仍是不可置信的模样,问了马超一遍又一遍。 “也不全是,只有那土豆可以达到那产量。”马超无奈,看来自己不解释清楚,蔡琰能从郊外一直问到郡守府:这女人有了学问也不怎么好,整天十万个为什么谁能受得了 “土豆每株单产五斤以上,每亩可种植一千五百株到两千株,只要种植下去,待种子发芽堆土成垅,然后就是等待,只要不是大旱之年,十五担还是有保证的。” 马超知道后世谁家种土豆亩产如果少于八千斤就算失败,考虑汉朝一亩只有后世的0692亩、一担为59公斤,所以马超说出不到两千斤的产量,就是怕吓到这些古人,只说十五担就能让一位淡定的老农发傻,要说五十担还不得让全大汉的人都疯了 “那那冬小麦真能冬日生长”刚解释完土豆,蔡琰立马又跳跃到冬小麦上面。 “长势会缓慢一些,待春季气温回暖后,就可恢复长势,初夏便可成熟。”马超又解释一遍,只感觉蔡琰这下问下去,自己恐怕会疯掉。 “那那些辣椒真的会很辣、那些玉米可以做爆米花还有那黄瓜真的可以生吃那番茄可以炒鸡子那葡萄可以酿酒喝那”蔡琰不问了,可云儿年纪小,正是思维活跃、好奇心强的时候,焉能闭上嘴巴 “那云儿能不能闭上嘴巴你再这样问下去,你家公子可是会杀人的”马超恶狠狠瞪了云儿一眼,吓得云儿跟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立马远离马超三尺之外。 “超哥哥,你吓到云儿了,怪不得她那么怕你。”蔡琰看到这个情况,忍不住替云儿诉苦。 “我吓到她了你没见她能把我烦死,一点当小丫头的自觉都没有。还整天说我要杀她的”马超也是有苦难言,可要不能真跟一个小女孩怄气,只能如此抱怨道。 好容易回到郡守府,送蔡琰回去之后。马超本来还想去一趟马氏兵工厂,看看马蹄铁的打造情况。可入眼就看到一个与自己同岁,神色甚是倨傲的少年站在院中,看其表情,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看到丑哥在一旁看护,马超立时就明白这少年的身份了:法正、法孝直 在马超的想象当中,法正虽然不会欢天喜地的来到扶风郡守府,但起码也会问一些问题,例如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自己,带自己到这里又是要做什么之类的。可惜的是,面对马超的亲切接见,法正就象一个小冰人,高仰着下巴,骄傲得如同一头白鹤。 想想也是,一位被绑架的肉票,换作是谁,都不会兴高采烈的接见那个绑架他的人的。如法正这般,冷淡镇定已经是很难得了,若说法正上来就拜倒在马超身前,发誓效忠,从此为马超鞍前马后,出谋划策,不弃不离好吧,那种人,绝不是什么旷世奇才,而是被吓傻了 更何况,法正乃士族之后,尤其是他老爹法真那种愤世嫉俗的德行,更是使得他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与不屑一顾。面对马超,他丝毫不放在眼里。马超绕着法正转了两圈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种人,你若是没有真实的本领来压制他,他是绝不会低头的。 “某将汝请来,原因很简单。某认为汝是个人才,窝在家里太屈才了。而你老子又素来清高,定然不会让汝出仕。”对于法正这种骄傲的人,不用太客气有礼。马超知道,假若你越是如此,那法正便会越瞧不起你。反而直来直去,开门见山,倒是能让他对你高看一眼。 “西凉马家,也算是名门望户,竟使得如此抢掠之举,莫不怕被天下人嗤笑否”马超观察法正的同时,法正也仔细看了马超。听完马超的话后,法正立即出声质问道。 “无妨,汝若是认为某绑架错了,只是绑来了一个无用之人,某即刻就让丑哥送汝回去”马超挥了挥手,甚是霸气的说了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连这点嗤笑都受不了,何以重振马家威风,囊括九州” “汝就不怕,某来此之后,出力不做事儿,或者是,得知马家机密后,转手投效韩遂、董卓之流”法正笑了一下,看来马超那番话,还是挺对他心思的。 “若然马家不值得孝直效忠,那毁在孝直手中,又有何妨”马超也是微微一笑:法正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他已经决定在马家待上一阵子了。 像法正这样聪明且骄傲的人,是有自己认定的理想和目标的。旁人劝,甚是改变不了他的主意,但若是勾起了他的兴趣,使得他认为这是挑战他的理想和目标,那他就是迎难而上,即便是万夫所指,他亦不会反悔。 马超这点上,分析的十分不错,差点都比心理医生都牛逼。不过,他却忽略了一件事:法正今年不过十五岁,古人二十弱冠取字,法正此时还没有表字呢 “孝直此为何人”果然,法正心中开始起疑。 “哦哦,无他,一个傻子而已。”马超掩饰性地大笑一下,立马转移话题道:“汝今年不过十五岁,也是初来乍到,某还不知汝本事,暂且当个幕僚,随某参赞军机政要若何若是表现抢眼,某就予汝官职” 愚忠之人,要捧着哄着,这样他们才会鞠躬尽瘁,一心为你打天下。即便手中有了权,也不会造你的反;而对于法正这样的聪明人,就得压着摁着,磨着他的傲气。但同时也不能一棒子打死,要让他看到机会,只有这样,他才会为了证明自己,从而努力将自身的每一分聪明才智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对于御下之道,马超似乎有种天生的直觉和才能。这一点,让他很骄傲的同时,也很困惑:自己那么牛逼,为什么在现代社会,只是一个可怜的技术员呢 这个问题,直至后来他才想通缘故,那就是屁股决定脑袋。前世的他不过是一介屌丝,一生就也跟那些种子农作物打交道,纵有再多的才能,也会日渐湮灭。而如今他是掌管一郡的建威将军,手下能人异士无数,所有的心眼儿和才能全都用到这方面,自然所有的思想与直觉都向着这一方向靠拢,有如天助。 “不错,这个条件,某答应了。”法正轻蔑一笑,似乎是对于马超小瞧自己的智商,很是不屑。 “如此,君子一言”马超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微笑着看着法正。 “驷马难追”法正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与马超互击一下之后,算是达成了君子之约。 而一旁的丑哥,一句话没说,但脸色却是迷茫困顿的很:这一路上严防死守,仍被忽悠不知多少遍的聪颖狡慧的少年,就这样被少主收服了这少主 跟在马超身边越久,丑哥就越觉得马超身上有很多的谜。而这些谜,又促使丑哥不断探索、不断追寻 而第一面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那个眼中闪着狡黠光芒的少年。 “看来,他似乎知道很多事情呢。”法正看着马超离去的背影,在夕阳下镀上一层神秘的光晕,轻语道:“法正,法孝直。哼哼,父亲六日前为某刚选的表字,外人无一知晓时,他竟已经知道” s:幕远峰大人真是无敌啊,天天给发工资。大家还有木有更给力的,莫要让幕远峰大人一步步给爆了菊花啊 第一百零三章 暗影 “另二人呢”一边走在兵营的路上,马超一边向丑哥问道。 本来,马超是想去马氏兵工厂的,可看到丑哥之后,他便想去看看兵事改革进行得怎么样了,于是就改变了行程。 “苏则苏文师倒是已经在路途之上,然北地的傅干,某却是还未探查清楚。”丑哥如实回道。 “若是两日内还查不出傅干此人,那便”马超随口说着,已然看到兵营近在眼前。 “少主放心,某定然出动所有密探,誓死也要找到此人”丑哥听得马超突然停顿,以为是对自己工作不满意,故而狠声承诺道。 “嗯啥”马超一愣,眼神儿从兵营当中收了回来,看到丑哥一幅要赴汤蹈火的神情,立马笑了出来:“丑哥,汝会错意了,某的意思是,若然找不到,便不用找了。反正北地郡两月之内,必然落入某等之手,届时只要探访一下傅家,征辟他为官便可。” “嗯啥”这下轮到丑哥吃惊了:“少主说要去征伐北地郡” “不错,如今,马家威势愈加壮大,所费钱粮也愈加庞大。扶风一郡,虽然民丰富庶,却也养不起两万西凉铁骑,再加上朝廷方面的董卓已然丧失了进取之心,马家必然要强势崛起,以防董卓对雍凉二州动手之时,马家无一丝抵抗之力。”马超踏步已经走入兵营,看到一幅热火朝天操练的情景,心中也不由得大快。 “诺”丑哥可不管什么朝廷、天下,他只知道,只要又快有仗打,心中就很激动了。 “不过,在此之前,扶风郡的兵事改革却是一定要做好。免得日后兵不识将、将不认兵,那便有些舍本逐末了。”马超皱了皱眉,心中仍有隐忧:“扶风郡内,文臣谋士,某倒是弄了不少。而武将方面,除却庞德与汝之外,岱儿还年幼” 不错,现在扶风郡当中,马超首重生产发展,所以在文臣谋士方面,以贾诩为首,依次有了杨阜、张既、孟达、韩枫等人,如今法正已然与马超有了君子协议。而三两日之后,苏则苏文师也会到来。可在武将方面,却是除了庞德与丑哥这两员大将外,也只有一个马岱可以培养。 “对了,那阎行自从被抓之后,表现如何”马超捏了捏太阳穴,有些头痛的想到。 “那人倒是很怪,自从被抓之后,似乎一下傻了一般,除了吃喝之外,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丑哥回答道,不知马超为何会突然想起那个家伙:难道少主想招降那个家伙可是在草原上,那个人差点杀了少主啊 “无妨,阎行一贯心高气傲,此番两次败于我手,应该是猛受打击,有些想不开罢了。”马超分析道,却是回头望了一眼丑哥:“金城阎氏这一望族,汝可能调查清楚了” “幸不辱命,属下调查到,阎氏一族虽然在金城甚有名望,但人丁却不兴旺。老家主除阎行之外,并无他子。阎行子弟倒是皆雄浑善战之士,只不过”说道这里,丑哥停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他不知当讲不当讲。 “丑哥,汝随我时日已经不短,有话直说,毋须顾虑。”马超很是新奇地看了一眼丑哥,想着他能够说出怎样的推论来。 “只不过,若是想让阎氏一族弃暗投明,反叛韩遂,却是有些困难。”丑哥一咬牙,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噢不错,汝是如何知晓某有这个意思的”马超盯着丑哥,似乎对丑哥的智商感到很惊奇。 “少主做事每每出乎意料,常常不按套路出牌。某随得少主久了,也大约能根据一些蛛丝马迹猜出一些端倪。”丑哥先拍了一通马超的马屁,然后才继续说道:“少主对阎行优渥关押,且时常询问阎行动态。加之今日少主与那法正的君子协议,某就猜出少主迫切搜罗将帅能士。更何况,路上您还刚说道,扶风郡内武将匮乏” 马超立定了身子,怔怔看了好一会儿丑哥,直看到的丑哥有些纳闷的时候,他才笑了一下说道:“不错,某以为自己已经很高估汝了,却不曾想,汝此时却用事实告诉某,某还是低估了汝。” “属下对少主之恩铭感五内,一心只想为少主分忧解难,其他旁心,某是断断没有过的”丑哥听得马超如此说来,赶忙跪拜在地,以明心志。 “起来起来,某也没有那个意思。”马超赶紧搀扶起丑哥,宽声劝慰道:“某的意思,是汝日后可将精力放于那二百精锐身上,此外,那些孩童的训练也要提上日程。还是那句话,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某日后要看到的,是隐藏在某身后的影子,做些明面上不方便做的事情,汝可清楚” “清楚,日后,明面上某就是扶风郡的鹰扬将军。暗下,却就是少主的影子”丑哥点了下头,郑重说道。 马超同样点了下头,对于丑哥的聪颖和机变,他心中还是很震惊的:三国乱世,埋没多少英雄豪杰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焉能知晓历史上有丑哥这号人物 不过,也说不好,说不定历史上,这个家伙就是一特务头子,跟曹操手下的摸金校尉性质一样,身怀绝技却没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一划 “汝日后的官职不可能再做大,但汝日后的作用却是重之又重。某也没什么可再多给予汝的,唯有一片信任及身家性命托付,汝可愿否”直至此刻,待丑哥已经知晓自己对他日后的安排后,马超也终于说出了这番话。 “少主,某的命,是汝从刑骑营当中挑回来的,少主切不可再提厚赏之类的来羞辱黄渊。渊虽然不是几个大字,但对于少主的恩德,却是永世不忘的。能为少主效力,是丑哥的荣幸”军营之前,丑哥又是一番跪拜,双膝之下,是自己的一片赤诚。 “好某日后就是想以汝手下那二百精锐为基础,组织一支特种部队,用于对敌军的刺探、暗杀、潜入、离间以及类似于绑架此类之事,就如某在暗处的影子一般,覆盖整个大汉九州,做事神不知鬼不觉”对于建立这样一支部队,马超是一直惦记在心中的。今日听到丑哥已然猜到自己的心意,便将日后自己对特种部队的构建规划提了提。 “暗处的影子少主明白了,日后某手下的那支部队就以暗影为名,只愿为少主的影子” “暗影嗯,这个名字不错。”马超点了点头,对黄渊继续说道:“丑哥,日后那些人不会再用真实姓名存在,只会以编号作为代号。汝从今日起,便为暗一” “暗一明白” 日后,名动九州,让大汉各个诸侯谈虎色变,想用尽一切财力物力破坏掉的那无孔不入的组织暗影,就在马超的一番当中,有了雏形,而随着马超日后不断加大对暗影的投入,使得暗影的作用愈发神通广大。那个时候,九州诸侯,再也不敢独自走到阴暗的地方,或者以为关上门详谈就算是安全的了。 s:今日更新完毕,明日部队整编训练,后天开打天天发展内政,老没意思了 第一百零四章 萧天的内心 萧天在这个战俘营中已经呆了差不多已经半个月时间了。 对于在那场攻坚战当中,自己第一个抛下武器投降,萧天心中没一丝的愧疚或者后悔:那些狗日当官的,只是要用自己的命去换来荣华富贵,丝毫没有将自己当做人看 所以,在萧天看来,降与不降,根本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是降了之后,自己活下来了。 而活下来又能怎样 萧天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这乱世当中,如他这般为了一口饱饭就可以将命扔出去的大头兵,实在数不胜数。而自己的命运,也大多跟他们一样,死在最后一口饱饭上。 这就是他们的命,当兵或者说当贼兵的命。 而现在,萧天又留念得看了一眼这个战俘营。说实话,马家的战俘营确实不错,甚至,比自己以前的军营住所还要好上一些。并且,更可贵的是,他们这里还一天管两顿饭,只要你不闹事儿,基本上没有人会来随意羞辱或者虐杀你。 这点,是萧天在其他被俘的日子里没有经历过的。所以,仗着自己人缘不错,萧天也极力约束自己的袍泽尽量不要试图逃跑或者参与哗变,甚至,萧天还主动与那些看守他们的官兵交好,为的,就是自己能安稳的多活几天。 不过,看来,这样的日子,恐怕已经到头儿了。因为,今天,那些看守自己的官兵将自己及其他战俘全都喊了起来,说是少主要来训话。 训话 恐怕是用自己的这些人头来立威或者是请功吧 萧天满心悲哀,不过,临出战俘营之时,他在心中还是很鄙视了西凉马家一把:若是只想今日一刀,何必浪费那么多粮食 入得那个训话台之前,萧天发现自己是专门被那些官军给排到了前位。由此,萧天心中更是悲苦,看来,自己恐怕是会要作为临战投降的典型,第一个挨刀了。 少时,萧天看到,一身黑甲的西凉猛将庞德已然站在了台上,而他手下那些刑骑营,也早已将这个训话台保护得严严实实,单是那些刑骑营兵丁眼中那冷漠的杀气,以及他们那沉重优良的盔甲和手中森森的刀枪,就让那空气生生冷了几度。 之后,一脸疤痕的大汉也走上了那个训话台,与庞德分立两侧。萧天认识那个丑脸汉子,他记得,就是那个汉子,喜欢在城墙上,活生生将那些爬上云梯的兵士给再扔下去 那个家伙,是个变态不过,若是自己要被砍头,还是找那种人比较好,因为他冷酷嗜杀,更可以干净利落的将自己的脑袋给砍下来,而若是那些没有经验的侩子手好吧,萧天知道,那些被砍了几刀还未砍死的死囚哭喊,是巴不得早死的呼喊。看到那丑脸汉子上台之后,萧天心中,竟莫名其妙产生这种想法。 而再抬头时,萧天只觉得自己的眼光似乎被晃花了:那是怎样一位英俊至极的少年那是怎样一抹耀眼的西凉之锦 萧天早就听过马超的大名,可是,当他今日亲自看到马超的样子时,他仍是止不住吸了一口气。而他身后那些袍泽,也大多在同时吸了一口气。不为别的,只要这样的少年,实在不似这乱世当中的人物,他更像是天宫走下的战神,凛然没有杀气,却是最严酷的生死判官 那一张坚毅俊丽的脸庞,那一身锦白色的战袍,再加上那随风飘动的披风以及他那与阳光交相辉映的眼神这样的少年,怎么会是手上已经沾染万千鲜血的屠戮者 “某知道,你们被带到这里,心中一定是不安的。” 那少年这样开口,可萧天却是没听清他的话语。此时的他,仍旧沉浸在对马超的震撼当中。 “但是,某的心,却是冰冷的。因为,某手下那些为了扶风郡的稳定,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的士兵,因为你们的侵扰,而将自己的身躯都留在了冰冷的土地之中,让在家苦等他们的亲人都肝肠寸断。而他们当中更多的,是还没有家人的” 这个时候,萧天终于听清了那少年的讲话,不过,对于这样的讲话,他心中却是不忿的:我们这些人愿意侵扰扶风郡我们愿意用我们的命去换那些郡民百姓的财物根本不是的在这乱世当中,若不是我们这些人没一丝活路,是根本不愿意去当人人唾骂的贼寇的 郡兵死得光荣,而我们,却要在临死之前,还得忍受你们的侮辱 凭什么 “可是,同时我也知道,你们这些人也是无辜的。若不是你们没有一丝活路,也是根本不愿当贼寇来侵扰扶风郡的。更何况,你们也阻止不了李堪、程银那两个蠢蛋的决定。” 听到这里时,萧天的怒气才稍微减轻一些,对于即将来临的死亡,似乎也看淡了一些。 “乱世根本没有道理可讲,你们来了,你们败了,所以,你们现在是俘虏,你们现在成了某马家的奴隶” 奴隶 不错,战败的俘虏,一般不被处死之后,就是编入刑骑营为奴。运气好的,或许能被主人看重,充当一些不用上战场的家奴吧 不过,若是这样,费不着摆这个阵势出来羞辱我们吧 难道 是要杀一些人立威,让这些人绝了逃跑的念头儿,甘心为奴 看来,应该是这样的,而站在前排的自己,或许就是那可怜的杀鸡儆猴,这手段,还是百用不厌啊 “可是,尔等甘心如此这又不全是尔等的错” “尔等日后就真的打算一辈子为奴,不得自由,不得嫁娶,就连子女,也得任由主人当猪狗一般去指定配对” “尔等愿意日后被鞭打、被羞辱、被倒卖,被打上奴隶的标识当做牲口一般” 萧天闭目想了一下那个少年口中的未来,心灰如死的他,此时也不禁热血汹涌起来:自己一心只想活下去,可是,假如是这样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少年,哼哼。 还真是愚蠢啊,居然这样胆大地说出这番话,莫不是以为自己这一万余手无寸铁的俘虏,就是待宰的牲畜否 萧天看到,他旁边的那些袍泽,有些人已经暗暗握紧了拳头,只待有人第一个呼应,立马就会用他们的命儿,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随意侮辱人的那个少年一丝教训,即便不能,也要溅他一身血 “不要想着哗变造反,尔等若是还有一丝军人的直觉,就先看看四周吧。” 俘虏们群情激奋、压抑地如同暴雨来临前的乌云时,那个少年是看出了自己这些人的意图 不管怎样,萧天还是回头四望了一下周围,他看到,不知何时,这训话台四周,早就被那些拿着弓弩的兵士给包围了起来,那些已经上了弦的弩,箭头上正闪着幽幽的光 恶魔,那个少年,是该下地狱的恶魔 萧天心中怒吼道 第一百零五章 马家军 “想杀人吧想挣脱命运吧可惜,你们没机会了” 萧天的脸几乎已经被热血涨得通红了,他知道,自己只需再多加那么一丝丝的引爆,就是将自己的生命当做武器,去狠狠冲上讲台,狠狠撞死那个该死的恶魔 “不过,某这里还有一条路可以走,不知尔等有没有兴趣” 到了这一刻,气极的萧天,隐约之间似乎看到那个少年还诡异的笑了一下。只不过,此时的他仍在盛怒之中,那一抹诡笑,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加入某等,加入西凉马家” 这一番话落,萧天气极反笑:说了半天,结果还不是让自己这些人再当兵继续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真是无聊,费了这么大的劲,居然只为这样哼 不过,随即,萧天想了一下之后,心境居然放松了起来:虽然可能自己仍旧还是跟以前的生活一样,但至少此时性命可以保住了。并且,看马家的财力,似乎还会保得自己一日两餐。 至于奴隶的身份,呵,日后自己死了,可不会在意什么奴隶不奴隶的。反正在那叛军的营中,自己过得日子,似乎还不如马家的奴隶。 “别以为就这样加入就完了,某告诉尔等,尔等从今往后,不仅有同这些兵士一般的武器、盔甲,还会同这些正规军一般,接受同样的训练,甚至”那少年停顿了一会儿,再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之后,才继续说道:“你们之中的某些人,还会脱离奴隶的身份” “只要你们作战勇敢,肯于厮杀,严明军纪,某可以告诉你们,你们就可以脱离奴隶的身份,成为马家正式的兵士” 这番话后,萧天心中并无多少意外。毕竟,这种激励之法,他已经经历不少了。当初那个李堪,也是告诉自己,只要自己肯奋勇杀敌,那吃香的喝辣的,发几个美妞,都是不成问题的。可最后呢 最后是自己成了这里的俘虏 “可能尔等不屑,成为马家军,又有何用然否那某就来告诉尔等,马家军与其他诸侯军的不同之处” “第一,加入马家军后,尔等可以在这郡县之内,有座属于自己的房子,而本人,也会分到十亩田地” 什么 有房子,有田地 萧天感觉自己的心都开始颤抖了:要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成为贼寇,那就是因为他们根本没田地,没吃的而只要有了田地,有了吃的,那谁还会去抢去夺,去拿命换那一口吃的 更不要提,还有房子可以居住 “第二,加入马家军后,可以按照兵士等级,领取俸禄” 有钱拿 那个少年是不是疯了 “相信,尔等还不知道这兵士等级,但某可以简单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或者有一技之长,或者作战勇敢,或者指挥有术,或者有奇思妙想也就是说,只要你们可以为马家军日后的战无不胜做出一丝丝贡献,就会在评定上给予汝提升等级,而随着等级的提升,尔等享受的待遇也就是越丰厚,直至尔等当中有的人升到什长之后,就可以进入马家的军事学院参加培训,出来之后,就极有可能成为军官” “成为军官后,不仅尔等的俸禄会越来越高,田地越来越多,房子越来越大,赋税越来越少。并且,尔等日后的子女,也可以优先进入扶风郡的学堂或者医学馆内学习,假如尔等的儿子也要从军,那好,尔等享受的优惠待遇,就会翻倍,甚至,还是被列入优秀军属之家,享受全郡人的尊敬” “不要担心尔等的努力会白费,告诉尔等,只要尔等肯按照日后这一个月的训练课程训练,达到马家挑选兵士的标准后,尔等就是马家军当中的一员。自此之后,尔等的一切努力及贡献,会有专门人来统计收录。好吧,尔等可能会说,你们只会杀人,那某就来告诉尔等,日后尔等的杀敌人数,也会被记录在案,成为尔等的军功,只要军功够,便即刻提升等级” “不相信是吧尔等看某左侧的庞德,现在已然是讨贼将军,下辖一部,尔等问一问,他以前是什么出身”马超伸出左手,向庞德一指。 “某以前不过是刑骑营内的一介奴隶,少主慧眼识人,某随少主征战异族,军功显著,被少主封为讨贼将军”庞德是多么聪明的人,如此情况下,焉能不露出影帝本色 “某的右侧,丑哥黄渊,现为马家军的鹰扬将军,同样辖制一部,尔等问问,他又是什么出身”此时马超又伸出右手,向丑哥一指。 “某以前与令明一般,同是刑骑营的奴隶。少主眼光独到,让某随之征战看到没,这张脸,就是为了保护少主,而被敌军乱刀砍的那一战,老子身种数十刀,犹自酣战不退”丑哥也不是吃素的主儿,这谎话编的,比珍珠还真,而一旁的马超,他的脸倒是有些黑了。 “大,大人”萧天舔了舔因为激动而干涩的嘴唇,战栗的问道:“大人先前说道日后我们的子女当兵还允许结婚” 看到丑哥的高谈阔论被打断,马超心中高兴地不得了,笑着问道:“不成婚,你们从哪儿来的子女不成婚,你们的房子让谁住不成婚,那些田地让谁种不成婚,那些俸禄给谁花” “大人的意思是” “不错,马家军是职业军人,可以成婚,可以生子,可以享受到任何百姓享受到生活。并且,要比普通百姓更光荣,更有尊严和地位田地、房产、子女就学等方面,均可以凭尔等的兵士等级享受优惠,而且,尔等的那些俸禄,还可以藏起来,做些自家婆娘不知道的事情哦” “大人,大人,某愿参加马家军”萧天急了,这样的好事儿,去哪里找 而自他这番话之后,那些俘虏一个个都如得了红眼病的兔子一般,纷纷向前涌动,口中呼喝着:“大人,大人,收了小的吧” “小的力大无穷,可以开山劈石” “小的一身是胆,忠心耿耿啊” “小的头脑精明,可以出谋划策” “小的眼力极好,充当斥候是最好不过的啊” 马超傻了,这些贼兵,也太能了吧虽说知道自己这一番洗脑下去,会让这些贼兵心动,可想象当中,也不是这个样子啊 “都他娘的静一静”马超奋力让这些如吃了药一般的俘虏冷静下来,大声吼道:“只要尔等一个月后通过了测验,自然就是马家军里的一员” s:如今咋只剩下幕远峰一位大人包养了咩乃们都不要俺了吗 第一百零六章 马家军威武 “为使尔等坚信马家的承诺,今日在此,某就按照尔等近日的表现,挑选三位精兵,赐予他们一等兵的头衔” 最后一招,就是马超想到的立竿见影这一计。 马超早就料到,凭借自己超越多年的洗脑式演讲,这些俘虏定然会群情亢奋。但是莫要忘了,一个人的亢奋时期是有效的。一个月内苛酷的训练,那沉重的疲累感,足以将那亢奋给压制消磨下去。 马超可不想这样,他的目的,是让自己的手下永远处于一种蓬勃向上、甚至是盲目狂热信任马家的状态而不是让他们认为自己成了什么大汉官兵 所以,今天挑选出几位俘虏,直接任命他们为亲兵,让他们率先享受到马家兵制改革的优惠。如此,他们这些人平日与那些交好的俘虏闲聊时,自然是将自己的措施激励给带下去,而没有享受到这些优惠的俘虏,也便会得到持续不断的刺激,由此带动整个俘虏营的精壮顺利渡过那一个月的训练。 “萧天”这次,不用马超再宣读了,而是庞德拿了一片竹简,开始点名道。 “我,我,是我” “汝应该应到,其余废话不应多说,否则的话,某有权即刻削去汝一等兵的头衔”庞德此话一出,立时让这些俘虏感受到马家军严明军纪这一块,对马超所言的一切,更是信服了几分。 “到”这次萧天立刻挺起了胸脯,中气十足回答道。 “汝在劫掠扶风郡时,率先带领众下弃暗投明,且在看押期间,表现良好,还劝诱众人莫要哗变及试图逃跑。且本人多年充当斥候,骑术、探查均属一流,特赐予汝一等兵头衔,编入少主亲军” 萧天听完之后,猛然觉得胸中的那颗心快要跳了出来,无师自通喊了一句: “少主英明,马家军威武” 马超看到萧天居然还有这股机灵,不禁心生好感,点头对萧天笑了一下:“小伙子,好好干,我看好你哟” 而看到马超好意的萧天,更是激动的浑身乱颤。身边以前那些还跟萧天唱对台戏的家伙们,那眼神愤恨欲死,直拍着脑门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第一个投降,为什么闲得没事儿一心想要撺掇大伙儿闹事儿 “王虎子” “到”这王虎子不愧是条虎头虎脑的好汉,一身体格便知这家伙有使不完的力气。 “汝可力举三百石,乃军中猛士,现特应少主要求,赐予汝一等兵头衔,编入少主亲军” “谢少主少主英明,马家军威武”这憨汉子,也不是看起来那般不开窍嘛 “刘麻子” “到”这刘麻子的长相可就有些对不起大众了,尖嘴猴腮,一幅猥琐样儿。而熟知他的那些人,也都知道这刘麻子甚是滑溜,打起仗来也是出工不出力。众人可是疑惑,这少主为何要选这种人当亲兵 “据某调查,汝自十二岁便开始军旅生涯,直至现在参加大小战役不下百次。每次都是完好无损退下战场。此等技巧,少主甚是欣赏,现同样赐予汝一等兵头衔,编入少主亲军” “诺”相比起前两人,这刘麻子确实有些兴趣缺缺。 马超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特意打断了庞德一下,对刘麻子说道:“不要以为编入某的亲军,就会让你去拼死送命。某知晓汝的本事儿就是逃跑,就是保命。放心,某不但不会让汝去死,还要让众亲兵保护汝,由汝带领某等一起跑” “少主,您的意思是”刘麻子是个聪明人,听到马超这样说,心中大概也猜出一些什么来了。 “不错日后汝要是能把汝这手儿在战场上保命的本事儿整理成书后,某还要拿来在军事馆里当教材来培训,届时,某还要提升汝的等级” “少主英明,马家军威武啊”这下,刘麻子高兴了:有这样的主人,何愁自己不发达啊 随后,庞德又点了几个人名,这些人,不是身怀绝技,就是作战勇敢,要么就如萧天一般眼光特别好、头脑特别灵的家伙。当然,还有一些家伙将本事儿和聪明劲儿用在哗变和逃跑上的,却是榜上无名。 马超选用这几个人,第一就是告诉这些俘虏,有本事儿,汝就能上位;第二,就算没本事儿,只要对马家军忠诚,照样能上位 汝这些贼兵不是没有归属感,没有忠诚好讲那好,某就把你们用利、用义、用名、用情将你们绑在马家军的战车上,看尔等还舍不舍得跳下这战车,还想不想逃跑 “以下众人,散场后可去军需官韩枫大人处报到,由韩大人吩咐手下给予尔等亲卫服装、武器以及房产地址及田亩所在处。”说道这里,庞德诡异地笑了一下,毫无避讳的说道:“这期间为三日,而这三日之内,尔等是不用去黄将军那里报道的。若是尔等有本事儿,咱扶风郡那些俘虏当中,漂亮贤惠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可是不少” “大人的意思,我们是可以去抢一个来当媳妇儿”王虎子这家伙不知是不是真憨,居然一下这样问道。 “放肆身为少主亲兵,岂能做出如等之事”丑哥一脸狰狞,大踏步走到王虎子跟前,用他那魁梧的身躯,居高临下对着王虎子吼道:“庞将军的意思,是说尔等若是有本事儿,可找到一位愿意跟尔等过日子的好媳妇,某等俱会为尔等操办。但若是敢发生强抢、或是其他不耻手段使得那些姑娘受到一点伤害,那休怪马家军的铁律不认人” “某,某等知晓”这十人终于明白马家军与其他军队的不同了,加之这些人本也是穷苦人出身,一时之间,非但没有对丑哥的震喝有所反感,反而是泣泪谢恩:谁愿意当恶名昭彰的强盗,谁又愿意看到那些惊恐咒怨的眼神若不是逼得没法了,他们又怎么愿意将良善的本心丢掉,披上那罪恶的外衣 马超看得庞德与丑哥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已经将这场戏演得登峰造极,只等自己收尾后,就毫不客气地将压轴儿大话喊了出来: “尔等放心,加入马家军,前途一片光明” “前途光明马家军威武,少主英明”起先是这数十位亲兵带头呼喊。 “前途光明马家军威武,少主英明”随后,是场内所有的马家军一起应和。 “前途光明马家军威武,少主英明”最后,是整个校场内所有人,无论是俘虏,还是庞德、丑哥,甚至是马超,也一同嘶声呼喊 听着这响彻云霄的声响,马超听到了这些人心中最卑微、最由衷也是最真实的渴望。相信,有了这次的军事改革,日后的马家军,绝对是一支打不垮、压不烂、响当当的大汉第一强军 s:强烈感谢火星专门为俺打气另外,大伙儿谁能告诉俺一个好方法,让俺回归正常人类啊俺现在都是晚上不睡、白天不醒,一幅衰神德行啊如此这般,怎么能勾搭到妹纸 第一百零七章 古怪的训练 本来扶风郡的兵事,有募兵、编制、俘虏三大问题,马超今天这一番演讲之后,一下将这三项剪不断、理还乱的三件事儿合三为一,一并解决了。 俘虏中,大多都是青壮,约有一万余人。马超估计,一个月后,怎么着也能招收八千余人。如此一来,这募兵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这些贼兵大多是上过战场的,只要训练得当,要比那些新募的民兵要强太多了;而将这些俘虏都吸收入马家军里,那俘虏问题也就根本不存在了。至于说编制改革问题 若没有马超这划时代的改革,这些俘虏凭啥会这么热切加入马家军 不过,马超这一举措虽然看起来面面俱到,实施起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至少,在这校场之上,马超就已经被气得好几次想骂人了。原因是庞德、丑哥及马岱三人,对于马超所交代的练兵之法,有些摸不着头脑。 本来,编制好了部曲之后,庞德、丑哥及马岱三人还高兴了一天,毕竟,以后部队分开了,就凭日后战场上的军功来评定优劣。如此一来,孰强孰弱,日后自然能见个真章。 可三人这高兴劲儿刚过一天,便抓瞎了,恰好有赶上马超第一次巡视军营。所以,这刚将诶手新事物产生的不适应及难度,一下就全暴露在马超面前。 按照庞德、丑哥及马岱三人的想法,步兵便是要训练士兵们的个人武艺,骑兵就是要训练骑士们的马术。而他们自己以前当兵的时候,也就是奔着杀敌与保命这两条来的。而马岱这家伙更差,完全就想着把马家的枪法传给士兵,让士兵们自己去揣摩 但马超给的训练方式却首先要让士兵们练队列,先要站整齐,晓得方向,然后便是左转右转,前转后转,转得人七荤八素。 “少主,当兵的练这个干什么站得整齐又不能当饭吃,某等又不是朝廷的虎贲仪仗队,站这么漂亮干什么某等是要上阵杀敌立功的,要练武艺,武艺”丑哥挥舞着双臂,激动地冲马超大叫大嚷。 马超被气得甚至都懒得跟丑哥解释,因为他知道在这方面,是跟丑哥说也是说不清的。不过,他毕竟心中有气,最终还是从嘴里蹦出了一个字:“屁士兵最重要不是什么武艺,而是纪律一声令下,勇往直前,擂鼓则进、鸣金收兵,令行禁止,才是百战精兵。以前西凉铁骑就是当土匪当惯了,所以打仗都收不住腿儿的” 丑哥没有跟着马超参与那场草原大战的,可一边的当事者庞德却是理解马超意思了:冷兵器时代,若是没有纪律,那麾下的士兵完全就是一盘散沙。试想在战场上,武功通天又能怎样,千百杆长枪戳来戳去,千百柄长刀此起彼伏,便是神仙下凡,也给戳几个透明窟窿,砍个七零八落。当初在草原上,就是因为西凉铁骑没一丝纪律,当退的时候收勒不住,才会导致大量勇士陷入包围 马超结合草原上的惨痛经历,晓得了这个道理。所以,他上来让士兵练队列,为的,就是避免惨剧再度发生。 队列首要体现的便是纪律,日后训练到士兵们能形成下意识的反应,上了战场,长官一声令下,便自然做出相应的动作便是最基本的。 至于说到武艺,哼,有武艺当然是好的,没武艺也没关系,只要在战场上懂得听令挥刀刺枪就可。真正到了战场就会发现,哪怕不会什么武艺,也能杀死不少敌军 而假如说那种没纪律的武艺,那就随他去吧。届时陷入敌军的围攻,倒要看看你有没有刀枪不入的神功哼,老子的军队才不要什么武功高手,除非您是东方不败那一级别的。 解释完了之后,马超看丑哥那个样子,还是有些不懂。便也没再搭理他,提着鞭子就亲自上场了。 庞德的部曲里,新任的荡寇校尉马岱一脸委屈的站在队列的第一个。看到自己大兄脸色不善的走了过来,就知道自己这大兄是丝毫不会给自己一点面子的。立刻换了神情,挺胸抬头站好:若是当众被大兄打一鞭子,那自己就真没脸在这兵营混下去了 而马超看得马岱站得还挺像回事儿,就对他笑了一下,以示鼓励。结果,也该马岱倒霉,看到马超一笑,以为是有话要跟他说,便开口道:“大兄,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啪地一鞭子下去,马超就训示开了:“兵营之中,何人为汝大兄” “是长官”马岱猛然想起马超要求的回答,忍着疼大喊道:“不知长官有何指教” “没有,只是看汝站得挺好,对汝笑一笑而已” 顿时,马岱的那张脸一下就黑得给黑锅底一般,除了委屈之外,还是委屈 马超提着马鞭走来走去,看到哪个站歪了,便是一鞭子,哪个站得松松垮垮,又是一鞭子,先前还不当一回事的大兵们看到连马岱这位站得好、却因为答话错误就挨了一鞭子的倒霉鬼,终于知道了厉害,个个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倒是颇有点样子了。 一连练了十数天的站队列,这支由马上飞的西凉铁骑、和中规中矩的朝廷郡兵、以及乱七八槽羌民胡人组成的大军,终于站得有模有样了。这些天,马超天天在场,亲自监督,见取得如此成效后,便开始了练左右转,可怜这些大兵何曾听过这些口令,一开始便转得乱七八糟,不是你碰了我,便是我带了你,还不时两人来个面对面,于是鞭子便又毫不留情地落在了他们身上。 倒是庞德和丑哥这两货现在越来越有劲头儿,两人也提着鞭子,加入到了鞭打错者的行列中。只可惜,后来马超发现这点后,就直接把这两人也给扔进了站队列、练左右转的队伍当中。 这样一天天下来,可比以前在军中练武艺可累得太多,所有的大兵一下了训练场,三两下吃完饭,个个倒头便睡,军营中鼾声此起彼伏,直如雷霆。 这些大兵们,一个个都是从战场下拼下来的老兵,神马武艺、神马骑术的,基本上个个都有一手儿,所欠缺的,就是纪律性。所以马超才这么操练他们,也只有如此,才能渐渐建立马超在军中的威信。 而这些老兵们也没有一个闹意见或者反抗的,毕竟,马超订立的那些制度和规范,可是明明白白写出了以等级排名,按军功贡献奖赏的准则。谁能适应、谁就能上位,谁就能得到更多实实在在的奖励以及他人的尊重。 而由此,军队和个人的荣誉感,也渐渐在这些大头兵身上萌了芽,什么西凉兵、什么郡兵、什么羌人胡人之类的分化早就不知道到了哪里。 什么你跟着少主东征西讨两年 滚蛋 才一个二等兵,敢不向我这个只跟少主半年,就杀了五十余贼兵的一等兵敬礼老子立马削你,削完你还要去军部那里告状,告你藐视长官你要是敢组团揍我,我还去告你,让少主亲自来削你们一团 二十多天后,马超满意地对庞德和丑哥道:“现在有点模样了,不过,接下来的训练,尔等要更加注重纪律的训练。此外就可以修复武艺和体能的训练。三个月后,从这些当中跳出优秀的底层军官,形成编制,日后,汝二人就可以轻松不少了。” “谢少主指点”受了二十多天苦的庞德和丑哥感激涕零,巴不得赶紧将马超送走:这少主,太会折磨人了 s:谢琥珀大人的指点,但是您让俺大夏天去跑步那热浪,没跑两步就喘啊,有木有更轻松的办法萧天,您老的老日子还在后边呢,您以后就是见证马家军一步步辉煌的眼睛,好事儿,都在你身上。 第一百零八章 汉羌交易所 北地郡、新平郡、东羌部落交界处。 残阳如血,风沙弥天,这样该死的天气总是不时出现在这边荒沙城。 “呼噜噜” 沉重的战马响鼻声悠然响起,连绵起伏地山梁上,鬼魅般冒出一骑,骑士一身汉装、腰佩缳首刀,驾马处一支长枪,肩上斜挎一柄长弓,三五支羽箭从肩后探出,直刺长空。 若是从事斥候的萧天在场,定然一眼就能看出,此人也是一员极其优秀的斥候。 “吁” 骑士喝住战马,狼一样肃立在山梁上,犀利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山下。山下不远处,便是一处热闹无比的集市。往来羌人在这里叫卖毛皮、牲畜、真品药材、异域珠宝,汉族商人则从中原贩来丝稠、盐铁、茶叶等物与之交易。 这处商贸所,就是马超出兵草原之时,令孟达拿出扶风郡资金筹建的交易所。但后来因为扶风郡经历李堪程银之乱,马超急调孟达回扶风主持政务,所以,这处交易所的兴建就被搁置了下去。 可不曾想,孟达不在的日子里,东羌那些羌民、新平郡郡民以及北地郡的刘氏竟然主动将剩余的工程完工,并在这里广开互市,相互交易,初期的资本经济在此自动缓慢萌芽,边境集镇居然迅速繁荣起来。 集市上,一名羌人左顾右盼,若无其事的将披在身上的虎皮卸了下来,凌空挥了三下,高声叫卖起来:“虎皮,上好的虎皮,要买趁早哎” 那些汉民看到那虎皮确实不错,不一会儿便在那羌民面前凑了一堆儿。可当看到这羌人没有固定的摊位后,纷纷摇摇头又走了。 那羌民甚是疑惑,原以为自己费力打来的虎皮能卖得一个好价钱,再在此给自家婆娘和儿子买些汉人那些新鲜事物,可不想,那些汉人居然看得人多,卖得人少。这就让那汉子纳闷了,趁着身边没什么买家,赶紧找了一个有摊位的羌人询问了一番。 原来,这个地方已经经营了有一个多月,起先是汉人缺斤短两、坑蒙拐骗,闹得羌民差点率兵来扫荡了这个交易所。后来羌民也学会了以次充好、以假充真,弄得北地及新平两郡的郡兵又差点端了这老窝儿。 无奈,双方都惧怕扶风郡马家的威势,最后由马家的大公子马超给出了一个主意,建立了一个由汉人、羌人共同组成的商会,对在交易所当中发生的贸易纠纷进行裁决。小事儿直接裁断,大事若是上升到有人胆敢故意损害交易所的良好正常贸易,那就要接受新平郡、北地郡以及东羌部落的集体讨伐,甚至,马家大公子还放出豪言,三万西凉铁骑枕戈待旦,随时会帮助商会征剿不法商贩。 这西凉,谁有本事儿去招惹三郡两族的联盟所以,后来那些有信誉的商贩,逐渐也都各自以主家的名分,在这里摆上了固定的摊位:例如白马羌仲坚首领的白马摊、青衣羌日谷得基的青衣摊,北地郡的刘氏摊、傅家摊等等。 而对于这种只是偶尔来买卖的羌人,便可直接去商会贩卖,若是嫌价格不公平,也可直接去找那些需要的摊位那里贩卖,那些摊位既出售物品,也负责收购。而似他这种自主叫卖的,一看就是没啥信誉的,众人自然不愿从他手里购买。 那羌人恍然大悟,即刻便去商会一趟。值得高兴的是,那商会给的价格也合适,羌人懒得多跑,便直接卖给了商会。随后他也学聪明了,直接找那些挂着名号的摊位,买了些汉人的衣物、粮食,以及孩儿玩得木马、木剑,就乐呵呵的扛着离去了。 山梁上,那名汉服骑士看到那羌人的所有行动,霎时目光一冷,拨马离去,迅速隐入了山梁后面。 半个时辰之后,山梁上再次鬼魅般冒出一位衣甲鲜明汉服骑士,他身边先前那位斥候悄声说着:“将军,这交易所早已经营多时,资产甚是丰饶,若是抢了这一笔,不但可以补充我们的粮草,而且还可以大赚一笔。” 可怜的斥候,他只能从那交易所的规模和羌人的行为上看到这交易所经营得很是繁华,却想不出这交易所为何才能经营得如此顺利畅通。 而那衣甲鲜明的将军似乎也不是善于思考的家伙,听到那斥候如此汇报,锋利的大刀赫然提在手上,便往前重重一挥。之后,那将军身后如影子般冒出了一批骑兵,皆手擎长枪,锋利的枪刃映着西斜的残阳腾起一片耀眼的寒芒。 “号呜呜呜” 设在集市外的瞭望塔上,眼尖的驻守官军第一时间发现了山梁上的骑兵,立即吹号示警,一时间低沉嘹亮的号角响彻长空。 “咻” 一支羽箭掠空射至,冰冷的射穿了示警官军的咽喉。 “呃” 官军发出半声惨叫,从瞭望塔上一头栽落下来,低沉苍凉的号角声嘎然而止。 “贼寇来了贼寇杀过来了”一眼尖的商贩大喊:“妈的,要是让老子知道是哪个部落断了老子的财路,老子一定让首领灭了这帮王八蛋” 而与他紧邻的刘氏摊位里的一个伙计也气愤不过:“你们这些羌人,就是蛮横无理、不讲信誉,这个交易所让你们赚了多少钱粮,还不知足” 那羌人汉子一下颓靡下来,不过一会儿之后就暴跳如雷喊道:“放你娘的狗屁,你睁开狗眼瞧瞧,那是我们羌人的部队那是你们这些奸诈的汉人使得毒计” 那伙计伸眼一瞧,果然看到那股贼兵全都是汉人的装束,立马有些说不起话来。口中小声嘀咕着:“哪些不开眼的家伙,居然敢惹毛西凉马家” 这个时候,摊位的掌柜才着了急,啪得给了那伙计一巴掌:“甭管是汉人还是羌人,这次敢劫掠商贸所,那他就活不了多久了你小子还不快点,速去通知郡守大人” 而那羌人听完之后,也是一凛,货品也不要了,立即牵马向着北方奔驰而去:“妈的老子不让首领灭了你们这群王八蛋,老子以后就是汉人” 直至这个时候,集市上中心的居民和商人才终于回过神来,不知是谁率先喊叫起来。霎时间,整个集市便炸了锅,惊惶失措地人们争相逃命、狼奔豕突,摊贩倾倒、茶肆酒桌掀翻在地,物资和财货散落无算,整个集市已然一片狼藉 s:药一大人又来了哈,来就来嘛,还送礼。这让人家怎么好意思嘛下次来,记得多送点哈无耻至极的奸笑, 第一百零九章 劫掠! “孩儿们,随某冲,劫了这个交易所,以后大家都吃香的喝辣的”候选此时很是得意,自己从河东拉拢数千部众造反后,一直在河东过得有声有色。 后来那大批的黄巾军逃入河东后,领先那个褚飞燕甚是厉害,逼得候选只能放弃河东地盘,转逃至冯翊郡,恰逢此时关东诸侯与董卓大战,那些溃兵、逃兵被他收拢不少。部队没有减弱,相反却壮大了起来。 而候选觉得关西的董卓与关东那些大佬打仗,自己这小虾米说不定啥时候就被两家的任何一家给灭了。于是兜兜转转,最后居然来到了凉州新平郡。 赶巧自己又没了粮草,与那郡守借粮不得,自己就干脆攻下了新平郡。之后一不做二不休,看到边境居然有一处交易所甚至繁华,就动了劫掠交易所的心思。 而此时,看到那交易所果然如斥候所说,那货品财物甚是丰饶,候选便更加兴奋,催马第一个奔驰在前,力争自己要第一个砍死那些胆敢反抗他的贱民。 候选从山梁上疾冲而下后,他身后的贼众也不甘示弱。沉重的马蹄叩击在干燥坚硬的土地上,霎时腾起滚滚烟尘,漫天飞扬地烟尘中,无数骑兵从山梁后面漫卷而出,潮水般淹向山下地集市 从山梁到集市,不过数百步距离,骑兵冲锋霎时便至。 “关上辕门填装弩箭” “举烽火,向附近兵营求援” 驻守在集市入口处的数十名官军在小校的率领下迅速关闭辕门,燃起烽火,准备迎战。 不错,毕竟是汉羌第一次交流贸易,必要的防护措施还是做了不少的。可是这一个月后,交易所发展甚是良好,使得这些驻守的官军显得有些多余。羌人部落率先退去了驻守部队,只留北地郡郡守留下的这几十人。 而这伙贼寇却足有上万骑之多,这些驻守的官兵根本不是对手,但他们也没有退路:他们的身家性命已经和集市绑在一起,一旦集市被攻破,财货遭劫掠,那郡守大人的律法饶不了他们 既然左右都是死,何不索性和这些贼寇野种拼个你死我活 “轰隆隆” 贼寇骑兵潮水般涌来,马背上,那些贼寇狰狞的嘴脸已经清晰可见 “放” “唆唆唆” 小校一声令下,数十支弩箭闪电般射出。 “啊” “哇呀” “啊啦啦” 凄厉的惨叫声中,数十骑贼寇骑兵从马背上栽落下来,跌落尘埃,并迅速被后续的骑兵踩成了肉泥。但官军这种程度的伤害根本不足以阻止大群贼寇骑兵的冲锋,狂潮般奔涌而前的骑阵霎时便冲到了集市近乎简陋地栅栏前 “轰轰轰” “唏律律” 剧烈的撞击声以及战马的惨嘶声霎时响彻云霄,简陋的栅栏在贼寇骑兵狂暴的冲撞下轰然倒塌。也有不少贼寇骑兵被栅栏前放置的鹿角伤到,不是倒地被踩成肉泥,就是被锋利地木桩贯穿了身体 官军小校怒发冲冠,目露狰狞之色,将手中长刀一横,厉声喝道:“弟兄们,郡守大人千辛万苦才保得这交易所繁荣,也养活了咱北地郡的百姓,这些狗娘养的的贼寇,把一切都给毁了,咱和这些狗日的拼了” “拼了” 数十名官军狼嚎响应,各自挥舞着兵器誓死追随官军小校身后,迎向汹涌而来的贼寇骑阵,也有十数名悍不畏死的流民商贩,手执利器,追随官军之后。 不错,那小校说得不错,这个交易所,不仅让整个东羌部落受益,也让北地郡的郡民获得了不少财富,更重要的是,这个交易所的建立,使得北地郡从此再也不会受到羌人的劫掠。而这些汉人贼寇不知天高地厚,一下毁了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怎能不让这些官军百姓气愤 “挲挲挲” 可惜,他们人数毕竟太少了。寒光闪耀,数十柄锋利的长枪同时直刺而出,数十名官军以及十数名流民霎时便被滚滚铁骑所淹没,就像一枚小石子投进了汹涌的大河,虽然也溅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可就一眨眼的功夫,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蓬” 贼寇肆虐,来之不易的和平就被一场毫无征兆的劫掠毁于一旦。汹涌的铁蹄狠狠的践踏过燃烧的篝火,溅起漫天火星。数支燃烧的材火在空中翻翻滚滚的掉落,恰好有掉在干草堆里,干燥的茅草堆腾地燃烧起来,火光闪烁中,贼寇骑兵四散开来,开始残忍的杀戳、劫掠,手无寸铁地商人和流民纷纷哀嚎着倒在血泊之中 这一刻,汉人与羌人的血,倒是混在了一起,同样是鲜红的颜色。 “不不要” 一名长相姣好的妇人从屋里奔走而出,发足狂奔,形容凄惶 “哈哈哈” 一名贼众大汉袒胸露腹,满脸淫笑着从屋里追将出来,两步追上那妇人,将她整个横转过来扛在肩上,伸手在妇人滚圆丰满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仰天再度发出一声惬意的大笑,笑声里充满了得意和嚣张 “爷爷” 一名垂髫童子从草堆里钻了出来,哭喊着奔到一名老者身边,拼命摇晃着老者血肉模糊的身体,想把老人摇醒,可老人已经永远不可能醒转了,就在片刻之前,在老人刚刚将孙子藏进草堆之后,一名贼寇骑兵拍马杀到,锋利的长刀无情地挑开了他的腹部 而那童子的哭喊声吸引了另一名贼恐骑兵的注意,霎时拍马疾驰而至。 “挲” 耀眼的寒光掠过,童子地哭喊声嘎然而止,幼弱地身躯软绵绵的瘫倒下来,贴着老人的身躯倒在血泊之中 “老子和你们这群狗杂种拼了” 一名羌族壮汉扛起一截木桩,将一名贼寇骑兵从马背上狠狠扫落,正欲补上一棍砸碎那名骑兵的脑袋,可就在那一刹那,两柄锋利的长枪同时刺入他的后背,疾驰的战马驱动长枪狠狠刺透壮汉雄伟的身躯,血光崩溅中,壮汉地身体猛地打了转,颓然倒地,殷红的血液从他的身下汩汩涌出,明亮犀利的眼神顷刻间黯淡下去 而就在此时,交易所的北方,滚滚尘烟荡起,震耳欲聋如闷雷声的马蹄声再度响起。无数羌族装扮的汉子们一脸仇视愤怒的神情,似乎要将胯下的战马催死,急速正向这交易所冲来 “狗日的这些羌人怎么来的这么快”候选大惊,立即呼喝聚拢那些本已经散开的贼众,准备迎敌。 可看着看着,候选就看出不对劲了:“他妈的这是端了羌族人的老窝怎么来了不下七八万羌族人” “快撤,快撤狗日的,还想活命的,就赶紧跟老子跑”候选最佩服的就是他这小心谨慎的判断,也就是这种本事儿,使得他在冯翊郡没有被关西、关东两只大鳄给吞掉。 “将军,不好了,那北地郡也派出了郡兵,正向我们这里赶来”一名亲卫似是刚从南边过来,此时看到候选,慌不急将南方的情况向候选汇报,神情当中有掩饰不住的焦急恐惧。 “他娘的,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候选很纳闷,什么时候汉人跟羌人尿到一壶了,不过,他还是立刻嘶吼道:“赶紧回新平郡,那里有城墙岗楼,敌人是攻不破的” 第一百一十章 汉羌第一次合作 当羌民将交易所被劫的消息带到白马羌大帐中时,仲坚正在惬意得数着那些黄金,而对于马超他这个大侄子的主意,他实在太举双脚赞成了。 一来,按照马超的说法,仲坚是这个交易所商会的股东,虽然要裁决一些贸易纠纷,但其实仲坚根本不用操什么心,那些汉族的官员倒是挺能干的,仲坚一般就是看看他们偏袒汉人没有。事实上,这一个多月来,这些官员,还真没有偏袒过任何人。 二来,他既然是交易所商会的股东,那就是说,他本身是领着工资的。商会的那些管理收入,虽然不多,但不干什么事儿就还有钱,这种美事儿,仲坚才不会不做。而另一方面,他本身还经营着摊位,这一来一去,买进卖出,外加西羌、胡人、月氏等那伙子商人还要从他这里买摊位牌才能进行交易仲坚算了一下,这一月以来的收入,居然比抢劫还丰厚。 所以,当他听到有了断了他财路的时候,仲坚立马跳了起来,一身匪气自然展露出来,大喝道:“哪个兔崽子活腻了” 就连仲坚那位正在细细抚摸着汉朝那些精美丝绸的夫人,也是气得猛然拍起了桌子,娇喝道:“老娘的财路也敢断你们汉人有话,断人财路不亚于杀人父母,咱爹娘都被人杀了,你这怂包还等什么赶快点起儿郎给老娘杀回去啊” 仲坚一听是这个理,也不管到底是谁劫掠了交易所,立马就跑了出去,点起人马就欲奔着交易所杀过去。可还没待他出发,就看到日谷得基、浑图、日渥不基,还有平时挺随和的多塔木,以及刚当了黑水羌首领没两个月的戈多,就率领着手下健儿飞奔而来。 “那个王八蛋瞎了眼,敢去交易所里抢劫”日谷得基看到仲坚模样,也知道是要去讨伐去的,就呼喝道:“仲坚,汝知道是何人干的” 仲坚知道,这些人同自己一样,也是靠着那交易所赚得钵满盆溢。如今赶着去报仇解恨的,不由得心神大快喊道:“管他娘是谁干的,这次就是天王老子,也得让他们把吃进去的给吐出来” “不行,还有咱们那些商人的损失,还有那些儿郎的性命”多塔木在这群人当中,更是一个成功会盘算的商人。 “对,他娘的,这次老子先要拔得他们连一根毛都不剩,在砍了这群王八蛋”浑图虽然老迈一些,但火气却是越发大了。 可浑图也不想想,拔了人家的毛,再砍了人家,还不如直接砍死人家方便许多 不得不说,这些平时彪悍野蛮的首领们,这次在被真正触怒后,全然如疯了一般,率领着手下七八万健儿,如脱了缰的野狗一般,急速向着那交易所奔去。 而北地郡的郡守府内,郡守大人游楚本来正优哉游哉审阅着这个月的收入状况。 而听到属下的急报之后,一向懒散不羁的游楚大人,此番却如疯了一般,大喊起来:“汝说甚交易所被贼寇劫掠” “然郡守大人,速速发兵救援啊”那商贩浑身浴血,看来从那里逃得性命,也是侥幸居多。 “那些驻守官军呢”游楚这下才真的认真起来,不过,事情愈是紧急,他却愈是冷静,颇有处变不惊的风范:“那些人生死早跟交易所绑在了一起,父母妻儿以及生活来源全在交易所。哎是游某不慎,使得他们枉送了性命。” 游楚果然是位能人,只需思考片刻,便已经猜出了那些官军的命运。 “大人,此时不是感伤之时,当务之急,便是速速发兵救援,若是有迟,那引来羌人震怒,则马家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汉羌和平局面就会毁于一旦,而马家与羌人的怒火,可不是我们小小北地郡能承受得了的”游楚座下,一位青年文士即刻建议,看样子,对交易所被劫之事分析得倒很是透彻。 “彦才所言有理,着令郡兵速速集合,本郡守要亲自去征讨那些贼寇”游楚几乎未加思考,便即刻下令道。 彦才,是傅干的表字。而先前谏言这位,正着令丑哥要找的傅干。因为傅干已经在北地郡当值,自然不会在傅家居住,而丑哥自然也不会调查郡守府,由此,傅干才免去了被绑架到扶风郡的灾难 “君子不立于危墙,郡守大人安危身系一郡,怎可亲自领兵涉险”傅干此时听得游楚要亲自领兵,急切劝阻道。 “汝有所不知,若不是某亲自前去,又怎能熄了那些羌人的怒火”游楚摇了摇头,虽然他今年也不过二十七八年纪,但虑事方面,的确要比二十出头儿的傅干要全面一些。 “这次受损的主要是刘家及傅家,郡守大人不得不考虑一下他们的态度”看得游楚便欲出兵,傅干又急忙说道。 游楚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又快步走开,身后傅干却听到游楚的声音:“商贩说贼寇足有两万余人,某一万郡兵的确可能剿灭不利,那刘家及傅家要是也欲一同前往,就随某一并前去” 汉末的世家大阀,并不是只是田产富庶、声名在外而已,在这个大乱的年代,他们这些大户早就转变成了一方豪强,府内有私兵僮客数千,自然是很正常的事。而一般遇到此类事情,其家主也会动用自己的势力,前去捍卫他们的利益。 “杀” 仲坚大吼一声,眼中看到此时交易所的战火,脸上更是冷漠如冰,急速催动胯下的战马,便欲狠狠刺入贼兵骑阵的侧方。 “杀” 日谷得基与仲坚不同,他此时须发皆张,看起来像一头被惹怒的狮子,嫌手中大刀不够长,立马狠命扔向一名还在抢掠的贼兵。那贼兵此时浑身装满了财物,又岂能躲开只听扑得一声,大刀狠狠削掉了他一大片皮肉,差点连整个臂膀都给带下来 “杀” 此时,他们身后那七八万羌族健儿轰然回应,声如炸雷,数万只铁蹄搅起漫天碎屑,如滚滚铁流瞬时越过了两人继续往前冲刺,最前面的一排骑兵将手中的弯刀握紧了一丝,几百支锋利的兵刃寒光便刺碎了那荒凉的黄沙,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森林。 而后几排羌族骑兵则将弓箭拉满弦,锋利的冷辉令天空的灰暗都为之消退。 贼寇的军阵根本没有抗衡的勇气,一下便开始骚动起来,而那些胆小的,更是扔了手中的财物四散而逃。候选策马来回奔走,大声喝斥着,试图控制住颓势,但他的努力是徒劳的,更多的人开始慌不择路的乱跑,只求逃得一条性命。 “蠢货都是蠢货,跟着老子跑,到了新平郡当中,没人敢攻打我们”候选大声吼道,在冯翊郡呆过一段时间的候选,多多少少听了点朝廷军队的事儿,眼珠子一转,便呼喝道:“北地郡郡兵不能攻打新平郡,否则就是造反;羌人若是来攻打新平郡,那朝廷就会发兵来救我们这些汉人的” 其实候选完全是忽悠众人,但他说得也不算全错。毕竟,董卓对羌人一向是采取屠杀政策的。若是真有可能得知羌人又要大举攻掠汉地,说不定无奈也会派兵征讨。但问题是,候选有没有可能让朝廷知道这事儿。至于说北地郡那方面,他说得倒是不完全错,游楚若是没有朝廷圣旨便私自攻打朝廷郡县,是几乎就等于造反了。 可是,那些贼寇哪里知道候选说得对不对,只觉得此刻能有个活命的机会,就完全不管不顾了,完全如一只只野狗,拼了命跟着候选跑。 游楚看着那些贼寇向着西南方突围,竟气得捶了一下大腿,恨声说道:“贼子倒是有些精明”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有人能打! 七八万羌族大军,与游楚那一万郡兵及刘家、傅家五千私兵汇合到一起,如疯了一般死死咬着候选的贼兵,那那些逃不及的贼兵,便如被蚁群淹没的可怜臭虫,瞬间就被万匹战马踏成了肉泥。 一路上,汉羌联军几乎狂追了三百多里,直至游楚眼睁睁看着新平郡城门关上后,才不甘地大骂了一声:“狗日的” 仲坚、日谷得基等羌族首领看到这堂堂的郡守大人也爆出粗口,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之后他们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因为,这些羌人立刻就开始准备攻城,可是游楚死命拉住这些羌族首领,几乎是带着哭腔求道:“众位首领,不可攻城啊” “为何这些贼寇又不是大汉官军,还劫掠了某等的交易所。汝该不会是包庇他们吧”仲坚第一个就跳出来了,在他看来,那群狗崽子们,就是被宰上几百遍都不够 “哎尔等有所不知,某不是包庇这群贼寇,而是为了汉羌和平大业啊”游楚气得都不知道如何解释,可他却又没有办法,只得先稳住这些首领们。 “我看你就是包庇这些贼寇,说不定,这些贼寇,就是你派来的”日谷得基不会经营,但他聪明,雇用了不少汉人为他打点。所以这场劫掠,损失最大的,就是他了。此时你让他不攻城,那简直比让他绝育还难受 “放屁某在交易所也占了一成干股,某闲得没事儿了,自己抢自己玩儿”凉州这个地界,哪有那些正统的官员相反,游楚这一身匪气的大汉极品能臣,才能在这里混得开。 “不要吵了”浑图的先零羌虽然势力不大,但胜在浑图威望高,猛然以年纪来压一压人,还是能让这些人服气的:“游大人跟我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老头子倒是觉得游大人是位好官儿。这次不让我们攻城,定然有他的打算。” 众人听得浑图呼喝,再加上游楚平时与这些首领喝酒吃肉,倒也有些交情,纷纷觉得游楚的确是有苦难言。但心中那口恶气,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消解的。 “谢浑图老爷子仗义执言了。”游楚抹了抹汗,真觉得自己亲自是来对了,否则,这东羌所有部落,七八万羌兵攻略汉地,若是让朝廷知道了,那还了得 “游大人,我们信得过你,可以暂时不攻城,但你若是不说出缘由来,休怪我们羌人不讲道理”多塔木倒还算明智,一下就说出了重点。 而游楚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干脆就实话实说:“你们现在要是攻了城,那朝廷绝对要出兵征讨。马将军和小将军辛辛苦苦建立的汉羌局面,就会因这些狗娘养的孙子给毁了。尔等手下的儿郎,还有某郡下的百姓,日后可又要遭受战火的荼毒” “那你去攻不就得了”戈多首领心眼活儿,比以前那位那阎行给砍了脑袋的戈里不一样。此时,他这一句话,算是彻底将游楚架在火上烤了。 “我他娘的也想攻啊”游楚此时大喊一声,情真意切,何况他后面还加了一句:“那群狗娘养的,把某一个月的货物全给毁了,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众人一听,均是感同身受:这群贼寇,毁了咱们的财路,就是狗娘养的 “那就攻啊,攻不下来,我们穿上汉服,冒充汉人去攻”仲坚这货就是聪明,鱼目混珠的点子也能想出来。 “某也不能攻”游楚说出这番话,立时就看到那些首领们的脸色有些不对,赶紧解释道:“这新平郡是大汉郡县,某一个北地郡的郡守,平白无故去攻打新平郡,摆明了就是要造反嘛。这也是为何某得知新平郡被攻陷,却也没有出兵的原因。” “怎么回事儿你这大官儿为朝廷夺下被贼寇攻陷的郡县,难道还有罪了”浑图不解,这汉人,就是弯弯绕绕太多,什么体制礼仪的,弄得他们这些羌人根本理解不了。 “老爷子,某也解释不清,不过,您硬是这样理解的话,也就是这个意思。”游楚与这些首领交往数几回,哪里会傻不啦叽去跟他们解释什么大汉律法、下不暨越这些东西。 “哎羌人不能攻,汉人也不能攻。”日谷得基气得将新换的兵器扔在地上,恨声说道:“难道就便宜这群狗娘养的了” “这倒也不是”说道这里,游楚才神秘笑了一下,缓缓的说道:“平西将军马腾,辖制扶风郡,但莫要忘了,他这平西将军,本身就有平定凉州、镇抚一方的职责” 听到这些,众首领的眼睛都亮了:对啊,马腾那人,好汉子 何况,这些人羌人首领,多多少少都是跟马腾交好的。尤其是仲坚及日谷得基,更是跟马腾关系匪浅。 “某这就派人,让马腾来攻打新平郡”仲坚此时赶紧说道。 “老子也不回去了,打不下来,老子替他打”日谷得基也气呼呼说道。 众位首领也纷纷如此表示,游楚无奈,只得劝道:“诸位还是回去吧,这粮草消耗不谈,就说那些东羌部落,可是眼睁睁看着你们占据着那块宝地,若是一直在这里耗着,那被他们钻了空子怎么办” 众人也不是傻子,均知晓游楚的意思:就算不攻城,这七八万羌兵好几日围困新平郡,那跟侵扰汉地性质一模一样。游楚大人心思缜密,给众人面子,不过是不愿说出来罢了。 再说了,游楚大人说得也有道理:东羌那些人,对他们迁徙之事,一直耿耿于怀,恨不得夺了那块风水宝地。而这里嘛,马腾手下三万西凉铁骑,攻打一个新平郡,还不是手到擒来 由此,众人无奈,只得率兵退去。可正要返回之时,游楚却又说道:“诸位莫急,还要诸位陪游某演出戏,省得城中贼寇得知诸位退去,出城突围,某手下这一万郡兵,可不见得能阻挡得住” 众人眼睛一亮,均觉得这位游楚大人做事思虑全面,对羌族也够义气,是个好官儿 “来人,搭建帐篷,我们就陪游大人好好演一出戏,吓吓这群狗娘养的的也解气”仲坚聪明,一下就明白了游楚的用意,第一个响应道。 而其他首领,也纷纷点头同意。 这一次汉羌同力,虽说交易所那边损失不小,但这汉羌之间的友谊,倒是越发深厚了。也不知远在扶风的马超知晓这些,会不会老怀欣慰 s:幕远峰大人最近越来越神勇了,萧天也能给力嗯,透露一下剧情,攻破新平郡,你可是功臣哦。 第一百一十二章 出兵新平! 正在军营里看着那些大兵们负重奔跑、俯卧撑、骑术奔驰、军阵对演等训练时,嘴角是扯着一抹欣喜情绪的。 这些西凉铁骑,虽然并不是披着铁甲的重骑兵,但西凉铁骑纵横大汉,是因为他们具有钢铁般的意志,无坚不摧的突击以及手中那一支支令人望而生畏的铁枪。他们悍然不惧的作战风格,完全将骑兵的所有缺点给掩盖下去 但马超并不满足于此,他要的,一支作战勇悍、纪律严明的铁血雄师 而有了这一个多月的训练,那些纪律已经逐渐融入到这些悍然无惧的血液当中,使得西凉铁骑成为了无坚不摧、进退有据的铁军 更值得高兴的是,那些新招收的俘虏,其中大多也有骑术精湛的骑士,训练一下之后补充入西凉铁骑,那到了战场,在老兵气血的带动下,他们丝毫不比任何一位西凉铁骑差毕竟,技艺经验他们早就有过,所欠缺的,就是有认同感带来的勇气 如今的西凉铁骑,编制有二万五千余人,步兵由以前的郡兵及俘虏新编而成有一万五千余人。对于骑兵与步兵比例,马超心中还是有些膈应的,因为骑兵的消耗,大抵相当于步兵消耗的三倍以上。但是,若是说让马超放弃西凉铁骑,那也是绝不可能的。 只能委屈一下可怜的扶风郡财务大臣孟达了现在马超看到孟达哭穷,自己的心也同时跟着抽抽儿疼。 随后,杨阜快步找到了马超,对马超说道:“少主,两件事,需要临时举行一下军议。” “何事”马超有些惊讶,毕竟,现在韩遂让他给揍得已经有些无力了,而扶风郡一片大好光景。能够让扶风郡第一秘书的杨阜说出举行军议的事儿可不多啊,何况还是两件 “韩遂来信,以及,新平郡被贼寇攻陷” 马超回头,脸上先是凝重,进而却露出一抹微笑:“这都是好事儿啊” 议事厅内,众人早已就座。马超上来也不客气,开门见山问道:“说说,诸位认为该如何” “少主,新平郡之事,我们是必须去平叛的,不说主公本身就有镇抚一方的职责,就说目前我军的消耗及影响力,也促使我们不能只偏安一个扶风郡。此时新平郡失陷,正是我们马家再收一郡的大好时机。”孟达第一个开口说道。他知晓,新平郡虽然不在司隶范围,但多年经营,郡县也算富庶,可以用来稍加缓解一下扶风郡的压力。 “然”张既也点头同意,说出了他的理由:“少主的新政内容当中,有将无主之田充公,并发给有功士兵及流民的措施。然扶风郡无主之田并不多,更多的荒地,却是在扶风郡与新平郡交界之处。那里因为常年受羌族劫掠,导致大好良田荒芜。若是少主此次攻下新平郡,那我们就会一下多获得数之不尽的荒地。对于新政的开战,提供良好的基础。” “确实如此,少主。”庞德目前作为将士里的第一人,也开口说道:“士兵近些时日全部用来操练,已初见成果,但若不是送上战场上试验一番,某总觉得欠缺了一些什么。” 三人出言完毕之后,众人也纷纷发表意见,俱是对出兵新平郡持赞成态度:一来又不是打不过,二来是现实情况决定,马家的确需要一次小小的扩展了。 “出兵之事,便依众人所言,明日出兵。”马超也想打仗:自己大病初愈,感觉武艺又有所精进,更重要的是,他那次在城墙上领悟了统御之心,对那种感觉还是似幻似真的,急需一场战争去验证一番。 “那韩遂之事”杨阜看得众人已将出兵之事商讨完毕,便将第二件事儿说了出来。 “不用讨论了,让他等着就行。” 这话不是马超说的,而是在议事厅最末处传来的。马超伸头一看,有些乐了:是法正。 “孝直何出此言”上次说漏嘴之后,马超也不跟法正解释他是怎么知道法正表字的。反正之后就一直这样称呼法正,其原因嘛,主要是让这些谋臣将士不要小瞧法正。 事实上,这里的诸人,早就不敢以年纪来评论一个人的才能:少主您今年也不过十五岁,却领导着我们闹革命不论是政事改革还是军事编制,还有那啥科技发明,抑或还是那下九流的绑架您比我们可都厉害多了啊 法正也明白马超的苦心的,但对他这一点却是丝毫不领情的。骄傲的他,自然会通过自己的能力来寻找到自己的位置:“韩遂只手通天,早先就能在马家渗入探子,此时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新平郡陷落的时候来了这封信,诸公不觉得有些太是时候了吗” “难道说,新平郡陷落又是韩遂搞得鬼”丑哥的思维总是与众不同,此时猛然说出,倒也让众人有些迷糊。 李堪、程银之事,让众人对韩遂的认识上升了一个高度。此时韩英、阎行均在马超手中,韩遂不可能明目张胆再来攻打马家。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借刀杀人了。 “不可能,”杨阜上来打消了这个可能,摇摇手说道:“这招甚是凶险,若是我们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均可以杀掉韩遂女儿和爱将,这无疑会结下不死不休的大仇。韩遂如斯小心的人,决不可冒这种风险。” “如此说来,韩遂只是恰逢其会罢了。但他这封信,也来得太过凑巧了吧”马超疑虑道,他不明白,政治军事博弈,居然有时候一封信到来的时间都是战场。 马超瞅了一眼贾诩,希望这只老狐狸给解释一番。可那老狐狸只是眨了眨眼,根本没有说话的兴趣。 “韩遂此举,不过是一种试探罢了。”法正看得众人均默然无语,便出声说道:“少主太过高看韩遂了。” “唔,此话何意” “自铁羌盟由韩遂继任盟主之时,老主公就拉出了三万西凉铁骑与韩遂分庭抗礼,后少主北征草原,计破李、程,又抓了韩遂的女儿及爱将。想来这一年内,西凉诸人均已看到韩遂没落、马家崛起之势。”法正笑了笑,可能是对自己无意拍了马超的马屁而哂笑,但无奈这也是事实:“韩遂来信,不仅是要赎回女儿爱将,更有可能,是要确定一个雍凉二州的势力范围,与我们求和。也就是说,这次恰逢其会,是韩遂想看看我们真正的实力罢了” 法正这一解释,马超立时就明白了:这就相当于黑涩会分地盘一样,以前马腾是人家韩遂手下的小弟,后来出来单飞了,翅膀也越来越硬。老大管不了了,只能看看这小子到底有能多折腾,好在心里给自己一个底线。看看要给这个小弟多少面子,多少地盘一样。 由此想通之后,马超精神大振:“除贾诩、张既、孟达三人镇守扶风郡外,其余诸人,点齐兵马,明日,随某出兵新平,力要干脆利落解决新平郡,给韩遂一个姿态瞧瞧” “诺”众人抱拳行礼,声势震天,精神雀跃 第一百一十三章 豪赌! “我最讨厌你们这帮打劫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马超想到某部电影的台词,一颗纯洁的心便隐隐作痛。没办法,乱世当中,许多人只是为了存活而努力挣扎,又何曾能弄出一番极具技术含量的打劫事件 原本,交易所被劫,在马超看来,不过是那些贼匪导演得一场事故罢了。可当马超率领着大军赶到交易所时,整个集市已成一片断残壁,虽然已经过了三天之久,但空气里仍是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以及尸体烧焦之后的焦臭味,横七竖八的尸体倒横一地,有汉人也有羌人,甚至还有胡人、西域人 马超的脚步最终停在那名垂髫童子的尸体前,莫名的冰寒蓦然从马超眸子里潮水般汹涌而起,空气里响起他冰冷得令人室息地声音:“连孩子都不放过,这些畜生、流氓、屠夫,禽兽不如简直玷污了打劫这一高尚的职业” 众人本欲安慰马超,可待马超最后一句话脱口之后,众人只觉自己胸间有一口老血,不吐出来实在难受。 “少主,某等还是速速与游楚大人汇合吧”杨阜出声建议到,这个地方,他是一分钟也不想呆了。 马超心中也是愤恨,纵马便指挥身后大军向新平郡内城行进。 马超见到游楚时,游楚正在烧烤着一只肥硕的兔子,看到马超进账后,也没太多的表示,随意行了一礼之后,眼神还是放在那快熟的兔子上面。 对于游楚这人,马超是知道一些的。 游楚,字仲允。羽林中朗将游殷之子。左冯翊平陵人,北地太守。曹操定汉中时,命其为汉兴太守,后转任陇西太守。 这便是游楚的生平简介,但马超在意的,并不是游楚曾经当过多大的官儿,而是在意另一点 建兴六年春,诸葛亮联合孙权北伐。诸葛亮出陇右,天水、南安、安定三郡望风而降,惟陇西郡不动。游楚闻蜀兵到,乃遣将出门设阵,而自于城上晓谓蜀帅曰:“卿能断陇,使东兵不上,一月之中,则陇西吏人不攻自服;卿若不能,虚自疲弊耳。”遂使鸣鼓击之,蜀兵乃去。 这是游楚一辈子干过最牛叉的事儿了,人家跟诸葛亮都敢赌,而且还是拿一郡来赌 通过这件事儿,马超可以推测出:第一游楚此人胆子很大,一身江湖气,这从他看到诸葛亮大军兵临城下,仍敢跟诸葛亮开条件就能看出来; 第二,这货懂政治,能韬略。这点,是从诸葛亮答应了游楚的条件可以看出来,因为假如游楚不懂兵事,诸葛亮根本不会答应他的条件,直接攻了陇西就得了; 第三,这个家伙没有什么忠君爱国思想,是汉末儒士里的异类。这个更容易了,敢拿朝廷的郡县来赌,证明他根本不在乎魏蜀两国谁胜谁负的,他要保得,就是他郡下一县百姓的平安。 当然,此时的游楚,不过是二十七八的青年,马超还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有了二十年后的能力和胆子,但有一点,马超却是迫切要得到的。 游楚这人会阵法 对于军事操练、攻城夺寨、骑兵厮杀之类的技能,马超都是懂得一些的,唯独对古代这些玄之又玄的阵法,马超是又疑惑又担忧。 贾诩那狐狸,是绝对懂兵书阵法的,但问题是贾狐狸那尊大佛实在太大,马超有些指使不动。而手下那些人,似乎便没有懂这些了。 而眼下,正巧碰上游楚这个异类,马超一下便兴奋起来。不过,脸上却是漆黑如墨,阴沉说道:“游郡守倒是好生惬意啊” 游楚又瞅了瞅马超,接着就将眼神还放在了烤兔上面,无所谓的说道:“某不过一郡太守,不能妄自攻打新平郡,此时将军已来,某也该抽身而退了,免得有人奏某一本,说某暨越礼制、擅离职守,那便不美了。” “哼哼,游郡守力主汉羌和平,使得交易所贸易蒸蒸日上。又与羌族部落交好,融洽两方。后更是出兵神速,剿匪有功。尤其是如今,游太守还巧设虚张声势之计,迫得贼兵不敢出城三日,等得某大军到来。如此人才,难道汝认为某会轻易放过吗”马超脸色仍旧阴沉,不过嘴角上,却是挂着一丝奸诈的微笑。 原来,在马超大军到来之前,游楚与众羌族首领合议,虚设帐篷,一幅围困新平郡之势,时不时还引兵鼓噪夜袭,扰得那贼恐人心惶惶,只在城中不敢露头。可事实上,每次假意攻城之后,那些羌族健儿却是趁着夜色悄悄回到了部落。城中叛军却不知详情,仍是紧闭大门,丝毫没有突围的胆量,直至今日马超大军到来。 游楚听到这些,倒也没有丝毫矜持,而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少将军莫不是要将某也绑回扶风郡” “某已经声名在外了”马超装不下去了,对于游楚这种聪明人,这种小聪明,玩过头儿就会引得人家反感了。 “嗯,确实如此。少将军不但扣下了闻名天下的蔡大师,还将两位宣读圣旨的使臣据为己有。甚至,还四出绑架凉州、司隶名士”游楚砸吧砸吧嘴,很是有些意味的说道:“此事恐怕不禁游某知晓,朝廷那方面恐怕更是心照不宣。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马超越觉这游楚此人有意思了。 “只不过少将军可是伤了不少人的心啊”游楚此时才笑了笑,居然有些讽刺的说道:“少主对那些被绑的名士委以重任、赐予高官,已经让凉州不少士子眼红。而平日那些自诩学富五车、胸有平天下之策的士子,却因为没有得到少将军的关注,而有些失落不已啊” 众人听到游楚如此这番说来,焉能不知是游楚给少主开了个玩笑由此,不禁全都会心一笑起来。而当事者马超,却是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红 “那不知游太守,可有让马某绑架的意愿”马超镇静一下之后,猛然抛出这个重磅炸弹:既然吓不住你,那就换个法子,看看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归顺之意。 不错,马超上来就已经将自己想令游楚归顺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此时说出来,就有些最后通牒的意味了。 “某可是一郡太守,辖制一方百姓,少将军要是绑架某也可,但可要将某治下的一方百姓,也统统绑架了才行”游楚咬了一口兔肉,只觉自己的手艺不错,口中却是含糊不清的说道。 可纵然再含糊不清,马超却是听清了:这孩子,从小就胆儿大啊他这一句话,不是让自己收了北地郡是啥 “不过,某有一个条件,那便是希望少将军能在三日之内攻破新平郡,剿灭那群狗娘养的强盗”看到马超犹自有些不信的时候,游楚才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此番用义,自然是要考验一下马超的能力了。 “好,一言为定”马超反应过来后,也觉得这个买卖太划算了:自己本来就想打个漂亮仗,给韩遂一个下马威。此时,听说还能再赢一个北地郡 如此美事儿,自己要是不知道,那自己的脑袋就绝对是被驴踢了 s:第四更奉上,感谢丑哥、幕远峰、神鹰三位的月票支持,今日更新完毕。客官,明日再来哈。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戏演砸了...... “义山,汝来说一说,那游楚为何要将整个北地郡拿来与少主赌”丑哥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汝也知晓,某等这些大老粗,想事儿就是不如你们这些文人。” 身后,庞德与马岱倒是没吭声,但看样子,也是想从杨阜这里得到答案,毕竟,游楚的手笔实在太大了一些,而少主那么聪明的人,居然也接受了:这其中,定然有猫腻 “将军过谦了,冲锋陷阵、以命相搏,靠得还是如将军这般的大将,某等不过是替将军料理一些顾及不到的地方罢了。”杨阜拱了拱手,作为马超的第一秘书,对于搞好与这些大将的关系,也是对他能力的一番考验:“游大人虽然看似有些孟浪,但如此做,却是意料之中矣。” “何故”马岱年幼,还不太懂得一些客套,听到杨阜说道游楚居然是有意为之,不禁急忙开口问道。 “一来,少主在扶风郡兴新政、促民利、改军事、建医馆,还弄科科技创新,使得扶风郡的百姓安居乐业。马家治理郡县、镇抚一方的能力已然显现,游大人想必倾慕主公风范,才会与少主有此打赌。”杨阜向外走了走,三人也跟着更远离那大帐一些之后,杨阜才继续轻声说道:“二来,马家势力煊赫,兵精粮足,并与东羌部落友好,隐隐已将新平、北地两郡囊括入手,游大人想必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出此计策。” “更何况,北地郡两大望族,刘家与傅家已然是马家的天然盟友。游楚此番所为,看似荒诞,实则谋划已久”离得更远一些之后,杨阜才将这第三点说了出来。 “那游楚为何还要加个条件”庞德听后,心中震惊,果然感觉这些搞政治的都不是一般人。但他却不知游楚为何还要少主三日之内攻破新平郡。 “这个,恐怕是游大人对少主的考验而已。”杨阜面色有些不太自然,心中想的却是:哪个心高气傲的聪明人不加个条件,留下一番美谈不过,这些却是与你们大老粗说不着,说了,你们也不见得懂 “原来如此”三人恍然大悟,对杨阜那是感激不尽。而杨阜也急忙还礼,倒使得庞德、丑哥、马岱对这个投降的文士有了不少的好感。 正在四人来回恭维奉承的时候,马超已然从游楚大帐当中走出,那叫一个龙行虎步、那叫一个器宇轩昂。 “走,公子今天要尔等好好学学,什么是高技术含量的打劫” 新平郡内, 一员斥候急急忙忙找到醉酒的候选,慌里慌张说道:“头儿,不好了” “放屁老子不是说了嘛,以后要叫将军马腾、韩遂占了城池能当将军,某为何不能”候选大怒,待看到那斥候一幅惊疑不定的神情后,更是火气上涌,一巴掌就抽到了那斥候脸上:“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头儿不,将军,不好了”那斥候挨了一巴掌,委屈得不行,可又想到城下的事儿,急忙又凑上来说道:“我们被骗了那城下根本没有十万人马,游楚只是虚设帐篷,吓唬我们的” “什么这个狗官,居然愚弄本将军”候选大怒,立即就想点齐兵马,想杀出城去。毕竟,自己本来手中就没粮草。而当初攻下新平郡时,又烧又杀的,根本没留下多少物资。如今手下只得从百姓手中抢粮,已经快激起民变了 “可不敢,可不敢”那斥候见候选如此激动,赶紧抱住候选大腿,口中急忙说道:“西凉,西凉马家来了” “什么”候选这下气得有些七窍生烟了,一脚踹开那斥候,大声嚷嚷道:“你刚才不是说城下没有多少兵马吗” “是啊,可来了,那个来了,那人马就有了”那斥候上来挨了一巴掌,还被踹了一腿,只觉自己今日倒霉极了。可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不过,那马超不知道跟游楚有什么仇,反而在城下又打起来了” “狗娘养的这么重要的情报,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候选简直快被这蠢猪给气疯了,暴跳着叫道:“召集手下,即刻随我到城墙上面” “去,去城墙上干啥,咱现在不冲出去吗士兵们都没粮食吃了”那斥候脑子犯晕,此时居然还质疑起候选的决定来了。 “猪,你他娘的就是头猪”候选恨自己手里没鞭子,要是有的话,自己肯定狠狠抽上几百鞭也不解恨:“谁知道他们是真打还是假打此时不仔细看看就贸然冲出去,那不是送死是什么” “将军英明,将军厉害啊。”那斥候听完,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急忙拍马屁道。 “英明你娘个腿还不赶快给我召集士兵去”候选此时已经有些崩溃了:自己手下,怎么都是这么一群蠢猪啊 到了城墙之上,候选果然看到西凉铁骑与游楚的郡兵泾渭分明,两军阵前,更有将校对恃,看样子,马超上来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游楚,某乃西凉马家马超,大汉建威将军。某两月前兴建的交易所,交由汝打理,汝竟然就给某留下那样一个破败景象” 候选看到,那锦衣白袍小将挺枪大骂。听他的意思,原来那交易所是西凉马家的产业 候选此时有些后悔了,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那个斥候:老子让你去侦查,你个蠢猪就看到交易所繁华、物资丰饶,却连幕后主家都没打听到 那斥候猛然一哆嗦,立时明白了候选的意思,吓得赶紧往人后藏。 候选这人,与李堪不同,不是那种嗜杀暴虐之徒,但就因为这点,手下那些将士有时便不太惧怕候选,搞得有时候选的命令都执行不下去。 “小贼休得欺人太甚,劫掠汝产业之人就在新平郡中。汝不去找他们报仇,反而先来怪罪某等”游楚看样子是真的给气得不轻,干脆还大骂道:“蛮夫、蠢猪某用计替汝困住这伙贼寇,汝非但不感谢于某,还要攻打某否”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一番出口,马超只觉得浑身舒坦,不过想到还在演戏,便收敛了那丝笑意,假装愠怒继续说道:“汝敢污蔑中伤马家,莫不是以为某手中的长枪不利否” “匹夫无谋之辈,叫马腾出来与某相谈”游楚凛然不惧,看似对马超那年轻之辈甚是不屑。 “狗贼,汝还没有那个资格今日,某就要先灭了汝,再率军攻城”马超手中大枪一招,身后西凉铁骑顿时同时架起长枪,看样子,就要冲锋过去。 而此时,城墙上候选的心都要跳了出来:好小子,果真是个有勇无谋的二百五啊赶紧杀过去,杀过去啊 “马超,汝攻打朝廷郡兵,莫不是要造反不成”游楚此时可能是有些怕了,对身边的将校言语了一番之后,才说道:“某这就离去,待回到北地,非参奏汝一本不可” “狗官,汝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马超大枪狠命往前一指,一万本来便如绷紧了弦般的西凉铁骑顿时如离弦之箭,裹挟着漫天的杀机,汹涌朝着游楚的大军杀去 “撤,快撤马超造反了”游楚大惊,带着手下一万余郡兵,如被恶狗追击的兔子,立时就撒开腿往回跑。 “将军,咱出击吧”候选身边,那位先前报告的斥候,急忙建议道。 “等等,还是再等等”候选皱了皱眉,犹豫地说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兵法实战应用 1 “我最讨厌他们这帮打劫的,一点胆量都没有。” 大帐之内,马超叹了口气,如此说道:原本以为,那些胆敢袭击交易所的贼寇,不是吃错了药,就是脑子进了水。可上午一番演戏之后,马超发现那些贼寇并没有中计,这让马超很受伤。 此次出兵,马超为求神速,带得是三千西凉铁骑老兵,及七千余俘虏新兵。剩下那些大兵,都留在了扶风郡当中。毕竟,韩遂要来,指不定他会捅一枪劫了扶风郡。到时候即便杀了韩英和阎行来泄愤,那根据地没了,还是屁用没有。 当然,韩遂敢攻打扶风郡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但马超不敢冒这个险李堪、程银的教训还没过去多久呢再说,韩遂不动,还有其他贼寇眼红,扶风郡,早就成了雍凉两州以及司隶那些贼寇眼中的香饽饽。 这下可好,羌族那些儿郎回去了。演了一场戏后,游楚也回去了。剩下自己,只得慢慢陪那些贼寇玩了。 硬攻 马超摇摇头,这不是他的风格。再说了,用骑兵攻城,即便攻下来,那损失也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匹夫之勇永远是下策,震慑有余,却不足以辖制万人。 尤其是,杀敌一千,自毁八百,何况还是用骑兵攻城,更是自毁一千的脑残做法 所以,有谋划的攻城,不仅可以培养自己这些手下的全局观。还可以更有效震慑韩遂,以及让游楚心服口服。 当然,这样也可能促使自己的手下纷纷往更阴险的方面转变。 不过,马超就是喜欢这样。于是乎,手下那些大佬儿,就被马超拉来开会了。 除却贾狐狸之外,这些人当中,最懂兵法就应该是杨阜了。而杨阜也不负众望,颇有些老奸巨猾的意味说了一大通,而首当其冲的中心观点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杨阜的第一句话是这样讲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彼若欲得城也,必先乘间隙以入之也。欲得其城,必知城中之况不可。欲知城况,非谍间何以得之得则胜多,失则败多,其间玄妙无他。” 马超跟众人把这番文绉绉的话翻译了一遍,估摸杨阜的大概意思就是:你们想攻城嘛,也得先知道城中那些贼寇到底咋样。所以,先派人侦察刺探一下,看看他们有哪些痛脚,然后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抓住他的痛脚,狠命一击,胜算才比较大。 既然杨阜这样讲了,马超也没别的办法,就令大军暂且扎营休息,命丑哥悄悄带领他的暗影调查新平郡的情报。也亏得马超早在月前就在新平、北地两郡安排了人手,如今只不过是传递个情报出来。相信那些受过自己指点的暗影们,会有大把办法的。 待将命令传达下去后,马超就开始分析敌我双方的优势、劣势。这次,马超虽说是无意之作,但此举算是开创了日后西凉事将领战前的必备课题。而这一战,还被军事培训馆吸纳为经典案例,供日后那些底层军官学习研讨。 “贼寇的优势是人多势众、并有城高墙厚、守城器械等优势。而且,他的首领,也有一些军事眼光。”庞德首先说出这些显而易见的情况,继续便说道:“而他们的劣势,便是军纪涣乱,人心惶惶,战斗力不高。且大多是流寇出身,对守城战不太熟悉。” “而我军的优势正好同贼寇相反,但劣势也很明显,便是我军俱是骑兵,若用于攻城战,则损失惨重。”马超总结道,这点,似乎没有分析的必要。当务之急,是看杨阜那个家伙到底还有没有好点子。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兴兵伐敌,所战之地、师至之日,必预知之。知战地、战日,则所备者专,能使敌人如期而来。而城郭之坚厚,城防之多寡,知其利,战则胜多。” 杨阜第二句话其实还不如第一句话,事实上,自马超穿越过来之后,从来没有打过堂堂正正的正规战,都是剑走偏锋。不是耍阴谋就是用诡计,很符合兵书里那些出奇制胜的要点。 众人商量了小半日,又仔细将攻城战需注意的那些事项要领温习了一遍。虽然心中更是有谱儿,但仍旧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最后打破这个僵局的,还是丑哥的暗影。因为他们带回来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城中缺粮 马超想想也是,现在才不到六月份,陈粮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新粮还未收割。而新平郡又不如扶风郡那般富庶,一下来了两万贼寇之后,哪有那么多的粮食够那些贼寇吃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眼睛俱是一亮。而尤其和法正,那眼睛亮得就如电灯泡一般。 马超发现了法正的异样,他等着法正的毛遂自荐、出谋划策,但当马超将眼光看到法正那里时,法正却是正了正身,又隐忍了下去。 法正在历史上是替刘备管理军纪大务的,怎可能不懂兵法、不会打仗尤其是先前那副举动,分明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的表现。而他最后又专门不说出来,明显是想看看马超如何利用敌军这一痛脚的。 这小样儿居然小瞧我们马家集团啊马超心里恨极,但面上却不表现出来。法正的心理,他算是彻底摸清了:这小子,对自己将他绑架过来还心存芥蒂啊。之前故意在出兵之前露一手儿,此时却不再言语。明显是想看看马家集团的能力啊 心高气傲啊,心高气傲。不过这样也好,这次故意将他冷落一番。让他知晓一下马家集团的厉害。日后,自己只要逐渐将他淡化、边缘化,这小子就会认为自己的能力受到了侮辱,铁定会卖力来展示自己的 计议已定之后,马超立时就是将自己的脑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同时让众人参详。而诸人眼光出发点不同,自然是将所有缺陷漏洞完善起来。不消的时间,针对新平郡那伙贼寇的方案就新鲜出炉了。 而一旁的法正有些傻眼,这这一个时辰当中,自己就是静静倾听。可越听越是震惊:这群人,似乎都玩阴谋诡计有着天赋,每人说出的话,均是切中要害且有的放矢。而对于弥补那些漏洞并将做得尽善尽美、以假乱真时,那眼睛珠子都是会放光的 这群魔鬼新平郡里的那些可怜的贼寇,你们可以安息了。法正心中哀叹道:此等诡计,非说是尔等些许贼寇,就连自己,若不是亲耳听到,也恐怕会陷了进去 一时间,法正为自己先前的矜持有些后悔了。因为他发现,这些人根本不需要自己,也能弄出一份无懈可击的方案,甚至,比自己的那个方案还要完善完美许多 最后,法正看到那锦衣少年对着自己露出那诡异的笑容,心中一片懊丧。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兵法实战应用 2 “所谓饵者,以利诱之,皆为饵兵也。饵兵者,切不可取之,取之则败。” 这是杨阜开篇说道的饵战之道,而攻陷新平郡的第一步骤,就是给那些贼寇下诱饵,将他们从新平郡那个乌龟壳当中引出来,一举干掉 而已经得知新平郡贼兵缺粮的情况,自然知道要选择用什么诱饵了:粮草 “将军,将军,快看”斥候在城墙上大呼小叫着,恨不得没将候选的耳朵给喊聋了:“那是马家的运粮大队” 候选当即瞧了过来,果然看到一支辎重队伍进入了马超大营,而若是仔细看看,还能看到那些辎重兵正将那些粮草从中军帐旁的仓库里搬。其中一个倒霉的家伙一不小心撒了那麻袋,将里面是粟米撒得满地都是,立时换来那军需官的一顿鞭子。 “将军,我们去劫了这支辎重吧。城里的弟兄,都快要啃树皮了。”候选的无能,使得底下那些流寇也根本没有多少上级意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放屁那些辎重已经运到了马超的营中,你让我率兵去跟西凉铁骑死拼”候选气得又踹了那斥候一脚:“跟那些屠夫厮杀你小子嫌命长,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那斥候经常挨候选打骂,心中怨气早已经积攒得不少。此时听到候选又不要去劫粮,气得就大嚷起来:“你当个什么狗屁将军以前说跟着你能让我们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可好,被围在这个破城当中,连半粒米都没有吃到。还不如出去拼一场,说不定还能捞顿饱饭” “你小子想造反是不是”候选牛眼一瞪,自然有些威势。可当他看到身边大多数贼兵也跟那斥候一般神情,都想下去抢粮时,便知自己已经犯了众怒,忍不住低了几分语调说道:“西凉铁骑纵横天下,所向披靡,尤其是那马超,早在羌族人当中捞得了天威神将军的称号,更是杀人如麻。就凭我们现在这些木枪铁棍去跟人家拼,那能拼得过吗说不定,马超就是打得这个主意,让我们自动送入虎口呢”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样活活饿死”那斥候急了,他本身就是一个毛贼,本性就是雁过拔毛,此时饿得前胸贴肚皮,哪还有理智听得进候选的话 “我再想想,此事大有蹊跷,需从长计议。”候选无奈,只得如此敷衍道。 “等你想到办法,我们早就饿死了”那斥候倔劲一犯,有些不管不顾了,登时在城墙上撒起泼来。 “滚蛋”候选心中早就憋着一股火,此时被这个斥候一激,顺手拿起手中大刀,朝着那斥候就砍了过去。 那斥候丝毫没想到平时不对手下动刀的候选会杀自己,丝毫没有抵挡的余地,就被那大刀给砍掉了脑袋。那头颅轱辘辘滚下城墙,只留下那遍地的鲜血触目惊心。 “老子带着你们东征西讨,杀人无数,顺带着你们这些狼崽子也享了不少福。要不是我,你们早就死在那些乱兵之下,如今居然将老子当成你们的奴仆,吆来喝去”候选杀了这个斥候之后,仍不解恨,四处环顾着,似乎要再找一个倒霉鬼来泄泄火:“告诉你们,今天这粮草,就是不能劫,你们谁要是有胆去劫那粮草,从此就别回这个新平郡” 说罢,候选余怒未消,拎着那把带血的大刀,就此走下了城墙:府中还有小婢还没有开苞儿,此时正好拿来消消火 莫要以为候选跟这些大头兵一般没有饭吃,这个家伙早就将城中的粮食收归一处,供自己调拨分配。那些大头兵饿得没有力气,候选却是还有精力去宣泄淫欲 “这狗东西,自己吃得满嘴流油,我们却连一顿稀饭都没有”城墙上的士兵看到候选离去,恨恨说道。 “就是,没有我们,他娘的他算个屁此时居然还敢杀我们了”另一士兵朝着候选的背影唾了一口唾沫,狠声说道。 “莫要多说了,我看头领说得也对,你说平白无故,我们就看到马超的运粮队了”一个老兵急忙劝阻说着,唯恐这些新兵造反。 “老丁,你糊弄谁呢这些新兵蛋子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另一个老兵听后,无不讽刺说道:“马超手下全是骑兵先行,半日后辎重粮草运到,这不很正常而且看样子,这两日,那运送粮草的队伍还不会停下来。狗日的候选,纯粹就是一个缩头乌龟” 那老兵被噎了一下,也无话可说,心中对候选,也升起了几分不满。众人之后又吵吵嚷嚷,均是对候选恶语相向。 而马超大营当中,众人看到属下捡回来的那颗头颅之后,不禁有些诡笑浮在嘴角:才第一次引诱,就已经开始内讧了看来,这群贼寇,不但缺粮,而且军心也相当不稳啊 “传令,立刻进行第二步。”马超吩咐手下将那恶习的头颅拿走之后,立刻下令道。 “遵命”众人轰然应诺,齐去准备了。唯独剩下一个法正,看似也没活儿做,只得对马超尴尬得笑了笑,闪闪而退。 而马超看着法正那背影,不禁嘀咕道:“自己会不会有些太狠了这家伙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正处在叛逆期,万一要是挨不过这冷暴力,那岂不是鸡飞蛋打了” 想了想,马超决定还是坚定要执行冷暴力政策: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法正要是连这点挫折都挨不过去,那日后也就没什么成就了。 转眼就月明星稀,马超到新平郡的第一夜,已经悄然来临了。 就着那星星点点的亮光,城墙上的贼兵饿得也睡不着。干脆懒散躺在一起,嘴上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以便能熬过这一夜。 “老丁,你说我们要是出去劫粮,会不会有胜算”一新贼兵问道,有气无力的。 “别想了,要是半路劫粮,说不定还成,若是说去马超营中劫粮,那纯粹是送死”老丁懒得搭理那贼兵,只是将事实简易说了出来。 “老丁,你听,是不是有声响”上午噎了老丁一下的老兵说着,耳朵却是贴到了城墙上。 “嗯,是有声音,但人不是很多”老丁也同时将耳朵贴到了城墙上,不过,随后他就发现没那个必要了:“有人在爬城墙但不像是来开城门的。” 老丁瞅着那搭在城垛上的钩子,手里拿着刀子,想着要不要待那人爬到半截后,割了这绳子,让那小子好好飞一会儿 “别割,抓活的,这小子,是白天运粮挨打的那个”那老兵赶紧拦住老丁,继续说道:“说不定是来给咱们送粮食的” “这你也能认出来” 那人上来之后,立刻被四五个贼兵给摁倒。老丁看了一眼,果然是白天挨打的那个小子。 “说,来新平郡干啥的是不是要偷开城门”老丁把刀架在那小子脖子上,狠声说道。 “大人饶命,饶命,小人本来就是这新平郡人士,前些日子随李堪程银那两个傻蛋攻打扶风郡,结果成了俘虏,今日正好逃将出来,想回家看看老母啊” “你叫什么名字”老丁看那人慌张,也不像是西凉铁骑,便又问道。 “小人萧天。” s: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夏末、幕远峰、火星的率先行动,尤其是夏末,居然已经是长老了,厉害今日更新完毕,明天继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兵法实战应用 3 “汝知那马超的运粮路线”候选看着萧天,惊疑不定。 本来,属下的吵嚷,让自己还得从那两个小婢顺滑美妙的躯体上爬下来,候选就憋了一肚子火。可当他听到这些说抓到一个马超手下的运粮兵之后,心情就好了不少。 城墙上的一幕,让候选看到,自己的部下已经对自己有看法了,说不定哪一天就可能割了自己的脑袋送给马超当球踢。而现在这个小贼的到来,显然是自己的救星,只要自己抢了马超的粮草,顺势攻破马超,那这新平郡不就是自己的到时候朝廷那边看到这个情况,又怎么不给自己一个太守当当 不过,这个小贼出现得也太是时候了,由不得让候选有些猜疑。 “小人本就是马超手下的运粮兵,哪能不知道那运粮路线”萧天并没有多说话,以他的经验,这候选还会试探一下他,自己表现得越主动,越会让候选生疑。 “来人啊将这奸细拖出去砍了”候选猛然大喝,倒是颇有些气势。 只不过,有些不应景的是,他手下的那些亲兵,却是根本没有领会他的意图。不仅没有遵从这个命令,相反还质疑道:“将军,这人可是知道马超的运粮路线啊” 萧天嘴上一抿,心中十分不屑候选的手段,更不屑这伙贼寇的素质。不过,面上他还是装得十分惊恐,一幅怕死的模样哭喊道:“大人饶命啊,小人就是这新平郡人士。因为战败被马超编入了奴隶籍,整日如牛马一般劳累,还要受那些士兵的皮鞭。小人求死不能,才大胆想逃回新平,至于奸细什么的,小人一概不知啊” 候选此时气得那真真儿七窍生烟,恨不得将那个蠢货亲兵拖出去喂狗不过,想到这些人早就饿得快疯了,而这个萧天也的确不像是什么奸细,便换了张脸,温和问道:“汝可将那运粮路线说与某某担保汝不但没回到新平郡,还能让你当个什长之职” “小人不想当什么什长,小人只想回到家里去啊”萧天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候选的问题,只是如此哭喊道。 而如此一来,候选就更加认定这个家伙是那种胆小无能、只求平安的逃兵,心中大定后,对萧天说道:“汝只要将那运粮路线说与某,某就立时放汝回家团聚。若是你敢不说或乱说,当心某手中的大刀不认人” “小人说,小人知道那马超的运粮路线是”萧天心中极度鄙视这候选的水平,不过,嘴上倒是将那运粮路线说了一番,并且,还告诉候选,今夜还有一次粮草要被押运到军营。 “若以寡敌众,必以日暮,或伏于深草,或邀于隘路,战则必胜。法曰:用少者务隘。” 这是杨阜说得第三句话,简化一下意思就是说:设埋伏啊,一定要在日暮的时候弄,那个时候看不太清脸,有利于隐藏身份。或者藏在深草丛当中,或者藏在狭隘的小路里。那样打起仗来,才能出其不意,稳赢 马岱不知道这话正确不正确,但他知道,自己领着这五千西凉铁骑已经埋伏半天了,除了喝西北风外,连个烧烤都不能。这生活,甚是郁闷。 硬是要形容的话,也就只有这一个词: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不过随后,远远的,看到那火光蜿蜒逶迤而来。马岱终于有了一丝激动:那是黄叔率领的运粮队伍,看样子也就两千来人。 今夜,就看这些蠢贼上不上当了 不过,大兄有令,即便是那些蠢贼出现了,自己也要好好掩藏下去。直到丑哥发出进攻的信号后,自己才能率兵掩杀 可那些蠢贼真的会出现吗即便出现,又会不会劫这批粮草 马岱患得患失,眼睛眨都不眨盯着那黑黝黝的城门。 终于,他看到,那城门四方洞开,里面呼啸冲杀出无数贼兵,而领头儿那大将还高声呼喝着:“留下粮草,饶尔性命” 而丑哥看到那候选杀来,明显是受了惊,哆嗦了一下。那候选见那大将一脸疤痕却是如此无胆鼠辈,不禁发出一阵狞笑。 丑哥的确哆嗦了,却不是因为惊吓,而是因为兴奋。 太兴奋了不辱使命啊。你们这些蠢贼,还真被萧天给骗出来了 丑哥看着那些贼寇越来越近,急忙在马上大声呼喝:“速速整顿队形,向北方行进。前方五里便是军营,届时有大军接应” 喊完之后,丑哥带着自己的部下,趁贼寇错愕,急速向外冲去。当然,速度也没有太快,毕竟是辎重队伍,怎么跑也是跑不快的。而真跑快了,贼寇跟不上,也浪费诱饵的本意了。 见丑哥试图逃跑,候选手下的贼寇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急速挥动手中的马鞭,催促胯下的战马追赶。而那些没马的,就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大刀等兵刃,大声呼喊着,以壮声势。但无论是骑马还是跑步,每匹马、每个人的速度都不同,所以,只片刻,追杀丑哥的两万贼寇便呈前后分布,战斗力从辐射状给弄成线形了。正中马超的下怀。 诱敌为了什么为的就是分兵。 埋伏在一旁的马超看见盗匪追丑哥,心里那个高兴啊:丑哥真他娘的是个人才,演戏、打仗俱是一流你看这风骚的逃跑,一下就把整齐的队伍弄散乱,把大批的敌人弄成了小股,把聚堆的敌人弄成了零碎。这样一来,多么方便贼寇们挨揍啊 “若敌人初来,阵势未定,行阵未整,先以兵急击之。法曰:先人有夺人之心。” 追了大概有三里地左右,候选手下的部队基本上已经是断断续续了。而跑到这里,也基本上跑到了马岱的埋伏圈内。丑哥扭头对候选诡异一笑,回头就是一箭。 候选大惊,正欲躲避时,却发现那火箭居然射向了天空。这一下,候选看着自己身后那零零碎碎的队伍,心中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四周的深草丛当中,立马杀出了五千西凉铁骑,看样子,他们是专门选了这处有小山丘的地方,利于将战马隐藏到看不到的山丘后。 “候选,已然中某少主之计也,还不下马就缚”丑哥随即调转马头,汇合着马岱那五千西凉铁骑,纵身杀了过来。 这些贼寇上来被五千铁骑的突击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胆气反抗。不待候选下令,就纷纷向后撤退。可后方赶过来的兵卒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硬是挤得这些人无路可逃。气得直骂娘 候选环顾四周,几乎要捶胸顿足。自己的部队根本约束不住,散乱一盘这下完了 连叹息的工夫都没有,瞬间候选和自己这可怜的人马就被铁流浸染,随后,便是雪亮的兵刃带起鲜红的颜色,肃杀了整个夜空。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兵法实战应用 4 “所谓奇者,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也。交战之际,惊前掩后,冲东击西,使敌莫知所备。如此,则胜。” 马超继续实践的就是杨阜这句话。具体解释便是:等着贼寇来劫粮的时候,丑哥、马岱为正,庞德带着三千铁骑出去游走掠杀为奇,丑哥、马岱在前面箝制贼寇为正,庞德后突击贼寇为奇。正面砍贼寇为正,侧翼迂回、从后追杀贼寇为奇;明攻、引诱贼寇为正,暗袭贼寇为奇。 庞德看到丑哥马岱已然得手,悄悄下令让自己也已经埋伏了半天的三千铁骑追去,离得远远,便先搭弓射箭,以求浑水摸鱼,消耗敌军的有生力量及士气。 贼众只听嗖嗖声起,连呼救都来不及出口,那跑在后面的贼寇便应声倒地,脖颈上都被箭矢射了个洞穿。 一番轮射过去后,贼寇也有些反应了过来,大声呼喊道:“后面有伏兵,大家快往前跑” 可是,前方那贼寇正被丑哥、马岱追杀地哭爹喊娘,此时又看到后方那些贼寇疯了一般往前挤,恨得挥刀就向昔日的袍泽出手:狗娘养的,要死别拉老子去送死啊 而后方这些贼寇也被杀得气红了眼:狗日的,后边有西凉铁骑正在追杀,你们不赶紧去劫粮,还敢杀老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贼寇之所以是贼寇,就是因为根本没有受过军事训练。战事顺利时,他们气势如虹,呼啸着如野狗一般一冲而下,甚是有些模样;但若是到战事受挫的时候,便溃散一气,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完全沦为敌军的鱼肉。 此时候选已经被气得要疯了,口中不断呼喊着顶住,顶住,给老子顶住这类的话语,可实际上,他也根本看不破这个埋伏究竟那个地方是薄弱点,本身又没有绝对的威信使得贼寇听令。一时之间,贼寇相互残杀,彼此践踏,一副人仰马翻的衰样。 眼看那疤脸大汉越冲越近,候选吓得胆子都破了。可四周那些亲兵推推搡搡,根本不给他逃命的路线。气极之下,候选也挥刀砍杀了几个正在内讧的亲兵,杀出一条血路开启逃窜大计。 马岱提枪催马,从众铁骑当中跃出,看到丑哥已然快砍杀到那贼寇大将,心中不禁大急:那可是某要拿下来当将军的军功 一时间,马岱浑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斜插冲入几员贼寇面前。那几人见是半大小孩,也没多想,拎兵器就往马岱身上招呼过去。马岱挥枪左横右挡,痛下杀手,朝几个人的心窝、咽喉刺去。 马岱同马超学得同一番武艺,但两人的性格,决定了他们用枪的不同:马岱力大势沉,使枪如重锤,尝尝连人带马一起劈成两半,威力及震撼力十足。而马岱性格沉稳,做事冷静,用枪如绵针,认准快、狠、准要诀,枪枪直击要害,深得犀枪精髓。 点点寒光,枪枪见血。 令人眼花缭乱的枪法中,马岱长啸一声,银枪一挥,几个贼寇已然死透的贼寇被马岱扫到一片。 众铁骑亲卫看到自家二公子也如此好武艺,一时之间士气更盛,纷纷挺枪跃马替马岱扫开贼寇,协助马岱去追击候选。 如此一来,贼寇腹背受敌,深夜当中又不知敌军多少人。再加之中计被惊得心神惶恐,四周袍泽又如疯了一般向自己人动刀。这种情况下,贼寇只被西凉铁骑打得满地找牙、鬼哭狼嚎。 一时之间,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两万余的贼寇,加之围杀及四散逃窜的,竟只剩下了三千余人,而这三千余人也都是魂飞魄散,死得死、伤得伤,好不凄惨,一幅丧家之犬的模样。 “西凉马超老子跟你拼了”候选看到自己的部队已然回天无望,怒气冲天举起大刀杀了回来。而他冲着的目标,赫然就是马岱。 候选只在城墙上远远见过马超一眼,此时看得马岱与马超身型相差不多,以为马岱便。 而马岱心里都快乐开花了,冷笑着迎他而去,右手举枪格开候选的大刀,左手抽出兵工厂里锻造的上好匕首,往候选的颈项割去。候选急退,结果马岱翻手又是一枪,划在他的胸口。 入肉三分,血溅三尺。 马岱人小胆大,面对贼寇如入无人之境。候选受伤击退,心中胆气已经尽丧,张口大喊道:“某愿降,愿降” 马岱一愣:这活捉贼寇首领的功劳,可比一个死人头军功大得多啊 可就在马岱发愣这一瞬间,候选眼神一闪,手中大刀已然握紧:“想要某投降,下辈子吧” 马岱愣愣看着那雪亮的大刀猛然劈到自己的脖颈,可自己却根本来不及抵挡,心中恨极也懊恼至极。他身旁的亲卫大多还在替他剿杀那些贼寇,也根本不能舍身来替马岱挡下这一刀。 命悬一线 这个时候,马岱脑子里唯一想到的一条,那就是马超对他说过的话:“岱儿,汝年纪尚小,仍需磨练啊战场上风云变幻,却不是武艺就能了结一切的” 这一刻,马岱的眼眸里映着那雪亮大刀的光芒,却看到了大兄那副关切怜惜以及愧疚 马家男儿,战死沙场,何惧之有 大兄,只是某死得太不值,不能日后再陪您一起征杀战场了啊 这一刻,马岱眼神紧闭,等待着那刀锋隔断脖颈的痛楚,或许,那候选的力气够大,自己的头说不定还能看到那无头躯体 可惜,感觉足有万年光景后,马岱仍旧没有感到那一丝痛楚:难道,那候选的力气那么大,让自己一丝痛觉都感觉不到 马岱猛然睁开眼,他想试试能否看到自己那喷血不止的无头躯体。可入眼的,却是候选那副不可置信的神色,而胸部之上,一柄大刀赫然透胸而出 噗嗤一声。 那大刀狠命拔出,连带着候选的性命,也一并拔出。 候选费尽全身力气,只看到自己身后那一张狰狞可怖的疤脸 “丑叔,您” 丑哥很郁闷,少主一直称呼自己丑哥,而马岱以下的马休、马铁却称呼他丑叔这辈分,乱得还真可以。 “二公子,少主早就猜到您年少贪功,令庞德与某多加照看。今日某看二公子欲截杀候选的头颅”丑哥驱身又劈了一员想向马岱偷袭的贼寇,看到马岱仍有些呆滞,便大声喝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某等俱不再是人,而是鬼、而是神二公子,汝莫非是要少主寒心否” “某知晓了”马岱心中激荡,只觉丑哥这鬼神之说甚合自己的心思。感应之下,挥舞起长枪,便化身鬼神,再度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可惜,当马超日后发现马岱与历史上那个沉稳凝重,勇悍果敢的勇将大相径庭,而变为一员凶悍残酷又诡计百出、尤其是对临阵投降的敌将都抱有一丝敌意的邪将后。马超便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丑哥身上,让丑哥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百口莫辩 s:感谢幕远峰和宝马男的打赏,期待四号时的惊喜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兵法实战应用 5 月上枝头,天上的乌云都沉睡着,偶尔,才有几颗调皮的星辰放出眨眼般的亮光,不过,那如萤火虫一般的朦胧光亮,转瞬又被缓缓飘过的乌云遮住。 马超很满意这样的夜色,对他来说,这种夜色,正好是:月黑风高、杀人正好。 “凡与敌昼战,须多设旌旗以为疑兵,若与敌夜战,则虚设火把以为疑兵。使敌莫能测其众寡。法曰:昼战多旌旗,夜战多火把” 马超安排自己那一千余人的西凉骑兵,将未点燃的火把或绑在树枝上,或找个木桩擎着,除了那些敲锣打鼓的,每人还必须拿两支火把,静听着城中的动静。 城门处,贼寇终于汹涌而出,马超眼光熠熠,却静默不动。一千余骑西凉兵也如雕像一般,甚至连呼吸都隐藏了起来。 马超心中大慰:这一个多月的训练,终于使得这些老兵有些铁血之师的雏形了。 许久之后,天空终于射出了一支火箭,那火光立时让天上的星辰都有些羞愧。 马超大手一挥,手下一千余老兵立刻将手中火把及那些虚设的火把引燃。而前方那一百来人,立时分散到各地,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一时之间,新平郡四方大噪,惊起城中留守不多的贼寇惊慌失措。 “不得了了西凉铁骑打来了”萧天喊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大嗓门几乎能传出一里多地去。他边喊边往贼军营地中投掷油瓶,随后射出一支火箭,立时使得整个贼寇营地火光熊熊。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直至那些贼寇还未反应过来,萧天就带着那十余个一月前就潜入新平郡的暗影,飞奔到了城门:“不好了,西凉锦马超打过来了咱们的首领被杀了,营地失火,新平郡要被攻破了” 那守城门的士兵原本有几百人,可候选出击,带走了几乎所有的人马,此时就剩下七八名贼寇看守。看到萧天如此慌张,一时竟真的以为西凉铁骑兵临城下,大难临头了 “放肆,扰乱军心,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守城门贼兵当中,也有几名老兵。想也不想就先急于挽回军心。可待那些人跑到面前时,他们的脸色就变了。 只见萧天猛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弓弩,对着那几名老兵就是一轮冲射,那老兵在夜间如何躲避及时,立时就被射得人仰马翻,随后便被萧天一刀解决。 “,迎少主入城”萧天振臂大呼,指挥那几名暗影拉起铁索,打开城门。 贼寇们饿得两眼发绿,只靠睡觉来保持体力,此刻听到城下鼓噪呼喊,又看到营地里火势冲天赤身从被窝里爬出来,也不管是谁的衣服,随便一裹,便慌里慌张四处溃逃出去。 马超此时倒不急躁,反而让手下骑兵四处跑着,摇动火把装成大举进攻入侵的模样,只待萧天将四处城门全都打开。 不仅如此,马超这次还多备了不少油瓶、火箭,专门在城墙四处放火,里应外合,使得贼寇以为西凉铁骑已然烧杀抢掠开来。 “中”马超箭似流星,把猝不及防的一员贼寇射倒于地。而且,每射一箭,还要换个地方,麾下亲卫也是如此,以免敌人冷静下来发现只有他们一千余人。因为这次马超说得很明确,轻装上阵,重在偷袭、暗杀,虚张声势,吓跑贼寇便可。 马惊人亡,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贼寇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都以为西凉铁骑真的围剿过来。一时间,哭爹哭娘的、诅咒天地的,什么难听的话都从嘴里蹦了出来。他们抄起兵刃跟贵重物品就往火把少的地方跑,希望从这西凉铁骑攻击的薄弱处逃脱升天。 “凡围战之道,围其四面,须开一角,以示生路,使敌战不坚,则城可拔,军可破。法曰:围师必缺。” 马超他们带的火把很多,但大多数安排在三面,放火射冷箭也大都在这三面,故意留出了一条好逃跑的路给贼寇们。当然,那条好走的路上既没有西凉铁骑也没有拦路的障碍,有的,只是一万等候多时的北地郡郡兵罢了。 火光冲天,四方鼓噪,贼寇早就如吓破胆的老鼠,四处逃窜。当他们看到西侧的城门那边动静不大的时候,纷纷向西侧城门逃去。而这个时候,萧天也趁乱打开了三处的城门,对空发射了一支火箭后,便率领着暗影部队逃入了店铺当中,脱下夜行衣,如一般受惊的商贩一样,紧闭店铺大门在里面瑟瑟发抖 而马超看到那狄二支火箭终于升空之后,立时下令让三处城门的西凉铁骑催马杀入城门。一时之间,那被压抑的嗜血气息陡然迸发出来,西凉铁骑顿时就化身为夜间的恶魔,驾驭着无坚不摧的梦靥战马,在城中如飓风一般肆虐开来,如驱赶羊群一般将那些魂飞魄散的贼寇撵向西侧城门。 马超一马当先,此一战,他倒是没有多加检验自己的武艺。毕竟,这股贼寇当中,并没有值得他出手的人物。但至此一战之后,他恍然觉得自己的统御之心更加凝实一些。对于战场的把控、计策的运用,时机的选择,更重要的是,是整个战局的起末,都有了更明确的认识。 心中畅快至极,马超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些感悟化为本能留在血液当中。可无奈战役还在继续,他便只得冲了上去,看到逃亡的贼寇便一顿砍杀,毫不留情,简直就是杀人的祖宗、混世的魔王。 那些贼寇虽然都已成年,可说到勇武,哪里又的对手何况他们此时又大多是以步敌骑,对付起西凉铁骑来,无论是势头、力道、士气、勇悍及技术方面都弱了无数分。仓卒抵挡间只见血肉横飞,寒光闪闪。待人头落地,才发觉,死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而最后结束这场战争的,是庞德、丑哥、马岱三人率领着剿灭完后的西凉铁骑,一齐加入追杀的行列,尤其是挑着候选脑袋的马岱,更是如疯了一般,四处追杀那些可怜的贼寇。 这一战,只杀到西侧大道官路上,隐隐已经能看到游楚在在前方用网绳在捕获俘虏时,才算完结。 而这个时候,天也已经渐渐开始明亮了。马超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日出,只觉这日出渲染着那云层的金线,比当初在扶风郡看到的那惨烈的日出柔美多了。 s:感谢叶夜秋风的打赏,您可是新面孔,期待成为老面孔,呵呵。今日更新完毕,大伙儿明天继续哈。 第一百二十章 要我娶那个飞机场?! 新平郡的战役结束了,其用时之短、损耗之小、俘获之多,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汉末围城攻坚战的典型案例。 但马超并不高兴。 他不高兴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新平郡的善后工作有多么困难,也不是因为游楚没有兑现他的赌约。 事实上,新平郡对于西凉马家并没有任何的抵触情绪,加之一万西凉铁骑的威慑以及马超及时张榜安民的举措,迅速平定了新平郡百姓的情绪;而游楚更是光棍,在率领一万郡兵等着溃乱的贼兵时,就将郡守府的大印及历年的户籍登记及账务报表给带了过来,表示自己愿赌服输,是个赌品极佳的人。 马超不高兴的原因,是他突然反应了过来:今年才190年,据吕布那个干爹杀手干掉董卓,还有两年的时间,也就是,人家现在还在逍遥期。而董卓现在越来越妄自尊大、独揽朝政,自己革命事业刚起步,暂时还不能跟董卓撕破脸皮。 而假如不跟董卓撕破脸皮的话,那自己千辛万苦好吧,动脑子想阴谋诡计也是很辛苦的伐打下来的新平郡,以及游楚愿拱手相让的北地郡,就根本不能划入他马家的地盘儿范围内。 这也马超很苦恼,他思来想去,也唯有当初那笑眯眯蹲坐在一旁,对自己攻打新平郡不吭不响的贾狐狸,可能就料到了有这么一天。 于是,马超马不停蹄,奔回了扶风郡,要找贾诩那只狐狸讨个办法。 星夜奔驰了两天三夜,马超算是迈进了扶风郡郡守的大门。当下也不休息,直奔贾诩的房间而去。 贾诩的居所就在官邸附近,原本是一所废弃的民宅,宅院很小,是传统的一堂二内格局,门与窗子上的朱红彩早已剥落,变成了灰黑色。 绕过一道竹篷的屏风,马超走进内室,在贾诩面前坐下。一股霉味从身下蒲草席里升起,钻进他的鼻子。看贾诩一副安之若素的表情,衣冠整洁,严合礼法地跪坐在对面,马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平日里这老狐狸总是一副处尊养优的官僚模样,却没想到他室内竟然布置得如此简陋。 入门之后,马超也不吭声。而贾诩也不说话,仍是闭目养神。 这一来,马超就有些跟贾狐狸杠上的意思,便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贾诩,看看这个家伙到底能忍多久。 “新平郡又落入马家之手,西凉马家的威势更进一层”看到马超那副不瞪死自己誓不罢休的样子,贾诩终究有些忍不住了,伏身施了一礼:“恭喜少主了。” “甭给某来这一套,贾狐狸,某又没有亏待于汝,汝住这么寒酸干甚,干甚”马超此时已经有些不管那两郡之事了,反而对贾诩的生活起居有些气愤:“马家如今又不缺钱,某给汝的俸禄又是最高的,汝如此这般,知道的还好,不知道,还以为我们马家虐待属下呢” 听得马超这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话语,贾诩的眼前有些跳:“少主体恤属下,老夫感激莫名。然老夫生平没享过什么福,如此这般,已是极好不过了。” “这不行,看来没个女人操持,汝都混成了什么样儿”马超气愤大喊,脸色却是正气凛然。 贾诩何许人也,焉能不知马超的小心思无非就是想找个女人绑住自己罢了。不过,这些对贾诩来说,实在有些多此一举了。自己本身早就立志在马家效劳,又岂会因家居小事儿而变节 不过,对于马超如此笼络自己,贾狐狸心中还是蛮高兴的。见马超居然还当着自己的面耍小聪明,不禁出口说道:“少主,某的家室不打紧,然少主今年已经十五,这婚姻之事,却是该提上日程了。” “什么十五岁就娶亲有没有搞错”马超出口就回绝了,但转念一想,可不,在古代,这十五岁结婚,还真不是大事儿。 果然,贾诩听马超如此一说,便微微笑了一下:“少主,恕老夫直言,少主您英明神武,智勇兼备。征羌族、取扶风、平新平,那样是一位十五岁少年能做出的事儿如今不说西凉,就说那长安朝廷之上,又有几人敢将少主与一般少年相提并论” 马超听得有理,但他毕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人士,对贾诩的话,仍旧有些难以接受。 看到马超还有一丝顾虑,贾诩又加了一把火:“西凉马家乃名门大户,名将之后。而少主此时也打下了一片基业,这婚姻大事,自然便要提上日程。若是联姻和睦,甚至可助马家更进一层” “那如汝所言,某应当娶谁家女子”马超这下不敢再轻佻了,因为他此时才发现,这诸侯家子弟的婚姻,的确也是政治的一个侧面。而以他的年纪,也确实该尽早为此时谋划了。 说实话,马超心中已有合适的人选,那就是如今赖在扶风郡还没有走的那汉末大儒蔡邕的女儿:蔡琰。 虽说蔡琰此时年纪小了一些,但知情达理,气质芳华,模样也含苞待放,若是过得几年,定然是一位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气质女。而且,还不要说,人家极富才情,过目不忘,得如此贤内助,自然举案齐眉,夫妻恩爱。 更何况,彼此双方的初吻,可是都提前交给了对方,这要是天予不取,是要遭报应的啊 思想至此,马超眼前竟渐渐浮现出那蔡琰娇俏的模样了,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而老狐狸看到马超如此,无奈叹了一口气:“蔡邕之女的确是上上人选,若少主不是割据一方的雄主,而是士族之人,那娶了蔡琰倒也无妨。可” “可是什么”马超这下有些慌张了,要知道,他想娶蔡琰,也不光是男欢女爱。其中的思量,也是有一番考虑的。 蔡琰是蔡邕之女,而蔡邕在士族当中算得上是独步士林的领头人物。汉末群雄并起,士族影响力之大不可估量。远的例子不说,就说袁绍、袁术这两兄弟,若不是靠着自家四世五公的名望,何以割据冀州、豫州,并成为讨董联盟的领军人物而之后的曹操,本身就有士族背景,刘备、孙家这两股势力,若不是一步步由武人走向了士人化,何以割疆裂土称王道孤 若想尽早进入汉末士族的眼界,娶了蔡邕的女儿,莫不是最快捷的方式。不仅得到了心中所爱,还能对势力有所帮助,岂不美哉 可听贾诩这老狐狸的说法,似乎根本不是那回事儿啊 “老狐狸,那你说说,某倒是要娶何人为好”马超气极,一个男人,纵然再冷静,在涉及到自己心中所爱之时,总不会心平气和。 而贾诩却是以为马超年轻气盛,还不懂政治博弈。不过,如此他也没有退让,静静开口说道: “韩遂之女” “什么要我娶那个飞机场” s:糗友动动是第一次打赏吧俺太兴奋了宝马男,你的话,真说到了俺的心里,特别认可及感动;幕远峰大人,您就不用说了,太持久了,天天有惊喜,您是一位伟男儿 第一百二十一章 萧墙之祸? “蔡邕虽为士族名儒,与他联姻倒也能博得一些虚名,日后对少主的基业,也有所助益。然此时,并未到那个时候。” 马超静静听着贾诩的解释,也知晓贾诩早已知汉末士族之威能影响。可他现在这样说,难道是说马家的势力太过弱小,还没到要考虑这些的时候吗 如今西凉马家在马超的经营下,目前已有扶风、新平、北地三郡,且和东羌部落交好,若是论全势力,则可起兵十万,威震西凉。可贾诩居然说马家根本还未到那个时候,明显是嫌马家的势力还不足以进入士族的眼界范围。 “韩遂之女,虽然不是什么士族大阀,但韩遂乃铁羌盟盟主,雍州一地,也以韩遂马首是瞻。若是少主能娶得韩遂之女,与韩遂联姻,则可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控雍凉二州,从此便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本” 贾诩淡淡将此番话说出,心中也难免有一番起伏。不仅端起茶盅,缀饮了一口茶。 “为什么,为什么汝要让某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控雍凉二州”马超心中一凛,隐约之间,似乎明白了贾诩的意图。 “因为,不久之后,长安必乱,届时马家若无自保的势力,就会成为可悲的牺牲品”贾诩再度喝了一口茶,平稳了一下情绪之后,才渐渐说道:“董卓边塞武人,妄图以武人的意志操纵整个朝廷,当真可笑至极。前期与士人合作,还算是强权有为。但如今董卓目光短浅,尽失争霸天下之心,其灭亡之机,便也不会太晚了。” 马超神色一惊:果然,贾诩是看破了董卓会灭亡的结局,由此才会迫切希望马家有抗衡董卓手下虎狼之士的实力。 这只老狐狸,太不简单了。 自己只是因为预知历史趋势,才得知董卓会在两年的一天,被王允骗去皇宫受禅,随后便让干爹杀手吕布给一方天画戟给结果了性命。可贾诩竟然只从董卓的心态转变,就预料到董卓会身死权灭的结局,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为了试探贾诩是否真的神机妙算,马超故意问道:“讨董联盟已然解散、关东诸侯相互倾轧不已。而唯一的讨董名将孙坚也与袁术一起攻打豫州,再无讨伐董卓的意向。如此说来,董卓当高枕无忧矣,何来灭亡之说” 贾诩定定看着马超,眼神当中有一种说不明的意味,看得马超也有些神情惴惴,最后无奈摊了摊手说道:“好吧,某也觉得董卓像是秋后的蚂蚱,但某却不知,贾先生为何会断定董卓必死” “哼,萧墙之祸,岂能如防堤”贾诩收回了目光,但样子还是有些心有不甘,看马超丝毫没解释的意思后,便继续说道:“火烧洛阳,不仅烧掉了士族最后的希望,也烧掉了董卓的气数” 马超知道,贾诩说得这件事,是前些日子,孙坚攻陷之前,董卓迁都时的暴行。 史载董卓迁都长安、火烧洛阳的情况是:车驾西迁,董卓收诸富室,以罪恶诛之,没入其财物,死者不可胜计;悉驱徒其余民数百万口于长安,步骑驱蹙,更相蹈藉,饥饿寇掠,积尸盈路。卓自留屯毕圭苑中,悉烧宫庙、官府、居家,二百里内,室屋荡尽,无复鸡犬。又使吕布发诸帝陵及公卿以下冢墓,收其珍宝。 火烧洛阳,把洛阳变成废墟。对于董卓来说,可能是董卓觉得宁肯自己守不住洛阳也不能留给关东群雄,但从关东群雄的力量来看,他们是打不过董卓的,自然无法攻陷洛阳。董卓这么做,既背了残暴的罪名又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在宦官被尽诛之后,京师洛阳的“富室”应多是士人之家,董卓诛杀“富室”其实就是对朝廷的士人势力从根本上的打击;不顾百姓死活,迁洛阳之民于长安,是彻底断绝朝中士人势力谋反的根基;这是董卓对士人集团的报复措施之一。 而董卓的这一做法,犹嫌不够表明自己与士人集团决裂的态度,还杀了袁绍的叔父太傅袁隗、太仆袁基及其家族以报复袁绍的起兵讨伐。 如此一来,董卓前期所有的努力,全都化为了乌有。原先武人士族化的趋势,一下又变成了武人羌胡化的做法,使得士族中人对董卓是恨之入骨。 一个人受骗之后,容易走向相反的方面,对于长期在边关受“弱肉强食”思想影响的董卓来说更是如此。他的转变,是因为他发觉自己上了士人的当,那些士人,将自己的一片心意当成了狼心狗肺 董卓作为地方武人专擅朝政,在东汉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前期董卓因此也如履薄冰,虽然拥有强兵但仍然对士人百般讨好,象解除东汉末年对士人的“党锢之祸”,启用士人担任朝廷重臣等措施无一不是对士人妥协的表现。 但士人根本不买他的账,他们不能接受武人专政的现实,因此对董卓的武人专政开展了一系列的斗争,袁绍策划的士人群雄起兵讨董卓即是其中的一个尖锐表现。 之后发觉受骗的董卓,于是决意摧毁朝廷士人反对他的根基,同时对朝廷士人勾结外兵反对他的统治进行报复。他所做的一切,与其说是残暴弱智,不如说是无能志短。 士人之所以强于武人,并不是说士人的势力就是强过武人的势力。而是因为士人有坚定的政治思想以及不断为之奋斗的决心。从内在来说,士人有绵绵不断的气节和意念;从外在说,士人又有盘根错节的关系以及逐渐掌握起的武装力量。 而董卓的覆灭,显然没有死在武装起义上面。而贾诩断定的萧墙之祸,就是说董卓可能会死于长安朝廷内部士人的阴谋。 董卓绝了所有士人的政治理念,这一做法,不仅没有使得士人对董卓的报复停止,反而陷入更加激烈的矛盾当中。只不过,这种矛盾,是隐藏在风平浪静之下的。 思想至此,马超已经完全明白了贾诩的意思。而贾诩结合自己的分析推测,就为马超安排好了今后的方向。甚至,还拿马超的婚姻作为了最快捷的发展手段 “老狐狸啊,幸亏汝不是某的敌人,若如此,某定然死于汝之手。”马超叹了一口气,对于贾诩的才能,算是彻底心服口服了:“不过,纵然如此,某也不必娶下韩英吧汝可知,韩遂与马家,目前可是生死之敌。” “生死之敌哼,世间万物万事,莫不以利当先,韩遂如此心机深沉之人,此时怎能还会与马家为敌”贾诩眯了眯眼,甚至有些好笑的说道:“若是某猜得不错,韩遂此次前来,说不定已经准备好嫁妆” “不会吧韩遂能会这么做”马超心里很打鼓,可同时他也知道,从贾诩口中说出话,可要比中央电视台的天气预报准多了 s:感谢叶夜秋风的打赏,不知去掉了后面那个q,还是您本尊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这些,某会考虑的。”马超叹了一口气,只觉这次来找贾诩,实在有些不该来。不过,尽早知晓这些,自己心中也早些有准备。而贾诩的意思,恐怕也是如此。 不过,贾诩即便再聪明,也料想不到还有两年的时间,董卓才会进棺材。若是自己在两年内完全占据凉州,控兵十万,有了与董卓抗衡的实力。届时,纵然韩遂未除,也不见得非用联姻的方式来保障马家的利益。 所以,谈话到此,又回到了原点:“贾狐狸,现在某已经攻下了新平郡,并且” 贾诩并不知道马超与游楚的赌约之事,也因此,贾诩才会提到与韩遂联姻的策略。而待马超说出自己同时也拿到了北地郡之后,贾诩的眼睛就又眯了起来:“新平、北地两郡与东羌部落毗邻,少主如今一举拿下此二郡,基本上便实现了大方针当中与羌为善的初步目标。若然如此发展下去,恐也不用掣肘于董卓。” “然父亲的职责仅是镇抚一方,却未有节制一方的权利。如今拿下了新平、北地两郡,恐怕也是为董卓做嫁衣裳,如此结果,并不是某想要看到的,由此,某才星夜赶回扶风。请汝这只老狐狸来给拿个主意。”说道这里,马超心中总算轻松了一些。至少,听贾诩的意思,也不是非要娶韩英不可的。 马超对韩英,其实是并没有任何反感的。事实上,马超对于那位英姿飒爽且有大漠娇蛮的美女也是挺上心的。不过,这位崇尚那啥自由恋爱的穿越者,对于贾诩的那种政治包办婚姻,还有些不适应而已。所以,此时又想到自己可能错过了那位美女,心里竟又有一丝丝的失落。 男人啊男人,纵然是在沙场上浴血如沐、视死如归的虎将,也是难逃这儿女情事马超在心中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同时竖起耳朵,听取贾诩的解答来转移这方面的臆想。 “董卓目前丝毫无进取之意,一心只想永享荣华,对于既得的权势,更是不愿放手。由此,他对雍凉二州的态度,已然与当初不同,不可能坐视马家抑或是韩遂独大,定然会想方设法挑起两家的纷争。”贾诩皱了皱眉,仔细想了想之后,才再度说道:“新平、北地两郡之事,应暂且不欲让董卓知晓,马家只可在暗中操纵。待日后韩遂取得其他郡县后,或许可令董卓给予主公权力” “不行,汝也知晓,某的一些政策权益,非是光明正大推行不可。若是暗中操纵,还不若没有这两郡”马超也皱了皱那好看的眉毛,对于贾诩的这个建议,他是万分不能答应的。 贾诩终于认真凝重了一次,站起身来,在那简陋的小屋里来回踱步,似乎在想着什么办法。而马超也第一次开始绝望了:贾诩是人,他不是神。当初自己没有同贾诩沟通好,导致现在如此,不是贾诩的错。而是他自己这个领导的责任。 假如说马超之前没有听贾诩说董卓之事,那暗中操纵新平、北地两郡,也是不错的选择。贾诩之所以未在马超郡之时提出反对意见,恐怕也就是打得这个主意。而现在,马超欲迫使董卓给予马家光明正大节制这两郡的权力,实在有些强贾诩所难了。 “少主若是想如此这般,非是不可能。但若是用此计,则可能导致马家提前进入那些汉末群雄的眼光内,对马家的暗中发展有些不妙。”贾诩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安静的做了回去,等待着马超的选择。 “无妨,现在已经不是闷声发大财的时机了。马家毕竟地处凉州这荒芜之所,众诸侯纵然知晓马家,亦不会对马家动手。董卓虽然忌惮,但如先生所言,董卓日后比遭横祸,某等只要小心应对,也不见得便遭了董卓的算计。”马超实在对贾诩太过崇拜了,这样的困境,居然还能想出法子实在不愧老狐狸的绰号 “何况,马家只在雍凉二州有名,对于马家的发展也极为不利。”马超思考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名望这个东西,马家也该拾掇起来了。莫要忘了,这汉朝天下,毕竟是士人为主流,而名望这个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对于马家的发展,却也不可估量” “然,少主所言有理。”贾诩点了点头,不禁也对这少年的胸襟气魄折服,缓缓说道:“如此,少主可即刻与东羌部落联系,摆出一副大举进攻汉地的姿态。而某也会暗中令人编造童谣,煊赫马家声势,蛊惑人心。随后便即刻再,与少主讨下这个实实在在的差使” 马超闻言,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稍一思索之后,便在心中直呼高,实在是高 第一,羌人大举进攻汉地,绝对会令已经开始贪图安逸的董卓震怒。因为董卓绝对不希望看到自家的后花园不稳,而同时,董卓这个时候采取的又是龟缩防线、按兵不动的策略。自然不会抽兵对凉州用兵。更何况,关东讨董联盟虽然解散,但在董卓眼中,那些关东士人大阀,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羌胡之乱,不过是疥癣之患而已。 第二,编造童谣,煊赫马家声势这一条。更是给了董卓错误的选择,由不得董卓不屈服一下。 古时候童谣是非常重要的。古时候没有报纸,没有广播,没有电视,更没有互联网,因此古时候的舆论传播主要都通过这些小屁孩唱的童谣来实现。古时候的童谣都含有很丰富的政治内容,这是因为有许多别有用心的人会到街头巷尾把这些带有政治色彩的童谣教给小孩,以此制造舆论力量。而舆论力量又是什么说浅了,那是造谣生势;说重了,那便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如此再加上贾诩的一番入朝驳斥,暗中活动,那前有后花园动乱,非马家不能解;后又有民心所向,非马家不能当。如此这般,马超不信董卓这个屠夫能识破此等大计,即便识破,也只能狠心跳下去,再想办法秋后算账 “老狐狸,这董卓可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二百五,若是他真的不顾凉州动乱以及民心所向,执意要派人来接收新平郡,那某等又该如何”马超后来又想了想,董卓这货能将大汉都城都一把火给烧了,那再做点蠢到家的事儿,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听到这个后,贾诩却是没有回答,而是满含深意的笑了。 马超一愣,随即也笑了:来就来嘛,反正羌胡已经叛乱,来的是那些不上道儿的傻鸟,咱就给半路劫杀了,算在羌人头上;若来的是历史有名的能人,咱就给劫了。反正咱绑架名士的爱好已经声名在外,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嘛 s:ee,你下手早了,不过,俺记住了,今天算明天的。呵呵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军事改革要领 计策已定,马超便星夜召庞德、丑哥、马岱等人撤军回扶风,给董卓留下一个俺马家只是打工仔,不占朝廷一丝便宜的好姿态。 而暗中,马超悄悄给了分散在扶风、新平、北地三郡的暗影一项任务,那就是蛊惑人心。无论是什么铁牛入海,捞出来腹部有字;还是浇筑铜人,样貌极像马超;抑或是干脆吹牛不上税、买通那些占卜之士给马家身上笼光环神马的,都同时动手,力争弄得人心浮动,心向马家便好。 同时,贾诩也暗中大动手脚,利用那些受过马家恩惠的孩童口中,将什么羌胡乱、凉州哀,风平二十年、伏波定后人的歌谣传了出去。原本,这些童谣当中也听不出什么政治倾向,可随着东羌部落陈兵北地、新平两郡的态势,一下让有些人猜出了这童谣的寓意: 东羌部落又要大举进攻凉州,这不是正好应对了童谣的前两句吗而后两句,定然是能平定凉州之乱的偈语,风平二十年,说的是汉朝伏波将军马援安抚蛮夷二十年的功绩,而后一句,明显是指伏波将军的后人,也能平定羌胡之乱的意思嘛 由此一来,扶风、新平、北地三郡的百姓都将眼光放在了西凉马家身上,蓦然发现,这支大军到来之后,的确是秋毫无犯,保境安民。尤其是马家的大公子,还深入羌胡腹地、为大汉边塞的安定立下过汗马功劳。 这下,拥护马家的呼声越来越高,不仅在凉州地区广为传唱,甚至都飘过长安朝廷,直达冀州、兖州、豫州、东吴等地区。马家的威势,一下展露在了众人的面前。四方诸侯,也纷纷将目光放到了西凉马家身上。 而这个时候,贾诩已经在前往长安的路上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护卫他的西凉铁骑当中,除了正规的西凉健儿之外,还有五十暗影:他们此去,是遵照少主的吩咐,在长安扎下眼线,时刻关注朝廷的动态。 大军也在贾诩动身后便回到了扶风,此次出征,西凉铁骑并未有损伤,相反,还带回不下于五千的贼寇。至于物资方面,却是没有多少。一来是这些贼寇本身就没一个铜板,二来是因为新平郡日后就是自己的治下,没必要从新平郡那里捞钱。 此役,马超不仅对兵法韬略有了深刻的认识,更是深深理解了孙子的一句话: “凡兴师十万,出征千里,百姓之费,公家之奉,日费千金,内外骚动,怠于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万家。” 这句话,马超之前本来只是有所感悟,但此时看到孟达那副如死了亲爹一般的脸色,他的心也不禁在哀嚎:他娘的,这哪里是在打仗,分明就是在烧钱啊 之前,马腾手里有点小钱儿、后来马超又赚了不少钱,最后,加上扶风郡的存余。马超丝毫没有操过军费的心。可现在,只是一万西凉铁骑的出击,而且还是速战速决,几乎没有损伤的战役,就让孟达有些承受不住了。 此时,马超痛定思痛,只要这段时日平静之后,自己一定要先将兵工厂的作业停下来,先弄几款拳头产品,来带动马家经济增长不可。 不过,总的来说,这场战役,仍旧是辉煌的、伟大的,尤其可以说,是很及时的 俘虏整编之后,战斗力得到了检验,士气获得了极大的鼓舞,从此更加坚定了这些俘虏誓死为马家卖命的想法。 其实对于军事改革,在马超的臆想中这个问题似乎不算很为难,在马超前世那个时代的无数革命前辈早已作出了光辉榜样,经过若干学术家的整理之后,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链条。 首先军队的成员必须为劳苦大众为主体,然后领导者对这些士兵进行深入浅出的思想教育,同时开展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让所有的军队成员享受一定的物质成果,最后就是各种各样的引导启发,比如控诉地主老财、忆苦思甜等等实用价值极高的节目,其间宣传机构必须一直保持高强度的运转,穿插在各种环节之中。 如果这样干下来的话,那么军队的凝聚力基本上就会达到一个恒古未有的高度。据马超所知,当年确实有几支军队成功的被塑造成这个样子,除了战斗力极为坚韧之外,军纪也好得离谱,从后世的无数例子来看,军人们对纪律认识已经达到了人体本能的程度,很多人宁愿死亡也不愿意侵占老百姓一针一线,如果说就军队模式来比较的话,岳家军和他们比起来几乎就可以算是土匪了。 不过马超却发现自己好像没这个本事,首先思想教育就搞不过来,他没那么大本事创造一个先进的思想体系,目前只能开战一系列的简单洗脑活动,让这些穷哈哈的士兵知道,是马家给了他们土地,给了他们房子,给了他们媳妇,给了他们钱财。离开了马家军,你们这些大头兵,就会成为乱世诸侯乱战的牺牲品,别说是财产,就连小命儿都保不住。幸好,这些大头兵也都没什么文化,加之马超的洗脑内容也正确。所以,这伙子人都马家可以说是忠心耿耿、至死不渝,至于说什么朝廷,他们眼中可没这根儿筋。 其次重新分配也不现实,毕竟,此时的马家,本身就是地主阶级。若是说打倒地主老财,那第一要干掉的,就是拥有马家兵工厂、马氏农场、马氏牧场的马家。这说什么也是不行的想来想去,马超的新政,也就是将那些无主之田分给士兵,到底汉末的诸侯军也不比日本鬼子和国民党反动派,战斗力还没那么强悍。 不过,最后一点,宣传造势活动,一定要轰轰烈烈搞起来。这个,马超还是很有自信的,也是觉得很必要的。 所以,这段闲得无事的马超,又整出了一些勋章,要在授功台上,给这场战役的优秀士兵一个荣耀 如此这般之后,马超再带着他们去抢劫、去绑架,他们才不会有一丝疑问。甚至,就算是马超要兴兵造反,这些人也会极力相应拥护 因为,有奶就是娘,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嘛。 s:风骚的一天开始了,上午先将保底三更发出来。下午开始身债肉偿话说,慕远峰的第一弹可真给力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授勋及经济战争 站在那临时搭建的木台之上,这次底下那些俘虏士兵不再是战战兢兢的德行,隐隐约约之间俱是一幅神色激动的模样。 无他,只因少主今日召开的是授功典礼。 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前世的颓废小技术员马超竟然没有一丝慌张。不紧不慢地掏出了一块圆饼状的勋章牌这专门让锻造屋打造的,正面刻着“马家精英”这四个浑厚的汉字。 “萧天,此役孤身深入敌内,机巧善干,骗得候选出击并里应外合打开三面城门,为此次战役立下大功,特连升两级,入军事培训管培训,结业后,即刻出任亲卫什长一职。并赐予铜制马家精英勋章一枚,同级什长,均要施礼为敬”马超朗朗的声音响起,最后慷慨说道:“萧天,上台授勋” 马超话音刚落,恍惚如在梦中的萧天激动地哆嗦着,慌乱走上台去。马超上前扶住萧天还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形,为萧天正了正衣衫,郑重把“马家精英”的青铜勋章别在萧天胸前。 看着那个威猛机警的汉子在帅得不像话的马超面前腼腆的模样,让在场的士兵都有点好笑的感觉,不过,随即一股失落的情愫便由心底产生:由少主亲自授勋,此等荣耀,为何不属于自己 萧天不知所措茫然承受着。马超拉着萧天转身正对台下,庄重的向萧天敬了一个军礼。 可此时这位在敌军当中应对有余的萧天却发了慌,激动地浑身乱颤,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最后在马超眼神儿的示意下,才激动万分的回了个军礼。 之后,马超猛然举起萧天的手臂,一声高呼:“萧天,马家精英” 短暂的宁静过后,“萧天”、“马家精英”、“少主,万岁”等喊声此起彼伏,台下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响成一片。 之后其他立过战功的士兵才一一上台领奖,都是一个个激动得找不到北的样子。 不过,这次颁奖的人员,可不是马超了,而是庞德及丑哥。而颁发的勋章,也都是黑铁打造的。 之后,听了韩枫的解释,士兵们才知道,并非所有的勋章都是青铜打造,依据战功的大小,少主特意制定了金银铜铁四样金属不同等级的勋章。 拥有勋章的士兵,表明马家感激士兵为战役付出的鲜血和功绩。而拥有勋章的士兵,在同级当中更加尊贵,享受的待遇也会更高 由此,士兵们对战功有了明确的认识,更加激励士兵向更高的战功奋斗。 底下的那些以嘉宾身份出席的谋士们,看着马超只用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手段,就尽将手下数万虎狼之士的军心收拢囊中,不禁对马超佩服地五体投地。 之后的日子,风平浪静,唯有新平郡那里有些不妙。 据暗影们传来的情报,新平郡那边因为刚结束动乱,却又遭到东羌大兵陈境的危机,战争迫在眉睫,人心惶惶。一时之间,郡内的粮价飞涨,一石粟米竟卖到四千钱,各种生活物资如布匹、油、盐等也随之上浮,一时间新平郡哀鸿遍野,民生凋枯。这令马超等人大为头痛,不得不在一场看不见的刀枪的战场上,打上一场经济仗,抽出精力来应付这场因为恐慌而产生的经济危机。 事实上,据马超调查,情况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糟糕,新平郡的豪门富户不算少,他们大都囤有足够的粮食,而且马超手头也掌握着扶风郡这个大粮仓。除此之外,夏末已至,秋收即将来临。短时间内新平郡并无乏粮之忧,现在的危机只是人们自行恐慌,让那些豪门富户囤积粮食、推波助澜钻了空子而已。 马超虽然还没有名义上接收新平郡,但却在这场危机中表现得非常强硬,可以说用铁血来形容,实际上马超及他的一众手下对此也相当愤怒:咱们这些人打生打死才算是稳定了新平郡的局势,尔等这些黑心大户居然还想拖后腿,谋暴利,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马超心下纳闷,难道这些人以为他们的脑袋会比砍刀硬朗么既然你不让百姓好过,那你也别想痛快,经过一阵商议之后,张既和孟达分别拉拢了一些富户中的动摇派,随即开始了全城戒严。 之后,大批西凉铁骑立即冲入各个豪门将这帮家伙全家逮捕,在经过一番恐吓威胁之后,米价在众人的努力下慢慢平抑,与此同时,在杨阜的全盘统筹下,扶风、北地的粮食也被有计划的分批运入新平郡内,在某种程度上稳定了人心。由此,马家在新平郡的声势更上一层楼,几乎快要对马家誓死效忠了。 不过,朝廷方面仍旧迟迟没有回信,马超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不会惹得董卓反感。奈何木已成舟,马超也就听之任之。大不了,打起反董的旗帜,联合东羌部落反戈一击,料想董卓仓促之间也承受不起。 这件事之后,马超的心思,就全都放在了扶风郡的经济发展上面。一方面更加频繁的往马氏兵工厂里乱跑,一方就赶紧去看看新型作物的长势情况。期间,蔡邕与云儿也一直陪同,倒是感情方面又增进不少。 除此之外,马超最上心的,就是韩遂的动静,据可靠情报,韩遂再过三日就会来到扶风郡,进行与马家的会谈。 对于这次会谈,马超心中其实有底,无非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彼此心知肚明,暗中都不再伸手捣乱罢了。对了,还有你女儿和爱将,你也可以要回去,不过,这两人在这里白吃白喝了这么些天,您总要意思意思吧 期间,华佗那老家伙倒是找个马超一次,说是医学馆的建立已经差不多了,人员也基本到位,就差第一批学员了。 而马超却没有很大力支持学员入学宣传,而是拜托华佗先建立一个研究所,帮自己研究一种药物。 一种令动物发情的药物:随着马家军的不断壮大,弓马娴熟的汉子越来越多,用来当步兵实在太浪费资源。可马氏牧场的战马产崽率又太低。无奈之下,马超只好出此下策了。 可马超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的一世英名,最后就毁在一瓶小小的药物上面以至于这件事,对与韩遂的和谈、两郡的收降、马家军日后的方针战略等事项,均产生了一些小小的影响。 s:丑哥,阿石叔,你俩爆菊,也提前打声招呼啊。这下神不知、鬼不觉的,会让人很痛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药一送药 “少主,您要的药物已经弄好,不知放置何处”药一小心翼翼在门外请示道,却不敢擅自进入马超的卧房。 药一是华佗的弟子,广陵郡人。后被华佗召到扶风郡,开始为扶风郡医学业的壮大发展而贡献力量。而马超因为喜欢他的名字,加之药一又的确有天赋,所以很深得马超的喜欢和信赖。所以,这般有些神秘不好开口的事儿,就交由药一来办了 “进来吧,少主去兵工厂了。”卧房之内,传出一声清脆的回答。听语气,还甚是活泼欣喜。 马超不在的时候,云儿的确加之很高兴。不过,跟随马超日子长了,云儿有时觉得,看不到那个令她有些害怕也有些想亲近的少主,心中还是有些空落落的。 “少主说最近天气太热,锻造屋内温度太高,恐工匠们中暑,所以便去视察一番。”云儿麻利收拾好手中的活计,俏生生对药一说道:“先生前来,可是有事儿吗” “无他,无他,只是这瓶少主吩咐的药物”药一看着那清脆可人的云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可是给战马配制的发情药,面前又是那么清纯无暇的小姑娘,这让自己该怎么说啊 “此药中正平和,放在水中、事物之中便可服用”无奈之下,药一只能含含糊糊解释一下,便将手中的药瓶放在了案几之上:“少主说要亲自试验一下此药的药性,某便遵从老师之命,送将过来” “好的,好的。如此,便麻烦先生了。”云儿看到那药瓶后,记下此事儿,便回头对药一说道。 “如此,某便告退了。”药一不过是华佗的助手,一直被云儿先生先生的称呼,感觉也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药物已经送到,自己也就起身告辞了。 少主要亲自试验此药的药性云儿将那瓷瓶拿在手中,心中疑惑道:这是少主让华神医研发的避暑神药吗 想到药一说此药放入水中就可服用,云儿便将那瓷瓶打开,将药物倒入了水樽之中,心中还感念着:如此,少主回来之后,立刻就能体验到这避暑神药的神奇了,云儿真是聪明。不过,少主也真是仁慈,跟传言一点都不一样呢就是有时候对自己太凶了点 “云儿,云儿,某要去见那韩英一面,汝可与某同去”不一时,马超就风风火火跑了回去。最近一段日子,马超发现自己手中有忙不完的事儿。这不,刚跑完兵工厂,就想起后天韩遂要来,自己应该提前去探探韩英的心理状态。万一那小蛮女对马家有仇视之意,和谈期间大放厥词,那便不好了。 说完,马超看到云儿新倒好的温水,正巧从兵工厂回来,口干舌燥,便端起水樽,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喝完还砸吧砸吧嘴:这味道,挺不错的说不定是小妮子又加了什么草药冲泡的吧 “少主,那碗水” 云儿本来想跟马超说说水中的药物,可未待她说完,马超就打断了她:“嗯,味道挺不错的嗯,汝到底去不去” “不去云儿才不想见那个蛮女”若是一般精巧的小丫头,就算不去,也会找些理由。可云儿被马超娇纵惯了,说话也丝毫不拐弯抹角。 “哦,如此,某便独自去了。”马超也不管云儿是发得哪门子脾气,反正她去不去都一样,自己就是跟她说一声,万一有属下找自己有急事,云儿知晓自己在哪儿能找到自己便可。也就是如此,他这大大咧咧的性子,才将云儿惯得越来越不分主仆。 云儿才不要去见那什么蛮女,打打杀杀的,一点女孩子样子都没有。云儿看着马超那离去的背影,继续拿着手中的麻布擦拭着案几:蔡小姐多好文静贤淑,对自己又好。少主怎么就瞎了眼,老是往那个蛮女那里跑 “少主,您要的药物已经弄好,不知放置何处” 少顷,待云儿已将马超的卧房收拾干净后,她又听到门外的求见声。 “咦不是已经送过来了吗”云儿打开卧房门,看到是华佗另一弟子樊阿。 樊阿彭城国人,跟随华佗学医,擅长针灸并勇于探索。历史上记载樊阿用华佗传授的漆叶青黏散制药技术而制药服用,活到一百多岁。与药一一般,俱是华佗的高徒。 “送来了”樊阿有些诧异,不信地说道:“这是师傅刚配好的消暑之药,不可能提前送来啊” “那,那这瓶呢”云儿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要是少主配得杀人的毒药,那刚才 云儿不会杀了少主了吧 这要是让刘姨娘知道了那就是将自己杀个几千遍,也难消刘姨娘的心中之恨啊 看到云儿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再看到那已经空了的水樽,樊阿也知此事事关重大,急忙拿起那瓶药,凑到鼻尖一闻,最后才缓下了心神说道:“无妨,这并不是给暗影配制使用的杀人毒药,而是供战马发情的春药。” “哦,春药啊”云儿心头大定:出不了人命便好,等等,这个是春药 那少主刚才喝了,而且又去了那蛮女那里 云儿一下慌了神:这春药,谁说出不了人命搞不好,马家的小小公子就可能出来了啊 樊阿看到云儿脸色发白,以为是云儿喝了这春药,赶紧解释道:“此药药性中正平和,对人体无碍,只要,只要忍得一个时辰药性自解。” “没有解药吗”云儿感觉,自己说话都已经开始哆嗦了:少主要是事后发现是自己捣的鬼,那还不扒了自己的皮啊 “此药无毒副作用,故而,师傅未配制解药云儿姑娘,某就此告退了。”樊阿看到云儿脸色有些不正常,赶紧将那消暑良药放在案几之上,一溜烟儿跑远了:他可知道,那药性虽然中正平和,但药效,可是杠杠的啊 华佗神医出品,能是假冒伪劣产品吗 而云儿此时失神落魄瘫坐在一旁,想起了那夜刘姨娘对自己说的话。 “云儿,姨娘待汝不薄。汝也知道,超儿与某的关系一直甚不好。这次将汝送与超儿,便是要汝从中调和。并且,汝今年也十四岁了,日后若是能成了超儿的侍妾,那也是汝的福分” 此时云儿的脑中,冲荡的,只有刘姨娘这句话,而那侍妾的字眼,却是如活了一般,狠命钻入自己的脑中。让自己的脸色渐渐发红、发烫:少主虽然有时凶了一些,但挺拔英武、剑眉星目,又是朝廷的将军,掌管一郡大小事务。郡内的百姓,对少主更是夸口称赞,甚至还有不少百姓家中都供奉着少主的长生牌坊 想着想着,云儿最后狠命咬了一下牙,默默走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刘姨娘给自己准备的一件纱衣穿上,细细对着铜镜梳理打扮起来,稚嫩的小脸上,尽是一副舍生取义的神色 s:骚年们,下午更新的,就是新鲜火辣的剧情,乃们要看吗另外多谢火星大人的打赏,哈哈,老伙计了,不多说了,你懂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要去看看! “以后韩小姐可以自由活动,尔等退下吧。”马超高声对监视韩英的那两员侍卫说道,明显是想先给韩英一个好感。 当然,主要原因是韩英他老爸就要将她赎走了,自己再关着她,也没什么意义。 屋内的韩英自然听到了马超的声音,甚至,马超走来这里的脚步声,都让韩英的心有些砰砰乱跳。 别乱想,你要是被关在一个不见人的屋子里两个多月,就连蚂蚁也难以看到成队儿的,那陡然见到有人看自己,无论是男是女,心里总是有波动的。 可是,韩英对马超,却不是这种。虽然她与马超只有短暂的两面,但那两面,马超都给韩英留下的深刻的印象。 第一次,马超在战场上的狰狞可怖,以及在战后紧紧抱着自己一直不撒手那一刻,韩英的心情是复杂而又柔软的。 可第二次见面,韩英见到了马超神采飞扬的一面,更见识到了他率性洒脱的举止。尤其是最后马超对她的调侃,更是让韩英又气又恨,可气完恨完之后,韩英发现,自己的心中,居然已经藏下那个人的影子了。 马超打开门的那一刻,韩英顿时如中雷殛,立定不动,一颗心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阳光之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正沐浴在阳光里,犹如从天界下凡一般,仍旧是那么神采不可逼视,令自己着迷。 她怔怔地凝视着他,那眼神与其说是专注,倒不如说是贪婪。这一点,韩英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但可以看到的是,马超在进门的一刻,眉头不自然的皱了一下。 而韩英凭着女人特有的直觉,发现了今日马超的一丝不同:那双眼睛。 以前马超的那双眼睛里,有战意、有仇恨、有率性、有坚毅,如夜晚天空中的星辰那般璀璨。可今天,韩英敏感的发觉,马超的眼神当中,有一丝说不出的迷离,还有一种跳动的火焰,如凌晨的日出一般,有种让人陷进去的诱惑。 “韩小姐在此可住得习惯”马超刚一开口,也觉得自己今天有些不对劲了。 今天他看到韩英,虽然还是如第一面那般的打扮。可是,韩英今天那面庞怎么如此迷离,那眼神怎么似水一般妩媚,甚至,就是她嫌热故意脱掉了那件外袍而露出那欺霜赛雪的皓臂,也泛着一种晶莹的色泽,似乎有种香艳的诱惑在等待自己去触摸 马超陡然觉得自己的嗓音有些火热,自己的嗓子也干渴难耐。他急忙起身拿起水壶,倒了一碗凉水灌入肚子当中。 “关了两个多月,还问习惯不习惯”韩英嘟起了嘴,这句话,与其说是抱怨,不如说是在撒娇。 而就是这个动作,更让马超感觉不对劲了:自己的神思怎么就离不开韩英那娇艳欲滴的红唇那他似怒还嗔的模样,怎么就那么迷离妩媚、惹人犯罪 思念至此,马超陡然觉得自己的小腹之间升腾起一股热流,浑身好似被火烧一般,有种急欲宣泄的冲动 “超公子汝怎么了”韩英此时也发现马超的不对劲了,此时的马超,眼中毫不避讳有一种炽热的情感,正对着自己裸得在游荡、在侵略,这种目光,给韩英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她不自然向后退了一步,拿起那件脱掉了衣服遮挡住自己暴露的手臂。 “韩英,汝真美”马超如梦呓一般,说出这句话,只觉得自己呼出的气体都炽烈如火 “汝要做甚汝不要过来”韩英大骇,若是平时,马超说出这句话,她还会矜持一下。可现在,她看到马超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心中的恐惧越来越甚。 尤其是,韩英明显看到马超的眼神越来越狂乱而又兽性,她激泠泠地打了个冷战,娇躯往后更是急速向后缩了缩,颤声道:“马超汝今天可是吃错药了” 马超猛然一怔,看了一眼自己先前喝过的水壶,再联想一下今天自己的表现,哪里还不知道是自己先前在卧房内喝得那碗水有问题 可此时,他也顾不得思考云儿为何会给自己下药了。此时他的眼中早已燃起熊熊欲火:这个小娘皮,可是韩遂的女儿,而且,在战场上,还差点杀了自己。现在就算把她给办了,也不过算是报那一箭之仇而已 心防的闸门一旦打开,理智顷刻泯灭,马超体内猛然升起一股暴虐的情绪,咧嘴森然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那模样就像是张开血盘大嘴的恶狼:“韩小姐,汝这问题够白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干什么” “马超,汝敢”韩英气得大喝,恨不得一枪结果了马超。可她平日一直被华佗用药物医术锁着武艺,又岂能奈马超一根毫毛 “不不要。” 韩英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了,她害怕了,一边摇头一边拼命地挪动娇躯想要逃走,可这个房间就那么大,而房门又在马超身后。若是想要逃出去,就必须正面冲过马超。此时就凭她的力气,根本难以如愿。马超此时却一步跨过来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把韩英抱了起来,一只魔爪已经老实不客气地摸到了她的纤腰上。 韩英娇躯轻颤,闭紧了美目,有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没想到,第三次见面,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目睹韩英宛如梨花带雨的娇靥,马超的脑海里倏然闪过一幅到胃口的人影,那个人的名字:韩遂 想到韩家与马家此时的关系,外加长安董卓咄咄逼人的姿态。若自己此时在马韩和谈的关键时期强上了人家的闺女,导致韩英对马家恨之入骨的话。那韩遂纵然是王八,也不会忍下这口气,绝对会兴兵报复。届时,自己穿越小半年的所有努力,全都会化为了乌有 想到这里,欲火从马超的眸子里潮水般消退。不过,心中的恼恨却是愈发高涨:云儿,汝竟然敢给某下药,那汝就应该接受这个后果 想至此,马超强忍着身上的不适,疾步想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而韩英急忙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物,确认自己未受侵害之后。那脸色却是黑得发紫了:马超,汝竟敢如此冒犯本小姐,某回到金城之后,定然让父亲点起兵马,灭了马家满门来报复 韩英气呼呼起身,蓦然发现门口的两位侍卫已经不在了。想到马超刚来时的话,心中竟又气了起来:“哼,说是可以让本姑娘自由活动了,原来是怕这两位侍卫坏了汝的好事儿” 说道好事儿这个词后,韩英的脸猛然涨红了。不过,想起马超刚进屋时的神色,以及后来他反常的举动,韩英就觉得有些不正常了:莫非,这个家伙是 思虑至此,韩英也不是犹疑之人,立时跟着马超的身影,想看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s:萧天,您这是要屠城啊慕远峰大人,您这是背水一战啊亲们,激情就要开始了啊,接下来的章节,乃们会激动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隔墙有眼 “云儿”马超入屋之后,立刻就掩上了房门,眼中的yu火和怒火混在一起,几乎快将他的理智湮灭了 可呼喝完这一声之后,马超就再也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了。房间之内,随后剩下的,只有马超气喘如牛的呼吸之声 此刻,战立在他前面的,似乎根本不是他平时熟悉的贴身女婢马超从未见过,云儿这小妮子,居然还有如此烟行媚视、倾国敌城的一面 此时云儿娇弱的身躯上,只穿着一袭薄薄的轻纱,隐隐露出艳红的霓裳,两只仍在发育不息的嫩鸽被紧紧的纱巾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不堪一握的小蛮腰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外,雪白的肌肤光洁如玉,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诱人的色泽。 “少主,云儿知晓,药先生拿来那份药,原来是少主研制出来为战马育种的。真正该送与少主的消暑良药,却在少主走之后才送了过来。云儿蠢笨,害得少主此时躁火焚身,而云,云儿身为奴婢,早晚也是少主的人”云儿此时的思路虽然清晰无比,但说出的话,却是前言不搭后语,一张小脸,也红得熟透的苹果一般。 马超此时哪里还会管什么药不药的,此时他的眼里,早就被云儿的全部占据。他看到,云儿腰下系着一条大红丝巾,在胯侧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似乎只要伸手在蝴蝶结上轻轻一扯,那丝巾便会飘然落下,露出令人血脉贲张地春景来,还有那诱人的曲线令人轻而易举地联想到接下来的美好。 所以,马超并没有回答云儿的话。整个房间也霎时便安静了下来。唯有两人的喘息声交相可闻。随后,一切意料当中的事情即将发生马超直直地盯着云儿高耸的嫩鸽,眸子里流露出裸的毫不掩饰的火焰,轻勾手指:“过来。” 云儿不敢违抗马超的命令,只得莲步珊珊走到了他跟前,马超猿臂轻舒抱住云儿纤细柔腻的玉腰轻轻一扳,云儿整个便嘤咛一声整个瘫倒在马超的怀里 漫长而又煎熬的一段缠绵后,门外的韩英终于看到,马超突然以手托着一个人女子走了过来,韩英紧张极了,她想马上逃走,又怕让他发现。一动也不敢动,她闭上眼睛,极力屏息闭气,按住剧烈的心跳。 万幸,马超没有打开房门,没有出来欢好的意思。 他只是让那个女子手扶住木门,然后在后面与她欢好。 只隔着一道木门,韩英几乎可以感到马超呼出的气息,几乎可以感到马超身体的热力,她几乎可以感到他的一切,包括在那个女子身上撞击的威力,也通过木门传到她的身上,让她颤抖不已。在如此近距离之下,她越发觉得他比起自己想象中还要完美 她的心中忽然有一种感应,如果,那个正扶着木门于喉咙间呼喊着的女人,是自己,那么想必也是一件最令人心醉之事。 韩英手扶着木门,口中禁不住喷着热气,耳中听着那个女子一声高于一声的呼喊,似乎。自己的胸口也有什么东西在迫不及待地喷涌出来似的。当那个女子发出一声极其尖锐的叫声,整个人乱颤,然后整个跌倒向地面,又让马超抱起来之时,韩英也觉得脚下一软 虽然手想在半空中抓住点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抓不住。 韩英几乎要惊叫出来,虽然有心想支撑住,可是身体却没有任何的气力,她口中微张,想喊。可是喊不出来,整个人重重地摔向地面。 一只手穿过木门,抓住了韩英如溺水之人胡乱挥舞的手臂。把她整个人提起来了,在她的小屁股沾地的一刹那。这是马超的手,只有他才有这般的气力,让她整个悬吊在他的手臂之上。 这一下,让韩英大惊失色,几欲晕倒。 她万万想不到,马超竟然知道她在窥视,而且一直都不出声,直到此时才出手拉她一把。 他想干什么 他莫非想把自己也韩英吓得想叫,却张了几下小嘴,没有任何的声音,想哭,也似乎怎么也哭不出来。倒是心中大羞,让她整个人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就一直那样悬挂在他的手臂之上。 “你看够了没有韩大小姐。”马超让这个韩英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如果不是这么一次,相信她还会继续偷看下去:堂堂西凉豪强韩遂的女儿,居然是专门窥探别人欢好的变态 她怎么就那么好奇 而且那么大胆 明知自己在与人欢好,她还一直看个不停,本来以为她会看了一阵就走的,谁知道她从头到尾一直坚持看了下来。马超有些失笑,道:“你自己能站好吗” 韩英好半天才红着脸试着自己站起来,可还是差点摔倒,最后还是扶着马超的手,才轻颤着站住。 “我只是我错怪你了。我不会跟人说的”韩英觉得自己说起话来,要比平时困难一百倍。而且嗓音的那种干哑,也是令自己十分难堪的。 马超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赤身光体,相反却在大笑:自己的处男之身,终于在这一刻被破了而且,原来,男女之间的欢愉,居然如此食髓知味 马超听懂了韩英的话,放开了手,让韩英有种黯然若失的感觉:有他是扶持的那种感觉极好,但是,他收了回去。 “韩大小姐,居然误会已经解除,那么”马超把欢好后极度疲劳沉睡过去的云儿抱到床上,用薄衾轻轻把她包好后,再回头对韩英说道:“莫非,韩小姐偷视上瘾,知晓了其中滋味,欲与马某欢愉一番” “你,厚颜无耻”韩英此时终于缓过劲来了,看到马超丝毫不知羞耻的面对自己,气得猛然一个跺脚,转身就跑了出去。 “放心,就算韩小姐愿意,我也不喜欢飞机场的”看着韩英那翘圆的小屁股,马超在后面大喊道。 而韩英听到这番话,早已知晓马超口中的飞机场是何意思的她,气得一个趔趄,发誓一定要将马超剁碎了喂狗 直至此时,马超才寻了一件衣服,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先前对韩英那番无礼,一来是马超还沉醉在男女欢爱的兴奋上,在雄性激素的刺激下,有些开放;二来,也是为了报复韩英在门外偷视自己的恶劣行径。 三来这是马家与韩家另一战场上的争锋,自己绝不能示弱绝不能何况,自己的本钱也不小嘛 好吧,这货用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给自己先前耍流氓的行径进行了定性 之后,马超特想能有一支烟能让他来舒缓一下情绪,将脑中纷乱的思维梳理一下。 不得不说,男人普遍都是理性的动物,在极度欢愉之后的空虚,能使他们的思路更加清晰敏捷,那种身体的虚弱,给了理性思维最好的活跃空间。 自从穿越到了这里,就一直为西凉马家的事业而奋斗。而幸运的是,虽然内忧外患应接不暇,但凭着自己的幸运,也一步步扛了下去。更幸运的是,西凉马家,虽然处于剽悍无情的西凉,然马家的亲情,却要比中原大地上的那些刀剑如梦、父兄无情的士族大家温馨的多,值得自己用性命来守护。 鉴于能够预见历史的小优势,马超订立了内长经济、外联羌胡,立足凉州、静待天时的大方针战略。目前,一切发展还算顺利,但随着越来越熟悉深入这个历史,马超越发觉得历史没那么简单。而自己目前的问题,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首先,立身方面,马超还不太明确自己如何武人士族化,进入汉朝正统上层社会。 其次,朝廷方面,贾诩一直还没有回信。而更长远一些,届时如何与董卓撕破脸,在长安之乱当中火中取栗,还是一个问题。 更头疼的,就是韩遂此次前来,究竟是不是如自己所料一般。就是来与马家求和的其中,会不会还有什么变故例如,就是如老狐狸所说一般,联姻 而且,就算是发展内政,增长经济这方面,自己貌似也没什么太多的头绪。 最后,看了看那熟睡的云儿,马超展颜一笑:自己现在都已经成男人了,还怕这些吗手下文臣武将班底日渐成熟,待应付完韩遂、谋下新平、北地两郡之后,召开一次方针战略大会,群议群策,总是可以谋得一番出路的。 嗯,还有,啥时候再见药一的时候,自己要不要好好打赏一番于他这药一,真是自己命中的福星啊 思想至此,马超也觉有些困乏,轻解外衣,抱着那如慵懒困乏猫儿一般的云儿,沉沉睡去。 可马超睡得着,不见得韩英就能睡得着。 往日这个时候,韩英无所事事之下,也便就睡了。可今日躺在床上,她脑海里尽是马超与那女子欢好的情景,那浪被翻腾的刺激、马超极富男人味的躯体以及那女子的呻吟声,不断冲击着韩英的脑子。使得她心烦意乱,最后忍不住将自己的芊芊玉指放在了自己潮湿的桃源深处,口中禁不住轻轻呼喝出声 这一日,韩英面色嫣红,她猛然睁开迷离的眼睛,心中做了一个令她自己都感到吃惊的决定:自己要留下来,要看看马超为何会舍弃自己,而去找那个女人难道,自己的胸部就真的如他所说的什么飞机场一般 第一百三十章 韩遂来了! 韩遂终于来了,马超的心,也开始躁动起来。 当然,不是马超刚刚破了身之后有了特殊嗜好,而是黄河九曲这个名头,实在太响亮了。加之草原上与铁羌盟的大战,扶风郡城墙上的死守,以及朝廷那边暧昧不明的态度,均早已将韩遂这个凉州第一首领的名气掀得太旺了,与马超心中早已留下了不可捉摸的印象。 他实在太想亲眼见一见这个凉州第一首领的风范了,或许,应该与三国志游戏上面那般的头像相似,是一幅平正中和但却留有枭雄之态的面貌吧 可是,韩遂让马超失望了,不仅是失望,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懊丧之感。 马超眼前的韩遂个子既不高,力气看起来也小得可怜。武艺方面虽然猜不出来,但绝不是什么高手,除非汉末这个时代有东方不败。 并且,韩遂那头发和胡须早早就开始有些脱落了,一脸正常四十来岁的脸庞上,过早就挂上了皱纹,下巴上的皮松松垮垮地垂着,眯缝的小眼睛里充满木讷和迟钝,一副死样活气的呆相。 这份长相本来就已经够逊透了,偏偏韩遂还不知道捯饬捯饬,一身破破烂烂的装束,看上去就象是一个种田的老农,哪里有半分朝廷平北将军的风采 这韩遂与马腾往一块儿一站,完全就是后世纯屌丝与高富帅的鲜明对比。而假如与马超站一块儿的话,那 “寿成,汝与某陇西一别,不想已经一年未见,倒是想煞愚兄啊”韩遂入门后,便急切与马腾拉起家常,似乎根本不知道那草原之战以及扶风郡战事的样子。 “文约兄,小弟也是想死汝了。今日再度相逢,定然要不醉不归啊”马腾不知何时也成了演技派,一幅亲热的关怀的样子,似乎与韩遂真的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般。 “不急不急,愚兄还未见过贤弟那锦绣公子,如此一来,不是白跑一趟”韩遂握着马腾的大手,居然说出了这番话。 而马腾面色一变,也知道马超这半年毁了韩遂不少阴谋,心下有些迟疑,面色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伯父在此,受超儿一拜”马超此时自动站了出来,此时的他,已然从韩遂入门的两句话当中,听出了韩遂了与众不同:进退奸邪,虚虚实实,然成败不显于色,定是城府极深之人。 难怪,他这么一个丢在人堆里就再也挑不出来的老头子,心思竟然如此缜密狠毒能将整个凉州、甚至大汉边塞之外的领域,玩弄于鼓掌之上 “果然一幅玉树临风、俊逸非凡啊”韩遂急忙扶起马超之后,对着马超很是观察了一番,才最终说出这番话来。 而马超从韩遂的眼神当中,敏锐的觉察出,韩遂并不是那种嫉恨仇怨的眼神,似乎是一种夹杂着惊讶和满意的意味 “伯父坐鼎凉州、雄踞一方,号令一出,羌胡臣服。如此,才不愧是大汉豪杰。超儿不过初生牛犊,还望伯父多多照拂才是。”马超也谦逊的再行一礼,一番话当中,有进有退、有虚有实,倒也算显露了自己的不凡。 而韩遂听后,丝毫不以为杵,也不解释。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牵起马超的手说道:“贤侄,伯父此次前来,只是为汝备了两份礼物,还望贤侄莫要嫌弃。” 马超纳闷了,这韩遂,似乎对自己老爹马腾没多少兴趣,反而送礼也是专门给自己一时间,纵然小聪明无限的马超,也不知韩遂这是打得什么主意了。 出得门后,来到韩遂的随行队伍之前。马超细细观察,这支随行队伍人数并不多,而排场也小的可怜。可就是一支写着韩字的大旗插在车辕当中,似乎就震喝了从金城到扶风这千里之路,令西凉这大地上剽悍的流寇盗匪们,退避三舍。 随着韩遂的步伐,马超渐渐看到了韩遂所谓的礼物 那是一匹神骏异常的宝马,正在那群驽马当中昂首咆哮,王者之风尽显无疑。马超仔细看去,只见那匹黑色巨大的战马,修长而劲健的四肢上条状肌肉好似钢筋铸就一般,光滑而富有活力的皮肤明亮鲜艳如炽烈的地狱之火,在狂风中随风摆动的黑色鬃毛犹如万道黑缎飘扬。尤其是那匹马的眼神当中,马超隐隐约约竟然看到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气 “这是”马超有些发傻了:任何一员战将,均知道一匹宝马在战场上的作用。而马超贵为建威将军,也骑过不少西凉名驹。可任何一匹,都没有同这匹战马相较的实力,甚至,连站在这匹战马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伯父近日新得的大宛良驹,象龙宝马”韩遂很是客气的说道,语气没有丝毫的自得。 可这句话,却在马超心中掀起了滔天大浪:象龙宝马,那可是当年汉朝名将冯奉世从大宛带回的纯种良驹。而三国里最著名的吕布胯下的赤兔宝马,相传就是纯种的大宛马 “伯父,这当真是象龙宝马与吕布手中赤兔不相上下的大宛良驹”马超嗓音也些干涩,他的心,恐怕就如当初韩英在偷窥他欢爱时一般,几欲跳了出来。 “然”这次韩遂只是简单点了点头,随后便说道:“不过,这匹象龙还未曾有人驯服,贤侄若是想要骑乘,恐还要费一番力气。” 而马超几乎就要蹦起来了:废话,那驯服的宝马,就已经认主了。若是再转手他人,宝马定然心有不甘。此时虽然野性未驯、凶戾暴躁,但毕竟算是处女马,正好让洒家再度破破处啊 象龙马,有两层含义。一是说这马神骏,似蛟龙一般,堪称龙马;而另一个意思,则是说它天生力大,有龙象之力。由此可知,这象龙的不凡。而未驯服的象龙宝马,则更是象龙当中的王者,不凡当中的不凡 由此,马超此刻看向韩遂的眼神就有些不同了:这韩遂,上来送某如此大礼,究竟是何意思就算是两家和谈,韩遂也是处于上风,没必要如此低下谦逊吧 可令马超想不到的是,象龙宝马这件礼物,才算是开胃菜。而当韩遂拿出那第二件礼物时,马超感觉自己的双腿就快要软下去了 s:隐秋知道今天的爆发不太给力,但现在脑子都混了,再写下去,就是凑字数了。今天到此为止,明日定当努力,好好多写一些,至少要比保底更细多些,谢谢大家的捧场,隐秋拜谢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还有送媳妇的啊? 那是一把匕首, 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匕首的刀鞘上,镶嵌了无数大小不一的宝石,名贵非常。 而当马超将那柄匕首抽出来后,他的眼睛立时就被那寒光闪闪的亮芒给刺痛了。 这把匕首长约一尺,但匕身上云波滚滚,显然是百锻的精钢,犀利非凡。 马超拿出几枚五铢钱,叠摞在一起,挥刀向那五铢钱斩去,五铢钱应声两断,而那匕首却丝毫没有任何损伤。 “伯父,这”马超心中惊涛骇浪,这名刃宝马,俱是一员战将可遇不可求的东西。韩遂一下送出如此名贵的礼品,究竟 “这是西域那片出产的珍品,整个大食国,恐怕不会多于十件。”韩遂又是那副客气的回答,但他说出的话,却非如他语气那般云淡风轻:“西域此去万里,然那里的锻造技艺却是要强于某大汉,其出品的弯刀,质量上乘,某手下的儿郎,如今全都是以那弯刀为兵刃” “那伯父便未学得那里的锻造之法”马超心头大震,随即试探问道。 “西域此去万里之遥,伯父亦力有不逮,只有通过中转商人,购得一批装备。若是说学到那方的锻造手艺,恐怕是千难万难”韩遂这次却是摇了摇头,无奈得回答道。 韩遂说得是实情,自从大汉张骞凿穿之后,西域与大汉倒是有过往来。然古时交通不便,加之战火连天,但凡期间有一国不安,便可能绝了这丝绸之路。而韩遂,也不过是偶然寻得了一处商团,才费尽周折,购得了一批武器。 马超思考一番之后,也觉得韩遂说得是实情。不过,心中却是已然美得冒泡了:你韩遂不知这锻造工艺,但我锦马超可是穿越人士,手中还有蒲元这铁器大师。此时再加上这样品,那偷学出这等手艺,岂不是指日可待 “伯父,还有那等弯刀否侄儿手下也有些闲钱,若是伯父应允,侄儿也想购得一些回来。”马超爱不释手把玩着那柄匕首,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贤侄说笑了,那批弯刀数量本就不多,某手下装备一部还配不齐”韩遂皱了皱眉,有些为难的回道,不过,看到马超确实喜爱这等兵刃,便开口说道:“贤侄若是喜欢,伯父倒是可以送与贤侄五十把,权作是伯父的一点心意。” 话说到这里,马超更加纳闷了:那象龙宝马,虽是旷世珍宝,却也算是礼尚往来之品。但这西域兵刃,却不见得如此,更何况,兵者,向来不祥也。而韩遂明知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仍旧不遗余力满足。这 至此,马超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自己同贾诩说得那番话:韩遂欲与马家结秦晋之好,同霸雍凉二州 马超此时不禁心有戚戚焉:这长得帅,能力强,也不太好啊至少,别人是愁没媳妇,而自己是嫌人家硬送媳妇啊 想前世的自己,恨透了社会主义取消了包办婚姻,诞生了一片的剩男剩女,引发社会里那些尖锐的冲突以及带来征婚节目的方兴未艾。当然,更可恨的,是自己到了二十五岁都只能跟苍老师夜间相会。而现在,自己才十五岁,不但找到了一位身材长相一级棒且有附带萝莉养成计划的清新小美女。而且,貌似是自己要正式结婚的话,老丈人还先送房子送宝马 这象龙,可比现在社会的宝马金贵多了那匕首,至少能卖百套住房 甚至,这还只是见面礼,若是自己那意志不坚定一些,老丈人还会加大筹码 天啊马超幽怨的看了韩遂一眼,心中想着,自己是不是干脆就从了韩英那小妮子,也是要胸脯有胸脯、要屁股有屁股的,并且还有武艺傍身,相信常年练功下来,那小腰身,肯定要比云儿柔软许多,更能做一些高难度动作的说 “伯父,今日汝来得马家,便送侄儿如此大礼,让侄儿如何消受得起啊”有钱就是爷,在韩遂的金钱攻势下,马超这话也谄媚了不少。 “无妨,吾儿在马家叼扰两月有余,承蒙贤侄关照。区区小礼,难抵两家情义啊”韩遂听得马超如此说来,心中也是大喜,慌忙应答道。 “那是自然,韩马本就交好,英姐姐对超儿也是多有照顾。伯父又如此慷慨,实在让马家有些羞愧了” 好嘛这下韩马两家直接就不是啥生死仇敌,而是世代交好了 马超说完这些之后,只觉自己这还没有修炼到针扎不透地步的脸皮有些发烫,便赶紧又说道:“伯父远途劳顿,家父已备好薄酒,还请伯父赏脸,为伯父接风洗尘” “如此,某就却之不恭喽”韩遂大笑,与马超把手相行,一同入得郡守府。 众人均有些不解,韩遂到底还是马家的仇敌,虽然这场面上不得显露太多,也不用下马威之类的。但这少主与韩遂,怎么如此亲热你看那笑容、你看那姿态,你看两人那副你来我往、你捧我吹的默契,这简直就是一对儿相知相识多年的翁婿啊 “庞叔,某是不是眼花了”娇小可人,甜美可爱的马云璐用肉呼呼的小手揉着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大兄以前不是说韩遂是大坏蛋,怎么现在与韩遂如此亲热” 酒席末座上,被马云璐拉住的庞德,也是一脸便秘无解的神色。最后,只得轻声回道:“或许,是少主今日喝多了吧” “可大兄刚入座,还未饮上一樽酒”马云璐看着疾步离去的庞德,不解的嘀咕道。 “贤侄,怎得不见吾儿”酒席之上,韩遂执意要马超坐在自己旁边。此时尚未开席,韩遂便出声问道。 “许是英姐想多加梳洗一番,令伯父刮目相看吧”马超眼神很清澈、很笃定,本身他自己就没有虐待韩英,自然不怕这其中出什么变故。 而马超话音刚落,韩英便聘聘袅袅从后堂走了进来。一身打扮果然尽显大家闺蜜风范,看到韩遂在坐,立刻如乳燕投怀般,跑向韩遂:“爹爹,想死女儿了” “让为父好好看看,吾儿在此水土不服,可是清减了”韩遂两个月未见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心里也是惦记得很。可话说道这里,他自己就有些说不下了:因为仔细看来,这两个月之间,韩英不仅没有瘦了半分,相反,还更丰盈了许多 本来嘛,两个月关在屋子里不能出去,韩英除了吃就是睡。这体重可不直线上升而且,得益于少见太阳,那肤色也白皙了许多,更是显得有些富态丰满。 “英儿在此甚好,不劳父亲挂心。何况,超弟对某,更是照拂有加呢。”韩英狠狠瞪了马超一眼,那意思是威胁马超,莫让本小姐将你软禁的事实说出来 而马超也识趣,双手赶紧虚揖一礼,脸上一幅讨饶的神情,才算是让韩大小姐放他一马。 韩遂此刻看到这两小人如此做派,人老成精又是过来的人,心中怎能不喜不禁哈哈大笑一番,举杯说道: “寿成,此二人虽不是两小无猜,却也算是青梅竹马。老夫见二人交往甚密,老怀堪慰啊不如,咱俩就此结为儿女亲家,汝看如何” s:远峰啊,莫要生气啊,淡定一些嘛,你最英俊了。还有其他大人们,多谢了,这么多人,我都来不及一一感谢了gttgt 第一百三十二章 蒸馏酒才是王道 “伯父”马超听得韩遂果然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不禁大骇 话说,马超对韩英,是一点反感也没有的。他之所以这样不愿意娶韩英,一来是因为他在潜意识当中,始终将韩遂作为敌人。历史上,韩遂诛杀马腾妻子这件事儿,终究让马超耿耿于怀。二来,马超与韩英没有半点感情基础,纵然韩英貌美无双,飒爽英姿,也颇有大妇风范,但如此包办婚姻,总让马超心中有些膈应。 这人啊,说实在的,就是贱啊 前世在大街上若是遇见如韩英这般的女子,马超说不定都不知在心中能意淫多少遍。可如今要懂真格儿的了,他就开始装矜持了 马腾、韩遂等众人,纷纷将目光移到了马超身上。尤其是韩英,俏脸羞红,更是美不胜收。不过,在这羞红的娇靥上,却是还有一双喷火的眼神瞪着马超 马超心中大惴,猛然看到了眼前的酒樽。不禁淡然一笑,拎起酒坛说道:“伯父,今日初来乍到,又赠送侄儿大礼。侄儿无以为报,但凭此酒,让伯父痛饮一醉” “哦贤侄莫要小看韩某,老夫不才,却也喜好这杯中之物。若是说到一醉,恐怕这酒不够烈啊”韩遂看出马超先前那慌张神色,皱眉思忖了一下之后,便又淡然起来。此时听到马超请他喝酒,便也就坡下驴,看看马超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韩遂说自己能喝,并不是什么大话。金城乃大汉边陲之地,冬季苦寒,全凭烈酒暖身。韩遂的酒量,也便在金城日渐练就出来。 而马超却是极度自信,他猛然打开那泥封的酒坛,顿时酒香浓郁,飘得整个大厅里都是,一众文臣武将,俱是一嗅,精神昂扬。马超倒了一杯之后,递与韩遂。倒是一旁的韩英,也忘了刚才嗔怒马超的事儿了,被这浓郁的酒香所吸引。 韩遂接过耳杯,嗅了嗅鼻子,顿时眼前一亮,扑鼻的酒香果然比他喝过的那些酒水浓郁了许多,刚要喝,马超却拦住了:“伯父,浅尝辄可,这酒烈,喝急了,伤身。” 韩遂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看到马超那认真的神情后,便道:“好,某就听贤侄一言。” 轻轻的嘬了一口,酒一入口,韩遂顿时皱起了眉头,看向马超的眼神变得十分感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长的吐了一口:“好烈的酒,简直和一团火一样。” 马超笑了,这算什么烈,才一蒸而已,充其量也就四十度左右,等三蒸四蒸,那才叫烈呢。要是自己提前制造出了酒精,说不定不用我动手,你早就酒精中毒飞升了 不过相对于喝惯了十来度的酿造酒的韩遂来说,这酒确实是烈了许多,他的比喻也不算离谱。 马超早就想过酿酒这一事儿了:汉代那些酒,都是酿造酒,撑死也就是跟现代的啤酒、黄酒差不多。若是说果酒,那更是如饮料一般。而古人又尚烈酒,以壮豪情。这市场,也就是自己要拓展的处女地了。 刚穿越时,大事小事、战乱纷争不断,这事儿也耽搁了。而前些日子,马超一股劲儿往兵工厂里跑,就是为了让那位给自己造了风箱的木匠,再给自己造几个蒸馏桶。待到今日,这第一蒸的酒也刚刚出品,马超由此就拿来向韩遂推销来了。 “竖子这酒酒香如此浓郁,为父也未曾尝过,汝就拿来作人情了”马腾看到韩遂那般模样,不禁有些意动了。 马超也不敢怠慢,赶紧也给马腾倒上一杯。但却是没有专门提醒马腾,为的,就是想让马腾出出丑,作为他对自己大呼小叫的惩罚。 马腾哪能不知道马超的鬼点子,不过,这酒看起来清爽干冽,能有多烈马腾不信邪,想要猛灌一口,可看到马超那副贼兮兮的德行,又迟疑了,便稍微少喝了一口。 酒一入喉,马腾就感到喉间辣得如火在烧,一时岔了气,涕泪直流,呛得酒汁到处都是,下面慷慨激昂的话也全被跑得无影无踪,最后只憋出两字:“好酒” 马腾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忍不住了。不过,他们倒是不敢让马超倒酒。而马超也知趣,挥手让几名女婢上前,一一给诸人倒了一杯。 众人有了前车之鉴,纷纷端起酒,小心翼翼的尝了尝,然后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看,连连点头:“果然,果然,确实很烈啊。” 韩英此时也忍不住了,端起一杯酒饮了一口,体会中胸腹之中的那团火,又是舒畅,又是难受,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乳白的脸庞顿时还浮现了一丝红晕,如火烧云一般鲜艳,眉目都有些迷情。 惹得马超都有些看呆了:这小娘皮,已经很好看了,没想到,这喝了酒之后,更有一番风味。 “贤侄,今日专门拿出此等琼浆玉液出来,恐怕不只是为了向伯父回礼吧”韩遂何等聪慧之人,看到马超今日特意将连马腾都没有品尝过的好酒出来,哪能不知道马超还有后手儿 “伯父英明,若是此酒行销塞外,伯父以为如何”马超也微微抿了一口这蒸馏酒,笑眯眯的说道。 韩遂眼中精光一闪,顿时陷入了沉思:烈酒在凉州及大草原上相当有市场,可以说,那里的男人几乎没有不饮酒的,便是女子,也都可以喝上几口。而其中,绝大多数的勇士都喜好烈酒。再加上北地苦寒,一到严冬,若是要出门在外,或者迁徙的时候更需要用烈酒来驱寒。 但是,烈酒这玩意却很难获得,而凉州及大草原上本身的烈酒产量又实在是太低了点,而且那烈性,也不及此酒。 假如如马超所说,将此酒行销凉州、塞外大草原,亦或者是再转手卖至西域那这条商机,绝对是一条舀不尽的金河。 韩遂乃金城乃至凉州第一首领,其智谋可不是吹出来的。而且,他也不是中原那些酸儒,对于行商赚钱,他也是很热心的:有钱就可以买兵刃装备;有钱就可以编制更多的部曲;有钱,甚至可以将金城打造成另一个长安,亦或者是直接攻陷长安 不过,马超此时说出这些,必然有他的图谋,但是不得不说,他扔出来的绝妙的诱饵,让韩遂不得不接招。 “贤侄真是好眼光,如此一来,这凉州及塞外草原,乃至整个西域都会飘香万里”韩遂说道这里,眼光一转,随即又微微神秘一笑,甚是得意的接着说:“贤侄如此英明,某家丑女也算贤惠,不如今日,某就” 我擦韩遂,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啊小爷要是真泛起色心,收了你家闺女,你到时可别哭出来马超听得韩遂的后一句话,气得差点跳起来骂娘。 s:抱歉,出去有点事儿,回来晚了。此时此,这个名字很有韵味啊,多多捧场哈,谢谢。 第一百三十三章 韩遂的厉害 “某与英姐相见恨晚,扶风一叙,大有姐弟情深之意。若是伯父与父亲不嫌孩儿孟浪,某等便结为义结金兰可好”马超赶紧接住韩遂的话茬儿,免得届时自己老爹喝高了,嘴上没把门儿,真把自己给卖出去了。 “马超汝为何如此妆模作样某父三番四次提亲,汝俱是含混带过,莫不是以为某配不上你们马家”此时未待韩遂张口,韩英已然气得俊脸通红:她毕竟是关西第一首领的女儿,自忖长相人品也与马超般配,加之那次的偷窥,更是在心理上给了她芳心暗许的冲动。若是此时马超点头应允,她大约也会含羞带怯同意。可马超三番四次的推阻,立时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此时娇喝出来的,未必不是她的委屈。 “放肆某等大人俱是在此,何时轮到汝这女儿家在此叫嚣”韩遂立时作脸色变,随即便又拱手向着马腾说道:“愚兄家教不严,倒是让寿成见笑了” 此时马腾的脸上神情却是很古怪,迟疑了一下之后,才同样回礼说道:“文约兄,汝的一片心意,小弟心领了。然超儿的婚事,某还是遵从超儿的意愿。更何况” 马超心中大乐:关键时刻,还是老爹给力啊不过,说道这里就行了,还有什么更何况 马超纳闷,可待马腾说完下句话后,更是恨不得给马腾鼓掌:老爹,你随机应变、胡蒙乱侃的本事儿简直都逆天了 “更何况,董家有女董宜”马腾悠悠说完,脸色仍是透露着一股子古怪。 “董宜”韩遂捻了捻颌下的胡须,有些不解的问道:“董卓有女董玉嫁于羌族首领北宫伯玉;次女董召嫁于牛辅为妻;三女董媛乃李儒正妻;这董宜” “董宜乃董卓幼女,年华与英儿同岁,待字闺中,昨日董卓来信,欲将董宜许配与超儿,某尚未”马腾有些犹豫的缓缓说着,看其神情,简直比珍珠还真。 马超这时的心便要跳了出来:老爹啊儿子已经咋没看出您还有这等本事儿如此一说,不仅能让韩遂知难而退,更是可以将话题引到韩遂对董卓的态度上面,这可是一箭双雕啊 “原来如此,”韩遂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但脸上神情却是未有多大波动,相反,却是带有一种诡异的语气继续说道:“董卓前日倒是也与某一封信,寿成不想知晓其内容否” 说着,韩遂便将那帛布拿了出来,让他的随身侍卫递与了马腾。马腾匆匆看过之后,一脸老脸立马就黑了,端起眼前的耳杯就是猛灌一口,也不管辣不辣,气得就大骂道:“董贼匹夫,竟敢如此戏耍于某” 马超心下狐疑,便接过了那布帛,只见上面用隶书工工整整写着:相国有令,平北将军韩遂,平武威、定西郡,征讨叛逆有功,擢封为镇西将军,节制雍州,取粮就食 马超看完之后,那脸色丝毫不比马腾白多少:第一,马超气得,是自己的军事情报居然跟郡守府旁边悦来客栈的店小二差不多,连韩遂已经攻陷了武威郡、西郡两地都不知道。自己还傻乎乎真的以为韩遂是找到了西域商人,才买到了弯刀匕首,原来是韩遂势力扩展到了北凉地区,那些弯刀匕首,即便不是抢掠过来的,也是有了购货渠道的 第二,是这封书信上面最后的一句话节制雍州、取粮就食韩遂攻陷的两郡都是凉州地域,可董卓却要韩遂节制雍州,取粮就食雍州乃司隶宝地,董卓坐守长安,韩遂向谁去讨要军粮除了镇守扶风郡的马家,还能有谁 这明显就是董卓两虎相争之计,而自己还天真的以为董卓会让自家的后花园太乱此刻看来,董卓这个屠夫,当真是边塞羌胡化的武人,居然如此狠绝、甚至可以说是祸乱大汉江山的倒灶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这个董屠夫,眼中根本没有朝廷,没有大汉,没有天下黎民他要的,就是自己安享富贵,荣耀一世哪怕是日后洪水滔天,又与他何干 “伯父,汝今日前来,便是为此”马超阴沉将这番话说出,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贤侄莫是在讥讽韩某某与汝父乃生死之交,董卓包藏祸心,欲使马韩两家反目,某又岂能中了董卓的奸计”韩遂装作一副诧异的表情回道,面上却是不惊不喜,丝毫没有因为得了这尚方宝剑而来骄煊一分。 此时,马超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对贾狐狸的话,也更是认可。若此时韩遂再次提出结亲,马超说不定便会点头答应。 因为,如此看来,娶了韩英,不仅能暂时稳住韩遂,甚至还能拉拢住一个强力的盟友。而且,韩遂此时可能打通的西域之路,更能给自己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更实在的,韩英也是名门之后,样貌身材性格俱是上等,马超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何理由再去坚持什么真爱。 再说,蔡琰真的爱自己 马超苦笑,蔡琰不过是情窦初开,对自己有些好感罢了。若是说到情比金坚,恐怕还没有自己与韩英这般,靠利益绑在一起的要牢靠许多。 马韩两家,此时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尤其是韩遂的眼光与城府,更是与马超的大战略方针,嗯至少在短时间之内,是相辅相成的。马超心中五味杂陈:自己与这些能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枭雄比起来,实在还是太过稚嫩了 可是,此时韩遂便不再言语了。甚至,可以说,韩遂之前的提亲,不过是试探而已,也未是真心想将韩英嫁于马超。 此时,整个大厅一片沉寂。众人心思飘渺,却也不能明说。一时之间,那浓郁的酒香,似乎也遮不住这诡异的气氛。 “诸君,今日韩遂贸然到访,还未与诸君痛饮。如此美酒,不如某与诸君同起,也好让某见识一下马家俊杰豪士”韩遂此时也感到此时气氛的诡异,不禁举起耳杯,大声请酒。 文臣武将自然应诺,便是马腾,也举起了手中酒樽,似乎要借着这烈酒,浇灭心中怨愤一般。 马超苦笑,此时他感觉,这大厅不是扶风郡的大厅,而是金城郡守府的大厅;而这请客的主人,也非是盘踞扶风三月已久的马家,而是远道而来的韩遂:这韩遂,仅凭这短短的一系列举止及话语,已经牢牢掌握了主动权。 而正在此时,门外突然有人大声呼喊道:“平西将军马腾、建威将军马超前来接旨” 马超回首一望,乐了:贾狐狸那家伙回来了 s:今天大伙儿都挺给力,尤其是慕远峰、丑哥、叶夜秋风、左岸同志还给了打赏,隐秋感激不尽,晚上还有一更,不过可能会很晚,算是隐秋尽力的一些补偿,谢谢大家。 第一百三十四章 帅是一种错? “陛下有旨,平西将军马腾,自归顺朝廷之后,忠心耿耿,新近平定新平郡叛乱有功,擢升镇西将军,其子建威将军马超,年少有为,震喝羌胡,扬我大汉军威,保得北地一郡太平,可当大任,先特擢升为平西将军,勇定侯封地食邑千户,协助镇西将军共保扶风、新平、北地三郡,钦此” 宣读圣旨这位,峨冠博带,相貌威严,马超感兴趣的,是他那双粗重的眉毛,浓重且有英气,看样子不像是朝廷的文官,倒像是一员征战沙场、克己操守的武将。 “臣拜谢吾皇洪恩,马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马腾恭恭敬敬接下圣旨,嘴角却已经有些笑歪了。 “超观先生正气凛然,不知先生名讳” 好吧,如此这般,可算是职业习惯 “久闻马家公子敬慕人才,尤其是对朝廷来宣旨的文官,更是宁错过无放过。”那文士此话说来,也不知是调侃,亦或是讽刺,反正让人听了,隐隐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马超眉头一皱,正欲打压一番这货,却听到那人继续说道:“谋乃华歆,朝廷新册封的新平郡太守。” 华歆,华子鱼 这次居然钓到了一条大鱼 华歆是汉末时期有名的内政大才,虽然在马超心中比不过荀彧、钟繇、陈群、刘虞、马良、张昭、张纮、鲁肃、顾雍这些绝对的内政一把手,但在治国主张以及个人操守方面,还是很有能力的。尤其是后期华歆在拜国相、升司徒,更是侧面体现了华歆此人的过人之能。 想到这次终于真的捞到条大鱼,马超心中嘿嘿冷笑,那面色,也不禁有些狰狞得意起来。 而华歆看到马超的神色,不禁悠悠说道:“某已将家眷一同带来,不知少主安置何处” 马超一愣,随即看到一旁那似笑非笑的贾诩,心中已然知晓贾诩半路上说不定已经使了什么本事儿,将华歆给忽悠了过来。心中大喜之后,便大手一挥,甚是嚣张说道:“子鱼大才,今日某有幸得子鱼辅佐,焉能吝啬一屋某早在郡守府旁购下一栋宅院,子鱼可将家眷安置在此。” 事实上,马超不是购买下了一栋宅院,而是将郡守府附近差不多的宅院都买了过来。为的,就是安置自己手下急剧膨胀的人才。这些人才均要不时来参加议会,若是住得远了,马超还嫌耽误时间呢。 “如此,某便去安置家眷,还望少主莫怪属下失礼。”华歆拱手告辞,马超也客气相送。 回过头来,马超心里就迷糊了:这华歆去新平郡上任,却主动将家眷安置在扶风郡,明显是一心要跟自己闹革命的做派。自己虽然可能小有名气,但不还值得华歆如此推心置腹报效吧这贾狐狸,到底给华歆灌了什么迷魂汤,将华歆给迷成这样 不过,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儿,马超也懒得问这些。而是直接抓住贾诩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韩遂来了,先前为了避嫌,已经躲入内室。” 贾诩眉头一皱,立时收敛了似笑非笑的神情,而是专注听着马超说着韩遂此次前来的种种。说道最后那董卓书信的时候,贾诩神色严峻,眼神半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老狐狸,韩遂说那书信上,董卓封他为镇西将军,但现在圣旨上明明白白是封某父此职,这其中,莫非是韩遂作伪”最后,马超如此猜疑道。 “不太可能,董卓只是以个人的书信告知,却不是朝廷的圣旨。如此看来,应当是某入长安之时,正巧是董卓在思忖凉州马韩之事。待得知马家也攻下两郡之后,就将这份圣旨改了名字之后发了下来”贾狐狸摇了摇头之后,略一思忖,便继续说道:“金城距长安甚远,不及扶风如此便捷。圣旨先到扶风,后到金城是意料中事。想必,那册封韩遂的圣旨,已经在半途当中了。” “如此这般,那册封韩遂的圣旨,还会暗示韩遂对马家动手吗”马超想了想,觉得贾狐狸分析得很对。于是,便将问题核心又放到了这上面。 “定然如此,而且,更有可能的是,董卓的目标,恐怕会放在陇西、广魏、南安、安定、天水这五郡上面。”贾诩又眯了眯眼睛,笃定般说道。 马超也点头同意:陇西、广魏、南安、安定、天水这五郡,虽说也是朝廷治下,但天高皇帝远,加之董卓此时已经有些放弃雍州这一发祥地的意思。导致这五郡如今盗贼横行,除了天水郡的韦端、安定郡的崔谅、广魏郡的王赶这三郡还有太守之外,其他两郡基本上处于无政府状态。 而这五郡,恰恰又在扶风郡马家与金城郡韩家的交界处。董卓若是以这五郡为筹码,那可以预料,马韩两家定然为此纷争不休,而董卓就可以稳坐钓鱼台、隔山观虎斗 好香的诱饵,好毒的手段,好狠的计策 这定然又是出自那李儒之手 马超知道,董卓纵然有意,也想不出如此缜密无双的阳谋。唯有那个毒士李儒,那条如毒蛇一般阴冷的家伙,才能想出如此毒计来 “既如此,老狐狸可有解决之法”此事大大关系到马家的未来,且韩遂又在厅中,自己又马上要与韩遂见面,又可谓是紧急非常。 一时间,马超心中也没个决断,但贾诩这只狐狸看来倒是胸有成竹,恢复了先前那种似笑非笑的脸色,悠悠对马超说道:“解决之法倒也有,不过” “不过,恐怕要牺牲一下少主的色相”贾诩嘴角泛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甚是打趣说道。 “不会是又让某娶那个韩英吧”马超心中惴惴:怎么所有事儿,都能跟这个联系起来 “正是如此,少主只有娶了韩英,使得马韩一家有了联姻关系,那纵然是董卓想对雍凉二州下手,也需费一番功夫”贾诩将这话说完之后,一旁马腾却是有些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董卓昨日写信与某,言幼女董宜,性情温淑、端庄有礼” “哎呀,老爹,这都火烧屁股了,您还开这个玩笑哄哄韩遂就行了,您怎么还上瘾了”马超气得又是好笑又是跳脚,若不是那是他这个时代的亲爹,估计都会打上马腾一顿。 而待马超说完这句后,他突然发现,此时院中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沉寂。再回想马腾那信誓旦旦的语气,以及韩遂都不知道董卓有过的幼女,马腾居然能得知 “为父何时告诉汝,那是糊弄韩遂的诳话昨日晚上某刚收到此信,只不过未来得及告知于汝罢了” 马超瞅瞅那一幅认真表情的马腾,在看看那似笑非笑的贾诩沉痛地点了一点头。突然觉得有些天崩地裂:苍天啊,这长得帅,打架厉害,难道也是一种错吗即便是错,那您也不能错得如此一塌糊涂啊 s:今日更新完毕,感谢大家捧场,明日咱们继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帅真是一种错 更多 本章由提供免费阅读 李儒的手段,的确很高明。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个前提,那就是马韩两家会不会见面 事实上,谁也不会认为马韩两家会这样就和和平平会面的。如长安的李儒所见,马超抓了韩遂的爱女,韩遂的爱将还曾差点刺死马超。再加上马腾与韩遂的陈年旧怨以及草原之战和扶风郡的匪乱总之,马韩两家如此这般生死宿敌,若是能化干戈为玉帛,那绝对堪比老母猪上树。 然而,马韩两家便真的如此匪夷所思的令李儒失望了。虽然,韩遂前期也费劲心思想方设法欲将韩英及阎行救出来。但随着暗影的组建,韩遂发现自己的密探再也渗透不进马家。而后期试探性的来往,却让韩遂看到了马家和谈的态度。 马超在此期间,算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若是一切按照历史发展,那忠心朝廷的马腾加上狠戾酷绝的锦马超,是绝对不可能放低姿态与韩遂和谈的。可无奈,这个穿越男改变了一切,让历史的轨迹渐渐开始了出轨 此时,大厅里的气氛很诡异。纵然韩遂之前需要避嫌,但不可否认的是,韩遂再傻,也不会不去听那圣旨上的信息的。而马超也很希望韩遂能听到镇西将军这四个字,幸好,华歆的那中正洪亮的大嗓门很给力,韩遂也如愿以偿得知了这个消息。 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趋于明朗化了:韩遂欲与马家结盟,马家也想同韩遂合作。 假如说两家之前的一切都是试探的话,那么,现在这份圣旨的到来,算是到了该开门见山的时候了。 董卓所有的妙计,在这里一下失去了作用。因为,他这根搅屎棍想要雍凉二州鸡犬不宁,自己却可以在长安那里没事儿就装装好人,一会儿允诺地盘儿,一会儿嫁闺女。可马韩两家却没一个希望再起风波的,均想谈拢条件,秘密结盟,待实力雄厚后 可能真到了那个时候,两家会在战场上见个真章;也可能是,两家合起来,用那根搅屎棍爆了董卓的菊花;更可能,是两家继续深化发展,直至矛盾激化的那一天。 不过,目前看来,两家最急迫的,就是看看如何能拿出一份诚意、拿出一份令两家都信得过的一种约束条件,使得之后的地盘划分进行得更顺利一些。 韩遂提出的条件,是人家把闺女买了。 这个条件,在马腾、贾诩甚至是其他众人看来,俱是上上之选。可唯独,马家目前的实际主事者马超,他却不想出卖自己的身体。 于是,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贤侄,这酒,汝打算一斗几何”韩遂得知马腾此时已是镇西将军后,丝毫没有再从董卓这方找突破口,而是从这酒上面做起了文章。 “五百钱,”马超大手一挥,丝毫没有讲价的意思。 “五百钱”韩遂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又摇了摇头,笑道:“贤侄,不是我夸口,做酒的生意,我还是略有点经验的,这酒虽烈,但五百钱一斗,恐怕是卖不出去的。” 马超嘿嘿一笑:“物以稀为贵,如果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那再贵的东西都卖得出去。普通人喝不起这酒,可是喝得起这酒的人大有人在。更何况,这个,并不是最烈的酒,某这里还有高中低档,那五百钱,是某订的最高价。至于其他的价位,伯父便可做主。” “哦贤侄倒是涉略广博,韩某听来,似乎贤侄还有其他买卖”韩遂眼睛一眯,原以为马超只是想打断自己提亲之事,却不想,他是有备而来。 “若是某手中还有一种扑鼻清香、水泡即可饮用的茶呢”马超又是嘿嘿一笑。 韩遂随即又是一怔:与酒一般,这茶叶,也是塞外羌胡所需的必备之物啊 茶叶当中含多种人类必需的维生素和稀有元素,特别是茶碱的含量较高,长期生活在牧区、高原、缺水、无蔬菜的游牧民族以捣碎的茶叶兑奶熬制成奶茶饮用,对于以肉食为主的羌胡牧民来说,可以去膻化食、补充水分和维生素等。奶茶渣还可用来喂大牲畜,避免由于缺水、疾病和饮食习惯的原因,人畜肠胃鼓胀而死。因此,在牧区有“宁可三日无饭,不可一日无茶”之说。 这个时候,汉代还是煮茶,而马超所说的,却是那炒茶工艺。这个时代的茶道,还未走入汉代平民百姓的家中,也就是只有上层的贵族享用。并且,煮茶期间还要加入葱姜蒜之类的用来调味,弄得跟药汤一般,又苦又咸。 马超的意思,其实是将炒茶的工艺尽快摸索出来。由此一来,那茶叶的贮存期就会更久一些,更适合边塞长途贸易。当然,这件事儿还是一个雏形,马超还未下手。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为了套牢韩遂,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若是真如贤侄所说,那丝绸之路,说不定会在你我手中再现辉煌”韩遂抚掌大笑,此时他已经完全明白了马超的意思。 韩遂是想通过姻亲来绑住两家,而马超想利用的,是利益 不得不承认的,马超的手段更加高明一些。看惯史书上那些为了权力而践踏了亲情的太多事件,韩遂发觉自己的做法的确有些落了下乘了。 而假若马超真的能将这两种事物弄出来,那韩遂敢肯定,这丝绸之路再现辉煌,也绝不是什么难事 汉代与外界的贸易当中,一直是以丝绸、瓷器、茶叶、米酒、盐铁等物来牟取暴利的。而马超一下让茶叶与米酒跨越了几个世纪的更新,那不辉煌才是怪事儿 “既如此,那某便走安定、过广魏、沿南安、跨天水,最后至陇西郡,将商品托付与伯父,可否”马超笑嘻嘻说道,这番话,算是开始划分两家地盘了。 “那某便在金城接运,走武威、过西郡、沿张掖、最后或向酒泉、或向西海,将商品贩卖”韩遂也学着马超的口气,将自己的势力范围规划了下来。 马家踞雍州,韩遂占凉州,这是韩遂来之前的底线。而马超又给了韩遂此等好处,韩遂自然也就不再提那联姻之事儿了。 至于说日后韩英真的对马超有意,能修成秦晋之好,那韩遂也自然乐得其成。不过那董卓的闺女,哼哼,只要马超不傻,他自己知道会怎么办的,韩遂丝毫不为此而担心。 可韩遂不担心了,不代表她宝贝闺女不担心。 韩英听得两人你来我往,甚是默契,痛饮尽欢。但最后父亲却丝毫不再提结亲之事,韩英便有些不乐意了: “父亲,孩儿决定了,扶风郡这边吃得好、住得好,孩儿还想再住上两个月” 韩英咬牙开口,终于将自己那天偷窥后失眠时做得决定,说了出来。 而马超却是一下傻了眼:亲娘啊哥还没帅到那个份儿上吧 s:药一大人,您昨晚真是温柔的一刀,太犀利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相濡以沫 马腾终于躲过了历史的诱惑,虽然喝到最后,韩遂和马腾大着舌头说要结拜,把马超吓个半死,但后来两人又说道联姻,最后又提到以前在铁羌盟的日子 最最后,马超由衷感慨:喝酒误事儿啊 这两人最后你一句、我一句,俱说到以前两人不仗义的事儿上,还差点打起来。要不是手下众人拦得及时,说不定这次秘密结盟,就有可能掰了。 最后,马超无奈背着那喝得已经不知道东西南北的韩英,直直感觉,这就是自己的命。 “超儿,某重不重啊”韩英虽然已经醉得够呛,但听其声音,还是有一丝清醒的。 “某背着你,总觉得这是一份责任”马超悠悠说道。 韩英听完,一脸娇羞,更是主动将自己的头靠在了马超的脖颈之间。 “责任重于泰山啊”最后,马超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你去死吧”反应过来后的韩英,立时不老实了,在马超背后扭动,拳打脚踢。而马超虽然身有神力,但架不住韩英此时毫无章法的乱打,又因为她在自己身后,自己根本顾忌不到。所以,没办法,只得左右笨拙应对。 奈何发了疯的女人战斗值可是抵得过一头猛虎的,马超最后一个不小心,架不住韩英的猛力挣扎,扭身摔了过去。韩英在马超背后,自然首当其冲,马超眼疾手快,赶紧搂起韩英蛮腰,意欲就势将她保护起来。 可这样一滚倒,虽然马超的手使得韩英没有直接碰倒地上,但不偏不倚的,马超完全压在了韩英的身上。韩英惊呼一声之后,那立时看到了马超那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容。 许是这一瞬间,便如时间开始停顿。两人彼此互望着,均不知该如何开口。 “阿超”韩英最后轻启朱唇,虽然口中酒气不少,可丹唇里的女儿幽香,却诱惑得马超一阵迷离。 尤其是此时醉酒后的韩英,白皙的脸色更是染了一层红晕,娇艳不可方物。马超看着韩英那迷离的眼神,不禁感觉小腹底下有一股冲动。 马超可是食髓知味的人,这次温香软玉抱满怀。而且,看样子,韩英也是酒后犯色心,对自己还颇有好感 韩英突然感觉到马超的异状,心下不禁娇羞:那个东西,就是那天他行凶的罪魁祸首吗 酒借人胆,韩英突然很想亲手摸一摸那处火热。于是,在马超猝不及防的时候,韩英那芊芊玉手,便如探囊取物一般,准确无误握住了那处火热:“好大,好烫” 马超突然遭此袭击,浑身一怔。但看到韩英那般调戏神色,不禁也色心大起,对着韩英的檀口便吻了下去。 与云儿那次,马超是身受药物控制的。多多少少有些麻痹神经,但此时,他虽然喝了一些酒,却丝毫不妨碍他的触觉。马超只感觉自己亲在一处丰腴甜润的小口之上,细细吸允,竟还有一股幽香合着酒气传来,令马超更加yu火焚身。 可美中不足的是,韩英牙关紧咬,虽然无意识抗拒马超的侵袭,但却根本不知道亲吻的要诀。马超此时又借着酒精作用,丝毫没有那个耐心。眼珠一转之后,马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使用慕容复的北斗星移大法,一只手已然悄然深入了韩英的衣物,最后再胸部那里细细揉捏,体会着那一处滑腻与弹性:“不错嘛蛮大的,看来平时称呼飞机场,确实是自己乱说了” 韩英突然遭此袭击,立时张开了檀口,马超得此机会,深知兵贵神速、机不可失的兵家要领,即刻将自己的舌头伸到了韩英口中,与韩英那小香舌追逐纠缠,尽情汲取韩英那香甜的津液,乐不思蜀。 而韩英此时的面容也愈发迷离起来,脑中想到那一日马超欢爱的镜头。不禁也觉得浑身燥热起来,一只手无意识的攀在了马超的身上,而另一只手,却是左右来回摩挲着马超的火热,似乎不知该如何应对,却又舍不得丢弃。 马超此时被韩英扣着命门,任由韩英吃力在自己的二弟身上放肆,脸色的神情既有虚幻的迷离,又有真实的疼楚,当真是体验了一把痛并快乐着的美妙。随着两人的渐渐深入,两人也迫切想要脱落那阻隔他们欢愉的衣物。可在毕竟还在院落当中,马超心下大急,一把抱起了韩英,便欲房间走去。 到了韩英的房间后,马超急不可耐扯下自己身上的锦袍,一个纵身便压在了韩英身上。可此时韩英却不再那么疯狂了,而是泛起了一张冷脸,对马超说道:“马超,某父亲三番四次提亲,汝为何要拒绝,莫不是看不上某既如此,汝莫不是当某是万人可骑的胭脂马” 马超一愣,yu火立时从眸子里冷却了下来。他不禁讷讷从韩英身上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是啊,如今自己成了什么难道穿越过后,成了名门之后、地主阶级了,就虚妄不知所归了吗之前药物催情,还有情可原,那现在又是什么酒后乱性 自己何时成了只靠下半体思考的动物 韩英看到马超无言以对,以为自己说到了马超心坎儿,不禁悲从心来,一滴委屈的泪水,攸然从那娇美的脸庞上滑落 马超见此,心中愧疚:韩英哪点不好前世的自己,何曾不想得到这样一位漂亮又对自己有好感的女子,相濡以沫,共度一生而现在自己的所作所为,又与那些只为一夜欢愉的负心人何异 “英儿,我并不是对你有何偏见。我只是”马超伸手想替韩英擦去脸上的泪滴,却被韩英冷硬打开:“只是什么只是觉得我配不上你还是觉得我是那种只会偷kui别人欢愉的无耻之徒” 韩英越想越急,一脸俏脸上,已是梨花带雨。 马超眼中一痛,不管不顾韩英的挣扎,紧紧搂住韩英:“英儿,某对汝也是早已爱慕之意,虽然装作不在乎,又打压调戏与汝,但那却是为了引起汝的注意罢了。” 韩英先前还奋力挣扎,奈何争不过马超的力气。此时看到马超那如星空一般干净的眸子,已然知晓他说的是实话:“那为何,为何汝又拒绝父亲的提亲”话到最后,几不可闻,韩英已然感觉自己的脸又烫了起来。 “某等二人只是还未熟悉,未有感情羁绊。再加之某等之间参杂了太多的政治因素,某不确定自己喜欢的是汝,还是汝身后的利益。所以,某宁愿可以再冷静一些,冷静到发觉自己真的是爱上你了,才会决定与汝厮守一生” 韩英听闻之后,先是一愣,随后便微笑了起来。那一笑,如夏花绽放般灿烂:“某相信,某等汝那一天” 这一夜,马超没有再回自己房间。而这一夜,两人也丝毫没有再有逾越的举动。这一夜,马超与韩英紧紧握着对方的手,安然入睡 马超想:所谓相濡以沫,大约便是如此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两个法正 韩遂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去。喝了一顿酒之后,挥了挥手,没带走一片云彩。甚至,就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带回去。 韩英倒是在送别的时候哭得梨花带雨,而韩遂虽然也有意动,但脸上却还挂有一丝欣慰。似是身为老爹的他,流露出终于为女儿找到一个好归宿一般的慈祥与不舍。 而可怜的阎行,从始至终,只跟韩遂见了一面,韩遂也只同阎行说了一句话:“保护好英儿。” 马超知道,再过十来天,金城的阎氏便会全部迁到扶风郡来。 一则阎行的失败,使得韩遂无法再将他带回金城,否则难以服军心;二来,阎行刺杀马超,给两家的联盟带来了负面影响,留下阎行任马超处置,是韩遂必须要做出的姿态;三来,马超那美酒香茶的诱惑,也让韩遂直接就将整个阎氏给卖了 送别韩遂之后,马超便快步走向书房:今日,是例会的日子。而且,马家的事业刚起步,尤其是韩遂的崛起和董卓的阴谋,以及郡下的种种,都不得不让他操心。 更何况,苦逼的他,还希望在这次会议当中,寻求一条武人的出路。 不过,走到半路,马超就停下来了。因为,庭院当中,站了一个一身儒气的文士,面目清秀、羽戴纶巾,端得是有些儒士风范。这儒士看得马超到来,拱手一礼说道:“公子有礼了。” “不敢当,不敢当。”马超赶紧回礼,他还不知道这是谁呢 “不知公子可知此间少主何人,为何要将某掳掠至此”那儒士又说了一句,立马让马超知晓这人身份了。 不用问了,能问出这个问题的,肯定是被丑哥掳回来的。而丑哥之前就跟自己说过那苏则苏文师已然在路上,想必今日终于到了。 “此间的少主为朝廷的建威将军、呃现在是平西将军,有着美称的马超”当着别人的面,马超自己夸自个儿,丝毫不觉得脸红。 “哎,这马家虽说是汉伏波将军之后,竟不想已经堕落至此,居然掳掠四方文士,实在有辱斯文,丢尽了伏波将军的脸啊”苏则听得这少年如此一说,立刻就批判起来了马家。 而马超的脸也蓦然一红,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在下观公子器宇轩昂,风度不凡,不知公子名讳”抱怨完之后,苏则才想起问马超姓名。 而马超此时有些不好意思,就指了指自己的脸:“呃原来竟是天涯沦落人啊,在下姓法名正,家父法真,数日之前,亦是被人掳掠而来。” “原来是玄德先生之子,则失敬失敬。”苏则急忙又是一礼,客气说道。 马超忙得赶紧再回一礼,心想这些文人就是事儿多,这么客气干啥 “玄德先生恬静寡欲,对儒学及谶纬之学颇有造诣,清高有望。然”苏则看着左右无人,似乎是想与马超聊聊,毕竟,一个人傻乎乎站在这里,太另类了一些。 而马超也被苏则给吊起了兴趣,便顺着苏则的口气说道:“苏先生有话直说,不必忌讳。” “然玄德先生,三番四次拒绝朝廷征辟,虽说是留下了清高之名,但那深自隐绝,终不入世的做法,在下却是有些不敢苟同。” 哦,原来苏则是想出世为官,为黎民百姓做些事儿啊。如此一来,自己就好办多了嘛 “既不能遁形远世,岂饮洗耳之水哉,这句话,是为父经常念叨的一句话。在下也觉得,如今这红尘滚滚、乱世纷扰,又哪里有鸿儒清明之地,可一舒抱负啊。”为了继续试探一下苏则的世界观,马超故意将了苏则一军。 “公子有所不知,这达则兼济天下、退则独善其身,如今清流没落,社稷将倾,正是某等这些有学之士一展长才、匡扶社稷之时,岂可退身隐遁如此一来,污浊奸佞当道,天下苍生岂不是更是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苏则听到这法正居然也是一副出世清高的德行,心中隐隐有些不满,张口便劝解道。 “若如此,这马超倒是与先生的见解相同。”马超心中奸笑一下,继续说道:“这马超深入边塞草原,直击羌族腹地,为的,是求扶风郡一方平安。后又退李堪程银,收降名士,制风箱、改军事,最近更是拿下了新平、北地二郡,看样子,倒是有一番作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公子有话明言,不必避讳。”苏则先是小吊了一下马超胃口,此时,马超却是打算大大吊一下苏则的胃口。 看得那苏则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之后,马超才缓缓说道:“只不过这马超身为朝廷平西将军、勇定侯、扶风郡实际掌舵者,却在行事上不按套路出牌,例如你我二人,便是被他掳掠至此。此等行径,实在有辱马家门风,又岂能让某等之人信服” “公子切不可如此说,成大事不拘小节,这马超如此行径虽然可恨,但某等却不能因此便气恼。想来这马超如此所为,一来是求贤若渴,二来,也证明某等俱是他认可之人嘛。”苏则说道这里,仍觉得解释地还不清,便继续说道:“天下乃黎民天下,非马超一人天下,某只要不持私心,一意为天下计,何必计较些许” 嘿听到这里,马超心中就乐开花了:还真劫到了一傻子,真有这种光知道干活,不知道抱怨的好员工啊 “若如此,便请先生随某一起去议事厅吧,那马超最近正在讨论民政之事呢。”马超表面上是不与苏则争执,实际上,却是已经打算将苏则往正事上领了。 而苏则听了法正之言,也知这法正不愿与自己在这上面多谈。只不过,这议事厅 “无妨,先生有所不知,马超这人在这方面倒是挺开明的。无论是怎样到的扶风郡,均可参与扶风大小事务。若是见解有才,便会安排工作。而若是完成地良好,便会直接赏赐官职。日前贾诩先生已经成了扶风郡的军师祭酒、那降将杨阜也成了治中别驾,先前早某等几日的张既,便因为建议并协助那民居城墙修缮有功,已然成了治中从事,还有那”马超掰着指头在念叨,只把那些好事儿说得天花乱坠。 “若如此,还请公子带路”苏则越来越对那个马超感兴趣了,未待法正说完,便催着法正领路。 入得那以书房改建的简易议事厅,众人已然到齐。苏则初来乍到,便想坐在末位,碰巧的是,法正因为年纪小、来得晚,也只能坐在末位。于是乎,这苏则便正好坐在了真法正的旁边。 “不知公子高驾”入座之后,苏则又是客气地向法正问道。 “在下姓法名正,不知汝乃何人”其实,法正此人心高气傲,是根本不会像马超作假时道出自己老爹名字的。 “嗯”苏则傻子,此时看到马超已然坐到了正位,焉能不知自己是被马超骗了 无奈之下,苏则苦笑着说道:“令尊清高德重,则敬佩不已啊” 岂知法正听到这话后,一脸不屑答道:“家父迂腐,整日空想嗟叹,却又不肯入世为民。某虽为人子,但在这点上,却是不够苟同” 这苏则郁闷了:咋那个假儿子那么有礼,比这真儿子还要真啊 法真大师,您真是,真是造了什么孽啊 而此时马超却一脸喜色向诸位说道:“今日,某扶风郡又迎来一位青年俊彦,苏则苏文师先生,诸位日后可要多多交流,才不枉某千辛万苦将众俊彦汇聚一堂哇” 说完,马超还对苏则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意思是:放心吧,之前的事儿,你知我知,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的。 而苏则也无奈,自己被马超套了底,此时又哪能拿腔作势只得站起身来,对诸位说道:“则才疏学浅,今日得少主器重,日后还望诸公多多指点” s:萧天同志说的好,礼轻情意重。嗯,今天更新完毕,明日继续哈。 第一百三十八章 花钱能手 一场小插曲过后,例会进入正题。 这些时日,扶风郡城墙民居修缮事宜、兵事改革事宜均已经进入正轨,尤其是马超带领七千新兵出征之事,更是验证了他军事改革的正确性。此时开篇议论的,就是在继续推行当中所遇到的困难及解决方法。 “少主,新平郡那些俘虏已经挑选完毕,共有二千六百九十一人编入马家军。其他俘虏情绪倒是尚可,但加之以前所有淘汰的,剩下不少俱是老幼及妇女的俘虏,不知该如何安置”庞德汇报之后,出眼就直瞅马超。 而马超什么也没说,上来就将眼光望向了孟达及韩枫。而这二人看到马超的眼神,立马就一哆嗦。 “少主,不行啊”孟达上来尽管马超什么也没说,就急忙否定:“少主有所不知,如今扶风郡财政吃紧,您一方面购买奴隶、一方面大兴土木、一方面又改革兵事,一方面还改革技术,这吃的、穿的、住的、用的、抽调的、补贴的哪样不需要钱纵然扶风这些年攒下了不少家底,可北地郡游太守那边还没有将财务报上来,新平郡又是一个烂摊子少主您这一来,将扶风郡的老底儿都给花得差不多了啊” “某真的这么能花某不是还从草原及李堪程银那里搜刮了不少财物吗”马超疑惑的问道,但仔细想想,最近他貌似是真花了不少钱,而且还大多还是大工程。 “少主,那些草原弄来的,大多是牛羊战马;而从贼兵那里缴获的,无非是一些粮食罢了。真的没有多少,某这些日子老是去孟大人那里支取资金,弄得孟大人都快要打某了”韩枫是负责替马超花钱的,而这些款项当中,通过马超的决议而支取的最多最大,也怪不得孟达会给韩枫白眼。 “那钱都花到位了吗”马超眨巴眨巴了眼,向韩枫问道。 “马氏兵工厂已经搬迁至郊外,与马氏农场、马氏牧场毗邻,少主可抽空验收。人员也俱到位,马掌早已钉完,作物长势良好,未有其他势力渗透”说道这里,韩枫还看了一眼丑哥。而丑哥也知道意思,只是对马超点了点头。 马超明白,丑哥的意思是那些少年奴隶也已经安置好了,由那二百暗影先负责教导纪律及武艺,此时正在找一些老学士教导他们识文断字 目前看来,一切弄得都不错。但重中之重,还是在兵事上,也就是庞德刚才的汇报上。 “那些老弱妇幼,其中壮年女子有多少”马超突然开口问道。 “约有五千余人,大多可参与一些劳作,但毕竟体力不如男子不知少主问这些作甚”韩枫皱了皱眉,说实话,少主自从改了脾性后,倒是不滥杀了。可这些俘虏天天就这么养着,也不是一回事儿啊。 “颁令下去,告诉全营将士,只要是他们有本事的,可以从这些俘虏当中找到媳妇的,就领会家去。”马超点了点头,蓦然说出这个办法。 “少主,不可,目前只是您的亲兵有这待遇。而即便如此,那些亲兵有都心有散漫。若是全营如此,届时,哪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杨阜听得此言,未加思索便阻止道。 目前,马超手下有一百余人的亲卫,俱是一等兵头衔,有的甚至还是伍长待遇。例如最厉害的萧天,现在都已经是什长级别了。而马超为了激励所有将士用命,便给予这些一等兵头衔以上士官极大的待遇,其中就有可以找媳妇这一条。 马超虽然承诺可以让所有士兵娶上媳妇,但这却不是白送的。你得拿出相应的功绩来,让那些人看着,作为期待营销典范。只不过,随着现在女性俘虏的增多,马超便不得不放宽政策了。 “无妨,这些亲兵只是这段时日找媳妇心慌,却也没有耽误日常训练及平日工作。只要他们找到了媳妇,就应该会收心了。”这话,不是马超说的,而是庞德解释。毕竟,身为马超手下的第一大将,对于手下的士兵心理把握,庞德还是很到位的。 “不仅如此,诸君莫要忘了,这些一等兵可是都有田地分派的。他们找到了这些俘虏当媳妇,那这些女子日后就不用我们扶风郡出钱养着了,就该他们这些当丈夫的养了。而且,这些女子的父母幼儿,也会交由那些士兵养着。”马超沉吟了一下,也是斟酌着继续说道:“某的意思,是将这些负担全都转嫁到那些士兵身上,从而激励这些士兵尽快成长。” “无恒产者无恒心,属下倒是觉得少主这个方法可行,但却有个问题要考虑进去。”傅巽说着,眉头也是紧皱。 这傅巽便是当初来扶风郡宣圣旨的那位,本来是仰慕蔡邕的才华,在扶风郡就多待了一段时日,而马家父子对傅巽也是照顾礼让有加。可待傅巽打算回去的时候,却蓦然发现,自己的家眷不知什么时候已然被接到了扶风郡,待他向马超找说法的时候,马超就告诉他,马腾已然跟朝廷回了奏折,其中说傅巽人怎么怎么好,若是能留到扶风郡,帮帮他这大老粗就最好不过了之类的。 本来傅巽在长安就混得不咋滴,董屠夫也根本不认识这号人,大笔一挥就同意了。无奈之下,傅巽只得成了马超的幕僚。不过幸好一段时日过后,傅巽发现他在这里的待遇要比长安那里还好上几分。也便试着进谏建议,展示自己的才能,期望能让马超高看几眼。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马超现在手下的能士谋者越来越多,傅巽觉得自己若是再耍小脾气,马超指定会将自己给剔除他的小圈子。那个时候,傅巽估计哭都没地方哭去 当然,这个时候,华歆笑了。只不过,他初来乍到,还是多听为妙,更何况,若是想必须先融入马超这个集团才行。 “公悌道来,是哪方面”马超听到傅巽也终于开口了,那笑容就跟偷了鸡的狐狸一般。 “便是治下的荒地够不够那些士兵分派,士兵们得了军功,却没有得到承诺的待遇。那士兵定然会闹情绪,甚至还会闹出兵变来。”傅巽思考着,觉得自己的考虑,是很全面可行的。 马超也这样认为,便将眼光放到了张既身上。 现在马超这一小团体的分工很是明确:贾诩是总参谋长,杨阜是秘书,钱财之事问孟达,兵事问庞德,政事问张既,改革内务问韩枫,见不得人的事儿便问丑哥。当然,马超的小团体还在日渐扩大,届时可能会根据众人的才能,将分工做得更细化。 “扶风郡外的荒地已经丈量完毕,这些田地因早年羌族劫掠不断,早就荒芜甚久,其面积却也是极大,属下推算一下,若是平均按一口人十亩地,可分派给五万余众,完全满足扶风郡士兵的需求。”张既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竹简日记,很是自信的答道。 “那些田地,恐怕不是那么好拿下的吧若是某猜得不错,这些田地,应该都是有主的吧”法正也开口说话了,不过,这货给人感觉总是有些不对劲,说话也是这么的。 “不错,这些田地,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前,就是扶风、新平、北地郡县中那些大户的田地,只不过是后来汉羌纷争不断,这些望族大阀才不得不荒芜了那些田地。”张既看了法正一眼,随即颓然说道。 马超倒是丝毫不犯难,笑嘻嘻地看着法正:“若依孝直所言,又该如何” 法正闭了闭眼,随即睁开,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这就要看少主要走一条怎样的路了” 而贾狐狸听得法正如此说,脸上才第一次有了一丝动容,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开始对法正这个少年有了兴趣。 而马超也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继续循循诱导说道:“那孝直说说,某又有几条路可走呢” s:一大早起来心情好,萧天、阿石叔、丑哥、慕远峰又送俺来上榜。今天真晴朗,处处百花香啊,百花香 第一百三十九章 士人集团 “自桓帝之后,朝廷逐渐形成了宦官与外戚轮流掌权的局面。直至董卓入京,又形成了武人专权的时代,但少主莫要忘了,整个汉代历史,始终有一股势力。这股势力,宦官是纯粹嫉恨、外戚是既爱既恨、而武人是又爱又恨”法正又闭了闭眼,或许,这位少年在马超集团当中,已然有了那么一丝特定的动作,来令众人重视他的存在:马超在新平几乎是兵不血刃的一役,彻底激起了法正的好胜之心。 而马超此时却是笑意愈浓,其实,所谓智者的优劣,就是体现这位谋士在大局观上的着手点。例如贾狐狸从来不在这些政略上发言,一来是他对亲力亲为的政事并无兴趣,二来就是他的大局观非常敏锐,只要马超的政略没有偏离他的大局战略,贾诩便是抱着无所谓态度的。 而法正可以从一次荒地分配上面,上升到马家集团的道路走向。不得不说,这便是他具有大局观的体现。所以,马超及贾诩,现在对法正这个少年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不错,那股势力,便是士族,也就是我们所谓的名族望户。更具体一些,就是扶风郡当中这些大户。士族集团盘根错节、藕断丝连,已然是整个汉朝隐藏的一股隐形力量。可以说,整个汉朝,就是被这个士族阶级操纵的。”马超很是流利替法正说出了接下来的话,让法正在一瞬间有些不自然。 心高气傲,自然便会在不自觉的同时低看别人一眼。或许在法正心中,整个马超这个小团体,也就那个整天一副鬼气森森的贾诩令他感到威胁,杨阜或许也可以与他争锋。但那个领头人马超,却整天一副吊儿郎当、行事无所顾忌的家伙,实在让法正有些看不上眼。可是,新平郡一役,法正感觉自己狠狠被马超扇了一巴掌,自己的骄傲被这个与他同岁的家伙打掉了一大半 此时,不曾想,那个家伙,他居然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并且,听他的口气,似乎早就对这些有了规划 法正仔细看到,马超那种镇定与自然、甚至是隐隐超凡的表情,表明这个观点的确是他自己思虑到的,而不是那个贾诩告诉他的 这一刻,法正有种被打败的感觉,他没有再闭了闭眼,而是用一种很失落的语气继续解释道:“自灵帝之时,士族集团一直奋力不懈同宦官做着你死我活的争斗,就在何进诛杀宦官、士族一举取得最后胜利的时候,董卓入京打乱了这个进程。而董卓凭借着强横的武人意志,开始建立起了边塞武人专权的时代。” 法正说道这里,看了一圈众人,很明显,庞德、丑哥、马岱这三人是对这方面浑然不懂的。而傅巽、张既、孟达、韩枫、苏则也是似懂非懂的神情,唯有杨阜、华歆是在皱眉思索,看样子是通略考虑过这点的;而其中最淡定的,莫过于贾诩及马超这二人了。 法正很有种挫败感,因为马超与贾诩的眼神当中,并不是一种思考的情绪,而是带着那种考量的意味,似乎是看看自己能说出多少有用的信息来 由此,法正也便不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某认为,汉朝此时的上层社会,士人是主流,武人是一向受到轻视和冷落的,而少主虽然贵为伏波将军之后,但在那些士族人士眼中,也如董卓一般,是粗鄙的武人罢了。而没有士人和家族背景的您,也许只能这样一辈子默默无闻的在扶风郡安心经营” 说道这里,马超才暗暗点了一下头,纵观三国时代的武人政权,如董卓、李傕郭汜、公孙瓒、吕布等,没有一个不迅速夷灭的,只有那些成功进行了士人化转变的武人如刘备、孙策等才幸存下来,寻找到了一条正确的出路。 而公孙瓒的兴衰更加说明了这一点。 东汉末年,幽州少数民族叛乱,朝廷以刘虞为幽州刺史、公孙瓒为中郎将率军平叛。在这个过程中,公孙瓒的势力发展壮大起来,历史上191年7月公孙瓒在安平打败韩馥,势力深入冀州中部;11月在东光击破青州黄巾军,势力逐步扩展到青州;之后他派骑兵援助南阳的袁术和兖州的刘岱,联络他们作为外援;又派部下青州刺史田楷携刘备援助徐州刺史陶谦抵抗曹操的攻击。 当时公孙瓒的势力控制幽州、青州,深入冀州,波及徐州、兖州、豫州,声威之盛,诸侯无人能及。在公孙瓒进攻袁绍之始,袁绍居然吓得极力拉拢他的弟弟公孙范。即使后来在界桥被袁绍击败两人转入相持阶段后,仍然还有很强的实力,袁绍不能胜他。 他的失策就在于杀了声望著于天下又是皇亲国戚的刘虞,由此公孙瓒名声大损,又加之他虐待士人,致使刘虞旧部和士人纷纷起兵报仇,拉拢少数民族并联络袁绍共同进攻,从此公孙瓒的势力便一蹶不振。 与贾诩对望了一眼,马超清楚的看到,贾诩眼中有一丝神采:那是发掘到美玉时才有的一种欣喜。 武人士族化,这点,马超的确想过,但事实上,他却不知道如何才能走入那些上层社会的眼界当中。法正不经意的跑题,却让马超越来越兴奋:这个,才是今天最大、最重要的议题 贾诩那老狐狸一定知道这些的。并且,这段时日,他虽然与自己说过董卓的灭亡,却一直没有跟自己讨论过士族,很明显是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没有触及士族的利益,或者说是士族的政治理念。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马家的势力现在太过弱小,还不值得贾诩与自己讨论这些。 然而,总是好的,既然现在法正提到了这点,那马超也想知道,究竟如何,马家才能武人士族化。 “孝直,若依汝所言,那某当如此做或者具体一些,某在这些荒地问题上,该如何处理”这下,马超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不过,他得到的答案,却令马超气得想杀了法正。 因为法正眨巴了一下眼,很直白地说道:“少主,这些某也不知晓,只不过” 马超当下气得就想拿茶盅砸法正,可想到此时的茶盅都是青铜做的,真有可能砸死法正,就气呼呼的喝了一口茶,却不料将自己给烫的不行。 马超算是明白法正的意思了。这货完全是想露个脸,显示一下自己的深谋远虑。但他又不是如诸葛亮那般算无遗策,只是将想到的这些显摆一下而已 幸好,自己还有一位人老成精的狐狸。这只狐狸,可不像法正那么年轻冒失。 “军师,此刻,您不必再讳莫如深了吧”马超用希冀的眼神望向贾诩,期望这家伙能说出点什么。 而贾诩的确不愧是汉末最聪明的家伙,只见这个家伙伸了伸腰,似乎是嫌坐得累了。随后又张了张口,可似乎又是嫌长得太大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孙坚” s:早上你本来挺得瑟,听了群里的呼唤,又开始忧桑了。幸好,有此时此同志大手一挥,用打赏抚平了俺的忧桑 第一百四十章 孙坚是位有理想的牛人 说实话,马超脑中从未想到过这人。但仔细回想一下,汉末初期,似乎就是孙坚最为抢眼,甚至,就连曹操也不行 曹操身后毕竟还有士族大阀的影子,但武人孙坚,却是开创了武人士族化的先河。而其子孙策,更是延续了这一政策,广招名流、融入其中。而到了孙权那一代,已经完全是士人阶级了。 至于说大器晚成的刘皇叔,此时在汉末舞台上,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大头兵之上的小小校尉之类的官职,根本没什么名气。刘皇叔的得志,是从他在徐州获得糜家的支持,在许昌获得献帝的给得皇叔荣耀,在荆州得到诸葛亮之后,才一飞冲天的。 而刘皇叔的得志,也更加印证了武人士族化的必要:得到望族糜家的支持,说明刘备走入了那些士族的眼界的开始,获得皇叔荣耀,是刘备已经得到了士族的认可。得到诸葛亮,更是说刘备开始与士人紧密结合,开创武人、士人共创天下的局面。 孙坚亦是如此。不过,相比起刘皇叔来言,孙坚更加困难一些。他是用自己的勇武和忠义,才换来了士族的眼光,才给自己的儿子们留下了宝贵的声望财富。 184年爆发的黄巾之乱改变了孙坚的人生,他第一次得到了人生的机遇。提携他的人是他的同乡,东汉末年第二名将朱儁。 朱儁当时被任命为中郎将,率军讨伐颖川黄巾军。朱儁是扬州会稽人,孙坚是扬州吴郡人,两郡近邻,两人可称为同乡,朱儁应该听说过孙坚的勇武之名,借此机会提拔他为佐军司马随军破敌立功。孙坚也没有辜负朱儁的期望,作战非常勇猛,在第三次宛城攻坚战中奋不顾身率先登上城墙,攻下城池,因功被任命为别部司马。 孙坚的一生注定要和战争结缘,他的再次升迁是因为凉州的叛乱。186年韩遂等的叛军打到了关中,东汉朝廷急忙司空张温带领董卓等部共10万大军讨伐,张温向朝廷推荐孙坚担任参军。 张温这次对凉州叛军作战,先在美阳大胜,后因未听从董卓的计策,轻敌冒进导致大败。董卓心存不满忤逆张温,孙坚曾劝张温以军法处斩董卓,被张温拒绝,不过因为董卓后期干得那些倒灶事儿,被人挖了出来,孙坚倒是由此显名。 后来由于凉州叛军内部分裂、自相残杀也就是韩遂谋夺铁羌盟盟主之位、马腾在一旁暗中打算闹分家的时候导致西凉暂时无力进犯,西部边境战事稍息。因追随张温驱贼有功,孙坚被征拜议郎,时年31岁。 议郎只是可在朝廷进谏议论的官职,并没有什么实权,但这却是进入朝廷为官的开始。其实,汉末社会,如果是有家族背景的士人名流,便可以很容易地在地方上被举为孝廉、茂才,一出仕就可担任议郎之类的郎官,然后下放地方做个郡守、刺史之类的封疆大吏。 但对于孙坚来讲,没有这个坦途,只能靠自己的卖命搏杀一步步地往上走。 他的下一次升迁还是和战争有关,长沙发生流民叛乱,州郡不能御,于是孙坚被外放为长沙太守,前往平叛,算是有了自己事业的基础。 190年,关东群雄起兵讨董卓,远在长沙的孙坚也起兵响应,带着他的子弟兵从长沙一路打打杀杀北上,先杀了荆州刺史王睿,又杀了南阳太守张咨,然后投奔在鲁阳的袁术,在袁术的支持下夺占了属于士人势力控制的豫州,然后集结豫州兵马讨伐董卓,经历大小数战,终于攻破了洛阳,将董卓赶回了关中。 在攻破洛阳时,孙坚还得到了传国玉玺。孙坚正准备乘胜追击时,后方传来消息,袁绍派一个叫周喁的人来抢他的豫州,孙坚大怒,回军同袁术共同击破了周喁。 贾诩提到孙坚,是因为此时孙坚已经攻破了洛阳,获得了天下名望。此时的他,正跟周喁打得热火朝天。而孙坚攻破洛阳,才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情,这一仗,使得孙坚的一下比马超高出很多,让马超感到有些鸭梨山大。 后来,192年袁术派孙坚攻打荆州刘表,被刘表部将黄祖的军士射死。 武人孙坚一生的主要经历,到此结束。 其中,似乎并没有一丝与士族交集的地方,但若是仔细分析一下就可以看出。孙坚所做的一切,都直奔一个目的:收拢名望、雄霸天下 孙坚是个勇猛善战的武人,但他和东汉第一名将皇甫嵩及第二名将朱儁不同。这二人深受忠君思想的荼毒,放着大好的江山不敢染指,最后只得由二百五董卓摘取。而孙坚眼中却是没有朝廷的,他当时杀荆州刺史王睿时,王睿是朝廷任命的荆州刺史,是他的顶头上司;而且在关东群雄起兵讨董卓时,王睿也起兵响应;于情于理孙坚杀了王睿都说不过去。 但是,孙坚可不会为那些朝廷礼制束缚,谁挡在他争霸天下的路上,谁就是他的敌人,谁就该被他杀死 按说杀王睿及张咨是孙坚士人化上的污点,但是由于他很聪明,他在后来的讨董大战中表现突出,一下使得士人们认为孙坚是为大义而不拘小节的真君子,由此才取得了声望,进入了士族人士的眼光当中。 孙坚与一般的武人不同之处还在于,他懂得名声威望的重要,不一味穷兵黩武。在东汉那样一个标榜声望的社会,没有声望的人可以说是寸步难行。那些缺乏声望的武人们由于得不到士人的有力支持,没有一个不迅速夷灭的。 对于马超来讲,他能说出来的,就有董卓、李傕郭汜、吕布、公孙瓒等人,在这些人眼里,他们只相信武力,虽然也曾有对士人清流的拉拢,但不过是惺惺作态而已。其结果,就如烟花一闪而已,无论造成多大的影响及动荡,却很快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之上。 孙坚和他们不同。他杀了王睿后,不割据荆州而是北上,为的就是要在讨董卓当中树立自己的名声威望。 后来他又杀了南阳太守张咨,据有了南阳。可是他知道,他虽然有较强的武装力量,但由于声望不足难以获得士人的拥戴,于是就去投靠了袁术,把诺大一个南阳郡送给了袁术。 袁术曾在孙坚到达南阳之始就开始笼络他,封他为代理中郎将。两个人的结合,袁术得到了孙坚的武力支持,孙坚得到了袁术声望的庇护,是各得其所。而后袁术表他为豫州刺史,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占领豫州了,获得一块根据地。 由此,孙坚算是初步进入了那些士族大阀的眼中,之后,他奋不顾身地讨伐董卓,便彻底捞到了他想要的名声及人望。 孙坚先是在梁东和董卓军打了一仗,被董卓部将徐荣击败,败的非常惨,孙坚侥幸逃脱。他并不灰心,收拢军队,再度进军,在阳人大破胡轸、吕布,杀了华雄。董卓惧怕孙坚的勇猛,派人拉拢他要缔结姻亲,被他严词拒绝。孙坚进军洛阳南部关口大谷,打败了董卓亲自率领的军队,接着进军洛阳,击败了留守洛阳的吕布,光复洛阳。 光复洛阳使孙坚的声望达到了顶峰。他进入洛阳后,平塞董卓挖开的皇帝陵墓,前去汉朝皇帝宗庙祭祀,也显示了他博取声名的考虑。 汉末之时,以孙坚的声望再加上他手中的强大武力,更主要的,他那个时候已经有了豫州作为根据地。若是历史没有摆孙坚一道,那孙坚完全可以有一番作为的。可惜的是他在同刘表作战中意外死亡,使得他的所有雄心壮志化为泡影。 但是他留给了他的儿子孙策一笔宝贵的财富,一是他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声望,使孙策更容易被士人所接受;二是留给了孙策一批能征善战的部将和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部曲,这些成了孙策以后成就事业的根基。 以后,孙策沿着父亲的道路继续走下去,由一个武人逐渐士人化,终于开创三国乱世的一条新的出路。 与此同时,另一个武人出身的刘备也在进行艰苦的探索,在以武力为生存的根本之上,接受了士人的政治理念,得到了士人的广泛支持,最终大器晚成。 可以说,成功这种事儿,有时候就是必然的。大方向对了,即便道路崎岖,却总能见到光明。而大方向错了,即便再辉煌,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马超不想当董卓、也不想当吕布、公孙瓒,他要当的,是割据一方却虎视天下的枭雄。所以,在这条路上,他是不允许自己出现一点错误的。 只不过,他现在纳闷的是:一次小小的荒地分配,却引来东汉势力分析,甚至还有武人孙坚的心理转变这联想力,也太牛逼了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士人思想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也这么复杂。 就是一次由解决那些俘虏的事情,谈到了士兵娶妻上面,而娶妻养子又涉及到田地分配,田地分配又扯到了扶风、新平、北地郡的士族,士族又牵连到整个东汉的势力,东汉势力当中,有一个人十分牛逼,叫做孙坚 马超捋了捋,他觉得,自己快有些崩溃了。但是这样还不行,还得继续下去。因为,这其中才说到田地分配这个方面。日后,可能还有更多千丝万缕的事情,会跟士族挂上钩。 “贾狐狸,你直接点,告诉某,如何才能武人士族化,而武人士族化的过程当中,应该怎么对付那些荒地实在点,简约点,明白否”马超摇了摇手,有些力不从心的问道。 “充公,分给兵士,同时,对于那些大户私占侵吞的田地,也一并还给农民。”贾诩真的很干脆,一下说出了解决办法。 “为啥”马超郁闷了:这办法倒是出来了,可是,这也太,太令人想不通了吧 “因为少主说实在点,简约点”法正笑了,虽然他也没想通这是为何,但是同是年轻人,他很乐意看到马超吃瘪。 “孙坚可以杀王睿、张咨,我们为何不可以夺那些大户的田产更何况我们还田与百姓”贾诩就说道了这些,已经不愿意继续解释了。实际上,他这种高人,通常情况下,是懒得解释的。 “不可夺得了那些大户的田产,就相当于触动了那些大户的利益,站在了士族大户的对立面,如此,绝不是武人士族化的做法”法正越想越觉得贾诩的做法没道理,出口就质问起来。 面对法正的质问,贾诩倒是还有些兴趣,慢悠悠喝了口茶之后,对法正说道:“少主在雍州,若想进入士族的眼界,某早就可以令其做到。例如拜蔡邕为师,或者干脆娶了蔡小姐。由此照样能进入士族大阀的眼界,但某却没有这样做,汝可知为何” 法正一愣:是的,蔡邕可是士族人物当中的理论领头羊,若是拜在他的门下,或者真的娶了蔡小姐,那马超的确就可以快速出现在那些士族人士的眼中。可听这老狐狸一说,似乎他还有更高的手段 马超此时却是没有管法正及贾诩,他此时脑子里,是在想自己娶蔡琰的可行性到底还有多少 “孙坚可以进入士人的眼界,取得莫大的声望,并不是因为他的功绩。而是因为他的功绩完全符合那些士人的政治理念。这才是根本”说道这里,贾诩又懒得开口了。只留下空间供众人自行猜想。 而马超此时却有些清醒了,他平时与那蔡邕老头子接触过,基本上了解那些士人的政治理念:那就是在德不在兵,或者可以更形象一些,便是上安国家,下抚黎民。 他们这些士人天真的认为只要政治清明,举贤任能,则奸凶自息,国家自安;而兵者,凶事也,不得已而用之,穷兵黩武,必至覆灭。以德政治天下,就可以实现“上安国家,下抚黎民”的政治理想。 孙坚之所以能得到士人们的认可,是因为他做到了上安国家。董卓入京,制造了蛮横跋扈的专权,引起了士人的蔑视和反抗。孙坚那么卖力讨伐董卓,在士人们的眼中,孙坚就是上安国家的忠义之士。 而贾诩的那番话,其实很明白了,他要马超做的,是下抚黎民,将那些大户私占的田产还给百姓,是获得民心的捷径。同时,充公那些荒地,其实就是跟孙坚杀王睿、张咨一般,是铲除对自己发展不利的障碍 老狐狸,果真牛逼啊 “善既然军师已经说出了办法,那就依军师所言”马超大手一挥,暂时忘记了娶蔡琰小美女这个想法,颇有些王霸之气的说道:“诸军在加强训练同时,务必要随时准备雍州的动向。至于说田地的问题,就暂时拿扶风郡那些不安分的大户练练手吧。” 众人听到马超最后一句隐隐有森然冷气,顿时觉得马超真不是什么心慈仁厚的主儿,纷纷对马超有了一丝忌惮。但更多的,却是对出这个主意的老狐狸更加忌讳。 尤其是法正,这货此时听到贾诩的办法,理顺一切之后,蓦然发现老家伙端坐在这里,实在太屈才了:老家伙,完全就是翻手间可以让风云变色的鬼才啊 议论至此,基本上解决了庞德那个俘虏问题。众人通过这一次议会,也有些身心疲累。当然,主要是马超及贾诩的表现,实在太令人感觉有些突然而已。 而端坐在一旁的华歆,却是如入定一般,还在揣摩着马家集团的定向。唯独等贾诩走到他身边,瞥了他一眼之后,华歆才愣愣清醒。他看着贾诩的背影,心中有些后悔自己孤身来扶风郡:完成那个天大的任务,似乎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容易啊 散会后,马超打算去一趟兵工厂,因为扶风郡里的匠人几乎全在那里,马超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弄出点能挣钱的发明,尤其是炒茶工艺,更是要待新茶上市之前弄出来:那可是马家的经济命脉啊 午间小憩一会儿之后,马超便骑马奔着兵工厂而去。嗯,只要是搬迁远了,不骑马实在跑不了一个来回。 刚到地点,马超蓦然发现,这韩枫办事儿效率挺高。自己那些银子花得也不冤:此时的兵工厂已然有了后世那些垄断大公司的雏形,至少场地够大、哨所够多、防备够严 来回巡游了两圈儿之后,马超对这新兵工厂便更满意了。 韩枫这人实在有规划头脑,不仅在其他方面弄得有模有样,更主要的是,他将整个兵工厂分了区:员工住宿区、制造厂、警备区、仓库成品区等,更细致的是,在制造厂当中,还有锻造屋、木器营、研发屋这三个分化,实在太合马超的心理了。 在研发屋当中,韩枫还专门辟出了几间办公室,看样子是为了管理者办公用的。而最大最宽敞的一件屋子,赫然是留给自己的。 乐呵呵转了一圈后,马超一出门就更乐了:碰到熟人了。 蒲元此时正拿着一块竹简发愁,满脑子都是灌钢法的疑惑,碰到马超之前,嘴里还嘀咕着:这锻造炉该如何搭建炉内温度到底需几许生铁与熟铁配制比例到底多少双液淬火需淬炼时间几许 马超亲切一拍蒲元的肩膀,唬得蒲元差点瘫在地上:没办法,太入神了,难免会一惊一乍的。 之后看到是马超,蒲元也顾不得行礼拜见,直接将脑中的疑惑一股脑说了出来,说得马超的脸色都有些发黑,最后,马超憋着回答道:“这些数据,某也是不是很清楚。但韩遂留下了五十把西域弯刀,汝可以拿几把当做参考,根据那些弯刀的特性,汝可以尝试摸索,那间研发屋,汝就可以用来做试验嘛” “试验”蒲元猛得一拍脑门儿:对啊,有了样品,再加上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试试,总会得到想要的结果嘛 想完之后,蒲元就跟丢了魂要找魂儿一般,急忙去找韩枫领样品了,临走之前,口中还喊了一声:“少主,那郑浑木匠说是找汝有建议,就在那仓库房中” “郑浑这名字挺熟悉啊”马超嘀嘀咕咕,向着仓库房走去:“我认识这个人吗” s:慕远峰说得很对,质量质量嘛,质字在前,当然更重要一些。现在是平稳过渡阶段,之后就是激动人心的情况。其中也有了伏笔,大家能猜出来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郑浑及罗马军团 马超突然想起来了,汉末三国当中,确实有一个人是叫郑浑的。而且,这个家伙的作用,丝毫不比一员虎将或者一员内政高手差,甚至,某一方面来讲,还要强上许多 汉末三国为乱战时期,重视农业生产的君主倒是有,但重视器具发明的,却没有几个。马超死命数来数去,也就一个蒲元炼刀、刘晔发明了投石机、诸葛亮发明诸葛射弩、摧山弩、孔明灯什么的。这三人的发明,完全跟军事挂钩。 直到后期,三国鼎立时期,中原大地不再乱战的时候,才出现了一个马钧,这人才算是完完全全的农业发明家,发明了耧车、水翻车、织梭机等农业器具。 而汉末乱战时期,唯一一个以工匠身份被记入史册的人,除了马钧之外,便是这个郑浑了。而且,马钧这个机械发明大师,据说身份还是郑浑的弟子。 郑浑字文公,河南开封人。汉末避乱淮南,由于锻造之术技艺精湛,受到袁术敬重。后来投奔华歆,后来又得到曹操的信任,被调到曹操身边当幕僚。曹操的儿子曹丕即位后,拜郑浑为侍御史,加封驸马都尉。 郑浑历任下蔡县令、邵陵县令、上党太守、京兆尹、将作大匠等职。在任期间一直清廉为公,魏明帝曾经颁诏称颂。 郑浑的确也是一员非常称职的官员,非常重视农业生产,任职期间,亲自率领百姓开坡修田、植树造林,受到百姓的爱戴并得到当时统治者的表彰。 郑浑为官清廉,虽身居高位,“妻子不免于饥饿”。在封建社会中,一个官员能如此为百姓着想,且廉洁奉公,实属难能可贵。 不过,当时的史学家把郑浑的历史功绩,都归功于他实施了一系列的发展农村经济、改善百姓生活的治理措施上,却完全忽视了郑浑在金属冶炼技术方面做出的突出贡献。甚至可以说,他们忽略了郑浑本身应该是一位发明家的身份。 金属冶炼方面,据说郑浑是在西凉高昌把西域锻造工艺和中原锻造工艺相结合,后人也不知道他到底采用什么工艺和材质,开创了汉末三国时代最先进的金属冶炼技术。他打造出的武器锋利无比,是当时所有武将梦寐以求的精品。而他将这些武器所用钢质称为麻钢,其硬度锋利程度远远超越蜀汉。 相比较起来,三国之中,有了郑浑的曹魏的军事装备最为精良,得了蒲元的蜀汉居中,什么人物都没有的东吴最次。 不过,自己手中这个奴隶郑浑,能是历史上那位能员良吏、发明大家吗自己让他重归姓氏,还是因为他帮助自己发明了风箱、制作了蒸馏桶呢:没听说郑浑之前还是一位优秀的木匠啊 带着这个疑惑,马超疾步来到了仓库,看到那位三十来岁的汉子,正对着一批木枪杆发愁。 郑浑此时的肤色及精神面貌比以前好了许多,可能是因为脱离的繁重的工作之后,身体渐渐开始恢复了。不过,他脸上的那一丝忧虑,却是怎么也抹不掉的。 “郑大师,在想什么呢”马超走到郑浑身旁,轻声问了一句。 而郑浑却是一个哆嗦,赶紧行礼道:“贱小人拜见少主” “说过多少次了,汝现在是某木匠营的木匠大监,也是有品级俸禄的官员,应该自称属下或卑职。”马超再次指正这点:这些奴隶,受过太多委屈了,要是不把这些自卑拿去,恐怕是不会有灵感弄出什么发明的。 “小人卑职知晓了。”郑浑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神情,随后继续说道:“少主,某观这些废弃的枪杆,扔了实在可惜,不知能否用在兵器之上” “兵器”马超随手捡起了一根枪杆,摇了摇头:“这些枪杆,连制造普通长枪都不合格,又怎能用在兵器之上” 汉末大多数士兵所用的长枪,均不是金属制成,只有少数中上层将官才有可能得到全金属的兵器。大多数士兵,用的还是木制武器,前面加一个锋利的枪头,就算制式武器了。而这些枪杆,在马超的为保证士兵战斗力的硬性严格要求下,均不符合制造木枪的标准,故而被丢弃至此。 “少主误会了,某当初在高昌为奴之时,曾有幸见过一位西域退役后的将官,那将官曾说过,他们的部下,均使用一种名曰标枪的武器” “高昌西域将官”马超一下愣了。 马超发愣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便是他可以肯定,眼前这个郑浑就是历史上那个郑浑,可能是这货是在打算流亡袁术的途中,被丑哥无意劫掠买了下去,便宜了自己 而第二个,便是郑浑口中的标枪,让马超想到了一件事:那是一个假说,一个传奇,一个也许永远无法证明的歌德巴赫。 传说在中国西部的西凉高地上,活跃着一支剽悍的军团,他们当中不少是鼻高深目的西域人,采用鱼鲡军阵,以巨大橹盾提前列出密集的阵型,随后再冲杀之前,会用标枪长弓作为撕裂对方的武器,最后再采用纵队方式,轮番上阵厮杀,前后纵队呼应,标枪短刃不停。而两侧,还有呼啸如风的骑兵往来接应,打得敌军溃不成军,狼狈逃窜。 这支军团,就是西凉马超军团,一支具有罗马化正规作战的无敌军团 而此时郑浑口中提到的标枪,正好应和了罗马军团上阵前投掷标枪这一点。 “那位西域将官,如今汝还能联系到否”想到这支军团,马超急迫拉着郑浑的手问道。 “某早已不知那将官行踪,或许,早被人处死了吧”郑浑答道,明显看到马超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的色彩。 马超想想也是,现在可是汉末,一个贫穷落后的时代。别说郑浑只是之前跟那西域将官联系过,就算是两人是亲兄弟,那也保不定在战乱时期就天涯永别了。根本木有手机、企鹅等通讯工具 追寻这支军团的影子,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可能是,苦逼的自己亲力打造出这样一支军团来 现在马家兵工厂的发展势头不错,马掌、马镫的使用,已经大大加强了骑兵的威力。而步兵方面,只有自己能打造出优质的钢铁,全副武装给步兵套上去,那在训练一下阵法和斗志,其威力决不会亚于那支战无不胜的罗马军团 “郑浑,汝这个想法甚妙,既有效利用了这些废弃枪杆,又使得我军新增一条杀敌之道。如此大功,让某该如何赏赐汝呢”苦逼的马超性格并不苦逼,随后就斗志昂扬起来:有了这个大发明家,咱啥都可以白手起家嘛 “某手中还掌握一种冶炼手法,只愿调入锻造屋,为少主打造出优质的镔铁”郑浑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重视自己且的主公,终于开始不再藏着掖着了。 “善某便擢汝为匠作大监,除了掌管木器营的事务外,还可与蒲元一起,负责钢铁的冶炼” s:不好意思,有些事儿耽搁了,更新晚了,大家见谅。 第一百四十三章 挣钱才是王道 对于打造一支重骑兵,以及一支罗马式军团的设想,马超觉得是势在必行的。 首先,自己部下军队数量的增多,使得马超不能再无休止的扩兵增兵。必须打造出一支高质量的精兵部队,否则便会还跟以前一般,虽然战斗力确实很彪悍,但那些大头兵大多没有军纪,不管是进攻还是撤退,都是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势。 其次,就的军事改革方面,也符合这些正规化作战的要求,其中在严格军规及奖惩制度、以及马超强制要求的队列操演上面,隐隐跟罗马军团的纵队作战战术不谋而合。 最后,便是最核心的原因:精兵政策省钱啊 在保证军队战斗力,并且还要提高战斗力的前提下,精兵简政策略,便是应急的上上之选。虽然看起来养活一位重骑兵或者说是中装步兵要不养活几个轻骑兵或几个步兵要昂贵一些。但事实上,一位重骑兵在正常对战当中,可以毫不费力杀死数十位轻骑兵;同理,重装步兵也是如此。而且,那些不用参军的人们,便可以回去从事农业生产,由此带动整个郡县的富裕。 进一步来说,打造精兵强将,也会带动相应的经济增长点。这对于目前穷得光想哭的马超来说,实在是迫在眉睫的。 “少主,主公之前以仁德勇悍来治军,在军队当中也奉行德治,手下将官都是兄弟相称,但结果却是败多胜少。而自从少主接管这支军队后,以法治军。甚合了兵书上有制之兵,无能之将,不可以败;无制之兵,有能之将,不可以胜。之道,把握到了提高军队战斗力的关键。实乃治军奇才啊”杨阜一边随着马超检阅着军队,一边开口说道。而杨阜身后的文臣武将,也俱是一幅点头认同的意思。 “然,义山所言有理,兵书有云:若赏罚不明,法令不信,金之不止,鼓之不进,虽有百万之师,无益于用矣。”张既虽然文官,在对兵法韬略也有涉及,接口说道:“一支军队,若不以法治军,则纵然有良将率领也无能为力,不可克敌制胜。少主兵事改革当中,法令明,赏罚信,士卒用命,赴险而不顾,此所以能斗也。而新平郡一役,便是明证。” 马超听着手下一个个认可自己的观点,心中说不得意是假的,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运用二十一世纪的练兵之法,居然能让这些谋士跟兵书联系起来,实在是只能说,咱老祖宗英明、太有超前意识了 “诸位,某在此基础上,欲再打造一支重骑兵及重装步兵。步卒的队列杀敌之法,也想变通一下。不知诸位以为然否”马超此时看到自己手下的将士果然与以前大不相同,隐隐有了后世军队的雏形,不禁将心中的设想说了出来。 “少主,不可啊”未待其他人答话,孟达第一个就跳出来反对了:“少主,您前些日子又要、又要制造巨橹,又耗费了不少钱财。如今您还想打造重装骑兵和步兵,此等消耗,非是目前扶风一郡可以承担的啊” “北地郡的财务报表还未送来”马超诧异,这孟达在历史上可是位能征善战,深通兵法,足智多谋,智勇双全的狠角色,怎么到了自己手下,都成了一个只会哭穷的管家了 “北地郡的财务倒是颇丰,游楚大人也愿将一部分资产调入扶风,然少主此番所为,某以惯例评测,恐不是一项小工程。北地郡的财物,恐不够少主”孟达有些为难的开口,他可知道,自己这个少主有多能花钱。 “北地郡有多少财物从何而来”马超有些怀疑,那北地郡不过是凉州一郡,且多旱地,又没什么经济支柱。可听孟达的意思,游楚手下还有不少钱 “游大人送来报表,上面所述详细,但完全折合总算下来,大约有五万溢余黄金”孟达实在不想说出这个数字,因为这会更加刺激马超花钱的 “五万溢黄金”马超果然:这游楚他抢银行,哦,他抢了长安国库了 汉代钱币制度,币分二等,黄金为上币,以溢为单位二十两为溢;以铜钱为下币,五铢钱,重如其文,就是说,这个铜板重量五铢,二十四铢等于旧制一两;汉代一两为。汉一两为24铢,因此,一铢为065克。至于金币兑换五铢钱则约莫是1两黄金价值100枚五铢钱。 游楚整个北地郡的存余有五万溢黄金,也就是一万斤黄金,换算下来,也就是一千万贯铜钱。而一个士兵平均一年的所有供给才大约8000钱,也就是说,游楚这笔钱,完全可以养活马超现在编制的一部士兵1250人的一年消费 北地郡何时那么有钱了就算是民炽富庶的扶风郡,当初结余也不过二千万钱,这游楚难道能点石成金了 “少主有所不知,这五万溢黄金,其中只有不到一万溢是北地郡结余。而其他那四万余溢黄金,是两个月的收入。”孟达看到马超两眼就快变成金黄色了,赶紧出声解释道。 “造孽啊”马超此时猛然一拍大腿,后悔不迭:“我光知道汉羌贸易可以会有油水,可没想到,这油水居然这么丰厚啊” 瞬时间,在金钱的巨大诱惑下,马超即刻下令:“这笔钱,谁也不许动子度,汝即刻带着这笔钱,前去北地郡,将汉羌贸易所重建起来。另外,一定要留下最大最好的摊位,作为马氏商铺的地址” “诺”孟达本来之前的心思就在那汉羌交易所,是马超半路硬拉他回来的,此时能回去,正和他的心意。 “等等”马超想了想之后,继续对韩枫说道:“这期间,汝放下手中所有事务,全力从各州各郡采卖物资,让子度给汝最畅销的物品清单。还有,那批蒸馏酒虽然也有了不少存货,可估计还会不够。汝督促那些匠人抓紧时间多酿造一批,告诉他们,只要质量合格,能酿多少是多少肯吃苦卖力的,汝酌情可以让他们脱去奴籍” “诺”韩枫最近也为钱财之事头疼,见到马超开始疯狂挣钱了,他心中也是大畅。 哎,某那些重骑兵和罗马式军团啊,乃们还是等某这个苦逼创业青年,逆袭成了之后再出现吧这钱是王八蛋,可没钱,还真啥也不行啊第一次意识到钱财重要性的名门之后锦马超,如此对苍天说道。 s:感谢此时此和慕远峰的打赏,今日更新完毕,大家明日继续哈 第一百四十四章 工匠也有等级的好不? 再入兵工厂的时候,里面的热浪已经让马超有些受不了了。 时值六月,已然到了一年之际最热的时候。扶风直至北地郡以北,虽然是苦寒之地,但扶风郡却是在后世陕西咸阳县以东,此时的夏季,还是很让人有些吃不消的。更何况,兵工厂之内还有一座锻造屋,那里面铁水热气横流,早已如蒸笼一般,热得让人无法呆下去。 不过,这兵工厂的奴隶,可从未有任何抱怨之气。甚至,对于能来到马氏兵工厂,甚是有些感恩戴德。马超刚跨进研发所的大门,匠作大监郑浑及铁匠大监蒲元已是带着一帮匠人迎了出来。如今,马超新提拔的这两位,已经将兵工厂的技术、研发、生产事务负责的差不多,只剩下人事及管理,仍由韩枫主持。对于这点,马超还是蛮自豪的:知人善用嘛 古代这些工匠的地位十分低下,也没有明令的官职,但马超决定要将有经验的师傅与普通匠师区分出来,以增加这里所有工匠的责任心和荣誉感。由此,马超特意让那些俘虏营里妇女们,缝制了二千件工作服,给这些工匠穿上。而这些工作服上,也在用料方面有所讲究。与士兵等级制度一般,凭贡献及技能,给这些工匠分等级,并在工作服上绣上铁锤、木锥等物,用颜色来表明工匠的等级。 例如此时的郑浑,他的工作服便是上好帛布缝制,胸间还有用白线缝制的铁锤和木椎,表明郑浑是木匠与铁匠的身份。而白色,便是代表银色等级,如士兵的金银铜铁勋章一般,属于技艺高超的二等大师傅。而蒲元,胸间则只有一样铁锤的标志,同样也是白线缝制。 在他们之下,已然有几位红色铁锤和木椎的组长,不过,那些组长工作服的材质,就只是普通的布匹了。红铜标志,代表他们都是三等工匠,之下还有麻布制成的黑铁标识普通工匠,再往下,就是连工作服都没有的奴隶了。能穿上工作服的,表明他么都已经是自由之身,而且,还从扶风郡财政里领着薪水,等级越高,福利待遇便越好。 看到迎上来的这两位,马超险些笑出来,因为这两人虽然已经是管理层,但因为需要试验或者监督的原因,身上那白色工作服已快看不太清颜色,连脸上也是沾满了黑灰,而他们身后的几个匠师,看服饰都是他们手下的小组长。 “见过少主”郑浑、蒲元及那些匠师看到马超过来,赶紧恭敬行礼。 马超笑了笑,这两人基本上已经熟悉了自己,可是拱手作揖。可他们手下那些组长们,还是一副要跪下叩头的模样,马超上前阻止,笑道:“诸位,既然尔等已经扶风郡的官员,便不会跪拜,只需拱手即可。” 啊这些组长们都呆了,官位自己当得这是官可看到郑浑及蒲元一副自然的模样,心中竟也不尽相信了。 其中有一个胆大的铁匠呐呐问道:“少主,某等还是扶风郡的官儿”他一直便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匠师头头罢了,与一般的平头百姓相比,所多的也不过是会一般手艺而已。甚至,他们这些刚刚脱离奴隶的人,在心理上,对那些平头百姓,还隐隐有一丝自卑。 “当然是官”马超爽朗地笑道:“别的地方某不管,在扶风、新平、北地三郡,尔等便是官,而且还是很重要的官,不然为什么要给尔等同于九品官的俸禄” 那铁匠嘴唇都有些哆嗦起来,他身边的几个组长也是个个脸色通红,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还有俸禄领少主,您莫不是来寻某等开心的吧” “嗯郑浑、蒲元,尔等是最先脱离奴籍的,难道还没领到俸禄吗”马超疑惑道:这郑浑不说了,蒲元可是三个月前就是铁匠大监了,相当于八品官的品级。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没领到俸禄 “少主,您日理万机,有些状态可能不太了解。非是韩大人克扣了某等的俸禄,而是现在才六月份,距离某等领取俸禄,还足有半年时间,此时自然是没有领过俸禄了。”郑浑是个聪明人,看到马超神色不愉,立马想到了马超可能会责怪到韩枫,急忙开口解释道。 “年俸制”马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可不行,尔等以前俱是奴隶,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积蓄,一应消费捉襟见肘,怎能年底才领用俸禄” 想到韩枫平时忙到屁股不沾地的情形,马超也不想苛责韩枫,因为这毕竟不是韩枫的错,主要是古代的建制太简易了一些,根本没有专门的会计、出纳人员。 “某回去就跟孟达、韩枫商议一下,月薪制是不太可能了,但总得按季领取俸禄,否则尔等该怎么过活啊” “能过活,能过活”还是那个胆大的铁匠,感激涕零的说道:“少主宅心仁厚,某等在这里有吃有穿,十天里总有三天还能还有些肉食。还有房子住,这些,可比以前好太多了” “那娶媳妇呢养娃呢”马超笑了,这些人的要求还真是低,自己不禁要再刺激他们一下:“好好工作,尔等日后升到了白银级别,还有田地和属于自己的房子,甚至,还要请奴仆僮客,若是俸禄领得慢了,回家怎么交代啊” 马超本想是开个玩笑,刺激一下这些人的工作积极性。可这些人听到马超如此说,一个个俱是如傻了一般,那个胆大的铁匠反应快,一下就跪倒了地上,口中直呼着:“少主仁德,小人这辈子就卖给少主了,日后谁要是敢偷懒不好好干,老子就活劈了他” 身后那些组长们虽然口中感恩之词不一而同,但俱是对马超感恩戴德。弄得连郑浑、蒲元两人也都热泪盈眶。 “起来,起来,某不是之前说过了吗尔等如今已是马家的官了,不必再行叩拜之礼。”马超也有些心酸,这些匠人,实在太淳朴、太让人感动了。 “小人,小人领了俸禄,定然先跟黄将军送去一份厚礼” 好容易安抚好这些工匠后,郑浑突然如此来了一句。 马超诧异,后来得知,郑浑之前并不是奴隶,而是打算去豫州避难的。不巧被贼寇裹挟,被卖到了奴隶市场,恰好赶上丑哥黄渊正大批购买奴隶,于是有些木匠、铁匠技艺的郑浑,自然优先被丑哥给买了下来。 不曾想,短短三个月,自己居然还成了有房有田的主儿,甚至居然还成了马家的官儿,还能领用俸禄。除了在心中感谢马超之外,自然稍带着连丑哥也感谢上了:没有他,就没有现在自己的身份地位啊原先自己丑哥还有一丝痛恨,现在却早已是不翼而飞。 “郑浑,某可警告汝,咱马家的官可不兴这一套,汝要敢第一个拉帮结派,行贿长官,某定然饶不了汝”马超想了想之后,用再度说道:“还有尔等,虽然已是马家的官,但日后切不可认为已经可以欺负老百姓了,若是做出什么官官相护、结党营私的事儿,某等既然能让尔等翻身,也能让尔等再回到原点” 这些人,身上那些小农思想极重,又有不少被压迫鞭笞的经历。若是将心眼儿全都用在这个上面,那绝对是马超不乐意看到的:“尔等只是负责这兵工厂的事务,虽品级与那些官吏相同,却仍受律法约束,就连某,也不敢在一方称霸。尔等若是将心眼用歪了,可莫怪某此时没提醒过尔等” “少主放心,这些某都省得的。”蒲元第一个带头回应,而余下那些工匠,也大多有些瑟瑟发抖。 “属下不过是想表示一下谢意”郑浑还欲再说,却被蒲元拉了拉衣袖。 “这些倒是可以,某不过是想尔等知晓职责罢了。既不能妄自菲薄,又不能妄自尊大。懂否”马超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适当点醒一下,却还是有必要的。 然而,看到这些工匠们此时都是一副有些畏惧自己的模样,马超哈哈大笑,赶紧说道:“放心,只要尔等一心为马家出力,马家自然亏待不了尔等。如此,就带某去看看那标枪打造得如何” s:热烈庆祝方歌赐大人的回归,太感动了。您老消失不短时间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打造标枪 一入锻造屋,顿时一股灼热的气息涌来,立时让马超后退了两步。马超估计,此时这锻造屋里的温度,至少有四十摄氏度 而且,这还是最外围的门口,里面的锻造炉那边,至少也会有六十多度 这种温度,根本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马超立时感觉身体上的汉如流水一般流了下来,皱着眉走入了锻造屋内。 此时,数十名胸露腹的铁匠正在拼命地抡锤敲打,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云霄,通红的炉火几乎要将整个世界融化似的,灼热得令人窒息。郑浑与蒲元忍不住以手去拭额头的汗水,表情痛苦。 而这个时候,走在两人前面的马超却已经适应过来,仿佛这熊熊的炉火根本就无法灼热他那具在雪峰里冰冻过的身体一般。 “滋” 一名身体强壮的铁匠将一枚打好的矛头浸在入水桶中,霎时冒起袅袅青烟,青烟熏着铁匠强壮的身体,有豆大的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肌肤滴落下来,在他背上汇聚成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汗溪。 看到马超在郑浑与蒲元的陪同下出现,铁匠恭敬地弯下了腰,说道:“小人见过少主。” “嗯”马超点了点头,问道,“打好多少支了” 马超问的,自然是那标枪的矛头。 那铁匠有些紧张,不知道是该继续手中活计,还是回答马超的问题。马超笑了笑,淡淡说道:“先停一下吧,也不在这一时半刻。” 那汉子看到马超如此平易近人,明显轻松了许多,擦了一把汗之后回道:“已经打造好一万余支了,不过剩下的铁已经不够了。” 马超目光一亮,问道:“制成否” 蒲元明白马超的意思,立时答道:“现在兵工厂人员足够,开锋之后,便已经连接在枪杆上了。” 马超道:“走,去看看。” 可刚走一步,马超就停下了,回头对蒲元说道:“停了吧,这个热度,根本不是人能承受得了的。” “少主仁慈,不仅给兵工厂的工匠送解暑药、绿豆汤,还如此照顾某等某等真是万死难报少主的恩德。” “嗯,少主体谅属下,属下感激莫名。不瞒少主,这几日,已然有不少铁匠热晕过去了。”郑浑接着说道,犹豫一下:“可是,少主手下现有西凉铁骑两万五千余人,这纵然短期没有战事,可用来训练,每人至少也得三支标枪。如今这一万支,根本不够用啊。” “那便白日休息,夜间劳作。”马超脑中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可急促之间又想不起来,只得说道:“某回去仔细想想,好像是有种夏日制冰的方法,可让工匠们白日休息得更好一些。” 郑浑与蒲元对视一眼,哑然无语,似乎认为马超在开玩笑。可看到马超那认真的样子,两人又不敢多言。不过,心中想得却是:真遇见了一个体恤下人的好主子啊这遍布大汉九州,有哪个主人对奴隶们如此好的 可两人不知道,马超这算盘打得精着呢:贾狐狸说过收拢人心,这些人日后还会娶妻生子。而这些人年年日日恭颂自己的功德,他们的妻儿自然也会向外传播。如此一来,这人心不就有了吗更何况,让你们休息好,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那竭泽而渔的事儿,马超才不会蠢得去做呢。 至于说马超仁慈,哼哼,这些工匠们是没出去,要是出去扶风看看那些名门望户的下场就知道马超仁慈不仁慈了:那些敢向郡县申报那些境边的荒田复耕事宜的,还好一些,就是被郡县的官吏教育一番,说那些荒田早已充公,别顶风作案云云。而那些未通报便直接耕种的大户,下场就惨了。直接被丑哥黄渊编织谋反、勾结外族的罪名给抓了起来。更严重的,查到跟董卓有牵连的大户,直接就被抄了家。 剩下那些望族大户,再也没有敢炸刺儿的。而马屠夫、马蛮子、马竖子的称呼,早就在那些富族大户当中相传起来。 马超的仁慈,也是分对象的 蒲元带路,马超尾随而行,来到锻造屋后的仓库里,只见一大堆铁矛堆积得跟小山似的。 随手捡起一枝矛尖,马超掂了掂,重约两斤,三棱形的矛刃散发出锋利的光芒,磨利的矛刃,再配上木枪杆,便是一支完美的杀人利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西凉铁骑早就是一支虎狼之师,马超却觉得这只虎狼还缺乏尖牙和利爪,而只有牙尖爪利的虎狼,才是真正令人生畏的虎狼才能令百兽臣服 配有双边马蹬的西凉铁骑,完全可以发挥最大的力量在马背上投掷标枪,而其中还有那些羌胡之士,却还可以骑射作战,这样一支虎狼之师出去,那将是怎样震撼敌军的噩梦 而现在,那些不会骑射的西凉骑兵们,已经不用再觉得低人一等了。标枪的投掷距离虽然不可能跟弓箭的射程相比,但它势大力沉,造成的伤害远比箭矢要大许多而且,标枪不需要瞄准,很容易维修,可反复利用,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利器 马超觉得,自己日后还可以打造一些飞斧,那飞斧的威力比标枪还大,造成的破坏也更强但铸造数万柄手斧需要大量的铁,马超目前财政赤字,根本弄不到那么多的铁,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使用标枪,正好先解决一下这些废弃枪杆的二次利用问题。 “唆” 马超小跑几步,将手里的标枪往前狠狠掷出,近两米长的木柄泛起一阵急促的颤动,发出刺耳的破空声已经开锋的矛刃在空中划出一道森冷的寒茫,银蛇般掠向前方。 “哆” 箭矢般射出的标枪贴地飞行了数十步之后,利箭般扎进了一堵土胚墙,一声闷响过后,标枪硬生生扎穿了数尺厚的土胚墙,余势未竭,犹自往前飞行了数十步始才坠地。 马超走到土胚墙后捡起坠地的标枪看看,眉头便有些皱了起来。 这威力,是够了,但同时,这矛尖也毁了。 而且,更严重的是,马超这还是小跑,若是借助马匹的冲力投掷这标枪那显而易见,这标枪绝对会碎成三四段 蒲元和郑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而郑浑明显要比蒲元多一丝管理才能,立刻对手下的组长吩咐道:“去通知那些铁匠,这几日暂且休息。待某等解决了问题之后,再开工。” “慢”马超阻止了那个打算前去传令的组长,这个问题,他已经有了解决之法:“在矛尖当中混入铅,便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郑浑、蒲元及那些组长们眼睛一亮,心中不禁赞道:少主真是急智,瞬间便想到了办法,真乃神人也 而马超却是笑了:废话,那些罗马士兵的标枪矛尖里,可都是混入铅来加重重量,由此来提升穿透威力的,本公子不过是拿来照搬而已 s:丑哥、慕远峰和基友的玩多温馨,多令人感动。可苍天啊俺下午忙里忙外终于装上空调了,天气预报说是要暴雨了这是想玩儿死人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冰镇葡萄酒 回到自己的卧房之后,马超仍旧感觉有些闷闷不乐。 可刚一入门,马超就立刻后悔了:他宁愿在锻造屋里再热一会儿 因为此时屋里,韩英正跟云儿两人对恃着,看样子,似乎也有一段时间了。 “某说了,少主不在”这是云儿的娇气却又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 “不在不在本小姐就在这里等等,反正他迟早会回来”这是韩英那懒洋洋的声音,听口气不急不缓,似乎在先前的争斗之中,已然占了上风。 “少主” “超儿” 这是两人都看到马超进来后的声音 马超顿时觉得头都大了,瞬间觉得这屋里的温度都冷了几分:这二人,一个是跟自己有肌肤之亲的女女孩;另一个,是跟自己暧昧初生的女还是女孩 看着这屋内的滚滚狼烟等等,狼烟 是的,狼烟 马超想到了,古代制造狼烟,都用硝石引燃,而自己想的那个夏日制冰的办法,用的就是狼烟 “哈哈,某知道了”马超大喜之下,立刻退回了房门,一溜烟儿就向着兵营跑去:此时不抽身而退,那待会儿狼烟可就烧到自己了 “少主” “超儿” 儿女在身后跺脚大叫,可听到这呼声之后。马超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跑得更快了几分。 两人俱是彼此怒视一眼,最后异口同声说道:“都怪你” 这下可好,又燃起了导火线,两人互不相让,又开始了一轮新的、不见刀枪却胜过刀枪的争斗 马超心中惴惴,跑到兵营之后,立马舀了一碗绿豆汤解渴这绿豆汤和解暑药,可不是工匠们专用,士兵们在烈日下训练,更需要这解暑良方。 “少主,前来何事”庞德恭敬向马超行了一礼,心中却不知马超这个时候来兵营作甚。 “令明,兵营当中,可有硝石”缓了一口气之后,马超开口问道。 “有倒是有,不过得从韩枫那里领取。”庞德皱了皱眉,这硝石乃是引火之物,少主大夏天闲得没事儿要放火玩儿 马超懒得理庞德那一副怪异疑惑的眼神儿,而是神秘得对庞德说道:“某府中还有韩遂送来的两坛葡萄酒,令明可去取来” 你自己刚才来的时候怎么不带来庞德心中如此想着,嘴上却说道:“某这便去” 看得庞德纵马离去之后,马超就又晃荡到韩枫这里。 如今兵工厂不用韩枫打理,韩枫待在兵营的时候也多了。碰巧,这次韩枫正好在。废话没多说,马超便让韩枫取了一些硝石过来。 马超找了一口缸,倒进大半缸水,随后便将韩枫拿来那半袋子硝石全倒入了缸里。只见水和硝石剧烈反应起来,水花翻滚,不时有爆破声传出,待水面平稳后,马超将准备好的凉开水倒进铜盆,让铜盆漂在水面上。 不一会,在韩枫傻了一般的注视下,水面上便开始有白色的冰纹出现,顿饭功夫水缸面上就被白色的冰覆盖了,铜盆里的水也开始结冰。 韩枫小心地拿手碰一碰冰面,倒吸一口凉气:“少主,您怎么做到的六月热死人的天气里,您居然能弄出冰来,说出去谁信” 马超此时心里也很得意,不过,为了表现他身为大将的风度,他还是拉风的说道:“唔,此时,令明也该将那两坛酒取来了吧” 果然,话音刚落,庞德就进来了。而当他看到那一盆子冰时,一下就傻了眼:这,这是活见鬼了 “令明,此酒乃西域贡品,由葡萄酿制而成。混入冰块引用,效果极佳。”马超拧开那酒坛,给自己先倒了一碗,随后,又示意庞德、韩枫各倒一碗。 之后,马超将冰块儿倒入碗中,看着那白色的冰块在色泽艳丽的葡萄酒当中沉下,心中也有些感慨:想不到,咱以前不过是一纯丝,如今穿越成了地主阶级,居然享受到了如此佳酿,真乃另一部丝逆袭励志剧啊 庞德、韩枫却不知此乃何物,听到马超说这是酒之后,便躬身谢道:“谢少主赐酒” 两人想到马超酿造那所谓的蒸馏酒,不禁也有些心痒。可抿了一口却发现,这酒却充满果味,丝毫没有那种辛辣,却又不失那种圆润与细腻。甚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浓郁香气荡漾在口中,回味无穷 “好酒”二人此时才敢大口牛饮,而加了冰块儿的葡萄酒,于酒味当中还有一丝清凉,更是让二人赞不绝口。 喝着爽口的冰镇葡萄佳酿,马超顿时感觉暑气全消,此时摇晃的冰块撞击着碗壁叮叮作响,听来就像一曲动人的小曲。让马超从头顶舒爽到脚心,也没了说话的心思。 “少主,您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喝一口这”韩枫喝完那碗酒之后,不禁开口问道。 “非也,夏日酷暑难消,某是见到那些工匠还在锻造屋内劳作,才想到了这个制冰之法。至于这葡萄酒,实乃一时兴起而已。”听到韩枫如此问起,马超才想起了正事儿:“此妙法乃仙人所传,尔等务必要做好保密工作。另外,这硝石日后也需大量购买一些,供士兵、匠人们解暑之用。” “少主,此法虽妙,但由此所耗甚大,恐怕孟大人那边又该”韩枫苦着一张脸:这少主,又开始乱花钱了。 “无妨,只是一次性采购而已。”想起孟达,马超也有些头疼,这货如今护钱跟老母鸡护崽一样。不过,有这样一位财务总监,对马家来说,也是件好事儿:“此物晒干之后,可重复使用,毋须担心。” 听到这话之后,韩枫才放下心来。对马超能掌握此等神术,暗暗称奇。 不过,这事儿解决了之后,马超却又开始发呆了。就连这美味的葡萄酒,喝到口中,也觉得没了味道:此时自己屋内,应该是刀光剑影,自己回去,肯定有去无回。可马家基业虽大,自己却能再去哪儿啊 去农场里看看,那茶叶到货了没有,研究一下炒茶的工艺 马超一想到炒,顿时就想到了锻造屋里的热度,丝毫没有半点兴趣。 去牧场那里看看,看看那些种马们发春了没 还是算了吧,自己可不是韩英那个偷窥癖,看种马交配 等等,韩遂不是送来一匹象龙吗 貌似自己还没驯服那畜生呢嘿嘿,某的宝贝儿,今日就让洒家好好蹂躏一下你吧 可怜的象龙,此时正在牧场里悠闲地享受着那马奴给自己泼水降暑,没由来感到一阵冰冷。它抬头看了看天:这骄阳似火,没有要下雨的迹象啊 s:话说,俺也想当,夏天喝冰镇葡萄酒今日更新完毕,大家明日继续哈。 第一百四十七章 憋屈的象龙 带着超越寻常的骄傲,带着蔑视一切的态度,象龙宝马在马场中悠闲地踱步,那绝世而独立的风姿,同火焰般在眼中跳动,把马超的瞳孔都灼烧得热烫无比。 “啊汗血宝马偶来了”马超武侠情结立刻喷涌而,恨不得立刻上前骑着这马,来个弯弓射大雕。 “不过这马真拽”马超突然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马,眼底露出那兴奋神采:完了,自己看云儿跟韩英都没这痴情的目光。 身为西凉男儿,对于驯马这事儿来说,马超是知道的。基本上就一个套路,上去骑,骑到马无法把人甩掉,肯服服帖帖地让人留在身上就ok了。不过,马超不想走寻常路线。他打算先上前仔细观察这马一番。 象龙马估计被多人挑战过,摔断的人腿都是车载斗量。它见马超过来,丝毫不将马超放在眼里,用余光瞥了下,就继续吃草去了。 可正待马超眼神直勾勾向象龙马走去的时候,那象龙马却突然鼻头一皱,眼中立时闪出一抹凶光来希聿聿一声长嘶,猛然就朝着马超跑来,仰蹄就踹向马超。 马超吓了一跳,连忙闪身躲避:“我跟你有仇啊” 可那象龙马却不罢休,摇头摆尾,便绕着马超撒起泼来 “少主,象龙宝马最是感官通灵,您征战沙场,身上定然有不少血腥杀气。这马是闻到了您身上的杀气,才会受惊”那负责专门照顾象龙马的马奴不敢上前,却远远对马超喊道。 “不错,有个性,某喜欢”马超听完之后,更激起了他的战意,闪身又一次躲过象龙马的攻击,疏忽转动,脚踩九宫,便出现在了象龙马身侧。迅速出手,一手按住马背、一手捧住马腹,双手向上使力抡起,把来不及反应的象龙马四蹄朝天夹在腋下。 “嗷嗷”躲在远处的看马超驯马的马奴都震惊了,就连庞德,下巴也差点掉了下来:“这马不下于六百斤,少主却” “少主果然天生神力啊”韩枫瞪大眼睛盯着场中的一人一马,发现象龙马的眼睛都圆了,差点脱眶而出。 持续呆滞目光下,象龙马却被马超从右侧抡到左侧,又从下方抡到上方,然后从上方抡下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看样子,是不把象龙马抡个七晕八素是不会罢休的。 四蹄着地后,象龙马只觉得天旋地转,东南西北也辨识不清楚了。它挣扎站好,想要缓缓神,但只眨眼的功夫,那少年男子便瞬间消失,而背上又是一沉。 愤懑中,象龙马跑跳起来,想跟从前那样摔掉背上的人,可跑了半天,就觉得夹住自己的那两条人腿像是长在了自己身上。 这未驯服的马背上,是不可能放上马鞍的,马超此时就是完全靠着继承锦马超那御马的技艺,才勉强坚持到现在。不过,纵然如此,他心中也有些上火了:小样儿,看本少爷玩儿不死你 “真有骨气啊,”马超瞅到一个时机,主动跳了下来,对象龙马说道。而象龙马此时已经彻底被激怒,脚下横跨,巨大的身体夹带着千斤之力,呼的就向着马超横撞过来。 马超这一次没有闪躲,口中爆发出一声低吼,两脚恰如生铁生根,身子一抖,竟迎着那龙象的身体靠过去。 马超本就力大,丝毫不惧象龙的横撞,只是硬顶住那千斤巨力,待象龙马旧力消失,新力未生的一刹那,猛然后退一步,身形呼的扑出,抬手就抱住了象龙马的脖子,双臂用力,使出老树盘根,身体一抖,翻身就冲着象龙马横压过去。只听噗通一声巨响,象龙马希聿聿长嘶,被马超生生摔倒在地。 带着邪恶的笑容,马超一把就抓起象龙马,夹紧他的脖子,又是一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象龙马极度郁闷,濒临暴走,被马超折腾得脾气冒头,在马超又骑上来时蹦跳得更厉害了。 “靠,够坚持”马超再赞。 又一次主动跳下马来,马超脸色发黑,而象龙马却是已经长嘶不止,四蹄乱弹;不过,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打不过那少年,象龙马开始微微后撤一步,看样子像是要开溜儿 只不过,未待象龙马得逞,便见马超飞身一个长踹,象龙马一声悲嘶,就被马超给踹到在面前。 那马奴此时都快哭出来了:这象龙宝马如此神骏高贵,自己伺候起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可少主 韩枫还不怎么样,必须不算完全的战将。可对于爱马如命的武将庞德来说,他,他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这少主,暴殄天物了,若是这样收得象龙马屈服,那日后,也不见得象龙马会不会叛变 可马超显然不管这些,抓起象龙就又是一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 “少主,别玩了,它快口吐白沫了”庞德实在不忍心。他让那些远观的马奴上前,把草料、饮水都给马端过去。 “某来。”马超接过那些东西,打算亲手喂象龙马吃喝,可象龙马却是狠狠瞪了马超一眼,估计不吃那些草料。 “呵,行啊小爷就不信制服你了你”马超扔下草料,虚手做了一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动作。 象龙马可能是心有余悸,浑身一个哆嗦。但似乎脾气不小,仍是不肯向马超低头。 “你还不服”马超被象龙刺激到,把韩遂给他的那把匕首掏了出来,放在了象龙马的胯下比划。 “你是要留下当种马啊,还是要太监啊”那匕首削铁如泥,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两闪闪的光芒,而满头大汗的象龙马听见的,是马超阴恻恻的笑声。 种马太监 宁死也不能再太监啊 为什么要说再呢象龙马很疑惑 最终,可怜的象龙宝马那坚贞不屈的个性在冰冷现实面前动摇。它似乎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很老实地任凭马超爬上背脊,听他在耳畔描述自己未来的三宫六院七十二母马的生活。 “赤、橙、黄、绿、青、蓝、紫,环肥燕瘦。你想要什么颜色、什么体形的,我都可以提供。要知道,我可是雍州最大的牧场主啊”马超继续贿赂象龙,让象龙对母马满圈的生活开始无限向往。 “少主,您怎么办到的”庞德和韩枫走了过来,看到此时象龙马眸子当中早已没有了那丝凶性,流露的,甚至是一种谄媚巴结的眼神。这个发现,让庞德很是郁闷 “嘿嘿,秘密,我和它的秘密。哈哈哈”马超抚摸象龙的马鬃,笑得十分狡猾。对马奴吩咐道:“以后它的配种,都需要向某来报备,可不能让它上了劣马,稀释了血统,降低了档次。咱以后的牧场,可就靠它发财了” s:夏末,上了飞机之后,祝你在飞机上遇上流光溢彩空姐,像马超一样骑上一匹胭脂马吼吼 第一百四十八章 蔡琰教书 象龙的确奔骤如风,疾若闪电,马超驾驭着象龙,一会儿工夫,就又回到了郡守府。可这个时候,时辰还早,他可不敢回自己屋里碰运气。万一韩英还没走,那他指定会死得很惨。 可这光漫无目的的晃悠也不是个事儿啊 “小黑,你说你遇见两匹母马争风吃醋的时候,会怎么办”马超拍着象龙的脸,一幅淡淡的忧桑问道。 象龙很是气愤的打了个响鼻,显然对于小黑这个名字,相当有怨念。奈何为了自己日后的性福生活,对马超也就是一忍再忍了。 马超也不指望象龙马真的能回答出这个问题,只得牵着他,继续漫无目的的瞎逛。 走得一阵,耳边忽地传来一阵童子琅琅的读书声,不由大为奇怪:“这是哪里的读书声” 古时候,读书还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不说别的,单是笔墨纸砚,一般百姓便消耗不起。眼下这读书声甚是清脆,绝不是一般深宅大户里的私塾。更何况,马超上任之后,对那些识字的人相当金贵,几乎将扶风郡所有识字的人都给一扫而空,充实郡府人员的班底。这教学生的先生却是又从哪里请来的 不知不觉间,马超牵着小黑就来到了一幢木屋前,也许是为让童子们读书更清静一些,这房子选得地方却是离郡守府不远,虽是外围,但戒备依旧较严,不时便可看到有巡逻的士兵走过,而若真有事,一声吆喝,郡守那边必然便可以听到。基本上,没人敢在这里地方捣乱的,因为,这是西凉马屠夫的地盘,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也架不住马超的声名在外。 待仔细一看,马超就有些乐了:这不是自己给蔡邕分配发府邸嘛而那教书的先生,自然就是这汉末的大儒,清流当中的领头羊,蔡邕蔡伯喈嘛:这老头儿也真有意思,自从上次那戏弄假成真之后,他也不回长安、也不游历了,干脆就在扶风郡住了下来,也不知道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屋子不在蔡邕的府邸之内,而是在府邸的旁边,由一间侧院改造而成。倒是秉承了塞外的一些风格,粗旷,结实。不过,里面的家具就比较正规了,这些孩童,就算不是望门望族,恐怕也是家有余粮的富户。捐赠一些家具还是不在话下的。而隔着破洞的窗户看去,数十个孩子坐在小板凳上,两手放在膝上,睁着一双骨溜溜的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上首的先生,再仔细一看,马云璐和马休、马铁,俱在那些孩童当中。 “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上面女先生读一句,下面那些学童便跟着朗读一遍。不过,看样子,也就是知子不知意也。 这篇训,马超是知道的,是蔡邕用来告诫自己女儿的女训,其中的意思,大概就是说女子在修饰面容的时候,也要想想自己的心灵是否纯净。跟那些三从四德什么之类的根本挂不上边儿,属于一篇上佳的启蒙立世文章。 等等,女先生 马超在抬头一看,果然,那上首的先生,哪里是蔡邕,分明是他闺女嘛 马超站在窗户边,透过木棂看着蔡琰,不由大是赞赏,原来所谓的读史宜映雪,以莹玄鉴。读子宜伴月,以寄远神。读佛书宜对美人,以免堕空这类话确实是有道理的。此刻蔡琰虽然不化妆,也没有刻意打扮,但一副素面向天,手持竹简轻声朗诵的模样,当真让马超心驰神往:腹有诗书气自华,如此美人美景,想必就是蔡琰独特的内在美吧 此时的蔡琰只用一根丝绦系在腰间,长发也只是草草地用一根细绳系着,任由随意地垂着脑后。但她肤白如玉,唇红齿白,领着学生念书,声音宛转,颇为好听,虽然坐在哪里,但也不掩盖不住他那日渐婀娜的身材。那些十三、四岁的男孩子,眼神大多是瞟向蔡琰身上的,哪里还有心思读书 更可恶的是,马超看到瞟蔡琰次数最多的,就是自己的二弟马休 “小黑啊小黑,想不到你也也是某的福将啊。这两个女子争风吃醋,自己就去找第三个女子嘛”拍了拍象龙的屁股,打发象龙四处逛逛的时候,马超如此说道。 象龙这种通灵宝马,一旦认主,是根本不用拴缚的。有需要时,只要主人一声呼喝,它自然就会奔骤而来。而此处又是扶风郡内城,安全中的安全地带,根本不用担心那些不长眼的人敢对象龙下手。 象龙似乎对马超这种朝三暮四的德行十分鄙视,打了个响鼻之后,一扭三晃就离开了:它可不想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傅脂则思其心之和也;加粉则思其心之鲜也;泽发则思其心之顺也;用栉则思其心之理也;立髻则思其心之正也;摄鬓则思其心之整也。” 安排好象龙,也正好待蔡琰读完这最后一句。马超施施然推开了门,来了一个惊艳亮相。 蔡琰抬起头来,便看见马超进来,顿时一惊,站了起来,对童子们说:“今日功课便到这里,大家去领了临贴,回去练习,明天老师可是要检查的。” 马超看着蔡琰先公后私,立时就处理好这些事情,对蔡琰也很是欣赏的。看得出来,蔡琰虽然只有十四年岁,但跟这些童子比起来,因为读的书多,心理年纪是要成熟许多的,处理事情来,隐隐也颇有章法了。 童子们一声欢呼,都站了起来,必竟年纪都小,还是贪玩的时刻,见蔡琰发了话,便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一个个去领了那临贴,大呼小叫着奔出门去。 唯独留下马休、马铁、马云璐仨人,却是欢呼着向马超跑来:“大兄,汝怎么来了” “某来看看你们。”马超心虚的说道,不禁有些脸红。 “大兄骗人,某都看见了,大兄在窗户外边,一直盯着先生看,还说来看我们了,不知羞”马云璐一掐腰,丝毫不给马超面子,立刻戳破了马超的谎言。 这个时候,马超也仔细看了一眼马云璐,只见九岁的马云璐生得那叫一个卡哇伊,一身大红锦袍妆点得她像一个瓷娃娃一般,睫毛浓密,象牙白脖颈优雅的修长,眼睛黑亮灵动,别有一番清纯喜萌、鬼灵精怪的味道。 自己这妹纸,日后真的就嫁给了赵云那赵云今年怎么着也有二十来岁,配上咱这个九岁的妹纸,整个就是一个萝莉控的怪蜀黍啊 “去去去,大兄是在看那窗户的采光不好,正在思考是不是要制造玻璃呢。”马超不跟这小女孩辩解,他们的思维是没逻辑的,越辩解越说不清。更何况,人家马云璐说得还是对的。 “玻璃那是何物”马铁才不过七岁,是马超最小的弟弟,对于新鲜名词,最是有新奇感。 “晶莹透亮的好东西,搁在窗户上,可使阳光透进来,增强采光。这个学堂,有些阴暗了,对眼睛不好。”马超说着说着,也觉得他们不会懂,就继续说道:“那东西可好了,背面镀上水银,就能当镜子用,比铜镜照得可清晰多了。改日大兄造好之后,一人送你们一块” “好啊,那我们就等着那一天。我们就先回去了,娘亲还等着我们吃饭呢。”马休年纪最大,也最懂事,早就知道马超不是为看他们而来的他,拎着马云璐和马铁就往回拉。 这孩子,有前途 “不嘛,不嘛,某要跟大兄玩”一路上,马云璐和马铁还在叫嚣着,可马休的一句话,却让屋子里剩下的两个人都有些害羞了。 “别乱嚷嚷,耽误了大兄泡妞,当心娘亲打你们” s:拜谢夏末和最后几度两位大人的打赏,感激不尽 第一百四十九章 留字劝学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马超现在算是真的理解这句话了:自己要不是乱跟弟弟妹妹们说这些名词,能导致今天马休的语出惊人吗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看着蔡琰那羞红的脸,马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四处打量着这间学堂,不得不说,蔡邕还是挺有本事儿的,虽然布置极为简单,倒也显出不少书香之气了,侧壁上挂着几副字,看那落款,蔡邕自己写得不少,还有一些扶风郡的世家大户,也都题了字。就连法正他那孤傲的老爹法真,也送了一幅字,倒是让马超有些诧异。 “超哥哥” “琰儿” 马超与蔡琰同时出声,随即又同时收回目光,欲言又止。 “汝先说” “汝先说” 好吧,这下,气氛更尴尬了。 蔡琰脸上又泛起红晕,赶紧低声道:“超哥哥,你刚才说的那个玻璃,真的是经营透亮,当镜子比铜镜还要好吗” “这是自然,某从来不骗人。”马超语气笃定,北地郡就有一个盐水湖,那里肯定有天然苏打。到时候再买些沙子,挑拣出石英砂。那烧制出有色玻璃,还是没啥问题的。至于说无色玻璃,那就比较有技术难度了,得慢慢研究。 “超哥哥,你今天怎么会突然来学堂”忍不住的蔡琰,终于将这话问了出来。 而已经有些摸出女人心思的马超,自然极其厚着脸皮说道:“某近日不见蔡琰妹妹,今日特地过来看看。” 而蔡琰听到这句话,那刚褪去红晕的小脸,立马就又泛起了红潮,端得是让马超有些看呆了。 泡妞这事儿,有张有弛,马超是知道的。此时疾风暴雨已然打过去了,便不能逼得太紧,要和风细雨缓上一缓,然后再来猛烈进攻。所谓欲擒故纵,就是这个道理。 在这上面,马超发现,自己穿越成了地主阶级高富帅后,也便无师自通了 于是,马超赶紧转移话题,指着墙上的字画问道:“琰儿,这些字画,都是菜大师亲自写的” “也不全是,扶风郡的那些士子,都送来过字帖,父亲只是留下了一些有学之士的。”蔡琰心思还在马超先前那句话上,不过,此时听到马超不再继续说那些话,便红着脸回答了。 看到蔡琰这脸皮就是薄,马超也不勉强,站起身来回走着,看着那些字帖。突然,一张字帖倒是吸引了马超的注意。 “琰儿,这字帖是何时送来的”马超眉头一皱,泡妞的心思也跑的无影无踪。 “昨日送来的,有什么问题吗”蔡琰看到那字帖的落款,立时回到道。 “没什么问题,只是随口问问罢了。”马超摆了摆手,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 那副字帖,是华歆华子鱼的字。内容无非是劝学一类的,马超在意的,是蔡琰何时跟华歆有了交集 假如不是前些日子提到士人这个话题,马超也不会这么敏感,但恰恰是马超的眼光已经放在长安朝廷的时候,看到华歆的这幅字帖,就不得不让马超往其他方向联想了。 蔡邕与华歆,都是毫无争议的属于长安士人集团的。而长安士人集团对于朝廷的态度,也都是很坚定的。蔡邕虽然被董卓提拔,但那是因为受了董卓的胁迫,不得不从。 而前期,蔡邕与董卓,可能还有一段时期的蜜月期。但后来随着讨董联军的建立,关东士人对董卓的打击越发激进,董卓对大汉朝廷的态度愈加无视残暴,蔡邕心中不可能不对董卓有几分恶感。而外出游历与留在扶风不回长安,就有可能是明证。 更何况,此时的董卓,对权欲的操纵,已经到了一种令士人们忍无可忍的阶段 那随着贾诩潜入到长安的暗影们,传回来的第一次信息,就是董卓把他董家的人都封了大官儿,甚至连襁褓中的婴儿都封了侯,女的封了邑君,都享有食邑供奉。 其中,董卓最喜欢的一个叫董宜小女儿,就是说要嫁给马超的那位,给封了渭阳君。不仅如此,在封拜仪式上,董卓还强令在京的士大夫们当她的仪仗队侍从。 在这个夫权至上的时代,让这些体面的士大夫们在大庭广众之下伺候一个女人,一个刚成年的女娃娃,对他们是多么大的侮辱他们颜面扫地,再也没脸见他们关东的亲人,没脸面对天下的百姓。 士大夫们满腹经纶,熬了大半辈子才做到朝廷的官职,却连董家的一个小孩子都不如此等侮辱,已经让长安的士人集团怒火中烧 同时,董卓还让一个叫刘嚣的爪牙当司隶校尉,指使他以“为子不孝,为臣不忠,为吏不清,为弟不顺”等罪名逮捕官员和百姓,杀死他们,没收他们的财产。士大夫们一个个人心惶惶一旦让这个叫刘嚣的疯狗咬上一口,就会家破人亡。 士大夫们因为不能接受武人专政而反对董卓,董卓便以恐怖统治让他们屈服,用人格的侮辱来打击他们的尊严,践踏他们,让这些高傲的士人象狗一样匍匐在地上你们不是看不起我这样的武人吗你们现在的体面连狗都不如估计这就是董卓的逻辑,是他在边境为官时对付那些暴民的成功经验。 但他用错了地方,他的做法只能在士大夫们心里埋下刻骨的仇恨,而不会从内心屈服,等到清算这一笔笔血债的日子,士大夫们便要董卓及他的全家,直到董卓种族的最后一人,承担这一切的责任 他们对董卓的反抗不会停止,除非一方被彻底从上消灭。 在这个斗争中,王允成为朝中士人的代表人物。之下所有的长安士人,都毫无条件、甚至说是毫无退路的加入当中。 马超不在乎长安纷乱有多血腥,他在乎的是:是不是除了董卓将眼光放在了马韩两家之外,那些士大夫们,也已经将目光放在了这里 当然,仅仅凭这一幅字帖,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马超却不能有一丝防松,因为他没有任何本钱来赌这一把:输了的结果,就是成为董卓与长安士人政治斗争的炮灰 “琰儿,某还有事儿,改日再来”想到这里,马超疾步走开,脸上,是一抹难看至极的神色。 “超哥哥,汝怎么了,是琰儿哪里做错了吗”蔡琰不解,看到马超如此神色离去,她心中不禁有一丝害怕。 已经到了门口的马超,猛然想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赶忙放松了脸部肌肉,轻柔说道:“与琰儿无关,是某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而已。” “哦,原本还想让超哥哥也留下墨宝,如此看来,琰儿只能恭送超哥哥了。”蔡琰嘴上说着,但看神色,却是有些不满。 “留下一副字帖”马超思考了一下,诡异地笑了,随即说道:“似乎这样也很不错嘛” s:感谢慕远峰和萧天大人的后续打赏,今日更新完毕,明日大家再见。 第一百五十章 谁能不剽窃? 疑以叩实,察而后动;复者,阴以谋也。此乃三十六计当中打草惊蛇释义。 且不说华歆与蔡邕有没有阴谋,自己在这里留下一副字帖,便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若华歆来扶风的确有所图,那以他的聪明,也能想到马超在此留下字帖的意思。由此可能会乱了分寸,加快行动计划,从而不经意间便会露出马脚。 蔡琰欢喜雀跃地准备好笔墨,将纸铺好,便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马超,李清走近后,才发现,原来这汉末是有纸的。只不过这纸泛黄且结构松散,只相当于后世的草纸。不过,马超知道,纵然如此,也看得出蔡琰对自己的期望了。 凝神片刻,马超蓦地提起笔来,最后眼中精光暴闪,大声喝道:“琰儿,还是你来写吧” 原来,马超穿越过来后,倒是继承了锦马超的书法。不过,那马超自小就醉心武艺,对这书法却只能算是外行了。这满学堂都是书法大家的名作,自己那上不了台面的字帖要是挂在那里,先别说打草惊蛇了,就是丢人现眼也是有的。 “超哥哥,还是汝亲自写吧,这哪有人代写的如此,不便曲解了这留字的意义了吗”蔡琰也想到了这层,不过,她还是坚持让马超亲自书写。并且,还绝对挂到最显眼的地方:朝廷十五岁平西将军的墨宝,纵然是书法差了些,那也是字字千金的。 更何况,在这学堂当中,挂上一幅扶风郡实际掌舵者的字帖,更能给那些童子们一丝鼓励,远比那些童子们根本不认识的书法大家的字帖有意义多了。 听蔡琰这么一说,马超也不扭捏了,运腕下笔,笔走龙蛇,写下一句诗词: “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这首诗,是南宋著名理学家朱熹的偶成,是朱熹的用自己的切身经历来教育那些童子们要珍惜时间投身以学的告诫之语。字里行间温言良语,又用对比夸张的手法,写出的光阴的可贵及人生易老、学问难成的寓意,绝对是一篇上好的劝学之语。 并且,马超在运笔写字的同时,还耍了一个小心眼:汉末大多用隶体或楷体来书写,而马超却是采用了颜真卿的颜体,字体苍劲有力,厚重雄浑,大气脱俗,加上锦马超本身那大开大阖的气势,字里行间隐隐还有兵戈之气,端得是好书法了 一气呵成后,马超心中嘿嘿直乐,又在后面署上自己的大名,这才说道:“琰儿,汝也知道,近日扶风郡事务较多,某从未提笔写过字,本身也不是什么书法大家,这字还请不要见笑。” 说实话,马超虽然乐,但心中也没底:这一份抄袭再加上,嗯还是抄袭。这两份抄袭,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而蔡琰此时却默不作声,只是盯着马超的这幅字:正儿八反的颜体,筋骨峻然,这种字体却是尚不见于大汉。而跟父亲那老劲苍苍、透着一股儒学气韵的字体比起来,虽然说少了一份秀丽,但在结构上更显铁骨铮铮,极其符合马超的身份。 “哇”蔡琰半晌才赞叹出来,“超哥哥真是好字,家中不乏各家名贴,却也不见得有超哥哥这字写得好啊超哥哥,这是何种字体,琰儿为何从未见过。” 那颜真卿此时恐怕连受精卵都不是,你要是见过这颜体,那就是真见了鬼了。可这种事儿,马超也不能解释,更不敢厚颜无耻地将颜大家的字体据为己有,便转移话题说道:“琰儿,先别说字了,汝看看这句诗的意思,还行否” 直至这个时候,经马超的提点,蔡琰的注意力才集中到这诗句上,由此可见这幅颜体有多震惊了。 “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蔡琰一字一句念着这首诗,每念一句,心中不禁一动。最后悠悠叹了一口气,轻轻吐道:“超哥哥,汝瞒得琰儿好苦” 苦这首诗可是南宋著名诗句,俺小学六年级还要求要背诵下来的,你这丫头片子,居然说苦马超捉急,气得有些挠头:不是所有穿越大家随便剽窃后世几句名诗,都会引来山崩海啸、万人朝贺的吗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好容易剽了一次,就成了苦了 “超哥哥,琰儿本来以为汝只是沙场上杀敌报国的勇将,却不想,汝竟然还是文武双全的儒将这首诗诗句虽短,但寓意颇深,尤其是最后两句,更是让人能够联想到光阴突逝的落寞,心中不由悲怆。对求学之事,更是会在不知不觉当中抱有几分急迫渴望” “琰儿谬赞,某都有些羞愧了。字帖已留,某还有事,便先告辞了。”得到蔡琰肯定的答复后,马超也起身告退。 而蔡琰,还在呆呆望着这幅字帖,明眸善睐,不知在想些什么。待马超离去已有一段时间后,她才拿着这幅字帖,去了蔡邕的房间 穿越在外,多掌握一门手艺,是多么有必要啊尤其是诗词歌赋,简直就是泡妞神器哇一路上,马超阴郁的心情消减不少。 回到自己房间后,看到韩英已经离去,马超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云儿却是一副受了委屈的神色,对马超也没什么好脸色。而此时,马超也没多少心思去哄她:“唤丑哥过来” 说这话时,马超揉了揉太阳穴:泡妞,他的确已经有些无师自通的意思了,但说到对付女人,他真心还没那个经验。 幸好,云儿不过的婢女,在封建社会严酷的等级制度下,她虽然有时会在马超心情好的情况下撒撒娇,但此时看到马超一脸阴翳,却也不敢杵逆主子的意思。 只不过,她心中毕竟是还有气,虽然是急忙跑去传唤丑哥,但临走之前,却也没搭理马超。 这小妮子,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马超又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自从与云儿有了肌肤之亲后,马超便也舍不下云儿的温柔。尤其是每晚带给他的甜蜜享受,不过,也因为自己的眷恋和娇纵,使得云儿在女人天性引导下,渐渐对马超有了一丝控制欲。这点,是马超绝对不能忍受的。 或许,有空的时候,将她扔到蔡琰那里学学文吧。不通窍则不明智,若是没有文学熏陶,她日后也只不过是个花瓶,这个结果,并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心意定下之后,马超脸色才有些缓和。 “少主,唤某何事”丑哥入内,看到马超只是无言端坐在榻上,便知马超定然有些烦心。 “派几个人,盯紧华歆,某对他有些不放心。”马超尽量使得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但他还是感觉,自己的嗓音有一丝颤抖。 “少主,您不是严令禁止某不得监视马家的官员吗”丑哥诧异,脱口而出,但随即看到马超的脸色,便也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 “这个,算作例外吧”马超用手指节轻磕着床榻,轻声说道:“他来扶风的目的,似乎没那么简单。” 马超曾经问过贾狐狸,以为是贾狐狸在回扶风郡的路途当中,是用了什么诡计,才收服了华歆,但贾诩却笑而不语,只对马超说了一句话:人,某已经带来,但是否能用,却不是某所能掌控的。 这个回答,让马超有些不满。但诚如贾诩所说。人心,却是绑架不回来的。 “诺”丑哥得到马超的回答后,语气也有了几分沉重,转身离去。 s:抱歉啊,大伙儿,这几天大雨,村里的变压器不行。停电到现在,镇里的网吧又不让插优盘,现在才更新。另外就是感谢萧天、慕远峰、方歌赐三位大人对俺的不离不弃,谢谢。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农场丰收 酷热的天气,总是让人觉得时光漫长,但再漫长的时光,也总会在一日日之间悄然流过,一如指尖漏出的沙。 金色的秋天,恐怕是一年四季最最能令人开怀的季节。湛蓝的天空也仿佛拔高了一层似的,秋高气爽。而田野上那已经被压弯了腰的麦粟,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可在马氏农场当中,却打破了这季节的规律。这里一片繁忙的景象,却不单单是收获成果,还有播种希望。 马超今日终于脱去了那昭示身份的锦袍,而穿上了粗布麻衣,混在玉米地里,跟那些老农一般无二,只不过,那唇红齿白的俊朗面容和俊拔挺立的身姿,却立刻能让人将他与那些老农区别开来。然而,他脸上那洋溢着收获的喜悦,却和那老农们一般无二。 云儿今日在也农场,正学着马超的样子在掰着玉米;韩英、蔡琰两女也在,只不过,这二人相较那做出农活的云儿来说,效率实在太过低下。尤其是韩英,从来没见过此种农作物,掰一个夹在腋下,又掰一个继续往腋下塞,却又将上个玉米棒给顶到了地下。简直跟狗熊掰棒子一个德行。 蔡琰更是不行,她常年拿笔研磨的手,何时干过此等粗活不是被玉米叶割了皮肤,就是被玉米杆给压了头。至于说玉米棒子,好像也掰下了几个。不过,马超觉得,自始至终,她好像是只掰了那一个玉米棒吧 马休、马云璐、马铁三人也在。若是真算劳力的话,马休勉强还行,虽然那速度也马超差了不少,但身为将门虎子,他也有股子坚持。十二岁的年纪,硬是在秋老虎的闷热下,掰完了那一陇玉米。至于说马云璐和马铁,这两人已经拿着折断的玉米杆打起架了 当然,马超也不会真的将这些人拉来当劳力,只不过是闲得无聊了。又恰恰赶上这丰收的日子,拉这些人过来乐呵乐呵、体验一下生活罢了。 看着这几分便众人糟蹋得不像样子的玉米地,马超渐渐有些无语了。急忙将这群害虫拉了出来,免得给那些老农带来更多的麻烦:要知道,这些粮食,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留着待明日继续扩大种植的 正在此时,农场一处传来一阵喧噪。马超随手抹了抹汗,快步走到那处。只见是几十个农奴死死跪在地上,磕头再求着什么。 马超脸色立马就冷了下来:自穿越过来,马超一直很注重自己的名声打造计划,来消弭当初抄掠那些望族大户的影响。在他的治下,那些贫苦大众百姓,也俱是拿马超当神将军一般供奉。 究其原因,就是马超无论是对于士兵、下人、僮客、工匠,都是采取仁德优厚的待遇,从而才由点带面,打造出自己光辉伟大的形象。而此时看到这些人在苦求着什么,马超焉能不怒 “怎么回事儿”马超冷声问向韩枫,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丝责难。 “少主,这些人,死活不肯将这冬小麦种入田中”韩枫苦着一张脸:别说是这些老农,就连韩枫,心下对这些麦子都过冬都犹疑的很。少主这样糟蹋粮食,是会遭天谴的 听到是这个原因,马超的脸色才缓了缓。他知道,这些事物毕竟打破了这些古人的固有思维,极难被他们接受,更别说是执行了。也因此,马超今日才会特地赶来这里,就是要凭自己的威望,来解决这些问题:这跟韩枫的管理无关,实在是自己不出面,解决不了。 “诸位放心,某知晓大家的意思,也理解大家此时的心情。但某既然敢这些做,心中自然有数。”马超拍了拍手,扶起最靠近他前面的那个老农,开口继续说道:“这些麦子,是可以过冬的,明年夏季便会成熟。大家若是不信的,可看看四周,这些作物,大家可是见过” 说道这里,众人才有些意动:是啊,少主如此英明,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些仙物如此神通,若是没有把握,又怎么会贸然下种 那第一个被马超扶起的老农,仔细看了马超一眼之后,才狠狠说道:“罢了,老夫就信少主一回” 有了这个老农带头,那些农奴也不再坚持,纷纷在指挥下,有条不紊将那些麦子播种下去。 “少主,少主,那些黄瓜、西红柿、豆角、辣椒、葡萄等物,某等皆已经采集完毕。但是那土豆”跑来的,是马超的老管家马征,这老头的工作自从被云儿顶替后,也便从一个老奴直接升到了管家级别。凭着几十年的经验,将马超那些大大小小的内务料理得井井有条,厨娘、奴婢、僮客等管理,也俱是遵从马超的要求,一一善待,倒是给马超扬了名,他也落了好儿。 马超听到马征的询问后,自然拍着头笑了笑:那土豆可是长在底下的,这些古人完全没有这方面经验,自然有些抓瞎。 这些土豆,自从马超带来之后,已然在这马氏农场生长了五个多月。此时茎叶已经完全枯黄,可以采收了。 马超到了土豆田中,也不客气,伸手揪住土豆上面的茎叶,一用力就拔了出来,看着马超手中的土豆,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土豆根上带着四个拳头大小的土豆,每个都超过了一斤。 这还了得一株就产四斤,一亩地种一千株岂不是就有三千斤,就算这袋子土豆苗是精心照料的,大田里不可能有这产量。不过,纵然如此,打一个对折也有一千五百斤,汉代一石约合一百二十斤,这足足就有十二三石 汉代的作物产量相当低,一亩地也就产三石。当然,汉代一亩地也就是合现在的07亩不到。那撑死也就是四石,合计还不到四百斤,与现在一亩一千斤的产量比起来,实在太少了,简直跟靠天收差不多。 而众人惊讶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这土豆的亩产。要知道,马超之前采摘的那些作物,虽然是精心照料,产量颇大,但也没有超过汉代正常亩产的两倍。它们带来的震撼,更多的是新鲜罢了。 可这土豆不同,它的产量,居然一下比任何作物的亩产要高上四五倍这种震撼,是那些老农们根本无法想象的,由不得这些人不惊讶。而韩英、蔡琰等人在询问了那些老农之后,也是惊讶得张开了樱桃小嘴,显然是对眼前的事实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马超却是仍嫌不够震撼一般,还挠着头奇怪道:“不对啊,怎么才这么一点” 听了他这话,众人齐齐倒地,韩英满脸笑容刚要假装安慰云烨,却见马超跟疯狗一般,用手在土里狠命刨,直到又刨出三个土豆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时候,马超才感觉周围有些安静,扭头看时才发现众人全都睁大眼睛,盯着他手里的三个土豆。半天才有一个老农惨叫一声:“天哪,四十石啊” 马超扭头一看,这老农居然激动得晕了过去,马超又赶紧掐人中、灌凉水,折腾半天,才将这老农给救醒。而这老农刚一睁眼,就急忙起身对马超跪了下去:“少主,神人也此等作物,若是能早日种植到我大汉各地,那某等贫苦大众,便再也不用受那饥饿之苦啊”说罢,这老农就哭天抢地起来。 马超知道,这老农的孙子孙女,就是饿死在那黄巾之乱时期。对于饥饿,这老人有着刻骨铭心的痛。此时看到马超居然收获了如此高产的作物,怎能不激动 众人似乎也被那老农一番话震惊,纷纷跪地哭嚎。一时间,这原本喜气洋洋的收获,变成了如马超翘辫子的丧事一般。就连马云璐、云儿、蔡琰、韩英等女子,也都微微噙起了泪花。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马超慌忙扶起那老农,可那老农可能是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刚被马超扶起,就又跌倒下去。马超如此,只得拿着土豆,高声说道:“众人毋再悲伤,今日马氏农场已经收获了这些粮食留作种子,明年便会拿到境外荒田那里扩大生产。只要众人齐心,不出三年,整个雍州就可以全部种植上这些作物。届时,某保证,马家治下的所有百姓,绝不会再饿肚子” “少主英明”众人齐齐呼喊,一时就觉得浑身又有了劲,在各组长、管事的吩咐下,又进入了下一轮的劳作当中。 马超此时终于才算松了一口气,心想不会再有什么事儿了吧 可一抬头,却看到丑哥已然快步走到了自己身边,凑着自己的耳朵说了一句话: “孙坚战死了” s:今天三更不变,晚上那一更可能会晚些,大家知道的,咱没有存稿,只能现写现发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炒茶 孙坚在豫州,马超在雍州,中间还隔着董卓这位大佬儿,按说,马超是丝毫不用考虑孙坚死不死的。 可是,马超此时听到孙坚战死的消息后,竟然在八月的秋老虎天气下,浑身冷冷打了一个寒颤。 因为,今年不过是公元一九零年八月。而知晓历史的马超,明明记得孙坚是在一九二年六月战死的也就是说,孙坚提前两年战死了 早在今年六月左右议会的时候,马超就听到孙坚攻占洛阳的消息,当时,马超还未意识到什么:历史上,孙坚是在一九一年二月才攻占洛阳的,可马超却记不得这么详细,还以为孙坚就是那个时候攻占洛阳的。 而贾诩还拿孙坚这个武人的例子来告喻马超如何走一条武人士人化的道路。可现在,武人孙坚提前战死了,马超忧心忡忡。 并不是说孙坚的道路不对,而是因为历史的进程彻底被打乱了。 马超所依仗的,无非是自己熟知三国历史趋势,而现在,孙坚提前战死的消息,使得马超有些茫然。 这期间,汉羌贸易所已经兴建完毕,扶风郡占据了最好的摊位,凭借着蒸馏酒和物品丰富的特色,替马家捞到了大大的财物;这期间,新平郡和北地郡的改革也跟上了扶风郡的脚步,马超的声名大振;这期间,马家军的士气和战斗力煊赫无比,征战塞外他郡,尽显马家威名;这期间,马韩两家关系融洽,互通有无。随着金城阎氏迁入扶风郡,阎行也投靠了马家;这期间,东羌与马家的关系更加密切,马超甚至相信,哪怕自己是要造反,那些东羌分子也会义无反顾跟在自己身后 一切的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马超甚至相信,只要再给自己一年多的时间,自己就可以攻陷安定、广魏、南安、天水、陇西六郡,除却司隶的冯翊、京兆两郡之外,马家的势力将雄霸雍州,一时无双。 可是,当马超听到孙坚战死的消息,他突然没了这股自信。他感觉在一切美好的发展下,酝酿着一股自己参透不破的阴谋,正缓缓向自己压过来。 “华歆最近有什么动作没”马超突然想到长安士人集团,出声问向丑哥。 自从自己在学堂留下那副字帖后,非但没起到什么打草惊蛇的作用。反而还给自己引来了不少麻烦。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马超的装叉。 那朱熹的劝学名诗及颜体字,被蔡琰拿给蔡邕看过之后。蔡邕是大点其头,亲自跑来找马超讨要墨宝。还要与马超探讨汉末这诗与赋的优劣,马超只不过是个山寨货,又怎能比得过浸淫儒学大半辈子的蔡邕 虽然一阵胡说乱道没让马超露了馅,但由此马超也在扶风郡的士人群里当中小有名气。一些寒门学子甚至还要拜马超为师,想以此获得马家的仕途之路。 至于说华歆看到那幅字帖的反应人家只是呵呵一笑,与苏则、张既、杨阜等人一般,俱是夸赞少主深藏不露、文采斐然之类的,丝毫看不出有何不妥。 马超那时便以为自己可能思虑太多了,但为了面子,也便未让丑哥收回暗影。此时再听到这个回答之后,马超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放弃对华歆的监视了 “华歆放弃了新平郡守的职位,甚至还将家眷也留在扶风,难道真的只是如他所说,要参详一下扶风郡的新政”马超皱着眉,揉着太阳穴,轻轻将这番话说出。 丑哥听得马超如此说,便也皱起眉,犹豫地说道:“华歆近两月并无异状,只是同主公交往甚密,不知这是否” 这话题,换作平时,丑哥是不会主动说的。毕竟整个马家,虽然由马超全权打理。但名义上的掌舵者,还是马腾。自己主动说这些,有挑拨马家父子的嫌疑。丑哥是聪明人,他知晓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 “父亲”马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自从几个月前,马腾将所有事务全都交由马超处理后,马腾似乎有退隐山林的意思。但他每月却向马超要十万贯钱,也不知用在了何处。 可这些,有什么联系吗 马超丝毫分析不出来什么蛛丝马迹。 或许,是自己太过多虑了吧马超心中这样想到,而心中却是阴云重重,怎么也放不下。 就在这时,农场里后院的屋子被打开了,一个老农捧着一个罐子出来,两只手上缠满了布条,不时的抽一下嘴,看到马超在此,高兴的说:“少主,您看看,是不是这样” 马超还在发愣,待往那罐子里看了一眼之后,才反应过来,大呼出声:“汝已经掌握这炒茶工艺了” 那老农却不敢保证,只是说道:“还请少主试过再说。” 这炒茶之事,马超原本以为就是找些嫩茶叶炒炒就完事儿,可不曾想,那老农炒过几次之后,发现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马超无奈,自己又是外行,值得狠命砸钱往里扔,让这些老农一遍遍试验。 此时看到这罐子里的茶叶已然脱水,且茶叶微蜷,显然是炒茶成功的特征。马超细细捻了一撮茶叶,放在鼻尖轻嗅,只觉茶香扑鼻,清新赋予,还带有一股子炒后的熏香。心中顿时大喜,向那老农吩咐道:“拿热水来。” 那老农捧出茶叶后,同时也烧开了热水。此时更是不顾天热,将那铜壶就拎了出去。拿着一个瓷杯,捻了一撮茶叶放入杯中后,就冲起了开水。 马超看着那茶叶在热水当中上下浮动,叶卷叶舒,很是有一种茶香在弥漫。很快,那杯子里的茶水便变了颜色。马超盖上杯盖,打算好好闷一闷这茶叶。 可心急之下,他又等得了多久约莫五分钟之后,马超就打开了茶盖,但见那茶水如水晶般透亮纯净,细细抿了一口,只觉滋味醇厚、甘爽生津,大有那一品茶香,天高云淡的爽宜。 再品一口,马超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也静了,对于历史这纷争之事,也有了几分明悟:自古风云出我辈,一入汉末岁月催。既然自己穿越过来了,那历史的轨迹必然会发生偏离。若自己一心走那擎天正途,洒脱应对,纵然是江山既倒,风云变色,自己又何惧之有 “甚好汝立了大功,某要重重赏汝”想到这些,马超心情也明快了许多,拍着肩膀对那老农说道。 s:情兽啊,等更是蛋疼,但更新更蛋疼真心的,我比你疼今天更新完毕,大家明天再见。 第一百五十三章 改良纸 好事不见得成双,有时候,还会在你没有准备的时候,狠狠再给你来几件,那便是所谓的惊喜。 正当马超还没考虑好如何嘉赏这发明炒茶工艺的老农时候,韩枫又笑呵呵跳到了马超面前,大声说道:“少主,成了,成了” “成何体统韩枫,你现在也是马家的大总管了,手下百千工匠僮客,如此毛躁莽撞,如何能令属下信服”马超假意大喝道,在炒茶工艺带来的喜悦下,马超的眼中已经满满被金钱般的颜色充斥,又哪里会真的训斥韩枫。 跟了马超这么久的韩枫,又哪里不了解马超的脾气不过,他还是喜滋滋、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仪表挠头道:“少主,可曾记得两个月前叫研发所改良造纸之法的事么属下刚得到消息,研发所终于把更好的纸给造出来了。” “纸”马超这回是真的愣住了,人说造纸玻璃加火药,穿越人士不离手。玻璃和火药都是次要的,马超这多半年感觉最不便的依然是无纸可用,上个厕所还得用竹片刮来刮去,然后就必须立马洗个澡:难怪不得古人洗澡次数那么多呢。 说马超无纸可用,其实也并不全对。这时早就有了制作粗糙的麻纸,就是上次蔡琰拿来让马超留字帖的那种纸。但这种麻纸实际上便是由丝绵的残絮形成的纤维薄片,根本丝毫经不起拉扯。不止如此,这种麻纸造价极贵,即使在大汉的贵族阶层中也不曾真正普及,若用这个来擦屁股,那孟达肯定有杀了马超的心。 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也为了这书写文化的进步。当然,第一条原因是必要条件,后一条只不过是充分条件而已。马超就下令让兵工厂研发所的匠人们,改良造纸工艺。 此时的兵工厂,早已不是洛克希德马丁军火垄断公司,还承接着各种发明创造的业务。只不过因为造纸的过程过于繁琐的缘故,马超以为就算研发所全力研究也得一年半载才能做出质量更好、造价也更便宜的纸,却不曾想到短短两个月便有了眉目。 想到这里,马超也不急了,对韩枫道:“做出来了就是好样的,只不过你家少主我到现在还不曾用膳,无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都等我吃过这顿饭再说。” 马超说罢,拉着大部队便迈着悠闲的步子往农场的食堂方向走去,韩枫在他身后连忙跟上,吞吞吐吐问道:“少主,你一点都不急吗” “我着急什么”马超莞尔,“得知我幸,失之我命。只要你们是真的做出来了,我就是晚去一阵子那纸也不会自己长翅膀飞了。” 韩枫转念一想,可不是这个道理嘛,看来少主就是少主,韩枫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跟在了马超后头。 但打死他也想不到的是,马超此时心中想到是:反正你家少主我此时也不去如厕,大热天,那么急吼吼跑兵工厂拿个厕纸,得瑟嘛 不过,吃完饭后,马超就不这么想了。他隐隐之间有预感:接下来的一两个时辰内,将是自己屁股见证奇迹的时刻 入得兵工厂之后,那些匠人们对马超已经很熟悉了。再也没有当初那种卑微磕头的情况发生。不过,一路上的热情及尊重却是更多了。看到马超过来,不过殷切问好,就是卖力干活。此等变化,马超心中不禁暗暗得意。 到了那造纸车间之后,马超一路上粗粗看过,原料的洗涤、蒸煮、漂洗等生产过程已有了流水线的雏形,不由又点了点头。 走进正屋,马超第一眼就看见了忙活得满头大汗的郑浑,郑浑的长相要比这些匠人俊秀很多,平日举手投足也颇为文雅,但此时却是形象全无,活脱脱一个受尽剥削的劳苦工人。 跟在马超身后走进来的韩枫像是怕不够热闹一般,大喊了一声:“少主来了。” 这声音响起之后,满屋子的人都将视线定在了马超身上,马超早已习惯这种万众瞩目的状况,淡淡笑道:“韩枫说张已有了成品,我便过来看看,你们正常做自己的事就可以。” 郑浑立马先是过来给马超请了安,随后一边命另一个小工去后面取纸,一边亲自给马超搬来一把椅子,擦拭干净之后才请马超坐下。随后开始向马超汇报这改良的工艺及流程,马超也假装很感兴趣地听着,总不能寒了这发明家的心,打消人家的积极性,是不 过得不久,那取纸的小工便回到屋中,郑浑从他手中将样本接过,恭敬地双手捧纸递到马超手中。 马超接过那一小打纸,这半年多早就习惯沉重竹简的手一时间竟不能适应这种轻飘飘的感觉。他左右捧着纸,伸出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抽出一张来回摩梭,只清晰地感觉到比竹片要薄得太多,简直已经跟现代纸没多大区别了。 不过,这纸在阳光下透出隐约的黄色,算不上洁白如雪,不时还可见些细小的纤维挂于其上。当然,这些也是不可避免的,即便是现在造纸厂,大批量生产的纸张,也有这种缺陷。 重要的,是这纸张的柔韧性能怎么样。马超微微用力撕扯了一下,那纸却丝毫不受影响,已是结实得很了。终于放下心来后,马超痛快地大笑出声道:“拿笔来。” 韩枫对马超最是了解,焉能不知马超的习惯熟练地递出一支毛笔,马超接过笔,对韩枫这很有眼力的行为表示了赞赏,随后在已经调好的墨中轻蘸一下,心情激荡,取出一张纸平放在桌上,左手轻挽长袖,右手微微振腕用力,眉头微微一皱:哎,还是抄吧咱真没那个文人的情怀,不是说激动想写诗、肚里就立马有货的 随马超一起进来的诸女,韩英和云儿对马超写字没有多大兴趣,两人仍旧时不时带着挑衅的眼光对视一眼,战斗力十足。而蔡琰居中调和,算是才没酿出大祸来。不过,此时看到马超又要写字,蔡琰眼睛一亮,便再也没有心思管这二人了。 马超笔走龙蛇在纸上写下一首诗: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开始的时候他尚有些不习惯,后来便越写越顺畅,只觉手腕使力之时如行水流水一般。直至终了,马超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一纸边塞诗,心中忽地平静下来:这汉末就是一个犹如白纸般的时代,而我马超就是一个胸有锦绣的画手,我可以在这纸上按照我的意志任意涂抹 马超思绪翻飞,感觉自己的心思从未有任何一个时刻比此时更加澄明。 定了定神后,对郑浑道:“这纸已然可以过关了,只是墨迹晕开得稍快未免不美,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在以后尝试各种办法做出更好的纸,即使数量少也没有关系,只要有三五张成品就可以,明白吗” 郑浑隐约知道纸张可以大规模量产的意义,却远不如马超知道得透彻,见马超神色严肃,心中也是一凛,当下齐声称是。 嗯,可要是可以量产了,日后洒家拿来擦屁股,也没人说三道四了吧好吧,究其最终原因,还是屁股惹的祸啊 正在马超畅想着日后幸福生活的时候,蔡琰看到马超即将离去,开口说道:“超哥哥,这首诗,可以送给琰儿吗” “琰儿若是喜欢,拿去便可。”马超也没在意,挥手就说道。 可这时,他突然感觉左右两边腰下传来一阵剧痛。左右环顾,见韩英与云儿俱是一幅警惕的神色,那芊芊玉手,都不约而同掐上了马超腰间的软肉。 果然,二女是,三人就是战火狼烟啊 s:多谢情兽、方歌赐、萧天的打赏,今天好像有推荐来着,大家看到没俺自己还没找到咩 第一百五十四章 单纸寄情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太短暂,马超在院中躺在竹椅上,感慨这金秋还未过得尽兴,就到了要穿皮袄的季节了。 本来马超打算是要去街上转转的,视察一下扶风郡有没有穷苦百姓因为又冷又饿导致冻死冻伤的。可看了一眼那穿着白狐皮明艳的韩英,正跟那穿着小棉袄的云儿的斗嘴。马超突然就没了那个兴致:这两人得知自己要出去,非要跟自己一起。 马超很是无奈这女人能将出去跟逛街联系起来的能力,也佩服这渐寒的天气也阻止她们逛街热情的毅力。 按说,这个时候,马超会将蔡琰喊过来居中调停的。但想到蔡琰,马超又是一阵头疼:上次兵工厂里的那句诗,让蔡琰拿给了他老爹。而他老爹大惊失色后,竟然闲得没事儿找事,抄录了几分跟长安那些名士送去,说是要共同鉴赏一下。 马超知道,在这汉末时代,是有那名士儒生对这些诗词歌赋专门评头论足的,由此还排出个什么名士风流榜。至于说什么流觞曲会、旦月测评之类的聚会,更是多如牛毛。可马超一直以一介武将的身份、或者说以一个优秀领导者的身份来给自己定位,始终不想进入这个名士圈儿。 然而,蔡邕这一来,一下让马超又一次声名鹊起,不是在扶风郡,也不是在雍州,而是在士族人的圈儿里。由此,儒家大道的领袖人物郑玄,也发来的名帖,说是要收下马超这个弟子。可马超却是丝毫不加考虑便将那名帖给拒绝了:要是说卢植这位大师收下自己当徒弟,说不定自己还会答应,一来是骗来一位真正的文武双全人才;另一方面,也能跟刘备、公孙瓒拉上点关系,日后好相互照应一番。至于说这个郑玄马超表示自己没听说过。 再说,这个郑玄人在徐州,而且还是属于那种死活不挪窝的隐居生活。马超又怎么可能舍下自己偌大的家业,跑去徐州去学什么劳什子经学儒道对于这点,换来的,据说是蔡邕拍着桌子大叫什么孺子不可教也之类的痛惜。 拜师求学这种事儿,在汉末还是很流行、也是很郑重的。因为汉末没有高考,要当公务员,就得靠人来推举,而一旦拜了名士为师。那就极有可能被推举为茂才,从而进入仕途的正统道路。也就是说,拜了名师,就相当于现在高考保送清华北大一般,由不得那些士子们不重视。而马超这种做法,在那些士子眼中,就有些恃才傲物的意思了。 而在蔡邕眼中,马超是块璞玉还未雕琢,虽极少读书,但神智通脱,是位不可多得、甚至可能流放史书的奇才。他如此这般不羁儒学,不走正道,这让一心充斥着煌煌大学的老学究如何不痛心疾首 但蔡邕不知道的是,马超的有恃无恐,在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蔡邕的存在:你老头子也是儒家的领头羊,我要是真想跨入士人这道门槛,直接娶了你的女儿,不是比那什么拜师要方便实惠多了嘛 所以,这一切导致的结果,就是马超与蔡琰很少能顺顺利利的见面了。 原因很简单,过程却很复杂。 蔡邕当下气得七窍生烟后,就跑去跟马腾唧唧歪歪了一大阵,而马腾也觉得让马超多读点书没坏处,至少能让祖上的荣耀更加显赫一些。可马超现在翅膀硬了,任凭马腾好说歹说,马超就是不吐口。最后,马超将自己想小心思跟马腾说了之后,马腾也暗暗点头:自己儿子,眼光就好高啊这当别人的土地,哪有当别人的女婿好还能捞回一个好媳妇,这种事儿,当老子的不支持才怪 由此,可能是马腾的功夫不到家,让蔡邕闻到了一丝蛛丝马迹,蔡邕就立刻减少了让蔡琰与马超接触的机会:你家那孩子不学好,俺想管,却管不了。但你家那倒霉孩子,可别将俺家的宝贝闺女给带坏了而且,你家孩子身边现在还有一个韩英,而且,董卓那宝贝闺女的事儿,你们也没搞定,俺家闺女贤良淑德,又怎么能嫁于你这武人为妾 这两个多月来,马超用尽各种办法,甚至就算是要拜蔡邕为师的方法都用了。却是让蔡邕老头子防范地越来越严,看样子,只要马超逼得再紧一些,他就有可能再外出游历了。 不过,这点,也是马超喜闻乐见的。这小儿女的事儿,做家长的要是不跳出来反对,那说不定谈来谈去就谈崩了。可你这一跳出来,嘿嘿,正处在青春叛逆期的孩子,还就真的一咬牙、一跺脚誓死去追寻真爱了。 蔡琰早先本身就对马超情愫暗生,后马超又导演了一场弄假成真的戏,使得马超那跃马救佳人的身姿深深印在了蔡琰的心中。后来草原征战,马超昏迷不醒归来,那又牵动了蔡琰的怜惜。阴差阳错下的第一次亲吻,接着是奥妙无穷的发明直至后来马超再写出那劝学诗种种事件,早已将两人的情义暗暗升华到爱情那份儿上。 只是马超这边儿正被韩英和云儿的事儿搞得头大,也没脸跟蔡琰表白;而蔡琰那边是脸皮薄,更不可能主动示爱。若两人一直如此下去,说不定要到猴年马月才能修成正果。可蔡邕倒好,横插一杠子,立马让外柔内刚的蔡琰认定了非马超不嫁 那天,当马超偷偷翻过蔡家墙院,穿到蔡琰的闺房之后。他才发现了蔡琰早已写下不少春心荡漾的诗句。而其中描述那锦袍游骑、边塞奇男子,除却了自己,还有何人 而后来出现的蔡琰,虽然羞红了,但却在蔡邕吼叫着赶走马超之前,将一张白纸塞入了马超的手中。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清秀娟丽的字体显然是蔡琰的亲笔,而更重要的,是这首诗的意思 这首出自乐府民歌的上邪,是描写一个女子的自誓之词:海枯石烂,爱情仍然坚贞不变。与君的情义,非是世俗能阻断的。 拿到蔡琰那封明志托身的情书后,马超当下就乐得上天入地,心中可是对蔡邕这老头子感激不尽:该让你一辈子就知道死读书,却根本不懂人性,这下可好,为俺做了好媒人了吧 此下,蔡琰已表白了心志,那依她的性格,是便真会是山无棱、天地合、春雷阵阵夏雨雪,乃敢与君绝的。马超现在剩下的,便只是料理好韩英与云儿这头疼的事儿,以及攻破老丈人那关便可了。 所以,此时马超虽然看似一幅波澜不惊的德行,心中却是已然冒了泡了:两个小女人,就整天知道争来争去,却不知,那鹬蚌相争,得利的而是渔翁啊 不过,蔡琰不来,那冬季视察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正当马超打算趁那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不注意自己的时候偷偷溜出去时,那可恶的蒲元大嗓门却是喊了起来:“少主,少主” 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一个惊天动地的理由来,你家少主好不好不知道,但你绝对会很不好马超抬臀作势要走的样子,一下被两女看得清清楚楚。而马超此时瞪着蒲元的眼神,透露的,就是这样的信息 第一百五十五章 精炼兵刃 蒲元根本没有看到马超的眼色,而是手里拿着匕首、长剑,急急忙忙一路小跑,直奔着马超而来。 “行啊蒲元,竟然还敢弑主了”马超看着蒲元这架势,心中不明所以。而蒲元一脸喜色,却又手持利刃,此等异状,已经让韩英及云儿两人目瞪口呆了。 而韩英当机立断,一把向后推开云儿,一把抽出腰间弯刀扭身间便赶在了马超面前。一脸怒容望着蒲元,小心翼翼防备着。 “蒲元,莫不是要造反不成”待到蒲元已经跑到一个非常敏感的距离时,韩英突然出声娇喝。 而蒲元立马愣住了,低下头看到自己手中的兵刃,一下不知所措。幸好,此时马超已经轻微地推开了韩英,对蒲元说道:“到底什么事儿” 一边说着,马超还一边给了韩英一个感激的眼神,看得韩英是娇羞不已、红云满颊。而云儿心中更是大为敬佩:少主这一推一回眸间,不仅赢得了蒲元的忠心感激,还将韩小姐给吃得死死的,一颗芳心怕是拴在他身上,怎么也下不来了自己是不是要想办法跟琰姐姐联合起来,坚决不能让少主再出去祸害别家小姐了 转念间,蒲元这边也反应过来了,眼中一片感激神色,赶紧对马超解释道:“少主,兵工厂已经造出您所说的宿铁刀了” “宿铁刀什么玩意儿我啥时候说过那种东西”马超听着蒲元难以掩饰的惊喜声音,一脸困惑的问道。 这句话,立马将蒲元的激情给打掉大半,他有气无力的说道:“半年之前,少主曾告诉属下,生铁和熟铁合练一处,数宿则成钢以柔铁为刀脊,浴以五牲尿液,淬以五牲油脂” 此话一出,马超渐渐有印象了。记得自己第一次巡视锻造屋的时候,好像是跟蒲元说过这些,但后来兵工厂的业务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自己也就渐渐忘了这茬。不曾想,蒲元这个铁器大师,半年间居然一直在默默试验着。 “宿铁刀,真的是宿铁刀。少主您看”蒲元说着,恭恭敬敬地递上了那寒气森然的环首刀。 马超马上被那环首刀给吸引住了,刀身上闪着钢质的光泽,波光粼粼,显然是上好的精钢。尤其是穿越这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马超见多了经常锈迹斑斑的铁质兵器,这钢制兵器,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少主,宿铁长剑,您看”蒲元此时又小心翼翼地递上了一把剑光流转的长剑。 马超接过长剑,只见剑刃细薄,显然锋利无比,剑气森然,剑身稍显沉重。难道,这蒲元真的是已经掌握灌钢之法,并且还能将熟铁冶炼为剑身,精钢炼为剑刃 “真的是宿铁”马超抬头问道:这不可能,不可能这实在太牛逼了,跨越几个世纪的科技,就自己轻飘飘两句话就达到了 说实话,马超此时仍如还在梦中一般,大有不信之势:要知道,这的提前出现,可要比那蒸馏酒、炒茶、造纸之类的什么影响力太深刻了。如此一来,自己真的能打造出上好的精钢武器,那日后打造出来一支重装骑兵、一支精钢罗马式兵团 可以说,凭借这精钢武器,马超甚至可以横扫整个大汉,成为大汉九州第一强兵什么白耳军、什么丹阳兵、什么虎豹骑、什么飞熊军,那在面前,全都是渣 “少主尽可一试,便知真假。”看得马超仍不敢相信,蒲元倒是肯定地说着,随即举起一把弯刀,双手握稳,横在半空中。接着说道:“请少主试剑” 马超认得那把弯刀,那是韩遂当初来扶风郡时,留给自己五十把弯刀里的其中一把,给了兵工厂五把,用于试验参详。而剩下四十五把,除了赏赐给马岱、丑哥、庞德这三人之外,全都死死锁在了韩枫的仓库当中,像宝贝一样供着。 这蒲元竟然敢拿这犀利的弯刀来试剑,那岂不是说,兵工厂锻造出的宿铁刀质量,还在其之上 马超当下不再犹豫,挥起手中长剑,猛然下劈。 “铛”一声清脆的金属砍斫声骤然响起,紧接着“哐铛”一声,断刀落地。马超忙定神观看,只见蒲元手中的弯刀被齐口切断,而自己手里的长剑却完好无损,竟然刃口都没有翻卷。 马超又打算薅自己一把头发,想想觉得疼。便趁蒲元不注意,拽下了他一绺头发,疼得蒲元欲哭无泪,欲骂不敢。之后便见马超将那绺头发放在剑刃之上,轻轻一吹,那头发便断为两截。 两把武器都试过后,马超一脸的惊喜:“果真,果真兵工厂已经打造出了精钢” 蒲元、韩英、云儿望着马超惊喜的模样,眉眼间尽是笑意。 狂喜过后,马超渐渐从惊喜中清醒过来,开口问道:“这精钢何时锤炼而成” “禀报少主,两件利器,今日方成。”蒲元微笑着答道。工作成果得到了马超的确认,马超心底满是欣慰。 “这精钢冶炼、兵器铸造大成,兵工厂全赖蒲大匠谋划超谢过蒲大匠了。”马超诚恳地道谢道。 “我”蒲元看到了马超那躬下的身子,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少主,此非属下一人之功,少主的点化、韩枫大人的支持、郑浑的配合参详,以及全兵工厂匠人们不断的提案和辛苦劳作,才换来这两把利器啊” “好,好,蒲大匠高风亮节,超已然知道了。”马超大笑着拍着蒲元的肩膀,让蒲元受宠若惊,但随即马超便问道:“这匠人也主动提案出策了甚善、甚善啊” “少主,这是您的功劳啊”蒲元纳闷,赶紧解释道。 这段时间,马超把工作重心放在了挣钱上,已无暇他顾,接着又是冬季来临,思索着民生之事。手头工作太多了,马超就试着把前世管理方法里的研发、提案、奖惩之类的管理,用通俗化的语言,强行灌输给了韩枫、蒲元、郑浑,并放权让三人大力推行没想到的是,这成果竟然来的这么快,快得自己都没有心理准备。 “少主,那研发中心的建立,不知令多少工匠们心驰神往。那些技术熟练,有过想法的工匠们,纷纷不断提案,贡献了不少发明。”蒲元嘴笨,一时也所不清,最后只是说道:“少主可去兵工厂看一眼便知。” 确实,那些跻身研发中心的工匠,不用每天再在营里毫无意义地重复劳动,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后,便专心研究新的手艺。 进入研发中心的匠人们都是红铜等级的高级工匠,吃的好,穿的好,有了成果还能脱去隶籍,甚至晋身为官吏。但在那地方,没有过硬的本领,想进去门都没有。一时间,工匠们的积极性大为提高,人人专心锤炼自得手艺,以进入研发中心为荣。 研发中心进不去,马超没有把路堵死。如果工匠们有好的提案,经推行后有突破性的成果,一样可以获得和研发工匠们同等的奖励。这个制度推行以来,兵工厂的小发明、小窍门层出不穷。 倾听着蒲元搜刮脑汁、绘声绘色讲述的发明事项,马超渐渐理清了思路:“管理也能出效益,管理才能推动技术革新啊” “走,去兵工厂,话说,我也很长时间没去了。看看里面到底有何翻天覆地的变化”说着,马超便去院中牵了象龙,与蒲元并行而去。想了想之后,又翻身回内屋取了几张图纸,才继续走去:精钢的出品,已经让马超提前了自己无敌军团的打造计划。 而韩英却是得意地看了云儿一眼,牵了她的胭脂马,翻身而去。不会骑马的云儿,只能气得干跺脚:得赶紧将琰姐姐拉过来了,她也不会骑马,但少主肯定不会不带上琰姐姐的。而那个时候,那个韩英就嚣张不起来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恶金 兵工厂当中的确发生了不少的变化,许多小发明,马超初看之下都不知道有何用处。待询问过蒲元之后方知。由此,马超不得不感慨,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只是要压抑得太久了。否则,千年之后,也不会出现那令鬼子都头疼的地道战、地雷战等战法,令数万正规部队都束手无策。 现时节已经初冬,锻造屋的里的温度已经不能算是热了。只能用温暖来形容。马超入眼望去,几十位打铁的汉子,仍旧是光着膀子,任由那汗滴滑落在那通红的铁块之上,不时发出滋滋的响声。 马超看了一眼,立刻就看出这些人在打造环首刀,便拿出怀中的图纸,向蒲元说道:“今后马家的制式兵刃,据此打造。” 环首刀刀身笔直,单面开锋,刀背厚实,适合用来砍劈,乃大汉武帝时统一打造的兵刃。加之古人的因袭性,蒲元自然不敢随口答应,但展开那张图纸之后,蒲元皱眉凝思,最后点头应道:“属下知晓了。” 马超拿出来的,是宋代才出现的斩马刀,此种样式比起环首刀来,刀把长大、刀身为流线弧度弯刀。蒲元乃铁器大师,自然一眼看出了此种样式胜过环首刀的优势:刀把加大,可使士兵双手用力,力度更大,杀伤力更强;而流线型的刀身,则更适应空气力学,更有利于劈砍的力度,实乃装备步兵、骑兵的上佳兵刃。 “日后,马家所有的制式兵刃,全都采用精钢斩马刀。如此,天下何人还敢小觑西凉”马超拍了拍蒲元的肩膀,豪气大发。 “少主,此精钢乃恶金,用之不祥”蒲元听得马超居然是如此手笔,心下大惊,立时跪地说道。 “哦恶金蒲大匠何处此言”马超诧异,也不扶起蒲元,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样的道理来。 “昔日秦灭六国,全赖黑铁,最后导致秦国三世而亡。今少主又用精钢为兵刃,此乃取祸之道也。更何况,冶炼精钢,需用数人性命为引,少主仁德宽厚,断不能行此逆天伤德之事”蒲元磕头泣血,口中惶恐不止说道。 “什么用人命为引”马超傻了,这古代传说,倒是有什么神兵利器出世,用人命为引,祭出一段血雨腥风的。但一直以来,马超都以为这是牵强附会、夸张乱神罢了,却不想,蒲元竟真的说出了这番话 “锻造精钢,普通木炭根本达不到所需温度,属下斗胆,使用了兽碳,那四名铁匠也甘心以身相搏,由此由此才打造出这一刀一剑” “胡闹蒲元,你竟敢如此罔顾人命”马超怒了,他想不到,自己手中的这一刀一剑,居然是用四条人命换来的 这一声暴吼,吓得韩英而是差点跪倒在地,而蒲元更是已经浑身颤抖不停,也不知道是由于愧疚还是因为惧于马超的震怒。 此时的马超神色狰狞,双手气得也是轻颤,几乎快握不住那一刀一剑。甚至,有一刻,马超觉得自己抑制不住体内的那股暴戾情绪,差点双眼泛红,一刀砍了蒲元 亏得这厮刚才还喜滋滋来向自己报喜,原来这货居然是古代那种科学变态。为了科技研究,居然连人命都敢送进去 这一刻,马超真恨不得砍了蒲元,但马超这一声暴喝,已经震动锻造屋内所有工匠。而得知事情始末的郑浑也跑了过来,跪下之后求情道:“少主,此全非蒲大匠之过。此事,某当时也是同意了的。更何况,那四人为了能使少主早日见到坚不可摧的利刃,是心甘情愿走入那屋子里的。” 听了郑浑一言,马超浑身如遭雷击,只因为郑浑说了那四人是因为感念自己的恩德,为了能早日冶炼出那精钢,才殒命这没有战争的兵工厂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啊 若论凶手,自己才是这罪魁祸首 思念至此,马超只觉先前的喜悦一扫而空,浑身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就此蹲坐在地上,两眼无神:从新时代穿越过来的他,可以见惯战场上的死伤,也可以亲手斩杀贼寇。那是因为大乱大治,那些人不死在自己手上,也会死在乱世当中。可眼前,自己好不容易打下一片桃源之地,却让四名匠人因此而死,马超又如何不感到痛心 古人之热血报恩之志,竟不惜性命以报之 是忠、是义、还是一心献身科技的愚 马超不得而知,他只知道,此时手中这两把兵刃如此锋利,原来是各有两条冤魂缠绕 思念至此,马超愤然举剑,对着自己头,猛然一割 “不要”韩英看得真切,急忙上前阻止。 “少主不可”蒲元、郑浑两人惊骇莫名,起身向着马超扑了过去。 “少主不可啊”其他跪在地上的众工匠,也纷纷起身,向着马超冲去,欲拦住那锋利的剑锋。 而未待这喧哗骤起,众人便又平静了下来。只见马超轻轻推开已经扑到自己身上的韩英,手中捧着溢流头发,双眼仍有些无神说道:“诸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毁。而我马超却因两把凶刃,致使四名无辜匠人丧命,罪无可恕。今日,割发以代首,向四位匠人赔罪了” 说罢,马超将那一绺头发投入那熊熊燃烧的火炉当中,任由那火舌舔尽了灰飞烟灭。 “少主,某等受此大恩,铭感五内那四名匠人在九泉之下有知,也会含笑的”蒲元重重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我不需要你们的感恩,我只是恕罪还有,今日过后,我就是给你们一个底线,再不能用匠人的性命来冒险,我不希望,日后马家军手上的兵刃,未杀敌,却先缠上了几道冤魂” “少主宽厚仁德,某等知晓了某等日后定然不敢再以身试法,令马家军蒙羞”郑浑看到马超用意如此,泣血说道。 众匠人也纷纷磕头不止,感念马超的仁德。而一旁的韩英,也不禁哭了,看着马超那悲怆的脸,心中竟有万般针扎的疼。 “走,待我去看看那间锻造屋”马超拽起蒲元、郑浑,冷声说道:“我倒要看看,这恶金是如何夺去四条将人的性命的” s:一睁眼,发现还有丑哥、萧天、方歌赐等好兄弟跟俺在一起,支持俺,这种感动真好。 第一百五十七章 兽炭 马超大步走到那锻造屋前,扑面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再见那锻造屋里被堵得严严实实,马超心中隐隐已经有了几分计较。 “那四名工匠,就是在这封闭的屋子里冶炼的”马超回头问道。 “是的,少主。”蒲元以为马超只是触景生情,悲痛回答道。 “把门打开。”马超吩咐道。 “少主,不可,此屋已有冤魂滞留,未过七天,不可进人啊”郑浑脸色紧张,听话语,似乎还有不少迷信思想。 “打开,那四名工匠,还会找我索命不成”马超厉声道:“打开,我要进去看看” 蒲元看到马超声色俱厉,不敢迟疑,上前将门打开。马超一入门,一股浓烈的味道扑面而来,蒲元一下捂住口鼻,瞅眼的情景不由让他魂飞魄散:马超居然大步闯了进去 “少主,不可”蒲元伸手想拉,却拉了一个空,马超已是大步到了屋内。 “少主”外面旁观的工匠都是失声惊呼,睁大眼睛看着屋内。而韩英一咬牙,便率先奔了进去,而郑浑、蒲元一愣,随后也快步跟了进去。 房间不大,还有一股浓烈的一氧化炭的味道,冶炼灶里,一堆灰白色的粉末中夹着一些半白半黑的石头,而在炉膛底下,还有一大堆没有烧完的黑色石头。 马超捡了起来,仔细一看,果然是煤炭,心中一阵狂喜,但马上又一紧:“速速将所有门窗打开,保持这个房间的通风” 众人均不知道其意,但见马超语气不容置疑,韩英、蒲元、郑浑等人也便速速动手,将那些门窗打开。顿时,一股初冬的气息吹进来,让四人隐隐打了一个冷颤。不过,这样一来,之前进来时那恶心呕吐、头晕脑胀的感觉,却是松了许多。 “那四名匠人,死前是不是有头疼、气短、抽搐症状,死后是不是脸色青紫”待三人打开窗户之后,马超才对蒲元询问道。 “少主如何得知”蒲元郑浑二人大惊,此等状况,马超说的如同秦建一般。 此时马超已经可以确信了,这四人死得冤枉,死在了一氧化碳中毒之下 可这又能怎样,四条活生生的性命,毕竟是走了。马超纵然是发现了这个谜底的答案,却也无法在让四人活过来。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能再让这些工匠迷信下去。 “此煤兽炭不是应用于所有冶炼炉当中,为何不在外间冶炼,偏偏在这个小屋当中”马超拿起那煤炭,皱眉问道。 “少主有所不知,此兽炭古书当中早已计较。用于冶炼当中,温度极高且持久,但此兽炭黑而不祥,有剧毒,用者需以命为引。属下一来为了保密,二来因为侥幸,想看看这兽炭究竟能不能用于这冶炼当中”蒲元说着,不禁又跪倒在了地上。说破天来,还是因为他自己贪功冒进,一心为了能早日得到那精钢,才行此下作之法的。 “你的意思是,只有这小冶炼炉当中,用的是煤兽炭,而其他外间冶炼炉里,烧的都是木头”马超这下有些气疯了:自己太过想当然了,现代人们对煤炭早已熟之又熟,自己便也没有多加了解,却不想,原来汉末的工匠竟然还不知道煤炭的作用 “然,正是如此。”郑浑答道。 “那这些煤炭,是由何处而来” “新平郡有矿,由韩枫大人押送回来一批,用于烽火口压烟。属下斗胆,便从韩枫大人那里借来一些。”这话,是蒲元回答的。 可马超此时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以前看到匠人们烧木头,还以为是买不到煤炭,或者是这雍州没煤。却不曾想,这黑金竟然就在自己的治下。而这财富未有给自己带来一丝收益,却是先要了四条人命 煤和铁,历来是重要战略资源。而在古代,这黑色的金子,居然披上了一层迷信外衣,唬得那些古人不敢染指。实在是天大的悲哀,不过,也正是这一点,才让自己捡了便宜。 这煤炭除了用于冶炼,还可用于民用。假如这座煤炭产量很足的话,那自己今年当心那冻死冻伤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里,马超心下大块。不过,让这些人接受煤炭,敢使用煤炭,恐怕还是一项很大的工程。唯一的办法,就是以身试法,以自己这平西将军的身份,恐怕还是能够让一些人信服的。 “你们二人,虽然冶炼出了这绝世宝刃,但采用手法实在大错特错,枉送了四人性命。功不抵过,特罚蒲元降级一等,郑浑减俸一季,你们二人可有疑义”想到这些,马超当先将郑浑蒲元二人的判决说出,然后便打算去找韩枫,让他介绍一个新平郡的煤矿情况。 “属下认罚”二人看到马超割发代首的做法,早就心悦诚服,此时却是一点请功心思都没有了。 “你们二人也不要气馁,我这里还有两份图纸,你二人若是能将功补过,我不但会免去了你们这次惩罚,还会酌情嘉奖。但切记,此次事件,应引以为戒,不可再出现血泪兵刃。” “诺”郑浑、蒲元二人接了图纸,躬身告退。 “走吧,去找韩枫。”马超转身对韩英说道,却看到,韩英只是愣愣看着自己,有些发痴的迹象。 “怎么了真中了魔障了” 马超拿手在韩英眼前来回摇动着,韩英这才反应过来。慌不忙打开了马超的手,口中嗔道:“别闹了,走吧,去找韩这事儿跟韩大人无关啊”说着说着,脸就先红了。 “怎么了难道你相中了韩枫”马超诧异,这怎么还脸红起来了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先前一番真情流露,再加上为了祭奠这四名工匠的死地,而奋不顾身执意走入着屋内的举动,实乃女孩心中那种至情至性的表现。最后再加上马超一番平判,令郑浑、蒲元二人俯首受罚,尽显明主风范,韩英早对马叉心有所属,此时焉能不痴迷 “你要是作死啊”听到马超如此调笑自己,韩英怎能不怒。 而马超也不以为杵,倒是在关上这扇门是时候,心中默默对那四名工匠说道:“义士,一路走好” s:没人再打赏一点,让俺再感动感动 第一百五十八章 封建迷信有些害人 当下,马超从韩枫那里得知新平郡那里居然是一处露天煤矿时,欢喜的几乎要跳起来了,立时就要去往新平郡赶去。可不凑巧,刚一出门,这入冬的第一场雪就下了起来。且还有愈下愈大之势,马超无奈,只有与韩英返回郡守府,心急火燎的呆了一天。 第二日风雪稍停,马超便迫不及待地要去那煤矿瞧瞧,调来一队士兵,加上马超自己二百来名亲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便出发了。 “少主,那兽炭的作用无非是在燃起之后,倒入硝石掩盖,使之冒烟罢了,您为何非得亲自跑那么大远去瞧一眼”丑哥黄渊一路上喋喋不休,反复询问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讲,马超身上总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奇思妙想,他越是猜不透,就越是想打破沙锅问到底。 “那兽炭不仅没有提升冶炼温度,还是燃烧时间还要比木柴持久许多。若是用于取暖,则这个冬天将不再冷。此等益处,可不仅仅是关系一郡一县。由此,我不得不亲自跑一趟。”马超端坐在象龙背上,有一搭没一搭跟丑哥解释道。 “可是,兽炭有毒,世人皆知,且避之如猛虎。纵然有天大作用,却是要用性命来换,是怎么来划不来的。” “这个煤炭,哦,兽炭。本身没有毒,只是在燃烧过程中,会产生一种有毒的气体”马超瞥了一眼丑哥,不耐烦解释道:这个丑哥,怎么差不多跟蔡琰一般,快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这不还是有毒么”丑哥尚不知马超心思,不满回道。 “不要紧,只要通风好,不大量吸入,完全对人体不会造成任何危害,而且,相比它能带来的巨大效益,这点小事算什么假若真如韩枫所言,那里是露天煤矿的话,那就连开采都省了,直接去挖”说道这里,马超就高兴起来了:他可是知道,纵然伊拉克那里战乱,可死得人数还不如中国煤矿事故的一半。尤其是在这一穷二白的古代,那黑金绝对得用无数人的性命来添可要是一个露天煤矿,那短时期内,是不会出现什么死亡率的。 “真的”丑哥一瞪眼,有些不信问道。 “真的”马超一点头,有些不屑回道。 “少主是怎么知道的” 马超最头疼的,就是蔡琰了、丑哥了以及其他人问自己这句话。所以,听到丑哥又提了这不开的一壶,他没好气的说道:“睡梦里梦到的” “少主莫非是神仙转世,仙家托梦,兴我马家”丑哥一想,便一下就又陷入了那些闻所未闻的作物,风箱、酿酒、炒茶、造纸、绝世宝刃上面,愈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正确。 马超又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反正你家少主是不会将这秘密告诉你的。 小半日功夫后,一行人便来到了韩枫所讲的桠子口,这里离新平郡内城十数里地,没有什么大路,只有一条崎岖的山道蜿蜒盘旋在山间,眼下雪铺天盖地,将那路也掩得不见,要不是有熟悉山路的向导带领,怕马超一行人根本就摸不到这来。 “少主,这里就是那桠子口,这里有兽炭的事情,我们也知道。到处都是,只是我们这里基本没人敢捡回去烧。”那向导说着,接过了马超的赏钱之后,便告退了。走出半里地之后,对着马超的方向,还磕了一个头:天佑马家少主,保得新平郡从此平平安安 马超跳下象龙,蹲下来用手拨去最上层的浮雪,下面的雪却已是被冻得极硬,便拔出那匕首,一阵乱斫,砍得是雪花冰屑四溅,士兵们也各自用手中的武器拨开积雪,终于露出了坚实的地面。 “少主,我找到了一块” “少主,我这里也有” 一阵乱七八糟的忙乱之后,马超的面前已堆集了一大堆的块煤,捡起一块,细细打量,马超确认,这便是煤炭,只是这一堆之中有上好的块煤,也有品相不好的夹石。 这种夹石不能充分燃烧,最易产生煤气,想来那韩枫跟本不分块煤和夹石,一股脑全拾了回去,而蒲元也半吊子,又为了保密,还专门在不通风的锻造屋里冶炼,这才导致煤气中毒。 对于保密这一条,马超是丝毫不会责怪蒲元的,甚至,还夸奖了蒲元具有这保密意识。 马超摇摇头,心中也想不出这到底是谁害了那四名工匠。最后只能总结,那四名工匠实在是运气不好,阴错阳差之下,才冤死了。不过,也正是他们的死,才让自己知道新平郡居然还有如此好的东西。 世间万事,福祸相依,实在说不清、道不明。 抛开这些想法,马超一指地面,“给我将地面刨开” 亲卫们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镐头开始刨地,马超笑着对丑哥说道:“丑哥,原本据我所知,这些兽炭都埋在地下极深之处,想要开采极难。而且还很容易造成死伤,像这种露天的煤矿并不多见,可这新平郡居然就有,当真大出我意料之外,可以想见,不久的将来,我马家必将因为它而腾飞。” 丑哥倒是没被马超那番言语所蛊惑,反而是怏怏说道:“少主,您还是先解决那毒气问题吧。否则,纵然这些黑石头是宝,也没人敢烧。” 马超哈哈一笑,“丑哥,我就与你打个赌,待日后我建成那火炕之后,你可敢跟我一起入内” “我不敢”这疤脸狰狞汉子此时却露出了害怕的神色,连连摇手:“少主您是天下星宿下凡,自有那仙气护体。我不过是凡夫俗子,可不敢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看到丑哥也有害怕的时候,马超不禁哈哈一笑,不过,丑哥的后一句,就让马超笑不出来了。 “丑哥不怕死,就怕死得不值,不能再替少主效力几年,心有不甘” 马超猛然听到丑哥这句自言自语,一下震住了,心中不禁涌过一阵暖流,赶紧将眼光放在了那些正聚精会神刨地的士兵身上。 地被冻得极硬,往往一镐头下去,只不过能挖开数寸深,不一会儿,士兵们身上便开始冒汗,而地面也被挖了尺来深。 “少主,挖出来了”一个士兵大叫起来,紧接着,更多的士兵叫喊起来,马超快步走上前去,看那翻开的泥土,已被成了完全的黑色,黑色的粉末之中,还杂着无数的或大或小的块煤,伸出手去,抓了一大把在手中,马超慢慢地将它捧起来,看着这黑色的煤块,心中狂喜,果然是上天赐福啊,这么上好的煤炭,离地居然只有尺来深。 “来啊,每个人都给我装点回去。能装多少算多少,装得越多,晚上的肉就越多”马超大声下令,底下士兵亲卫轰然响应。 扶风郡,郡守府,韩枫看到正忙个不停的工匠,心中仍是有些惴惴不安,低声问正在监工的马超:“少主,你确认没有问题吗真的可以解决这兽炭之毒吗” 马超已被反复问的这个问题搞得焦头乱额,苦笑道:“放心,我说过没有问题便是没有问题,这样好了,建好之后先试用,在试用期间我决不进去,可好” 韩枫仍是有些疑惑的点点头,“如此最是稳妥,千金之躯不下危堂,圣人之言,切不可忘。” “哎,封建迷信害人不浅啊”马超叹了一口气,不甘心的说道。 s:感谢丑哥,又让俺感动一把,今日更新完毕,可别等了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个冬天不再冷 半个月后,在马超的指导下,他那个内屋里,终于建起了地龙,垒起了火炕,连厨房的灶台也搭了起来,士兵们带回来的上千斤煤炭也堆在马超的院子里。让浑身黑毛的小黑感觉很是稀奇,愣是没事儿就往煤堆上蹭蹭。 “百姓不敢用,是因为不了解,因为以前没有人用过。今日,我马超就第一个走入着兽炭屋中,为兽炭的腾飞事业、为打破迷信愚昧做一些贡献如此一来,在百姓中也能起到推广作用。那么”马超回头对着身边的所有人大声说道:“这个冬天,我们将不再冷” “少主,您心怀百姓是好事,但这种未知、并有着不可测危险的事情,最好还是交给属下这些人就好了。”杨阜第一个反对,不容分说想将马超拉回来。 可杨阜一介书生,哪里能拉得动马超于是,杨阜一使眼色。丑哥、庞德二人立时就告了一声罪,打算上来拉马超。 而新加入的武将阎行,却是一脸冷漠的样子。既没有中心护主的急切,又没有大仇即将得报的窃喜,便就是那么一般站着。旁人难以推测出他的心思,唯独马超望了他一眼,笑了笑。 “丑哥,令明,放手这是军令,我定下军规里的第一条是什么”马超大喝,声音隐隐之间已经有了斥责之意。 “军人的第一天职就是:坚决执行命令”庞德、丑哥两人冷然,却是再也不敢拉扯马超了。 杨阜等众谋士还待再劝,却瞥见贾诩那老狐狸微微摇了摇头。杨阜随即也领悟:少主所行之事,哪样不是超凡脱俗的那风箱、酿酒、炒茶、作物、军事改革等等,均是神来之笔,虽然花销甚大,但却都用在了实处。赢来了马家军的雄壮,百姓的归心。此次又执意如此,莫非那兽炭,当真有利而无害 杨阜仍旧有些迟疑,但看到马超将扶风郡那些里正、耄耋宿老都请来做个见证,心下纵然还有犹疑,也知马超是已经做了百分百的计较。 不错,今日,马超为了打破那兽炭有毒的迷信也不全是迷信,只是人们对未知事物的恐惧罢了请了扶风郡各县的名望,这些人,都是受了马家恩惠、又在县中里外颇有威信的人物。由他们来当证人,便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这些人也是同自己属下一般,死活不让自己冒险。纵然是自己口水费尽,言明那兽炭可以用来取暖,并声明有办法解决兽炭的毒气问题,可这些古人就是认死理。跪着求着马超不要想不开若不是马超特意让亲卫好生拦住、宽言劝慰,恐怕这院子早就闹翻天了。 马超当然不会想不开,他只会大大的作秀。 这个时候,地龙已经烧了起来,大炕也热了起来,初一开始,一阵乱闻的气味从数个排烟管道中传来,院外围观的人群都脸上变色,齐齐后退,马超不动声色,夷然不动,韩英和云儿紧紧站在他身后,虽然脸色不好看,但却丝毫不退。另一侧,武将文臣也有过人之处,虽然做好了抢救的准备,但现在也是站得稳稳的。只不过,那些眼睛却是炯炯地盯着那排烟管道。 不大会儿,煤炭燃烧的怪异味道慢慢消失,马超估摸着这时地龙和大炕应当都烧好了,便笑道:“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了。” 正待进去,蒲元、郑浑两人已是不顾礼仪,抢在马超之前窜进了屋里,而马超却是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这两人的心思:若是那兽炭有毒,四名工匠死得冤枉,那就先找我们二人索命,莫要伤了某家少主 这份忠义,马超记在了心中,当下也不说破。昂然走入了那屋子当中。而韩英和云儿却是半点犹豫也没,随着就跟了进去。庞德、丑哥两人对视一眼,也是未吭一声,如临大敌般跨了进去。众谋士当中,却是见贾狐狸飘然无声,神色不变走了进去,随后众人也舍下满腹经纶、留下春秋般昂然而入。 这下,外面那些里正、耄耋便如考妣一般哭嚎了起来:完了,马家所有的大恩人、大善人全要完了啊 马超跨进屋内,第一感觉便是很暖和,屋内空气也新鲜得很,还泛着刚刚动工不久残留的土腥味,而那股难闻的毒气一丝一毫却也没有感觉。 再呆了几分钟,居然感到有些燥热了,他稳稳站在房中,仔细体验着:他娘的,败家士兵们,烧煤不要钱啊怎么越来越热了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又是一柱香时间过去了,马超都有些想脱衣服的冲动了,而那些额上冒汗的文臣武将们,也都碍于韩英和云儿在旁,不敢失了圣人教化的礼仪,俱是忍得辛苦。此时只听马超说道:“行了,现在过去了这么时间了,大家都知道应该没有问题了,我们出去吧” 这句话,众人只觉是天籁之音,哪有不从之理依次按照尊卑,鱼贯而出。 马超率先走出后,立刻让众人都傻了眼。随即其他人员的出来,更加让众百姓有些愕然不解:这大冬天的,怎么这些大人额上还冒热汗呢 “诸位,可曾看到这兽炭真的可以用来取暖,且不会毒害性命。只要大伙回去之后,依照这样式建造地龙火道和火炕,做好排烟透气通道,那房中,宛如春天这个冬天,我们将不再冷了啊” 马超看到这些人仍有迟疑,最后不得不厚下脸皮,拿出了杀手锏:“我马超大汉平西将军,说出的话便如金鸣而玉碎,一诺千金。众人若还有不信的,可愿随我马超再走一遭” “少将军千金之躯,舍身为证大理。某等焉敢不信,只是某等不知,那温度及那地龙、火炕管道如何搭建”少顷,有个胆色大的里正,出言待这些人说道。 马超笑了:原来不是不信自己,而是担心那温度几许地龙、火炕和管道的搭建啊 “如此,诸位可一一入我内屋体验。”马超挥手让亲兵带领那些人依次分批分次入屋体验,并对韩枫、郑浑、蒲元三人交代:“你们三人今日就在我房内充当解说员,今日结束后,将这搭建方法与注意事项写出来,最好,能再画下草图。嗯,兵工厂那些石匠、瓦匠,也可带去为民搭建。切记不可扰民,更不可收取费用。” “少主,这不收取费用,难道要白干”如今汉羌交易所的重新开市,使得马家已经赚得钵满盆溢,一心钻入钱眼里的韩枫,此时出于职业习惯,一张口就问了出来。 而马超却不以为杵,诡异一笑:这可是后世高等营销手段,你这古人哪里晓得手工费不收了,那日后的材料费日后的煤炭不得向我们购买,这羊毛终究出在羊身上,你怕什么 更何况,你家少主,还想借此再捞一笔名望呢。这一箭双雕的好事儿,哪能让你全都给悟出来了 s:最后几度,此等机密之事,请入群详谈。萧天同志,我感动是感动了,但你的积分似乎一直没涨吧赶紧上线,我告诉你解决妙法 第一百六十章 诸葛弩 马超优哉游哉躺在那火炕上,看着云儿只穿着单薄的帛布钗裙、翘着那越发浑圆的小屁股在忙碌着。他身下再被火炕的燥热撩拨,竟有些饱暖思淫欲的冲动了。 前些时日,马超这屋子几乎就不是自己的屋子了,大晚上也有人来此现场体验并仔细揣摩这地龙火炕的搭建方法。弄得马超睡觉也不安心,更不敢与云儿双宿双栖。此间之后,那兽炭果然成了扶风郡的抢手货,各家搭好地龙火炕后,第一要事就是来马家商铺订购那兽炭。那订单都排到了明年,令马超不得不又大肆雇佣了不少匠人去那垭子口开采。 一时间,扶风郡内黑金走俏,人人感念马超的恩德。而新平、北地两郡,也在马超的授意下,开始了采用兽炭取暖的方式。就连东羌那些人,也不知从何知道了兽炭的妙用,开始大肆订购兽炭,来给帐篷、牲畜棚取暖。 马超瞅得商机,立马令兵工厂开始打造火盆、火炉之物,并承诺买多少兽炭免费送火盆、火炉。由此,这一笔无本又垄断的产业,立时又让马家的金库翻上了好几翻。 直至这个时候,马超的心思有开始蠢蠢欲动了:手头儿有钱了,那重装骑兵和罗马军团的打造计划,也该提上征程了。 马超的计划是,这个年末,将重骑兵与罗马军团的装备先打造出来,春季训练整合,待夏末草长莺飞,战马上膘的时候,便寻个由头,将整个雍州吞并入手。 雍州到手后,马家的贸易规模就可以再翻上几翻,一路走到凉州与韩遂合作,将那蒸馏酒、炒茶、新造纸等稀罕物炒出个天价暴利润来。届时,马家势力雄厚,便可组织商贸队,将这些物品卖到大汉各州。这官商结合,还敢劫咱的商队,咱就端了他的老窝 一路端完那些不长眼的贼寇后,估计董胖子也该翘辫子了。嘿嘿,真到了那个时候,大汉十四州诸侯,都想不到,咱这边陲无闻的马家,居然已经化身吞天大鳄,无论是奉天子以讨不臣做个忠臣,还是以令诸侯做个奸雄,那都不是事儿啊 真到那个时候,蔡琰当大妇,韩英作平妻,云儿当小妾还有那冀州的甄宓、江南的二乔,嗯嗯,自然不能落下避月的貂蝉,听说张绣他婶婶还是一个风骚的胡人、金发碧眼,风情万种。曹老板就好她那一口儿,咱是不是也要一亲芳泽 想着想着,马超嘴角不尽抹出一道淫笑来,那看向云儿的目光,也越发朦胧迷离了。渐渐的,耐不住那火炕的温暖舒适,竟已经进入了梦乡。 而梦中,马超朦胧间看见韩英大美女穿着一身丝质柔滑的女王装,气质女蔡琰身穿雪白的白领制服,而甜美可心的云儿穿着护士服。三女向自己款款走来,风情万种,旖旎无比,马超仿佛觉得自己的口水都顺着嘴角淌了下来,下身的物什如孙悟空定海神铁般坚硬 突然一阵吵嚷呼喊声传来,马超的柔情春梦瞬间化作泡影。一阵无名怒火陡然升起:“美妞这就要泡到手了,哪个兔崽子打扰了爷的美梦” “云儿,云儿,外间发生了何事”马超按捺着心底的火气,面对赏心悦目的可人,他可不想大发脾气、焚琴煮鹤。不过,看到云儿的身材,马超心里还在寻思:“云儿这小丫头,还是一身护士装迷人。” “少主,有人闯进院来了。”云儿看见了马超下身那坚挺的物什,红着脸回道。 其实不用等用云儿回话,马超睡意惺忪的双眼已经看清了外间的情况。郑浑、蒲元那两个混蛋急急忙忙一路小跑,直奔自己内房而来。 马超赶紧拉住棉被遮住自己的羞处,而云儿看到之后,却是露出一个妇人才有的旖旎笑容。惹得马超血液上涌,恨不得立时就将云儿正法。 “少主,少主,元戎弩制成了”进入内房之后,郑浑、蒲元二人还来不及观察马超神色,便已经嚷嚷起来了。 而马超本想上来跟这两个科学狂一个教训,但听到这声嚷嚷后,也不矜持了。立马掀开被子跳了下来,惊呼道:“诸葛元戎弩制成了” 元戎弩,又名,三国时期蜀国的诸葛亮制作的一种连弩,一次多发,火力极强,适于防守城池和营塞。 汉末三国时期,凉州、幽州、并州骑兵纵横天下,东吴、荆州水军横练大江,而要说道冀州,那便是弓弩精悍,天下不敢小觑。 马超欲取雍州,那自然不能只靠着骑兵攻城拔寨,而弩兵的构想,便当下的要务。先前给蒲元、郑浑两张图纸,其中一张,就是他前世看探索栏目时,有一集是关于诸葛弩的解说。凭着印象,他画出了这诸葛弩的模样,其中的机构原理,也在图下做了注释。而另一张,却是关于三国演义当中那支神秘的藤甲兵 不曾想,这才没过年,蒲元、郑浑二人居然就已经研究出来了诸葛弩,这让马超由不得不惊喜。 “牛筋弓弦、榆木枪托、精钢弓刀扳机、藏箭盒,”马超接过郑浑递过来的诸葛弩,一一将上面的组件说了出来,眼神迷离,似乎比先前看云儿还要热切几分。再仔细的掂了掂这两尺来长的弓弩,一股沉重感瞬间爬上手臂。“这弩,怕是要有二十来斤重吧”马超心里揣度着。 “榆木弩身,不易干裂变形,但略显滞重。”郑浑见马超手臂吃力的样子,急忙解释道。 马超端起弓弩,细细地把玩着。只见那弓弩的箭槽、木托、精钢弩机被匠人们擦得油光发亮,中药淬煮过的牛筋紧绷着,看起来满是力道。马超心里对这些匠人的敬业连声赞叹:“这才是马氏兵工厂的作品”说着,马超便端着弩走了出去。 “少主,还让在下先把这弩箭装上。”见马超要试弩,蒲元急忙把弩箭递了过来。 这时,马超才发现,那箭支不再是木质羽箭,而是精钢打造的弩箭,粗细长短和前世里的大头钢钉相仿,心中不禁想着:“这弩箭未免太秀气了些,杀伤力究竟如何” 马超接过弩箭,双手上下翻飞,动作毫无迟滞,眨眼间的功夫,熟练地装上了十支弩箭。 一连串熟练的动作,看得郑浑、蒲元二人大为诧异,心想:“这少主真是神人,装起弩箭来,竟然比我们还利索。” 孰不知,马超此等手法,无非是跟按照那电视上的指导来的。却不曾想,古人和今人的智慧,在跨越千年后,有了交集。而马超此刻也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历史改变就是改变了,一切都在朝着自己都不知的方向走着,也不知终点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 s:最后几度大大,只是入个群,不用交那么多群费。您看您,弄得俺都不好意思了,哇哈哈拜谢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伪诸葛弩 马超提着元戎弩,带着一行人走到了后院。 马超的后院,原本是关押杨阜、韩英、阎行这些高级俘虏的地方。现在,这三人当中,两个半都已经是马家的人。所以,此时便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十分僻静。 早有亲卫得到了吩咐,在偌大的院中,孤零零竖起几根一人高的木桩,几块画满同心圆的四方形的木板,牢牢钉在木桩上,这已经万事俱备、只等试箭了。 马超双手端起弓弩,平举着努力瞄准木板,用力拉开机括,那牛筋弓弦紧绷地张了起来。随后便宁心静气,轻轻扣动弩刀扳机。 “嗖”第一声,一只弩箭发射了出去。 “彭”一声闷响,那弩箭牢牢地钉在了木板上。 马超接连扣动弩刀,四支弩箭相继飞啸而出。把一旁的云儿看得连声叫好。云儿第一次见识到这元戎弩的威力,觉得这弩机竟能连发四箭,实在不可思议。 可没想到的是,马超却微微摇了摇头,显然对这弓弩并不满意。马超目测了一下这弩箭的发射距离,大概有三十步左右的样子。若是再向后退一些,这弩箭就没什么威力了。 此等火力和他设想的相去甚远,前世里见识过美式连发弓弩的赵飞,对手中这只弓弩有些失望:强秦之所以能一统六国,凭借的,除了是黑铁武器战胜青铜武器外。还有就是大秦帝国的劲弩可敌千军,万箭之下,生灵涂炭。可这,怎么看也是银枪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啊。 怪不得在后世的评语上,说诸葛弩是民家妨窃具,非军国器。 在马超的设想当中,自己的军队将是汉末最锋利的复合式兵种,那弩兵的只能可是上前扬威的。若是待近战跑到人家三十米的地方,才冷不丁来一筒子连射,那显得也太小家子气了。且不说能杀多少敌兵,但有可能将那些敌军给惹毛了 何况,三十步的距离,只能发射一轮弩箭。论实用性,还不如弓箭呢。 见马超摇头不语的样子,郑浑、蒲元两人心里一阵忐忑不安:费了一月的功夫,原以为参透了少主留下的天机,却不曾想,还是不能让少主满意。本来还想凭借这个将功补过,这下却是泡汤了 “蒲大匠、郑大匠,二位辛苦了”马超见二人情绪低落,不想打消自己亲手提拔的科学狂人的积极性,忙出言相慰。 “少主,不知这元戎弩,还有什么可精进之处”蒲元想了想之后,诚恳地询问道。 马超此时苦苦思索着,满脑子都在回忆电视里有关诸葛弩的介绍,猛然之间,他想起了介绍当中的一段话:诸葛弩后来被大发明家马钧对其进行了改进,改成了一种五矢连弩,使其体积、重量大大减轻,成为一种单兵武器,但是因为生产很复杂,所用的箭矢也必须特制,所以没大量生产,后失传。 特制箭支的问题,马超不愁,北地郡的铁矿已经开始开采了。扶风郡的冶炼技术也已经成熟,而钢钉的威力也绝不比那弓箭威力差多少。唯一的要求,就是这弓弩的威力了。 “这射程,能否再远一些牛筋弓弦能否再粗壮些,要么用双股的牛筋”马超开口问道,不知自己的胡言乱语,能不能给这两位一丝启示。 “对了,这弩机能不能加上个瞄准器,对,就在这里。”马超说着说着又加了一句,指着弓弩的顶端问道。 “嗯,还有,这弩箭可否再粗壮锋利些”那威力增大了,这轻飘飘的弩箭可不能豁出命来的敌军挠痒痒。 马超一连串的发问,让郑浑、蒲元应接不暇。郑浑审视着手中的弓弩,目光坚毅而沉重,仿佛要把那弓弩看出油来。 “少主,容在下再好好想想。您要的东西,我俩就是拼了老命,也要给您造出来。”蒲元也拍了拍胸脯,神色坚决的回答道。 两人的敬业,让马超心里一阵爽慰:我亲自提拔上来的人,就是干脆利落这汉末,就该多几位他们这样的狂人 “好,记住,这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马超拍了拍两人肩膀,不得不承认,这句简单还逆天的口号确实能鼓舞干劲,看着两人那满脸激动和坚毅的神色就明白了。 研发的方向已经指明,马超挥挥手就让两人回去研究了。 随着马家产业的越来越大,马超对于管理也有了新理念。郑浑、蒲元冶炼出精钢的事儿,就给了他一个很大的启示:那就是,古人的智慧绝不比他这个半瓶水要低,相反,还要高出许多。没有他,这些人照样能跨世纪发明,而且,还能发明地更好 由此,马超愈加放权,对于任何事物,都是只提思路和方向。具体措施和方法,就由属下来完善和执行。自己只负责事后的评判和验收,如此一来,不仅工作效率没有降下来,而马超的闲暇时间也便越多了。 例如新平郡、北地郡也在推行新政,操练郡兵、发展科技、还田于农,并开荒屯田。但这些事儿,马超根本没有插手,完全由新上任的苏则负责新平郡、地头蛇游楚负责北地郡,根据两郡实际情况,实行拉拢分化、软硬通上的手段措施,排除万难,互帮互助,打造一片和谐壮丽的马家雍州新篇章。 自己做作策划、指导还可以,若是不放权,又怎能练出能吏干将来事无巨细、凡事都要过问的做法,只能使自己成为诸葛亮第二,活活被累死。如此一来,自己哪还有时间去干大事哪里还有时间去泡遍汉末大小美妞儿 不得不说,纵然穿越了,成了领导者,但现代人的那份慵懒,还是深深地印在马超骨子里的。能偷闲时不偷闲,马超可不愿当那样的傻瓜蛋。至于后期马氏集团沉冗,偷不得懒的马超才又建立了一条完善有效的监督体制,最后还将三权分立、相互监督、相互制约的现代运行机制拿来,才算完全实现了自己的大思想。 不过,此时的他,还没有那种雄才伟略和老奸巨猾。此时的他,在想通了这点之后,就成了得意忘形的雏鸟,借着梦中遗留的春意,笑容猥琐地向云儿房内走去。 不多时,寒冬腊月的天气,也阻挡不了满室的春光旖旎 s:再次说一声,咱群是公告里,群号204528576。欢迎大家踊跃入伙西凉军,打劫大汉朝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佳人出长安 初平元年,终于过去了。 这一年,反董联盟声势浩荡,但各路诸侯各怀鬼胎,最后在曹操败退荥阳后,分崩离析。 这一年,董卓挟持汉献帝入长安,孙坚攻陷洛阳。帝国的尊严,由皇帝和玉玺的分隔而变得日暮西山。 这一年,董卓渐渐撕下冠冕堂皇的外衣,在受了士人的欺骗后,彻底露出边塞武人的狠戾和残暴,十倍百倍报复士人集团。且一步步加强个人的统治,妄图荣华富贵一世,政治眼光犹如一个白痴。 这一年,大汉帝国的豪强士族已经尾大不掉,随着征讨黄巾起义时建立起的一支支武装势力,开始在大汉十四州肆虐割据。各路诸侯纷纷展露出爪牙,虎视眈眈。整个大汉帝国的威望沦为一个笑话。 这一年,凉州和雍州虽然战乱不停,但后期却进入一个相对平静的发展时期。凉州韩遂开始鲸吞蚕食凉州各个郡县,而雍州马家却韬光隐晦、蛰伏以待天时。 而这一年年初,却还有一辆行辕悄悄从长安驶出,过咸阳直向扶风郡驶去。这支部队,不过数百人,但若是有些眼色的贼寇,都会认出那车辕飘荡的那杆旗帜上的图案。 那是一只狂暴的熊罴正在咆哮,而那暴戾雄壮的背后,居然还画了一双冲天欲起的翅膀 飞熊军 董卓属下最精锐的禁卫军,当初在十八路诸侯十万大军当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保护董卓突围的虎熊之师 董卓魔头的名字,早已经成为大汉贼寇的梦魇禁忌。所以,即便是再不长眼的贼寇,也不敢对这数百的车辕劫掠,纵然是看起来这车队似乎很有油水,也有美娇娘 不错,这支车辕,明显就是护送女眷的车队。而车辕当中,端坐的,便是两位千娇百媚的女子。一位大红绸缎罩体,更映得这少女的富贵雍容之气逼人。而头上的凤冠霞帔,显然是宫中君侯才有资格佩戴的头饰。那繁杂奥妙的头饰,将那少女修饰得如同天上的仙女一般,贵不可言。只是,这少女额宇之间的骄横和眼中的不忿,使得她的青春美貌受到了挑战,给人一种这是只要发怒的小雌豹一般感觉。 她就是董卓最小的女儿,渭阳君董宜。此次,她偷偷溜出来,是要去扶风郡看一个人,一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人。 由此,董宜才是这样一幅神色,恨不得即刻就赶到扶风郡守府。而她身边那位看似是婢女打扮,却全无婢女卑微气质的少女,直瞅得有些好笑。而不经意间,她好看柔和的眼睛,却会闪出一丝冷芒,在董宜毫无察觉的便早早消逝。 假如说董宜已是绝色,如仙女降临凡间一般,那端坐她身边的另一位少女,就是月宫里的嫦娥,百花当中的仙子。在这小小的车辕当中,董宜一身的富贵尊崇的装扮,却在不经意间成了这少女的陪衬。 董宜清楚记得,自己看到这个少女时的神情。 第一次,她忘了迈步,只顾痴痴地看,瞪圆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大为自惭形秽。 董宜脑中当时的第一反应便是:天底下竟有这等的人 自己一向被众星捧月似的包围着,被人一口一个“小美人儿”地称赞着。可直到今天,直到看见了她,自己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美艳,什么才是真正的高贵。 自己做梦都想象不出的仪态和容貌,做梦都想象不出的风度和神采恐怕是她这种粗鄙武人后裔再修习几辈子宫廷礼仪也不可能出现了 若说这样的美人是天鹅,那董宜心甘情愿承认,自己最多不过是只土里土气的小田鼠。 大约是久已习惯太多赞叹和贪婪的目光,那少女寂寞的美目始终低垂,最后,在王允的介绍下,她才盈盈向自己下拜。口中称道:“宫廷貂蝉冠拜见渭阳君。” 那一刻,董宜才找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一种自己都说不出的得意:纵然你美艳无双,纵然你气质倾城,那又怎样在父亲的威势之下,你不会还要拜倒在我的脚下哼 想到这里,董宜又看了一眼貂蝉,带着一种轻蔑和挑衅的语气问道:“貂蝉,你说那锦马超真如自己所说,匈奴未灭,何以成家哼本君倒要看看,他看到你之后,还会不会如此这般说。若是他敢有一丝意动。本君定然让父亲提五万虎熊之师,斩了他的狗头” 貂蝉根本没有回答董宜的话,事实上,这种话,她无论怎么回答,都会换来董宜的勃然大怒。 半年前,孙坚攻陷洛阳,董卓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提出要与孙坚和亲的要求。让董宜下嫁给孙坚的大儿子孙策,可孙坚却说:“董卓你这狗贼,老子恨不得提着你的脑袋,在大汉十四州开个巡游展览会,哪里会娶你那肮脏的女儿” 董卓束手无策,急令李儒施计,调动段煨、李傕、郭汜三人驻守渑池一线,抵御孙坚的兵锋。 后来不久,董卓又许诺将董宜许配给雍州马家的大公子马超。而马超却以匈奴未灭、何以成家的借口回绝了这门亲事。虽然马超说得委婉,但在董宜刚被人拒绝之后,又来这温柔一刀,立时让董宜发了疯。半年的时间,一直央求董卓提兵灭了马超。 之所以不提灭了孙策,是因为孙坚已经战死荆州,孙策也成了无家之犬,投奔在袁术手下,如狗一般乞食。想到这里,董宜就觉得那是上天给孙家的报应。 可是,这半年来,马家一直风平浪静。董宜想到扶风郡马超的嘲笑,便难以入眠。由此,便更是频繁要求董卓灭了马家。 可董卓只是虚以委蛇,含糊答应。最后在被逼急了的时候,也就是新年刚过的今天,董卓喝多了酒,狠狠抽了他这个最宠爱的女儿一巴掌喝道:“没人要的东西,尽给老子惹麻烦,还不够丢人吗给我滚” 董宜生平哪里受过如此委屈,一气之下,带领家将就去了司徒王允家,劫持了貂蝉之后,便驾车往扶风郡驶去:她要看看,那个马超,究竟有何等本事,能让父亲气得抽自己一巴掌。还有,他敢不敢在貂蝉这等国色的面前,说出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话来 董宜瞪着貂蝉,等待着貂蝉的回答。 而貂蝉只是浅浅一笑,顿时又如百花齐放,令董宜气得七窍生烟,正准备呵斥貂蝉的时候,却看到貂蝉撩开了车窗的遮挡:“渭阳君,此次前去扶风郡,您就想以这幅行头面见马超吗” “那是自然,这是我在新年祭拜家祖的时候才穿的盛装。”董宜心中之气更忿:在你这小妖精面前,我若是不穿漂亮点,岂不是一点优越感都找不到了 “渭阳君还是脱了这身装扮吧。若是光明正大去见那马超,他焉能不知你的来意。凭他的奸诈狡猾,又焉能套出他的真心话”貂蝉又将如白鹅一般的脖颈伸出窗外,仙乐一般的语调似乎从天外飘来。 董宜虽然骄横,但她不傻,听得貂蝉说得有道理,也便心中默许了。而她却忘了,貂蝉这一转移话题,自己先前的质问,也就不了了之了。 “你在看什么”董宜败了一场,也伸头看向了外面。 s:这章是为了答谢最后几度大人的打赏,加更一章。明日若再能上榜,保底三更外,再加更。只要能上榜,咱拼了小命也加更 第一百六十三章 途中 董宜伸手遮住阳光,看见路上有四个大土包,每一个都方圆数十丈,堆得好像小山一样。在朝阳的金光下,它们孤零零地排成一排,好像四个巨大的士兵。 “那是什么”远远的,董宜有些看不清,便像貂蝉问道:“冬天倒是有堆雪人的,莫非还有人喜欢堆泥人么” 貂蝉闻言一时语塞,过了许久,才表情奇特地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那并不是泥人,”她好看的眉毛才皱成一团,苦涩说道:“那是军队在打扫战场,用来掩埋敌人尸体的万人冢咸阳的数十万百姓,几乎全都葬在了这里” 董宜的神色不变,对于这种事儿,她从父亲和那些将领口气听得多了。她只是奇怪,这咸阳并无叛乱,为何会有这么多死人 后来想想,她也便明白了:年前,父亲大肆封赏众将,说是众将平叛有功,匡扶社稷。现在看来,那些功劳都来自这里了。 貂蝉没有看到董宜的神情,她只是想到咸阳曾也是京畿重县,人口五十余万。商铺林立,良田万顷,熙熙攘攘俱是一片盛世天年的繁荣景象。却不想,仅仅是来了一头熊罴,便将所有的繁荣吞噬殆尽,将一片民富城盛的县城毁为一片乱葬岗 天下百姓,悠悠性命,竟如此一夜间灰飞烟灭 董贼也不怕上天的报应吗 隐约看到那万人冢上面还有垂髫童子的尸首,还有那耄耋老者的残躯貂蝉丝毫感觉不到身体里的一丝温度,有的,只是化为冰冷的杀机和恨意 不杀董贼,无以面对这青天 “区区几万贱民,正合为那些护佑父亲的将士们拿来充功可惜咸阳县人口毕竟还是少了些,否则的话,父亲封赏那些将士们,也更有借口了” 董宜轻飘飘的一句话,瞬时如寒冬里的朔风一般冰冻住了貂蝉的躯体。想着那些嗷嗷待哺的孩童惊骇面临那滴血的长刀;再想到那些狰狞可憎的西凉屠夫那穷凶极恶的狂笑,貂蝉突然感觉自己生存的不是大汉王朝,而是一群人吃人的鬼蜮地狱 眼中的杀机蓦然再一闪,貂蝉轻轻吐出一句话:“渭阳君言之有理”明眸当中的杀气渐渐隐退,却将自己的一片心浸染的更加冷漠,也更加坚硬:此虎狼之女,杀之亦毋须愧疚 车辕渐渐还在行进,貂蝉看到两旁的飞熊军对此俱是一幅见怪不怪的神色。那种神色当中,有冷漠,有麻木,却还有一丝的可惜 可惜什么 难道是可惜这些用鲜血冒领的军功没有算到自己头上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看着这些披着人皮的野兽,貂蝉终于明白了古书上这句沉痛的嘶喊。 一路上,离开咸阳县继续向西过了长安的范围之后,山路越来越狭窄,貂蝉睁眼看到的情景也越来越恐怖:无数人和马曝尸在狭窄的道上。由于是董贼杀百姓冒领军功,所以这一带始终没人清理,整整几个月过去了,到处都是滴着汁水的腐肉和白森森的骨架。 车辕走在路上,鼻子里充斥着恶臭的污秽之气。到处都是苍蝇,成千上万,它们来回飞舞好像乌云一样,赶都赶不走,嗡嗡的叫声联合成巨大的轰鸣,它们落在沿途臭气熏天的尸体上,密密麻麻地,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好像给死人们穿上了一件新铠甲。它们在他们的身上爬来爬去,看上去似乎死尸在蠕动一般。 看到这副景象,貂蝉觉得全身发冷,胃里翻江倒海,头晕脑涨。而董宜却是露出了兴奋的眼神,似乎还嫌这人间地狱不够辽阔一般。 而在道路的谷底里、车辕根本看不到的地方。竟还站立了三个人,这三人两男一女,凝望着咸阳县那萧索破败的景象,以及那寥寥无几的青烟,眼中俱是一片悲天悯怀及杀机昂然的复杂神色。 “门主,某等修行外界,以天道玄黄入法,从不干涉世事。却不想,今日复出,天下竟已是如此生灵涂炭,若不是越师兄执意请门主出山,恐怕世间将再无一片宁土”后面那眉目俊朗的男子说道,虽神色冷峻,但眉宇之间不乏悲悯痛色。 “慕师兄言之有理,某等隐入红尘之外,遁出五行之中。却也不能如此任由天道逆行,门主,董卓丧心病狂,正当戮之以谢天下”说此话的,是那个白衣如雪的女子,她身形高挑修长,纤侬合度,美不胜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骄姿傲态使她更添几分迫人的英气。 在此血煞之气当中,这白衣女子的身形飘飘欲飞,竟有如九天而降的白衣仙子。神秘的白纱斗笠下,微露一丁点如玉娇容,圆润细腻的肌肤,小巧的下巴,上面还有一抹绯色的樱唇,更让人感到神魂无控灵智顿失的是那樱唇的边上,还有一星小小的痣,惊艳如黛。 那被称为门主的人,却不是一鹤发老者,而是一位弱冠少年,名曰秦羽,乃南华之后的神卜门门主。此时听闻两位弟子之言后,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慕远峰、如雪,你们听着,这世间,并不是只靠着一刀一剑可以来挽救的。天道之途,深不可测,你们师兄虽修心养性功夫不行,但入世修行,眼界却要比你们宽广的多了。若非此,他如何会让我们来劫杀那董卓之女” “若如此,门主稍待,我们二人取了那女子性命便回。”慕远峰听完秦羽所言,手中已拔出那巨阙宝剑,似乎在百人当中取一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 秦羽却丝毫未有一丝动作,连神色变幻都欠奉。慕远峰看到门主如此之后,竟讪讪而退。 “门主,可是此处不妥”名叫如雪的白衣女子出声问道,先前她虽未曾拔剑,但杀机已现。显然是与师兄慕远峰同一个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若如此,还不如直接刺杀董贼”秦羽再度看了一眼这江山疮痍,喟叹一声,却下山去了。 而这两位弟子,俱是彼此疑惑对望一眼,不知所谓。 “师妹,我先前就说杀了董贼,可门主却说要杀了董贼之女” “可你去杀董贼之女的时候,门主又说还不如杀了董贼” “门主究竟是何意思”最后,两人再度对视一眼,以他们的修行,怎么也窥不破这其中关窍。 无奈只得快步追上门主,继续跟踪着这一飞熊军车辕。只是,这白衣女子耳聪,在追上门主之前,听到秦羽轻轻说了一句话: “扶风马家,莫怪我们神卜门无情。天下既乱,马家有天命之姿,又何必要独善其身呢” s:慕远峰、夏末,出现吧阿门 第一百六十四章 密室密谋谋大汉 长安,司徒府,密室。 影影绰绰的烛光并没有将这个不大的密室照亮,而且在闪烁当中,带来一股悲凉诡异的气息。 身心疲惫的王允看着这刚建成的密室,不禁苦笑一声:“不曾想,大汉忠臣义士,竟然要用此等手段,来避过董贼的耳目,实在可悲可叹” “司徒不必忧心,大厦将倾,必有漏基;风云变色,俱是雷电。某等在此呕心沥血谋划,也是坚持这最后的黑暗。天果报应,就在不久矣。”议郎黄琬躬身说道,眼目当中,俱是一片坚忍。 “黄议郎言之有理,某等只为暗中筹划,还大汉一个朗朗青天,何必在意这些身外之事。”郑泰也上前出言,王允脸色也和缓一些,向诸位拱了拱手致歉。 “然,陛下年幼,董贼跋扈。正是吾等奋力力挽狂澜之机,有吾等倾力辅佐,说什么也不能断了大汉的命脉”种辑也是位热血青年,对这密室简陋条件丝毫不以为意。思索片刻后说道:“只是那董卓骄横跋扈,目无朝廷。手下又有李儒为谋主,吕布等人为爪牙,司徒大人说马家可与董贼抗衡,可那能行得通吗即便行得通,马家真能抵得住董贼这滔天之焰” “自古位卑不忘国,忠臣不畏死。那马家乃名臣之后,马家麒麟儿又威震塞外,且马家坐踞扶风郡,离长安仅有咸阳一县之隔。若是马家倾力来援,未必不能打消董贼气焰。”王允慷然说道,转念思考之后,又继续说道:“况且,某等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马家既然起,某等又岂能隔岸观火” “这”众人默然无语,不知王允有何打算。 “司徒大人,这马家与董贼同出西凉一脉,且来往密切。半年前,董贼还曾有意与马家联姻,虽然马家并没有答应,但却不见得两家已经势成水火。某等将希望寄于马家,未免有些天真可笑吧”黄琬不知王允计将安出,不得不说出自己的疑虑。 而就在此时,忽然密室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人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轻笑道:“几位在这里吵吵嚷嚷,密谋牵董贼一个大头。这等好事,怎么不叫上我呢” 屋里的人无不大惊,这里是司徒府邸,附近明暗的高手少说十几个人,怎么这人就大喇喇地闯进来了种辑反应最快,一道寒光闪过,他已拔出了腰间的匕首,顶到了来人的咽喉。那人夷然不惧,只是说道:“种将军的快刀,虽然快如闪电,但却用错了地方。” 这时候黄琬与郑泰已经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一齐叫出来:“你是公达” 种辑一愣:“荀攸荀公达”手中匕首不禁一松。荀攸一脸满不在乎,双手一拱:“正是在下。” 司徒王允把手中私符抛给荀攸,道:“公达你太冒失,也不通报就直闯进来。若不是种将军谨慎,你岂不要枉死”荀攸接过私符,随手系在腰间:“我便赌种将军出手有度,看来赌对了。”种辑盯着这胆大妄为之人人,一时无语,只得把匕首收起来,回归原位。 王允随后搀起荀攸的手,一一介绍给其他人。众人一一还礼,心里却有些惴惴。荀氏的家风,他们是知道的,荀家出来的人,自然也是信得过。只是这人看似已然三十有余,行事却如少年一般胆大,识人用计又爱走偏锋,让他居中主持,实在不大放心。士孙瑞自负是王允之下智谋第一人,看到荀攸,眉头不禁皱起来。 荀攸环顾四周后,面色一敛道:“几位公忠体国之心是有的,只是谋略有失计较。”众人见他突发诘难,都有些讶异。荀攸拿指头点了点桌面,正色道,“司徒大人与在下,早在半年前已定下计策,只是那马超今日突然发难,实乃董宜自取之祸。” 士孙瑞冷哼一声:“董宜区区一女子她又如何能挑起马家与董家的纷争” “若是,董宜在扶风郡被人给杀了呢”荀攸面色一冷,缓缓说道。 这句话,陡然在这不大的密室当中掀起一阵风波。众人先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陷入沉默。 诚然,董卓最心爱的幼女在扶风郡被杀,那马家纵然是浑身张口,也说不清。董卓骄横跋扈,又岂能容马家在侧蛰伏届时,董卓滔天之怒,便会倾洒在马家。马家纵然再不愿与董家为敌,也得奋起反抗。 若然真的如此,马家与董家相抗,扶风与长安俱成战场。届时,长安防守空虚,这长安世家谁又没有几百几千私兵,只要谋略得当,见机行事,那乱中取胜,也未见得不可能。 只不过,即便能保护住陛下,那又如何难道要逃到墟土洛阳,苟延残喘 王允似乎已经猜到了众人的顾虑,开口说道:“只要马家与董家纷争一起,某等便趁虚而入。届时” “届时纵然能保护陛下东归,但董贼势大,还需想个万全之策啊”黄琬出声打断,深为大汉天子的安危担忧。 “不妨事,届时,某等可联络关东义士,再度起兵护驾。只要关东义士当中再出一个孙坚,那某等便可和整个关东之力,堂堂正正与董贼一决生死”郑泰继续说着,感觉这番谋略虽然有些庞大,但却计划可行。 “不错,那时董贼正与马家火并,某等再聚全力,里应外合,取下长安,光复大汉未尝不是千古之功”种辑也开口说道,此等千秋大业,说起来已经让人心驰神往了。 王允看得几人侃侃而谈,且越说越离谱,不得不倚老卖老,轻咳了一声:“诸君,现如今,某等还是考虑一下由何人去劫杀那董宜吧。” “然也,兴复大业不急在一时,而董宜这千载良机,却绝不可失去”郑泰闻言,也赶紧将神思拉回当前。 众人纷纷点头,只有荀攸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行刺是自古以来最为人所不齿的手段,也是所有政治斗争手段中的最下策,要在往常,这些一向深明大义,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士人们提到这种手段就会嗤之以鼻,但现在,他们却不得不采用了,因为他们没有别的办法。这其实是他们的悲哀。 感慨一下之后,荀攸才缓缓说道:“众位大人不必忧心了,此事攸来之前,已经办妥了。” “不知公达所用何处部曲可否瞒得董贼耳目”士孙瑞此时已经隐隐有些服气荀攸了,至少,这一点,他还神游外物,而荀攸,却已经运筹帷幄多时了。 “部曲哼,李儒手下的黑冰台岂是虚设”荀攸已经懒得叹气了,而是缓缓说出了实情:“帝师王越的师门,神卜门” 众人眼睛一亮,思虑片刻之后,俱是异口同声说道:“妙”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连环鱼鳞甲 扶风郡兵工厂内,众匠人均是一幅期盼的眼神望向蒲元。 而蒲元却是大汗淋漓,浑身乱颤,那双腿似乎只要有一阵风吹过,就会跪倒下去,而嘴巴也会直接呼喊出:“少主饶命” 而马超却是拿着一杆枪,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笑嘻嘻看着众工匠将一件古怪的铠甲硬套在蒲元身上。 马超此时手中这杆枪,所用枪杆非金非木,乃是一条千年古藤浸草药熟油半年制成,外面缠银线,樊龙盘虎,端得威风凛凛。而那枪头,乃是用兵工厂最好的精炼铁打造而成。这杆枪,耗了兵工厂四分之一人手、用了半年之久方才制成。枪身软中带硬,要硬硬如钢,要软软如蛇,其弹性,更是惊人。而枪头,更是达到了这个时代的极限,锋利无铸。 马超此时的心情非常好,身为一员武将,胯下战马象龙,手中古藤钢枪,若是再加上这防御无敌的铠甲,那自己的武力指数,绝对能上升到一个恐怖的极限 “蒲大匠,毋须惊慌,难道你还信不过我的手段吗”看到蒲元已经套好那铠甲,马超也已经熟悉了这杆枪,看样子,就要演绎一场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好戏。 “少主饶命啊,那杆盘龙卧虎枪,乃是某亲手打造的,其威力,属下最是晓得。再加上少主您天生神力,若是您一个不小心,属下就再也不能为少主您尽忠了啊”蒲元吓得快哭出来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马超打赌。 原来,马超让属下给蒲元套上的,乃是他上次留下的一幅图纸上的铠甲。蒲元看这种铠甲松松垮垮,似乎一抖就会散架,非常不以为然。 不错,马超弄得这幅铠甲,制造工艺就是用一个个细小的金属环,环环相扣织出一件连头的套装,他知道,后世的防鲨服就是采用这种制造工艺,因为这种工艺不是靠着铁器的坚硬,而是靠着弹性来大大延缓攻击力度,连鲨鱼猛然的咬合力都破不了,何况普通的刀砍斧劈。 而马超也知道,这种防鲨服其实跟三国时期那支神秘的藤甲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藤甲兵的藤甲,其实就是采用油脂较多的藤枝编制,再在熟油当中浸泡制成。其防御力,丝毫不亚于那些钢铁铠甲,其原理,就是靠着弹性来卸载攻击力度的缘故。 而这种防鲨服本身其实是西方中世纪的一种骑士铠甲,由于它是环环相扣制成,与藤甲是靠编制制成的道理一般,重量大大减轻。还省去了中式铠甲在关节部分的繁复的铸造和连接工艺,因此铸造工艺也更简单。 只需铁匠将细环铸好,编织它们就是妇女干的活。而马超手下还有不少老弱俘虏,这些不费力的活儿,自然就交给他们来完成,并照样按照等级奖惩制度,使得俘虏营当中再也没有怨言。此时马家的俘虏营,事实上跟一个作坊差不多,根本不用太多的士兵去看守。因为那些俘虏发现,在这里生活,要比到处流浪好的多得多。 还有,这种连环甲最后一个特点,就是它更便于运输,平时可以团成一团收藏或运输时。需要时,只要拿起一套就是一件绝好的鱼鳞铠。 可是蒲元却不信这个邪,正好马超的绝世兵刃出世。这连环鱼鳞甲也造好了一套。马超便于蒲元打赌,蒲元拍着胸脯答应。却不想,马超的验证方式,却是要蒲元来当枪靶子。 “少主,我错了,我承认您这连环鱼鳞甲防护性能更佳还不行吗”蒲元此时光想哭出来,跟着这样爱胡闹的主子,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 “什么叫还不行吗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万千士兵的性命,就靠你的嘴巴乱说的吗”马超嘿嘿一笑,露出那白亮的牙齿,随后一抖枪身,整条枪便如出海的蛟龙一般,带着一股无匹的气势,好似吞噬那铠甲一般,呼啸而去。 蒲元那时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感受着马超这股锦色暴戾的杀气,心中不禁大呼一声:“吾命休矣” 可是,一瞬之后,蒲元只听到嘶啦一声,自己丝毫没有感到精钢入体的痛楚,睁眼一瞧,只看到那连环鱼鳞甲处,出现了一个大大的z形,而内衬更细小的钢环仍紧紧扣在一起,丝毫没有受到那精钢大枪的损伤。 这一击,蒲元大喜过望,劫后余生。而马超却是一惊一喜,神色变幻。 喜的是,这杆大枪的确是绝世好刃,自己的由势开武的境界,加上这枪杆的柔韧和弹性,居然使得自己终于使出了枪尖变幻绵力的妙处。那一击,看似是直刺,却是直直划出了一道残影。若不是那连环鱼鳞甲的阻隔,那刺入敌人体内之后,其枪尖的绵力,定然会将敌将的五脏六腑震得破碎,再无一战之力。 而惊的便是,马超本身穿越过来之后,就觉得气力渐渐增大,此时更已经是由势开武的超一流武将,与那些由气运力的一流武将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境界改变。再加上这盘龙卧虎枪的威力,竟然仍未破开这连环鱼鳞甲的防御。虽然自己为了保险起见,只用了五分的力度,但这五分的力度,马超知道,凭借自己那股杀气,纵然是一般的铁制铠甲,也会一枪穿透 由此可见,这连环鱼鳞甲的防护性能该是如何厉害了:那自己要不要试试用七分的力度再刺一枪呢 蒲元跟着马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看到马超眼珠子乱转,焉能不知道马超在打什么鬼主意。赶紧一股脑跪了下来,哭喊道:“少主,您别玩了,再玩真就把我玩死了。您也看到了,这盘龙卧虎枪的威力,不不,是这连环鱼鳞甲的防御性能。属下已经输了,输得心服口服。您可真的别玩了,属下的心肝儿受不了啊” 马超脸一黑:这些属下,跟着自己时间长了,一个个都成了滑不溜秋的泥鳅了。 不过,确实如蒲元所说,这连环鱼鳞甲的防御性能也检验了。马超心中也是一阵愉悦:采用了煤炭冶炼之后,灌钢法已经可以大批量投入生产了。现在马家军的换装行动,也只需等兵工厂的制造了。更可喜的是,这连环鱼鳞甲的出世,使得自己打造重骑兵和重装步兵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内穿连环鱼鳞甲、外套精钢板甲,如此的防护性能,别说说箭支刀枪了,纵然是城墙上的摧山弩,恐怕也只能将重骑兵从马上射下来,而不能伤其性命了。再加上标准的配备:一支用于破开敌阵的木制长搠,六支投掷用的标枪,锋利无双的斩马刀,双边马镫,铁制马掌 此等钢铁怪兽出世,试问天下何等精兵能敌 虽说在攻城方面,仍旧有些有力无处使的尴尬,但若说是用在野外交战,那纵然是雄兵百万,也不及自己的重骑三千 大汉十四州,由今天开始,就生活在马家的无上的恐怖当中吧 s:今天多加一更吧,昨日最后几度大人打赏了那么多,只多更了一章,有些小气。今日补上。以后只要上榜,咱就加更,说道做到 第一百六十六章 招商引资 理想是丰满的,但现实却是骨感的。并且,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 马超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打造出汉末第一支重骑兵和重装步兵,但事实是,据韩枫的交代,配备有所有的武器装备,兵工厂所有匠人不吃不喝,不眠不睡,也得两年才能打造出一万套齐整的装备。更不说,还涉及到兵员的训练、战马的挑拣。若是真正能弄出这样一支恐怖的部队,按照韩枫的估计,怎么着也得三年。 当下,马超就有些抓狂了。立马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上,这次平时和蔼可亲的马超却变了一个模样。不是细语勉励、就是威严恫吓,甚至还拉拢武将驳斥孟达,最后,就连撒泼打滚、胡搅蛮缠的招数都用上了,表现得简直就象个魔王。 看样子,若是那些谋士还不同意自己的花钱大计,恐怕马超还会拍着桌子让兵工厂里的木匠给制造的疯狂咆哮,在这强大的压力下,张既首先表示屈服,而孟达最后虽然光想跟马超打起来,但最后也不得不慑于马超的淫威,将扶风、新平、北地三郡好不容易攒下的一些老底儿,一股脑贡献出来。 于是,马氏牧场、马氏商铺、马氏兵工厂这三家垄断企业首先迎来了第一次扩编壮大。无论是人员、占地面积还是其重要性,全都提上了一个在古代不敢奢望的地步。 伴随着三家企业的动作,马超还独排众议的进行了一次招商引资活动。不惜工本的在扶风郡旧城的周围修建了一座外城,外城的规模几乎是原扶风内城的五倍。 商人逐利,早先马家的商业悄然兴起之后,大量商人便涌入了扶风城。大肆采购这里的蒸馏酒、炒茶、纸张等物品,马家商铺也省了向外宣传贩卖的成本,就近将从羌人那里收来的西域珠宝、兽皮、草药、牲畜、战马之物在扶风郡倾销。使得越来越多的商人视扶风郡为七十年代的大上海,蜂拥而至。由此,还带来大汉各州的特产,使得扶风郡一下名满天下、富甲一方。 商人的大量滞留,也使得扶风郡各种服务行业悄然而起,而马超兴建新城的原因,就是因为原本的旧城早已不敷使用,所以新城的扩建恰到好处地为各州商人提供了空间,加上马超这次又在会议上威逼利诱,颁布了一系列招商的优惠法案,使得扶风、新平、北地商业的发展速度只能用疯狂来形容。 其实说道搞商业,马超也不太懂,他的招商策略只有一条,那就是,凡在扶风城扩建期间购地建立商铺的,一年之内免除税收,一年后按十分之一征收所得赋税。现在大汉战火连天,再加上商人从来不受重视,一直是豪强地主拿来开刀的对象。这些商人自然毫无疑问的选择了扶风郡,当然,抢不到的,也便在新平、北地两郡建立商铺,反正这两郡的政策跟扶风郡一样,只不过不建新城,不能免除一年赋税罢了。 而说到赋税,商人几乎快要痛哭流涕了,十税一这么低的税率在重农抑商的时代,是绝对不可想像的。更何况,马家还承诺,会保证商铺的合理经营。若是有三郡之内收到贸易纠结,还可到商贸协会投诉,公平裁决 当然,三郡之外的雍州,也希望你们去冒冒险,若是交易成功,那自不多说。若是碰到贼寇劫掠,很好,马家军那些士兵们正愁地方提升军功等级呢。而若您在其他郡县受了天大的委屈,放心,商贸协会会以马家的名义给他施加压力。甚至,马家早就想对雍州之外的其他郡县用兵的谣言,已经传遍雍州各地了。 更更厉害的,您要是胆子大、眼线长、路子广,招惹了其他诸侯,也不要紧。暂时受点委屈,等日后马家雄踞十四州的时候,嗯那个时候您还是认倒霉吧,因为得罪您的势力恐怕早就被铲除了。您呢,就算为马家做无私奉献了。 当然,最后一条纯属臆想,商人们也不会傻乎乎为马家做贡献。而其他上述承诺,马家一一说到做到。由此,马超收到各方面的压力,尤其是会议桌上的反对,就更多了。 那些谋士虽说都是大能,但他们的思想毕竟跟现代不同,纷纷认为农业乃国之本,任由商人聚集恐怕会导致社会不稳定。马超这次又是顶住压力,拼死拼活跟这些谋士大干一场,舌战群儒,将诸葛亮的风范提前演绎。 而老狐狸贾诩一直默然不语,杨阜跟着马超最近,也保持中立。最后,一个月后,孟达反而站到了马超的阵营当中,因为,他拿着一个月的财务收支报表傻眼了,一下就堵住了那些儒士的悠悠之口。 “钱是王八蛋,但没钱就是不行种地只能饿不死人,哪能弄出装备武器来没有钱,你家少主今后就不给你们发俸禄了还是年底给你们发一堆粮食,看你们还乐意不乐意” 这是马超最后的陈词,铿锵有力。而众人想到每季度发的黄金,轻易就在扶风郡购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那眼睛就有些泛出金色、再也不吭声了。 自此之后,这条招商政策也成了马超新政里的一项重要内容,起到了难以想象的效果,一时间全国各地的盐,茶,铁器,木材,毛皮,药材、瓷器、丝、麻布等各种产品蜂拥而至,马家的治下俨然成了一个大型的批发市场。 好在马超初期早有准备,他将扶风郡外城划分成了很多个商贸区,比如说城西是药材批发区,那么卖药材的商铺就全集中在这里。这样不仅便于了市场管理,而且可以有效地得知货流量,防止偷税漏税。 当然,毋须多说的,扶风郡的内城,便是大型杂货商场和信息集散地。与外城那些商贸区同气连枝,您要是想在扶风郡逛街,嘿嘿,先练好您的小身板儿吧 春去夏又来,此时已经是汉末最大贸易贩子的马超,在兵工厂里对蒲元、郑浑咆哮着:“少主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差点都卖身了,才将兵工厂给扩大了三倍规模,可你们到现在,才给我打造出三千套装备” 郑浑和蒲元听完之后,脸色一红,他们确实由衷觉得,有些对不起少主 s:今日更新完毕,由衷感谢丑哥、寒冬、方歌赐大人给了最后的辉煌,衷心感谢 第一百六十七章 在扶风的日子 董宜到扶风郡,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本来按照她的打算,自己到了扶风郡,就上郡守府去找马超兴师问罪的。可路上听了貂蝉之言后,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欲装作巧遇一般,得知马超最真实的想法。 可令董宜气愤的是,这马超经常待在郡守府里不出来。即便出来了,也是骑着一匹神骏的黑马,如被狗撵着一般,飞快就窜到城外了。 据那些家将的汇报,马超去的地方,是马氏兵工厂、马氏商铺、马氏牧场和。董宜也听不懂这些,只是气得直跳脚。 后来,在貂蝉的建议下,董宜出去客栈逛了一下街。这一逛之后,董宜立刻迷上了扶风这个地方:扶风内城当中,不仅有来自大汉各州的商人物品,甚至还有金发碧眼的胡人在此贩卖那些漂亮的珠宝首饰。而且,各种小吃甜食天南海北,杂耍戏法天天可见。 董宜震惊莫名,纵然是帝都长安,恐怕繁荣程度也不过如此。这还不算,心细的董宜还发现,这里的居民都洋溢着一种幸福的笑容,与长安城内那些卑躬屈膝的商贩不同,丝毫没有低人一等的卑微。 随着对扶风郡越来越熟悉,董宜已经不满足在内城闲逛了,甚至还逛到了外城,还见到了马氏商铺、马氏兵工厂、马氏农场和马氏牧场。不过,那些地方戒备森严,董宜纵然有心偷窥一番,都被那些侍卫客气的给挡了回去。 本来,目空一切的董宜是受不了这个气的。但每次听到貂蝉给自己讲来扶风郡的初衷,董宜就狠狠咽下了这口气,打算待事情完结之后,再让父亲铲平马氏基业。 可无奈的是,一个月之前,董宜悲哀的发现,自己的盘缠用完了 可不,董宜这次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带了三百家将。住客栈、吃饭逛街,哪样不要钱。她这个从来不知柴米贵的渭阳君是看到什么喜欢就买什么,平白无故给扶风郡的gd增加做了大大的贡献。 无奈之下,董宜用扶风纸给家人写了封信。告诉家人自己的所在,并且请求家人再给送些黄金过来。原本董宜以为,自己这次胡闹,会让父亲大发雷霆,但想不到的是,董卓不仅给自己送来了大量的黄金,还将那些家将唤回,并派了一支只有三十余人、但自己从未见过的部队来保护自己。 更奇怪的是,信中董卓没有交代什么,只是说要自己在扶风多玩一些时日,不必急着回家。尤其是一些扶风的特产,多捎一些回来。关于扶风郡的样貌景象,也多写信汇报一下。最好,遇见马大公子后,能结伴郊游,一诉董家对马家的友谊 董宜不明白父亲的意思,便将这封信给貂蝉看了,那貂蝉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说父女情深之类的宽慰自己,但董宜天生耳朵尖,听到貂蝉小声说了一句:“此必李儒之意” 父亲一向听姐夫的话,这个董宜是知道的。由此,也没有多想,便按照董卓的交代,肆无忌惮在扶风郡玩耍起来。 而他不知道,在董宜住的悦来客栈旁边的迎宾客栈当中,有三人却是在房内品茶说事。 “门主,这炒茶果然不同于某等喝过的煮茶,不仅没有了腥咸之味,而且多了花香茶浓之味,一品之下,甘之如饴。且看着茶水,晶莹浓郁,当真是妙品。”慕远峰再品了一口香茶,纵然是那飞插入鬓的剑眉,也不禁舒展了几分。 那白衣女子虽然没有多说,但她喝得那茶,却是茉莉香茶,比门主的什么龙井要好喝多了。由此,虽然不言,却也是对这茶甚是喜爱。 “不错,不曾想,这马家的气运居然在马超身上,真是奇也怪哉”秦羽品着香茶,似乎也忘记了来扶风的目的,倒是对马超惦记起来了。 “门主,那马超我也见过,虽然俊秀一些,但也未见有何不凡之处”如雪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心中却不得不承认,纵然是门主及慕远峰师兄如此俊朗非凡的人,恐怕在马超面前,也会失色不少。 “师妹所言差矣,你看这马超能发明这炒茶,还能弄出那性烈如火的佳酿,还有那薄如剑锋、白如白如师妹肌肤的扶风纸,而且”慕远峰还欲再说,却发现,自己脖颈之间,已经架上了一柄利剑,而如雪的脸色,也气得羞红。 可慕远峰却不以为杵,反而攸然用指夹住那剑锋,继续面不改色说道:“而且还将整个扶风营造成如此盛世之况,此人之才,当不愧王佐之才之称。更何况,他还武艺出众,胆气过人,在羌胡当中赢得了的称誉,如此锦绣少年,当真与如雪师妹堪称佳偶啊” 如雪此时气得脸色已经发青,手中利剑用力,却是被慕远峰两指夹住,不能寸进一分。最后,趁慕远峰说得尽兴之时,出其不意一脚揣在那椅子不用说,也是兵工厂的发明之上,摔了慕远峰一个大马趴。 不过,慕远峰却是哈哈大笑,还欲调戏如雪之时,却被那门主制止。 “远峰,你武艺出众,便莫要欺侮师妹了。然你心胸豁达、能在看到这马超锦绣人物后仍丝毫不恼羞成怒,我却是十分赞赏。” “门主谬赞了,如马超这般人物,当真如潜龙在渊。我等若不是与那马超不是一个世界之人,当真还想拜会一下,交个朋友。”慕远峰向如雪拱手讨饶,口上却恭敬对秦羽说道。 如雪此时纵然再有气,也不敢在门主面前放肆,当下恨恨说道:“如此一般,师兄就嫁于那马超,也好做个神仙眷侣,让世人羡慕” 慕远峰这下脸色挂不住了,伸手欲跟如雪打一场,又恐惊扰了门主,气得直向如雪瞪眼。而秦羽看到两人如此,不得不开口转移话题道:“我说马超奇怪,并不是指他做出这番事业。而是说他的命数” “命数”两人果然被吸引了过来,毕竟,门主那相面卜算神术,他们两人只是听说过,却从未学过。而门主就是因为掌握了这些,才显得那么神通广大、智渊如海的。 “郡守府外,某等均见过马超,虽是匆匆一瞥,但我也看出那马超本是凶厉运短、先盛后破之相。可不知为何,他眉宇之间竟还有一丝天命之气,紫微星格伴贪狼、七杀命运,当真是大吉大凶之相。此等面相命格,就算是门中南华老仙在世,恐怕也不能窥破其命数” “当真如此神奇那此人岂不是跳出我们神卜命数之人”慕远峰说着,突然耳边一动,急声喝道:“何人来此” 而这声喝罢,那如雪立刻拔剑护在秦羽身前,显然,神卜门的门主,并不是修习武艺之人。 门一打开,进来的,是一位明艳动人的女子,虽也是明眸善睐,但身上的风尘气息,却让如雪重重哼了一声。 而秦羽看到这女子,摸着自己腰间与那女人一模一样的香囊时,眼睛却突然亮了 s:感觉寒冬的打赏,丑哥说得对,现在真的只差初春了一年四季,正好,呵呵。 第一百六十八章 真诸葛弩 “少主,成了,成了”马超刚迈进兵工厂的大门,迎候在门口的郑浑满脸兴奋,连声呼喊着。 马超最近心情很不好,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蔡邕这老头子又开始闹腾了。 蔡邕的闹腾,是发现了蔡琰与马超私定终身之事。本来,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马超知蔡琰知,但河东卫家的一封信,让这件好事儿变得天下皆知了。 前些日子,蔡邕收到了河东卫家的一封信,言卫宁卫仲道身患疾病。欲娶蔡琰过门,冲一冲喜气。蔡邕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头子,纵然是摊上自己女儿的幸福,也不愿失了自己名望。由此,便去找蔡琰商量此事。 若是没有扶风一游,历史上蔡琰也顺从蔡邕嫁给了卫宁,在过门没几天,卫宁就翘了辫子,蔡琰也就成了寡妇。 可问题是,扶风郡一游,马超的身影已经深深印在了蔡琰的心里。此时蔡邕再提什么指腹为婚、父母之命的屁话,这哪能让一无所知的蔡琰就范没奈何,蔡邕只好乾坤独断,打算去找马超辞行。 不找马腾而找马超的原因,是因为蔡邕也是明白人。早就看出了马家谁当家做主,可恰恰是他的聪明,却误了自己的神机妙算。马超哪能让蔡琰去卫家去当寡妇,一气之下,就将自己要娶蔡琰的意思给吼了出来。 蔡邕虽老,可脾气却不老,指着马超的鼻子就大骂起来,说马超不知廉耻、不懂圣人礼仪。而马超也不是吃亏的主儿,在议会上早就练得一张好牙口,大骂蔡邕冥顽不灵、沽名钓誉。两人最后不欢而散,最后的结果是,蔡邕前前后后的大门,都守上几十名马家精兵,方圆十里,还有暗影在暗中监视 蔡邕回去之后又大骂了蔡琰一场,而蔡琰也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子,居然说自己已经和马超行了周公之礼,气得蔡邕要打死蔡琰。好在丑哥机警,立刻带了暗影闯入蔡府,劫持了蔡琰出来。 这下好,蔡邕跟疯了一般,大骂马超;而韩英得知此事后,也跟疯了一般,大骂马超;至于那云儿,也差点疯了,不过,她那是高兴得快疯了 马超今日是受了蔡邕的一肚子气之后,才来到兵工厂的。虽说不能将个人感情代入工作当中,但这心气儿不顺,总是有的。杯弓蛇影之下,还以为郑浑是讥讽自己与蔡琰没成之事呢。当下脸子一摆,便欲开骂。 不过,郑浑和蒲元都是那种发明狂式的人物,对于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强。也幸好他们这种不拘小节,才免了挨骂之苦。因为郑浑不待马超出声,就继续说道: “少主,真元戎弩成了连发床弩也成了”郑浑一脸兴奋地说道。 “啊”马超欢喜得头脑一蒙,立刻回过神来,拉着郑浑就往兵工厂研发室奔去。 “自己原本已经不敢小看古代的工匠了,却不想,他们还有创造奇迹的空间不过,那真元戎弩是啥意思难道跟游戏里的装备一般,还分真仿” 研发密室当中,已经官复原职的蒲元双眼红肿,发髻凌乱,衣衫满是灰土木屑,已被揉搓得不成样子。几个打下手的匠人,也是一般疲惫不堪的模样。看到这点,马超有些吃惊了:啥时候蒲元也会木匠活了 事实上,汉末很少将冶铁和木器分家的,大部分都是啥也会一手儿。马超不知道,那火炕地龙的搭建,蒲元还亲自垒过瓦呢 此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看到匠人如此劳累,马超就知道这两位大匠带领着工匠们,为了这弩又熬了不少个长夜。眼前的这一幕场景,看得马超一阵阵鼻头发酸,感动得嗓子有些哽咽。想起蔡邕那老头子,更是气得牙根儿痒痒。 汉末那些酸儒会填几个诗,会猜几个谜语,就以为自己才高八斗,但他们那些屁学问知识对科技的进步、对人类的发展、对生产力的提高根本没啥帮助。反而还因为弄得不顾人情伦理,一味只知道博取什么名望忠孝,实在是愚不可及。 而看着蒲元和郑浑等匠人,马超觉得,他们这些人要比蔡邕那种酸儒强十倍、百倍 不过,儒家总归是有可取之处的,孩子跟脏水全泼掉也不对。那忠孝礼义信以及仁者爱人的中心思想,还是对社会道德很有助益的。然而,此刻的马超,已经兴起了打破那种儒家那些歪门思想的念头。打算自己将小学、初中学过的数学、几何、生物、历史、地理等知识写成一部书,供童子学习,慢慢疏导汉末的风气,树立一种文理并重的氛围,慢慢改变一切。 “诸位匠人,辛苦了。”马超不问弓弩,先问候大家,自然是在细节上下足功夫。待众人也回过礼之后,马超才向蒲元问道:“蒲大匠,听郑大匠说,真元戎弩已成” “禀报少主,属下不才,昨夜元戎弩小成,还请少主检验。”蒲元元自信的声音里难掩兴奋。 密室的中央,一方宽大的红布下,静静地躺着几位匠人倾尽心血的杰作。郑浑走上前去,刷地一声掀开红布,一只崭新的便携式元戎弩、一尊令人胆寒的床弩,赫然呈现在马超面前精钢打造的弩身森森然闪着寒光。 马超提起那元戎弩,发现郑浑和蒲元将箭匣已经改小,而箭槽也只剩五道。那重量一下轻了一半。蒲元递上弩箭,解释道:“少主,这弩箭某等也加以改良,威力更甚之前。” 马超拿起弩箭,定神细看,只见大小如竹筷般的弩箭被做成了六棱状,尖端锋利无比,箭身棱与棱之间几道深深的放血槽,马超甚至感受到了这支箭入肉的锋利和嗜血的狠毒。掂在手里,弩箭沉甸甸地压手,心想:“再强壮的汉子,如果被这箭支射中,怕是也难得幸免。” 元戎弩的五道箭槽被打磨得油光发亮,双股的牛筋坚韧无比,上方箭匣巧妙地安装了一只简陋的瞄准器,这弩能二十支弩箭连发,如再能保证准确性,端的威力无匹。 马超随意比了比,感觉这弓弩估计能射透百步的木靶,心中甚是高兴:骑兵冲锋只需二百步的距离就可以完成加速运动,而重装骑兵若是在二百步之外投掷标枪,待标枪投掷完毕,再使用这元戎弩仰射,那敌军不必冲击,便已经溃散 “少主,这边是在下和几位工匠依据您的指点,在守城弩的改良下,揣摩着试做的连发床弩,少主请验看。”蒲元抚摸着床弩,满是爱惜的神色。 放下元戎弩,马超深深被这床弩震撼了:弩身约莫两米来长,八股的牛筋扭成弓弦。再看蒲元递上的弩箭,大约一臂膂之长,手指粗细。如果被这弩箭射中,怕是铁甲也难以抵挡,人畜内脏都会被冲击得稀烂。 “少主,眼下这两件器物如何”将这床弩和元戎弩的试验结果讲述给马超听后,郑浑谨慎地询问着马超的意见。 马超略作思索,知道激励人心的时刻到了,朗声答道:“郑大匠、蒲大匠及诸位匠人大才,请受我马超一拜”当下马超便躬身拜了下去。 “在下怎敢当得少主一拜”郑浑、蒲元及诸位匠人连忙闪开马超揖拜的方向。 “诸位劳苦功高,当得一拜”马超诚恳回答道,接着朗声说道:“今日兵工厂又出神器,我心甚慰,传令下去,让各营的工匠稍歇半日,伙房熬炖山珍鸡汤,给列位工匠进补” 由于兵工厂的扩建,风箱也制造数量也大为增加。可怜那数百只被拔光毛的肥鸡,只能让伙房腌制窖藏。此时,正好派上用场,来好好犒劳辛苦的工匠们。 夕阳的余晖照在兵工厂的大院内,除了马超那英明神武的身姿。剩下的,就是一派热气腾腾的进食景象,众工匠们汗流浃背在大快朵颐 “这鸡汤不错,改日有了新发明,再弄上一碗儿。”走之前,马超是这样说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陪美女逛街 董宜已经厌烦这个扶风郡了,并且,她近日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再繁荣新奇的地方,待上两个月,怎么也会腻了。可董宜一来心愿未了、大仇未报。二来是当她打算回长安、准备下次再来的时候,那些奉命保护她的神秘部队居然说董卓不允许她回去 董宜当时气得就想杀了那个护卫,可当他那护卫拿出一块玉牌后,董宜便知道,父亲这次是来真的:自己若是真敢回长安,那父亲就会杀了自己。 身为董家女儿,董宜虽然享尽荣华富贵,但董母的教育,她却也是不敢忘的。 “董家的女儿,就是为了董家而活的。为了董家的兴盛和持久,不说是联姻,就算是去死,也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这是董母拄着拐杖,在自己还小的时候,就将这句话灌输在了她的脑海当中,成为她存在的一种信仰。 所以,董宜隐隐之间,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马家此时是董家的后背倚靠,若是有可能,那个婚姻,最好还是能履行下去 这两个月,董宜纵然再傻,也看出了扶风的非同之处。尤其是这一切都是出自马超那十六岁少年之手,一切就更不言而喻了。 怀着这样的心思,董宜原来很想见到马超,但现在,她倒愿意不见马超。她害怕,害怕得到那个她想象中的结果,而那个时候,自己恐怕没有任何一丝办法来对付马超 可是,世事就是如此令人难堪。当董宜打算窝在客栈当鸵鸟的时候,那些家将前来汇报说,马超正在街上闲逛 而同一时刻,隔壁客栈当中,那位风尘绰约的女子,也向那位门主、慕远峰、如雪三人通知了这个消息。说罢,便飘然而去,只留下那门主的一声轻叹:“走吧,今日所行凶险异常,并且,我也知不道,这究竟是顺应天意,还是逆天而行。” 慕远峰及如雪便没有说什么,两人只是神色冷漠检查了一下各自的兵刃,随后便跟着门主走出了这已经住了两个月的客栈。 “超哥哥,你看这个,真漂亮。”一身简单却不失文华气息的淡蓝浅白暗花长裙,将那蔡琰的清丽衬托地越发显得犹如那脱俗的出水芙蓉一般。此刻的她,正拿着一柄不知道是从何处贩来的镂空撒金折扇在手中把玩不已,仿佛像是个没见过世而的小姑娘似的。一眸一动之间,那双会说话的眼眸里,只有好奇,还有兴奋,以及那久违的欣喜。 马超近日忙于公务,本来还想去农场看看那冬小麦到底挨没挨得过冬。但后来想想自家后院的葡萄架都倒了,也就不敢乱窜了。想到蔡琰对自己的一片深情,以及这些日子与蔡邕翻脸后的黯然神伤,马超觉得自己不能太陈世美,便死皮赖脸拉着蔡琰出来逛逛街,散散心。 好在如今的扶风已经不是昔日的扶风,在马超的大笔银子撒下去的同时,换来的是扶风郡的和谐壮丽新景象。而本来有些心思郁结的蔡琰,看到这人来人往、商铺林立的热闹景象,心情也渐渐被感染,开始欢快好动起来。 “呵呵,喜欢吗喜欢的话,那就买下来吧。”马超大手一挥,身边的丑哥一个眼色,另外一名家丁打扮的侍卫大步上前,向着那位折扇商贩问了一番价格之后,径直丢下了十来枚铜钱,惹得那位折扇贩子不由得眼睛笑的都快瞅不见缝了。 而马超便笑得更欢了,无他,因为这扇子,还是他的发明创造。自从那纸张改良之后,马超就捉摸起了扇子的主意。而兵工厂里啥大能没有弄出一把小小的折扇又有何难 马超把玩一段时间后,不知不觉便入了冬季,也就忘了这一茬。却不想,他这个扶风郡实力派和偶像派的天王,那影响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只不过在议会的时候扇了几回,那些谋士回去后也便东施效颦。这不,到了这阳春三月,这折扇已经上市贩卖了。 看到商家那副表情,马超颇有挥金如土之感,遗憾的是,自己怀里没揣钱,扔铜钱的乃是自己的侍从,而不是自己,让前世一心想过官二代、富二代生活的马超不由得隐隐有些遗憾。 “你妹的,下次哥一定要在怀里揣上几贯铜钱,两只袖子也得塞的满满的,砸不晕那些家伙。”悻悻的马超迎上了那一脸滋滋喜意把玩着折扇的蔡琰在心里狠狠发誓,浑然忘记了那铜钱可不是软妹币,真要在怀里揣个几贯,两只袖子都塞满,那至少也得有七八十斤的份量,别说是扮斯文装威仪了,怕是还没走上一步,他就得趴下。 不过,这毕竟是马超第一次放下了所有的心事和负担,陪着自己的婆娘逛古代的街市,有些得瑟自然是难免的。 在马超心中,蔡琰就是自己的婆娘。不管那蔡邕如何蹦跶,马超都有办法将他收拾了。纵然蔡邕可以挑起天下士人的悠悠之口,但马超此时手中有钱、麾下有兵,那心理境界也猛然上涨了一层,已经不再太过在意那些士人阶层了:乱世出草莽,有枪就是草头王。那些士人叫嚣得再厉害,能唾口唾沫将自己淹死 现在马家的发展一切良好,马超估摸着,只需这个月底,自己就能出兵雍州,一举将剩下那五个郡县全部攻陷。届时西联韩遂、北睦东羌,而南方是崇山峻岭,益州的刘焉刚攻陷了武都,却想不到张鲁会闹独立。那边是自保有余,进犯扶风哼,借他们两个胆儿 最后,就剩下东边董卓。马超思忖,这历史虽然改变了轨迹,时间出现了差乱,但大方向却没有偏差。董卓这厮倒行逆施,早已激起了那些保皇派的报复之心。而干爹杀手和科班演技明星貂蝉大美女也还在长安董卓跟吕布这两小绿黄瓜、满脑子黄色思想的家伙,不死在貂蝉美女的美人计下,那是天理不容滴 所以,自己只要雄踞雍州,待长安有变,便挥兵问鼎大汉。届时,那便是风云陡起,江山变色之际 皇图霸业,指日可待啊 所以,在这种心思之下,马超的得瑟就不难理解了。虽然说丑哥的暗影探查到扶风郡近来涌进不少间谍兵探,华歆最近跟自己老爹也越走越近,东羌那里也突然冒出了一支不知名的部队等等倒灶事儿,但马超却不太为意。 木秀林中,风必摧之。 些许小事儿,还是待自己好好逛完街再说吧 s:今日更新完毕,大家莫要再等了。 第一百七十章 好俊俏的公子 “谢谢超哥哥。”蔡琰那双水汪汪的眼眸里边尽是说不尽,道不完的柔情,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孝道和真爱之间来回徘徊,当真愁闷难解。 马超也不是不解风情的痴汉,总是忙完一天之后,就风尘仆仆赶来蔡琰身边,给她洗脑是的,是洗脑,近的与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私定终身,远的还有红拂夜奔的改编版。甚至,国外那些个哈姆雷特了、乱世佳人了,都打着宽慰蔡琰的旗号,一股脑灌输到蔡琰的脑子里。 本来蔡琰不过才是十五岁的少女,正是叛逆期的少女。而追求真爱的天性,更是如野火一般在她平静恬淡的外表,烧得那颗心如燎原一般火热。加之马超这持续不间断的火上浇油,蔡琰哪还有抵抗心思,一颗心,早就被马超给拴得紧紧的。 “谢什么,咱们可是夫妻,给自己的妻子买礼物,这可是天经地义的。”马超呵呵一笑,从蔡琰的手中接过了那柄精巧的折扇打量了两眼,连赞自己的婆娘有眼光,夸的蔡琰羞中带喜,脸上的红晕更浓。而那晕中的水色,也像是那三月的桃花般粉嫩。 蔡琰听着马超的夸赞,心中已然娇羞不已,尤其公然称呼自己娘子时,蔡琰更是娇羞难抑。暗暗离马超远了些,可马超那浑身不要脸的家伙,更是仗着在大街上,蔡琰这温吞娇羞、不会拒绝的性子,一只恶魔之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蛮腰,将蔡琰搂在了怀中。 “超哥哥这可是在大街上,你如此不遵圣化。”蔡琰哪里想到马超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她这般亲昵,两人凑得如此之近,便是脸颊,都能够感受到马超喷吐过来的强烈的气息,那种感觉,让马超顿时脸颊滚烫了起来双眼眸儿越发池水灵灵,羞怯的目光,只敢低垂着,却更是惹人怜爱,倒是惹的马超这匹色狼更是两眼放光。 漂亮的女人害起羞来,的确更能激起男人的,马超吞咽着口水感慨道。另一只手更是拿捏住了蔡琰的娇柔滑嫩的小手,不由得紧捏了一分,好不容易总算是维持住了彬彬君子的风度后,便厚颜无耻的一笑:“圣人也说过,食色性也。娘子莫非要为夫绝天欲、灭人性那我们马家的香火,可怎么传下去啊” “放开超哥哥,你也太不知羞了”听得马超这番话,蔡琰眼中的水意更加浓厚,眼中的痴情与情意,哪怕是神仙,怕是都要动心。但是,她毕竟是受了蔡邕那老头子十几年的荼毒,这等在现代社会司空见惯的举动,可是如晴天霹雳一般难以让她接受。扭捏着甩开马超的咸猪手,便欲跟马超生起气来。 马超哪里肯依他这已经算是情场半老不新的家伙,知道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只要这个时候让女孩屈从了,那日后就可以肆无忌惮了。于是乎,一个想挣脱,一个死活不让,拉拉扯扯当中,马超又不知占了多少便宜。 这时,大街上已经有人将目光放在这对小情人身上。蔡琰脸皮薄,惹不起马超,便红着脸对马超轻轻说道:“超哥哥,琰儿早已心许于你,自然誓死不悔。而这大街之上,你我拉拉扯扯,未免有伤教化你放心,只待我们成婚之日,定然那马家的香火也不会断了” 这番话,蔡琰最后说得如蚊鸣,马超听得也是模模糊糊。但这个时候,哪里还需要什么话啊马超咧嘴一笑,已然是放开了揽住蔡琰腰间的手,但那握着蔡琰小手的右手,却是再也不放开了。 蔡琰羞得满脸通红,也不跟马超计较这个。怕别人再用那怪异的眼神看向自己这里,赶紧拉着马超走入了一间饰品店。 小夫妻俩正在郎情妾意的当口,而丑哥等人只作视而不见状,警惕地张望着四周,他们一行共二十人,除了一半随侍于马超和蔡琰的左右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然散在四周。并且,还有暗影暗中监视。毕竟,马超虽然不像那些成功人士,但也没必要非把保镖都赶开,自己化妆成贫下中农。 但是,在保证了安全的情况下,人要是太多了,很容易泄露他的身份,所以,随后跟随着十个保镖足以让不开眼的人知道马超非富即贵,不是啥好惹的,自然会主动退开。 可惜,令马超没想到的是,自己虽然已经算是做了万全的防备,却还真偏就有不开眼的玩意,非要闹出些破事来 小夫妻二人正在店中挑选着胭脂水粉,不料,这店铺门口却看到前面不断有百姓一脸惊惶的匆匆而行,而有些胆大地正在不远处探头探脑,仿佛前面正在有什么事情发生。 马超不由得一愣,倒目向丑哥使了个眼色,丑哥很是心领袖会地点了点头,带着几名伪装成家丁打扮的侍从快步往前行去,暗中还打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留下一半的暗影继续保护少主,其他人暗中随他走。而马超则继续与蔡琰低声谈笑着挑拣对比着,时不时再想想自己要不要也给韩英和云儿买些饰品回去,可当着蔡琰的面儿,自己又怎么去买 正在发呆期间,蔡琰却选了一款浅色的水粉拿到马超前面,高声说道:“超哥哥面如冠玉,要是再涂上这呜呜。” 原本,蔡琰的心思也在这水粉上面,正巧赶上马超也发呆,这猛然一抬头,那马超的嘴又贴上了蔡琰的小脸。这个误会,实在是太赶巧、太给力,看得店铺当中那老板娘都掩口笑了起来。 “超哥哥,你实在太坏了”蔡琰这下是真生气了,马超赶紧哄着,说自己想到了农场的冬小麦 而那老板娘却是过来人,欢笑这对这闹脾气的小夫妻说道:“小公子,你这还没成婚吧这种事儿道什么歉啊,再亲上一口,保准你家小娘子就不闹了” 马超一听,蓦然肃身起敬:大娘,您真是高人啊 不过,这汉末风气咋这么开放不是说女子三从四德、碰一下就以身相许的吗 马超想想,其实也是,这男女大防,是在明朝朱熹那朱理学盛行的时候,才被压抑住的。这个时期,流传的还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类欢快脱俗的男女爱情故事,汉末虽然儒学盛行,但孔老二可没说过要灭人欲、存天理什么狗屁话的。 脑中想着这些,这亲嘴儿可就错过了良机。而马超也真的不能老板娘一说,自己就跟猫偷腥一般亲蔡琰一口,那真那样,蔡琰非把自己当流氓不可。 不过,醒过神来,马超才发觉蔡琰有些不对,只见她双眼痴痴望着门外,口中呓语般道:“好俊秀的公子原以为超哥哥已然世间无双,却不想” 看到帅哥了马超心中有些吃味:这汉末,比自己还帅的难道是孙策周瑜来扶风了还是郭嘉当间谍来了不会是赵云闲得慌了吧 心中想着,眼睛却顺着蔡琰的指示一看,只见一个长得极其俊秀的少爷类人物正带着一个侍女逛街呢,左看看右看看的。马超仔细盯着那少爷看了一眼,顿时有些乐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打脸 “琰儿动心了”识破那公子身份的马超,笑呵呵同蔡琰开起了玩笑。 没想到蔡琰表情一变,沉声说道:“夫君何出此言” 这话一出,马超登时更乐了:夫君哈哈,这心急之下,居然连自己的心声都说出来了。 而蔡琰看着马超越来越大的嘴,心中虽然娇羞,但也蓦然觉得,这声称呼却是那般自然、那般亲切。可看着马超那嘴都快咧上天了,蔡琰也顾不得害羞,狠狠捶了马超一拳。 马超自然乐滋滋挨了这一拳,大有打我左边脸不过瘾,要不要连右边脸也一齐打了的贱德行。 “夫君和你开玩笑,别生气别生气。”挨了这拳之后,马超这才想起,古代这种玩笑是开不得的,顿时也没了捉弄蔡琰的心思,俯身在蔡琰耳边说了一句。 蔡琰被耳朵被马超说话时带出的热气一碰,立刻变得火热,不过她现在顾不上害羞,睁着眼睛不敢相信地说道:“超哥哥说他说她是女子” “要叫夫君那人连喉结都没有,不是女的是什么”马超这下有些失望了,那声音也不知不觉拔得有些高了。而不远处的那个俊秀公子听到了这句,粉脸顿时红了半边,也不知是气是羞,只是恶狠狠地盯着马超。 怕你啊有本事儿你进来马超还以一记白眼,一转身给那个假公子一个后脑勺。 圣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马超从未一竿子打翻那些圣人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这些圣人,说的话有时很准的。 例如,现在那位假公子,似乎是真的听到了马超的心声,气呼呼进入了这家饰品店。马超白了她一眼,没搭理。继续与蔡琰一起挑选水粉。 倒是那蔡琰却没将心思放在那水粉上,而是又一声惊呼:“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女子” 马超有些郁闷了,这蔡琰好歹也是蔡邕老头子的闺女,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世面。怎么今天出来,就真成了没见过世面的柴火妞儿可待马超扭头一看的时候,他自己几乎连呼吸也光想停止。 在那位俊秀的假公子身后,娉袅婷婷站立着一位女子,女子黑色如瀑布一般的长发随意挽着,宫庭风格的低胸长裙露出整个肩膀和大片雪白的胸部。她的肌肤白嫩得让人难以置信,任何部位看了都让人有狠咬一口的冲动,当然最消下嘴的地方首选饱满的胸部,其次就是脸蛋。她的外貌看上去最多只有十七八岁,小脸沉静庄严,充满了古典的美感,虽然穿得是一身宫廷风格的侍女装,但在她宛若初临女神的气质下,那假公子不过是陪衬罢了。 马超此时也不是没见识过古代纯净美女的魅力,例如苗条可人的云儿、英姿飒爽的韩英以及跟前这位温婉贤淑的蔡琰。可那位侍女的却独独在这些气质当中,有种脱凡的气韵,硬是让男子不知不觉沉陷其中。 那种气质,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马超觉得,应该便是倾国倾城了 古诗有云:北方有佳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除此之外,更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博褒姒一笑的典故。 可在未见这女子之前,马超以为那诗是用了夸张手法,那周幽王,就是没见过女人的土鳖。但此时,马超似乎在一瞬间就明白,有些女人,她的称呼,只能是用红颜祸水来冠名。 痴迷在那女子的容貌之中,马超微微皱了一下眉。之后,才感到自己腰间的软肉已经被蔡琰狠狠捏在手中,似乎马超若是还不醒过神儿来。那家法就会在未成亲之前,让马超先体验一番。 这些婆娘,怎么都会这一手儿古代的女人,不都是贤良淑德,争着抢着给在家老公纳妾的吗马超怒了,但脸上却是一副讪讪的神情,急欲辩解,又觉得不妥,便又附身在蔡琰耳边说了一句话。 “这两人,来自长安,且身份高贵你夫君我只不过是在看看她们来扶风是不是又何图谋罢了。” 屁话 这种哄小孩子的话,蔡琰要是能相信,那她干脆相信白天能见鬼吧 不过,毕竟蔡琰是受过圣人熏陶的,更知道在外面要给自家老公面子。也就悄悄松手,不过,那眼神警告,却是少不了的。 这短短一瞬间的事情,蔡琰没放在心上,马超看过也就算了:不是咱家的妞,看一眼就算了。此时要是不知好歹,那别的先不说,自己这辛辛苦苦煮熟的蔡琰小天鹅,便绝对会从锅里飞了 可是,两人谁都没发现,那假公子先是浑身一震,接着眼中就闪现出了一股杀机。马超这时轻嗅了一下鼻子,扭头看向了那假公子。 马超不明白,为何这男扮女装的小妞,会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后,就流露出那种愤怒、羞辱、仇恨的复杂眼神甚至,久经沙场的马超,敏锐的感觉到,那个妞想要杀了自己 这种感觉,从未没有出过差错 马超看了一下左右,果然感觉影影绰绰之间,有不少暗探也聚集到了这间店铺之中。心中警惕,便不由得紧了紧腰间的佩剑。 此时出来,是为了让蔡琰高兴。马超并没有将盘龙卧虎枪和象龙带出来,身上也未着战甲,只有贴身穿了一套软甲防身。不过,纵然如此,马超还是隐隐将蔡琰护在一边,眼下四处打量,心中暗暗堤防。 不过此时,那假公子待马超一瞪之后,那眼中的情绪竟化为了一丝不甘和不忿。马超深感奇怪之余,更奇怪她已有退意,为何还不离去 “这位姑娘好眼力”老板娘似乎也看出这气氛的怪异,开口打破了这尴尬,向蔡琰发话道:“这种水粉可是长安那些贵人才使用的香粉,清新淡雅,最适合姑娘的气质。本店现在可是缺货地很啊,就剩这最后一件了,不知姑娘可否要买下” 马超很感激那很有眼力的老板娘,无形中化解着怪异的气氛。不过,心中还是有些尴尬:这推销的招数儿,不会也是从我这里学的吧 马超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可能太小瞧古代商人的智慧了。面色不动,便撇撇嘴问道:“多少钱” “三百文” “三百文”马超哦了一声,心中算了算。顿时觉得古代跟现代没啥两样,都是女人的钱最好赚。 三百文,在扶风郡可以买到一石黍米,也就是一百二十斤黄米。可眼前这么一个小盒的水粉,就等价一个成人两个月的口粮 马超那眉头顿时有些皱了起来,不是他买不起。也不是嫌这水粉价格太高,纯粹是前世那穷抠的德行使然。而就在这时,就是听见那假公子嗤的一笑,发出了一声讥笑。 他奶奶的,这纯粹是打脸啊 s:晚上有事,出去了,回来应该就十二点左右。今日就到此为止,抱歉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炫富 女人用的东西都是很贵滴,这个马超觉得也是对的。但你这个假公子、真娘们儿来讥讽俺,这可就不对了 马超不想搭理那假公子,正打算跟蔡琰说话,却发现蔡琰已经将那件水粉放下了。 “怎么不试试”马超奇怪问道。 “超哥哥”蔡琰看着马超,很想说这太贵了。但见又外人在,不好落了马超的面子,便开始犹豫起来。 马超立刻明白了蔡琰的心思,心中暗叹: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太稀有了,简直比后世的大熊猫还稀有,没过门儿就是知道给自家男人省钱。这马家的大妇,你不当,谁来当 “试试吧”马超将那件水粉放在蔡琰手上,拍了拍她的手,眼睛却是瞟向了那假公子,语气不容蔡琰拒绝。 “那盒水粉本公子要了貂蝉儿,付钱”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顿时打断了小夫妻的情意绵绵。 “哼”那位假公子带着一丝愤怒支使那位倾国倾城的侍女付了钱,不客气地走到马超身边,一把夺过蔡琰手上的水粉,还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马超。 顿时,马家大公子怒了:老虎嘴里拔牙,你活腻歪了吧小爷又没得罪你,干啥上来就是要死要活的臭德行 蔡琰倒是没在意这些,只是抽抽鼻子嗅了嗅,感觉那“公子”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再细细一看:呀真的是女子 “有没有搞错啊”马超下不了面子,怒目瞪着那假公子说道:“圣人有云,先来后到,你这都不懂” 蔡琰听闻,一下气得有些笑了:这圣人,啥时候说过这话了超哥哥气极,连君子不夺人所好都忘了。不过,这俩人可不是什么君子,貌似有些难办了。 “胡言乱语什么”那位假公子有些不屑地看了马超一眼,淡淡说道,“我只知道,天下的店家开门是为了做生意的,他卖我买,何错之有” “你” “哼,小白脸,长得倒不错,可惜连给自家娘子给个水粉的钱都没有” “我” “我什么我难道你还想打人不成,这扶风郡的大公”话说道这里,貂蝉立刻拉了拉董宜的衣袖,示意她说多了。 不错,此二人自然是董宜和貂蝉。而马超听到这妞说漏嘴了,嘴角就有些乐了:估计是哪家的小姐看上本公子,故意来引起本公子的注意。而且,很有可能,那正牌小姐,是身后传侍女装的,这假公子哼,被惯坏的刁蛮丫鬟吧 董宜实在没有读心术,若是得知马超是这等想法,估计能气个半死 就事论事,董宜的长相也是上等,完全没有继承她老爹那副横肉乱飞的糟乱,反而遗传了她母亲的妩媚。不过,在四大美女当中的避月的绝世容颜下,纵然是诗华婉约的蔡琰,也不禁自惭形秽只能说,董宜当初带貂蝉出来试探马超,纯粹是自取其辱。 男儿本色,若是连貂蝉这样的绝色都不爱,偏去喜欢你只能说,女孩子的想法有时的确很傻很天真。 “超哥哥”蔡琰拉了拉马超的衣袖,轻轻说道,“算了吧,我们再看看其他的” “好男不跟女斗。”这句话,是蔡琰轻声在耳边安慰马超的。而马超这货,更是放肆搂住了蔡琰了纤腰,眼神儿一瞟:哥是穷,但哥有爱情。你有钱,可你连个男人都木有 那一眼的风情,简直要将董宜给气爆了。 “你”董宜脸色一红,指着马超好似要说些什么。而好贱不贱的是,马超轻轻哼了声:“你什么你,我什么我” 老板娘看到自己的这两波客人似乎有要争吵的迹象,连忙走过来说道,“本店还有上等胭脂,鲜艳异常,保证让姑娘您甜香满颊” “拿来瞧瞧”马超一边和董宜对视一眼,双方的战斗指数都是蹭蹭上涨。 老板娘一看这架势,也知道这下不能善了。无奈之下,连忙走进内屋,不多久便捧着一只木质的盒子出来了,摆到桌上,里面放着如后世雪花膏一样的胶状物,色泽鲜明,香气浓郁,一看就知道是上等佳品。 “店家,这胭脂本公子要了,多少钱”马超这次学聪明了,先喊了自己要了,才问多少钱。 “承蒙惠顾,五百文”老板娘也想早点让这两尊大神离开,赶紧说道。 “我出一贯蝉儿,付钱”董宜果然不甘示弱,喊出了一千文的价格。 蔡琰有些紧张地看着马超的脸,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袖,生怕马超一怒之下闹出什么事情来。 没想到马超只是深深吸了口气,表情越发平和了,轻笑一声,说道:“你是摆明了要捣乱是吧” “哪里捣乱了”董宜冷笑一声说:“自古买卖,价高者得” “你行”马超用手指指了董宜:“我出两贯” “四贯。”董宜捻了一下刚买的水粉,脸不红、气不喘。 “十贯”马超气喘如牛,眼珠都快泛出了血丝。 “二十贯。”董宜不屑一笑。 “二十贯十文”马超已经露出一种绝境般的表情。 蔡琰此时急得直拉马超的袖子,但“重重”甩开,好似一个输红眼的赌徒。 “二十贯十文哈哈,我出四十贯”董宜看了一眼马超,眼中的意思很明显:别争了,你争不过我的 此时的老板娘已经不敢说话了,不停用手擦脸上的汗。而马超也是一副颓败的脸色,最后似乎是如疯了一般,将手中的佩剑往柜台上一摆 老板娘和董宜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蔡琰,急得快哭出来了。 “马氏兵工厂出品,宿铁名剑。暂抵五十贯这胭脂,我要定了” “哈哈哈”董宜一看马超这幅德行,不由大笑出声:“我出一百贯”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要知道,一百贯铜钱,相当于十斤黄金。别说是胭脂,就是这胭脂铺子,也够买下了。 众人皆默然无语,而马超却是趴在了那柜台之上,连脸都没有露出来。浑身颤抖,似乎已经崩溃了。而董宜看到马超如此丑态,顿时感觉解了恨一般:如此人物,居然还敢回绝与我的婚约,简直丢尽了马家的脸此事若是说与父亲,父亲便可同意自己回长安了吧 貂蝉倒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在那里站着看着马超与董宜斗价。可眼中,却是一副狐疑的神色:这威震塞外、智取两郡,兴兵富民、荣耀一时的锦绣天才,竟只有如此气量 可当下,自以为罪魁祸首的蔡琰身在其中,关心则乱,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拉着马超衣袖说道:“超哥哥,琰儿不要什么胭脂水粉了咱回去吧。” 第一次,蔡琰向他人露出了仇视愤怒的目光。她只觉得,此时,自己的心很痛 可是可是马超的抖动却越来越剧烈了,口中还发出呜呜的笑声。最后,终于憋不住了,才抬起身来,一张俊脸笑得百花盛开,要多贱有多贱。 “承蒙承蒙惠顾,一百贯的胭脂,您收好”马超伸手将那胭脂给了董宜,大笑道:“姑娘,你既然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难道进门之前,就没有看看那商铺的名字吗” 董宜哪里知道马超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道是马超疯了,嘴角撇了撇,一脸不屑与之搭话的骄傲。 而貂蝉却是轻移莲步,出了店门之后,抬头一看:马氏饰品铺 这锦绣公子,倒是挺有意思,就是不知,待会儿是否还能笑得出来貂蝉蓦然无语,心中蓦然竟是有些期待起来了。 s:呀,药一、丑哥、萧天、慕远峰都来了,昨天真的很热闹,很丫很热闹,嘿,很热闹感谢你们,爱死你们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丑哥想结婚了 正当马超跟董宜斗法不亦乐乎的时候,马氏饰品铺之外的一个小胡同当中,正上演这一幅惨烈的人间地狱剧。 造成一切惨剧的,不是喋血无情的硬汉,而是一位飘飘欲仙的女子。 白衣女子如雪虽美,可是心狠,剑下无情。 董重是飞熊军里资历最老的护卫长,可他这个老江湖在没有想通自己是如何被那白衣女子识破身份时,手下就让那白衣女子杀得差不多了。她的剑芒暴起盈尺,杀入身经百战的飞熊护卫之中,竟如同砍瓜杀菜一般,无论是人体肢躯,还是兵刃铁器,都让那破空剑气一剑两断。 董重亡命冲上,挥舞着精钢打造的大刀想克敌于眼前,可是刀未及体,白衣女子那森森剑气已经袭体而来,快如闪电。董重运用战场那敏锐有效的封刀格挡,却只觉得那白衣女子手中那细小的剑简直就雷神之锤,每当与之交击一下,整个人就如雷殛一般。 远超众人的武艺,鬼魅般的身法,闪电的剑速,无情的眼神,冷漠的心灵,神秘的来历,这就是那个白衣女子的一切。 等飞熊军们意识这一点时,已经太迟了。 董重喝令撤退,保护董宜才是他们的职责,与这个来历不明的白衣女子浴血拼杀。不是他们选择,也是他们不想选择的。 可这个时候,想走的人已经没有了腿,有腿的人也不敢走,他们害怕。他们没有理由不害怕面前这一个美丽又无情的神秘女子,她就像一个无情的罗刹一般可怕,可怕到这些在讨董卓联盟时,面前十万敌阵的铁血飞熊,都忍不住升起一股寒气。 白衣女子的出现代表着死亡,死亡并不可怕。但如果是死亡前的震撼,就会让人这些铁血飞熊惶恐。 看到最后一个手下也化作满天血雨,董重觉得这次自己的大限到了。 他害怕之极,他想跑,他想在死亡的阴影中逃脱,可是一把利剑穿刺了他的身体,自后背而入,前胸而出。 董重倒在地上,无力地捂着自己喷涌鲜血的伤口,竭力想堵住这一个可怕伤口,可是他越动,鲜血却更是喷涌得厉害董重倒在地上,暴凸着双眼,眼里的瞳孔开始慢慢扩大,就如他眼前的黑晕一般,正一圈圈地扩大,扩散。董重想挣扎,可是他没有了气力,魂魄自他的齿隙里悄悄滑走:“你到底是谁” 董重死了,死在那个白衣女子的剑下,死不瞑目。因为,如雪并没有告诉董重她的身份。对于如雪这种隐匿在红尘外的人来说,名字身份,都是没有必要的。 如雪收回有如泓水般清净无染的长剑,看着眼前一片血染的地狱。却连皱一下眉头都欠奉。白衣飘飘,几欲乘风而去。 “也不知道门主和师兄那边怎么样了” 如雪在意的,是自己这调虎离山之计,是否达到了门主的期望。而此时她那精巧的耳朵一动,嘴角便笑了起来:看来,自己的计划是成功了。 丑哥到达之后,看到这不亚于沙场的血泽,眉头不禁先是一皱,随后一员暗影在丑哥耳边说道:“暗一,不是我们的人。” 丑哥点了点头,才看向那血泽当中白衣未染一滴血气的如雪。眼睛一亮,嘴角却是笑了起来: “这妞够辣我丑哥也该成个家了尔等退下,这妞交给我” 如雪一口丹田气还在体内酝酿,蓦然听到这丑汉子如此轻薄自己。气得差点岔了气,也未答话,挥剑便向丑哥刺了过来。 丑哥拔出马氏兵工厂的出品的精钢斩马刀,狞笑一声,便如猛虎下山一般,带起一阵血风飘动,与如雪交错而过。 当的一声。 如雪好看的眉头终于皱了一下,因为她看到,自己那百炼的秋泓剑,竟然崩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而那丑汉子的武艺,也让她大吃一惊:“竟然是以气御力的高手” “咦,居然是江湖中人”丑哥也诧异了一下。多年前他流落草莽,对于江湖人的招数,多多少少也接触过一些。只不过是后来入了刑骑营之后,才将一声的武艺化为了最实用的战场杀招。 “哼,既然已知我的身份,何不早早退下”如雪轻斥一声,想用江湖的规矩迫使丑哥离去。 江湖之事,本不存在多管闲事这一说。纵然是仇家厮杀,旁人若是毫无干系,便不应坏了江湖规矩,横插一手。丑哥这样一来,按说便已是越了界。 “可惜,丑哥我早已不是江湖人多年。更何况,这里是扶风郡,是马家的地盘儿”丑哥狰狞一笑,对付这个女人,他心下已经有了对策。 “既然如此,那便去死吧”如雪自然不惧丑哥,她的任务,便是吸引过来并拖住丑哥。先前一句话,无非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如雪已知丑哥厉害,此次出剑,已尽全力。剑若奔雷,隐隐有凤鸣之声,一瞬间化作三朵剑花,便向丑哥的胸腹三处要害刺去 而丑哥竟然不闪不避,一招力劈华山劈向如雪。眼中,浑然没有丝毫退怯或躲避的意思。如雪大惊,此等战场之上以命搏命的招数,最是她难招架的。立时改刺为划,一来格挡丑哥的劈砍,二来迫使丑哥抽身自救。 可丑哥人在空中,仍旧不闻不问,那血中嗜血残杀的暴戾,却是愈发明显,留给如雪一个不敢为之匹敌的阴影。 刺啦一声,如雪感到自己的剑虽然划到了丑哥的身体,但却向是割到一片铁环之上。心中大惊,急忙再度抽剑换招,直刺丑哥眼睛。可一击之下,三度换招,岂还能如愿 丑哥眼中遽然被那剑芒占满,可他眼中的暴戾血色,却也愈加浓厚。如此杀机夺舍之间,众人已经无法看清两人那最后的一瞬 直至感觉那杀气不再那么刺骨之时。众人睁眼看到的,是如雪已经倒下丑哥的脚下,那那把秋泓剑,却被丑哥单手握着,剑气的锋利,割破丑哥的手掌。而那滴滴滑落的鲜血,第一次染在了如雪的白衣之上,犹如一朵妖艳的玫瑰在血中绽放。 “暗一”众人惊呼,而丑哥却是笑了,似乎手中的那丝疼痛是别人的一般。 “此人已死”众暗影围了过来,想丑哥询问道。 “当然。”丑哥嘿嘿一乐,又补了一句:“当然没死,我丑哥这么大年纪了,还没一个暖床的,好容易看到一个顺眼的,哪能杀了” 众暗影纵然再是心智坚韧之人,也不禁绷紧了脸庞。唯恐一不小心笑出来,唯独一个比较机灵的耳朵一动,才沉声说道:“郡守府来人了” 内城发生如此大事,郡守府焉能不前来探查而丑哥看到那些五十郡兵到来之后,眼神儿一转,长出了一口气,做了两个扩胸动作后,从腰间扯下一块漆黑如墨的腰牌甩给那队长。 那队长翻看腰牌一看到暗影一这三个字,立刻行了一个军礼,随后双手捧着腰牌恭恭敬敬的还给丑哥。 丑哥没接,包扎着伤口,和声对那些郡兵说:“此事非同一般,极可能是其他诸侯阴谋。我等虽然及时斩杀这些贼人,但此女乃要犯,需交由暗影营处理。这么干有为少主律令,让你难做了,腰牌在你手,也好对张既有个交代。稍后,我等自会向少主禀报。” “诺”这郡兵队长并非马超编入的作战兵力,而是负责内城治安的捕快。他并不认识丑哥,但却知晓那腰牌的厉害。得到那丑汉子的承诺后,便收队退去了。 众暗影正待收拾残局,却瞅到丑哥眉头一皱:少主不对中了这妞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s:药一也来了,这下更热闹了。丑哥,嫂子在没这章可不能让她看到 第一百七十四章 滚你个蛋! “不就一百金”董宜冷笑一声,将手上的胭脂随手给了貂蝉,趾高气扬的说道:“给你了,以后天天用着它” 说罢,示威地看了一眼马超:本公子有的是钱,一百金只配给我的侍女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马超也没心思跟这打肿脸充胖子的脑残女玩了。哄着蔡琰,便欲离开这饰品店。可就在此时,在与董宜错身一过的时候,马超陡然感到一股阴冷的杀机闪现。来不及思考,一把推开蔡琰,一脚便踹向了董宜。 叮的一声 一支钢针从马超耳边擦过,狠狠钉入那柜台之中。随即,马超感到那杀机如江河之水咆哮一般涌来,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便持剑杀入店中 店中顿时乱作一团,董宜起先还欲喝骂马超,此时才知晓马超是为了保护自己。可纵然如此,心中也对马超恨意更浓。然而,在此千钧一发之间,董宜恼羞成怒,也顾不到马超,只是尖声喝道:“贼子,焉敢刺杀我给我杀了他”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那些侍卫说的。而马超却是先将蔡琰护在身后,退到柜台拿起那把宿铁佩剑。心中暗笑:这刺客也没说要杀谁,你倒是挺会对号入座的啊 历史上的锦马超不仅枪法酷烈霸道,剑法也是自成一派。有史书记载马超的剑法曰:卞庄子之纷击法,王聚之起落法,刘先主之顾应法,马明王之闪电法,马超之出手法,五家之剑有传。 也就是说,马超的剑法,兼五家所长,纷击如细雨,起落如鹰鹘,顾应全盘,快如闪电。之所以说他是集五家之长,是因为马超的剑法,除却四位大师的神韵之外,还间杂战场上的拼刺之法,端得是厉害无比。 而穿越众过来后,自然也继承了历史上锦马超的剑法。不过,此时的他,自然还没有将五家剑法融汇贯通的境界,但若说道用剑,也非常人。加之自身武艺已经到了由武开势的巅峰,进入到由势入道的行列,更是不惧这刺客。 可眨眼之间,马超的神色便有些凝重了。因为他发现那刺客的身法根本不是行伍之间的拼杀博弈之法。而是江湖之人的刺杀之术,兔起鹘落,妙到毫巅。不费一丝力气,却又空灵幻化,只见自己取剑后退之际,便已然斩杀了那假公子的侍卫。 战场上的武艺,讲究的是不择手段杀死对方,犀利狠辣,常有以命搏命之术,无论是用技巧、用力道还是用气势,只为杀死敌人这一个目的;而江湖之中的招数,却是侧重身形的变幻、兵刃与人体的配合,尤其是招数之上,更是经历了钻研之后,形成了派系不一的风格。 此两种杀法,从未有过强弱之分,便如一个拳击手遇见一个摔跤手一般。拳击手打得难受,也摔跤手也十分别扭。马超观察难人身手,心中暗忖:若是与此人对敌,在不分虚实的情况下,不出百招之内,是打不赢对方的。 由此,马超便趁那刺客斩杀最后一员侍卫收势之时,沉声问道:“阁下,不知来此,是要刺杀我,还是那位财大气粗的公子” 马超故意将那财大气粗四个字咬得很重,期望那刺客是为了图财。不过,他心中也知道,有如此身手的刺客,绝不可能如没有品位的强盗一般好打发。 可事实是,苍天似乎真的开眼了,只见那刺客微微看了马超一眼,眼珠一转,似乎思忖了一下,才慢慢说道:“只为求财,公子尽可离去。” “若此,便告辞了”马超心中欢喜,牵了蔡琰的小手,细心将她护在身后,持剑便欲离去。 可董宜也不是傻子,此时看到自己身边的侍卫尽数被诛,而暗中保护她的人却没有出现,焉能不知今日的凶险。更加上貂蝉先前欲阻止那刺客时,已经被那刺客敲晕,一下没有任何依靠的她,立时想到了马超:“马超,你要是走出这个店铺,我父亲定然踏平扶风” 马超闻言回头,身上气质猛然凛冽,将蔡琰交给侍卫团团围住后,沉声喝道:“汝乃何人” 说时迟那时快,便在马超刚出口之时,那刺客的剑已然如长虹秋月,横贯大江,带着无尽的后招和蕴力,向着董宜倾泻而去 董宜疾步后退,却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正待闭目等死之时,却看到马超的长剑已然碰到了那刺客的大剑,两人也不做声,立时厮杀一团,之间两剑一如锦色恶龙,咆哮连连,吞吐如烟。而与之敌抗的那柄大剑,古朴无波,却如山河日月,连绵不绝。 或是一个时辰,或是仅仅一瞬,两人分身而错。直至此时,马超才缓了一口气,向着董宜再次问道:“汝乃何人” “我我是大汉相国之女,董宜。”董宜此时在死亡的威胁下,根本记不起自己对马超先前的怨恨,反而在马超那股凌厉的杀机下,瑟瑟发抖。 听闻如此,马超有些气急败坏,低声咒骂了一句:“败家娘们,不好好在家待着,除了惹祸,一无是处” 董宜一听此言,气得银牙几欲咬碎,若不是顾忌到马超还要杀敌保护她,恐怕早就跟马超拼命了。 而那刺客也是个妙人,听到马超如此说道。却是笑了一声,附和道:“确实如此。” 言毕,两人对视一眼,竟有些惺惺相惜起来。不过,职责所在,两人均是深吸一口气,飞身又战作了一团。 此等争斗,那些侍卫暗影俱难以涉身其中,唯独在一旁仔细护住蔡琰。而剩下暗中的暗影,却已经架起了元戎弩,时刻准备给那刺客致命一击。 侍卫之中的蔡琰,早已哭了起来,却是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衣襟,不把自己的哭声泄露一分。她知道,自己的干扰,定然会让马超分心。甚至,聪慧的她,还悄悄拉了拉一个侍卫的衣角,示意他赶紧去找救兵。那侍卫也是心思灵活之人,得到授意之后,悄然从侍卫当中走出 这个时候,马超已然隐隐有些熟悉那刺客的剑法,手中宿铁长剑更是仗着百炼之身,全凭暴烈无匹的气势硬捍那刺客,劈砍之下,竟还隐隐带着龙吟虎啸,化为一股可吞噬天地的锦色杀气,直贯那刺客身上。 慕远峰此时很难受,他从来没见过马超这种招数,往往不是靠着精妙无双的技艺,而且是凭着浑身一往无前的气势,硬压得他左右难支。体内的气力,往往未经运行流转,便被劈天盖地的杀机斩断。而更可怕的,是马超此时居然愈战愈勇,震得他整个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手中的巨阙大剑。 此时的饰品铺,仿佛是被九级飓风横扫着一般,碎屑横飞,杀机弥漫。老板娘早就吓得瘫在了地上,而整个铺子里价值连城的饰品,也统统化作了废铜烂铁,在一片胭脂水粉的香气之下,两个如战神一般的俊秀公子,正在用生命来舞蹈一曲绝美的死亡之舞。 只不过,若是有高人在此,定然会发现。这以命相搏的两个人,竟然极有默契的绕开了那绝世侍女倒地的地方:是怜香惜玉还是臭味相投 终于,马超再度横剑劈砍,全身的劲力喷薄而出,加之越杀越暴烈的气势,那宿铁名剑竟如燃烧了自身的睥睨恶龙,带着一股惊天撼地的杀机,直直扑向那刺客。慕远峰条件反射般巨剑横档,却不见马超中途变招,改劈为切,未惊觉之间,便看到那宿铁长剑已然架到自己的脖颈 “杀了他”董宜看到马超已然胜了那刺客,大喝出声。 而马超却是丝毫不顾形象,狠狠瞪了董宜一眼之后,再吐了口唾沫,说了一句: “滚你个蛋” s:回方歌赐大人的话,东汉的时候的确已经有造纸术,但是那纸是麻纸,不利于书写。此书当中,说道的是改良造纸术,并不是新开创造纸业。另外,梓豪,你太猛了,俺爱死你了刷屏果然是无敌的今日榜上有名,加更一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红颜祸水 “美女,你就招了吧”马超卧室之内,云儿气呼呼瞪着马超。而马超却是色眯眯对着貂蝉说道。 与蔡琰的逛街活动,在庞德滚滚的狼烟下画上了句号。而马超住所的后院,又一次住上了不少高级俘虏:如雪、慕远峰、董宜、貂蝉四个人,一个人一个屋。 当然,这种事儿,马超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尤其是对董宜大小姐,更是没有说出她是高级俘虏的事实。然而,纵然如此,董宜大小姐的脾气却比当初的韩英大小姐臭上了几倍、几十倍,砸桌子摔椅子,咆哮胡闹,由此可推测董卓在朝廷上的淫威该如何令人发指。 但马超从未不将这个当回事儿,只是一手掌打晕了董宜。并吩咐侍卫若是董宜还是如此,嗯,依葫芦画瓢即可。 剩下慕远峰和如雪提到如雪,马超就头疼,因为丑哥这厮居然兴冲冲来向自己提亲来了 当日马超臭骂了丑哥一顿,虽说丑哥的确是听自己的命令才离开了饰品铺,但这货回来看到自己毫发未损还擒住了慕远峰之后,竟然直接说自己看上了那个如雪,要娶过门,生几个娃来继续为自己效力 效力你妹夫啊 马超算是对丑哥那个急色无语了,狠狠踹了丑哥两脚之后,勒令他回去面壁思过:你现在也是堂堂大汉将军了,记得当初你在点将台上,是如何给人家王虎子唱黑脸的说要靠真本事儿娶媳妇,不能强抢就范。可现在到了你自己身上,就开始王老虎娶亲了 丑哥虽然挨了马超两脚,但马超话里的意思,他也听懂了:第一,不会杀了如雪;第二,只要自己能骗得那如雪的真心,少主是乐得自己与如雪结秦晋之好的。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丑哥的脑子很好使,转得很快。 处理完这些之后,天已经黑了。而当马超询问这件刺杀案时,居然不提审慕远峰或是如雪,竟然先提审那个丝毫没有污点的绝世侍女,甚至,还是直接带到自己的内室来提审。由此,云儿不得不气愤想到:这审着审着,说不定就审到床上了 若说马超没这个心思好吧,男人们都懂的。但除却这一层之外,不得不说,马超的眼力如今已经堪比火眼金睛了。 “小女子只是董家一个侍女,对于此事丝毫不知,还请公子明察。”貂蝉抚了抚身,向着马超施了一礼。 马超却是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死死盯住了貂蝉的眼睛。只见那眼中清澈如秋水,不含一丝杂质,由不得让人不信。 叹了一口气,马超换了一幅神色,仿佛刚才那浪荡子的神情,只是他人所为一般,马超正声问道:“那小姐可否告诉马超,那刺客为何杀光了所有侍卫,却独独不杀你不要说那刺客怜香惜玉之类的屁话,我虽然没有涉身江湖,却也知晓这些江湖人士本性的。” “公子言重了,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杀之何用或许那刺客只是初次刺杀,并非是那心狠手辣的老手罢了。”貂蝉没有起身,而是仍旧跪着答话。 “那我与那刺客厮杀之际,为何那刺客却是在刀光剑影之下,也不肯踩踏小姐” “小女子那时已然昏倒,自然不知此事。将军难道要欲加之罪吗” “好,这个不算,那我问你,那刺客身上,怎么会有一种女子身上的香气而这香气,为何又同小姐身上的香气一般无二” “将军说笑了,当时在饰品铺中,胭脂水粉俱是漫天弥漫。沾染在人身上,也是情有可原。” “好好好”马超连说了三个好字,大笑起身,扶起了貂蝉。 而云儿却是气得一跺脚:这男人,就没有一个硬骨头,人家随便编几个谎话,那骨头就软了。还好好好,好个屁 有时候,不得不说,同性之间的感觉是最敏锐的。男人看男人都知道彼此想对女人做什么,而女人看女人,也都是知道该对男人使什么对策。 但是,唯独这次,云儿失算了。在马超扶起貂蝉的那一刻,他轻轻在貂蝉耳边说了一句话,却令貂蝉刚要起来的身子,又一下倒在了马超怀里。 马超说得那句话便是:“貂蝉小姐,如此遮遮掩掩蒙蔽马超,莫非很有意思吗” 马超想不到自己这番话居然还有如此福利,温香软玉抱满怀中,不禁心驰神荡,那手竟然条件反射般揽住了貂蝉的后腰。而貂蝉片刻稳定心神之后,赶紧从马超怀里挣了出来,这才敛了敛容,对马超正色说道:“将军既然已知小女子身份,为何先前相戏耶” 陡然失去了那一片温滑,马超不禁有些失落,但心中嗤笑却是一声:废话,谁穿越遇见你,不想着调戏一番再说,俺表现的也很隐秘的好不好,是你太会隐藏了,逼得俺最后祭出这个大杀招 心中这般想着,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可面对貂蝉那如月潭的眼神和如月的容颜,马超真的感觉,自己恐怕一小小心就会说出心里话:这女人妩媚的温柔,简直是人挡杀人、佛挡灭佛。怪不得董老板和吕老板会为了骑一骑这匹胭脂马,而搞起了集团叛乱、父子反目成仇 正待马超不知如何回答之时,他蓦然发现,此时已经不是他在审问貂蝉,而是貂蝉在质问自己 不错,在不知不觉、毫无感应之间,貂蝉竟然用自己软弱、惹人怜惜的魅力,成功调转了角色 心中一惊,马超蓦然感觉出了貂蝉的厉害,后退两步之后,正色说道:“貂蝉小姐一切无懈可击,然唯有一点,却另马超生疑” “哪一点”貂蝉看到马超后退,心中已然猜到为何,不禁掩口一笑。并未欺身相迫,而由此,马超的提防之心,更是重了几分。再也不敢对貂蝉有一丝轻佻冒犯:有种女人,天生就可以用一把温柔之刀,斩断男儿血性豪情 “若是貂蝉小姐表现如董宜一般,我自然不会生疑。然貂蝉小姐天生国色,又举止娴雅高贵,尽显宫中苛酷调教。此一点,由不得马超不生疑。再加上” 当马超说道宫中苛酷调教一句时,貂蝉眼中明显颤抖了一下。随即才掩饰过去,然为了更好掩饰这一点,她便接着马超的话说道:“再加上渭阳君曾与将军有过婚约,便猜出渭阳君来扶风目的,可纵然如此,将军又从何得知小女子便是宫中貂蝉冠” 他娘的,这个还真没法儿解释啊马超挠挠头,有些尴尬:但凡任何一个穿越主,都知道长安有您这位大美女,而董宜那傻丫头的心思,是个男人都能猜出来。而她除了把你拉过来,还能拉谁 可是,这一点,马超是打死也不能说出来了。而现编的话,也得编得像样儿啊 “莫非,将军与小女子一般,在大汉均有耳目” 貂蝉这一句话,立时让马超眼中精光四射,丝毫掩饰不下去 s:晚上临时有事儿,要出去,这章就先更了。转头一看,咱就下榜了,心中好生凄凉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情报的来源 说到情报这一块儿,一直是马超心中的痛。 马超一直想要建立一支完全属于自己的情报网,无论是通过商业渗透、还是严刑逼供,哪怕是混入细作间谍都好。只要自己能弄到第一手情报,那对于马家军的崛起,简直是如龙点睛 情报对于一支军队、一个乱世家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遥想后世那支天下皆知的军队,之所以能够长驱数万里,跳出数十上百万敌军的重重堵截。除了三军将士的奋勇博杀、领袖的审时度势、英明决策之外,更重要的是建立在拥有大量可信绝密情报的基础上的 如果没有大量情报工作者舍生赴死、以生命为代价换来大量的敌军绝密情报,纵然是再英明的领袖,再英勇的将士,也不可能创造那样伟大的奇迹。当然,后世也不可能有潜伏这部著名的电视剧。 不过,越是想到这里,马超的心就越痛。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为大汉平西将军,雍州三郡的实际掌舵者,其耳目能力,却跟郡守府旁边的那家悦来客栈的店小二一般。最痛心的例子,就是韩遂来访之时,马超竟然还不知道韩遂已经攻陷了武威、西郡两郡 暗影建立之初,马超就曾想过这个问题。但后来马超发现,这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并不是说丑哥无能,相反,丑哥勇悍彪厉,机巧善变。充作暗一以来,一直隐在暗中,在人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为马超做了许多明面上不能做的事儿。 但是,情报这个东西,并不是说丑哥有能力,或者说整个暗影营有能力便能建立起来的。马超可以肯定,自己的暗影营里的二百暗影,俱有能力完成一项情报的探查和传递工作。但后来马超悲哀的发现,自己空有一支超强的队伍,却根本无用武之地。 情报一事,在于底蕴和培养,靠得是一张疏而不漏、显而不见的网。而马超自己这张网根本铺展不出去,不是财力物力能力的关系,而是因为时间来不及让他有这种底蕴:比如说潜入一个朝廷大员家中,的确没什么难度,但是要混到能接触到重要情报的地步,却非一日之功。这点,马超纵然明白,却也无可奈何。 所以,当貂蝉说道情报一事时,马超怎么也掩饰不住自己眼中的神采。他知道,那是一种,一种将貂蝉的情报网据为己有的。 貂蝉自然也能看出马超的,由此,貂蝉也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若马超没有这一心思,根本不会露出如此急迫的神态。 由此,马超凝声问道:“貂蝉小姐,难道也有自己的情报网” 貂蝉微笑道:“小女子能知朝中事,亦知军营中事,各地郡治、州之事,也能略闻一些。” 马超冷然道:“貂蝉小姐如此神通广大,不知是何缘故” 问道此,马超已经有些声色俱厉了。这一点,纵然是他这个大汉将军,手中握有无数财力的人,都未能建立那样一张情报网。貂蝉不过是宫中的貂蝉冠,有何本事营造出那么一张无孔不入的情报网 而至此,貂蝉却幽幽一叹,低声道:“小女子所言俱皆属实,看似神通广大,个中酸楚又有谁人知将军可知,营中将士无战事时,以何为乐” “不知。”马超摇摇头,不知貂蝉在卖什么关子。 貂蝉瞅了一眼云儿,马超意会,对云儿说道:“云儿,天色已晚,回去休息吧。” 云儿此时正听得入迷,关键时刻,却被马超撵走,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马超毕竟是她主子,她也不敢不听话,便对马超扮了一鬼脸,跑跳出去。 “家中奴婢,被我宠坏了,还望貂蝉小姐莫要介意。”马超心中一笑,口中对貂蝉说道。 “将军铁血柔情,不以奴婢身份卑下,貂蝉佩服之至。”说着,貂蝉还盈盈拜了一下:“貂蝉在此,代天下姐妹,先与将军施礼。” 马超没有阻止,他知道,貂蝉接下来的话,定然跟这有关。甚至,可能比这更令人伤感。 果然,只见貂蝉起身后,幽幽叹道:“看将军还未行大婚之礼,貂蝉本不欲跟将军说这些。然妾身的情报网。便是出自名伶之口。” 名伶这个名词,马超是知道的。 在汉朝,妓女分两种,一种是卖艺不卖身的,称作伶。有些名伶的名气还很大,例如貂蝉虽然是朝廷里的貂蝉冠,负责哪些宫中女子的舞乐,实际上,她乃王允府中的婢女,仍旧属于伶这一类的,身份极其低下。而曹操的第二夫人、后来扶正的那位卞氏,其出身,也是名伶。 而另一种,自然是卖艺又卖身的,称作妓。妓在古代,比伶更低一等,根本没有尊严可讲,只不过是男人用来泄欲的工具。马家军虽然纪律严明,但马超也知道,马家军当中也有营妓,这也是貂蝉先前问自己营中将士以何为乐的原因。 “长安宫中有宫妓,州治、郡治有官妓,随军营中有营妓,其中姐妹多是官宦女子,奈何家道崩败没身成妓,且世世为奴、永世不得脱籍。虽为人所不齿,所接触者却多是朝中达官贵人、军中将校,是以能知人所不知。”看到马超脸上并无任何鄙夷之色,貂蝉才将这番话说出。 马超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说来,貂蝉小姐乃是这些宫妓、官妓、营妓之首领,此番说出这番实情,意在替姐妹们脱籍” 貂蝉道:“将军果然英明睿智。不过,妾身可不是这些姐妹的首领,只不过想为这些姐妹做些事罢了。” 马超冷然道:“不知貂蝉小姐为何选中马家,可知,马家此时手下不过三万余兵马,治下三郡,比起那些名门望族,更是如蚍蜉撼树,不值一哂。” “将军何必自谦,此时马家不过是蛰伏浅渊,待天时一道,自然一飞冲天。更何况”貂蝉看了马超一眼,眼中竟隐隐有些娇羞,但却是强力镇定一下后说道: “更何况,妾身从姐妹口中,已然得知,马家军从未不欺凌营妓,而且,将军还鼓励姐妹从良,其中有的已经进入马氏兵工厂,为马家军编织衣物制制服有的,甚至已经嫁入军中将士,有家有田,生活安稳。” 听完这些,马超还是有些自豪的。自己虽然无法阻止这历史洪流。但马家军能赢得貂蝉如此的称赞,说明军纪这一条,是彻底在军营里贯彻开来了。 “小姐谬赞了。”马超躬身回了一礼,才开口说道:“小姐此次前来扶风,其中也有这一层缘故” “然也,此事,还需感谢那渭阳君。”貂蝉点了点头说道:“不论将军日后成就如何,能否席卷天下,只要允诺得天下后替姐妹们脱籍,姐妹们便当誓死效命,所知朝中动静,营中军事,一并相告” 马超仔细看了看貂蝉,陷入了犹豫:此事非同小可,而貂蝉所说,也太过片面马超思来想去,仍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s:哟西,今天开门红的方歌赐大人,鼓掌欢迎 第一百七十七章 秦羽来访 思来想去,马超迟迟不敢下这个决定。 貂蝉的厉害,虽然此时仍籍籍无名,但从后世过来的马超焉能不知 想当年,讨董联盟浩浩荡荡几十万人马,虽然说各怀鬼胎,但也算烽火狼烟、兵临城下,可结果呢,李儒一招釜底抽薪,一个迁都大计,就让这些诸侯变成了猪猴。 可貂蝉却能独自一人委身董卓,曲意逢迎在两只虎狼之间。此等本事,需要何等的机智和手段更不要说,还有李儒那条冷气森森的毒蛇在一旁窥视。如此妙人,一举瞅准董卓与吕布的死穴,最终挑拨董卓吕布反目,换回大汉一个朗朗青天。 十万虎狼徒无功,凯歌高奏凤仪亭。 匡扶汉室万民乐,貂蝉飘零若落红。 世人只将貂蝉描述成一位乱世红颜般的悲情人物,却不知,换回如此称赞的,除却自身的确悲情的命运外,她还有不得不悲的过人本事儿。 想到此,马超不得不再度小心问道:“貂蝉小姐,所用何种方式传递消息” 貂蝉道:“将军不必怀疑,小女子自有计较。” 马超眉目一冷,不依不饶道:“何策” 貂蝉嫣然一笑,说道:“待将军鼎定天下之时,妾身定然合盘托出。” 马超心中冷然,此时心中已经有些计较了:正如他不敢完全相信貂蝉一般,貂蝉何尝又敢完全相信马家若是马家一日战败,貂蝉也恐马家会将底细供出,祸及那些混迹风尘的姐妹。 由此,已经知晓双方底线后,马超脑海里念头电闪,开始急速权衡起利与弊来。 貂蝉所说基本可信,古往今来有太多的绝秘情报,就是从女人身上的那两张嘴给泄露出去的,利用宫妓、官妓、营妓这些艺妓来搜集情报可谓最佳选择,远胜其它任何形式的情报搜集手段。 马超所疑者,是那些艺妓如何将搜集的消息呈送到貂蝉案前,貂蝉又是如何把这些消息分门别类,从中整理出有用的消息,然后又以何策把这些消息送呈她想帮助的人或者势力,因为,至此马超相信,貂蝉所帮助的绝非只有扶风马家。 这是她们那些风尘女子的聪慧之处,但也是她们最大的悲哀。 至此,马超觉得,再谈下去也没有多大必要了:貂蝉的底线,根本不是他能接受的,在双方约束方面,马超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约束貂蝉。只有貂蝉弄一份虚假情报,很可能将自己所有的底牌全部葬送即便貂蝉无心害自己,那也不行,只要貂蝉将一份绝密情报送与其他诸侯,那这份情报将一点价值都没有 思虑至此,马超淡淡说道:“貂蝉小姐,夜已深,还请回房休息吧。今日刺杀之事,还待明日再谈吧。” 貂蝉看了马超一眼,明白马超的意思。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份不甘,但她同时也明白,马超如此做,也是无可厚非的:貂蝉的条件,与其说是合作,不如说是请求。如傍大款一般傍在一个乱世家族之上,更主要的是,她还不能只傍着一位大款,完全将自己奉献给那大款,却要求所有大款都包养她。这种事,只有被貂蝉迷了心智的那些蠢人才会答应。 而可以预料的,连美人关都过不了的人,最终也不会成就什么大事,即便天下所有的风尘女子将能获得所有情报都提供给他。 “貂蝉小姐,若是有心为天下的姐妹赎身,还请放弃这种做法。今日你遇到的是我马超,而若是换作他人,恐怕你那些姐妹连性命都难保。女人,的确可以抗争,但不要显得太聪明。那样,会令男人们厌恶” 貂蝉柔弱的身影走在外面,听到马超最后传来的话,身躯不禁震了一下,但随即她又镇定起来,仿若没有听见这番话一般走了出去。 “呵呵,女人啊”入睡之前,马超呢喃了这一句话,心中竟有些酸沉起来。 行刺事件,打乱了马超的一切部署。 令马超没有想到的是,这行刺事件,只在第二日便水落石出了。 而这水落石出的代价,就是马超的部署一变再变。 清晨梳洗完毕之后,马超本来是想提审慕远峰的。但侍卫却来禀报,门外有一人求见,言自己是那行刺事件的幕后主使。 来人一袭冠服,年纪也就二十余岁。面如冠玉、眉清目秀,令马超感到有些惊奇的是,那人的眼睛却十分明亮,如天空的星辰一般,似乎年纪轻轻就看破了世事红尘。 “在下神卜门门主秦羽,今日前来,恳请将军放了门下两位不肖子弟。” 马超本来还在打量这秦羽,听到秦羽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有些乐了:兄弟,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秦先生有礼了,属下刚来汇报,说先生乃行刺的主事人” “然。” “不知马超何处得罪了门主,竟执意在马超面前刺死那董宜” “因为只有在将军面前杀死了董宜,马家与董家才会结成不死不休的仇局。” 马超笑了,他喜欢与这样的聪明人说话。 “马家若是翻然与董家开战,那先生从中又扮演何种角色渔翁之利,似乎跟江湖之争无甚干系,先生不见得能享得了益处。” “然也。但若是马家与董家相争,朝廷有识之士便可趁机取得契机,一举诛灭董贼,换天下黎民一个朗朗青天,如此,也不愧对我神卜门的建业之衷。” “便如此,先生一招大手笔,将扶风、新平、北地、甚至东羌等数百万性命扔入洪炉,使得京畿之地化作狼烟鬼蜮。如此,便是神卜门所求的天道” 说道这里,马超已经疾声厉色,右手甚至已经握在了剑柄之上。似乎只待秦羽回答出下一句,便将此人诛杀 “破而后立,大破大立天道循环,不过如此” 秦羽最后一番话,也是勃然起色,虽没有武艺傍身,但明显可以看出,他心中坚持的信仰,绝不是斧钺加身能够消除的。 两人言之至此,俱是不甘瞪着对方。眼中熊熊燃烧的烈火,似乎要将彼此焚灭。 马超欲保得一方百姓,徐徐图之。而秦羽认为自己窥破了天道,马家却想独善其身。两人俱有各自的立场,丝毫不退让半步。 于马超来说,秦羽的阴谋纯属无妄之灾;于秦羽来说,马超偏安一隅,脱离天道,实属可恶。 许久,或只是一瞬间的时间。马超才放弃了瞪视秦羽,而正当秦羽以为自己的坚持打动马超之时,却听得马超悠悠说了一句话: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s:看来,丑哥的一句话,挑起了情兽大哥的怒火,接下来几天,是否有爆菊大战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无为而治 马超终于与秦羽终于有了共同的认识。那便是无论独善其身、还是秦羽的顺天而行,都不可避免的问题是,天下的百姓要为他们的思想坚持而买单。 或许,马超是对的,他可以先平定一方,最终平定天下;或许,秦羽是对的,他可以毕其功于一役,光复汉室,进而求根溯源,拨乱反正。 但无论怎么说,他们又都是错的。毕竟,在一切未见结果之前,所有的,均是扯淡即便搬出再多的典故论据都不行。 秦羽听完马超那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后,立刻俯身告罪。毕竟,对于扶风马超来说,他还是待罪之身。马超没有当时诛杀他,已经算是很礼遇了。而之后的信仰之辩冲撞了马超,马超也未曾加害于他。 由此,秦羽对马超的评价暗暗又增加了几分,大有知己相见恨晚之意。而马超这货,在上,也算是豁达的性子。毕竟,和谐社会的中心思想,还是存在这穿越男脑中的。 马超很好奇这神卜门的来历,因为他从未想到:自己穿越到这军事战争的历史当中,居然还能有武侠江湖的味道 据秦羽的解释,方今天下诸侯割据,各种治国之论嚣然于市,有复春秋百家争鸣之象,其中最有名、地位也最超然的是代表汉武以来正统儒家思想的天华宗,代表法家治世思想的洪策宗,和自称上知五千年、下知五千年,以周易入理的神卜门。 三宗历史久远,据说自上古时就开始传承,在天下影响之大,即使是皇室诸侯也要礼让他们三分。 但马超却不以为然,知道秦羽那是被宗派洗脑的思想给影响了。自古掌权者,莫不是视这些江湖组织如洪水猛兽,恨不得诛之而后快,更谈何说道礼让 秦羽也看出了马超的不喜,便将话头转向了这三派的区别:天华宗最是正统,也开门授业,基本上不会遭到掌权者的迫害。所以天华宗人数最多,其宗下弟子也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而洪策宗门禁森严,非有治世宏愿者,不得入内。其弟子做事果断,恪守己任,也深得当权者的喜爱;唯独神卜门,窥测天道,为掌权者所忌,其门下弟子大多修习刺杀、投毒等绝艺,更为世间所惧。由此,神卜门人数最少,但门下弟子却是各个身怀绝技。 当然,这番话到了马超的耳中,他自动就过滤成:天华宗和洪策宗还差不多,属于正儿八百的学派,虽然有护宗武士,但不见得就属于什么江湖人士。唯独这个神卜门最为破落,还偏偏将自己摆在与两大宗一个水平线上。更加之神神鬼鬼以及弟子们修习杀人之业,比较偏向江湖组织,为政府所打压。 了解这些后,马超对秦羽就不由得低看了几分。认为这个门派里出来的人,都不过是偏执狂罢了。 但后来的一番交谈,彻底改变了马超这个印象。 后来交谈的话题,便是治世之道。 马超虽然穿越这个历史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但因为自身思想的固定思维,他仍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有些脱节。对于治世之道,更是觉得有些放不开手。加之最近马超又打算一统雍州,其心态已然上升到了这个层次,由此,对这个话题,他十分感兴趣。毕竟,治理一郡之地与一州之地的区别,大了去了。 神卜门的治世思想,沿袭的正是老庄的无为之治。认为才是最高的境界,认为顺应天命才是为人的道理,认为做人最高的境界就是什么也不要去做。 话题的刚开头,马超便对此露出了极大的不屑。对于马超这个现代人来说,所有人都追求思想上的宁静与平和,那是没有错的。但假如说无为便可以使世界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样乱世的地步,他是嗤之以鼻的。 在马超看来,汉末这个时代,神卜门那种理想化的东西是很难经受住大风大浪的。老子的无为思想,道家的清净哲学,从本质上来讲,很难成就一个强有力的政权,而在这个乱世时代,没有力量就意味着被吃掉。 秦羽听到马超的驳斥之后,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轻呷了一口茶,对马超说道:“将军岂不是,无为之治,却是有无为有为无不为三重境界” 听到秦羽这般说来,马超才收起了轻视之心,恭敬说道:“还请先生教我。” 秦羽也很想让扶风马家的实际掌舵者接受自己门派的思想,于是便正了正衣襟,看样子,是要大讲一场了。 秦羽告诉马超,作为一个掌权者,不需要管得太多,管得太多,就会错得太多,就要招怨。其实一个好的掌权者,只要选对要走的路和要用的人就可以了。 马超摸摸鼻子,孩子样笑了笑:自己已然订立了马家的发展方针,虽说其间仍旧有漏洞和变动,但有贾诩、杨阜、法正这些人在其间参详,想必,路子不会走得太歪。而至于说用人,马超不敢肯定以后,但可以肯定的是,目前他手下这第一批谋士内才,全部是忠于自己,忠于马家方针大略的。 不过,那个华歆,最近跟父亲总是来往密切马超皱了皱眉头,抛开这个杂念,继续听秦羽讲述。 做为掌权者,不负责具体行政上的事,就是无为。掌权者无为,就永远都不会犯错误。因此,他一面代表象征政权的伟大庄严;一面人民永远无法抓到他犯错,也永远大于人民心目中的希望。 可是谁来办事呢是底下的谋士。他们负有立法、行政和司法上的实际责任。就是有为,有为就难免会犯错。谋士犯了错,可以原谅,也可以撤换,但却不会影响治下的稳定。而撤换掌权者就不一样,那是要流血的,要流好多好多的血。 那么如何保证底下谋士将军们尽责尽力,不做错误的事呢于是就有一个监察机构,专门在后面作监督,就是专弹劾,专挑毛病。 可是,怎样才能保证这些人不串通勾结起来,一起糊弄掌权者呢这些人一旦勾连起来,那掌权者可就什么都没了。 说道这里,秦羽买起了关子,悠悠喝了口茶,却见茶盅已然见底。马超急欲得到答案,便亲自给秦羽斟了一盅茶。 秦羽这番话,隐隐给了马超一个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就是抓不住这灵感。好似自己在以前听过这种机构,但就是在触及到最后一层窗户纸的时候,被卡在了那里。 秦羽见马超如此诚心,才又慢慢讲起。 这其间,便要设立一个审核机构。专门审核那些谋士将军的意见正确不正确,是不是可行,并直接对掌权者负责。如此一来,三权分立,犹如阴阳之二极。是正,是反,又合而为一,互相牵制却有相辅相成。总之,掌权者无为,底下谋士将军们有为,放大到整个集团来说,就是无不为。此三层境界,概莫如此。 马超听着,在秦羽闭嘴的最后一刻,他脑中猛然醒悟了过来,一个清晰而健全的封建制度,顿时呈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s:看来,我们的梓豪宝贝要开始爆菊大战了加油哈。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三省六部制! 不错,听了秦羽讲了的思想后,马超脑中蓦然浮现的,就是这个中国封建官制史的重大变革,标志着封建政治成熟的牛叉制度。 三省六部制,虽然由隋朝开始确立,但却是在东汉时期就已经萌芽。汉光武帝刘秀设立的尚书台,便是唐朝时期尚书省的雏形。而尚书台之下的三公曹、吏曹、民曹、客曹、二千石曹、中都官曹等六曹尚书,便为六部前身。 这个制度,从萌芽到最终确定,其间虽有成熟完善、也有损毁删减,但其能量却始终显而易见。贯彻了整个封建社会的发展直至灭亡。 马超从来不敢拿什么无产阶级当家做主的政治体制用在汉末时期。虽然根本原因是此时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还没达到那个份儿上,但直接原因却是,马超此时处于的,就是地主阶级,他要是煽动无产阶级造反,那首先要被拉出去批斗的,就是他自个儿 所以,三省六部制,是目前最适合马超集团的一项制度。而且,这个制度因简则简、因繁就繁,实乃万金油一般的存在。 此时的马家集团,麾下不过数十人,马超便有些捉襟见肘的狼狈。若是一统雍州之后,再度由杨阜将事件分类呈报,那很显然的结果,就是杨阜得累死,马超也得累死。 而三省六部制的出现,恰恰很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三省六部制中的三省为尚书省,门下省,中书省。 尚书省乃最高行政机构,负责执行国家的重要政令;门下省乃审议机构,负责审核政令;中书省乃决策机构,负责草拟和颁发皇帝的诏令。 中书省主要负责与皇帝讨论法案的起草,草拟皇帝诏令。门下省负责审查诏令内容,并根据情况退回给中书省。这两个部门是决策机构,通过审查的法令交由尚书省执行。 按照马超的设想,贾诩、法正这两个智商很高,又不干正事的,正好可以编入中书省,与自己一起讨论马家集团的方针策略;而杨阜这个能臣就辛苦一些,负责审核由方针策略衍生出来的各项法案新政,并监督尚书省的执行情况;而张既、苏则、孟达、韩枫、庞德、丑哥、傅巽、游楚、傅干、华歆、马休、孟他等人,就构成尚书省,负责这些法案的具体实施。 目前,马超集团当中,苏则为新平郡太守;游楚为北地郡太守;张既为扶风郡太守。庞德、马岱负责兵事;丑哥明面上领一部,暗地里统领暗影;孟达掌管财物税收;韩枫为内务总管,负责马氏产业和军需调用;傅巽调入新平协助苏则,傅干还跟着游楚。 至于原扶风郡太守孟他,已经得到了马超的加封,任治中长史一职,负责拿着公款去勾搭长安朝廷里的那些大员。在马超看来,孟他这样一个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人,当一个劳心劳力的太守,实在太不称职也太屈才了。而孟他听完马超的任命后,对马超那叫十万个感激不尽。 但问题是,这样的编制,杂乱无章,事事呈报于杨阜,由马超决策。而若是编入尚书省之后,则只需将事件呈报杨阜,由杨阜交由贾诩、法正审阅,这二人再针对此项问题,制定条例措施。由此,便一理百顺,有法可依。 而从马超的个人情感上来讲,直至现在,马超对于贾诩和法正这两人都有些咬牙,其原因就是两人智商虽高,却不干正事,只把自己这个正主儿,累得跟狗一般。 听了秦羽的讲述之后,马超突然有了醍醐灌顶般的彻悟,一系列的体制思想纷沓而来,急忙吩咐拿笔墨过来,一一记录起来。 而秦羽在一旁听着,心中也不禁骇然 这马超,居然在听了自己一席话后,不仅融会贯通,还立刻应用于政体改革之中。其眼光思想,处处落到实处。手腕谋略,也如泰山渊海,不可丈量斗测。 马超此时正在灵感喷薄之时,丝毫不顾忌秦羽这个外人在场,当时就口述起来,具体职责一一表明,直急得云儿冒汗:马超念得太快了,她跟不上 秦羽在旁越听越惊,以他的见识思想,立刻就看出了马超这政体改革的厉害之处。 其一,使马超集团的机构形成完整严密的体系,提高了行政效率,加强了马超这个掌权者的统治力量。 其二,打破了秦汉以来丞相权力过大的问题,使丞相的权力一分为三,削弱了相权,加强了掌权者的统治威望。同时扩大了议政人员的名额,收到了集思广益的效果; 而在向外延伸,更可以放到治国平天下之中。甚至,可以推测,马超此人订立这种制度,就是为了日后他鼎定掌权做准备基础 秦羽那震撼的神色,没有逃得过马超的眼睛。而能让这传承数百年的门派宗主对自己刮目相看,马超心中还是很得意:别这么佩服哥,哥就是个传说。哥现在手下地盘小、人才少,才只弄了三省制,还没弄六部制呢,你震惊个啥 三省六部制当中,官、户、礼、兵、刑、工的职责分工,有利于当权者的集权与政令的贯彻执行,提高了行政效率,充分发挥了国家机构的效能,是三省六部制当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但便如马超所想一般,现在马超集团根本没有必要弄出六部制来。三省制完全已经可以满足这个小集团的决策运行,空设出六部制,实在有些癞蛤蟆趴马路、冒充迷你小吉普的装逼嫌疑。 待得马超终于口述完毕之后,秦羽才站了起来,长揖了一礼,说道:“将军大才,在下佩服之至。” 马超谦虚还了一礼,心想这秦羽真没白来一次。一番指点,让自己想到了三省六部制,实在是飞来的大喜。相比起慕远峰、如雪的刺杀的那些微末罪行,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不过,这个需有个前提,那便是,幕后真正的主使者,是不是单单就这个神卜门门主 “秦门主,今日一番畅谈,你我俱是相见恨晚之意。然你我此时毕竟还有些微末未曾解决,不知秦门主”马超说道这里,便不再往下说了。他知道,跟聪明人讲话,不用说那么满。 “在下今日前来,原只为代弟子受罚,却不曾见识到将军大才。若是没有此番,在下恐怕也只会缄口不言。然将军此番表现,让在下觉得天命似乎不只在长安”秦羽拱了拱手,看样子,是经过了一番思考之后,才说出这些话的。 “门主谬赞了,不知此刻,可否开门见山” “然” 第一百八十章 一予换三取 “将军可知,天华宗宗主乃是何人” 秦羽没有直接回答这次刺杀的始末,而是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马超一愣,心中猛然思忖道:难道是长安朝廷里的某位士人 “不错,便是司徒王允。”秦羽看出了马超眼中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 对于这个司徒王允,马超没有多大的印象,只知道他一手策划了连环计,利用貂蝉离间董卓与吕布,并成功诛杀了董卓。但后来李傕郭汜叛乱,杀,吕布抵挡不住,王允看到大汉江山如此惨况,心灰意懒之下,被李傕郭汜逼着从青龙门城楼上跳了下来。死得悲壮惨烈,有一代国士之风。 在此之前,马超只觉得王允是一个忠诚耿直、匡扶汉室的小老头。最多,也就是会用用连环计。而且,按照后世的分析,这连环计,还是漏洞百出的。若不是风云际会,吕布狼子野心、董卓又自掘坟墓,那王允说不定早就被董卓给弄死了。 但此时听到秦羽说出王允另一个身份,马超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太有些小瞧长安里的那群士人了。 王允这样一位在历史上只留下如此简易生平的人,居然还有一代宗主这不为人知的身份。这一点,让马超很是震惊。想想历史都是胜利者的历史,很多秘辛内幕早就深深锁在了当时,由不得马超的心不慎重。 如此看来,王允在历史上只留下如此简易生平的愿意,只有两个可能:第一,王允隐藏得很深,属于那种谋定后动的幕后策划人,所以声名不显;第二,王允是位运气逆天的牛人,可惜到了后期李傕郭汜叛乱的时候,他的运气用完了,于是便嗝屁了。 很显然,第二个可能绝对扯淡。李傕郭汜叛乱之事,绝对还有一系列更深、更不为人知的内幕,导致王允那个老谋深算的老头子都着了道,最后身死志灭。 “王允乃朝中大员,明面上曲意迎合董卓,暗地里却利用天华宗宗主的身份,维护皇室及朝中士人的利益。此次某等刺杀董宜,虽然不是王允亲自下的命令,然在下不才,猜测其中定然与王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秦羽缓缓将这番话吐出,至此,他已经算是完全放弃自己的坚持,开始试着与马氏集团建立合作试探了。 “这些,我已经猜出来了。”马超听完秦羽这番后,心神震荡,只好用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失态:“慕远峰身上,有一个特殊香气的香囊,而貂蝉身上,呵呵” “貂蝉此乃何人”秦羽并不知这个日后名动大汉的奇女子,只得开口问道。 “此女乃王允府中一名侍婢,领朝廷貂蝉冠职责,由此以貂蝉来称呼其人。此女子容颜绝世,心思缜密,并且”马超本来想将貂蝉拥有情报网的消息告诉秦羽,但想了想,还是决定住口不言。 秦羽似乎看出了马超的犹豫,便岔开了话题说道:“某等潜伏扶风多日,只是由一位风尘女子来传递消息,不知那风尘女子,可便是貂蝉乔扮” 马超摇了摇头,而秦羽也只是话毕之后便想明白了:那传递消息的女子确是风尘女子无疑,貂蝉的身份较那风尘女子高贵许多,不可能沦落风尘由此看来,那风尘女子应该是貂蝉的属下了。 慕远峰佩戴香囊之事,是那风尘女子给予自己的信物。言董宜身边有自己人,切记不可误杀。由此推测,那貂蝉便应该是董宜带来扶风的那个侍女了。而那香囊,想必就是貂蝉那个组织的信物。 想通这点之后,秦羽看了马超一眼。而两人眼神一动,俱是明白彼此都想到了这一层。 马超此时是越来越喜欢这个秦羽了,他感觉自己秦羽根本不像是跳出红尘的老庄之流,反而是如贾狐狸那般洞若观火的谋主。若是此人肯留下帮助马家,那对马家来说,绝对是如虎添翼。只不过,这秦羽属于江湖人士,又有坚定的治世信念,而自己的理念又与他的信仰有些不太合拍貌似,有些难办啊 “秦先生,超斗胆,恳请先生留在扶风,为大汉苍生的福祉,尽一番心力。”马超是个想到就做的人,而对于秦羽之类聪明人,也不用太过客气繁琐。 这种人跟法正一般,若是有值得自己留下的地方。那纵然自己不说,他们也会主动留下来。而若是一味客套挽留,反而会让他们觉得难受。所以,马超这番话,说是招揽,不如说是拉开谈判的序幕。 果然,秦羽闻言后,笑了一笑,对马超说道:“将军厚爱,在下乃山野粗鄙之人,不知将军留在下于此,有何用处” “一、门中精通暗杀行刺的武者,助超训练出一支令世人闻之色变的暗影部队。”马超丝毫没有客气,对于神卜门的用处和自己的底线筹码,在他决定招揽秦羽的时候就已经在脑中成形了。而秦羽默然,点头示意马超继续。 “二、江湖人士必然有自己独特的消息来源,这点,希望贵派第一时间通报于马家,且不得泄露于其他诸侯。” “将军太过高看神卜门了,虽然本门也有不少方外弟子,潜伏多年。但其消息来源,却不甚灵通,恐叫将军失望了。”秦羽开口说道,这点,并不是他自谦,而是因为神卜门历来为当朝者所不喜,所以门下弟子稀少,其消息来源,也有些固封。 马超点了点头,装作是不以为意的样子,但心中却在狂吼:你丫是不知道啊,哥手下虽有一支名曰暗影这么一个牛逼哄哄的组织,但哥的消息来源几乎为零啊丫的你至少还知道王允是天花宗的宗主,哥除了知道历史这货跳楼了之外,其他一无所知啊 蚊子再小也是肉,对于神卜门的情报来说,马超的原则绝对是有错过没放过的。更何况,秦羽先前介绍时说名士许劭及都是神卜门门下之人,那这能量,已经很不小了。至少,马超觉得自己能将耳目打入朝廷了。这点,对于暗影的发展来说,可以说是里程碑式的发展。 经历貂蝉那一番勾引后,马超对于情报这一块,已经到了穷凶极恶、饥不择食的地步。所以,即便心中已然猜测出神卜门在情报方面没有多大优势,但他仍旧提了出来。 “三、神卜门既然通晓天机,那自然也对五行八卦、兵门阵法有所研究。希望贵派可以入驻军事培训馆,为讲演兵法、阵法之课。” 秦羽点了点头,不得不说,他很佩服马超,不仅一眼便看出了神卜门的特色,还将神卜门的优势完全与马家的需要结合了起来。一如他之前建立那三省制那般,犀利入微又取长补短。如此人物,不知不觉间,已让秦羽沉醉了。 “将军慧眼如炬,虑事周全。与将军相交,如饮醇酒,不知不觉已醉矣。”秦羽这次爽朗说道,看样子,他的确很欣赏马超。 但是,他的身份和信仰,却决定秦羽必须与马超谈判下去:“若在下只是单身一人,必然已经归入将军麾下。然在下忝为一门之首,自然要为门业着想。将军既然看到神卜门的三用,想必心中对于招揽神卜门,也有三予吧” “超只有一予,但保证门主欣然而愿”马超微笑,信誓旦旦回答道。 s:看来,今天得感谢单曲循环兄弟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到底懂不懂? 春日已经渐渐过去,夏日的太阳,已经微微露出它炫耀的一面。 慕远峰看着窗外的太阳,只觉得自己似乎是不该在阳光底下生活的人。他从小就生活在深山当中,对于阳光来说,印象当中,只有那斑杂的光线被密密麻麻的树叶给切割成碎影,照射在他幼小单薄却整日流汗的身体上。如此直面阳光的日子,仿佛是第一次。 正当慕远峰想着是不是再睡一觉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这个声音,立时让他警觉起来。 自己被关入这个房间之前,就是那阵声音的主人,给自己灌下了一碗药汤。醒来之后,慕远峰就发现自己身体疲软,而丹田里的气息,却是再也调动不起来了。 对此,慕远峰没有丝毫怨言。毕竟,自己没被投入大狱之中,也没有被拷上沉重的锁镣:只是一碗暂时压抑武艺的药汤而已,除了让自己感觉有些无所事事之外。慕远峰觉得,这里一切都还挺不错的。 吃的,是自己在山野当中吃不到的美味;喝的,有香茶有美酒;而住所更不用提,比客栈还要干净整洁。甚至,马超还不禁止自己去找师妹聊天。 如此这般,真有些让慕远峰觉得羞愧了:如此这般待遇,纵然是砍了自己的脑袋,也不算马超残酷无情。而若不是师命在身,慕远峰都想找马超去喝两杯。 不过,他想不到的是,才只过了一天。那个送药的,为何又来:那药,明明可以让自己一个月内无法动武。 房门被打开了,慕远峰发觉自己的听力被没有因为药物的作用而判断失误。来的,正是昨日那灌下自己药汤的那人。 “壮士有礼了,在下奉少主之命,将这解药送来,还望壮士饮下。”那人说着,便端来了一碗药。 慕远峰没有说话,而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来到这里,连死的觉悟都有了。还在乎这药汤是不是毒药 饮完这药之后,慕远峰果然觉得丹田之内隐隐有些躁动。想必自己只要打坐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冲开那桎枯,恢复平日的武艺。 但慕远峰并没有那么做,因为药物既然有效,那即便不打坐运气,只消两个时辰的时间,那武艺也可自动恢复。 慕远峰奇怪的是,为何昨日关押,今日便送来这解药 “师兄,还不走”一身白衣的如雪推门而入,他手上拿的,是一柄新的长剑。 慕远峰昨日已经得知,如雪的秋泓剑已被磕坏。他皱眉的原因,是因为他看出,如雪手中那柄长剑,与马超当日用来与自己对战时所用的长剑一般无二。 “师妹,这马超为何将如此宝剑赠与你”慕远峰是个心中藏不住事儿的人,看到了就要问个明白,除了门主的要求之外,他不愿让自己活在糊涂当中。 “怎么师兄难道没有收到这宝剑”如雪一脸诧异,反问道。 “如此宝剑,价值千金,我等的所用之剑俱是门中珍藏,却仍被此宝剑磕坏,马超不怪罪我们刺杀之事,焉能还会赠剑与我等” “可是,那丑汉子明明说,是马超赔偿自己的秋泓剑,才给了这把宿铁剑的” “马超又未曾与师妹交手,磕坏秋泓剑的,是那丑汉子。马超乃一族之长,怎会顾虑到如此小事儿” “难道说,是那汉子特意”如雪脸泛娇羞,最后的声音越来越小:“那丑汉子,除了武艺高强之外,倒还有几分聪明” “师兄你要干什么去”如雪正在害羞,却见慕远峰大步出门,不知欲去何为。 “我找马超去”慕远峰头也没回,大声说道。 “师兄不可,那马超已然放过我等,我等怎可再恩将仇报纵然是师命在身,却也没有让我们去刺杀马超啊”如雪疾步飞去,一把就将慕远峰拉了回去。 “咦师兄,你的武艺还没恢复”如雪看到慕远峰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惊奇问道。 而慕远峰被如雪摔了一个大马趴,脸色通红,小声说道:“哟,不消说,这肯定也是那丑汉子率先一步给了师妹解药我在这里,怎么没碰上一个女汉子” 如雪也是冰雪聪明之人,自然也想到了自己的武艺率先恢复,也是那丑汉子所为。只不过,此时他忧心慕远峰再度去刺杀马超,便也没有多想,说声喝道:“师兄,你现在半点武艺也无,如何去杀了那马超” “谁说我去要去杀马超了我找他,是向他也讨一柄宿铁宝剑”说着说着,慕远峰的语气就越来越低了。因为他看到,门主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远峰兄既然看得起这宿铁宝剑,超自然会送一把与阁下。”马超缓缓走入这庭院当中,虽没看到先前情景,但慕远峰那句话,他却是听到了。 而秦羽却是无奈撇了撇嘴:虽然慕远峰已到弱冠之年,但因为常年生活在深山当中,导致他虽通晓事理机谋,但性子却与孩童无异,纯真无邪。看到师妹得了宝剑,便如孩童受了不公正待遇一把,竟然自己想向马超讨要宝剑 “少主,此剑乃名刃宝器,珍贵非常。门下弟子一时见猎心喜,还望少主勿怪。”秦羽无奈,只得自己替慕远峰揽下这厚脸皮之事,免得马超看轻了神卜门。 “无妨,远峰兄武艺超绝,更精通暗杀博弈之术,正乃一等的教官人选。”马超说着,一把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剑,递与慕远峰说道:“若是阁下不弃,便将此剑赠予阁下。” “谢少主”慕远峰可是个聪明的家伙,听闻门主都喊了马超为少主,自己当然拿得毫不手短。 “如此,便谢过少主了。答应之事,属下一定会全力办好。”秦羽说着,便领着慕远峰和如雪离去。 而急急赶来的丑哥看到如雪走了,气得光想跟马超单挑,但也觉得自己打不过马超,才不甘问道:“少主,您只是自己已然不怪罪神卜门了,却没说要放他们离去吧” “你懂个屁”马超踹了丑哥一脚,随后说道:“随我去议事厅,今日有大事商议。算了,你还是别去了,去了你也听不懂。” “少主,您这是在鄙视俺的智商吗”丑哥急了,如今跟贾狐狸、法正、杨阜等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他还真觉得自己学到了不少东西,虽然那些人说话文绉绉,不好听懂的说。 “你有那玩意儿吗别侮辱智商这个词了好不好”马超气呼呼说着,抬腿就走,而丑哥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这媳妇让少主给放跑了,议事厅也不让自己参加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过两天,如雪就会回来的。”马超说着,却是连停都没有停:“今日不让你去议事厅,一则是商讨的东西,你真听不懂。二则,是你有事要你去办,你去给所有派到安定、广魏、南安、陇西、天水这五郡的暗影联络,要他们将五郡的最新兵防部署情报传回来,并做好策反、内应的准备。” “少主,神卜门加入我们了还有,您要威临雍州了”丑哥从马超的话里,推出了这两条信息。 马超停了下来,仔细看了看丑哥,缓缓了说了一个字:“嗯”。 然后便摇摇头走了,心里还在嘀咕着:这丑哥,怎么看似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一猜就准 s:今天是交稿的日子,不能加更了。梓豪宝贝的上榜加更,明天补上,今日更新完毕,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笔大买卖 “少主,这三省制暗暗相合,相辅相成,智者尽其谋,能者尽其力。加之少主的考核晋升制,定然会打开乱世的一片新天地。”法正拿着那誊写出来的三省制简介说明,对马超是赞不绝口。 无他,有了这个三省制之后,法正就有了明确的职能。这对急于证明自己的法正而言,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不过,贾狐狸却是面色苦,第一次没有观其大略,而是捻着胡须仔细推敲上面的一字一句。最后,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超儿,为师还要教导休儿、铁儿和璐儿” “蔡大家不是一直在教导他们吗而且,我还给他们找了其他教书先生。”马超笑眯眯对贾诩说着,还摆出一副兄妹情深的样子:“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放心,在教育方面,我是不会亏待他们的。这些,就不用贾先生劳心了” 贾诩低了低头,他知道,马超将主意打到他头上的时候,自己那混吃等死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从今以后,自己就要过上苦心积虑、殚精竭虑的生活了。 “少主,此制度分工明确,结构严谨有序,我赞成。”孟达看完之后,第二个表态了。 “属下附议”庞德第三个表态。 “属下附议”韩枫也表示赞同了。 “属下附议”张既表示自己没什么好反对的,以说,这跟自己这郡守没多大关系。 “属下附议”阎行这家伙,自从加入马氏集团之后,就是一副生冷不忌、半死不活的德行。说话也是冷淡机械,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马超觉得,阎行这货就是沉浸在自己曾经的失败当中无法自拔了。只要有几场胜利,增强一下他的自信心,保证他的状况会好很多。 “属下附议”华歆最后也同意了。 最后剩下一个马岱。好吧,他还在研究这三省制到底是个怎么流程呢。而苏则、傅巽、两人因为被派去了新平郡,恐怕以后议事厅当中。很难再见到他们的身影了。 “如此,今日就将各位的职能明确一番。正式施行三省制。”少数服从多数,贾狐狸再算无遗策,也算不到自己能弄出这个三省制来。 “贾诩、法正” “卑职在”贾狐狸无力拱了拱手,而法正,却是眼中放精光。 “你二人编入中书省,负责马氏集团展方针的制定,对于尚书省和门下省提出的异议及问题。拿出解决方案及措施。你二人胜任否” “卑职定不负少主所托”一老一少俱是如此回答。 “华歆”马超看了一眼华歆,不知为何,他对于这个华歆,总是有些不太放心。但本着人尽其责的原则。马超还是决定让华歆进入自己的集团核心当中。 “卑职在” “你从今日编入门下省,与杨别驾一同负责审核中书省的法案措施,并检查尚书省政策法案执行状况,如有问题,第一时间向中书省反映” “卑职明白”杨阜与华歆一同说道。 “其余诸人。俱为尚书省成员,各司其职。如有不解之事,则也在第一时间向中书省反映” “诺”庞德、马岱、张既、孟达、阎行等人一齐回答道。 “自今日起,例会由五天一次改为三天一次,商讨治下大事。凡是除因公在外或任务在身的情况下。不得缺席”马超如此说道,心境那叫个轻松异常:别看例会的频率更多了,但马超知道,以后开会,自己只需提出指导性意见、做做决策便。剩下的,就是属下的事儿。那效率蹭蹭上涨,完全跟以前要忙碌一整天政事的五天一次的例会不是一回事儿。 因为,以前的报呈是这个样子:少主,我们这里怎么怎么样,你看该怎么办 而实行三省制之后,就会是这个样子:少主,尚书省那里有什么什么事儿,我们打算这么这么办,你看行不行 这样的改变,那对马超来说,实在是太爽了:以前是属下光给自己找事儿,而以后呢,自己除了说行不行之外,还以给中书省找找事儿,而中书省有事儿了,那门下省就不能闲着。等门下省忙完了,尚书省就开始忙了。最最轻松的呢,就是自个儿这个找事儿的人 这样,才是领导嘛 老祖宗的智慧果然是无穷且光明的。但对于马超手下这些古人来说,那就是:那熊帮孙子,净给祖宗找事儿 “卑职明白”众人齐齐拱手施礼,表示他们已经深刻领会了今日会议的精髓,要起身退场了。 马超却留下了他们,说道:“趁热打铁,今日我这里有一桩大事,便拿来检验一番三省制是否行” “马家厉兵秣马、蛰伏多时,今日,我决定开始一统雍州大业,兵安定、广魏、南安、天水、陇西五郡”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众人虽然早有这个准备。然马超的手笔也太过庞大,居然想以三郡之力,攻下五郡之地,实在让众人突然间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马超原本也不想如此冒进,但自从行刺事件及听闻秦羽的话后,他已经敏锐感觉到长安士人已经将眼光放在马家身上了。若自己此时还不鲸吞蚕食,进一步扩大势力。那以想象,届时长安士人与董卓内乱之时,马家就有能成为他们两者之间的牺牲品。 所以,此事虽然仓促突然,却势在必行:只有马家强盛到董卓与长安士人集团都不敢小觑之事,马家才有能保得平安,甚至在风云变幻之际,取得主动权。 “今日,便是正是通知一下诸位。由中书省拿出行的方案,门下省负责审核,尚书省全力按方案执行。期间若是有人行差踏错,休怪马超翻脸无情” 看到众人沉默的样子,马超又一次重申了自己的态度。最后冷冷扫了一眼议事厅之后,才说道:“今日到此为止,明日此时,我要看到中书省的方案,门下省的审核意见,尚书省的筹措反应” 言毕,马超大步走出议事厅。而他身后,那些人,一个个还处在震惊当中。最后,还是贾狐狸起头儿,缓缓说道:“少主真是历练出来了如此,某等也不要闲着了。子度、韩枫,将治下的物资财物拿来中书省;令明将马家军的人数、训练状况、装备情况也一并拿来。由老夫与孝直草拟一份方案,交由门下省审核” 众人眼睛一亮,随即又一黯。从贾诩的口中,他们已然听出这三省制的味儿了:这是放权啊,这是要忙死属下啊,这简直是造孽啊 s:早上电脑坏了,刚修好,不好意思了。另外感谢单曲和寒冬的打赏,谢谢。 第一百八十三章 义理算个屁! 贾诩和法正果然在当晚就弄出了一份方案,马超看了一下,觉得自己实在太英明神武了。 这份方案,是综合马家治下的所有状况考虑后,费尽了贾诩和法正所有的脑细胞,才弄出的一套行方案。至少,在马超看来,他觉得自己弄不出这样一份方案。由此,也越坚定他执行三省制的决心。 这份方案当中,兵分三路,由庞德、丑哥、阎行三人领兵为先锋,分别进取安定、南安、广魏三郡,马超亲率大军随后接应,最后会猎于天水郡。届时再根据状况,考虑是否一举攻破陇西,统一雍州。 三路先锋当中,庞德手下以法正为军师,丑哥手下以杨阜为军师,阎行手下以孟达为军师。将谋一体,各显其能。三路前锋各率领三千骑兵、二千步兵,共一万五千人。马超率领一万骑兵殿后,一为接应,二为疑兵,使三郡郡守不知马家意图及具体人数。至于重装骑兵和重装步兵那五千人队伍,贾诩和法正并不知情,而马超打算作为最后的底牌,并不动用。 此次出兵,除了必要的镇守力量之外,马家谓是苍鹰搏兔,倾尽全力。三军将士辎重分配,一应交由韩枫处理。并且还密信东羌部落,请求仲坚、日谷得基等首领,向三郡调动勇士,佯装进攻,以此迷惑三郡并施加压力。整个计划,丝丝入扣,磅礴大气,看得马超很是热血沸腾。 然而,到了例会之上,华歆却提出了意见:“少主,兵者,诡道也,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也。存亡之道,不不察也。此次兴兵,春秋无道。非是奉命行事,又不是剿匪叛乱。恐难胜也。” 马超眯了眯眼,对于华歆这个意见,他懒得回答。 乱世自古无义兵,并非是说你有道理就能站在义理的制高点,一举击败敌军。只不过是在冷兵器时期,站在义理的制高点上,多多少少能激励士兵的士气而已。 冷兵器时期。打仗打得其实就是士气战,在人数基本相等、将帅能力持平的情况下,士气旺盛的一方的确能打败士气低落的一方。但事实上,决定士兵士气的。有很多综合因素。 三郡郡兵保郡安民,的确是因素之一,但若是郡守昏庸无道、众叛亲离,又或者是守将无能寡用,激励不起士兵众志成城。那即便是三郡占了义理,但最多也只能在骂阵的时候,有些口舌讲罢了。 反观马家军,虽然此次出兵,纯粹是为了马家利益。但问题是。马超制定的士兵等级制度,恰恰捏着了士兵的士气。使得他们渴望战争,渴望胜利,渴望为自己、为家人谋得更多的权益待遇。出兵之际,士气不用激励、不用调动,士兵就已然自飚升到了极点。 总之,这场战场,马超承认是一场侵略战争。但战争的背后,其实也是一场经济战:马家现在明的蒸馏酒、炒茶、扶风纸、煤炭等拳头产品,急需更大、更暴利的市场。打通雍州与凉州的通道,实现经济利益的最大化。是每场战争罪根本的目的,也是胜利最坚实的保证。 当年,嗯,是日后,八国联军侵略清政府的时候,也根本不占什么义理,但人家那些杂毛们就是靠着巨大的经济利益和船坚炮利,打得无能的清政府哭爹喊娘。而马超这次出兵,其动机和幕后目的,与八国联军如出一辙。 在场诸人,自然全非常人,华歆话落之后,不待贾诩、法正出言,杨阜就第一个说道:“子鱼错矣,自少主实行兵事改革之后,马家军士卒皆有请战之心,士气如长虹贯日。马家威势更是如日中天,值此天下动乱之计,天予雍州而不取,实乃不智” “杨阜何出如此无父无君之言”华歆愤然作色,起身大骂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无故进犯大汉郡县,乃大逆不道之举。马家乃名臣之后,一心忠于汉室,主公更是意欲行汉伏波之举。汝在此妖言惑众,妄谈天道,岂不知羞” 华歆此言一出,议事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而与杨阜关系较好的庞德、马岱两人,已经握剑在手,忿怒之色显而易见。 “华歆,老子不认得什么大汉朝廷,老子只知道自己这条命是少主给的,今天所有的一切也是少主给的。少主说要打仗,老子就豁出命去打下那什么鸟郡县。什么狗屁义理朝廷,我呸老子以明明白白告诉你,老子底下的那帮兄弟跟老子也是一个意思,早就等着打仗升官儿了你要是还敢再多说一句废话,老子现在就剁了你” 丑哥黄渊没有庞德、马岱那么良好的教养,听到华歆的意思是想让马家当朝廷的走狗,放弃大好的江山利益不要,去换一个什么狗屁不值的名声尤其丑哥跟杨阜关系密切,他一草莽之流,向来敬重读书人,而杨阜从来不以丑哥粗鲁,与之倾心相交,丑哥由此从杨阜那边学到不少自己想不通的道理此时听到华歆敢骂杨阜,立刻就跳了起来,指着华歆的鼻子大骂。 此言一出,议事厅里众人脸色变幻,华歆是一副恼羞成怒的愤恨;杨阜则是一脸惊愕和感激;庞德、马岱两人无言,看样子,很支持丑哥的举动;张既、孟达只是一副意欲劝解的准备;而阎行,则是漠不关心的德行,甚至,马超清楚看到,阎行嘴角浮出一抹讥笑。 更恨的是,是贾诩和法正那两人的眼神:你们啥意思你们以为丑哥的举动,是哥授意的哥不是宋江,没那么口蜜腹剑、面善腹黑 马超也不怪贾诩和法正这两人如此表情,聪明人看什么事儿都觉得是聪明事儿。尤其是今日状况,马超此时只要斥责丑哥几句,宽言抚慰华歆,再将马家的方针政策七扭八歪地跟报效朝廷挂上边,那纵然华歆看出马超的意思,也不能杵逆了马超的威严:毕竟,人家为了笼络你,是连自己的心腹大将都给斥责了。你再不识情趣,也就别想在马氏集团里混了。 马超并不想这般,他的目的很明确,要求一个集团的中心价值观也要很明确。集团内所有的力量,也都要向着统一的方向去奋斗。 除却华歆、阎行两人不论,马氏集团之内,所有人都知晓马超的意图。其中贾诩、法正两人智虑千万,心深如海,丝毫不介意江山变色,属于马超的忠实支持者;庞德、丑哥、马岱、韩枫四人乃马超的第一班底,铁硬的死杆派;张既、苏则、游楚、傅巽、傅干、孟达、孟他等人,或被马超的大略所折服、或是心怀百姓、或干脆就是为了一展抱负,久而久之,也渐渐对马超目无朝廷的态度讳莫如深。 不曾想,今日一番定策,居然引出了华歆心中的真实想法,也由此引出了集团内第一次意识形态的风波争斗。 众人此时众生百态,而马超却是一声未吭,皱了皱眉头之后,才缓缓说道:“华书郎,出兵雍州之计,乃是某昨日定下的主意。汝昨日未一言,今日却要全盘推倒中书省的定策,莫不是以为某手下的谋臣武将,俱是汝眼中的小丑玩物不成” 第一百八十四章 当家的十六岁 华歆在长安之时,任职尚书郎一职。而到了扶风之后,马超对他一直不敢完全相信,由此迟迟没有授予他在扶风郡的职位。此时马超口中直呼华歆在长安的官职,排斥之意,显而易见。 马超对华歆不满,是有原因的。一来是华歆来马氏集团也不是一日两日,早就知晓马超大计的他,不早日与马超商讨交流,却第一时间勾搭上了与他有着共同理想的蔡邕。而之后,更是主动找到了忠于汉室的马腾。此举,马超看在眼中,心中却早已对华歆有了一丝杀机。 而今日之事,明显就更是华歆的计谋 马超明白,议事过后,父亲马腾定然会召自己过去。目的,自然便是询问这统一雍州之事。华歆昨日的不言,与今日的大义凛然,是一场戏,一场华歆做给马腾看的好戏 挑拨自己同马腾的父子关系,利用马腾忠于汉室的心思,妄图改变自己的方针大策。如此隐秘歹毒心机,怎能不让马超对华歆起了杀机 尤其是自己前日还刚决定给华歆一个机会,而今日,他便在自己的第一件大事上下绊子的时候 所以,此时马超才冷然出口质问。假如华歆一意孤行的话。那马超不介意用华歆的血,来向属下展示一下自己的强势和决心 自古成大事者,俱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马超虽然不会妄杀一人,但莫要忘了,身为武将的他,手上早有血腥。若再多加一条与自己为敌的血,他也会丝毫不以为意。 所以,马超语速虽缓,但语气之阴冷,立时使得华歆周身一冷,待他看到马超的手已经不自然虚放在案桌上的新铸宝剑时。他已然明白马超对自己动了杀机。 “少主,请恕卑职在议事厅上无礼。”华歆立时放弃了大声驳斥丑哥的冲动,忍住羞辱对马超深鞠一躬后说道:“然卑职一片赤诚。俱是为马家及大汉将军着想。虽语气多有冲撞得罪,但心意拳拳。天日表。” “只是不知,华书郎此心是向大汉朝廷彰表,还是向予汝俸禄的马家彰表”马超丝毫没有因为华歆的道歉退步,反而更是咄咄逼人问道。 “马家乃大汉之马家,若无大汉,将军则何自处耶”华歆反问,但话音刚落。他嘴角瞥到了马超的手居然已经实实在在放到了宝剑之上,心中不由大惧,继续快速说道:“马家世代忠良,一心为汉。此意人神共知。某观少主大策,更是欲强盛马家、襄扶大汉之良策。由此,才质疑杨别驾” 华歆这番话,虽然前倨后恭,但不得不说的是。他这番话的确很有技术含量。毕竟,此时还是大汉的天下,纵然董卓如此嚣张跋扈、丧心病狂,却也不敢直接砍了汉献帝刘协,自己坐上皇帝的宝座。而关东那些实力雄厚的名门望族。虽然野心勃勃,却更是不敢明目张胆喊出叛汉的口号。 马超此时治下不过三郡,实力卑微。若是冒此天下大不韪,恐怕会立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招来灭门之祸。所以,华歆此言一出,马超握剑的手便松动了一分,脸上很是愠怒:华歆说的不错,义理那面旗帜,在古代,的确有着不一般的意味。尤其是在自己实力还很弱小的时候,更是一把让他不得不屈服的达克斯之剑。 话已至此,马超若是还要一意孤行治华歆之罪,那未免显得自己太过心胸狭窄,自己一方霸主,却被一位离心离德的属下刁难,这口气实难咽得下 “华书郎言之有理,马家乃大汉之马家,少主苦心积虑,连出新政,实乃一心为大汉黎民分忧。昨日,更是谋划出兵五郡,欲保得大汉雍州之平定,黎民之安泰。华书郎连此深意都未曾看出,难道是想任由雍州黎民生活在刀兵水火中,任由那些奸佞庸碌之徒尸位素餐,蚕食我大汉精血” 马超闻言大喜,扭头一看,居然是贾诩老头子慷慨激昂。心中不禁感激涕零:这老头子,虽然鬼话连篇,但处处摁住了华歆的命门,逼得华歆不得不就范。 而华歆也是知晓贾诩这番话的厉害,急忙辩解道:“雍州之患,不过是疥癣之疾。眼下长安城中虎狼横行,百姓生灵涂炭” 听着华歆的辩解,马超越高兴了:华歆他不能再质疑自己出兵雍州是错的,因为他是个聪明人,已经看出自己出兵雍州是势在必行。若是他再敢以一人之力来挑战整个马氏集团,那他明白,自己根本不会让丑哥来背黑锅,会第一个杀了他。 所以,此时他只能将自己心中的目的合盘托出,不求转败为胜,只为给自己一个救命的台阶。 “华书郎错矣,长安之祸,错在根源。当年何进有眼无珠,召来董卓入京祸乱大汉。此时董卓羽翼已丰,拥兵数十万。少主若不先平定雍州,积蓄实力”法正年纪虽小,口气却很是蔑视:“莫不是华书郎以为马家凭三郡之地,博得大汉之青天抑或是说,华书郎本意便是想将马家送入那万劫不复之地” “不,不,不卑职糊涂,未研透少主深意,只凭一腔热血便来此放肆,实在不该”华歆第一次开始领教到了马氏集团这一老一少狐狸的厉害,此时他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得连声告错。 贾诩微笑不语,只是满含欣意看着法正。而法正却年轻气盛,快意恩仇:“少主,属下觉得华书郎资质驽钝,不堪造就,忝入门下省,实在有损少主一番栽培之意。属下斗胆,请少主斟酌” 马超看了法正一眼,心里大亮,如阳光照入小黑屋一般光明:这孩子狠啊,意将华歆逐出门下省啊如此一来,华歆便在马氏集团当中尸位素餐,再无地位言 马超用人,几多都是勉励嘉奖。还从未有过贬斥之举,今日法正顺应马超心思,一招釜底抽薪,不仅没让华歆诡计得逞,反而还大大助涨了马超威势,由不得马超不对法正升起几许喜意。 而华歆闻言,心中却是大惊,对法正的愤怒,远远超过了对丑哥愤怒:这些拿笔杀人的,威力比那拿刀杀人的厉害多了自己若是真的第一天上任、第二天就被撤职,那对自己的声望威信,是莫大的打击。更重要的是,自己若是撤出这门下省,不仅不能再得知马氏集团的丝毫动向,甚至还极有能不会留在这议事厅当中,这对于他来扶风的初衷,是致命的威胁 “法小子说得对,这华歆连少主的那个一番苦心都看不出,那智商很明显不咋滴了,本来该帮杨别驾的忙,却在第一天就帮倒忙,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嘛”丑哥这人不知道打人不打脸这句话,即便知道,也不会给华歆留脸面。听到法正想要撤掉华歆,他第一个扯着嗓门就吆喝起来了。 华歆本来还想挽回颓势,丑哥猛然插这一句,立时气得他有口难辩:若不是为了大计,某怎会受汝这等夯货的侮辱而某的锦囊妙计 “属下附议。” 华歆又是瞪了一眼庞德,心中大恨:这厮更是恨,居然 “属下附议。” “属下附议。” “属下附议” 未待华歆张口,贾诩、马岱、张既、孟达等人皆出言附议,最后到了阎行的时候。阎行却也出言附议,只不过,那脸色似乎有些难看。因为他已经看出,马氏集团根本就是铁板一块。之前他讥诮马超有眼无珠,现在才现马氏集团怕的事实:顺昌逆亡 华歆一脸颓败,他望着议事厅里的众人,心下一片惨然:果然,马家当家做主的,真的是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 s:感谢单曲、寒冬、涅龙你是新同志哦三位的打赏,多谢鼓励。叶夜秋风,您说俺哪能忘了你,养肥以,但是否先入个群204528576 第一百八十五章 高手寂寞 广魏郡城上,两位值守的郡兵看着城下浩浩荡荡的马家方阵,不禁对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恐。 夕阳西下,那残缺的阳光洒在广魏郡并不高大的城墙上,予人一丝迟暮凄凉的感觉。似乎马上来临的、庞大的黑夜,即将把整个广魏郡吞噬。 “二狗子,你说郡守大人会不会同意马家的劝降”一郡兵紧紧握着手中的劣质长枪,口气颤抖问道。 “应该会吧南安郡郡守不就是因为没有答应马家的劝降,而被一个丑汉子攻破了城墙,最后从城楼上给扔了下来”那二狗子回答道,似乎希望这个怕的事实,能让远在郡守府里的那位大人清醒一些。 “我觉得郡守大人也会,你没听说,那安定太守便是逞能,大骂马家不忠不义,出城搦战,结果被阎行一刀给劈成了两半儿,连肠子都流得遍地都是”另一个郡兵听到两人在此嘀咕,也忍不住说出了他刚听到的消息。 “阎行那人不是韩遂手下的第一大将吗什么时候又成了马超的手下”之前第一个说话的郡兵奇怪问道,却看到那两人肃然无语,而二狗子还给自己拼命打眼色。 二狗子立时明白不好了,回头一看,果然看到守城伍长站到了自己身后。二狗子浑身颤抖,他知道,自己此时是犯了祸乱军心之罪。按律,该当斩的 是,那伍长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一口气后,才说道:“阎行在草原一战之后就销声匿迹,却不想,这金城第一勇士,居然已经拜在了马家若是郡守大人誓死抵抗。那我们这些人。说不定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说完,那伍长拍了拍二狗子的肩膀,便离开了。 “认命吧。希望郡守大人不是一个傻子”三人皆沉默了起来,而心中。却都是这样一个想法。 庞德面无表情端坐在战马身上,看似冷漠无情。但他不断驾驭胯下的战马来回走动,却出卖了他心中的焦虑。 丑哥和阎行已经攻下安定和南安了,自己距广魏郡虽然路途远了一些,但少主制定的兵事改革当中,明确表明部曲是按照军功多少放俸禄和奖赏的。自己部下那些人,早就急得嗷嗷叫 “庞叔。您还等什么黄叔跟那个阎行已经都攻下郡县了,咱们手下士兵不比他们差,而且还带了床弩炮,只要您下令。侄儿保证,一轮箭雨之后,这广魏郡定然是某等的囊中之物”马岱年轻,更耐不下心,焦急地向庞德说道。 庞德听了之后。心下也有所意动:对于攻下广魏郡,他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原因不说别的就说暗影们已经将广魏郡的城防部署送到了自己的案头自己还攻下不这郡县的话,那也别当少主手下的第一将军了。 想到此,庞德就打算下令集中兵力进攻防守薄弱的西门,看了一眼法正之后。还是问了一句:“孝直,汝那先礼后兵之计,确实行” “放心,只要庞将军信得过在下,在下保证论功行赏之时,庞将军绝对拿第一。”法正蹲坐在地上,丝毫再也没有士族弟子那端庄高傲的样子,咬着一根狗尾巴草嘀咕道:“以前在家中,以为当个文士就了不得了,没想到,咱还能率领五千将士征战沙场。这要是让老爹知道了,非气死不成” “孝直,此乃对阵两军之间,切不如此随意”庞德挥了挥手,看到几位亲卫护在了法正身旁后,才又问道:“孝直为何如此笃定那广魏郡太守会降了我们为何又说少主论功行赏,某等必然是第一” “古语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最次伐兵,最下攻城。”法正看了这些护卫一眼,得知庞德的善意后,才悠悠说出这番话。 庞德虽然在这一年当中不少在议事厅议事,但他毕竟是半路出家,还在军事培训馆里,同那位战功卓越的萧天同志一起学习最基础的识文断字。法正这番话,他虽然大概能猜出是啥意思,但却不敢肯定。不过,庞德跟丑哥一样,有个优点,那便是:不懂就要问 法正也没等庞德开口,看到庞德那副懵懂的样子,就主动解释起来:“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打仗最上等策略,是用计谋去挫折对方,使对方屈服。其次是在外交上击败对方。再其次是直接与敌交战。最下策才是攻城,非到不得已时才采取。” 庞德点了点头,说道:“少主常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是赔本生意,咱马家军不干这赔本买卖。这句话,是不是跟古语一个意思” 法正撇了撇嘴,虽然鄙视马超那粗俗的话语,但却不得不承认道:“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庞将军,你看,丑哥和阎行虽然兵急如火,攻势如林。但也伤了不少士兵,费了不少钱粮。少主如今嗜财如嗯,用财有道,对于两人的做法,他虽然欢喜,但绝对不会是最满意的。唯独像我们这样,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能让少主满意的。” “你又怎么肯定,那广魏郡守就一定会投降”这话不是庞德说的,而是在一旁也听得入迷的马岱询问道。 “内外有因,不得不降。”法正自然知道马超让马岱跟在庞德帐下是什么意思:庞德沉着冷静,有大将之风。马超想让马岱从庞德这里多学一些为将之道,而让自己当军师,或许还能是因为自己年纪与马岱相近,更有话说的缘故,想使马岱更能成为一位文武双全的儒将。其用心良苦,法正感同身受。 由此,法正便正经起来,慢慢将他的分析说了出来:“马家大举进攻,塞外羌胡闻风而动,声势浩荡,广魏郡守早已是惊弓之鸟。而丑哥、阎行连下两郡,更使得广魏郡士气低落、闻风丧胆。然这只是外因,虽有能,但却不能准确判断出这郡守是否肯投降。” 庞德和马岱哪里能想到这些只听得纷纷点头,对法正敬佩不已。法正也有了一丝为人师表的感觉,继续说道:“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广魏郡战降与否,全在郡守一人身上。而那郡守何许人也你们知否” 庞德和马岱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那郡守便是杨阜以前主子,天水太守韦端的二儿子,韦诞。我早先就从杨别驾口中得知,韦诞此人性子平和,爱好黄老之道,对于兵家纷争最是厌恶。所以,我判定,只要我们做得不是太过分,再礼上一份书信,言明大义,那韦诞定然会投诚于某等” 法正话音刚落,只见那广魏城门大开,一骑擎着白旗的骑士远远就高声喊道:“广魏郡愿降,还请诸位稍带,郡守大人稍后便来交出郡守印信” 庞德和马岱均是一脸震惊,看向法正的眼光,也不禁增了不少敬意。 而法正则学着马超的样子,捋了捋头,风骚的轻声呼道:“哎,高手寂寞如雪,何人才能与某一较高下啊” s:弱弱问下,单曲,你明天要开始爆谁的菊花夏末、慕远峰、丑哥,还是我的昂 第一百八十六章 情报与妓院的关系 萧天掣着一张红旗,纵马扬鞭,娴熟的马术,使得他如一条在水中自由自在欢畅游动的鱼儿,从马家的骑兵方针逆向而行,口中大呼道:“捷报,捷报,庞将军兵不血刃拿下广魏郡” 萧天的速度虽快,却架不住马家军士兵脸上的喜色传播得更快。只见他吆喝过后,身后的那些马家军骑兵精气神儿似乎在一瞬间就涨了不少,驾马行军的速度,也提快了许多。 待到马超面前,萧天在马上行了个军礼后,便恭敬地将手中的报呈递给马超。而萧天得到马超一个回礼之后,还听到马超说了句:“辛苦了。” “不辛苦少主英明神武,属下能为少主效命,是属下的荣幸”萧天回道,看出马超似乎还有话讲,便驾马跟在马超的身后聆听着。 “萧天,我知道你以前是作斥候的。那你说,你们若是要打探消息,总是先从哪里入手” “回少主,若是说一般性的消息,我们便会在酒肆茶楼探听。那里人来人往,消息传播最是快速,但有真有假,需要自己亲身再去印证一遍。但若是说极其机密的消息,那就无能为力了但有的时候,我们会化妆成嫖客,去妓院里打探”说道最后,萧天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到马超没有丝毫反感,还是壮着胆子全都说了出来。在萧天看来,跟少主说话还有保留,那实在是一种罪过。 “妓院”马超叹了一口气,脑中蓦然又想起那一张绝世倾城的容颜。 “少主,的确是那样的。”萧天以为马超不知道他们这些斥候去妓院的目的,便继续解释道:“军中虽有营妓,但大部分伍什还是会出来打打牙祭。这是因为那些伍长、什长不想同士兵一般去上那些营妓,免得被属下碰到尴尬。失了威严。而因为这些伍什官职较高,更能说出那些军中士兵不知道的秘密。尤其是喝了酒之后,向那些妓女吹嘘” “唔”马超点了点头。自己本来以为懂得貂蝉那套情报的来源了,却不想经萧天这么一说。里面似乎还有不少的道道儿:“你继续说。” “假如极需要靠情报的话,有时上官会给一定的钱财,让我们去找那些卖艺不卖身的伶仃。”萧天得到马超的鼓励后,更是将自己的经验倾囊相授:“那些伶仃,虽说是卖艺不卖身,但在这乱世当中,谁又能惹得起那些杀人放火的官兵呃。我们马家军除外属下的意思是说,那些将校级别的军官,更喜欢招那些身价更高、手艺更好的伶仃,强迫她们卖身。而那些伶仃便有机会。从那些将校的口中,得知整个军营的兵力数量、营中部署、派系关系以及将领们的弱点要害等等。这些,能是将校无意泄露或吹嘘,也能是那些伶仃故意没话找话打探。但一般来讲,这些伶仃口中的情报。会更真实有效一些。” “果然如此,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连你么这些斥候,也都知道那里是情报的集中地。”马超看着萧天,越觉得自己能埋没一个人才了。故而又问道:“那根据你的经验。这情报一事,究竟该从何处入手” “回少主,属下认为,先前说得那两项来源,均不靠,也能会因为时间长失了效用。需要鉴别对比才敢上报,而最有效、最真实的方法,其实还是细作。”萧天皱了皱眉,对于细作一事,历来是军中的忌讳,他们这些斥候,只知道有这么一支队伍,但具体情报,他也说不清楚。至少,他便知道,马家军也有一支人数不多,但阶位很高的暗影。 “细作”马超知道,这是古代地下工作者的专用称呼了。 “不错,混入敌军营中,自然要比从外围打探来的情报要真实靠的多。但这需要长时间的经营,而且危险性极高。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传递情报十分不易”萧天皱了皱眉,对于细作这一块儿,他真心知道的不多。唯一一次,还是当初在董卓手下当斥候的时候,接触过几次,而后来他便被候选裹挟进了乱军。 “如此一来,情报网的来源,主要是酒楼茶肆、妓院伶仃、细作探访这三块”马超总结了一下,问向萧天。 “也不尽然,属下在董卓手下当斥候的时候,听说董卓女婿李儒以秦国著名的黑冰台为名,建立一支潜伏的情报网,手下人洗白身份后,潜入那些重要人物的府邸当中,蛰伏多年”说道这里,萧天有些泄气了,只恨自己实在知道的不多,没法帮少主更多的忙:“这黑冰台有他们固定的传递情报方式,某唯一一次接触过的,便是在酒肆当中接过一位店小二的竹简,上面全是属下看不懂的符号” “哦还有此等事儿”马超诧异了,没想到汉末时期,老祖宗们就已经明了加密技术。 “是的,少主。”萧天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奇怪,少主今日为何关心起情报这一块儿了 “既然如此,萧天,你知道,某手下有一支暗影”马超看着萧天,已经捉摸着将萧天拉入暗影当中了。 “晓得一些,但却不甚了解。” “若是某再给你一些江湖人士,嗯,一些有底蕴的江湖人士。他们在大汉十四州上也有细作潜伏某再交付汝一套符号暗语,你是否将他们化为马家军的眼线” “若是这些江湖人真心相投,属下觉得此事不难。若是这些人阳奉阴违,属下也无任何约束手段,恐怕”萧天心中狂喜,知晓马超就要提拔他。但纵然如此,他还是实事求是回答,不敢夸大自己的能力。 “这个不用担心,他们虽然目前是跟我们是合作关系,但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现自己已经牢牢绑在了马家这辆战车之上,再也下不来了。”马超笑着说道,想着自己用了一番有利无害的交换,便得到了神卜门的倾心相助,实在太过瘾了,忍不住便想多笑几声。 “若如此,属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萧天抱拳回礼,慨然说道。 “如此甚好,待攻下雍州之后,汝就开始着手这些事儿。届时,某会让暗影里的人主动去找你的。”马超挥了挥手,萧天识趣而去。 而一旁始终无言的贾狐狸,此时却是悠悠说了一句话:“超儿,莫不是开始担心长安方面的动静” 马超瞅了一眼老狐狸,心道,果然什么事儿都瞒不住他。 “马家早已进入长安士人的眼界当中,最近这些时日,我老是感觉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觉还是有备无患较好一些。” 贾诩点了点头,缄默无语。 s:寒冬又来了啊,多谢多谢。明日,期待单曲的辉煌 第一百八十七章 改变? 这些时日,令马超感到心神不宁的原因,是因为出征之前,马腾曾经找过他。 将华歆逐出马氏核心集团之后,马超就知道马腾会找自己谈话。在此之前,马超已经编好了理由,解释华歆不适合参与马家事务,用以敷衍马腾。 事实上,马腾只是慢悠悠喝了一口茶之后,并没有问这件事儿,而是张口问道:“吾儿何志” “男儿生逢乱世,自然卧醉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马超恨自己没长脑子,脱口就说出了这番话。而话一出口,他就抽自己两巴掌的后悔。 马腾端茶水的杯子,明显颤了两下。但马腾随即就镇定下来,继续问道:“何不效先祖之志,伏波平海,千秋留名” “一柱高标险塞垣,南蛮不敢犯中原。功成自合分茅土,何事翻衔薏苡冤”马超愤然作色,神情极度不愉。 这首诗,是唐朝人胡曾所作的铜柱,全诗的意思,便是为马援建功未能封官荫爵、死后反遭诬陷而鸣不平。 东汉建武十六年,交趾女子征侧、征贰姐妹起兵叛乱,公开对抗东汉帝国中央政府。叛乱分子攻占九真、合浦等六十余城,并自立为王。 公元41年,光武帝封马援为伏波将军,令其统率十万大军,南征交趾。 马援凭其杰出的军事才能,第二年便平定了叛乱。 南征时,马援率兵十万兵卒和二千余艘大小楼船,来到横县郁江的乌蛮滩,因滩险流急受阻。郁江两岸山高谷深,常有盗贼出没,马援将军让军队在此处安营扎寨。 马援一边号令士兵用铁器铣礁,疏浚航道,一边组织军队剿击盗贼。还在当地兴修水利、鼓励农桑。 经过疏浚后的航道。当地人及后人受益不浅,大大方便舟楫往来与贸易。为感怀马援的功绩,当地人在乌蛮滩头的岸边马援将军帅帐的驻址上建起了伏波庙。 马援最后的结局呢 马援当时南征交趾时。获土人指点,常吃薏米解湿气。以胜瘴气。南方薏苡实大,马援想带回北方以为种子。 班师回朝时,运载了一车薏米,人皆以为“南土珍怪”。时马援受宠,谁也不敢说什么。马援死后,有人上告云马援以前载回的不是薏苡,而是“明珠文犀”。光武帝大怒。追回马援新息侯印绶。马援妻、子惊恐万分,不敢将马援棺木归葬祖茔,只好在城西草草埋葬,宾客故人也不敢来吊唁。 一代功勋卓著的名将。一位清廉敬的忠臣。生前不能封妻荫子便也算了,死后竟还要蒙受不白之冤,致使后人颠沛流离,困倒一生。如此事迹,早让马超寒透了心。更不要说。他这穿越人士本身,就没有忠君愚死的思想。 “父亲,自古兔死狗烹,名将含冤。您征战一生,难道连此都不曾悟到”马超紧盯着马腾的眼睛。缓缓问出这番话。 “然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马腾无奈叹了一口气,还待往下说,却只见马超张口回答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啪的一声。 马腾手中的茶杯终于摔成了碎片,脸色一片惨白。 事情到了这里,马腾马超父子二人俱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有那摔碎的茶杯和那袅袅升腾的水汽,渐渐消失在空气当中,给整个屋子一股冷寂悲凉的气氛。 “父亲,您”马超此时才看到马腾神色有异,急忙上前劝慰。 是,马腾只是挥了挥手,让马超退下。 “超儿,为父已将马家基业交付与你,而你做得也很好。你若是有什么志愿,就去实现去吧” 最后马腾的嘀咕,马超没有听清。或许,马腾也就是根本打算不让马超听到。 只是最后看向马腾的一幕,那颓坐在椅子上的父亲、摔碎的茶杯和袅袅消失的热气,总让马超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老是感觉,这段日子,似乎要有大事生一般。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从萧天口中得知情报来源之事后,才稍稍好了一些:马腾的志向,是效仿伏波将军马援,作一位尽忠汉室的名将。而方今少帝被董卓挟持,马腾要做的,恐怕只有入京勤王这件大事儿。只要自己尽快攻下雍州,把持住马家的兵权和长安的情报。那马腾纵然有心勤王,却也无能为力。 至于说不孝之名,只能待日后再细细劝说马腾了。毕竟,比起名声来,马超觉得还是先保护住自己的老子更重要一些。 “貂蝉啊貂蝉,我究竟该怎样,才能够信你呢”想起情报一事,马超就情不自禁想起了貂蝉。是她的提议,却让马超又爱又恨。 “超儿,貂蝉乃何人”贾诩在慢悠悠跟着马超行进,听得马超轻呼出口,不禁有些兴趣问道。 马超回头瞥了一眼贾诩,眼中倒是不喜不悲,倒是还有一些惊讶。 马超惊讶的是,贾诩经常一幅官僚作风,说话极少,举止更是阴森。时不时就眯着眼睛,给人一种老狐狸打坐的感觉。不曾想,这贾诩马上的功夫就相当了得。用了双边马镫之后,甚至还能来回奔纵驰骋,若是再配上他手中那把宿铁名剑,恐怕一般几个小兵还真难伤得了他。 贾诩倒是看出了马超的惊讶,淡然解释道:“老夫自幼在凉州长大,焉能不会骑马” 想想也是,一身匪气的贾诩,恐怕是汉末当中所有谋士里最另类的代表。别说他能骑马,就说他还能跟几位十八岁的小姑娘大战几个回合,马超都不会感到吃惊。 当然,贾诩是不知道马超这番心思,只是再度问道:“貂蝉乃何人,何故让超儿如此记挂” “我很记挂她吗我怎么不知道” “一路上,七天的行军,你已经轻呼这个名字四百九十三遍了” 马超一拍额头,无奈地承认道:这男人,还真是容易见异思迁的动物。纵然是因为情报之事,使得自己在意,若说自己对貂蝉没点非分之想 至此无奈之下,马超就将貂蝉之事与贾诩说了,希望贾诩这只老狐狸,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贾诩听完这件事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弄得马超一头雾水。 “超儿,你现在在军事、谋略、手腕、眼光等等方面,已经是上上之选。但唯有一点,你还是有所欠缺” “哪一点” “男女之事” “何意” “只有你上了那什么貂蝉,莫说是情报,就算是你想要她去死,她都不会犹豫的。” 马超愣愣看了一眼贾诩,一脸落寞。想到那位胯下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威风凛凛的战神吕布,最后只是低声说了两个字:“滚蛋” 而贾诩也丝毫不以为杵,只是小声说道:“呵呵,想当年,老夫也同你一般纯洁啊。是,超儿,你永远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初夜对她们来讲有多重要。就如同草原上的母狼,顺从一只狼王之后,就再也不会同其他野狼交配,甚至即便是被咬死,也不会屈服” 而马超只是心神沉痛:难道,自己真的要改变那个流传千古的美人计吗 s:火星你终于回来了,出差顺利吧俺感觉还没铁血呢,但之后自然要柔情万分滴。单曲,该你出来爆菊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制墨名家 “兄长与属下不同,虽同爱文史经章,但兄长喜好儒家大略,崇尚忠君爱国之志。在下偏爱黄老无为之治虽然一母同胞,然兄长与在下自小便有隙,割席而语。故此,在下推断,兄长一来不会弃暗投明,二来更不会因为在下的一番劝说而动摇心意。”韦诞拱手说着,眼中全是一片淡然之色。 事实上,马超却明显现韦诞在有意观察自己。马超眼珠转了一下之后,便开口说道:“超自行大军进犯雍州,早已有篡逆的嫌疑。尊兄忠君爱国,厚待百姓,某自然不能挥兵攻城,故此才来请教。而得先生一言之后,看来天水一郡,还需从长计议。” “少主宽厚仁慈,奉行义道平定雍州叛乱,才乃顺应天道之大举也。然兄长冥顽不灵,实乃悲叹。”听得马超的歉语后,韦诞也稍稍放开了心思,恭维了马超一句。 “先生说笑了,乱世当中,适者生存,某此番所为,不过是求得自保而已。”马超再度歉意说道,丝毫没有胜利者的趾高气昂。 “超在扶风,久违韦诞大人诸书并善,题署尤精,尤其精通制墨工艺”客套完了之后,马超终于说起了这个话题。 “少主对制墨有兴趣”韦诞有些纳闷了,要知道,韦诞是三国著名的书法家,士林当中,无一不称赞他的字,怎么这位能写出劝学和报国陆游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被马超耻给换了自己取的名字,实在有作践名作的嫌疑。这两首名诗的才子,上来却问自己是否精通制墨工艺 “制墨乃书林大事,若得好墨,再配上扶风纸,岂不是天下士子之幸”马超诧然的神情。装得要多像就有多像。 “少主心怀天下士子,属下羞愧难当”韦诞一听马超如此解释,当真是被马超这种大情怀给震惊了。对投降一事。再也不耿耿于怀了。甚至,心中还隐隐怨恨自己起来:这被誉为马家麒麟儿的马超。于雍凉两州,尽显美名,怎么会是豺虎无情之人自己以小人之度君子之腹,实在惭愧至极啊 “属下对于制墨一事,倒是些许有心得,然此事非是一日之功。若是要制得上佳好墨,更需精研细究”顿了一顿之后。韦诞急忙将自己的制墨心得与马超分享:“某好以上佳醇烟捣讫,以细绢筛于缸内,筛去草莽若细沙尘埃。此物至轻微,不宜露筛。喜失飞去,不不慎。墨一斤,以好胶五两浸木岑皮汁中。木岑,江南樊鸡木皮也,其皮入水绿色。解胶,又益墨色。以下鸡子白去黄五颗,更以真石朱砂一两,麝香一两,别治细筛。都合调下铁臼中,宁刚不宜泽。捣三万杵,杵多益善。合墨不得过二月、九月,温时败臭,寒则难干。潼溶见风日解碎,重不得过二三两。墨之大诀如此,宁小不大” 马超听得一头雾水,除了听出这制墨有去杂、配料、舂捣、合墨等工序外,剩下的,对于那些原料、手艺之类的,便是一窍不通了。反正,最后他知道,这制墨一事儿,还是一项极难的工艺,要是想流水线量产,更是需要一番时日。 “既如此,某便封汝为制墨大匠,调入马氏兵工厂精研制墨工艺,先生愿否”马超自忖他是领导者,才不想管这些细节。 “马氏兵工厂制墨大匠”此时韦诞倒是一头雾水了:这少主口中的名词,自己怎么一个都不明白是何意思 “马氏兵工厂乃马家展科明新式工艺之地,先生到了便知。而制墨大匠乃是马家的自封的官职,属六品官阶。” 郑浑和蒲元,两人分别为铁器大匠和匠作大师,在马家的治下,不过是七品官。然而人家韦诞本身就是七品的郡守,若是自己夺了人家的广魏郡,调人家去自己的马氏兵工厂还当一个七品的官儿,那哪能让人家心里舒坦由此,马超才特意提升了韦诞在马氏兵工厂的待遇。 马超的小算盘是,反正马氏兵工厂一切由韩枫负责,给韦诞一个虚高的职位,只不过多一点俸禄而已。一旦韦诞这制墨工艺成形之后,那马家的拳头产品当中就能再加一项。而这墨虽不是啥暴利产品,但架不住以为马家扬名啊其间换来的软实力,不是那些真金白银以比拟的。 汉末时期,对于文人书画已经有了初步的推崇。其上佳的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更使得那些读书人追捧。扶风纸出世之后,马超的名望就在士林当中声名鹊起,那假如再出一种百年如石,一点如漆的好墨,那马超焉能不成为士林当中的如风一般荡漾的人物 韦诞中正平和之人,焉能晓得马超心里这些小九九听到马超不仅擢升他的官职,还全力支持他一心从事的心爱之业,喜不自胜,当即拜倒:“属下定然殚精竭虑,为少主制造出上佳之墨” “先生说笑了,为天下士子谋福,乃先生之功,超岂敢专善其美”马超谦虚说道,心中却是想着:名望、财富,两样哥都要韦诞,你就安安生生签了这卖身契,化作金鸡为哥下金蛋吧 韦诞再三夸耀马超,最后喜滋滋收拾行李,由二百马家军护送着去扶风了。 搞定韦诞之后,马超才回身望向庞德说道:“令明此次兵不血刃拿下广魏郡,未使生灵涂炭,还得到韦诞这一金矜恭有德之高才,实乃悟透了兵法精髓。此役,汝为第一功” “少主谬赞,此计乃孝直所出,某不过是静待几个时辰罢了,焉敢邀功”庞德肃然回命,一身正气。 “胜不骄,败不馁。不贪功,不揽利,良将也。”马超夸赞着,心里却是欣慰异常:这历史的勇将,终于在自己的影响下,开始变为大将之才了 “此番还有天水、陇西两郡未下,此功某已经记下了,待再攻陷两郡之后,一并论功行赏”马超看着庞德、法正及马岱说道。 “谢少主”三人抱拳行礼,而马岱则是向法正眨起了眼睛:你还真全说对了,咱果然是第一功 “天水一役,不知诸位有何良策”马超虽然是对着众人说道,但目光,却是瞟向了贾诩和法正二人。 “少主心中已有定策,何必再来相戏耶”法正跳了出来,眼珠一转说道:“不如我等三人将破天水之策写与手上,看看是不是英雄所见略同” 马超和贾诩眼睛都是一亮,也觉有趣,吩咐亲卫拿来笔之后,俱是在手中写下两字。展开一看之后,三人皆露出阴涔涔的笑容,令马家军所有将士浑身冷 只见三人手中均是相同两字:义山 s:怎不见有人威,怎不见有人菊花残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连环间 “义山兄,马超真的决定明日突袭北门” 深夜当中,杨阜的帐篷当中亮着一盏如豆般的羊油灯,一位马家军兵士打扮的青年向杨阜问道。 “然也,某现在于马家当中,为治中别驾,参赞军机。此事还是能够知晓的,只不过”杨阜也悄声回答,言语当中,似乎有些吞吞吐吐。 “义山兄,吾等有同乡之谊,相知多年,有何不能说的”那人急迫,向杨阜靠得更近了一些。 “只不过,也非尽然便是要攻打北门。马超手中有一支暗影部队,昨日探得天水郡北门防守较弱,所以马超决定全力攻打北门。若是明日情报变动,也能会改变战法。”杨阜似乎下了一番决心,才说出这些话,说完之后,还叮嘱道:“尹奉兄,此事万万不让他人知晓。某是看在同乡之谊,才倾囊相告若不是记得尹奉兄府邸在冀城北面,又为北门校尉,某才不会” “义山兄高义,愚弟没齿难忘。然那马超若是明日倾力攻城,则会派出多少兵力北门是否有被攻破之虞” “尹奉兄戏某不成阜已早不在冀城一年有余,焉能知晓冀城北门防御状况既不知北门虚实,又怎么判断出北门是否有被攻破之虞” “是愚弟疏忽了,北门守将,的确是还是由愚弟来防守,手下一千郡兵,若是城危时,还调动二千百姓前来守城北门城上有摧山弩十架,长弓硬弩箭支一万支,滚石、擂木、熟油等防城物资抵五天之用。不知如此军备,否抵得过马超的进攻” “只是如此”杨阜诧异,似乎有不信之色。 “自然如此。”尹奉笃定回答道,却不敢看杨阜的眼睛。 “罢罢罢。算杨阜自作多情,自讨没趣。今日就当尹奉兄没来过某这里,也当杨阜一片故土良心被狗吃了”杨阜怫然变色。起身轰赶尹奉。 “义山兄,义山兄。这是何故”尹奉急忙询问,越询问反而更让杨阜气愤。 “某虽然不在天水一年,但阜曾经也是天水长史,天水郡内多少辎重、多少兵力,某心中大概还是有数的,除非是尹奉兄得罪了那韦康,否则那韦康会只拨一千郡兵防守北门”杨阜手中不停。口中却是如此说道。 “义山兄,义山兄,你我此时已经各为其主愚弟实在有苦难言。”尹奉不敢得罪杨阜,更不敢将杨阜推开。杨阜一直推搡他,无奈之下,尹奉只得抓住了杨阜的双手,才阻止了杨阜的推搡。 而这一场景,从外面看来。那帐篷之内。两人男人推推搡搡,最后抱紧一团,双手执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令明,这番莫不是少主提到的好基友。在一起”丑哥顿觉菊花一紧,慌忙问道。 “义山为了我们马家军,真是牺牲大了,连美男计都用出来了”庞德叹了一口气,悠悠答道。 “够了,你们两个,待会儿你们还得去扮黑脸,去棒打鸳鸯。都给认真点,将你们的演技拿出来”马超各踹了庞德和丑哥一脚,最后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帐内,喃喃说道:“不过,还真是激情四射啊” “尹奉兄也知某现在已经为马家效力,若非顾念故土友谊,想为保得尹奉兄一家平安,某焉能将如此重要的明日情报诉诸于汝然尹奉兄竟不以诚相待,莫不是以为阜太过清闲,找尹奉来此解闷儿来了”杨阜被尹奉抓住双手,假意挣脱不得,口中却是如此呼喝着。 “愚弟知错了是愚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义山兄高雅,便请消消气、揭过这一篇吧。”尹奉唯恐杨阜还不放过这一膈膜,急忙开口说道:“北门防守郡兵实则三千郡兵,各类防守器具均是先前所说的一倍,不知此般防备,否守得住” 杨阜听完之后,悄然放开了尹奉的手,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此防备力量,恐怕只消马家两轮攻城,便拿下” “怎么能义山兄莫非是在危言耸听”尹奉大惊,进一步急切问道。 “非是阜信口开河,尹奉兄知马家一旬之内便攻破了安定、南安、广魏三郡” “这某倒是听得一些,不是说安定太守逞能,出城搦战,被阎行一刀给砍了脑袋;而广魏太守是因为怯战,迫于马家声势,才主动降了马超唯独南安一郡,听说还是义山兄用计,示敌以弱,先是破了敌军偷袭之兵,再一鼓作气攻下那城池的” “然也,尹奉兄知晓那黄渊攻城用了多少兵士” “多少” “两千” “这不能自古攻城与守城乃五人当一,纵然义山兄一役杀了南安郡五千郡兵,那南安还有至少还有五千郡兵守城。区区两千马家军,怎能攻得下一个三倍于己军的城池” “便只是两千郡兵,而且,战后伤亡还不到五百人” “义山兄,莫非相戏于某此等战役无异于天方夜谭,某如何能够相信”尹奉看得杨阜眼神清澈,得知杨阜所言非虚。 “某也希望此乃天方夜谭,然尹奉兄有所不知,即便如此,那马超仍将黄渊大骂了一顿”杨阜说着,却想起黄渊当时咧着嘴向马超请功的时候,得知庞德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广魏郡的功绩,黄渊那神情,简直就跟见了鬼一般 “马家军士卒与大汉郡兵不同,他们以军功为评判标准,鼓励士兵上阵拼杀。纵然战死,妻子也衣食无忧。而若是捞得大笔军功,便提升士兵等级,获得更多的良田俸禄以及军中的地位,如此一来,那士兵怎会不人人争先” “其次,马家军士兵装备精良,普通士兵便配有元戎弩、标枪、宿铁兵刃,若是等级到了什长一职,还领到刀砍不伤的连环鱼鳞甲” “最后,攻城器具当中,马超明了一种射程达三百步的弩炮,由木头为轮、皮革裹圈,劣马拉驰至城下三百步,万箭齐,使得敌军在城上根本无法反击。如此犀利攻势,那损伤五百马家军,的确还算是有些亏了” 尹奉听着,那手竟然不自觉又抓住了杨阜的手,口中颤抖道:“马家如今竟然如此势不挡那某镇守北门,莫说是两轮进攻,便是一轮攻城,某命便休矣义山兄,要救我啊” “哎都怪韦康大人刚愎自用,还撕了马超的亲笔书信某只得豁出这张”正待说着,杨阜突然一把甩开尹奉,大叫道:“某已经知晓了,还不速去” “义山兄何”尹奉大吃一惊,不知杨阜何意,下一刻,他便明白了,不由得敬佩杨阜反应机智。 原来,此时帐篷门帘一挑,一员大将豁然走了进来:“义山兄何故此时还不此乃何人”说着,这大将便掣剑在手,猛然架到了尹奉的脖子上。 而杨阜却是看也不看,似乎是余怒未消:“乃某手下一员护卫,因是天水人士,故想求某让少主开恩真是不知好歹,此等大事,居然是他这样小兵能够胡乱左右的” “若无此,便不送军事审判所了,待某直接斩了便”那大将说着,手中寒锋凌厉的大剑,便割破了尹奉的脖颈,只需再一用力,便割透尹奉的血管。 “庞将军息怒,如此一来,岂不是让某这些天水人士心寒”杨阜急忙出声劝道。而庞德也思索一下之后才说道:“如此,是德冒犯了。不过,义山汝多次在少主面前求情,已经惹得少主不悦。若是还一意孤行的话,某恐” “哎,尽人事听天命吧。天水郡再怎么说,也是某之故土,某又怎么忍心看得故土之人陷入战火荼毒之中只恨那韦康不识好歹,哎”杨阜说着,似乎是刚看到尹奉一般,口中喝道:“汝还不速去莫非真待庞将军砍下汝的狗头” “属下告退,告退”尹奉如梦方醒,狼狈跑出杨阜帐篷当中。却不想,心慌之下,居然磕碰到了另一员大将身上。尹奉抬头一看,只见那大将满脸刀痕错布,狰狞异常,只如夜间的恶鬼出来索命,不由得大叫了一声。 而叫完之后,才现那大将的脸上,已经是怒气勃,气焰滔天 吾命休矣尹奉当下,脑中只浮现这个念头儿。 s:啊感谢火星、涅龙、单曲、梓豪的打赏,咱西凉军终于冲出一片天了,为了纪念这个有意义的日子,今天虽然没多少存稿,但也坚持码字到12点,写多少更多少 第一百九十章 果真如此 果然,那大将似乎对尹奉的无礼相当气恼,一脚就将尹奉踹飞了老远,口中还咋咋呼呼喝道:“他娘的,你小子魂儿丢了走路不长眼” 尹奉好歹也是天水郡里的一员校尉,手下有郡兵三千。平时虽说不上杀伐决断,但为将之勇还是有的。今日,他一来心中有鬼、二来这目前的丑汉子霸道猛烈、戾气滔天,其杀气早就盖过了尹奉的勇气,压得他踹不过气来。 尹奉丝毫不敢喊痛,只是连忙赔礼道:“将军息怒,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将军” “老子本想揍你一顿,就送去军事审判所。看你倒是挺识趣,今日就免了你的打。赶紧滚开,免得老子说话不算数”这员大将嘀嘀咕咕的,看似真的是被什么事情给冲晕了头脑。 “不知道将军有何郁烦之事,小的不才,愿为将军分忧。”尹奉惊吓过后,立时就现这大汉似乎是那种脾气暴躁、头脑简单之徒,说不定自己还能从这个丑汉子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 “咦你这小兵倒是有趣”那大汉说着,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尹奉也不嫌地上肮脏也挨着那丑汉子坐了下来。 这个举动,倒是让那丑汉子有了一丝好感,开口说道:“你是那个部下的小兵,看样子似乎不认识我” 这话一出口,立时让尹奉浑身一颤,但还是极力保持住了镇定神色,正欲开口,却见那丑哥根本没有特别留意他,而是接着自顾自说道:“你小子应该是少主手下的,不认识我也正常。但看我这脸,你总能猜出一些吧” 尹奉脑中猛然想起传闻和杨阜的诉说。脑中灵机一动,开口说道:“黄将军乃马家真壮士,勇破南安郡。将那郡守扔下了城墙,此举大壮马家声势。属下焉能不知黄将军大名” “嘿嘿,不错,你小子,不错”丑哥伸出手,想拍尹奉的肩膀,想了一下之后,就放弃这个亲密的动作。而是略带遗憾的说道:“少主嫌某家只会冲锋陷阵,不懂兵法精要。南安一役,损失五百精锐,乃三军当中最次的战绩” “将军切不妄自菲薄。若不是将军大展神威,率先破了南安城池,那庞将军又怎么会那么轻易拿下广魏还不是因为马家军军势滔天,黄将军神威勇武,使得广魏郡郡守不战而降” “嗯你小子说的有道理啊这样的话。那老庞他还得感谢我啊。”丑哥说着,这下看起来是真了,狠狠拍了尹奉几下肩膀,差点没将尹奉拍死。拍完之后,仍是苦恼的说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抹除庞德的功绩。如此一来,这次一统雍州之战,某部下便要成为军功最少的部曲,其装备俸禄待遇也会成了最次的部曲” 尹奉听得马超军队居然是如此奖惩制度,当真吃惊不小:若是如此,那部下那个不奋勇争先男人们,那个会承认自己不如别人,自己的部曲不如别人的部曲 “将军不必气馁,此次不是还有攻打天水一役,只要将军拔得头筹。那战功不就一下涨上去了吗”眼珠一转,尹奉顿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这个决定,让自己都有些害怕。 “是,明日率先攻打天水郡北门的,乃是庞德的部曲”丑哥心不在焉,似乎并没有听到尹奉的宽慰。 “无妨,只要黄将军能让马超再宽慰几天,某定然能让天水郡举兵来投”尹奉咬了咬牙,终于说出了这番话 “放肆少主的名讳,岂是你这个小兵以随意呼喊的”丑哥勃然大怒,一拳打到了尹奉脸上,只打得尹奉眼冒金星、鼻血直流,睁眼看到丑哥拔剑还欲杀自己,急忙呼喊道: “将军不,将军有所不知,小人不是马家军兵士,而是天水郡北门校尉尹奉” “好你个奸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日某家就拿了你的脑袋,去找少主邀功”丑哥听完之后,狰狞面目更甚,只如恶鬼扑食一般一下蹦到了尹奉身旁,举起寒光凛凛的宿铁剑,便欲刺入尹奉脖颈 一瞬间,尹奉惊怒愧疚,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自己今日出门没看黄历,赶着送死来啊 “丑哥住手”正待丑哥那剑理尹奉的脖颈只要一寸距离时,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喝。 那声音是如此熟悉、如此亲切,简直如天籁一般回荡在尹奉的耳中:那是义山兄的声音 是,杨阜毕竟还是慢了一点点,只见丑哥虽然惊诧间止住了杀势,但却仍刺破了尹奉脖颈间的一块外皮,那宝剑犀利无比,立时就溅上了尹奉的鲜血 “丑哥不”杨阜急忙跑到两人之间,阻止了丑哥了杀机,而张了张嘴之后,却只说到:“此人此人” “杨别驾,某向来敬你是个读书人,不嫌弃俺是个老粗,交过俺不少东西。但此人乃天水郡的奸细,汝若是想要包庇这奸细,某也只能军法从事了”丑哥瞪着杨阜,便等杨阜一个解释,似乎那解释若是不完美的话,自己就会先杀了尹奉,然后再找杨阜的麻烦。 “此人乃某同乡来此是为了为了”杨阜吞吞吐吐,急切之间,也想不到任何掩饰词语。 而尹奉虽然脖颈大痛,但也知此时是性命攸关之时,只得忍痛接住杨阜话头说道:“某今夜来此,是同义山兄商议投诚内通之事,将军误会了” “误会了”丑哥依然不信,将剑一横说道:“汝有证据,证明此次前来是投诚内通而来” “某只是感怀义山兄多年照拂,又钦佩马家短短一年时间内,使得三郡百姓安居业,兴泰繁荣,故此深夜来此欲与义山兄商议投诚之事。急切之间,哪能待得什么证据啊”尹奉大急,忙拍了一下马屁之后回答道。 “那汝为何见某之后不先说明来意”丑哥看样子有些相信了,那刀也微微收了收。 “丑哥,你面相凶恶,我这同乡”此时杨阜急忙替尹奉辩解,而丑哥也明白了什么,嘿嘿笑着说道: “莫怕,俺丑哥就是长得有些吓人,心肠却是火热的”说完,还拍拍胸脯,显得自己很够义气的那种。 “黄将军言重了,某与将军相谈之时,便觉将军义薄云天,端得是中正勇武的战将。故此,道明身份,欲想让将军同义山兄一起,再劝慰一下马超。某虽不才,但敢保证,明日之后,天水郡东南西北四门均心向马家,纵然那韦康不降,也只能束手就缚届时,这将军的功劳簿上,难道还不能加一笔吗”尹奉见自己已无性命之忧,思路及口齿也都清晰起来。 “果真如此”丑哥兴奋莫名,一把拉起尹奉问道。 “果真如此”尹奉点了点头,诚恳回道。 s:第四更,还有两更。拼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打仗要靠脑子 孙子兵法有云:凡军之所欲击,城之所欲攻,人之所欲杀,必先知其守将、左右、谒者、门者、舍人之姓名,令吾间必索知之,必索敌人之间来间我者,因而利之,导而舍之,故反间得而用也。因是而知之,故乡间、内间得而使也;因是而知之,故死间为诳事,使告敌;因是而知之,故生间使如期。五间之事,主必知之,知之必在于反间,故反间不不厚也。 丑哥、庞德、马岱三人摇摇头,一脸不解的样子。 马超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只得结合这场刚刚结束的好戏,跟三人解释道:“咱们要强攻下天水郡,虽然也以,但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些不用我再重复了吧而要轻轻松松拿下天水郡,什么办法最好” “大兄,莫非就是您常说的堡垒最容易从敌人内部攻破”马岱是跟马超关系最亲密的战将,除了军事操练及武艺锻炼之外的时间内,他一般都跟在马超身边。对于马超的性子和想法,他也便更了解一些。 “不错,但这个必须有个前提,就是咱们必须有能敌人说上话的人。假如没有这个前提,那我们也只能在劝降无效的情况下,选择强行攻城。而杨阜本身就是天水郡的,还曾经是天水郡的长史,有这个天然优势,我们为何不使敌军从内部瓦解,从而坐收渔人之利”马超对马岱点了点头,心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带坏历史上这位坚毅果敢、稳重谨慎的将军了 “少主,这些某等也都明白,某等就不知道,这些是如何跟某等先前的演戏联系起来的,还有就是如此这般,真的能让尹奉带着天水郡所有的官员都造反”丑哥心眼儿最活泛。但让他想通这样一件极富心理学的计谋,还有有些难为了他。 “丑哥,你想想。假如你是尹奉,收到了你以前关系很不错的兄长来信。言明要救你全家一命。而且,你也知晓广魏、南安、安定三郡已然沦陷的事实,更知敌军势不挡,又有羌胡大军压境相助,你会不会很惶恐”马超循循善诱,开始对自己这最初的武将班底讲述换位思考的思维模式。 “人死鸟朝天,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丑哥啐了一口唾沫。毫不在乎的说道:“敌军攻城就攻城呗,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实在杀不动了,老子也够本儿了” 我草你个够本儿了果然跟这变态狂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的马超一脸铁青瞪着丑哥。气得说不出下句话来。 “丑哥,莫要胡乱曲解少主意思。少主是说尹奉那般,在天水郡有家有口,且还有官职权利在身的鼠辈。得知此等情况后,杨别驾的一封书信自然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焉能不主动前来探询”庞德武艺比丑哥高一筹,为人也一种跟丑哥那种技巧不同的大气聪慧,由此悟出马超的意思后,才出口说道,说是打断丑哥。其实是在向马超问自己说得对不对。 “然也,令明果然有大将之风。丑哥,不是少主说你,你以后打仗办事儿也要动动脑子,当兵的以啥也不想,一股脑上前拼命就行。但你日后充当的是马家军的耳目和影子,遇事当多深思熟虑”马超敲打了一下丑哥,对于这位在历史上没有留下名字的特殊人才,他是希望此人能做出一番不为历史所知的大事儿的。但目前看来,丑哥的优势很明显,劣势也很明显,暗影营那里,必须再有一个心思缜密、严谨细致的人,才能拿起情报那块工作。 “属下明白,还请少主继续解说。”对于马超的训示,丑哥没有丝毫的不满。因为他知道,少主是对他有期望,才会多嘴说一句,若是没期望,何必费这个口舌 “既然来了,那自然要探一探敌军的真实实力。这一打探,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谈判的本钱,人家不但要马上攻打自己的老窝儿,而且从兵力、士气、攻城器械等等方面,现俱优于自己,而且还能打赢这一仗,这咋办”马超对丑哥点了点头,他很欣赏丑哥这一点:虚心接受且不懂就问。 “那自然要求杨别驾给他指条生路,能大半夜跑过来的,也就证明他不是啥忠义无双、视死如归之辈。”丑哥这下接嘴,完全适应了尹奉这个角色。 “不错,尤其是在咱杨别驾一幅义薄云天、顾念旧情的表演下,他还自作聪明撒了个谎,尤其一来,在人情人性之上,他便更是低了一头。如实说出天水郡的城防部署及兵力状况,这便是城之所欲攻,人之所欲杀,必先知其守将、左右、谒者、门者、舍人之姓名,令吾间必索知之,的原因,而我们的杨别驾,他很好的充作了一次高级间谍。” 三人听完,俱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彼此对视一眼,总觉得脑子里仿佛有什么开了窍,但仔细琢磨一下,似乎又什么也没现。 “那依少主所说,我们既然已经得知了天水郡最新、最真实的城防兵力部署,何不择最虚弱城门,一鼓而下”庞德自己说着,便觉得越说越说不下去:少主之前分明已经提到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决定从敌人内部攻破堡垒,后来那尹奉如何就稀里糊涂答应自己作内应的呢 “索敌人之间来间我者,因而利之,导而舍之,故反间得而用也。这句话,才是用间的精髓,意思是说,查出敌方派来刺探我们军情的间谍,利用他并给他厚利,诱导他并让他留下来,这样,就以做反间使用了。” “大兄,那间谍是尹奉,这个不用多说。是,那尹奉明明以明哲保身,为何庞叔和黄叔那么一吓,尹奉就决定替我们做事了呢”马岱和想不通这点,在他看来,尹奉既然认识杨阜,那么求杨阜饶他一条性命便好了,何必自己非得做这么一项危险工作呢 “不错,岱儿,你说得很对,尹奉听完义山的情报后,的确是那样想的。所以,那个时候,你庞庞叔就要出场,及时打断这次密谋。否则的话,尹奉一旦说出这个请求,那义山之前装得那么义薄云天,最后却连这个都不答应,那岂不是就进退两难了” 对于自己的弟弟老是认庞德、丑哥为叔父、将自己这辈分搞得很乱这一状况,马超无意去纠正。一来两人对马岱都有救命之恩,年纪资历也够,如此称呼,更能拉近他们与马家的关系。二来,说点不能说的,那便是自己的弟弟俱是如此,那日后待他们长成之时,便无法取得军中的威信,从而在与自己竞争的距离,无形中就拉大了不少这种帝皇心术,马超也是最近才有心得,自己断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少主英明,某那时进入杨别驾帐篷,尹奉他就无法开口。由此,只能放弃这个打算。是,丑哥那一惊一吓,为何便能让尹奉变节,由此还得替我们办事呢”庞德越听便越觉得自己脑子里那点灵感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无论怎么动脑子,就是抓不住 “自古反间者,大多是诱之以利。尹奉是否贪财,杨阜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却不要忘了,那就是尹奉怕死” “嗯,他既然敢来找杨阜,就看能看出他不想死。这点,少主您之前已经说过了。”丑哥这下学聪明了,不敢说什么人死鸟朝天的屁话了。 “所以,某便令你这面相凶恶、狰狞怖的人,去装一幅鲁莽暴躁的德行。尹奉贼心不死,病急乱投医之下,自然想多结识一下咱马家的高层人员,由此便以在保住自己小命方面,更多了一分保障。” “哦,我说那个尹奉怎么那么贱,被人踹了一脚后还主动贴过来原来还有这层因素。”丑哥马上反应了过来,但随即又仿佛想不通了一般问道:“是,他后来又为何主动说出自己的姓名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利令智昏,或者说是那个时候,他的智商已经为零了。他听出了你想争功的想法,便想用自己不抵抗的条件来拉拢你,由此换来自己的活命,或者说还有他的位子。是你一下翻脸要诛杀于他,他便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有谈判的底牌”其实,在这个安排上,马超本意只不过是想从尹奉口中得知天水更多的情报罢了,无奈尹奉这人太上道儿,自己不同意,简直太对不起尹奉了。 “后来杨别驾出来相救,他便必须使得自己和杨别驾都有不能杀的理由。在你咄咄逼人的杀气,他现自己除了以当内应之外这个选择外,就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并且,这中间还有杨阜这位义薄云天、顾念旧情的大好人在场,他若是不做彻底,那日后我们真攻下了天水,杨阜便第一个不会放过他”马超一口气说完,只感觉,别说是这仨人了,就连自己,也被老祖宗高明的用间智慧给折服了。 三人听完之后,似乎还是不能完全理顺这一玄之又玄的计谋,揪着头对视几番,眼中流露出的情绪,俱是这么一个意思: 这打仗,还真是费脑子的高智商活儿啊 s:这章写完才感觉很别扭,写了感觉有些拖进度,不写又感觉少了点啥。不过没事儿,晚上还有一更,敬请期待。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天水密谋 天水郡内,尹奉家中。 “食君之禄自要忠君之事,汝等之人,在此密议背主之事,某姚琼羞与为伍” 一男子勃然大怒,摔杯怒斥尹奉,而尹奉也是气极,却似猛然想到什么一般,默默忍下了这口气。 “姚琼兄何必动怒,今日之事,某等不过商议罢了。若是姚琼兄有异议,某等也斟酌,大家何必伤了和气”现天水长史兼任西门校尉赵昂急忙拉住姚琼,连声劝道:“此刻某等还在尹兄家中,纵然意见不合,也不太过失礼。” “便是如此,便是如此,姚琼兄太过偏激,此事尚未盖棺定论。尹奉兄一番言语,也俱是为某等、为天水考虑,姚琼兄何必大动肝火”东门校尉孔信也是连声劝道,细细安抚姚琼。 其他诸人,天水长史姜隐、天水别驾阎温、天水主薄姜叙、武都人李俊、王灵,杨阜从弟杨岳等人,俱是冷眼看着姚琼,对姚琼这等匹夫之勇,隐隐之间,有所不满。 “今日之事,某就当从未听过。尔等也毋须再议,明日,马超不来攻打便,若是胆敢来犯南门,某定然出城迎战,杀一杀他的锐气,好叫尔等晓得忠义为何物”姚琼说完,略一抱拳,气愤说道:“告辞,莫送” “狂妄太不识礼数”姚琼走后,未待尹奉出言,姜隐便不屑朝着他的身影说道:“此等愚鲁之人,莫不是以为马家的威名是吹出来的” “便是如此,便是如此,想那马家由一支流寇一下翻身成了大汉的镇西将军,威势煊赫雍凉两州,塞外羌胡莫不仰其鼻息。姚琼区区一南门校尉,竟然如此口出狂言”赵昂似乎很喜欢用便是如此来当自己的口头禅,此时虽然臭骂姚琼。却也不忘用这便是如此来承接姜隐之言。 “诸位,尹奉今日所言,句句属实。为的。也是天水郡父老乡亲的福祉。马家三路先锋旬日便下三郡,此刻更是两路先锋与马超主力汇聚天水。如此阵势,郡守大人竟执迷不悟,意图以卵击石,实乃想用天水数十万百姓的性命来成全他忠义之名。某等俱是天水郡人,焉能眼睁睁看着黔首父老陷入刀兵战火当中”尹奉之前便将自己深夜独自深入马家大营之事与众人讲了,尤其是对杨阜的高义赞不绝口。而杨阜之前在天水,也确有名望。由不得众人不信。 “尹兄言之有理,某等饱读诗书之人,俱识君子有所为有为不为。郡守大人一心钻入了忠义烈传当中,却不晓得审时度势。拿郡内数十万百姓的性命来当做筹码,实乃大不智”一直未出声的阎温,此时也连声附和。 “某与王兄虽俱是武都人士,承蒙大人看重,来天水郡已多年。郡守大人精研儒学。宽厚待民。然此次乃兵家大事,郡守大人实在意气用事。某等虽是郡守大人一手提拔,却也不敢苟同郡守大人此次做法”李俊与王灵对视一眼后,才缓缓说道。 至此,留在屋内的天水郡高层主管。全都赞同尹奉意见,主张投诚与马超。尹奉便打了个圆场说道:“某等非是为保一家平安,实乃为天水数十万黔首黎民奔走。此心拳拳,鉴日月。然郡守大人一意孤行,某等劝解不得,那姚琼一介匹夫,恐又会挑起马超的怒火” “无妨,为保得天水郡一郡平安,某等自然要顺应大义,便宜行事。区区一个姚琼,难道还能看到明日的朝阳”赵昂这次却没有说便是如此,此时他的语气当中,阴涔涔透着一股让人感到浑身湿冷难受的杀机。 至此,众人才想起,这位虽然出身士族、名声一时与杨阜不相上下的赵长史。却也是上过战场,亲手下令斩首数千贼寇的狠人。 “赵长史耿秉取义,确是天水郡的肱骨之臣。然姚琼毕竟还是某等同僚,若是中间一旦出了岔子,让郡守大人得知,那岂不是坏了某等大事儿” 众人闻言看向尹奉,不知这个家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说投降的是你,现在说不杀姚琼的也是你。你以为不杀姚琼,他就会感谢你不杀姚琼,使得那蠢货惹怒马超,那马超会相信天水郡一心投诚 “某今夜便差人秘密与义山兄送信,言明今日之事。这一来,不见得义山兄能劝动马超明日不动刀兵,若是马超执意攻城,那正好去攻打南门二来,由此马超也知天水郡当中,并且都是如某等识时务之人。如此对比之下,马超便知某等为了天水郡的百姓、为了迎接马超义军的到来,费尽了多少心血” 众人浑身一冷,只感屋内仿佛又刮过一阵冷风,将身上刚才那股浑身的湿冷冻成了冰渣: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 如此一来,那姚琼定成刀下之鬼,却也不知死在谁手上。二来有了姚琼这一幕,马超焉能不感激自己这些人的密谋至于说明日马超会不会攻城只要杨阜在马超眼里还有些份量、只要马超不是傻子,那他明日定然会攻城,而且,定然会攻南门 众人看了坐在主座上的尹奉,由衷感念:这用刀杀过人的,就是比不过用笔杀人啊 “如此甚好,那便烦劳尹兄即刻去办,马超明日定然会攻打南门,但却也不见得全力压上某等今夜早些回去通知部下,待那姚琼授首之时,某等便里应外合,打开城门迎马超入城”赵昂听罢之后,仔细想了一下,便如此说道。 众人皆点头同意,不由得不佩服天水三杰杨阜、尹奉、赵昂这三人均非浪得虚名。 只是,当尹奉差遣下人将这封信送到杨阜帐下之后,杨阜却微笑了一下:尹兄、赵兄,汝二人俱还是如此刁研小道,不过,汝二人也算是一郡之才,归入我马家,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而马超看到这封信后,却是对着帐下诸人说道:“今夜早些休息,明日入天水郡义山家中,喝个不醉不归” 众人轰然领命,唯独贾诩默然不语,但看到诸人士气如此旺盛,觉得也不应搅了众人的兴致。只是在口中嘀咕道:“阎行进兵最近,克敌也最迅,如今却还未到天水汇合,其间是否出了差错” s:这章写得还算跟着进度走,今天就到这里吧。写得脑仁儿都疼。。。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入天水城 “扶风马家,狼子野心,窃夺天水宝郡,无耻至极敢出来与某决一死战否” 天水郡南门前,一员大将全身披挂、挺枪耀马大喝,再配上他那金戈铁马之声,端得有股为天下大义而奋不顾死的凛凛威风。 原来这汉末,出城搦战真有其事儿啊马超皱着眉,手中拿着一枚黑子,忧郁蛋疼的说道:“贾狐狸,要不,改日咱俩下象棋,这围棋只能培养大局观,不若象棋那般,纵观棋局又举一谋三” “象棋乃为何物”贾诩浅笑看着马超,对于马超这一手臭棋,他实在不敢恭维。 “象棋象棋就是算了,打下陇西郡之后,我回去弄一副给你看看。”马超支支吾吾说着,突然想起来,那象棋是到了唐朝之后才完善出来的。 “大兄,我赌得是你赢,你怎么如此不给力”马岱看着马超又一条大龙快被贾诩绞杀,心痛不已。 这倒霉孩子,居然还拿我当摇钱树了该,谁让你乱赌博的马超愤愤想到,更是急得抓耳挠腮:要不,作弊在作弊老祖宗贾诩的面前,哪能那么容易作弊 “无耻之贼,还不速速送来首级”姚琼怒了,因为他终于看清,马超阵前,那伙子根本视自己为无物,居然还在那里下围棋 “少主,这贼将实在惹人心烦,要不,末将前去砍了他的脑袋,也省得他烦乱少主心思。”丑哥这话,多有技术含量:这少主不是下不赢贾诩,而是因为那贼将太讨厌,使得少主挥失常 马超此时正在心中恼怒贾诩这老头儿一点不懂职场规矩。不知道给领导台阶下。此时听到丑哥这话,当下喜笑颜开:“嗯,今日这贼将也实在恶。扰得本人无心对弈” 说着,那手似乎不留意。就弄乱了棋盘上的棋子:“哎呀呀,这盘好棋就此被那贼将给弄乱了。本少主只得跟为师下了一个合局嗯嗯,你们两个,随便去一个,速去速回。” 说着,庞德和丑哥就相互瞪了一眼,看样子。都想再拿一票军功。 未待两人争执起来,马超就又说道:“还是算了,那样一个无名之徒,实在算不得什么军功。出动某心腹大将,实在牛刀杀鸡” 二人一听,这少主说话就是有好听。当下也不瞪眼了,等待着马超的下句话。 马超来回看了看庞德和阎行,真觉得让他们两人任何一人下去。有损马家的威望。眼珠滴溜溜一转,看到了还在因为自己不小心弄乱棋局的马岱,了起来:“此等无名之辈,正好让岱儿出场,去吧。骚年,下去连连手儿” 对于打架砍脑袋这事儿,马家人甭管稳重的还是聪明的,都有一种仿佛融入血液里的直觉。马岱听闻之后,立马眼中放出了精光,连声招呼都没打,架起自己那匹西凉大马,一溜烟就奔到了阵前。 “马家欺人太甚莫非阵中无人,竟派一娃娃出场,那马超何在”姚琼此时快要给气疯了,等了一个时辰,那马家就派出一个娃娃来应付自己,也太不把自己当盘菜了吧 “要见某大兄,先胜了马岱再说”马岱也未多说,架马就冲了过去。 而已经在象龙上坐好的马超,却是摇了摇头:这岱儿的单挑水平还是不行啊,骂街指数不过三级实在有损马家的威名。 其实马超这点虽然有些婆妈,但却是真理:你不把敌将气得浑身冒烟儿,哪能一枪秒了他不一枪秒了他,哪能显出你的本事儿或者,你干脆一声不吭,直接给他抽冷子,一枪捅死,废什么话啊让人家有了准备 阵前搦战,为的就是提升士兵的士气,而其中又有什么比一招毙命更能让士兵气血翻腾的 果然,马岱与姚琼纵马相交,马岱枪花一颤,幻变似真,直取姚琼的咽喉。而姚琼显然没有想到马岱有如此本事儿,但之前已经有了准备,却是大枪一横,勉强挡住了马岱这夺命的一枪。 马超、庞德、丑哥三人俱是摇了摇头:这一击,马岱看似占尽了上风,但若是换作三人里的其中一人,俱能挑断姚琼的大枪,毙命于马下。 “好娃娃,真有一手儿”姚琼大骂,却是收起了轻视之心。 而马岱却是诡异一笑,再次纵马奔来,手中大枪一招,浑似大刀圆抡,姚琼不敢轻视,急欲举枪格挡,未待大枪架住马岱长枪时,马岱的枪却顺手滑缩,就着冲击的马力,直送姚琼的面门 姚琼来不及变招,只见那枪尖如吐信的毒蛇,在自己眼珠面前急速化为焦点。之后眼珠一凉,脑门一热,就被大枪贯穿 马岱趁势不停,奔到姚琼身后,徒手一拉,那整条大枪就从姚琼脑袋上拉了一个窟窿,鲜血、脑浆如井喷一般汹涌而出。 马岱斩了姚琼,也未多停,便奔回马超面前:“大兄,岱儿武艺有长进” 马超本来被气得脸色紫,但看到马岱那灿烂的笑容,还是不忍心打消马岱的积极性,最后撇了撇嘴说了两字:“还行” 马岱闻言,心下欢喜:大兄武艺出神入化,能得到大兄一个还行的评价,已经相当不错了。 而就在这时,天水郡南门陷入了一片骚乱。只见人喊马嘶不停,不一会儿,几十颗脑袋就从城墙上扔了下来:“姚琼鼠辈,无谋短视,竟敢冒犯马家现在已被少将军斩首,尔等还要顽抗不成” 马超此时的注意力全被南门吸引,只见南门之上的几员大将又绑了一个文官一般的人物喝道:“韦康不识时务,已被某等擒了。某等在此迎奉马家义军多时,还请义军入城” “令明、率领旗下刑骑营直奔入城中,迅速围困城墙,斩杀反抗力量”马超笑了,说完这句之后,看了一眼微笑的杨阜之后,才又喝道:“步兵,登上城墙,控制局势。西凉铁骑,随某入城” 言未毕,庞德手下的刑骑营化作奔闪的电光,擎着在阳光下闪闪亮的斩马刀,呼啸而去。而步兵却是紧随其后,快而不散的队列当中带着一股冷漠肃杀的气息,席卷而出。马超为中军,护着一众文臣武将,缓缓进。 “杨叔,这斩杀一员大将,真的能造成如此效果”缓步进城当中,马岱有些矜持地问道。 杨阜看着马岱已经升起了一丝骄矜之心,皱了皱眉之后,斟酌着说道:“大多战役,都是如此记录。但事实上,少将军也知晓,昨夜某与那尹奉做了些什么。是,这些却是万万不为人知的” 马岱一愣,随即恍然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而这时,丑哥也忍不住插口道:“岱儿,某虽然不知道这些计谋。但你先前斩杀姚琼,第一击有些太过随意,若姚琼真有些本事儿,你能会丧命;而后一击又太过冒险,那枪若是没有刺中,那你阵前失了趁手武器,跟寻死无异” “那大兄还说”马岱心下恍惚,不由脱口说道。 杨阜与丑哥对视一眼后,丑哥才摸着自己的脸说道:“少主无时无刻都在护着你啊怕养废了,又怕养残了。某要是有个这样的大兄,说不定早不是今日如此模样了。” 马岱看着前方马超那挺拔的身影,似乎瞬间明白了马超为何总是有意无意多跟自己说一些话题,攸然间明白了马超的苦心,一时间只觉眼眶温红,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大枪:大兄,岱儿一生为你征战,誓死不悔 s:突然现,单曲一出现,我比上班还累。。。不过,这种事儿,俺愿意,看看今天几更哈 第一百九十四章 驻兵陇西 陇西郡于汉末辖区甚广,河西走廊和丝绸之路都经过陇西。地处黄土高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望着陇西傍山依建的巍峨城墙,以及城墙上那些陇西士兵来回巡梭的模糊身影,马超无奈叹了一口气:又他娘一个不降的 马超四月出兵,此时已到五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在如此炎热的季节里攻城打仗,对远道而来的马家军而言,无异于是一个艰难的挑战。而若是攻打不下这最后的陇西郡,之前的战略部署,谓是功亏一篑。 陇西郡当中,马超没有暗影细作,也不识得郡内之人,更恶的是,因为这里地势较高、距离东羌部落也远,东羌那伙子猛男们并没有前来此处骚扰。使得陇西的士气较先前四郡来说,旺盛许多。 按说,马超连下四郡,陇西也能会望风而逃。但事实上,马超来了之后才现,陇西郡郡守似乎不是一员庸才:按照贾诩和法正的预测,自己这支大军,攻打到陇西郡,差不多就是轻弩之末了,极需休整。而事实上,看着那些长途跋涉,士气已然有些低靡的马家军,马超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处在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而陇西郡郡守,或者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坚清壁野,以逸待劳,想将自己耗死在陇西郡。 本来,马超还想借势,想让韩遂来晃点晃点,当当疑兵。韩遂回信,说自己的兵力都集中在北侧,南侧的陇西,向来是个难啃的骨头 马超当时就回过味儿了:怪不得这老家伙那么爽快答应自己进攻陇西。原来是因为韩遂牙口不好,怕崩了牙啊 此刻。还有一件事儿令马超最为头疼。那便是阎行一军至今音信全无 自阎行攻下安定郡之后,便在安定休整,至马超拿下天水郡后。仍不见阎行前来汇合。此时马超已经对阎行那路大军有了一丝不祥之感,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道:孟达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历史上喜欢叛变。但来马家之后,根本没有叛变的诱因,不能跟着阎行撂挑子。而只要孟达不撂挑子,凭着孟达的聪明,阎行不会翻出很大浪花的。 思来想去,马超对付陇西,除了头疼之外。还是头疼:若说费劲全力攻打,也非是攻打不下。但目前自己手中的明面部队,只有这三万西凉军。一下拼光在陇西郡,实在不值得。何况。新下四郡,也许安抚镇守,若是马家在此拼耗太多,无疑对日后展极为不利。 这古代也没有手表,马超只能凭感觉现在大概是凌晨五点左右。大营内灯火通明,站在大帐外的马超眨了两下眼,才现,自己居然因为这个陇西郡失眠了。看到士兵们正在有条不紊的在吃早餐,马超便又是叹了一口气。同士兵一般排队领取早餐。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马超一直对军队中的吃饭问题有很大意见。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作为体力消耗最大的一个群体,军队中居然一天只供应两餐,早上十点左右吃一顿然后晚上吃一顿,而且伙食质量很差,实在是有点惨无人道。 难怪后世说曹操能赢袁绍,是因为曹操实行了屯田制,保证了粮秣、养出了精兵,而冀州袁绍的士兵在打仗的时候还要去采摘桑葚这吃饱肚子跟没饭吃的打仗,不一个能打两三个嘛。 所以马超在军事改革的时候就力顶着将领们和孟达的反对作了改革,按照后世的规矩一天三餐,当然,这个决定得到了士兵们的坚决拥护。由此,站在队伍当中的马超,也使得那些士兵即便在领饭的时候,也挺胸抬头、器宇轩昂的。 这段时日,马超一直坚持与士兵同甘共苦,屡屡下基层走访,其间为了拉拢人心、鼓舞士气,当然是和士卒们同吃一锅馒头、同喝一锅汤、同住一个帐篷。而且从来不插队,更不讲特殊弄几个小灶儿。其他将领及中级官员见马超如此,自然规矩老实得很。 不过,这种事情任谁也玩不出什么太多花样来,马超弄得,也无非就是推食解衣那一套恶心玩意儿,所幸广大官兵大都是些淳朴的孩子,虽然这些东西很老套了,但依然令他们感动得热泪盈眶。在这里,少主在生活上的简朴,给许多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相信很多年之后,应该会有不少我和少主一起吃得那碗饭或者少主为我盖被子之类感人肺腑的文章问世。 这次面对如乌龟壳一般的陇西郡,马超的胃口也不大好,草草的扒了几口就丢了碗筷,带着自己的中军亲兵赶到了前沿阵地。 贾狐狸、杨阜、法正,自己这手下三员心腹谋士,此时也是皱着眉头,眼睛直愣愣盯着天水郡的城墙,不知在什么呆。 “少主,某与贾狐贾先生的定计,原本也就是攻陷到天水郡。这以疲兵之力攻打陇西,实在有些勉强了。若是费力攻下来,那又得花费大笔的抚恤费,甚至之后的兵源招募、训练等等一系列问题,就都接踵而来,这对” 贾诩也没心思管法正称呼自己贾狐狸的事儿,而是对马超说道:“超儿,马家以三郡之力,连下四郡,放在大汉十四州上,也是旷世奇功,汝为何非要攻下陇西不” 马超摇了摇头,懒得跟贾诩解释战争只是实现经济目的的一种粗暴手段,是政治博弈的延续之类的屁话,嘴里憋了半天,就吐出了两个字:“钱,权。” 贾诩听后,悠悠叹了一口气:“果然如此,如今马家声势鼎盛,实力也在突飞猛进,汝又为何不肯循序渐进,非要一战而动天下” 听到这话,马超才看了贾诩一眼,悠悠说道:“我已经等不及了,这些时日,我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好像是要有大事儿生一般。” “少主是为阎行那支部队担心”此时阎行之事,也不用贾诩点拨了,杨阜也早就意识到阎行那支部队有些不对劲儿了。是,他实在想不通,阎行若是要叛变,他能去哪里 韩遂那边,阎行已经无立身之地;董卓那片,马家跟董卓目前还是眉来眼去、关系暧昧期;投降张鲁那边以宗教治郡县,阎行对那套嗤之以鼻;最后说流浪塞外还不如在马家混呢。并且,金城阎氏已经都迁到了扶风,阎行莫不是要抛弃整个家族不成 思来想去,杨阜想不出阎行有叛乱的动机和去向。而马超也是一筹莫展,但他最担心的不是阎行,而是怕自己的老爹会跟长安那边联系起来 贾诩、法正这一老一小狐狸,也是转着眼珠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反正朝阳升起的时候,马家军所有的将士,都看到自家四大智谋如海的高人,在这山丘上站了一上午 s:虽然要加更,但还是由衷感谢丑哥、单曲、火星的打赏,有你们在,西凉才精彩 第一百九十五章 打仗没那么简单 “娘的,来一次,不干上一仗就走,实在丢不起这人,这陇西郡守到底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溜溜”直到阳光开始晒得有些眼睛睁不开,马超才咬牙切齿说道。 “丑哥,你的部下自从南安之后,一直没有动用。今日,就由你来打头阵”马超回头招呼过来帐下大将,对丑哥吩咐道。 “诺”丑哥抱拳,兴奋无比,这一路过来,就自己的军功最少。按说自己的战绩,在别的诸侯那边,早就疯了天去。在马家军中,自己只损失五百人拿下一个郡县,居然只能拿最后的排名 幸好自己手下那些兔崽子们也知耻后勇,一路上都憋住一股劲儿。此刻遇见这种难啃的骨头,正好让少主看看自己就是属于那种打硬仗的部队 由此,丑哥望着马超不住点头,感激、兴奋、急切数种心情糅合在一起,脸上的神情显得异常古怪,笑容中带着三分狰狞,脸上的刀疤一跳一跳。就在此时,他耳边传来了一声不和谐的声音: “少主,某部下连日来也休整完毕,一心请战。且在广魏郡无一伤亡,更适合这头阵”庞德的确有大将风范,但问题是,谁也没规定,这大将不能请战啊 丑哥不待马超说话,一把就揪住了庞德,:“老庞,咱们这么多年,我没求过你,就这件事儿,你能不能让我来” “别,你是没求过我,你在刑骑营的时候,打不过我就给我下闷棍、使绊子,有次还使得我差点在战场送了命” “这不此一时彼一时嘛,咱那个时候,要吃没吃、要喝没喝。不争个老大,连狗都欺负你”丑哥立马松开了揪庞德的手,顺势还抚了抚平庞德的衣领。腆着脸说道。 “够了此乃大战之际,尔等成何体统”马超心情不佳。对两人也没什么好口气:“某让丑哥攻城,是因为他的部下都跟他一个德行,知道打得过就跟疯狗一般,打不过就闪,鸣金一响,都跟兔子差不多” 马超说得是实话,这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将官的性格直接影响部队性格的说法。是一点不差的。让丑哥这支眼力比较活的部队去攻城,的确要比庞德手下那群死心眼的部曲要强上一些。 丑哥当下无言,这少主也不知是夸还是贬,但幸好。这打头阵的任务绝对是自己跑不掉的了。 “丑哥,这回跟你说直的,等下我先让所有的弩炮射击陇西郡试试水,随后你带着全部装备元戎弩和大盾的士兵冲锋,今天你要是能把那条护城河给我填了。这一仗就算你的头功怎么样” “诺”丑哥抱拳领命,得意地朝庞德瞅了一眼而去。 “令明,汝待着部下骑兵待命,若是陇西郡敢派出骑兵袭杀丑哥的步兵,你就给我死死顶住胜任否” “属下定然不辱使命”庞德同样抱拳离去。剩下马岱在一旁傻站着。 “马岱,你去检查所有弩炮的准备情况,并负责弩炮的射。就算是陇西郡里出了神仙,也跟我射程筛子” “诺”本以为大兄让在一旁观战,不想自己也有职责在身,马岱屁颠颠就跑下去了。 “超儿,汝真的决定拿下陇西”部署完了之后,贾诩问道。 马超点了点头,伸手探了探风向:不错,正好顺风。 “大兄,弩炮已经准备完毕”稍许的功夫,马超这次带来的五十辆连弩炮,已安装就位。 这连弩炮,经马超稍加引导、兵工厂郑浑、蒲元改造后,射程已超过三百步;那看似简陋的瞄准器,更是大大提高了射击的精度。而此时汉末大多城墙上采用的摧山弩,射程不过二百步,加上城墙高度,勉强才能达到二百五十度。再算上今日风向,那马家军占绝对优势 更妙的是,原本笨重的床弩,装上皮革轮后,行军已是甚为便利,平时行军便用骡马拉乘,战时,只需两名士兵就能拉到前线组装。 马岱在弩炮阵中来回穿梭一边,细心地检查着床弩是否安装到位、弩箭是否备足。之后,才向马超汇报道:“报大兄五十架弩炮准备完毕请大兄号令” 来吧,天水郡老子虽然喜欢不战而屈人之兵,但没办法的时候,更喜欢爷们一把儿。就让我看看,你陇西郡到底有多硬心中想着,马超嘴边狠狠吐出两个字:“齐射” 一声令下,五十架弩炮一齐射,直刺破耳膜的声啸一齐响起,使得不少战马受惊。马超远远望到,那粗大的弩钉居然炸得城头砖石迸裂,无数傻傻望着马家军居然在三百步外射弩机的士兵眼睁睁看着那粗大的弩钉呼啸而至,来不及躲避的他们,带着先前的不屑和讥讽,被射得身体四分五裂,如破碎的风筝一般,直直跌下城头。 这一招先声夺人玩得儿绝妙马超抚掌大笑:这次不仅夺了他们的声势,恐怕连胆气也给夺了吧 “嗖嗖嗖” 第二波弩箭随即射,而陇西郡城墙上那些郡兵已经被打怕了,反应显得非常之机警,这一轮齐射过后,马超已经看不到人影。但所有郡兵蜷曲在窄小的城墙上,仍有不少郡兵避无避。 “噗呲” 又一个倒霉的陇西郡兵,被弩箭猛然射中,那巨大的冲力,使得郡兵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起,待落下来,整个的胸腔仿佛已被掏空,内脏早就震得稀烂,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呼出,已被活活射死。 顷刻间,陇西城头上变成一片人家地狱。 “啊”、“哎呦” 不少被擦破皮、或被射中手脚的郡兵,哭喊声响成一片,只见城墙道出残肢断臂、鲜血四流,如同末世景象一般。 终于,第五波射击之后,城头上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影。而此刻城外数万马家军忽然齐声欢呼,几万个嗓门大吼起来几乎压下了弩炮的射声。马超心中奇怪,急忙左右察看,只见两面悬挂在城楼上的黑色旗帜被一支弩箭命中旗杆,颓然飘落下来。 这个时候,士气已然全部属于西凉军了。而马超又是兴奋又是气极:这个丑哥,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冲锋 “咚咚咚” 正待马超快要怒的时候,侧后的数面大鼓齐声响起,一声凄厉的呼喝穿透的重重炮声和鼓点,直刺耳膜,马超微微一笑,循声望去,果然见丑哥全身披甲,骑在一匹枣红马上,恶狠狠的对他的士兵大声令。 这样看来,这陇西郡也不难打下来嘛马超心中思忖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陇西郡那些军谋诡计,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接下来,马超才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儿:打仗,没有这么简单的 s:这是第三更了吧单曲,盟主何在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尴尬的攻城战 乘着陇西郡旗帜被击落那一瞬间的士气,丑哥的部队动第一轮攻击,两千多精壮的大汉身着重铠,提着类似于门板的大盾,以横列的队形缓步朝城墙方向运动,几十辆骡子拉动的大车满载着沙袋,跟在军队后面缓缓前进。 马超骑着象龙立在高处,冷冷地看着他麾下的官兵缓慢前进,弩炮的射愈加紧密,刺破空气的声音仿佛象要压抑住天地间的一切,整个战场蔓延着令人欲呕的血腥味道,令马超微微皱了皱眉:虽然已经很习惯这种场景和味道,但自己敏锐的感应,总让自己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这些,都是人命啊 这时丑哥的步兵已经接近了护城河,从那些大车上扛起沙袋,借着大盾的掩护,就开始往护城河里扔。 扑通扑通 一袋袋的沙土被扔了进去,却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丑哥仗着城墙上那些郡兵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架马凑到护城河边一看:这水真他娘的深 就在此时,突然的、又在意料之中的,城头上忽然一阵密集的梆子和锣鼓响起,原本看上去空荡荡的城头魔术般人头汹涌,一根粗若手臂般的巨箭被城头的重型守城弩箭弹射出来,瞬间穿透了两名持盾士兵的身体,将他们狠狠的钉在地上,两名穿在大箭上的士兵居然一时未死,扎在箭杆上手脚乱动,不住的挣扎呼号。 城头上忽然爆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震数里,一时之间居然盖过了马家军的弩炮声和鼓点声,马超吓了一跳,胯下的象龙马亦是非常不安,前蹄扬起。差点把马超摔下马来,幸好马超反应快,一把握住了缰绳。轻声呼喝:“听说吕布的赤兔是匹母马” 便是这一句话,马超胯下的象龙立马安静下来。似乎也挺了挺脊背,让马超坐得更舒服一些。而其他的战马都以象龙为老大,竟然在象龙的一声长嘶之下,也全都镇定下来。 “还不错等攻下陇西郡,休整个一两年,董卓也差不多要被吕布干掉了。那个时候,本少爷绝对会去长安浑水摸鱼的。至于能不能勾到赤兔宝马。那就看你的魅力”马超在象龙马耳边贱兮兮说着,而象龙马似乎非常恼怒马超质疑它的魅力,甩了甩头,那马鬃呼扇了马超满脸。 “马岱。让我们的弩炮跟他们的摧山弩对射,一定要压住他们火力”开玩笑,自己费劲千辛万苦研出的高科技武器,假如就被这老掉牙的摧山弩给抢了风头,马超决定干脆一头撞死 而马岱涨得一张小脸都红了。气呼呼喝道:“射,都给小爷射就朝他们的弩台上射,让他们瞧瞧咱们兵工厂的厉害” 整个炮弩队也被陇西郡上的郡兵给刺激到了,所有填充弩箭的士兵,填装速度明显比先前快了一倍。而负责射的弩兵,也在射击中不断调整位置,直至瞄准到陇西郡的弩台。 “嗖嗖嗖” 又是一轮箭雨射过,天空仿佛下起一阵箭雨,狠狠压制住了陇西郡城上的摧山弩。不少操弩手被马家军的弩炮射中,飘着一蓬血雨,便从城头上跌落下来。 这一刻,丑哥部下士气又恢复了过来,急忙扛着沙袋继续朝护城河里扔。而丑哥却是连声呼喝,纵马奔驰,催促着手下的兔崽子们更快一些。 之后的情景,就让马超有些傻眼了。陇西郡城上的士兵似乎是得到了上级的命令,冒着如雨的弩箭,不知从哪里扛来一块块门板,架在弩台之上。由此一来,那些摧山弩后的郡兵就受到了保护,开始肆无忌惮向城下回射 好旺的士气,好优良的兵士,好绝妙的主意马超心中惊诧不已:自己这次是动用了所有的弩炮,若是换成一般的郡县,早就被攻破了。这陇西郡的郡兵,在被射杀了不少袍泽之后,仍是没有一个自乱阵脚的。并且,还坚决执行上官的命令。如此郡兵,在其军事素养上,丝毫不比马家军差了。 而更令马超担忧的,是陇西郡的城头上的指挥官。这人定然有莫大的声望和极其优秀的作战应变能力,居然在绝境当中都没有慌乱,还随即想到拆门板当保护盾的办法。虽说这种办法看似有些丢人,但无疑是最有效的办法。 这人是谁马超抓了抓脑袋,他实在想不出,雍凉二州里,除了贾诩、杨阜这二人之外,谁还有如此的本事儿 就在马超思考的时候,陇西郡城墙上守军还击的气势又提升了起来:有了门板的保护,城墙上的操弩手就不再顾虑,狠命向城下射击。虽然门板挡住了视线,但他们都是优秀老练的弩手,凭着先前的印象,稍微调动一下摧山弩的角度,就开始乱射起来。 丑哥手下有一千五百左右的步兵,在一圈儿护城河摆开,显得十分密集。城上的操弩手几乎不用瞄准也能蒙到几个人。给城下的马家刀盾兵造成了沉重的压力,就在这几息之间,原本整整齐齐的队列马上就出现了不少豁口,无数马家军士兵躺在血泊之中呻吟爬动。 而丑哥立马就现了这个问题,急忙令自己的部下散开队形。如此一来,这些老兵凭借这多年的战斗经验,巧妙顺着已经射过弩箭的路线来回奔跑,仍旧跟老黄牛一般苦哈哈往护城河里扔沙袋。 这个时候,战场上就出现一个很尴尬的情景:城下的马家军弩箭如雨点,压得城上的郡兵抬不起头,却未能射死几个郡兵;而城上的郡兵虽然都学聪明了,也能还击,但却没有准头,只是凭着感觉瞎射 一时间,弩箭来回横飞,好不热闹。马超的脸都气得有些紫了:这些弩箭都是钱啊这他妈的真的是来打消耗战了,谁他妈的钱多,谁就能笑到最后 急忙让亲兵给马岱去捎个口信儿:“别那么实在射击,只要能压得陇西郡那些士兵不敢露头就好咱这次出来,没有多少弩箭,经不起这样糟蹋。” 马超如此,城墙上的那位不知名的敌军将领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似乎也下达了让弩手适量射击的命令。 一炷香的功夫,战场上又出现了短短一幕好笑的场景:两拨人似乎都是在彼此糊弄玩一般,射几轮猛箭,再轻松一会儿。反正大概就是马家军射击缓了,城墙上的陇西郡兵就搬开门板看两眼,瞄准目标后就狠命射击。而一旦城墙上射过瘾了,马家军这里就赶紧火速一轮猛射,压制回去 这一仗,打得攻城方难受,守城方也难受。马超看着那太阳有些快要落下来的意味,就打算让部下鸣金收兵:他娘的,太憋气了,不陪你们玩儿了 s:没啥话说,做饭吃饭后,继续码字加更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小败一场 马超看着这一场无奈的攻城战,心中憋气起火至极。 他看到,自己手下这些士兵个人的能力那是相当不错。擎盾护着身子的同时,还能扛起一麻袋沙子。并且还能毫无损的跑掉护城河边,将沙子给扔下去。而回来的时候,也都是倒退着、用盾牌护住躯体缓步跑回 问题就出在这些郡兵个人能力太强方面,一点相互配合列阵的意识都没有,都是各管各的。 马超记得自己穿越前看过一部电影,是叫斯巴达三百勇士还是八百勇士来着人家那斯巴达士兵手中的圆盾就能列成一个圆盾阵,跟乌龟壳一样,前后左后严严实实。而里面,却是标枪手时刻待命,稳步移动自己这些人若是能用手中的盾组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阵法,那即便是陇西郡城墙上那些操弩手瞄准射击,也不能伤了这些士兵的性命。而且,阵营里面的人负责填沙,效率还会高上好几倍。 想着想着,马超就在心中增强了要锻炼士兵阵法配合训练决心:那神卜门里只有懂奇门遁甲之类阵法的,一律安排到军事培训馆里负责阵法教导。还有那游楚,虽然要负责汉羌贸易所和北地郡的郡事,不能来扶风亲自教导,那也得写出一本阵法类的书籍来,让中层士官学习训练 想毕,马超也觉得这场攻城战实在没什么意思了,便打算收兵回来吃饭。就在马家还未鸣金的时候,陇西郡那边又有了新动静。 只见丑哥的刀盾手都已经有些精疲力尽之后,那陇西郡城头的吊桥忽然一阵摇晃,咯咯吱吱的缓缓下落,马超有些目瞪口呆,未及反应过来。吊桥早已轰然落下,城门大开,在百多名骑兵的引导下。陇西郡的骑兵动了逆袭反击,城下原本疲惫进行填河作业的刀盾兵猝不及防。又因为没有队形掩护,登时被砍得人仰马翻、伤亡惨重。 马超大脑一阵空白,胸中忽然烦躁之极,他一来心痛城下的那几千名士兵,二来恼火己军在绝对的火力掩护下,还被打得很被动 尤其是陇西郡郡兵的这几招也并不是什么绝世必杀技,糟糕的是他事前居然什么准备也没做。打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好像没什么办法去应对:若是出击之前,派一些长枪手由刀盾手保护,负责填河。那此时在骑兵冲出来的时候,那些长枪手也能抵挡一番。眼下丑哥手下都是刀盾手。对付骑兵,在战马的冲撞之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马超急忙鸣金,下令让丑哥的部队撤回来。同时令弩炮狠命压制住城墙上的火力,不让陇西郡的摧山弩占一丝便宜。 当陇西郡的骑兵指挥官试图依靠兵种优势。从丑哥两翼迂回包抄的时候,后方提前安排的庞德也立即做出了反应:开玩笑,当着纵横天下的西凉铁骑面前搞这套,真当马家军都是死人了啊庞德一马当先带领前部投入战场,从丑哥的两翼迎击陇西骑兵。 不得不说。西凉铁骑的战力的确要胜过陇西骑兵,先是标枪投掷,打了陇西骑兵一个措手不及。随后就是元戎弩威,未冲锋到敌军面前,就将陇西骑兵的数量和气焰给打了下去。尤其是庞德的武力值很高,上来先秒了那个骑兵的指挥官,之后便带领部下用一丈三的木制突破大搠碾压过去,打得陇西郡兵手忙脚乱、溃不成军。 纵然如此,先前陇西骑兵冲出来的短短几息时间,就杀了丑哥大约五百步兵,加上先前在南安郡损失的五百人,丑哥部下两千步兵已然损失了二分之一。 “叮当”马超这边鸣金,陇西郡那边也开始鸣金。这一仗,双方打得很难受,也很默契,算是拉下了这一试探性攻击的帷幕。 事实上,这只是马超的一厢情愿。正当庞德和丑哥退下来的时候,马超突然看到自己阵后骚乱起来。不时听到人喊马嘶的声音,之后还看到了熊熊的浓烟冒上了天。 “那是某军辎重粮草所在”马超大急,连忙下令让整部西凉铁骑出动,自己也一马当先冲到了阵后。出眼望去,只见来者大概只有五百陇西骑兵不知从那里冒出来,正在焚烧自军的粮草 整个西凉铁骑立马在马超的调动下,迅速有有效地反应起来,万人冲锋之下,隆隆的马蹄声似乎要踏碎这地面,而那五百陇西骑兵看到真的惹毛了马家军,立马丢人手中的火把和染血的长枪大刀,一溜烟儿跑了 “别去追了,赶紧灭火”马超颓然下令道:他知道,这支骑兵部队恐怕早就埋伏在了附近。若不是怕久待被现,也不会只沾这点小便宜。 这一仗,自己算是输了一阵。此时马超由衷觉得:这打仗,真的没有那么简单,不能凭着脑袋一热,就下令动手的。这次算自己幸运,还没有傻到家。而若是自己打急眼后,将所有的部队全都投入战场,那这股只有五百人的骑兵说不定真能烧掉自己所有的粮草,使自己全盘皆输,最后狼狈撤回扶风。 这仗打到这个地步,马超的心也渐渐凉了:若是陇西郡郡守是个草包,自己还有能赢;若是陇西郡郡兵士气低靡,自己也有能赢;若是陇西城不高、墙不厚,自己也能赢问题是,这一仗下来,马超明确看出,陇西郡郡守相当有能力,除了政略方面尚不清楚外,他在用人、兵事素养训练和踞城防守方面相当优秀,其麾下的郡兵素质和能力,丝毫不比马家军差。再加上陇西郡地势险要、城高墙厚,自己恐怕短时间内,真的无法攻下陇西郡。 “查,给我狠狠地查真想不到,陇西郡竟还有如此人物”帐内军事总结会议上,马超大雷霆:自己口号喊着知己知彼,到现在,自己连陇西郡郡守是何人都不晓得 他不是朝这些部下火,说实话,今天一仗,虽然小败,但自己部下的水平挥都很正常。 马超他此时其实是在冲自己火,恨自己一时冲动,让七百多精锐老兵在试探进攻中白白送了性命。 而丑哥听完马超的大喝之后,并没有积极响应,他皱着眉头,似乎自从一进门后,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丑哥,难道暗影丝毫不能渗透陇西郡吗”马超看到丑哥没有回命,忍下怒气,向丑哥问道。 “啊非也。若是说查陇西郡的兵力部署和粮草物资,暗影能无能为力。但若是说只打听陇西郡郡守的简历,还是没有问题的。一天之内,便有消息传来。某只是在想” “在想什么”马超很纳闷,这丑哥如今打仗也动脑子了,这是好事儿啊 “少主,我们运了五十大车的沙袋,今天一下午也扔了大部分下去。是我现,陇西郡的护城河几乎没什么反应” 丑哥一句话激起帐内所有人的兴趣,而马超、贾诩、法正、杨阜四人的眼睛则更亮:难道不是死水,而是活水 s:啥也不说了,还有两更。。。继续码字 第一百九十八章 总结会议 来汉末这么长时间了,马超对于和城镇的建设,心中也有谱儿。而这护城河,一般来讲,还是比较重要的建筑。 护城河是一种人工开挖的壕沟,引水注入,形成人工河作为城墙的屏障,一方面维护城内安全,另一方面作为防御手段阻止攻城者的进入。一般城镇的护城河内沿筑有壕墙一道,外逼壕堑,内为夹道,由此大大提高了护城河的防御作战能力。 这并不是说每个城镇都有护城河,例如攻陷的广魏、南安、安定三郡,便只有一道壕沟,没有护城河。原因很简单,广魏、南安、安定三郡之内没有河流流经,降雨也不是很丰沛,所以根本没有建设护城河的条件。 一般来讲,有护城河的城郡,若不是降水丰沛,便是城外有河流经过。而向丑哥说得那般情况,只能表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陇西郡的护城河是引自江河之活水流入并最后又汇入江水。否则的话,若只是死水,那几十车的沙袋扔下去,总会溢出河水的。 想到这里,马超豁然起身,撅着屁股就在大帐内寻找什么物件。而待众人还在疑惑之时,马超便高声呼道:“就是这个” 马超拿出来的,是当初他给马腾看得大禹定鼎图。这份图,交付给手下的暗影进一步补充扩展之后,已经绘画到了长安及凉州一片,其标注解释也十分详细。 “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知此而用战者必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少主,此番若是早些查看这大禹定鼎图,也不会使数百士兵白白枉死”杨阜虽然是小心翼翼说出这番话。但他也知文死谏、武死战,此刻马家将领无一不是死战之士,而自己这些文臣。若是没有一个死谏的,恐怕也失文臣的气节和作用了。 “然也。此役,乃某之过也”马超说着向帐外鞠了一躬,沉声说道:“诸位兵士,一路走好”众人皆默然不语,心中悲痛。 稍时,贾诩才开口劝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超儿。既然已经知错,何不速速看看这陇西郡的活水引自何处江流” “将此份大禹定鼎图抄摹数份,分给诸位将谋。帐中,也需挂一幅详尽的大图。以备参考”马超展开地图之前,对身边的书记官杨阜说道。 杨阜应道后,众人齐齐聚在那副图上,只见陇西郡北侧便有一条粗大的墨线表示河流,流入陇西郡后又汇入主干。旁边注释曰渭河。 马超猛然想起,这渭河不是中华儿女母亲河黄河的源支流嘛。水量极其丰沛,陇西郡引渭河之水至陇西,其水流自然不小,也难怪几十袋的沙子扔进去。只能听个响了。 “速速将萧天唤来”看到这里,马超立刻想起了以前当过斥候的萧天。 少顷,萧天入内,看到所有大佬儿都在商议军事,心下不免有些紧张。随即想到少主温和的脾气,也镇定了下来,恭声说道:“少主,不知唤属下过来,有何要事” “丑哥,这萧天机智过人、身手也了得。还在新平郡立过大功,为我军什长头衔,现正式归入暗影营。你让他从营中选几位机警巧变之士,化装乔办,去查看这陇西郡是如何将渭河之水引入护城河的” “诺”丑哥还有些纳闷:这不就是填不满护城河嘛,用不用搞这么大的动静 而之后,马超一句话,更是让丑哥又惊喜有摸不着头脑: “丑哥,不曾想汝今日也晓得了地势应用。此战若是能攻下陇西,汝居第一功” 丑哥真心有些傻,脸色迷茫道了谢。而马超看到萧天也慨然领命而去后,神情很是喜悦,也没察觉到丑哥的异状。 剩下贾诩、法正、杨阜等人也皆有些振奋。再次商讨了一下日后行军布阵的主意事项,期间,马超还特意提出了阵法操练及军事预演两个概念,获得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同,表示此战虽有小败,然其中得到的教训,却是马家军不或缺的重要经验,应引以为鉴并编入军事培训馆书籍当中,让所有优秀士官学习。 此场总结会议,众人一致表示少主虽有意气用事之错,然能从中汲取如斯经验,实乃马家军大幸,苍生大幸。而马超不敢受此称赞,表示主要责任还是在自己,并承诺要厚葬那些阵亡的将士,厚待其家属。最后,这场会议在先悲后喜、和谐友好的氛围下,完美落下了帷幕。 退场之后,丑哥仍懵懂不解,弱弱向与关系较好的杨阜问了句:“义山,我就是说了一句那沙袋填不满护城河而已,为何少主及你们这些聪明人都面有喜色” 这句话出,同样一知半解的庞德和马岱也凑到了杨阜身边,等待着杨阜的答疑解惑。而杨阜更是震惊,弱弱回了一句:“丑哥,您不是说了那沙袋填不满护城河了吗” “是啊,这又有什么无非是陇西郡的河沟深了些,那水流得快了些”丑哥尴尬回答道,最后好死不死的多了一句:“我就是想算算,这样要填满那护城河,到底要多少沙袋啊咱从哪里找那么多麻袋” 听完这句话,庞德和马岱俱是点了点头,看来两人的思维也停留在丑哥这思想层面。而杨阜则是痛苦的一拍头,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丑哥,你呀我们还以为,你是想到了水淹陇西的大策呢少主若是知道你在想那些没用的,这笔军功还不知道算不算给你呢” “水淹陇西这跟沙袋有什么关系”弄了半天,丑哥还是有些不懂。 而庞德似乎开了窍,一溜烟儿跑了出去,连丑哥在后面大呼小叫都不回头。 “义山,令明是了哪门子疯” “你才疯呢,他是赶着令部下伐木制造小筏去了” “哦那我也去,反正啥事儿都不能让他抢了先”丑哥这时也不在乎什么水淹陇西陇东了,反正这些聪明上天的谋士们,说是水淹就肯定水淹。这个问题弄不明白,还以日后慢慢想或者抽空儿再问,但要是让庞德抢了功劳,那自己的脸就丢大了 “看来,少主那打造一批智勇双全、独当一面的大将,还是任重而道远啊”身后,贾狐狸悠悠叹道:这庞德倒是有大将之风,但谋略尚且有些不足;丑哥一员悍将,虽有长进,但更适合小规模的密谋行事;而马岱还好,至少还年轻,他今年也已经十四岁,马超十四岁的时候,便已经崭露头角、名动凉州 自古中原出名将,一点不差。看来这光培养还不行,还有再拐骗几员大将,否则麾下数万大军,没人指挥,岂不很郁闷马超也听到了这些人的谈话,手指轻叩着桌面:看来,只有到长安去一趟了,谋士不说,就吕布手下,还有张辽、高顺两位猛男嗯,那臧霸也凑合,其余六健将,也说得过去 怜那远在长安本就过得不舒心的吕布,已然不知道,有人都准备挖他墙角了 s:还剩一更,今天真觉得快被搞死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姜维之父 “少主,属下已经探明,陇西郡的确是从渭河支流引水”萧天汇报着,还未说完,马超就打断他问道:“那处有人驻守” “无人。”萧天答道。 “甚好,叫上老狐狸、小狐狸、杨阜,我们一起去看看。” “诺” 不多时,五人带着马超的近卫队五百人就来到了渭河上游,只见这里水势很高,流速很快,陇西郡是人工筑造了一处堤坝,一方面将渭河之水平缓引入陇县,另一方面作为水利浇灌所用。 马超仔细巡绕着那处堤坝走了一圈儿,只见那堤坝用石块混着泥土建造而成,一层用来阻挡渭河流势,另一层用来引灌之用。若是要水淹陇西郡,那必须将第一层引口堵住,将第二条堤坝捣毁。如此一来,那渭河之水自然失去控制,漫灌至陇西整个郡县。 马超估计了一下这个工程量,若是派三千人的部队,四五天便能弄好,加上制造木筏,也就需要一个星期左右。自军的粮草,虽被烧了一部分,但此次前来粮草带的颇多,莫说是一个星期,就是一个月,也能支撑下去。 但自己若是真的狠心用此计,那陇西这片良田一年的收成便要化为泡影。而且占领陇西郡后,其修复工程,也需要花很大的人力物力。如此一来,有些得不偿失。 “少主,这陇西郡郡守实乃一员大才,如此民生大计,也做得如此严谨有为”贾诩念叨着,也不知道在提醒马超什么。 “少主,某等太观了,如此水势,若是真的决堤,那整个陇西郡将成为水泽之地。如此所为,有伤天合”杨阜直接一些,说出了心中的话。 “少主。虽然我骄狂一些,但我也觉得。水火无情,一旦挖了这口子,再堵上就难了。尤其是,这缺口能堵上,那人心,便不好堵了”法正最后也开了口,眉头紧皱不开。 马超叹了一口气:自己是创业者。不是破坏者。不仅要打下郡县,还要攻下人心。这水淹陇西一计,的确能让自己短时间内攻下陇西,但攻下之后。人心溃散、百姓背离,如此郡县打下来,又有何用 自己是马超,不是曹操。曹操一代奸雄,以屠戮徐州。也以水淹下邳。但自己除了是威名天下的锦马超之外,还是一位来自讲究人人平等时代的穿越者。虽然在那个时代,人人平等不过是假的不能再假的遮羞布,但要说让自己真的撕下这层道德良心,自己还真做不下来。 悠悠叹了一口气后。马超才说道:“回去吧,水淹陇西一郡,虽是妙招,但后患无穷,实非君子所为” “少主英明。”贾诩、法正、杨阜三人俱是拱手,由衷叩谢马超善纳良言。 回去的路上,马超的心情是低靡的,看到萧天在旁,便问道:“那陇西郡郡守的名字,打听到了没” “回少主,已经打听到了。此人姓姜,名冏,乃凉州士族大户之后,天水冀县人,精通兵法,博览群书,待人以信,深得百姓及士兵拥护。” “哎呀,怎忘了这英”马超尚未答话,杨阜却先惊讶起来,拍着脑袋说道:“少主,此人某认识,乃是姜家有名的人才。天水当中,有一英三杰之说,三杰是指属下、尹奉、赵昂,而一英,便是指这姜冏。此人大才,求学名家,较属下不知强过多少倍,如天边之云彩,不沾染世俗之气。却不想担任一郡太守,居然也能做得如此有声有色,实乃名至实归啊只是 “只是什么”马超很纳闷,这历史上,哪有这号人物 “只是这人一向不好朝政,如今怎么又成了陇西郡郡守”杨阜回道,转而又建议:“若陇西郡守真乃姜冏,属下倒是愿当一次说客,看看能不能劝得姜冏归心。” “嗯,听汝所言,这姜冏恐怕也不会做斩杀来使之事。但纵然如此,某也不敢让杨别驾单身深入险境,如此便派丑哥与别驾一起,去会会那姜冏。” “善。”杨阜点头,心中已在构思说辞。 而马超却是在脑子里来回转,将那脑细胞搅七晕八素:这凉州的出色人物是有数儿的,除了贾诩、杨阜之外,还真没听说过什么一英三杰的。那尹奉、赵昂马超也见过,跟杨阜还差不少,若不是家势的话,根本搏不到什么三杰的称号。 但杨阜本人出自真心对那姜冏赞不绝口,这说明那姜冏的确是有真本事儿的。但本事儿应该就跟杨阜差不多,什么胜杨阜几倍之类的话,那是古人自谦的说法。马超才不相信,凉州这民风剽悍的地方,也出过这么一位诸葛卧龙 古代人才的分布,是很有规律的。一般来讲,士族众多、文风盛行的地方,就容易出人才。像司隶、冀州、徐州、兖州、荆州之地,就是因为文风盛行,学院众多,才会出一时多少俊杰。最最著名的颖川学院,便出过荀彧、郭嘉、程昱等等这些一流人才。而像凉州、雍州、幽州、并州这些刀兵战乱的地方,更容易出武将,像吕布、张辽、徐晃、关羽、马超、赵云等超一流武将,均是出自这些地方。 总得来说,哪里乱,那里就有打架厉害的牛人;哪里平,那里就有安心读书的好学生。这是古代地域决定的人才分布状况,虽然也有特殊情况,但基本上都是遵循这个规律的。 而这个姜冏,明显是文武双全的牛人。这种人,在民风剽悍的地方,极难出现。而一旦出现,也就早声名远播、名垂历史了。现在,马超又薅掉一根头:他还是想不出历史上哪记载这姜冏了 “对了,少主,某前去陇西,还要带上一份厚礼。”杨阜笑哈哈说着,似乎觉得马超肯定会同意一般:“某与那姜冏私交不错,前些日子,还收到他书信,得知他喜得一麒麟儿,名维。此次前去,一并将少主的恭贺带去。” “如此甚好,先生与姜冏还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啊”马超心不在焉感慨了一句:这杨阜和姜冏也真是,私交甚密,居然连对方在干什么都不知道 事实上,这也是古代文人的一种交往方式,不像咱现代人,见面就问如今在哪财啊,古代人大多不以职位地位,单谈学问和治世之道。这份风骨,也算是现代人当引以为鉴的地方。 不过,刹那之后,马超便浑身一个激灵:姜冏的儿子,姜维 “丑哥,绑架一个婴儿,对你来说,有难度没有” 而还在兵营里的丑哥,不知为何打了一个喷嚏,看着那天奇怪说道:这也没要下雨的意思啊,难道是少主惦念我了 s:今天终于结束了,弱弱问一句:明天还继续搞起 第二百章 杨阜劝姜冏 “此子天庭饱满、英气内敛,日后定然也会是同姜贤弟一般出尘脱俗之人啊。”杨阜小心翼翼抱着一个婴孩夸耀道。而他身边的姜冏,虽然看似心性淡然,但也忍不住一脸欣耀的神色。 “义山兄远道而来,愚弟本当扫门相迎,只不过,如今陇西战事已起”姜冏此人端得是一位美男子,纵然跟丰神俊朗的杨阜站在一起,也丝毫没有落下半分神采,反而比杨阜更多一股勃勃向上的英气。不过,此时说道这里,他那欣喜的面色就有些阴郁起来,如刀锋一般的眉头也微微皱了一下:“这陇西被马家围困,义山兄是如何进得陇西” 杨阜听到姜冏如此问话,沉默片刻后,将姜维交给了姜冏正妻。转而拂了一下宽大的袖子,附身拜倒:“阜来此便不想瞒得姜贤弟,阜如今早已是马家治中别驾” 说完这句话,杨阜已经做好了姜冏勃然大怒的准备,甚至就算将他扫地出门,杨阜也毫无怨言。但出于他意料的是,姜冏根本没有半分动气,而是扶起了杨阜:“义山兄何必如此,真真折煞了姜某。此刻某等各为其主,本便当忠心扶持,又何罪之有” “姜兄高义,阜不如也。”杨阜起身,又对姜冏施了一礼。 而姜冏的正妻看到两人依然谈起了政事,便告了一声罪,提前回避了。杨阜看着她怀中的姜维,一脸纠结便秘的表情。 杨阜纠结的源泉,自然是马超如疯了一般念叨:凉州雏虎、凉州雏虎这不能,这不能姜维是公元二零二年才出生的,不能现在就登场的,不能的 少主难道还精研神卜星辰之术,能看出此婴孩日后的气运不成杨阜摇了摇头。将这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外。 “义山兄还是一成未变,总是如此谦逊。”姜冏还了一礼,对杨阜亲切说道。不过。对杨阜老是盯着自己妻子的背影感到有些奇怪:这义山兄,不是好色之人啊 杨阜假如知道姜冏此时心中在想这个。真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当然,撞死之前,定会拉着马超那个罪魁祸首一齐去撞。 主客分座,待仆人上上香茶之后,杨阜细品了一口,才说道:“不曾想,姜贤弟也好此炒茶。” “然也。这炒茶馥郁清香,自由一股仙气在其中。比之以前的煮茶之道,更能品到那静幽云淡之高雅。某只是想不通,那马超既然也是一代妙人。为何会如此劳师远征”姜冏心中早已猜出杨阜来此何意,由此便借这炒茶,说道马超兴兵之举。 “少主天纵之才,世间无双啊。只惜”杨阜又喝了一口之后,才欲言又止。 “只惜什么”姜冏有了兴趣:这杨阜若是一味夸赞自家少主。那自然是情理之中,刚说两句话,就惜起来,那便表示杨阜对自己还是很交心的。 “只惜少主涉略太广,对于商贾之事。也尤为热衷。除此之外,那神卜老庄、法家纵横之术,也都来者不拒。此次一心多用,不专一儒家治世之道,某恐怕日后会杂而不精,失去正统之义。” “义山兄错矣,非此等雄才大略之人,才是一代枭雄之姿” “姜贤弟何处此言” “愚弟之前也是专攻儒家经典,然读得越多、就越是彷徨,最后一朝顿悟,才跳出了这桎枯。得出了八个字,敢与义山兄分享。” “哪八字” “来者不拒,为我所用” “嗯”杨阜一下陷了进去,想了想之后,才觉得马超的确是这样的:他爱赚钱,但都用到了兵事改革之上,大大提高了兵士的作战能力和军事素养;他爱神卜之术,但却是根本没精研,而是打算汲取神卜门的阵法,以及将那些文士充作教书先生,来教导治下幼童;他爱法家,那功利目的就更明显,是用在了制定法规律令,使治下有法依 杨阜越想越觉得是这回事儿,不禁感慨姜冏的慧眼:“姜贤弟所言甚是,某此刻想来,少主的确涉略广博,但都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用在了治下诸方面想必姜贤弟也是看破这一点,才入世做了这陇西郡守吧” “然也。腹中百书,却无一策,实乃百无一用尔。某自从悟得那八字后,便由族中名望举荐了孝廉,后才做了这陇西太守。” “姜贤弟,你我如今也算为敌。听你的语气,似乎对马家没有丝毫芥蒂”杨阜斟酌着说着,又补上一句:“莫不是姜贤弟也看破大汉天命若是如此,那姜贤弟为何之前书信到此之时,不降了马家” “义山兄相戏尔。”姜冏大笑了起来,敛心喝了一口茶之后,才说道:“天命自古以来,有不亡之国不死之君两汉数百余年,气数已尽,如今天下,唯有德者居之。马家锦绣将军天纵之人,雄才伟略,崛起于扶风,短短一年多便敢鲸吞蚕食雍州,如此人物,某倒也不见得不会降了他” “既如此,愚兄便更不解了。既然姜贤弟心慕马家,为何又要刀兵相见”杨阜皱着眉,他真不理解姜冏的心思。 “既是义山兄相询,愚弟也不敢隐瞒。”姜冏此时也严肃起来,站起身说道:“某早知马超求贤若渴,甚至不惜以绑架之法来用人。义山兄知,姜某虽在凉州薄有名声,但不见得能入得马超那般天高气远之人的眼界,更何况” 说道这里,杨阜有些羞赧。马超绑架人才之事,在雍州、凉州、司隶地区弄得沸沸扬扬,是杨阜他专门提醒马超,不再如此所为。而之后自己在马超帐下忙得确实有些头晕脑胀,姜冏的书信都到了自己的案前,自己也不曾想到向马超举荐此人。 怪只怪以前姜冏为人太过飘逸,无心问世,杨阜也不愿世间失去一位真正的飘渺之人。却不想,自己一番揣度,反而使得姜冏认为马超看不上他,由此才专门跟马超打上一场,以求使得马超另眼相看。 “姜贤弟,此事俱是愚兄顾虑不全。少主慧眼识珠,其帐下之人,均”杨阜急切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却不想姜冏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义山兄,你也看到,马超此人用兵倒也以。但完全是仗着器具犀利、装备优良缘故,若是不较量出一个胜负来。此时便降了他,岂不是让天下人认为姜某虎头蛇尾,有始无终” “若是如此,姜贤弟还是速降为好”杨阜听到姜冏的顾虑,大笑出声:这聪慧清高之人,果然都好名声,也有自己的骄傲。但这一点同马超比起来,确实是落了下承了。 “义山兄何处此言”姜冏大惊,自己一腔计谋还未施展,还未让马超瞧出自己的厉害,杨阜为何就断定自己会输 “姜贤弟知,那些弩炮是何人所造知为何马家军装备如此精良知马家是一路上连下四郡,直接攻打到了陇西” “真有此事”姜冏这下有些震惊了:陇西地势险要,也制约了消息的传播。马超大举兴兵之事,安定、南安、广魏、天水四郡均知,唯独陇西郡,只知马超大军到来,却不知因何到来,如何到来 “确实如此,并且” “并且什么” “并且,若不是少主一心为苍生着想,陇西郡此时早已成水泽之乡,郡下百姓,如鱼鳖尔” “渭河堤坝”姜冏也是个聪明人,此时听杨阜说道这些,焉还能不知道马超之计 杨阜点了点头,诚挚对姜冏说道:“姜贤弟,你一身所学,也只有少主能让你如鱼得水、尽展所学。愚兄虽不如你,但也觉在马家得偿所愿,一展抱负,你又何苦在意世人的眼光呢” “义山兄一番大义之言,愚弟如醍醐灌顶,今后愿鞠躬尽瘁,为马家驱使”姜冏闻言拜倒,口中说道。 s:感谢梓豪拉起今日爆菊的大序章,也感谢单曲今天不懈的支持。新的一天开始了,骚年们,同西凉军一起奋进吧 第二百零一章 阎行叛乱 正当陇西郡内杨阜与姜冏言谈甚欢之时,马家大帐内,却是一副肃杀的气氛 “少主,阎行他反了”孟达衣衫破烂,浑身沾满血迹,身上伤口还正流着斑斑血迹,此时疲惫的脸上有说不出的自责。 马超听闻此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看到孟达到来之时,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只是,只是阎行那个王八蛋为何会反 “少主,某等攻陷安定之前,阎行还表现得很正常,但后来他便以整顿治安为名,驻守安定,迟迟不肯动身。属下心中怀疑,多次催促,阎行均置之不理。某心下疑惑,便秘密部署。后一天夜里,安定郡里迎来一辆马车,载得是阎氏一族家眷。阎行当夜便纠集起阎氏门生,假传将令,倾城而出。某喝止不住,只得秘密将部署施展开来。笼住三千兵士未随阎行逃窜,后追袭阎行途中,某又拉回五百将士” “好,好,好”马超脸色阴翳,这三个好字,在孟达耳中听来,似乎是索命的毒咒 “少主,属下无能,未能现阎行叛乱之举,丢了督军的本职。属下甘愿一死以谢少主”孟达也是条硬汉子,此时看到马超脸色铁青,心下也无侥幸之念,只愿一死以谢马家。 “少主不”贾诩、法正、庞德、丑哥、马岱五人俱是扑地求情。而贾诩更是第一个带头儿说道:“少主孟将军此番虽有失职之罪,然制定此战略的,乃是老夫。老夫未曾想到那阎行狼子野心,以为凭少主之恩德,信用此人,使此人归心,不曾想若要治罪。还请第一个责罚老夫。” “少主,此事怪不得贾先生。乃是属下一心愿兵行险招,力主让阎行单领一部。以显少主恩宠。然这阎行狗不改了吃屎” 噗嗤一声,马超笑了:“不错。不错,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众人看得马超一会儿脸色难看,一会儿又笑了出来,均是疑惑不解,不禁面面相觑。 “都起来吧。此事众人皆无罪,尤其是孟子度。此番子度提前部署,以一监军之责。笼住三千五百兵士回来,还誓死追袭阎行叛逆。说实话,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啊此番某不仅不会责备子度,还要嘉赏” 马超说得是实话。历史上孟达先叛刘备,又叛曹魏,有很大的历史污点。今日看来,孟达此人并非是如吕布那般轻与就予、反复无常之人。历史上他成为一个矛盾人物,总得来说。有个人原因,但绝对还有客观根本原因导致他无奈叛变:比如说,刘备不信任,刘封势大相迫;后期曹丕死后,曹魏集团里有人中伤。魏明帝曹睿也不重视他 由此看来,古人都还是很爱的。若不是逼得没法儿了,主公也不信任,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反叛的。 狗娘养的阎行,怎么就是一个例外呢马超之前脸色阴翳,也是因为自己想不通狗日的阎行,为何会叛变 “少主英明”五人听到马超的确是情绪反应过了,真心不责罚孟达后,纷纷起身。 孟达惶恐,不敢起身。直到马超说出了免去他失职之罪,还要嘉赏于他的时候,他才猛的一咬牙,狠狠磕了一个头之后说道:“少主,此次阎行还绑走了韩英大小姐” “什么”马超脑中蓦然想到那一夜醉酒后,他与韩英一床同眠、却相顾无言,只用眼神便能传达彼此爱意的情景。想到那张倔强坚韧的脸,马超的心不由得一痛:“韩英一直在扶风,身边也有不少侍卫保护,而她本身武艺也算不错难道你要告诉我,驻守扶风的张既是个草包,扶风郡又打又杀,他却还能让阎氏一族和韩英都被劫走” “非是张郡守失职,而是韩英小姐本身就在阎行部曲当中”孟达越说,声音越小:“某等实在不知韩英小姐是何时男扮女装潜入阎行部曲之中的,而看阎行后来的部署,似乎早就知道此事” “不怪你们此事,还是我处理不善。”马超颓然地挥了挥手,想到了自己出征前的一晚: “超儿,我也要随你一同去征伐雍州”韩英一身披挂,姣好的身材,穿上戎装,更显得英姿飒爽。 “不行,你虽有武艺在身,但战场上刀剑无眼。况且,你又是居住在马家,若是出了差错,我怎么向未来老丈人交代”马超那个时候正在考虑出征前的所有事宜,无心去哄韩英,只得实话实说。 “既然知道我有武艺在身,为何还不让我去战场再说,你不就是从战场上,才绑到了我”韩英说道最后,一脸娇羞,咬了咬牙说道:“某等既然同心,何不一同征战天下。如此一来,天下必然又会留下一番美谈” “胡闹战场上风云变幻,纵然是我,也不敢说一定会安全归来”马超气极,开口喝道。 “若如此,那我就同你死在一起”韩英坚持道。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男人正当思忖大事的时候,被女人打断,的确会有几分火气,尤其还是韩英这样纠缠不放的。 那一刻,韩英含泪飞奔离去,而马超烦乱之际,也未出去追赶。 马超和韩英那时都还年轻,都想一心为对方好。惜,就是这种沉重的爱,使得两人如今天各一方。 一失足,便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想到这个怕的结果,马超立时脸色煞白,他艰难的问道:“知那阎行叛入何处” “回少主,那阎行一路向西北方向逃窜,若是某猜测的不错的话,不是叛逃入西羌,便是,便是回到了韩遂治下”孟达支支吾吾说着,他知道,现在马家跟韩遂关系密切,自己如此揣度,极能会惹怒马超。 “若如此,想必韩英不会有性命之虞。尚好,尚好。”马超安慰自己道:只要活着,终有一天,还会再见面。若是回到韩遂治下,那便更好了。只要自己与韩遂说一声 不对 韩遂不是个傻子,阎行叛逃,居然还敢带着韩英往韩遂的地盘上跑,那这背后绝对少不了韩遂的影子 说阎行是一厢情愿哼打死马超也不会相信阎行的脑袋被驴踢了 是,当初韩遂来马家,已经表示和和睦之意,甚至还瓜分了雍凉两州的地盘儿这一点,也是马超敢收降阎行,并同意阎行独领一部的原因。因为阎行已经没有效忠对象了,除非韩遂重新接纳他,否则的话,在古代这崇尚义理的时代,阎行的叛逃,会被天下人耻笑,会无一丝立足之地 马超越想越糊涂,今日他心神大乱。实在想不通这一切幕后到底有何原因。无奈只好向贾诩看了一眼,而贾诩却是一脸沉重说了四个字:扶风有变 s:感谢梓豪宝贝的打赏这次西凉军又多一位盟主了吧 第二百零二章 马腾身死! 贾诩也判断不出扶风到底生了什么重大变故。而马超纵然不愿去想,但理智也让他知道,老狐狸说得绝对是准的:除了自己的老窝儿扶风生了惊天动地的事儿之外,阎行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再重新叛回韩遂那里。 而值得韩遂敢重新收留阎行,还把自己亲闺女接过去的事件。定然是马超不敢想象的 接收陇西的过程简单到极致,事实上,马超也根本没有进行接收。仍让姜冏为陇西太守,郡内一切事务,仍按照姜冏的管理运行。至于说马超的新政措施,据马超自己所说,是待自己回到扶风郡后,再派专门人员进行四郡统一指挥改革,务必做到润物细无声,悄然改变。 姜冏对马超的安排很是疑惑,但看到马超帐内所有人一幅愁眉不展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而自己新晋之臣,也不该出言询问。不过,在与杨阜的详谈之中,姜冏倒是对马超的科技明和政体改革尤为感兴趣,同时对归附马家的意愿,也更诚恳一些。 最后,大军连陇西郡的城门都没有进。若不是陇西郡已然换上了马字的大旗,谁也看不出陇西已然易手。 临走之前,马超按照贾诩的吩咐,留了二十架炮弩给姜冏,另有一些辎重和装备。最后,贾诩慎而又慎的叮嘱姜冏一定要派兵驻守渭河堤坝。对于这些,姜冏隐约之间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能明问。只好通过杨阜打探,而杨阜只是说了一句话:“仗姜贤弟忠义,恐韩遂欲大举进攻,望贤弟御敌与雍州之外” 事实上,这么弄,也只是以防万一。但前途一切茫然无绪。只得未雨绸缪。幸好姜冏一身傲骨,铮然领命,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让韩遂踏入雍州半步。 一路上。马超想过很多能,甚至连扶风郡失陷都曾考虑到过。当他真正到达扶风郡后。心脏不由得一阵收紧,眼中几乎能滴出血来 整个扶风郡都挂起了白绫 一路上,到处都是白绫,路上的人,看到这支部队归来,眼中流动的,都是一抹恐惧和希冀。 马超心中很疼。他知道,能让整个郡县都挂起白绫哀悼的,只有一个人 马超打死也不愿意相信那个事实,他一会儿心中急跳。一会儿手脚冰冷,只觉得那天上刺眼的阳光和酷热的温度,都不能温暖他的心。 正在疑神疑鬼间,马超忽然现胯下的象龙马忽然竖起耳朵,转动头颅向前方警惕地看去。 马超眼中寒光闪动。抓起盘龙卧虎枪,猛得扣住象龙马雄浑厚实的肩颈。此时的他,已然十六岁,经历了太多的杀伐之后,他那锦缎般光洁的皮肤在太阳照射下闪闪亮。衬托出男性狂野健美的上身线条,皮肤下面高高隆起的肌肉,蕴涵着无穷无尽的精力,犹如一头机警敏捷、蓄势待的大豹。 马超觉得,无论是自己的实际年龄,还是穿越后的年龄。都在表示他已经成年了,已经以承受起一切的悲痛了。 抬手打个凉棚仔细眺望,只见三骑正穿过由于烈日曝晒而变得干燥斑驳的街道,向这里急速接近。 来骑渐渐近了,马超分辨出对面那几名骑士的身份,眼神变幻不定,最后化为一抹沉痛至极的苦楚 那三名骑士的身影明显还表明他们还没有长成,二男一女,全身上下都泪痕斑斑,似乎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在马上摇摇晃晃地跨着,随时都有能一头栽倒。年纪稍大的马休努力提起一口气,在马超面前,帮马铁和马云璐的战马勒停。 “大兄,你终于回来了”马休瞪着一双似乎无神的眼睛望着马超,最后还是忍不住哭泣,咬着牙说道:“父亲,父亲被人杀了,被人砍了脑袋送回扶风郡了” 马超听到“父亲”二字,不由全身一颤,他终于也觉得天暗了下来,放声嚎啕道:“父亲父亲,你怎么会” 这一路征伐而来,马超一贯深沉坚毅,不行于色,但此时见了亲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凄楚,泪流满面,语无伦次。 马超越哭越觉得心跳骤急,突然间,他像猛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一把揪住马休衣襟,拎小鸡一般将马休提在手里,厉声问道:“到底是谁是谁杀了父亲” 马休也不顾马超的狂怒,伸手揪住兄长的战袍,痛心疾首道:“不知道父亲在大兄出征之后,就留下了一封信,然后就不知踪影。五天前,我们就收到了一个锦盒。盒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父亲的头颅”马休年纪虽小,却在盛怒狂躁的马超面前,将事件简单说了出来。 此言入耳,马超只觉天旋地转,手掌在空中抓了又抓,连将马休摔了都未察觉,最后无力垂了下来:父亲那威武充满自信的笑容,那永远对自己充满信任和支持的眼神,那有时还会跟自己开上几个玩笑的神情 不能的 不能的 历史上的马腾不是在这一年死的,绝不是 那个胸怀坦荡、宽厚仁德的人物,他怎么会死在这固若金汤的扶风不对,父亲不是在扶风郡被杀死了,甚至都五天过后,居然没任何一股势力作出反应 这怎么能 “是谁到底是谁我要一寸寸割掉你身上的肉,来祭奠父亲的在天之灵” 马超目眦尽裂,泪涕横流,仰天嘶声嗥叫,那凄厉尖锐的声音就像利刃刮过钢铁似的刺耳,扎得所有人耳鼓生疼。他面容扭曲狰狞,满口鲜血,衬托着白森森的牙齿,身体摇摇晃晃,眼里满是怨毒的凶光,看上去好似一条负伤的猛虎。 陡然闻到马超如此凄厉的怒吼,马休、马铁和马云璐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但似乎又想到眼前这人是自己最亲、最能依靠的大兄后,又齐齐扑在马超身上,大哭道:“大兄,我们也要替父亲报仇” 一时间,整个大军尽哀,等马超魂不守舍走到郡守府,看到马腾的灵堂之后,仍旧是如失魂了一般。最后,他重重跪在马腾灵牌面前,眼中的泪,无声的滑落了下来 而他身后,贾诩、法正、杨阜、孟达、庞德、丑哥、马岱等人,汇同闻讯而来的张既、韩枫、孟他纷纷拜下,同他们的少主,一起祭奠那位甘于隐身退位,并默默支持他们的主公 而马超此时双眼茫然、回首四望,却怎么也没现,自己的班底,不知何时已经少了一人 s:今天看到很多新朋友留言,激动不已。感谢大家的捧场,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第二百零三章 马超继位 一时间,扶风郡大街小巷传出不少谣言,有的人们添油加醋说马腾是外出被人谋刺;有的人们绘声绘色说马腾是到了塞外,带着大部队去攻打长安,保驾救皇,结果身死忠义存;还有的人说,他们亲眼在深夜看到几位太监黄门装扮的人,进了马腾的府邸。而之后听长安的亲戚说,有位姓马的将军,攻打长安,结果被打败 外面风风雨雨,马超全是知道的。并且,他也知道,那些谣言,还真说对了一部分。 “华歆的下落,还没有查到吗”马超用压抑的声调缓缓开口,虽平静,但却怎么也隐藏不了那丝痛恸。 “属下无能,那华歆好像一夜之间蒸了一般。连他留在扶风的家眷,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丑哥跪着汇报道,心里也感觉跟堵着什么一样。 马超猛地仰天哈哈大笑,笑声在屋中回荡,格外阴森疯狂。他“哇”地吐了一大口血:想不到自己还在为一统雍州意气风,准备回到家后,给父亲一个惊喜,却不想,是有惊无喜 忽然一人从外面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这人刚一躬身,还未说话,怒如狂的马超早厉声大喝道:“滚出去”正欲一脚飞起,却看到那人竟然是自己的贴身婢女云儿。 马超怒气被遏制,一时大声咆哮:“你来干什么” 因为长时间的嚎啕哭泣和声嘶力竭的咆哮,此时马超的嗓子变得沙哑难听,就好像地狱传出的嚎叫。 “少少主刘姨娘唤你过去。”云儿小心翼翼看着马超,吞吞吐吐说出这番话。她以为自己跟马超有了肌肤之亲,已经完全认识了马超。却不想,如今的一幕,才使得她现自己根本没有看透这个性情男人。 马超呆了一呆。转过身去,看着涕泪齐下的云儿,喃喃说道:“刘姨娘” 再见马腾的正妻时。马超现,自己看到的是一个面目沧桑、甚至已被悲伤摧毁的老女人。以前的风华容颜。犹如瞬间被抽走美貌一般,变得形销骨立。她两眼茫然,看到马超进来后,眼珠转了转,似乎是对马超的形象震惊。 马超只看到刘姨娘的形象,却未看到自己由于两天来的悲恸,已经使他早就失去西凉之锦的耀眼光芒。头胡乱披散着。胡须也密密麻麻冒了出来。整个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鬼。 看到这个以前英俊地不像话的孩子,这个继承了马腾所有好看一面的孩子。刘氏只觉心中的一根琴弦猛然崩断,一下陷入无尽的虚无当中。这一次,她没有再流泪,因为她的泪已经在马腾身死后凝固成冰 马超茫然看着刘姨娘,最后却现。今年只有三十余岁的刘姨娘,头上居然已经有了如霜雪一般苍茫的白。 “姨娘,孩儿不孝,使得您”马超上来跪伏在刘姨娘面前,哽咽着不知该说什么。 一瞬间。时间和空间都仿佛停顿一般,整个屋里如冷硬铅灰那样死硬而绝望。 终于,刘姨娘动了下,她的泪,还是流下了下来:这些时日,她看到马超悲痛欲绝,忽笑忽怒,举止狂乱,赤子之情,尽显无疑。 但是,这次她虽然心如刀割,还是哭了出来。但她却极力很快止住了眼泪,将健壮的马超仅仅搂在怀里,放声恸哭道:“超儿,你千万节哀,保重身体你父亲遭奸贼毒手,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而你的弟弟妹妹还都年幼,如今能支撑马家大局的,只有你了从今日起,你就是马家的家长,是我们马家的天” “姨娘”马超听闻此话,心中更是肝肠寸断,咬着牙齿说道:“姨娘放心,超儿就是踏平整个大汉,也要为父亲报仇” 直至见过刘姨娘之后,马超的眼中似乎才有了一丝活色。他回到家中,仔细整理了一下仪容,召集所有人商议大事。 众人看到马超已经梳洗打扮了一番,均是露出一丝震惊来:少主不,主公如此强镇悲痛,那今日之议会,指不定会有石破天惊的大动作便是不知,主公会不会因为刻骨悲痛,而将整个马家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今日召集诸位,乃是集思广益,为查出父亲之死的缘故。父亲之死,诡异非常,对于整个马家来说,也是不得不正视的一件正事”待诸人落座之后,马超如此说道。此时马超的声音已经嘶哑如刀割,听到诸人的耳中,似乎如扯断的布帛一般令人绝望。 “超儿,先前某已经见过刘姨娘,按照她的意思。某等今日便奉你为主,为马家的家长”贾诩没有看马超的目光,他第一句话便说道这个。第一自然是为了确保马超的地位,马氏集团的安定;第二便是为了给马超套上一个枷锁,以免他过度悲痛,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 “主公,国不一日无君、家不一日无主,现二少主、三少主均年幼,您又是马家长子,此时若不站出来,恐怕马家基业不稳不说,就连治下的稳定,都深受影响。”杨阜起身,拜倒在地,同样建议马超即日继任马家家主一位。 “大兄大伯的仇还需要你来报,你不重振马家,谈何报仇”马岱这两天也是哭得死去活来,但在马超继任家主的问题上,他还是丝毫没有犹豫。 “属下恳请主公继位”庞德、丑哥、法正、张既、孟达、韩枫等人均拜服在地,久跪不起。 马超冷淡的眼神扫了这些人一眼,抬了抬手,令诸人起身说道:“某自然晓得诸君之意,从今日起,我马超,取字孟起,正式继位马家家主之位。望诸公鼎立扶持,以超鄙陋之愿,还天下一个朗朗盛世” “属下定当誓死效忠主公”众人见马超处事清晰,纷纷叩头效忠。 “诸位落座,今日之事,某先前已经说过,是为了探查父亲身死之谜。此事非家事,乃国事,诸位但有所疑,尽言。” “现整个治下谣言四起,民心不定,主公先张榜安民,并明令治下之民不得妄论老主公之死,若有违反,以流言祸乱罪论处”法正经历一年多的政务之后,越来越有身为谋主的自觉。 “堵不如疏,若是某刻意禁止治下之民不得妄议,恐怕那谣言传得会更快、更离奇一些”马超淡淡说出这番话,神情不喜不悲。 法正想了一下之后,也觉得人性如此,便出言问道:“主公,若然如主公之意,该如何疏导” 马超伸手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了法正。法正接过,喃喃开口:“想不到,这些谣言,竟还说对了一些情节” 众人均不解马超拿出的是什么,法正看完之后,也知晓马超的意思,将手中的书信传给贾诩,依次令诸人查看。 那封信,是马腾临走之前留给马超的。上面没有用君臣那一套慷慨激扬的话来说自己的志愿,而是以一个慈父的身份,写出的一份舔犊之情甚笃的遗书。 上面的内容,马超已经看过了。那封信虽长,有的地方显得还很啰嗦,但基本上分为三个部分:第一段马腾说自己知晓马超的志愿与自己不同,然而他身为汉室忠臣,还是欲彰显先祖威名;第二段马腾说自己用马超每月给得三万贯钱,在东羌那里秘密编制了一批部队。本想是作为马家最后的底牌留给马超的,不想却要用在别处;第三段几乎就是遗言了,叮嘱马超细细照顾刘姨娘,将弟弟妹妹养大成人之类的 而当那信传到丑哥那里的时候,丑哥明显浑身颤了一下:那暗影汇报说东羌有一支五千人的精良部队,却不曾想原来是老主公的这老主公用这五千部队做了什么,导致身死命陨 第二百零四章 内忧外患 众人看完书信后,均望着马超,不知马超拿出这封书信是何意。 马超顿了顿之后,用缓长的语调开口:“拿出此信,交由义山和丑哥,由义山执笔改动一些内容后,公告治下。再令丑哥派暗影将这最准确的谣言散播出去,由此来稳定治下郡民之心。” “主公,不知这封信,意欲如何改动”杨阜不解,开口问道。 “父亲是用这五千兵马入京勤王,结果身死。此忠义之事,义山难道不晓得”马超回头反问,语气不快不慢。 杨阜一惊,随即明白,回复道:“老主公心忧汉室,一心以汉伏波为标榜。入京勤王、匡扶汉室之举,治下震动,属下焉能不知” 马超点点头,他很庆幸,自己手下在追随自己一段时间后,均已经有了一些君臣默契。 而贾诩、法正两人也点点头,深以为然:此举不仅一举止住了民间谣言,还将马家绑到了忠君爱国的战车上。由此一来,士族大夫,无不会对马腾之举扼腕,马家的威势,会由此达到一个顶峰。 只不过,唯一的后果,就是董卓能会对马家进行报复。如今董卓虽然雄心不在,醉生梦死,但对于此等干系他存亡的声望,还是会铁血镇压的。 想至此,两人均眉头紧皱,不知马超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而丑哥却是自责不已,出身拜倒说道:“主公,老主公在塞外有一支部队之事,暗影之前已经查探到。某却认为那支部队乃东羌之人,未对那支部队的行踪跟踪调查,此罪” “丑哥不必自责,此时罪责也在本人身上。当初你汇报此事后,某也以为那是东羌之人,未多加留意。后征伐四郡。暗影四处出动,无力追查此事,也在情理之中。”马超摆了摆手。让丑哥起身。 随后,他又说道:“父亲之死。定然与朝廷有关。而父亲也不会贸然进攻长安,此其中定然有人暗中布置。华歆乃其中关键人物,但恐怕只是负责联络而已。烦劳诸位劳费心神,想想其间应该是怎么回事儿或者,近日来扶风有异常动向” 说道此处,马超看了一眼张既,而张既似乎在思索什么一般。看到马超此状,起身说道:“主公,扶风郡倒是生一件怪事儿。” “但说无妨。” 张既仍旧显得有些犹豫,最后才斟酌着说道:“主公出征之前。曾密令属下看管好蔡邕一家,然老主公失踪后的第三天,蔡邕欲举家游历,某奉主公之令,将其拦下” “唔”马超闭了闭眼。轻磕了一下桌面,说了声:“某知道了。” “主公,老主公之死,老夫虽不解详情,但纵观大势分析。应当是朝中的士族大夫,在关东群雄讨董失败后,将目光放在了占据三辅之一扶风的马家。由此,上次宣旨的时候,士人便努力瞅到一个机会,派出了华歆入扶风了解详情。而华歆在得知主公心志后,便将心思算在了老主公头上。值此主公西征之时,华歆应该是从宫中得到了什么消息,怂恿老主公出兵。结果”贾诩第一次来,说了如此之多的话。而分析丝丝入扣、严谨不乱,当真显出老狐狸的实力。 马超听完之后,也觉贾诩分析得很在理。但这其中的细节和疑点,马超还是要搞清楚的:蔡邕是否牵涉其中父亲究竟死在士人的阴谋之下,还是兵败被董卓所杀更重要的是,为何这些时日来,长安那方面,居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能破解这个局,完全调查出马腾死因的,只有一个办法:入长安 马超心意已定,正当将这决定说出来之时,门外一亲卫惶恐来报:“少主不好了” 马超怒视这亲卫一眼,那亲卫也察觉出在座各大佬儿对自己相当不满,急忙敬了一个军礼后说道:“东羌首领联名来信,请求少主兵救援” “东羌首领”马超沉痛的神色立马化为的愤怒:这董卓不是没反应,而是要打算逐步蚕食马家势力,进而再困死马家。想必他也知道,马家此时尽是哀兵,若是冒犯进攻扶风,恐怕败多胜少,反而先从东羌入手如此一来,马家失去外援,如折翼雄鹰,自然会被豺狼践踏 “董卓出兵多少何人为主将”马超开口问道,心中早已怒火滔天 怪不得仲坚、日谷得基、浑图、戈多等这些生前与马腾交好的人没有来吊唁,原来是董卓在后捣的鬼 “董卓”那亲卫一下傻了,反应过来后才说道:“此次不是董卓出兵围剿东羌,而是” “而是什么”马超暗暗用力,咔嚓一声,已经面前的案桌摁碎,心中愤懑之气却丝毫不见消减。 “而是阎行率领西羌部落前来,兵力约有五万有余。东羌部落被打个措手不及,无奈下只好向马家求救” “那游楚呢游楚郡下还有一万郡兵,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西羌部落攻伐东羌”杨阜急了,出口就直接喊出了游楚的名字,见他心中此时的愤怒。 “游太守和苏太守在得知东羌大败后,便立即反应,将汉羌贸易所关闭,并接纳东羌之人入城”那亲卫回复,看来前线的战况已经十分紧急。 “哈哈哈不错,不错”马超闻言大笑,神情当中有说不定的张狂:“这阎行,当真是个妙人,看来是败在某手中一次,仍不悔改。非要死在某手中才甘心” “主公,您是要”法正闻言,不禁大为意动。 “不错”马超点了点头,随即望向韩枫说道:“韩枫,立即通知兵工厂,开始装备重装骑兵明日午时,某若是看不到三千重装骑兵,唯你是问” “属下领命”韩枫接命之后,立刻躬身告退,看样子,是要亲自监督兵工厂装备重装骑兵了。 “庞德、丑哥、马岱,你三人负责重编部曲、激励士气。明日午时,某要看到一支斗志昂扬的马家军,点兵设将” “贾军师、法孝直,杨义山” “属下在” “命中书省明日午时前拿出一份由门下省审核通过的作战方案来午时之后,到马氏兵营集合,随军出征” “属下明白” 众人俱皆领命,正待退下准备之时,一名浑身浴血的黑衣人居然闯了进来,口中呼道:“某乃暗影十九,特来向少主禀告重要军情” 马超看到这暗影负伤如此严重,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努力镇定住心神,缓声问道:“莫急遇事不惊慌,丑哥,速去找军医” 那暗影咳了一口血,猛得喷到了大厅之上,只有才用细微的声音吞吐,马超一个飞身,赶到那暗影身前,侧耳聆听。 稍时,马超面色晦暗悲痛般合上那暗影的眼皮,说了一句: “董卓也出兵了大将是那个人。” 第二百零五章 幕后黑手 那个人,在历史上,并没有跟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大战过。 那个人,在历史上,也没有单挑曹操麾下六员大将。 但即便没有这些,他仍旧是汉末不争议的第一。那个人,是如今被誉为世之虓虎的吕布。 马超与吕布只见过一次面,草原大战之时,马超清醒的时候,吕布还未赶来,而在马超昏迷之时,他看到的是一匹巨大的红色战马,如一团燃烧的火球一般,冲入铁羌盟当中。如一具浑身都是火焰的战神一般,焚烧尽了身边所有的生命。 那一刻,马超的心中的便对吕布的武艺有了充分的认识:他是已经领略武道之心的巅峰高手,这个世间唯一一具不匹敌的战争机器在他的领导下,任何一位如绵羊般懦弱的士兵,都会在其感染下,爆出雄师一般的胆气,所向披靡 所以,此时当他听到来攻打东羌部落的大将是吕布时,马超的心中竟有了一丝退意 不错,他是耀亮西凉、如锦色一般的战神,但同时,他也是一位听惯了、看惯了那些电视剧、讲坛的现代人,对于吕布乃三国第一猛将的认识,在他的心中已经深深扎了根,甚至到了不愿提及的地步。 不过,此次,他避无避 众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但明显没马超那么震动:此时的吕布,不过是杀了丁原、投靠董卓的叛将罢了。世间虽有他骁勇纵横的名声,但这些人不知者无谓,并不甚为意。 唯独对吕布有一些了解的贾诩,面上才露出一抹凝重的神色。 是,接下来,贾诩面上的神色,便更凝重了:一名文官打扮的人从侧室匆匆忙忙跑进来。将一封呈报交给杨阜,告辞后退出。而杨阜看完那呈报之后,居然苦笑了一声。脸上尽是颓然之色。 “主公,不仅有阎行、吕布。我们南侧的张鲁,也蠢蠢欲动了” “张鲁他怎么会突然对马家有仇意”法正大惊,他隐隐约约感觉,这一切串联起来,俱是针对马家的一个阴谋 而这个阴谋,就是在马腾死后的几天内,陆陆续续布置生的自己这些人全都被蒙在鼓里。如傻子一般任由那幕后之人一步步将自己给扼杀殆尽 “广魏郡来呈报,张鲁已经攻破武都郡。此刻大将杨昂正陈兵广魏郡境外,似有大举进攻之意。” 张鲁割据汉中之事,马超是知道的。但此事他一直未加重视。一来张鲁与马家素无瓜葛,二来刘璋继位,张鲁不听刘璋调遣,使得刘璋尽杀张鲁在益州的家眷亲人。逼得张鲁与刘璋反目成仇,不共戴天。由此张鲁一直同刘璋你来我往。明争暗斗,其势力根本顾及不到雍州。 此时,那呈报上清清楚楚说张鲁已经陈兵广魏,这让马超心烦意乱 “想必,当下该不会再有更恶劣的消息了。事急从权。今日事关马家的生死存亡,诸位莫嫌辛劳,今日便商讨出一个对应之策” “敢不效命”起身的众人又都坐下,脸上却都是一副低靡苦恼之色。 “主公,某观此种种,定然是有人刻意要针对马家,意欲置马家于死地。只是在下思虑浅陋,尚未想出此人、或者此势力乃何人。”法正首先出言,将整个事件归拢到了一处。众人点头,皆认为法正言之有理。 “此非朝中士人所能为也。朝中士人只为借马家之势,匡扶汉室,绝无此能力置马家与死地”杨阜开口,断然否定了那些只会在朝堂后耍耍阴谋的士人们。 “此乃董卓授意尔,而董卓背后,绝少不了李儒的影子”贾诩沉默片刻之后,猛然开口说道。 “老师何解”杨阜疑惑,开口问道。而众人,包括马超也均向贾诩看去。 “某曾在董卓帐下呆过一段时日,对于李儒的手段,了如指掌。此人用计之毒,绵里藏针若是老夫推测不差,这是李儒欲毕其功于一役,困死马家”贾诩说出这句话后,感觉那思路越清晰,继续说道: “朝中能指使吕布的,除了董卓之外,再无他人。而董卓虽然目空一切,但对李儒之计,还算是言听计从的。老夫从这一点上,判断这种种之计,应该就是出自李儒之手。也唯有此人,才能如此引而不,直至一切部署完毕之后,才尽数使出,使得马家左右支拙。” 这番话,有理有据,严谨清晰。众人如拨云见日一般,立时明白了这幕后之人的险恶用心。 “阎行背后,定然有韩遂的影子,只是韩遂与马家有旧,还贪念马家的商路,所以不好明面出兵,但他应该是受了董卓的大礼,又不能不按兵不动,只好用自己的身外势力,才打击马家。” 这话说完,众人思虑片刻,也皆觉得有道理。 “张鲁陈兵广魏,也是老夫想到董卓的一个原因。汉庭当中,此时唯有董卓握有权柄,圣旨诏令,皆出自他手。想必,此番应该是董卓承认了张鲁自立的地位,才换得张鲁出兵。” 马超点了点头,张鲁名不正言不顺,若是董卓主动抛来橄榄枝,张鲁是没有理由不接受的。 “此计既然已看破,自然也抽丝剥茧,一一破解。”贾诩双手笼在袖中,沉吟片刻后再次说道: “张鲁一军,暂不用理会。一来刘璋那处逼迫甚急,二来张鲁也未必肯真心归附董卓。此番出兵,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某等只需下令广魏郡严防死守,再派一员善辩之人,取道益州,与刘璋订立攻防互守盟约,则张鲁心下忌惮,定不会贸然动兵。” “阎行一军,则需主公亲自出马,狠狠击败此人,并斩首示众。由此才能保得住马家的威势,使得张鲁投鼠忌器、韩遂更加震惊惶恐” “然还有吕布一路,不知先生有何妙策”马超看了一眼这只老狐狸,听得他侃侃而谈,心中欣慰甚矣:李儒的手段,果然再高也高不过贾诩的。而若是自己没有收服贾诩,那今日遇到此灭门之祸,恐当真危矣 自己这么信心十足的问了贾诩,贾诩却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吕布一路,倒是也有妙策破解,但只是权宜之计,某还需思之。” “吕布此次前来,须经咸阳一县,而咸阳经董卓荼毒之后,民不聊生,贼寇四起。某深入其间,秘密联合那些贼寇,许以重利。拖住吕布,待主公击败阎行之后,联合东羌部落,以如虹之士气,联合贼寇,一举击败吕布” 贾诩诧异地看了一眼法正,他真没想到,这个少年思虑如此剑走偏锋,居然将主意打到了那些贼寇身上。不过,若是如他所言,配上自己的流言之计,说不定,还真能骗得吕布回师。 由此,贾诩向马超说道:“主公,孝直此计虽然看似简单,但行性极高。并且,老夫断言,这董卓虽派吕布出兵,但事实上却是他手中已无用之兵。除了镇守长安之飞熊军外,西凉精兵皆驻守华阴、渑池一线,防备关东诸侯。而中牟之地,还有朱儁义军流窜进击,使得董卓坐卧不安” “你的意思是,董卓与吕布已然有隙”马超没听清董卓手下的兵将信息。反而对吕布与董卓之间的关系更感兴趣。 “吕布虎狼之将,屈身为犬,其心甘否董卓残暴无德,滥杀杵逆之人,吕布手中紧握并州大军,董卓又怎会安心放手两人之间,本就有隙,何谈早晚”贾诩一笑,反问道。 而马超沉下了头,对于历史上那个著名的连环计有了一些模糊的认识:这连远在扶风的贾诩都能看出董卓与吕布有隙,那王允又怎会看不到看来,不是王允的计谋有多高,而是机缘巧合罢了 不过,这个,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需在意的是,该如何度过这次危机 贾诩和法正的计策的确无懈击,也能退去三路大军。但问题是,如此一来,马腾的死因之谜该如此去查那幕后的黑手,该如何揪出来马腾的仇,该如何去报 所以,马超沉默无语,整个大厅也陷入一种决绝和冷凝的气氛当中。唯有那沉痛的哀思和内忧外患的焦虑,压得人连呼吸都觉得难为。 s:隆重感谢丑哥今日又吹起了战斗的号角,单曲同志紧紧相随,最后感谢新朋友终点的支持,再次公布一下,群号204528576,期待您的加入。 第二百零六章 决意入长安! “贾军师、法孝直之计用,便依二人所言。然此计只解得一时之忧,却未从根本上解决马家之祸。”马超开口打破了沉默,使得众人的目光均放在了他身上。 “马家之祸,在于长安。若是长安之源不解,那日后马家便要陷入长安那方面无休止的刀兵阴谋之中。更何况,董卓此时位极人臣、手握重兵。只要他心不死,马家就永远不能翻得身来。”马超细细将这阴谋的幕后剖析,一下让众人有了更深的了解。 众人默然,显然认马超这番说法很有道理。不禁为马超在悲痛当中,能有如此缜密犀利的思维而敬佩不已。 “若如此,主公认为当如何应对”杨阜开口,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纳表臣服,送质长安”马超轻轻吐出这八个字,眼神当中有一往无前的决然:“此刻纳表已然晚矣,故贾军师、法孝直之计仍要施行。待震喝张鲁、击败阎行之后,便是送质长安之时” “主公不休儿与铁儿新丧父亲,若主公执意如此,恐将被天下人唾骂”庞德站了出来,拜倒请愿 “大兄,若是送人质,还是让我去吧虽然”马岱也随后站了出来,是说了一半之后,他猛然想起一个问题: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而众人听得马岱这番话,也突然明白了马超的意思:他不是要送马休或马铁入长安,而是自己要去长安 “主公,使不得您现在为马家家主,若是单身入长安,恐怕是九死无生”法正第一个跳了出来,他知道,马超如长安是打着什么心思。 果然。马超听闻法正之言后,淡然说道:“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某不亲自去长安,又怎能探明父亲惨死的真相” “主公。便是如此,您才万万不能去那长安。您知道。您这一去,不仅要对付那穷凶极恶的董卓,还要防备长安士人的背后冷枪,稍有不慎,便陷入那万劫不复之渊啊”杨阜进谏同时,猛然叩倒在地。 “主公,您新任马家之主。治下无数事务,俱应由您主持。若是您这一去,治下离心失德,恐酿成大祸”张既同样死谏。拜倒在地不起。 “主公不意气用事”丑哥、韩枫两人也拜倒在地,死命阻止马超。 此刻,大厅之中,除了贾诩正襟危坐之外。唯有马超在端坐在正座,冷冷注视这些死谏之臣。心中百感交集。但同时,他也知道,他心意已决,纵然是刀山火海,也要入长安一趟 “诸君请起。某心意已决,此事非如此这般不现马家唯有我入长安,才让董卓安心。也唯有这般,才保得马家有一段休整时期” “主公英明,这些某等也知晓,然此番去长安,太过凶险,主公若是有何不测,则马家休矣”法正第一个拜倒的,此时更是叩头不止。虽然他是被马超绑来的,但这么长时间之后,他对马超,早也没有怨恨,唯有挚友般的那种信任和隐隐的较量。此刻泣血进谏,也是情真意切。 “孝直多虑了,长安之中,虽漩涡激流,却也不是龙潭虎穴。更何况,某前去长安,也有三张保命符”马超很想去扶起众人,但他知道,此时他身为马家家主,已经不能按照少主的身份来礼贤下士。有的时候,家主的这些威仪,还是必要的。 “不知主公有哪三张保命符”贾诩眯着眼睛,似乎想要看透马超心中真正的想法一般。 “第一张,则便是军师上次入长安后带去的三十位暗影。经此半年之后,这三十名暗影想必已经混入长安之中。长安若是有何风吹草动,他们定然会来通知。” “三十暗影虽忠于马家,然却不见得便已然入得那些官宦将官之家。即便侥幸混入,也不见得能探得机密消息,主公此番只以此为借鉴,却不将身家性命交付。”贾诩摇了摇头,三十暗影,对于风云涌动的长安来说,实力实在以忽略不计。 “此番入长安,某还有董宜和貂蝉,这两人一为董卓爱女,一为王允义女,俱是董卓及长安士人心腹人物” “少主所言差矣,此二女虽身份尊贵,也有能力警醒主公。然此二女尚未归心。主公若是将性命托付,恐怕死无葬身之地”贾诩又摇了摇头,很显然,他对马超这两个理由,均没有任何信赖。 “某此番入长安,代表的是马家之势。若尔等在此期间,实行新政,联纵四郡羌胡。则无论是长安士人抑或是董卓,均投鼠忌器。恐遭马家反噬,如此原因,则是某最后的底牌”马超怒极,扫视诸人一眼,慷慨说道。 贾诩此时没有再反驳,事实上,马超所说三条原因,唯有此条才算得上理由。也唯有这个理由,才是能保障马超在长安游刃有余的最后依赖。 所以,当马超说道这条理由时,他再度加了一句:“某此刻已订立三省制,更将所有新政汇入纲法。莫非诸君以为自人难当大任,保不得某之安全” “属下定当殚精竭虑,报效马家”这番话,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激将。这等阳谋,是众人万万反驳不了的一种责难。 由此,马超便笑道:“既如此,尔等为何还要阻拦某入长安” “主公,某等,某等”众人相顾无言,最后只好将眼光放在法正身上。而法正心中百转千回,最后颓然起身:“若主公心意已决,还请指定暂代主公之人” “法孝直汝莫非要陷马家于万劫不复之地耶”杨阜起身咆哮,平时端庄斯文一面丝毫不在,其怒气勃之模样,较之丑哥那狰狞丝毫不让。 “杨义山主公单身赴险,心意已决。难道汝还未曾看出来”法正年纪虽小,脾气真的不小,此时激愤之余,也丝毫不顾大厅肃穆氛围,指着杨阜的鼻子就大喊起来 “你这小兔崽子”丑哥看到法正一心要让马超去送死,心下大怒,豁然拔出腰间宿铁佩刀,欲将法正剁成肉酱 “丑哥,如莫非要造反不成”庞德此时也被马超说动,他对于马家的感情,更在于整个家族,而非如丑哥只服从马超一般。此时看到丑哥怒,心中百味之下,也气得了狂,竟拔刀与丑哥相向 “够了”马超此时看到诸人为自己的决定而剑拔弩张,先是勃然大怒。待完全拍碎面前案桌之后,却是眼泪盈眶,深鞠一躬:“诸位皆马家栋梁,一心为马家尽忠,虽九死亦无悔矣。马超铭感五内,无以为报,特” 说着,马超哽咽起来,而诸人一时也都乱了分寸,纷纷跪倒在地,异口同声呼道:“主公某等恨不得替主公去死,也不愿见马家受此磨难” 一旁的贾诩此时再也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面孔,他悄悄用袖子揩了揩眼眼角:“人心如此,何愁大业不定” s:感谢大家的留言,尤其是袁术大人那番有深度的评论太令人纠结了。我能告诉你说,你都猜出剧情了吗 第二百零七章 断了的桃枝 “超哥哥,你怎么来了”蔡琰奔向马超,欲表达自己内心的欢喜时,却想起马腾新丧之事,迟疑不敢近前。而当她看到马超的神色之后,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之情。 因为进些前来,蔡琰才看到,马超的脸色如寒霜笼罩一般,英俊的面庞之上,似乎隐隐有股死气缠绕。而那股死气不仅折磨着马超的心神,更加马超渲染成一只从地狱新走出的厉鬼 “超哥哥,你怎么了”蔡琰再度后退一步,她从来没有见过马超如此一面,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此时闷热的天气,却将所有的情感炙烤,蔡琰无法开口,她恨自己现在这个尴尬的身份:若是自己已然是马家的大妇,那此时她以用自己的温情来驱走马超身上的悲伤。是,前些日子,父亲执意要离去,她架不住父亲的以死相迫,只得相从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与马超之间,或许已经有了信任和坚守的裂痕。但想不到的是,她心中一直隐隐期盼的原谅,到现在居然是马超冷漠如冰的无情 忽然,蔡琰感觉院中吹过了一抹风,带动着那刚开放的桃花摇曳。花心颤抖,却没有被风吹落 超哥哥能是因为父亲新丧之事悲痛,或许,他并没有怪罪自己的不告而别蔡琰看着那没被风吹散的桃花,心中安慰自己道。 “某来找蔡大家”马超看了蔡琰一眼,眼珠似乎转了一圈温情后,随即便冰峰锁住,开口说道。 “父亲正在书房,琰儿带超哥哥入内”蔡琰试着挽救一下两人之间的冷淡裂缝,却只听马超淡淡说道: “不必了”说完之后。马超便大步朝着蔡邕的书房走去,丝毫没有回头看目瞪口呆的蔡琰。 期间,他走过那枝伸到自己面前的桃枝时。似乎停顿了一小会儿,但随即。他伸手如风,将那桃枝折成了两截 而蔡琰望着那被马超一脚踩在脚下的桃枝,如傻了一般,愣愣看着那魁梧挺拔的身影。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那么遥远,远得甚至还不如不识 蔡琰终于忍受不了马超这种冷暴力的摧残。眼眶一红,哭着跑开。而马超听得身后的哭声,也觉自己的心痛如绞,默默对自己说道:莫回头此时你只需祈祷的。是蔡邕根本没有参与谋杀父亲的阴谋 虽然将这些国仇家恨转嫁在那个纯真无辜的少女身上,马超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火。但他是人,是马腾的儿子,而不是什么狗屁圣人他做不到,做不到能当着跟自己有杀父仇人嫌疑的仇敌女儿面前。露出哪怕一丝的笑脸 入得书房之后,马超看到蔡邕仍在凝神执笔,他静静站在蔡邕面前,看着蔡邕的落笔。 蔡邑除通经史,善辞赋等文学外。书法精干篆、隶。尤以隶书造诣最深,名望最高,有蔡邕书骨气洞达,爽爽有神力的当世评价。 但蔡邕最拿手的,却还不是隶书,而是他当初受灵帝之命修理鸿部门东汉时称皇家藏书之所为鸿都,看到工匠用扫白粉的帚在墙上写字,从中受到启而创造的飞白书。这种书体,笔画中丝丝露白,似用枯笔写成,为一种独特的书体。 此时用这种枯败的文笔,写吊唁马腾的祭文,实在契合不过。马超看到,蔡邕似乎没有看到自己一般,将一腔的大义和感动,写出了千秋忠义四个大字。而环顾四周,书房内其他诸如吊唁的骈文,也有不少。看来,这些天,蔡邕一直在用书法,来表达自己的心境。 “飞白妙有绝伦,动合神功。”马超看蔡邕写完最后一个字后,开口说道:“蔡大家不愧是大汉书法名家,恐某麾下的韦诞亦难比肩也。” “贤侄”蔡邕此时才现马超已站在他面前,竟猛然间热泪盈眶:“寿成贤弟一心为国,匡扶汉室,却不想” “如此说来,伯父是知晓家父入长安之事了”马超冷淡回应,微动身躯,便闪开了蔡邕那颤巍巍的双手。 “贤侄何故如此”蔡邕惊诧,一时愣在当场。他想不到,马超对他竟是如此冷淡。 “某只是想知道,伯父是否知晓家父入长安之事”马超再度沉声说道,眼中隐隐之间已经暴出一丝丝的杀机:“或者说,家父入长安之事,其中也有伯父的功劳” 这一抹带着杀机和戏谑的话,立时让蔡邕清醒过来。他用一种不认识的眼光看着马超,口中说道:“现汉室倾颓,黎民受难。寿成贤弟一心为国,入京勤王。以一人之力,独揽这大厦既倒,如此情怀忠义,当千古留名,不愧马家名门之义寿成贤弟虽死无憾,大义春秋自有美名流传。贤侄当节哀顺变,兴兵伐董” “够了”马超刷得一下抽出腰间宿铁宝剑,指向蔡邕的脖颈冷声说道:“老匹夫,汝空读万卷诗书,竟连己不所欲勿施于人的道理都不懂” “贤侄这是说得什么话忠君报国,乃大汉之民分所应当之事。寿成贤弟千秋大义,当不负某笔下留青” “老匹夫,董贼敬你名望,曾以屠戮汝全家来威胁你复出,几日之间,连连擢升。这便是汝报恩之举” “某当时认为董卓乃扶持汉室之忠臣,却不想是篡汉之王莽今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 “甚好,若如此,那汝为何不亲自刺董董卓待汝极厚,若是汝出其不意,岂不是为大汉除一祸害”马超鄙夷地看着蔡邕,此时的他,只将这些愚朽不化、玩弄心计的士人看透了骨皮 “某乃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谈何刺杀”蔡邕丝毫不以为耻,反而理直气壮说道:“自古文主治、武主战,此乃大汉刀兵之大祸,岂是单单刺杀董卓解决的问题汝新丧父亲,不识大义,某不与汝一般计较还望汝记得汝是大汉之臣,莫要辜负了汝父亲的一番苦心” “甚好,甚好”马超惨然笑了一声,他终于看清了这帮士人的面目:在他们那些完全不同于现代理念的思维下,父亲及那五千兵士原本就是这些士人展露所谓大义的工具 “汝这黄口小儿,如今不识大义,居然还敢来此质问老夫。若不是看在寿成忠义的份上,某定当让你载入青史、遗臭万年” 到了这个地步,马超反而也不怒了,他悠悠叹了口气:历史上王允诛杀你这大文学家,后人还为你感到不冤枉。如今看来,就你这种以所谓大义的为刀枪的屠夫,妄自评定世人的生平和死活被王允诛杀,当真是死有余辜啊 马超看着怒气冲冲的蔡邕,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收起手中长剑,竟一声不吭的走了 “哼,黄口竖子,不堪教化”蔡邕看着马超的背影,不禁余怒未消,不过,似乎是又看到了自己写的挽书,才悠悠叹了口气:“不过,看在寿成贤弟千秋忠义的份上,某还不会与他计较” 接下来的一刻钟之后,蔡邕就不再这么道貌岸然了。因为,他们的府邸突然闯入了无数的西凉兵,将蔡邕的书法宝器全都搜刮一空,而蔡邕本人,也被捆得跟粽子一般,由那些如狼似虎的兵士押解,赶出了扶风郡。 “老匹夫,汝忠心汉室,一心为国。但请恕马家不识千秋大义,不懂礼仪纲常。养不起您这尊大佛,您这一年多的吃喝,就全拿您的墨宝来抵债。若是再来扶风,切莫忘了要带够盘缠” 马超看着如死狗一般被扔到路边的蔡邕,无限鄙夷的说了一句。最后,他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蔡琰,决绝转身,再也没有给蔡琰留下一丝温情 s:写完这章,自己的心情都低落很多多谢大家的支持,咱们明日继续 最后啰嗦一句:蔡琰啊以后还会将你找回来的呜呜泪奔走人 第二百零八章 个人崇拜主义 “主公,您如此对待蔡邕,恐遭天下士人的唾骂。老匹夫虽然一无是处,但他终究掌握着天下士人的口舌,乃士族的领羊执牛耳人物”法正小心翼翼陪在马超身后走着,他感到,马腾的死去,彻底改变了马超的心性。使得马超变得连自己都有些认不出来。 狠辣、绝情、乾坤独断、甚至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挑衅士族的尊严 “天下士族,只为愚民。若不归我所用,杀之”马超轻轻说出这番话,心中对于士族这一集团,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用法。虽然这个用法极其凶险,但马超觉得,自己要做的,便是如此。 “神卜门的秦羽、汝父法真,已经到扶风了吧”走在马氏兵营的路上,马超开口问道。 “父亲昨晚已到,神卜门的秦羽今日下午也会到来。”法正答道,不知马超意欲何为。 “甚好,神卜门同意加入马家,便是某当初同意了他们以在马家治下宣扬他们的理论。而开设教堂之事,某已经跟孟达说过了。”马超转过身来,猛然看着法正,久久不语。 而法正被马超如此盯着,心中不知不觉便升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急忙躬身说道:“主公有何吩咐” “那些学派之人,苦心梦想的,就是能将他们的理念宣扬下去。而某就是抓住了这点,才使得神卜门归心。所以,从今日起,扶风郡及所有马家治下,均不再独授儒家大道,任其百家争鸣,学术探讨。但凡对治世强国有用的学派,马家都提供讲学课堂并提供保护”马超说着。眼中似乎有一抹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流露,似不甘、似惶恐 “主公,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各诸侯莫不是以儒家经典为愚民教化。您这般所为,若是任由学派甚嚣尘上。恐怕”法正浑身一冷,他虽然不知道马超为何会出此决策,但本能上,他感到这是一次玩火。 “不错,学派之争,更甚于刀兵水火。但若是说道打压士族的影响和气焰,便非得此般不。更何况。如今的儒术,还是孔孟之道还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儒家大道” “主公的用意是”法正愕然,隐约间,他似乎猜出了马超的用意。 “不错。对付这些读书人,还是需要让他们狗咬狗。”马超再次看了法正一眼,开口说道:“汝行事严谨,又快意恩仇,更难为贵的是。是你权谋悟性极佳。所以,此时只有你知我知,这百家争鸣之事,也交由你负责” “主公大略,正粗鄙浅陋。恐难当大任”法正是知道马超让自己干什么这种以说是影响一个时代的事情,一下压在他一个十六岁孩子的肩上,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嗫嚅说道:“更何况,属下根本不知该如何去实行” “无妨,这些不会,以慢慢学。前期工作也很简答,某就告诉汝两点,汝便知其意。”马超笑着拍了拍法正肩膀,眼中的寒色火焰闪烁不定。 法正赶紧躬身,聆听马超教诲。这一刻,他虽不甘,但他也明白一件事儿:自己与马超,再也没有任何较量的地方了。因为,位置的不同,已经让两人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极端。 “第一,便是某先前说的一条,百家争鸣以。但却不能放任自流,任何有关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及天下本无主,有德有能者得之的思想,均以教学传播。但其他一切无关学术或蛊惑人心的迷信,则现一例”马超看着恭敬对待自己的法正,也不知自己这样对不对,但他还是微笑着说出那个字:“杀” 法正听完,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回答道:“主公英明,这巫蛊之术,任由流祸民间,自比那揭竿而起的叛乱更为严重。主公打着百家争鸣之学术名号,却是用来为马家造势,此计大妙只不过” “只不过怕日后某等坐了江山,这些思想恐怕又会给某等带来烦恼,然否”马超笑了笑,这个结果,也是他考虑过的。 “确实如此。主公既然已经思虑过,不知该如何破解” “此一时彼一时也,汉高祖刘邦,当初不也随陈胜吴广喊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后来他当了皇帝之后,又是怎样做的”马超继续笑着,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竟闪耀着瓷白的光芒:“某等日后若是真能夺得天下,自然会改变这一风气。天下有学之士,自然还是少数,届时,只要某开设科举制,将天下英才尽入彀中,一身学识武艺贸给帝王家,则天下自然清平。” “科举制”法正不解,这个名词,他敢打赌,自己是第一次听说。 “哦,这个科举取士乃”马超正想将这一考试制度给法正解释一番,但想到现在时机还未曾成熟,多说恐怕无益,便接着说道:“日后到了这一阶段,某自然会再与汝解释。” 法正又低了低头,这一刻,他又开始泛起了那个不该有的怀疑:为何此人第一面便知自己的表字能弄出那么多闻所未闻的明能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三省制还有,郡县内的一系列新政改革 想到这些,法正越镇定不下来。他觉得自己能抓住了一个很大的秘密。但那么秘密又很匪夷所思 摇了摇头,将这些不该有的念头驱走之后,法正开口问道:“第一条,属下已经明白了。却不知主公第二策乃何妙策” “第二条,便是民间有百家争鸣,马家也需有自己的口舌。”马超说着,心中却在踌躇:究竟该不该将个人崇拜主义那一套搞出来 个人崇拜主义的产生原因十分复杂。其封建社会的私有制和小生产的习惯势力,是产生个人崇拜的主要社会根源。 小生产者不能代表自己,便一定需要别人来代表他们。他们的代表一定要同时是他们的主宰,是高高站在他们上面的权威,是不受限制的政府权力。这种权力保护他们不受其他阶级侵犯,并从上面赐给他们雨水和阳光。这段话,基本上解析了个人崇拜主义的意思。以看到,个人崇拜主义是一种阻隔民主展的一种极端主义。但在汉末这个年代,以想象,个人崇拜主义,却完全以打倒那些封建主义 个人崇拜主义,其选择的被崇拜的那个人,一定是代表他们利益的人。而马超本身只能算是地主豪强阶级,代表小生产的利益,跟封建地主阶级,有着不调和的矛盾。所以,若是将马超给神化成一个伟大人物、甚至是权力的代表,那便完全同那些封建地主分庭抗礼 而神化一个人,引导治下的学术风气,靠得,就是掌权者的舆论主导马超的意思,是让法正搞出一个官方的宣传对,时不时搞些个人崇拜理论,灌输在军队及民间,由此来瓦解、消磨那些学派的影响力 而当法正听完马超所说的什么脚踏七星、克父为王;什么出生时祥云笼罩、虎啸龙鸣;什么神之眷属、天命所归之类的东西,竟喃喃说道: “主公,莫不是今日,您才说出您的真身” 马超看着法正那副德行,明显感觉法正不是在玩儿,而是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神情。 “若主公您不是天命所归之人,怎能造出那风箱神物怎能现那兽炭之谜怎能锻冶出恶金怎能酿出烈酒怎能制出仙草茶叶” 马超听着法正在哪儿念叨着个不停,脸色变幻不定,只觉自己之前的担忧全白费了。无奈之下,只得又拍了拍法正的肩膀:“此乃天机,某也是不得已才泄露” s:今天更新完了,先感谢在麦田这个名字太霸气、单曲、梓豪、神鹰四位大人的打赏,其次说一定一般更新时间:早上一更一般很晚、中午三点左右一更,晚上八点左右一更,加更情况有通知,谢谢。 第二百零九章 纪念碑 马超继任马家家主之后,自袭马腾镇西将军之位,在点兵场上宣布,部之上设营,三部为一营,计三千六百一十五人,设中郎将统御。 现马超依据军功,擢升兵不血刃拿下广魏郡的庞德为讨贼中郎将,领一营。马岱擢升为偏将军,领一部。而丑哥得厚赏无数,以彰其英勇。 对于军人来说,厚赏物资其实并不能笼心。但丑哥对此却没任何异议,因为他知道,日后自己能会渐渐淡出这支军队。自己的归宿,将是那一支日渐壮大的神秘暗影。 暗影组建之时,只有二百余人。但那时马超便让丑哥购买了不少孩童奴隶,由军中之人教导武艺,并找教书先生教习识文断字。此一年多之后,已然有不少人成长起来,加入了暗影营。并且,这批人的忠心及能力较第一批更要全面优秀,丑哥不得不一方面拼命提升自己的能力,一方面将更多的心思放在统御这些新属下上面。 此次调整宣布完毕之后,马超再次站在那授勋台上,给军功卓越的士兵颁勋章。此次授勋活动,较之第一次来,更要奢华隆重。虽然时间匆促,但在马超的授意下,韩枫几乎就疯了一般,赶在午时前弄出了一套典礼。 所以,便有了在授勋之后,鼓齐鸣,大队人马还列出整齐的阵势,军官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上前来大声宣誓永远效忠马超,然后跪下接受依据军功而得到的军衔,如此类推,直至每一名因军功达到等级而被提升的士兵身上。 这一刻,每位士兵都激动得找不到北。但更令他们震惊,还是马超最后一场压轴戏。 士兵们早就现,在兵营广场当中,不知何时矗立其了一座用白布盖着的石碑。士兵们每日疑惑。纷纷猜测主公又出了什么训练高招。 但是,今天,他们知道了。这根本不是什么训练项目。而是一座纪念碑,一座上面刻录了为马家征战而阵亡的纪念碑 马超缓缓走到纪念碑下。豁然掀起那白布,上面那些斧凿刀刻的名字,顿时展露在士兵们的眼前:对于那些生死相依、音容笑貌还存在他们脑中的袍泽名字,士兵们永远不会忘记,此时被马超猛然掀起,他们顿时不解其意。有的,甚至是流着泪再看着马超。 “这座纪念碑上的名字。都是为马家征战的好儿郎他的身躯,埋在了冰冷的土地之中,让在家苦等他们的亲人肝肠寸断。”马超说着,广场兴奋热烈的气氛渐渐转变。沉痛压抑的味道开始慢慢弥漫。 “但是,这些人没有白白死去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自己英勇和无悔。用自己的鲜血,流出了对马家的忠诚用自己最后的呐喊,嘶吼出了马家军的威势”马超一转先前沉痛的语调。慷慨激昂大声说出这番话。 此时的马超,眼中微微泛红,那略带哭腔的真挚情感流露,牢牢攫住了在场所有士兵的心。所有士兵纷纷不用将官指挥,便向纪念碑敬了一个军礼。同时嘶声喊道:“誓死效忠主公马家军威武” “所有人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要去攻打安定、南安、广魏、天水、陇西这五个郡县。以为只是为了拿军功,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更好一些。”马超看到此时的士气已经被调动起来,话题一转,开始谈论到上次的征战动机: “现在,某告诉你们,你们错了根本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在扶风、新平、北地三郡之外的大汉十四州的土地上,所有人都没有过过扶风、新平、北地郡的日子他们没有土地、没有商铺、每日与那些豪强大阀耕种,却换不来一顿饱饭,更加上苍天无眼,苛捐杂税繁重,他们都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你们当中的不少人,就是因为如此活不下去。有的才当了流寇、有的当了流民直至到了马家,你们的命运才被改变” “是,你们不要忘了,还有数千万的人过着跟你们以前一般的日子” “也许,你们认为,马家只要过好自己就行了,何必管他们过得怎么样,是吧” “但我告诉你们,在这个乱世当中,你不奋起,不解救所有的黎民。那你就会被那些士族大阀给吞并” “他们为了得到更口的食物、更柔滑的丝绸、更美貌的女人,更大的地盘儿和更多数都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会如恶狗一般来抢夺你们的东西” “以前那些李堪、程银、候选之类的,只不过是活不下去了,来攻打我们。是,大汉外面还有很多实力比他们强太多,手段比他们狠太多的诸侯来攻打马家,来阻止马家将幸福安康的生活带给广大的黎民百姓” “所以说,这些人没有白死他们是为了大汉十四州更多的黎民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而将自己年轻的生命奉献在了大仁大义上” “这些将生命都交给马家,交给大汉黎民百姓的士兵,他们都是最优秀的士兵对于他们的死,我们不能让他们复生,但我们至少以永远记住他们的名字从今天起,每个为马家,为和平献出生命的人的名字都将被铭刻在这块纪念碑上” “每年的今日,我们都会在此祭奠他们的英魂,让他们看到终有一天,我们不会再有战争” 马超一句句嘶吼着上面的这些话,整个人犹如被神附体一般,慷慨激昂,极富穿透力和感染力。在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几乎用尽自己体内所有的激情和力气,那英俊丰朗的脸庞也在一瞬间变得有种成熟的狰狞美。 “喝”所有士兵齐声大喝,甚至有在恐怖的战场上没被恐惧攫住眼泪的士兵都留下热泪。 远处,贾诩捻着那稀疏的胡须,微微笑了起来。而法正却是陷入思考当中:这样,莫非就是主公说道的宣传洗脑活动这煽动人心的本事,十个自己绑一块儿也不他的对手啊。怪不得主公让自己主抓舆论文字层面上的宣传 “最后,我要说,此时战争还未停止,我们的征战仍需继续。西方,阎行已经率领大军来攻打为我们提供牛羊、战马、兽皮、药材、珠宝等财富的汉羌贸易所。南方,张鲁看到我们这样安康的生活,也想来抢夺我们的财富”马超猛然翻身端坐在象龙马上,擎起盘龙卧虎枪,声色激厉的问道:“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 “杀杀杀”西凉铁骑豁然翻身上马,举枪大喝道。 “杀杀杀”西凉步兵奋力敲响手中的大盾,状若疯狂般嘶吼道。 而最后,如黑云压日一般,浑身被铁甲包围的西凉重装骑兵出场,他们沉闷的口中,也只呼出一个字: “杀” s:单曲,看你打赏的数额,有零有整,是最后的老婆本儿了吧 第二百一十章 妙才游楚 马超除了镇守各郡的郡兵之外,主战兵力不过三万五千人。而由于此次征战雍州,则还有所损伤,不过,经过随军军医的及时救治,还没有出现大批因伤死亡的情况。但经过统计,马超此次出兵,手中最多有三万用之兵。 此次出征,马超的的确确算是最彻底的一次倾巢而出,连底牌重装骑兵和重装步兵都派了出来。领军大将,自然是马超。率领一万五千人。而先锋,则是庞德庞令明,领五千骑兵急速驰援东羌部落。 至于丑哥,则率领五千人驰援广魏郡,与杨昂对恃。而贾诩和法正,也率领五千人,奔袭咸阳,务必在吕布赶来之前,或用武力胁迫、或用重金引诱,或施用谣言离间,将吕布困在咸阳县城。同时,暗影营也全力开动起来,秘密开始向武都、长安等方向渗入,打探消息或散步流言 总得来说,在马超的一意下决之后,他手下的政体即刻运作起来。中书省拟定作战方针,门下省查落补缺,尚书省全力支援配合,一齐为打赢这场战争服务。而在三省的运作下,马超的治下那支战争机器,便在黎民时分,开拔进军,一路上浩浩荡荡进入了北地郡。 再见游楚的时候,马超仍旧没有看到这个家伙有一丝的慌乱。游楚向马超施礼后,便向马超说道:“主公,阎行此次进犯,看似气势汹汹。却不知,徒为马家增势尔。” “嗯,这点某早已料到。某只是没有料到的,是你这家伙没有将北地郡给买了”马超一屁股坐上北地郡郡守府正座,向游楚开起了玩笑。 “若是韩遂那老狗有主公的一半雄才伟略,游某说不定也会考虑一番。”游楚似乎对马超根本没多少敬意,居然呼应起马超的笑话来:“但游某后来想想。跟着那老狗,既不能让郡下百姓清平,又不能得几个火辣的胡女。所以。某还是想当一个马家的好官儿,待主公日后平定了凉州之后。说不定还真会赐给某几位金碧眼的胡女” “行了,你也不怕闪了腰”马超笑骂道,不知为何,他一见这个游楚,心中那丧父的悲痛竟无形中减轻了不少,不由得开怀问道:“如今战事如何” “不怎么样,就是东羌那伙子最近一年太安逸了。对西羌那里放松了警惕,所以才让阎行钻了空子。”游楚收起玩笑的神色,在马超的示意下,坐到侧座后继续说道:“阎行此来攻势如火。打得东羌措手不及,但后来某与苏太守开城门收留那些东羌败兵。已然使得东羌那伙子恢复了元气,此时主公大军已到,功溃阎行,只需一战尔” “哦。游太守如此有把握”马超愣了一下:若是如此,自己应当去应战吕布的,毕竟,那边说不定才是真正的战场。 “那是自然。”游楚喝了口茶之后,浑然不管自己身上那因守城而变得破损褴褛的官服。在上面随意擦了擦手之后,才对马超说道:“主公有所不知,此次请求主公兵,乃是某和苏太守两人的主意” “放肆汝知军情如火,动辄有祸”马超愤然变脸,随后想到自己已然是马家最高的掌权者,便收敛了怒气,对游楚说道:“汝只知,那长安的董卓已经派吕布率领三万并州狼骑奔袭扶风” 先前震怒,游楚还有些不以为然,但后来马超静静说出后一条消息后,游楚才脸色大变,慌忙拜倒说道:“卑职不知如此军情,致使大军战略失据,甘愿受罚” 马超沉默片刻,并未一言。思虑之后,才说道:“汝跟苏则,也是通窍达理之人,断然不会妄自求援。先说说你的原因,某斟酌过后再治罪不迟” “谢主公赐罪臣辩解之恩”对于马超这番话,游楚真心佩服。如此军机大事上面,竟然没有进退失据,实在已有枭雄心境。 “主公不知,此次阎行手下只有一万大军,其余四万大军,俱是西羌部落。”游楚低着头,看马超的确在聆听着,才继续说道:“自主公开设汉羌贸易所之后,北地、新平两郡尽皆受益。而东羌部落,也对主公的英明之举感恩戴德” 马超心下有些烦躁,但喝了口茶,还是耐住性子,听游楚继续解释。 “东羌由此繁盛,甚至连劫掠匈奴、月氏等族来汉羌贸易所贩卖物资,而西羌之人,对此也早有所闻,半年前余,便有西羌部落东迁。卑职与苏太守谨遵主公教谕,对此一视同仁,并逐渐感化汉化之” “近一年来,西羌得益之部落甚多。由此惹得西羌部落产生两种声音。一种是举族迁移,归入东羌部落,和平与汉人相处。而另一种声音,则是主张秉承羌族传统,吞并汉羌贸易所,抢掠汉地” 看到这里,马超逐渐被吸引进去了。他想不到,自己弄来赚钱的营生,居然还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此次阎行叛乱,其麾下部落,俱是西羌的死硬派。某与苏太守也是仗着这点,才敢断定东羌必胜原因无他,只是主公说得好,为了保住既得利益,就是让这些资本家上断头台都不会眨眼” “由此,阎行虽然看似来势汹汹,也打了一个漂亮仗。但实际上却是后力不足,进伐无力。而反观我方,那东羌部落败兵收拢完毕,人人请战。所以属下断定,只需一战,便大败阎行” 说道这里,马超有些明白游楚和苏则的意思了,但还是没有理解完全。他抬了抬手,盯着游楚问道:“那既然如此,汝又何必请某出兵” “主公此次若是以雷霆之击,速败阎行,则世间再无铁羌盟矣”游楚抬头,此话说出,眼中神光熠熠,几乎让马超都不敢直视。 马超先是恍然不解,但随后看到游楚那兴奋的神情,眼中也是遽然爆出丝丝精光,大喝了一声:“好” 此时,马超才算完全明白了游楚和苏则的意思:此战,东羌未必会输了阎行。但由马超出面败了阎行,而且还是速败大败阎行后,则草原之上,便会尽是天威神将军的英明笼罩 而打掉阎行这次率领的西羌死硬份子后,那韩遂的铁羌盟盟主则更会半点威信也无。反之,整个羌族将会由马家拉起的一张经济大网给死死套牢,彻底成为马家的附庸 “甚好,甚好”马超终于大笑起来,亲自扶起了游楚,对其说道:“看来,一郡之地,已经圈不住汝与苏文师的大才了” “卑职不敢”游楚虽被马超扶起,仍旧请罪道:“卑职虽然一心为马家,但不知大局变幻,致使大军战略有失” “无妨,”马超抚着游楚的背部,宽言说道:“某是不知这其中利害,而此时知晓如此,便更会如此所为” “卑职谢主公宽恕之恩,下次卑职自当写清缘故,由中书省提交于主公” “由此认识便好,游太守当真马家聪慧耿直之臣啊”言毕,马超心中宽慰,对游楚又开起了玩笑:“不知游太守后院之内,已有几位金碧眼的胡女为妾” “三位”游楚一时未觉,登时上了马超的当。 “哈哈哈”马超大笑。 之后,他眼中燃起熊熊火焰,心中对自己说道:阎行你在历史上也算是马超的宿敌。而这一役,便让我彻底抹掉你的存在吧 s:首先感谢慕远峰和麦田的打赏,其次,某得到确切消息,明日将有人密谋爆菊。所以,今日便到此为止,多谢观看。 第二百一十一章 降了吧? 作为新加入韩遂军的梁兴来说,他很厌恶自己居然不能打着韩家的大旗,来攻伐一个他从未来过的地方。 以前他就是一员流寇,手上聚了八千余人后,他觉得自己不能再靠着打劫为生了:八千余人的流寇,不是说着玩儿的。一来这数量已经够大汉郡兵获得一笔不小的战功,从而引来大汉郡兵的围剿。二来,贼寇数量越来越多,单靠着劫掠的生活,已经不能再维持手下的生活了。若想进一步展,那必须攻略城池,自谋展。 梁兴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他以带着一群手下冲锋,但绝不去劫掠那些打着大汉官旗的车队。这个谨慎的性格,是他存活下来的必要保障,所以,他一直为此自豪。 所以,他也绝对不认为自己以靠着八千贼寇攻陷一个城池,然后自立为王就算是攻陷城池、洗劫一番的想法都没有过。他知道,那样的结果,最终是引来大汉那个垂暮雄师的注意,从而惹得它只需伸出一只手掌,它手下的豺狼们就会自将自己给咬个粉碎 所以,梁兴选择了投靠韩遂,而他不选择马家的原因,是因为一路上雍州郡县太多,自己招摇走过,很能未到马家,就被屠灭了。 是此时他自己宁愿选择千里去投奔马家 投降韩遂之后,韩遂居然连正式的建制都没有给,反而了三千的军甲装备,将自己的那八千人武装成了一支三千人的军队。这个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梁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和欺骗 首先,他要接受的是,在阎行手下为将梁兴觉得自己有时的确谨慎地过了头儿。即便如此,自己也不能在那样一个人手下为将受辱 什么原本就是韩遂的手下,忠义长存的屁话 输了就是输了。投降了就是投降了自己投降之后,再跑回来。那叫忠义 那叫不要脸 梁兴觉得,自己虽然没读过书,但这个道理,自己还是懂的:既然投降马家了,就应该跟着马家干若是还想回韩家,那就誓死不投降如今这样两面三刀,倒成了什么忠义了 笑 梁兴狠狠看了一眼前方。他知道,阎行这次与其说是让自己当前锋,不如说是让自己送死:狗日的满肚子这种坏心眼儿,怪不得是那种朝秦暮楚之人 “首领。应该是阎行本来就是那种朝秦暮楚之人,狗肚子里才这么多坏心眼儿”左边一个亲兵听了梁兴的抱怨后,忍不住插嘴道。 “不对,应该是他这狗日的这么多坏心眼儿,才让他成了那啥朝秦暮楚之人。”右边的亲卫急了。觉得刚才那亲卫弄错了关系。 “狗日的行了”梁兴大笑:这两个亲卫,还他妈的有意思。 “你这两个崽子,怎么还有心思计较这个你们知不知道,咱立马就能被东羌、郡兵、甚至能是马家的精锐给杀个精光”梁兴骂完那两个亲卫之后,随即脸色又阴暗起来:身后这些兄弟。都是自己一个个积攒起来的。尤其是这三千精壮,更有不少是从战火里爬出来的老鸟,若是自己一下给葬送了,那怎么对得起他们的一片信任 “首领,这狗日的年景,已经让我们活不下去了。反正左右都是一个死,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战死”左边的亲卫又开口说道,虽然他心里很有丝害怕,但仍旧向梁兴扯出一个笑脸。 “首领,我觉得死了倒也没什么。就是我们死得有些不值当”右边的亲卫倒是怒气冲冲,似乎是想起某些事儿,就让他咽不下那口气。 “哦你这崽子,看起来倒是挺有想法”梁兴挥了挥手说道:“大伙儿都走慢点,小心戒备,前方说不定是不是鬼门关呢” 当然,前一句话,梁兴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而后一句话,却是他小声嘀咕,只有左右那两名最近的亲卫才听到了。 “听到了就听到了,装什么聋子”梁兴看着左右那两个亲卫装作来回乱看、没听到的样子,不禁又笑骂一声。随即却忍不住继续说道:“大伙儿又都不是傻子。现在东羌的人都躲到了城里,这些天,也该收拢整顿完毕了,早就憋着一股火要来找我们报仇。而且,听说马家的马腾死了,马超怒而兵那些人都是最装备最精良、战力最勇悍的西凉铁骑,尤其是现在,还成了哀兵,指不定要拿我们怎样泄愤呢” 身为一军将领,梁兴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扰乱军心。是他就是忍不住:这种连自己都觉得憋屈的战役,凭啥让自己的兄弟去送死 “首领,要不我们反了吧”右边的亲卫小心翼翼说着,生怕梁兴一个翻脸,将自己给砍了。是这话堵在自己心里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不说实在难受:“首领,我们当初就是想要投靠马家,是因为距离太远才没敢去投” 左边那个亲卫听右边这亲卫说出了这句话,也忍不住开口道:“是啊,首领。我听说去马超手下当兵,只要忠于马家、肯打仗,就给分田地、分房子,甚至,听说还管娶媳妇咧俺小三活了二十多年,还没尝过女人啥滋味呢。” “滚蛋,上次打劫那个富户,那小姐多水嫩,你小子居然怜香惜玉,还不让众兄弟过过瘾”右边那亲卫听到这句话,立马气极了,开口将这番话说了起来。 而换来的,却是梁兴的一巴掌:“滚你妈的过过瘾老子抢粮、抢钱也杀人,就是还没祸害过女人和孩子,你要是觉得憋屈儿,就赶紧给我滚回老家去” “首领你这世道乱了,不狠不恶就活不下去”右边那亲卫挨了一巴掌,嘴角就出了血,却仍是不愿梁兴翻脸,只是大声叫喊着。看得出来,他对梁兴,很是很忠心敬重的。 “这世道是乱了,但是,我们是人,不是他妈的畜生”梁兴一巴掌过后,也有些后悔,低沉了语气说道:“那些富户是为富不仁,但那些女人孩子,跟我们没有仇。咱们也有兄弟姐妹,难道能看着她们被人胡乱糟蹋了” “是啊,首领说得对。不过,说到这点,我觉得还是加入马家比较好。我听说马家那里士兵还给粮饷,让你去找营妓。要是哪个娘们儿看上你了,而你的士兵等级也够,就能用你的军功去换一个娘们,成家过日子”左边那亲卫看到首领跟自己兄弟已经和解得差不多了,便赶紧抛出这个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消息,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果然,梁兴给那右边的亲卫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狗日的,你这家伙,就是想女人想疯了” “首领,小三的话虽糙,理不糙,您仔细想想,这所有的军队里,哪有像马家那般对待士兵的我觉得,咱还是要抓住这个机会,投靠马家。否则的话,那我们只能白白被马家杀死,韩遂阎行那两个狗日的也不会感激咱”插科打诨过去后,右边那亲卫毕竟还是老成一些,开口再度劝道。 “我也想”梁兴有些着急了,恨恨说道:“是,第一,这样一来,我不就成了加入一方立马就尥蹶子的狗日阎行第二,就算我们想加入,那马家要不要咱,还是一说儿呢” “首领,您跟阎行那狗日的不一样,您是为了手下这三千弟兄,而阎行是为了他自己。再说了,韩遂何时将我们当他的兵了不给我们穿他韩家的制式装备,只给这些西域胡人的家伙,摆明是没把我们当一路人嘛。” “就是,就是,首领,反了吧”左边那个亲卫看见梁兴犹豫,高声大喊起来:“加入马家,比韩家好多了” 后面那些人跟左右两个亲卫俱是一个意思,听得有人大喊,焉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纷纷扯着嗓子叫喊起来:“首领,反了吧加入马家,咱才有好日子过啊” “他娘的”梁兴看着身后几乎所有弟兄们渴盼的眼神,狠狠咬了一口牙:“为了你们这群兔崽子,老子就当一回阎行” 而就在此时,还未待梁兴手下众士兵欢呼的时候,他们耳中同时传来一阵如闷雷一般滚滚不停的声响,左边那亲卫眼明,高声喊道:“首领,是马家军” s:同志们,今天爆不爆爆菊要趁早啊 第二百一十二章 该死爱死的军功 庞德很郁闷,他来回奔走这么长时间了,也见过不少阎行的斥候探子。最多也就是几十人,只需一阵箭雨,就杀得他们连屁都不剩了。 自己来草原上都两天了,连个像样的军功都没捞着。而且,主公已然大军进,就在自己身后,等着自己探明阎行大部队的方位 那阎行倒是真学聪明了,居然不攻城,学着主公,玩儿起游击战庞德心中咒骂着,脸色变幻不定。 “报前方三里处现敌军”萧天背上擎着一张黄旗,大声喊道。 隔那么远,庞德其实没有听到萧天的大喊。但他却是已然让手下做好了战斗准备:红色旗帜表示前方大捷;白色旗帜表示前方溃败;黄色旗帜表示现敌军;绿色旗帜则表示平安无事 主公弄得这种旗帜颜色传令,倒还真是有些作用。至少,即便士兵们不知道具体战况,也能根据斥候背后旗帜的颜色,来判别自己该如何准备。 眨眼间,萧天已经奔到了庞德面前,开口同时也敬了一个军礼:“将军,前方三里处有三千敌军骑兵” “好总算有了一点像样的军功”庞德大喜,身后的众亲卫也都摩拳擦掌。 “是将军”萧天脸色古怪,用一种怪异的声音回道:“他们擎着白旗” “呃”庞德郁闷了,这白旗若是在自己军中,那是溃败求援的意思。在敌军中,那是投降的意思这种自动投降的,不算军功啊 “保持戒备,汝随某一同前去看看”庞德闷哼一声,很是有些不愿的随萧天一起奔向前方。 “末将梁兴。原为张掖郡流寇,早闻马家军善待属下、按军功授奖,今欲加入马家。还望庞将军首肯”梁兴看到这支队伍里庞字大旗,知道眼前这员装备精良、威严有度的大将便是马家第一大将庞德。赶紧上前说道。 马家五千西凉铁骑在五十步的地方就勒停了战马,庞德单身一人走出阵中,神色甚是奇怪不愉:“汝现既为阎行手下,为何又要反叛汝知阎行此人之为,已让马家心生忌惮” 这狗日的阎行梁兴心中痛骂一声,却是赶紧向庞德抱拳说道:“某和身后这三千弟兄,本便欲投靠马家。但山高路远,怕是未到治下,便被剿灭加入韩遂,也只为身后弟兄谋个正身。日后不会惨死山林。却不想那韩遂根本不将我们” “等等,你说你投靠的是韩遂”庞德抓住梁兴这个字眼,眼中有一抹惊异闪过。 “确是如此,不过那韩遂不许我们说出这点,还不许我们分韩家的制式装备。只是给了我们这些西域胡人的家伙” 庞德看了看梁兴手中的弯刀。不禁大怒:“贼将焉敢诈降这西域弯刀锻造优良,比大汉制式环首刀昂贵一倍有余,如此精良装备,竟还敢说要降马家” “将军何处此言这弯刀乃韩家统一装备,每人一件。某等不懂锻造。真不知这弯刀居然如此昂贵” 庞德心中大骇:这韩遂已经让全军都装备了这西域弯刀他从哪里得来那么多的财物 “若果真如此,便是庞某妄言了,还请将军勿怪。”庞德看得梁兴不似作假,抱拳赔礼道:“投诚一事儿,某本就以决定,但不知将军有何凭证,让庞某相信将军是诚心相投” “不需将军烦忧,一炷香后,羌部落一万大军便至。某等为将军前锋,是真是假,将军一看便知”梁兴抱拳说道,语气甚至坚定:这也是他另一个优点,决定了就绝不反悔 “一万大军”庞德讶然,语气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将军毋忧,那羌虽然有一万大军,但只不过是乌合之众。羌人士气高昂时,冲锋一起,倒也甚有威势。但若是一旦陷入苦战,则配合无门,必然溃散。某等与将军合兵八千余人,只需抵挡住羌人第一波冲锋,坚持下去,必然大胜”梁兴还以为庞德是嫌敌军太多,要考虑撤退,急忙说出他的看法。 “汝还懂得兵法”庞德没有回答梁兴的建议,反而如此问道。 “跟那些羌人打得多了,也就知道他们的套路了。”梁兴苦着脸说道,他知道,自己的经验,是用多少弟兄的命换来的。 “甚好一万羌大军,是一笔不小的军功啊”庞德喃喃说道,眼中猛然飚起一股强烈的战意,烧得梁兴都有些胆寒:“尔等新入马家,某怎能如此所为今日就在某身后压阵,若是想要帮忙,只从外围出击,不冲乱了某家阵列” “将军您这是答应某等的投诚了”梁兴一喜,随后却是说道:“以五千对一万,将军莫不觉得有些托大若是某等不是真心相投,背后一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庞德哈哈大笑,对这梁兴诡异地说道:“何况,主公一万五千大军半个时辰便会驰到。汝若是觉得尔等能在半个时辰内剿灭某这五千兵马,那尽来试一试” 这番话说完,庞德笑得更加张扬,回首对西凉铁骑喝道:“儿郎们,前方有一万羌大军,这份军功,某等吃得下否” “马家军威武马家军威武”五千西凉铁骑轰然叫喊,群情激奋,丝毫大战来临的紧张惶恐,反而如一只只见到了肥羊的恶虎 而梁兴在这声势雄浑的嘶吼下,心中一片震惊:这庞德,粗中有细,胆大担当,不愧是马超手下第一员大将而那五千西凉军更是令人刮目相看,战意滔天,竟有敢向多出己方一倍的敌军露出爪牙 “你不错,这一役,好好压住阵脚。留着你的命,向主公汇报韩遂那边的军情”庞德转头又向梁兴说了一句,不知不觉间,就已然在气势上压住了梁兴:“让弟兄们先好好活下来,日后,你们才知道加入马家军后会得到什么,才会为今天明智的选择庆幸不已” 此刻,梁兴才心悦诚服:阎行将自己当炮灰,而马家呢却是首先考虑让自己这些弟兄们活下去 “庞将军,我们是军人,我们也要战死沙场,为马家尽忠”这番话,梁兴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他现自己并不后悔 “不是瞧不起你们,你们还没有马家的制式装备和经过苛酷的训练。只要你们彻底成为马家一部分后,你们才会被派往战场。而到那个时候,嘿嘿”庞德冷峻的脸庞对着梁兴一笑,诡异地说道:“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你有多盼望厮杀,多渴望那该死又爱死的军功了” 这番话,梁兴暂时记住了,却不甚了解。直至半年后,他开始带着自己的弟兄冲锋时,才总会喊出那么一句:“他娘的,这该死又爱死的军功,你家梁爷爷来了” s:感谢慕远峰、梓豪、单曲、夕颜这是新人哦,要入群大人们的打赏,今天保底三更,上榜加一更,补欠下的一更,大家要是再给力一些,再加更一章。计划六更 第二百一十三章 交锋 “呜呜呜呜呜呜” 三短一长,奇特的牛角号声自后方骤然响起,嘹亮地号角声穿越了遥远地虚空,清晰的送进了庞德耳朵里,庞德勒住马缰,向着梁兴问道:“这号角声是何意” “是进军的号角,这羌民善用号角联络,用于彼此间的通讯。这声号角其实还有询问的意思。待末将给将军演示看”梁兴说着,挥手召来了他之前左边的亲卫,那亲卫擎起一个牛角笛,憋足了气,持续吹道: “呜呜呜呜呜呜” “这两声长号角,意思是前方安全,进军的意思。”亲卫一边吹着,梁兴一边跟庞德解释道。 “你不错,很不错若是以前某手下有你,那当初草原大战之时,我跟主公就不用那么狼狈了”庞德神色沉静,像是陷入了缅怀的样子。不过,便是在缅怀当中,庞德还是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五千骑兵便在静穆中猛然一动。 五千人同时动作,似乎一人所为一般。而梁兴仔细听着,凭着多年的经验,他听出,那应该是弓弩上弦的声音。 这弓弩攻击距离短,二百步的距离最多射两轮,几乎没什么作用马家军骑兵还配备弓弩作什么梁兴心下疑惑,却没有出声询问。他知道,现在自己还没有融入马家当中,贸然乱问,会惹得别人反感,尤其是在这大战来临的时候。 “看,将军,羌人来了”一名眼尖的小校忽然尖叫起来,“骑兵,居然全都是骑兵” “嗯,塞外多马。羌人又自小便是马上健儿。清一色骑兵也在情理之中。”庞德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着:这一役,应该能缴获不少战马吧这些。都是军功啊 梁兴不知道庞德心想,他只是看到庞德那嗜血贪婪的目光。心头竟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为了避免显露出他的失态,梁兴手搭凉篷眺望前方,只见远处地的平线上果然升起了一条浓重的黑线,正在缓缓蠕动,在那条黑线地正前方,有一面牛皮制成的旗帜。虽然相隔甚远,却仍能恍惚感受到它猎猎招展的粗犷雄姿。 只片刻功夫,那条蠕动的黑线便变粗了许多。如墨迹渲染一般,似乎将整个草原都给覆盖了。 “好了。儿郎们,该我们出场了”庞德一个矫健的身影翻身上马,一下让梁兴看得有些呆了:翻身上马这个动作谁都会,但如庞德这般,上得马后。能立刻稳住身体便径直冲锋的,梁兴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着汹涌如奔流江水却凌然不乱的马家军从自己眼前驰过,梁兴隐约间看到,所有的马家军骑士都是两边跨马腹,似乎马腹那里有什么支撑一般。能使得他们在马上任意改变重心 这马家军,所有一切都很神秘啊梁兴感叹着,后头却嘶吼道:“兔崽子们,人家说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好了但我问问你们,你们是不是就是那么没卵蛋的娘们儿” “不是不是”三千骑兵举着手中的弯刀叫嚷着,浑身匪气的他们,自然有一股说不出的彪悍。 “很好,那还等什么翻身上马,听我指挥从侧翼冲锋”梁兴一翻身坐直后,想起庞德的叮嘱,忍不住又多加了一句:“都瞪大眼睛,跟着我若是第一仗就冲错了马家军的阵型,别怪我梁兴不认他这个兄弟” 急促的鼓点声响起,那些正在保持悠哉行军的羌部队还来不及反应,便看到前方的山坡之上,猛然出现了一支擎着黑色大旗的骑兵部队 “卑鄙无信的汉人”羌首领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上了梁兴的当只得高声吩咐速速收拢队形,在敌军冲过来之后,将马跑起来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几乎是羌首领的命令刚下,轰隆隆的雷声便破空而来。霎时间,天地间再无别的声响。 在无数没有心理准备的羌骑士眼中,前方青翠的山坡似乎一瞬间就幻化为成千上万的西凉铁骑,烽烟滚滚、马嘶长空,向着乱哄哄的自军惊涛骇浪般席卷过来恐惧像毒草般在羌勇士心中漫延,他们早就知晓马家的威势,也知晓一年前,那令他们耻辱的草原一战。甚至,他们中的许多老兵还曾亲眼目睹过西凉铁骑冲锋的声威 那种碾碎一切的强横霸气,那种绝地当中仍要拼杀的决绝,绝非自己这样一支乱哄哄的部队所能抵挡的 “是马家军” 一名豪帅声嘶力竭的嚎叫起来,声音透着颤抖,羌首领心头咚地一跳,狼一样地眼神从他的眼里流露出来,恶狠狠的盯着前方那杆飘荡得近乎张扬的黑色大旗,上面果然绣着“马”那个苍劲狂乱的大字。而在“马”字大旗的后面,是一个绣着“庞”字的战旗。 同汉军打过不少交道的羌首领知道,这应该是马家军手下庞德的骑兵。因为战场上没有出现那杆锦色的大旗 幸好,幸好幸好那个家伙没来羌首领心中一松,随即挥刀就砍死了先前那个乱叫的豪帅,心中的恐惧一瞬间全部转化为灼热的杀意,向着身后大吼着:“这不是马超的部队,给我速速跑起来,冲锋,冲锋,撞翻他们” 一万大军硬着头皮乱哄哄的抢上前来,奋力驾驭着胯下的战马,拼死撞开拥挤非常的同伴,才使得战马勉强奔跑起来。而这样一来,所有后面的大军也乱糟糟冲锋,一下使得整个行军阵型溃乱不堪,更别提什么战斗阵型了。 而反观庞德那支骑兵部队,虽然奔袭迅速,却是严谨不乱摆成一个锋矢阵型,如一支攻无不破的锥子,狠狠朝着那一万混乱不堪的羌军刺入这些西凉铁骑都是经历不少战阵的老兵,无数的杀戳和血战告诉他们,在战场上,只有不怕死才能不死 “轰隆隆” 奔腾的铁蹄无情的践踏着大地,出巨大的轰鸣声,两军相距已经不足五百步,不需要军官下令,羌族大军已经矮身蹲在马上,将手中的长矛直刺虚空:这样第一轮的冲锋对杀,自己部队肯定是吃亏的一方。因为西凉铁骑已经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而己方却只是刚刚热起马身这一轮冲锋,只要这长矛没有折断,那自己的命,就能保存下来 近了,近了,羌族勇士甚至已经能够清晰看到,对面西凉铁骑脸上那狰狞的表情了。是,他们的狰狞当中,为何还带有一丝的戏谑如魔鬼的微笑一般,让人那般惊悚 羌族健儿不解,当他们了解的时候,却现,原来那是死亡来临的时刻 第二百一十四章 标枪加元戎弩的威力 毫无征兆地,奔腾向前的西凉铁骑骤然间擎起了一支如长矛一般的武器,借着马力的冲刺,带着恶狠狠嘲弄的表情,奋力将手中的武器投掷过来 “唆” “唆” “唆” 前排锋矢箭头处的西凉铁骑,猛然让手中的标枪尖啸划破长空,一瞬间,一排排锋利的标枪如一轮死亡之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阴冷诡异的弧线,拖着死亡的尖啸,冰冷地狠狠降临在还在努力提速的羌族勇士身上。 “不能他们怎么能将手中的武器给投掷了” 羌首领大吃一惊,眉头猛的跳了一下,这好像不是他所熟悉西凉铁骑地惯用战术在羌首领的印象中,西凉铁骑总是凭借强大的骑阵从正面起冲锋,将一切顽抗之敌碾成粉碎,他们何时有了在冲锋前将武器投掷的习惯 失去了武器,他们还能干什么 冰冷的事实告诉羌族首领,这些西凉铁骑投掷的并不是他们的兵器。而只不过是一次性回收的标枪。并且,更恶的是,他们似乎还是投掷不尽一般 羌首领清晰看到,前方那些西凉铁骑刚投掷完毕,一弯身的功夫,他们身后的袍泽便连看都不看,直接将手中的标枪狠狠投出而再一眨眼之时,就现前方那些西凉铁骑手中居然又有了一支标枪 “二连射,不,是二连投掷这西凉铁骑,何时配备了如此利器”羌首领慌了神,他虽然没有投掷过标枪,但他以想象,那些该死的西凉铁骑在疾速奔跑的马背上投掷标枪,那威力即便是坚固的木盾亦无法阻挡它的刺穿,更何况是自己这些只有毛皮裹身的勇士 果然。一名冲锋在前的羌族勇士惊恐地看着一杆投枪从天而降,锋利的三棱枪尖在他眼前迅速放大,他还没有回过神来。投枪已经扎进他地左眼,穿透了他地整个头颅。余势未竭下将他的身躯带倒,死死的钉在地上。 一名怜的羌族勇士倒是幸运地躲过了一轮标枪投掷,是,他胯下的战马却没有他那么好运,被两支标枪刺中。浑身剧痛下,战马扬蹄长嘶,将马上的羌族骑士给掀了下去。瞬间那怜的羌族勇士就被后面席卷而来的战马给踏成了肉泥。 还有一名经验老道的羌族勇士,他一直跟着前方的战马奔驰。眼见前面的骑士身死,他立刻驾驭马头,让战马再次跟在另一个骑士身后。就在这一瞬间。一杆标枪由天而降。他心下一狠,本能的抓过一位马上的同伴挡在自己身前,但他忘了这不是箭矢,而是标枪一支锋利的投枪带着死亡的幽冷破空袭来,剔开骨肉的清脆声中。轻而易举的洞穿了两人的胸腔。 一时间,漫天飞舞的标枪,犹如一条条地狱的索命锁,将冲锋在前的羌族勇士给钉在地上。而这一期间,飞溅的鲜血、碎裂的四肢和战马的长嘶。组成了一幅惨烈无比的画卷。无数蜂拥倒下的羌族骑士被后来的战马践踏,随着前方越来越多骑士的死去。羌族勇士们的冲锋,被生生给遏制住了 “分开两列,从侧翼围困”羌首领高声呼喊着,他坚信,只要自己的勇士们能进得西凉铁骑的面前,那胜利绝对还是属于自己的 那些弯刀的质量,羌首领是亲自检验过的:它以轻松磕断汉军的环首刀,而落在骁勇善战的羌族勇士手上,那就是雄鹰的利爪 话音刚落,那些已经被前方战马和袍泽尸体挡住冲锋路线的马上勇士,便硬生生扯住马头,瞬间如被撕开的布匹一般,分成了两股,妄想左右包抄庞德军 而庞德只是冷笑一声,手中大刀一招,西凉铁骑仍旧如一支离弦之箭般继续冲锋。但在那些羌族勇士左右还各余他们二百步、没有完成包抄冲杀的局面时,他们又看到了西凉铁骑那抹戏谑的表情 “啊” “哎呦”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狗日的,谁能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羌首领此时如疯了一般,抓起身边一个勇士嘶吼道 “首领,那好像是汉人的弓弩”那勇士看着比先前标枪还要密集十倍的弩箭,迟疑的说道 “骑兵用弩箭你他妈的在逗我玩儿”羌首领眼珠子都红了,他清晰看到,那些西凉铁骑不知何时又端起了弩,向着自己的勇士一轮疯狂的攒射 那弓弩不知为何神物,五千骑兵的两翼,居然射出不亚于三万大军的弩箭瞬时间,那些还在冲锋的马上骑士,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射成了一支刺猬身躯庞大的战马,更是浑身弩箭,血流如注下,似乎如整个身躯内部猛然迸裂,如喷泉一般向外喷溅血液 战马短短奔袭五十步的时间,自己手下那两条浓厚的包抄线就稀疏了一层放眼望去,尸横遍野、哀嚎一片 “好,好,只有一百步了弩机装箭根本来不及,只要我们”后方的羌首领刚说道这里,那嗓子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捏住一般,脸色涨得红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那些西凉铁骑根本没有填装弩箭,而是简单拉了一下弓弦,就又开始了一轮新的攒射 马超当初让兵工厂明元戎弩的时候,便考虑到了这个问题,这诸葛弩以说是半自动化的弓弩,配有弩箭匣,第一批五支弩箭射出去后,箭匣里的第二批弩箭就会在角度及重力的作用下,自动填装到弩箭槽里 羌首领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屠杀 彻头彻尾的屠杀 没有盾牌保护的羌族勇士,又缺乏弓箭手掩护的他们成了西凉铁骑的最佳标靶,在两军还未碰撞之前,自己的勇士就已经损失了近三分之一 而且,更严重的是,这样的杀戮,将勇士们的胆气都给吓没了,有的羌族勇士已经在惊恐下驾驭不了自己的战马,惨叫着从马上跌下来。而有的骑士则想到了逃跑,在急速冲锋之下,稍微一个念头的慌乱,就立刻会被后面蜂拥的同伴给撞飞 终于,终于终于短兵相接了 羌首领的眼珠子都瞪圆了,而远处张着嘴巴合不拢的梁兴,也一脸痴呆地望着那三条飞奔的黑线 这三条线,仿佛如死神撤出的诱饵,在一场看不到的诱惑下,将彼此双方的生命拿来赌博,换来死神的微笑。而现在看来,死神明显对羌这两条骑兵线的微笑更多一点。 而更恶的是,羌勇士在看到西凉铁骑的脸庞时,似乎清晰地看到了死神的微笑:那是一种带着一抹戏谑和嘲讽的神情 s: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新读者打赏鼓励的,结果神鹰大人太过热情,弄得俺都不好意思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宿敌相逢前 “不知庞德是否已经找到了阎行大军”马超手搭凉棚,极目眺望。在这茫茫无际的草原上,除了偶尔有风撩动那些茂密的青草外,甚至连一只兔子的影子都看不到。 “贤侄,寿成兄之事,某等本应去扶风吊唁。然而”仲坚在旁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都是阎行这个王八蛋降了又叛,还有脸率领铁羌盟来攻打我们的汉羌贸易所”日渥不基暴跳如雷叫着,双手虚握,似乎是在捧着阎行的脑袋。随后狠狠一握,想将阎行的脑袋挤爆一般。 “无妨,是我对人心的观察还是不够”马超情绪倒是没有多大的波动,回想起阎行投降后的种种表现,他才知道缘故:“阎行是个自视甚高的人,之前我以为他的怪异,不过是尴尬和苦闷而已,却不想” “贤侄,你对那王八蛋已经够好”被马超陷害后,更跟阎行反目成仇的黄羊羌首领多塔木恨声说道:“听贤侄的意思,你好像还打算重新降服他” “叔父说笑了,这阎行既然如此不识时务,侄儿又怎是心慈手软之人”马超挥了挥手,那意思是他要自己带着亲卫先行一步:“此役过后,不会再有阎行这个人。并且,那个名存实亡的铁羌盟,也在历史上划上一个句话吧” 说着,马超便带着自己的五百亲卫驰骋开来,五百军士簇拥着一杆锦色鲜亮的马字大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于炎热的躁动之下,带着一股肃杀悲凉的身影,远远消失而去 “此子,真更胜寿成兄矣”先零羌老首领浑图抚着一把花白的胡须。嘴里感念道。 日谷得基心中激愤,看着马超潇洒先行的背影,忍不住也欲催马先行。却被仲坚一把拉住:“让他去吧。寿成兄刚走,他呆在我们中间。未免触景伤情我们这些不中用的老家伙们,还是替他压住阵脚进军吧” 说着,仲坚回头望去,只见汉羌联军浩浩荡荡六万人有余,加上行军所带的牛羊辎重,遮天蔽日般将整座草原的绿色都给踏染上一层墨色。如一股缓缓行进的乌云,压抑着其间的雷霆风暴。只待寻到敌人的那一刻,便尽情将心中的愤怒咆哮 “羌首领是怎么回事儿” 同一时间,阎行也手搭凉棚,眺望着远处那茫茫无边的绿色。心中的烦躁和焦虑更甚。 此时的阎行,同一年前的他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胯下一匹通体披着重甲的高头黑马,一身汉人武将装束,身穿鱼鳞铁铠。腰跨西域弯刀,外罩素白披风,头顶狼纹铁兜,就连手中的马矟都是通体银白色。 阎行刻意回避马超带给他的负面影响,越是这样。他反而觉得自己愈呼吸难为。直至后来他将自己的装扮弄得跟马超一样之后,他的心情却有了另一种怪异的满足。 从心理学上来讲,一个极端自负的人,被一个他不敢正视的人打败后,心中在极度矛盾挣扎下,会渐渐模仿那个他不敢正视的人的形象,来降低他内心的逃避 此时阎行的脸庞略显秀气文弱,与一年前那意气风、桀骜不驯的脸孔比起来,似乎成熟颓废了许多。只有一双散着冷森森光芒的眼睛,却和当初一模一样。 见身边未有人回复,阎行又沉声问道:“我军规定一个时辰便鸣牛角为号,此时已有一个时辰有余,至今仍不见羌鸣号回复、岂不笑更何况,若是有战况,也遣探马回报” 这时,一名汉军军官焦急的打马向前,向阎行说道:“将军,下官适才想起有数骑探马至今未归,恐已被害,故而不曾回报。” 阎行作色道:“既逾时未归,何不早报” 军官颤声道:“下官疏忽,请大人责罚。” 阎行脸色一黯,正欲杀了这不开眼的军官,手摸到刀柄后,想起马超从不滥杀属下最后狠声道:“罢了。此事容后再议,照此情形看来,羌一军应该是受到了敌军攻击大军速速准备,随某急速前进” 那军官口气一松,顿时对阎行有些感激,对部下狠命喝道:“将军有令,急速前进” 阎行看了那军官一眼,心下怃然:“马超,虽然我心中不愿承认,但事实表明,你确实比我强得多但是,假如你死了,那西凉第一勇将的名头,还是我的” 就这样,或许是历史都有些恶趣味。让这两位西凉勇者,冥冥当中在这苍茫的塞外,又一次即将撞在一起,而他们共同的目的地:羌与庞德军大战的战场 “狗日的马家军,谁能告诉我,他们到底还有多少新武器”羌首领此时状若疯魔,厉声嘶吼着,至于说鸣号向阎行求援,狂怒至眼珠子都红的他,根本顾虑不到。 因为待羌勇士在付出了将近一半儿的伤亡之后,眼看着就以同庞德军短兵相接,用他们手中的弯刀,尽情展示塞外羌族健儿的彪悍时,他们面前的庞德军也攸然分作了两股,化为灵蛇闪电,迎着羌族勇士对冲了过来 这正是羌首领和羌勇士盼望的是他们热血沸腾下最想看到的情景 是 这个时候,那些该死的庞德军居然又不知从那里拿出一杆长两丈有余的大槊,那大槊的甚是奇怪,通体圆锥型或是方形带边锋的模样,上尖下粗,底端有一个向外扩大型的护托,内部似乎为枪柄。 两军甫一相接,羌勇士就现自己手中只有不到一丈的长枪根本触碰不到庞德军而庞德军手中那一杆杆大槊,却轻易将自己捅个对穿,有的甚至连带着身后的同伴,在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就串了起来直到那大槊再也承受不住尸体的重量,断裂为两截之后,羌勇士才现自己的血,已经滴在了庞德军的身上 羌首领还看到,即便有些庞德军运气不好,未刺到马上的骑士而是直刺到了战马羌首领也震惊地现,那大槊轻易捅穿了马头,折断了大槊,而马上的骑士,则是被战马掀飞出去,撞散己军的冲击阵营和冲击勇气 一时间,羌首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庞德军靠着三次出乎意料的武器,一举击败了数量胜过他们一倍的羌族勇士而在山丘上的梁兴则是彻底傻了眼:这,这马家军到底装备了多少作战武器 直到后来梁兴参加军事培训时,他才知道,一员马家军轻骑兵的标准配备:为一架元戎弩、四杆标枪、一杆大槊、一柄宿铁斩马刀,若是在特殊战役中,还会增加一枚圆形精钢小盾 只不过,现在的梁兴,他是怎么也想不通,马家军是如何在极速奔驰下,还能用那么沉重的大搠来杀敌:那样的长度和重量,在冲力的作用下,即便不震碎骑士的臂膀,也会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将自己掀下马去 他娘的,幸好自己决定投降。要不,这马家军估计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就将自己这三千人给灭了梁兴心有余悸的四处环顾,现自己的手下脸上都是一副庆幸的神色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发羌溃败! 羌首领眼珠通红看着自己部落的勇士被一杆杆大槊捅翻,牙齿几乎都快要咬碎:不能的,这种冲击力,早就该将马家军的骑士给震落下去,为何他们 在羌首领的印象当中,骑兵交锋的那一刻,其实就要靠着不怕死的勇气,用战马、那自己的勇气去撞飞对方,直到将冲击力度完全卸掉之后,才能用手中的武器去攻击对方。而在广阔的平原上,甚至根本不需要冲撞,完全就是冲杀,靠着高速的机动力,趁机厮杀便。 马家军的举动,完全颠覆了他的印象 汉末那个时候没有马镫,所以骑兵不能象后来的欧洲骑士那样,用骑士枪去冲击对方,只能拿矛尖刺击,威力大大减少。而在马超明双边马镫后,他便无所不用其极的装配自己的部队。 其实羌首领根本不知道,庞德军不过是轻骑兵,并没有装备真正的重甲骑士枪。只是装备了这简约版的大槊。而马超的重装骑兵,才统一标准装备冲刺骑士枪。具体的装备方式,如欧洲重装骑兵一般,在两米左右的长杆头上安装尖锐的金属锥体,硬木制的枪身在手的位置有护手,后部有配重的木锥,同时,在马鞍上制出“枪托孔”以在冲锋时吸收刺杀的冲击力。 不过,纵然庞德的轻骑兵没有披挂重甲,那也是大汉天下第一支装配最为繁琐优良的骑兵了。若不是马氏牧场有着数之不尽的西凉大马,说不定还真载不动这么多武器。 此时此刻,羌首领耳中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耳边轰鸣的,除了那大槊断折时响彻云霄的痛楚和自己族人临死前的惨嚎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而他通红的眼中,也除了那大槊木屑纷飞的繁乱和自己族人鲜血喷溅的红色外。也没了其他色彩 “随我杀”似乎是一个世纪,又或者是一瞬间,羌首领已经完全崩溃了。他只觉得自己胸中沸腾的热血,除了燃烧尽庞德军之外。再也无法让自己存活下去 因为,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必要活下:部落里的勇士都死绝了,空留着自己这一首领和两万老幼,结局是只能沦为其他部落的奴隶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在这里亲手杀死那些该死的马家军 至于说铁羌盟会不会坐等自己一族被夷灭,羌首领根本没有这丝侥幸心理:自始至终,韩遂的手段就是拉拢强盛的部落。从而挑拨铁羌盟里的内斗,达到韩遂永远占统治地位的目的 他现在很悔,悔恨自己贪图韩遂给予的武器粮草,使得自己的部落成了韩遂的刀兵。而想到当初卑禾羌、塞外羌、保塞羌、林台羌、向人羌、葛延羌等部落迁徙东羌的时候。自己还兵一路追杀此时羌首领只想知道,如果当初自己也入了东羌,会不会还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听说,东羌那边组成了一个什么“委员会”,不允许部落之间相互掠夺征伐。若是有人胆敢触犯这条禁律,则马家就便会出一纸诏令,不再提供对其的保护。而汉羌贸易所的所有物资和交易,也再也不会提供给该部落。那个时候,其他众部落还会联合起来。一举吞并胆敢犯忌的部落 那样一来,的确就应该没有羌族内部的征伐了吧是,我们先祖一直都是这样,抢夺别人存活自己。遵从先祖的传统,有何不对 奔杀的途中,羌首领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是,待真正看到那个严酷暴虐中又带着威严冷静的大将后,羌首领放弃了所有思考,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用自己手中锋利无比的弯刀,砍掉这个刽子手的脑袋,来祭奠自己部落勇士的英灵 当的一声,羌首领震惊地现:自己手中的弯刀居然断了 而再一抬头,他看到的,是庞德那张从始至终都带着的戏谑嘲弄面孔:“西域弯刀,的确不错。不过,在我们马家军当中,这只是淘汰产品罢了” “怎么能” 羌首领最后看到的,是庞德手中那波光粼粼的宝刃,那前锐后弯的流线型刀身,正优雅地割破自己的脖子再之后,羌首领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而下面,则是自己无头的身子,正在喷涌着如泉一般的血液 “首领被杀了首领被杀了” 一员亲卫看到羌首领被庞德一招毙命,整个人都傻了一般,嘴里能嘶喊出来的调儿,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而剩下的羌勇士,在见识到第一轮标枪、第二轮弩箭、第三槊的威力后,蓦然现,他们手中无坚不摧的弯刀居然抗不过马家军手中的兵刃,心中仅存的一丝勇气也消失的干干净净此时听到自己的首领已被斩杀,更是无心恋战。众人立马反应过来:跑在这广袤的草原上,只要自己逃跑,没有人能拦得住自己 念头一生,顿时有先驱者,而有了人带头儿,这溃败就如瘟疫传播一般,立时传遍了整个羌部落。所有勇士都放弃了战斗,狼狈驾驭着战马,如见了地狱饿鬼一般,慌不择路逃窜 “儿郎们,这些他妈的都是军功,别给老子放过了”庞德哈哈大笑,指挥着手下追杀这些羌族溃兵。而看着远处山丘上那傻的梁兴部队,庞德眼中的暴虐情绪才疏解一些,调笑着喊道:“梁首领,这个时候,还不过来帮个忙” “哦哦兄弟们,随我冲”梁兴听到庞德这句话,急忙翻身上马:“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不多,兄弟们,别辜负庞将军的一番美意啊” 庞德顺手砍死一个羌勇士,闻言脸上一笑:不错,这家伙倒是挺有眼力的 而之后,剩下的,就是一场无意义的杀戮。这个时候,丝毫不用考虑战法和战术,也不用考虑武艺技能高低。这个时候,只要你能追杀敌军,那就能杀死对方:砍死背对着你、且一点战斗都没有的溃兵,实在是战场上最舒心、最简单的事儿了。 “呜呜呜” 苍凉急促的三声短号声响起,庞德眺望一眼,只见远方尽目出,排山倒海般出现一支至少三万的大军,正挟裹着踏碎一头巨龙的气势,飞速向着自己这方奔袭过来 “庞将军,那是阎行的主力部队”梁兴惊恐着嘶吼道,却见庞德只是淡然笑了笑了: “这句话,你该跟主公去说” 梁兴朝着庞德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这个时候,一杆锦色的大旗飘然而至。五百骑士面前,一位锦衣少年望着这已经被鲜血染透的草地,冷冷地抿嘴一笑:“看来,令明做得不错嘛” s:今天幸不辱命,六更完毕在麦田,您老咋这个时候打赏俺说六更就不会五更的。。。您这让俺多不好意思 第二百一十七章 至死方休! 感受着放纵象龙马狂奔的快感,马超率领着五百亲卫,悍然不顾前方那三万敌军,向着庞德军逐渐接近。 而庞德手下的轻骑兵,在庞德从容不迫的指挥下,纷纷放弃了对羌溃兵的追杀。围绕在马超和庞德身边,严格地按照一个个小方阵站齐,无数条斩马刀笔直地伸向天空,形成一片钢铁的森林。 唯有梁兴手下那三千新降之兵,听不懂马家军的鼓点和鸣锣之声,让在那里不亦乎的追杀着溃兵,待看到前方那大军奔涌而至后,才忽然调转马头,赶回庞德军阵型身旁。但乱哄哄的一片,也不知道该站哪儿 “这是”马超看着这支明显不是自己的部队,开口向庞德问道。 “主公,此乃梁兴的部下。此人久慕马家,阵前相遇时,未经战斗便提出归降之意。属下不敢违抗主公纳降之命,便收下了他们。”庞德厮杀了一阵,说话有些瓮声瓮气的。 “大善,纳降击强,从容不迫,令明不愧是某手下第一大将”马超看着庞德浑身浴血的英姿,拍着他的肩膀当众夸奖道:“这笔军功,我记下了” “还是主公栽培有方,属下不敢贪功。”庞德抱拳回答,对眼前这个威严日益浓重的主公,真心臣服。 马超点了点头,由着众人的目光,找到了梁兴。 梁兴看到马超看向他,很是震惊马超的年轻和沉郁的气质,抱拳说道:“叛将梁兴,见过主公” “梁将军不必多礼,还请梁将军约束一下手下,莫让他们扰乱了阵型。”大战在即,马超顾不得宽慰梁兴,只得如此吩咐道。 梁兴脸色一窘。看着身后乱糟糟的手下,大声喊道:“都给老子站到身后来,别乱了自军的阵型。给老子丢脸” 这里再怎么乱,也比不过对方阵营的惨。 阎行大军近得前来。慢慢放缓了速度,勒住战马的同时,吸气声响成一片,所有新来的大军都从灵魂深处感受到了莫名地寒冷:五千人,全歼一万羌精锐大军 眼前的惨状,不由得他们不信。 方圆三里左右的地方,青草不是被骑兵的践踏得乱七八糟。就是被战马尸体或残肢断臂压倒。而更恐怖是在烈日下蒸腾的血气,仿佛那些鲜血的氤氲当中,有无数冤魂正在索命嚎叫 而那些幸运未被杀死的羌勇士,有的拖着被标枪洞穿的残腿。有的背上甚至还插着几支弩箭,但只要还有一口气,他们就拼命地想爬回阎行阵中,再不想在阵前多留一刻,再不想面对那些来自的狱地魔鬼 马超站在自家七千余人的阵营当中。将全部精神气力都灌在胸腔,大声喝骂道:“阎行,无耻叛军,莫不是还想当个缩头乌龟不成” 马超这一声提气送出,已经变声的嘶哑粗重嗓音在原野里隐隐回荡。马超没听过吕布那金属板嘶哑的嗓音。假如他听过的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那种嗓音,跟自己如今的嗓音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对面的敌群忽然生了变化:随着阵中传来一阵“呜呜”的角笛声,敌人有条不紊的移动起来,潮水般的裂向两侧自动分开一条道路。百十多名汉家羌胡武士簇拥着一个将领缓缓策马而出,在正午阳光越来越热烈的照耀下,那人身上一副烂银色的铠甲,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随着这股敌人向前的步伐,粗重而庄严的大角笛声此起彼伏,瞬间就波及到整个平原。 而马超却是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角:阎行啊阎行,原以为你胆敢叛来叛去,是因为你确实长本事儿了。没想到,其他的没学会,这些虚头巴脑儿的东西倒是学个十足十 果然,马超身后,所有马家军都嗤笑起来:这个叛将,居然还有脸如此大张旗鼓出现,实在不知道羞耻两字为何物 阎行缓缓走出阵营,对着马超,不一言。只有一双冷厉的眼睛当中,闪烁着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意。 马超提气扬声,悠悠说道:“阎行,想当初,我败你的那一仗,也是这样的情景” 不错,的确如此,一如当初草原大战一般:同样的季节,同样的列阵,同样的青草上,飘荡着那熟悉的血腥气而更讽刺的是,此时,阎行手下仍旧兵力雄厚,马超还是身单势孤。 “在这同样的情景下,你还要再败一场”说完这话,马超扬枪指天,手下西凉铁骑纷纷大笑出声。 “马超”阎行终于出声了,那股子掩藏在骨里的恨意,使得他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阴冷:“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毁了我的一切一切” “当初,我是金城公认的第一勇士,甚至也绝对会是西凉第一勇士是,你的出现,打破了我的梦想,你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计谋,让我颜面尽失,甚至”说道这里,阎行脸色因激动甚至浮现出一抹诡异的殷红来,在他那狰狞的神情下,居然有种凄厉的绝望美。 马超不为所动,静静等着阎行的下文。 “甚至,你连我的妻子,也都给夺去”这番话说出,阎行仿佛是泄出一年多的仇恨一般,白森森的牙齿,似乎想将马超一口吞噬 “便是韩遂之女韩英吧”马超回问道,心中竟蓦然疼痛起来:父亲身死之后,韩英被阎行绑走,蔡琰被自己赶走除了那个能麻痹自己身体的云儿外,似乎自己所有的情愫都在一瞬间被抽干。 那种空虚,那种痛,丝毫不亚于阎行的仇恨 “你怎么知道”阎行大惊,他以为,这件事,天下只有韩遂和自己知道的。 “除了这个理由,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背叛我”马超同样狰狞嘶吼着,面色的不甘和愤怒,使得整个草原上的两军,都为之震悚。 历史上,阎行是韩遂的女婿。这点,马超是知道的。而他愤怒的,也正是这点:自己太心存侥幸了,居然一直想当然以为,韩遂认阎行为婿这件事儿没生 说话至此,马超冷冷一笑道:“阎行,叛军无耻之将,今西凉之锦便来取你狗命你这手下败将,还敢一战否” 言下,马超对阎行无比轻蔑,睥睨之色尽显无疑。而阎行闻言,眼光陡转,寒色的仇恨水焰在眸子里翻转跳动:“马超,今日至死方休” s:一如既往感谢支持西凉的兄弟,今日看来是单曲、夕颜、梓豪、麦田四人先来打赏了,呵呵。谢谢。。。 第二百一十八章 虐杀阎行 “不错,今日至死方休”马超眼中凶光闪动,暗地里却用脚扣紧马腹,搭住了悬挂元戎弩的锁扣上。 为了取用方便,马超让兵工厂的铁匠在每个马鞍上,都勒了一个铁环来悬挂元戎弩。再在元戎弩的弩柄之上,嵌入一个铁钩。如此一来,急促奔驰的时候,有锁扣扣着,不易掉落。而取用的时候,只需轻轻一挑,便拿来使用。 前方马蹄逼近,怒吼如雷。阎行似乎的确是为仇恨冲昏了头脑,浑然忘却自己是一军主将,他如燃烧着一股白色复仇之焰的战神策马奔驰过来。 而马超只是冷笑着,在前方离庞德军二十部的距离处,心中默默盘算着阎行奔来的距离: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 足够了 这个时候,马超恶狠狠地笑了笑,右脚一挑,胯下的元戎弩就飞到触手及的地方,对着阎行大喝道:“受死吧”说着抖手就扣动了扳机 此时阎行正猛冲而至,在战马的急速奔驰下,两人相距不过十丈。而任凭阎行他武功通天,这么短距离放箭也难以闪避,更何况,元戎弩还是五箭齐,避无避直接杀了阎行,铁羌盟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 五支钢钉弩箭夹杂着一股劲风,闪电般飞至阎行面门马超知道阎行还穿着兵工厂的鱼鳞连环甲,唯恐这五支弩箭还要不了他的小命儿,故意直射他没有防护的面门 阎行眼中,遽然就看到那五支弩箭在自己的瞳孔里逐渐放大,而就在这一瞬间,阎行拨枪先是一挡,随后却是身体向后一仰,整个人倒贴在了马背后。身后羌胡骑士大惊失色。纷纷喝彩出声。而马超却是不为所动:若不是你在马家知道了双边马镫以借力的好处,焉能使出这一招来躲过那面门之祸 而阎行心中也恼怒非常,他虽然早知马超诡计多端。却不曾想他在战斗之中都暗算于他阎行双腿紧紧勾住马镫,右手运力扫起大枪。新村只待自己起身之时,便猛然一枪刺向马超,如此出枪角度,神鬼莫测,纵然是战神下凡,也得吃个暗亏 是未待阎行起身,他耳边便听到自己身后那些羌胡勇士们的失声叫嚷。心下大奇。起身出枪时,却看到居然将自己手中笔直的盘龙卧虎枪绕着他自己的腰身握成了一个弓弯儿这得多大的力气 汉末时期,兵士配备一般劣质到几点,普通兵士的长枪。就是一根酸枣木上面绑个铁尖儿,而一般重要的将领,手中的武器才是纯金属锻造。而马超这根盘龙卧虎枪的枪身却是涂满黑漆后还缠上了银线,任谁也不知道这枪身竟然是一股用药材浸泡半年多的千年古藤 这支长枪在手,更增马超的运力之势。武艺平白增长了两成以上而此番妙用,却也是杀人绝招 阎行虽是运气驭力的巅峰高手,但在马超如此诡异的战法上,也是吃了一惊。就在阎行吃惊之时,马超脸上那股阴笑消失了。他抓住枪头一端的左手猛地松开,“呼”的一声,盘龙卧虎枪立时化为一条黑白相间的灵蛇崩了出去,正将欲起身的阎行给打飞了开去。 “嘶” 两军阵前,一片静谧,只有那抽气声清晰闻:无论是羌胡勇士,还是久经战阵的西凉铁骑,任谁也不曾见过如此的一幕 撒手崩枪的瞬间,马超已放回元戎弩,右手握住盘龙卧虎枪,就在阎行尚且左摇右摆不愿从马上跌落的同时,闪亮的大枪便对准他当头劈下 这一击,马超是含恨而击,而他愤恨的理由,便是自己明的双边马镫:刚才那一击,换成没有双边马镫的骑士,早就不知给崩飞到哪儿了 阎行受了那弹力一击,胸腹之中早已动荡不堪,喉头一甜,正巧对着那寒光凛凛的宿铁枪头吐了一口血。而之后,阎行的眼中,就只剩下那在阳光下,熠熠闪耀着瑰丽银色和红色的光芒 在铁羌盟部众一片惊呼声中,阎行大叫了一声:“苍天无眼西凉既有我阎行,为何还要再出来一个马超” 而之后,那如奔雷一般的盘龙卧虎枪,竟如大刀一般,生生劈开了阎行的身体,而更另人目瞪口呆的是,那大枪的威势不减,竟连阎行胯下的战马也给硬生生劈成了两半儿 就在此时,狂怒肆扬的马超似乎还嫌不够血腥,抽回大枪,待战马惨嘶却还未完全倒地之时,又一个横扫,直直将战马的马头扫断 瞬间,喷天的血液冲天而起,而正处在血液喷涌前方的马超,如恶鬼临世,咆哮着向他的敌人彰显着他暴虐狰狞且无敌无惧的灵魂英姿 一时间,无论是敌我双方,都如傻了一般,愣愣听着马超那张狂至极的大笑 一世的宿敌,终于死在了马超枪下 从马超与阎行交手到马超最后虐杀阎行,其间几下变化实在太快,四周之人谁都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看到阎行死相如此惨虐,那些羌胡勇士一个个先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忽然又醒悟过来一般,一涌而上。 奔袭到半路之时,这些人却生生又停了下来。任凭身后的战马冲撞,而不敢再前进一步。 因为,那些人看到,马超将一柄标枪狠狠向他们投去,而那标枪根本不是冲着某一人去的。反而是在冲锋最前的那名羌胡首领马蹄前,狠狠扎入了地下 降或战 降或战 这个意思,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又感到匪夷所思:七千余人对三万,居然还敢胁迫对方降服 这种盖世气概,天下能有几人 就在这种荒唐笑的是气氛中,马超却是大声吼道:“不愿与马家为敌的,即刻退出战场若再有前进一步者,杀无赦” “这” 阎行已死,一时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万大军,竟没有一个再向前的 当然,同时,也同样没有一个向后退的 “都傻了吗他只有七千人,只要杀了马超,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啊”一员汉军打扮的将领大喝着,当先就带着属下飞奔而去。 “东羌部落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与其日后被他们吞并,还不如现在就杀光他们的依仗”一员羌族首领也咆哮着驾马扑去 瞬间,如被带动的一股恶流,汹涌着想着马超淹没而去而就这大军滂湃之下,马超只是悲悯地惨笑了一声,随即,便拉起象龙马,如黑色的闪电一般,急速撤退 整个战场上,只有不到五千人的羌胡部落未动。也不知道他们在这惨烈的草原上,想得到什么、或者,在等待什么 第二百一十九章 山丘之后! 虽然铁羌盟最后还是动起来了,但阵脚早已松动,乱糟糟没有丝毫章法,只如一只只疯了的野狗一般,追着马超飞奔。 马超转身才跑出数丈,便听得背后响起如滚雷般的马蹄声,地面产生出前所未有的巨震,颠得马超几乎要从马背上飞起来。他回头一看,只见阳光下,不足三万的羌胡部队只跟自己大约三百步远的距离,以翻江倒海之势追击过来。 哼切莫忘记,我曾给过你们一次机会马超心中冷哼,却仗着象龙宝马的神速,跑到与庞德并肩的地方,悄声跟庞德说道:“随某走”说罢双腿又用力一夹马腹,象龙就象离弦箭一般飞快向山丘后自己的阵列跑过去。 只要越过那个山丘,后面,便是自己六万大军 苍茫无垠的草原上,望去过去尽是茂盛的青草。而连绵起伏的山丘,更是遮挡了大军的视线。待羌胡叛军跟着马超那七千余人翻过那座山丘后,前方那匹追击的勇士都急急勒住了胯下的战马 山丘后,无数静穆的大军如冷硬的雕像一般站立着,仿佛一点生命的气息都没有。而那压迫性的数量,使得追击而来的羌胡部队的心脏都在一瞬间窒息 这足有六万余人的队伍,正以一种无声的戏谑,看着自己这些送死的羔羊 就在所有铁羌盟勇士感到全身寒气上涌的同时,奔跑中的马超却兴奋地纵声大笑:自己一系列的举动,终于掀起了这公元一九一最大的滔天巨浪 最终的决战就要开始了 汉代百年未解的边塞之祸,就要在自己的手中终结 这种感觉,让马超浑身就肆虐起一种冲天的豪情,比之虐杀阎行来的快感,还要强烈十倍、百倍 这种感觉,就如同吸食了最纯正的毒品一般。令浑身热血躁动又飘飘欲仙:看来,自己天生还真的有战争狂的潜质啊 而这个时候,山丘后面的铁羌盟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直直撞向前方那些居然在冲锋中还勒停战马的蠢蛋。再幸运未摔死的勇士口中,正欲吐出问候那些蠢蛋女性亲戚的时候。他们便也看到了那六万余部队那一刻,他们的嘴再也没有合上,身上的伤痛也似乎没了只觉一般。 就在铁羌盟鸡飞狗跳之机,马超等七千余部队已然回到了自己的大军当中。望着那些啥愣住的铁羌盟大军,马超冷漠地做了三个手势。随后,数万只铁蹄重重踏在地面上,大地颤抖着。令马超身上那连环鱼鳞甲甲叶都不由自主地跳动碰撞,只觉得他的头骨在微微颤抖心脏在蓬勃的血液输送中,有一股要爆裂的兴奋 马家军一万五千余人开始正面突袭铁羌盟,而那些东羌部落的勇士。则从两翼包抄过去反观铁羌盟这边儿,不少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冲天的烟尘,茫然无措。而更的多人却是急急调转马头,试图向后撤退。后面还入潮水一般涌过来的铁羌盟骑兵,正如马超的内应一般。狠狠撞击着前方骚乱的铁羌盟骑士 而前、左、右三方,马超的冲锋正渐渐提上到一个怕的速度。一瞬间,草原上雷霆般的轰鸣仿佛充塞了整个空间,吞没了一切声音,每个人的耳膜都被这种铺天盖地的嘈杂所填满。铁羌盟的骑士忽然现自己正在慢慢软倒。原来跨下的战马屎尿齐流,惊嘶着倒在地上。 马超忽然放声狂笑,手中盘龙卧虎高高举起而他身后的庞德和梁兴,也被马超的豪强感染,随着大笑出声:男儿生当如此,纵战死这沙场,又有何憾 三人的狂笑声很快被滚雷般的马蹄声淹没,马超感觉自己的统御之心在一瞬间就爆了出来:那一瞬间,就是铁羌盟骑士刚踏上山丘看到自己几倍于他们的时候,马超就觉得自己无比松弛,心底涌起一股得以解脱的狂喜。那种狂喜,冲刷着自己的全身,使得他明白,有时候,打击敌人最好的方式,便是彻底瓦解他们的斗志 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见得仅仅在计谋应用上 这个时候,马超高高举起的盘龙卧虎枪再坚决向下一挥,前面各级军官再逐级打出手势,西凉铁骑们纷纷凝住了面容,随手从胯下战马的马腹上,抽出一杆标枪准备着,准备着 几乎就在下一刻,恐怖的标枪杀戮又一次开始上演 在接下来的一炷香不到的时间里,西凉铁骑一共投掷了几千杆标枪,那如飞天灵蛇一般的标枪,遮天蔽日,带着惨烈的呼啸,狠狠扎入前方还在慌乱不停的铁羌盟群中。而之后,便是前排的弩箭飞舞,后排的标枪继续肆虐 待前方的西凉铁骑如疾风一般终于撞上那慌乱的铁羌盟群中,大槊折断的声响似乎让人们的耳膜都感到酸,无数铁羌盟骑士被牢牢地串成了肉串后。压垮大槊断折的木屑纷飞,如夏天飞雪一般,带着凄厉惨绝的悲壮就在这一刹那,一点液体强劲地飞溅在马超的脸上,热烘烘地顺着面颊流到嘴角,伸手擦拭送入口中: 那是一种又腥又粘的感觉,那是让自己灵魂都躁动的味道 最后,喷洒的鲜血在西凉铁骑狂乱挥舞斩马刀的照耀下,呈现出耀眼的鲜红色。整个草原,霎时便成了一个巨大的屠宰场,无数人的性命,在此刻连地上的青草都不如 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惨嚎和死亡,就组成了持续不断的声和相。铁羌盟的尸体在草地上密密麻麻铺满了一地。其间很少有完整的尸体,均被西凉铁骑和东羌部落的勇士给砍成了碎片。而无数失去主人的战马,悲鸣着四处窜逃,给整个战场染上一份悲痛的点缀。 最后,西凉铁骑和东羌部落的包围圈越来越小,只剩一股五千余人的铁羌盟部落聚合在一起,组成一个奇怪的战阵,拼命顽抗着西凉铁骑和东羌勇士的屠杀。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领先一人看到马超,嘶声吼叫着,他的手中,提着一个人的头颅,马超看出,那是先前怂恿他们冲锋的汉人将领。 马超疑惑地看着这支奇怪的队伍,现这伙人大部分都是高鼻深目的外族人。他心中一动:这莫非就是马超手中那支神秘的罗马军团是,那罗马军团不都是步兵,什么时候又成了骑兵 “你叫什么名字”马超嘶哑的声音问道。 “小人叫普布利乌斯,是骊靬城的统帅” 这如此具有罗马化的姓氏名字,那自然是没错的了。马超心中默念着,眉头紧皱,回头看看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草原,才将一柄标枪扔到了那普布利乌斯的脚下。 普布利乌斯一愣,随即跪着将那标枪拔了出来,双手捧着,恭敬送到马超的马前。马超接过那标枪,单手一扬,数万大军蓦然爆出响彻云霄的欢呼 s:今日更新完毕,感觉一天都好冷清啊。。。。 第二百二十章 将头颅运回去! 鲜血浸透了草原上的每一寸土地,随着日头的落下,凝固的鲜血形成了一大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泥沼。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与折断的兵刃横七竖八地散落在草原四方,犹如西域商人那大红地毯上点缀的刺绣。 一员骑士便在这幅诡异无比的草原上奔驰着,背后一面鲜红的大旗,与这暗红色的地表,形成一种强烈无比的反差,让人觉得,这黄昏后,总还有一股蕴含着强劲无比的暴风雨将要来临。 党项羌首领自中午时分,就率领部下一直站在这幅诡异的画面当中,作为唯一一支活物,他部下那五千人的命运,将不知走向何方。 山丘后震天彻地的马蹄声和持续了一个下午的厮杀声,一直不断传入这支党项羌部落勇士的耳中,使得他们既惊恐又怀疑。忍不住有人想越过山丘去看看那山丘后面到底生了什么,却被首领阻止了:马家军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便一直等着,天威神将军任何的一句话,都是我们不敢杵逆的命令 终于,那骑渐渐奔到了党项羌部落的面前。他打了一个让党项羌首领看起来很奇怪的军礼,然后肃声说道:“马家军领什长待遇、斥候统领萧天,奉主公之命,前来传话” “贵使请说”党项羌首领根本不懂马家军的编制,但是他知道,此时出现的是马家军的人,那便表示,山丘后的那场战争,是马家军胜了想到那不到三万的部队竟在几个时辰内被打败,连溃逃的士兵没出现的情况,党项首领对萧天愈加恭敬:“天威神将军但凡有令,小人尽皆照办” “主公有言。今日起,世间再无铁羌盟”萧天一句话说出,直让党项羌首领及身后的部落倒吸一口气 这句话几乎算不得什么命令。党项羌首领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愣愣看着神色肃穆庄重的萧天,期望他能再多给一些解释。 果然。萧天笑了一下,将全身的疲惫也驱除了不少后,带着一抹诡异非常的语调说道:“请贵部随某来”说罢,萧天就沿着先前踏过的草路,返回那山丘之后。 党项首领不敢有疑,率领着部下飞奔而去。待翻越那山丘之后,党项羌首领蓦然看到眼前的情景。蓦然慌忙勒住了战马,被身后的亲卫一撞,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假如说先前那块战场如西域商人的大红地毯,那这里简直就是一片红色的海洋而在一片血气升腾的中央。四个大土包矗立其间,每一个都方圆数十丈,堆得好像小山一样。在夕阳的金光下,它们孤零零地排成一排,好像在举行某种神秘仪式的摆设。 只是。这土包摆设,全是用人的头颅堆砌而成 党项羌首领忍不住感到自己腹中翻腾涌动,他想吐,是上午到现在的羊奶酥早就消化完毕,令他吐也吐不出来。脸色惨白,难受至极 看到党项羌如此表现,萧天并没有丝毫鄙夷之色,只是淡淡说了句:“很难受吧我先前割他们头颅收拾的时候,也忍不住想吐但收拾着收拾着,就渐渐习惯了。” 本来党项羌首领还能忍得住那喉间的涌动,萧天这一句话说出,让党项羌首领猛然想起自己刚才还想亲切握一握这位贵使的手,却不曾想到,那双手上,竟然染过这么多人的血思想至此,党项羌首领再也遏制不住胸中的涌动,从马山跌落下来,将胃里的酸汁胆水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而萧天也翻身下马,丝毫没有嫌党项羌首领失了英雄风范,反而帮着他拍拍背。而党项羌首领只来得及抬头说了句谢谢,便看到是萧天用他那双粗糙有茧的手在帮他拍背,想到那双手曾割过 “呕”党项羌首领忍不住又是一次翻江倒海。 人就是这样,若是之前这五千党项羌首领也参与厮杀,那在惨烈和暴怒的情绪刺激下,他手上无论沾染多少鲜血都不会呕吐。这情绪一旦稳定下来,猛然接受这种震撼的场景,定然会联想浮篇,情绪翻腾不止。 终于,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所有党项羌部落的勇士都回复了正常。萧天翻身上马,对着脸色苍白的党项羌首领说道:“主公有令,劳烦贵部落将这些头颅运回西羌,并传令” 听到马超让要自己这些人将这几万死人脑袋运回西羌,党项羌首领的脸色一下就如苦胆一般绿,而正巧这个时候,萧天的眼光瞟向了他这里,党项羌首领不敢对视,急忙底下他的头颅。 “并传令铁羌盟,今后天下再无铁羌盟,三月之内,所有西羌部落均要迁徙到东羌领地,若有不从者,主公言明,他自当会亲自带着西凉铁骑去探问原因”说着,萧天故意将亲自、西凉铁骑这两个词咬得很重。 是,萧天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必如此。因为他看到,在他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党项羌首领的身躯就开始微微颤抖,而随后抬起的脸,更是一丝血色也无 “贵使,贵使那韩遂绝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的” “放心,他会让你们这么做的。主公有言,在一个月后进行迁徙,韩遂必然不会阻拦。因为,他背弃了马家的信任,这是对他的惩罚若是他连这点惩罚都接受不了,那凉州很快就要再起烽烟了” 党项羌首领震惊听完萧天这句话,连萧天何时离去都没有察觉。他嘴角苦笑着望着那四座大山,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都被那四座土包给吸进去,令他喘息不过来 “消息带到了” 深夜,马超眯着眼睛,坐在北地郡的郡守府正座上,向萧天问道。 “回主公,幸不辱命” 萧天抱拳回礼,不自觉离马超远了一些。因为他觉得,马超最近越来越有生杀予夺的那种威权,让他感到有些压力难继。 “甚好,在你传令的同时,我已经让人将这个消息带给丑哥了。”马超似乎是对萧天讲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丑哥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此利用这个大胜来震喝杨昂的” “韩遂一生用计,谨小慎微,不会贸然出动所有兵力与马家一战。唯一的选择,便是偷偷入扶风,再与马家秘密结盟” “如此一来,剩下的,就是那被誉为世之虓虎的吕布传令下去,今夜好生休整,伤员留在北地郡治疗,其余将士,明日开拔,进军咸阳县” “诺”萧天领命而退,独自一人面对马超,他现在真觉得有些令他呼吸都喘不过气的感觉。 吕布啊吕布我们终于还是要见面了。马超信步走出郡守府大厅,仰望着天上的星辰,低声喃语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s:如今梓豪跟丑哥,成为俺漆黑路上的指明灯,茫茫人海中的有缘人了。。。太谢谢了,那么关心俺的情绪。 第二百二十一章 咸阳县里憋屈的吕布 “报将军,西方五里处有贼寇侵扰我军辎重” 两军阵前,一员探马小声汇报着,让脸色阴翳的吕布不自然又是一黯: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吕布自忖他平生从未打过这么憋屈的仗手下三万并州狼骑,骁勇善战,历来都会跟在自己身后,如狼群一般啃噬掉所有敌人。是这一次出征,吕布觉得窝心到了家 不是夜晚鼓噪喧扰、疲兵不容进;就是贼寇横行,自己稍一不注意,那些贼寇就跟闻着了腥味的猫一般,来侵扰自己的辎重后方;后或者是,两军对恃,眼见就要毕其功于一役了,却被探马探知敌军身后有伏兵数万,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无奈之下,吕布在这咸阳县已经徘徊半月了,仍旧进军不得。甚至,还得后撤三十里驻军 假如只是这些,吕布也以忍耐。毕竟,半月之余,吕布已经剿灭不少贼寇,只待敌人计穷匕现的时候,便堂堂正正一战,让天下人都知道纵横大汉的第一骑兵,只能是自己的并州狼骑,而不是什么西凉铁骑 令吕布吐血的是,这支敌军简直卑鄙无耻至极,不仅用尽诡计,还散布流言,言自己有意驻守咸阳,欲屯兵自立 长安里的那个胖子,早已对自己虎视眈眈:自己始终拒绝交出手中的兵权,导致那胖子对自己一直放心不下,始终将自己当一条看门犬一般圈着。这次出兵,还是因为他手下再无用之兵 莫不是李儒那家伙以为自己是傻子么吕布惨然一笑,心中的怒火却是更盛一分:虽然董卓的大部分手下都驻守前线、用于抵御关东诸侯的进攻。但任谁也看得出来,现在的关东诸侯早已没有进取之心,一意只想谋得更大的地盘儿和权利放着京畿五万飞熊军不用,却非让自己这三万并州狼骑对付西凉铁骑。那不明摆着是借刀杀人之计 京畿五万大军的确需要拱卫长安,但更实际的,是怕那五万大军一动。长安就会立刻陷入动乱吧哼自己胜,损失惨重;自己若败。那只能如一条没有了牙齿的野狗,匍匐在董卓的脚下,摇尾乞怜 更恨的是,既然已经出此毒计,还要派那胡轸一同出兵,难道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将军,现军情危急。还请将军速拿主意”高顺看着吕布又在气恼不得,上前劝谏道。 吕布此时正暗自忿怒,看到又是这个经常不分时机指责自己的部将,心下更是恼怒非常口中闷闷说了一句:“如儁义所言。此时当如何” “属下以为,当回军击破贼寇,以救粮草辎重”高顺抱拳回答,略一思索之后再度说道:“某愿领部下抵住敌军,莫让这些奸邪之军捞得某军便宜” “唔”吕布点了点头。心下虽然仍旧恼怒,但却没那么气结了:这高顺虽然经常不分时宜劝谏,但一片忠心却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这家伙,总是以一副严谨机械的要求来套住自己,当真令自己不爽 “岂如此今日好不容易才寻到敌军主力。正待毕其功于一役,直逼扶风。若是失此良机,将军有何面目去报答太师的恩遇”胡轸暴跳着反对,甚至将手中的大刀都隐隐指向了吕布,其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胡将军我军要是被敌军偷袭了粮草,则进军无力,谈何进逼扶风”张辽上前劝解,希望这胡轸只是暴躁鲁莽之辈,并不是刻意要害死并州狼骑。 “汝算个什么东西某与吕将军讲话,岂容你一个小小校尉前来插嘴”胡轸斜眼瞪着张辽,直气得年轻的张辽恨不得与这胡轸大战一场。顾忌吕布的面子,张辽只得含恨而去。 吕布与胡轸都是中郎将,五品官职,而张辽此时不过是一员八品的校尉。不过,按说张辽与胡轸之间并没有统属关系,胡轸如此呵斥,其实就是故意给吕布难堪。 吕布与胡轸的恩怨,很早就结下了。去年年底的时候,吕布同胡轸一起攻伐孙坚,当时胡轸是主将大督护,吕布只是骑督,吕布当时在战术上与胡轸产生点分歧,闹了些矛盾,不欢而散。而胡轸作为主将,声称要先斩一个“青绶”立威吕布当时的级别就是“青绶”,导致军中自惊恐,士卒散乱。于是吕布决定给胡轸拖后腿,欲贼败其事,便胡搅了一番,以至胡轸无功而返。此后,吕布与胡轸的关系便愈敌对难堪。而董卓故意再派胡轸与吕布一同出征,其意显而易见。 是,这次吕布是主将,而胡轸是副将。吕布心中明白胡轸的作为,冷笑不已:“胡将军好大的官威,某真不知,这大仗居然还有不顾及粮草的” “吕将军举世无双,并州狼骑战力非凡,只要一举攻破前方敌军,打破扶风城池,那便要多少粮草有多少粮草。除非”胡轸丝毫不惧吕布,同样冷笑说道:“除非吕将军的确想拥兵自立,才迟迟不与敌军决战” “你”吕布气结,愤恨不已,自己堂堂一员忠心爱国的武将,当初受了李肃那个家伙的招抚,满心以为以有一片施展自己武艺的天地。却不想,居然要受这等小人的欺辱 “你什么你吕将军,不是某多言,您那种嗓音,真如公鸭打鸣一般,令人浑身难受” “将军,公鸭能打鸣吗”胡轸说完,他身后一员小校接口问道。 “所以,那声音能好听吗”胡轸说罢哈哈大笑,引得他身后众亲卫也肆无忌惮嘲笑起来 而便在此时,久经战阵的胡轸蓦然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气由天而降,猛一抬头,便看到那月牙形的方天画戟用一种诡异的角度,突破了凡人所能理解的速度,冲着自己呼啸而来 胡轸直欲举刀相挡,但在吕布那种密不透风的杀气当中,胡轸感觉自己的全身就被禁锢了起来:无论自己怎么出刀,这方天画戟都能轻易改变一丝角度,将自己给刺死。而更恶的是,在这种暴虐的杀机下,自己根本没连出手的胆气都没有 这种感觉,在胡轸这暴躁酷虐莽夫的三十多年里,从未出现过,直至这个时候,他才相信:原来,世间真的有杀气杀心这一无形的兵刃 胡轸猛地闭住了眼,全身如散了架一般颤抖不已。数息时间已过,却现意料当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反而有一股湿湿黏黏的液体,在自己的身后滴落。他努力睁开眼,却看到那方天画戟从自己的耳边穿过,将先前那个接自己话茬儿的小校刺死,那湿湿黏黏的液体,正是方天画戟上滴落的血液 “肆意冒犯上官,按律当斩”吕布那刀削一般的面庞上,一双刀锋般的眉毛紧皱着,诠释着他的杀气并没有完全释放:“高顺率部下防备敌军,众人随某去解救辎重粮草。再有不从将令者,斩” 言罢,胯下的赤兔马长嘶一声,如挣脱锁链的赤龙,奔骤而去,留给胡轸满眼被红光覆盖的世界。许久之后,胡轸才喃喃说道:“怪不得老郭说过,此人只智取,不强敌。原来他的武艺” s:不好意思,犯了点傻,忘了更新了。群里约定好了,今日保持住打赏榜第二名,加更两章,十二点之前绝对办到 第二百二十二章 咸阳县的马超 当马超再见贾诩的时候,老狐狸再也没有厅堂之上那种老狐狸的作派。完全恢复了他年轻时混迹江湖时的匪气:破破烂烂的官服在身上披着,还被扯成一条条捆在身上。胡须也再没有以前那般被摸得那般顺溜儿,反而稀薄了不少,应当是在判断敌情、做决定时被扯断的;而脸色也更黑了,跟大草原回来晒过一场日光浴回来、古铜色脸庞的马超比起来。贾诩这老头儿简直像是在垭子口里挖煤的矿工。 假如不是老狐狸那双眼睛还闪动着金光熠熠的神采,马超几乎就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随地见的种地老农 “主公,阎行已然授首”老狐狸笑眯眯说着,却是掰起一块红薯,往嘴里送去。 马超看了之后,简直快要跳了起来:“老狐狸,你从哪里弄来的红薯” “主公是说此物”贾诩将烤熟的红薯分给马超一块儿,含糊不清的说道:“主公不知,马氏农场当中,唯有这红薯和土豆收获季节最短。直至出征前,用来推广种植及做种已然足够了。所以,某便向韩枫讨要了一些过来尝尝鲜” “是耶”马超也掰了一块放进嘴里:这段时日,自己对马氏产业还真没怎么用心过问,不曾想,韩枫已然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推广种植计划提上日程了。 “这红薯确实比土豆口,绵软香甜,顶饥耐饿。主公弄出此等神物,若是充作军粮,想必也是一件行之事。” “唔说说,你怎么知道我要用这些东西来做行军之粮”马超来了兴趣,他想看看贾诩这个古人,对这舶来品,有何高见。 “此物生吃亦。而若是提前烹制弄熟,则在急行军或突袭转进时避免生火造饭,对兵士隐蔽极有便利之处”贾诩一口说道。似乎对自己的论断很是满意。 马超却是摇了摇头:这红薯的确抗饥耐饿,但却不含无机盐。而兵士在强体力劳动下。若是体内长期缺乏无机盐,则会因为脱水而虚弱头晕、全身浮肿,直至力竭而死。不过,马超也不打算跟贾诩解释这营养学,毕竟,以这个时代的科学水平,根本解释不清。 “唯一的坏处。是这红薯性甜,定然少盐。若士兵长期以此为食,则能暴毙而亡。” 马超此时还正嚼着一块红薯,听到贾诩悠悠说出这番话后。他立马惊讶地将那红薯都吐了出来:古人在汉末的时候。就已经现盐的重要性了 贾诩看到马超如此看自己,不觉有些谦虚起来,拱了拱手说道:“诩涉略斑杂,此等小道,让主公见笑了。” “老狐狸啊老狐狸。真没看出来”马超狠命拍着贾诩的肩膀,差点将贾诩给拍地下,一心想着如何夸赞贾诩的牛逼,却怎么也想不起好词儿来。最后只能转移话题问道:“这与吕布的战事儿如何” “全赖主公虎威”贾诩一边吃着,一边回答着。却被马超一把打断:“别扯这些没用的,咱俩谁还不了解谁” “主公此言差矣,若主公还是扶风少主,则老夫敢与少主信口胡说。然主公现在乃大汉镇西将军,马家之主”贾诩站了起来,恭敬向马超施了一礼后,才正色说道:“自古尊卑有序,主仆有别,名不正则言不顺,主不严则属不恭,主公现麾下人才济济,进取之望天下皆知。日后定然有无数谋臣武将前来相投,若是主公再也当初少主身份,与属下打成一团,则会失了马家威望,为天下人看轻” 马超撇了撇嘴,这些时日,他明显看出,原来那些文臣武将,均对自己有了一丝畏惧之意,疏远了自己不少。如今看来,一来是自己这些时日的所为的确令他们刮目相看,二来恐怕就是因为自己的角色变了,这些人渐渐有意与自己保持一丝距离了。 这当领导的艺术,马超是知晓一些的。但如贾诩所说,刻意随时摆出我是爷的德行,反而会让属下觉得主上肤浅。唯有真心将整个集团的价值观和大方向统一了,属下才会由衷对领导心生敬畏。所以,看到贾诩这老狐狸也有这些官僚想法,他便开口说道: “以力服人,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势服人,非心服也,势不及也。唯有以德服人者,心中悦而诚服也。”马超摆了摆手,没有接受贾诩这一躬,反而继续说道:“某是少主还是主公,仍是马超尔。少主之时,谋臣武将虽然多有亲切,然军规制度赏罚明确,某也依法而行,属下莫不心服,尽皆效力。何独为主公后,反而刻意寡恩尔” 贾诩听完,嘴角神秘一笑说道:“主公既明此理,何苦只与老夫讲耶” 马超听完一楞,随即大笑出声:“老狐狸啊老狐狸,你这是拐着弯儿说我这段时日冷硬绝情,寒了属下的心呐” 说罢这句,马超起身深鞠一躬,诚挚对贾诩说道:“多谢老师指正,前日马超因痛丧父亲,举止失度。现阎行已灭,铁羌盟自解,心中已然悔过。日后,再不会以一人之绪,乱大军之情。”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贾诩也回了一礼,继续向马超说道:“主公,吕布实乃飞将之才,并州狼骑也是精绝天下。此番某与孝直连番用计,却仍是未取寸功。吕布为人孤傲,然骑兵精要,竟在掌控。属下八健将也非庸才,实属劲敌,若非那胡轸与吕布不和” 说了半天,马超才现,法正居然没来。不禁赶紧打断贾诩的废话,向他问道:“孝直何在” “已深入山林之中,为贼寇首领,骚扰敌军去也。”贾诩答道。 “孤身一人”马超大惊:这怎么使得别这谋主还没长成,就先夭折在咸阳,自己就赔大了 “某派三千西凉铁骑相随,主公勿忧。”说道这里,贾诩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主公先来之前,某指挥两千铁骑冲击吕布八百部队,竟未尽其功,惭愧至极” “噢那八百人何样”马超是知道自己的轻骑兵有多厉害,大草原上五千杀一万人,损失不过一千人,怎么到了这里,连八百步卒都收拾不掉 “或两人持盾、或两人持刀、或三人持枪,进退有度,攻若火、守似林,目光沉毅、视死如归。单说控兵练阵之法,某竟还不如一校尉”说着说着,贾诩竟有些羞赧起来,看得马超甚觉有趣。 “那校尉是高顺”马超笑着问道,汉末除了高顺的八百陷阵营,还有谁能让老狐狸吃瘪 “主公如何得知”贾诩诧异,就算是他,也是昨日才派斥候打探这个自己从未关注过的校尉,马超新入咸阳,如何得知难道是那暗影营 “此人某早有耳闻,刚毅稳重、明实果断,手下八百部曲铠甲兵器精练齐整,严守军纪且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有陷阵营之美誉。老师不知详情,只是吃个暗亏,乃瑕不掩瑜之事,不必介怀。”马超笑着解释,不想贾诩因为这个,心中起了疙瘩。 不过,说实话,贾诩那样的人怎能将这点小事儿放在心上,而是嘀咕道:“如此人才,若是能为马家军所用” 而马超却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此人忠心耿耿,忠于职守,若是强迫计诱,恐怕会不随人愿” s:说一个事儿,明日早上,隐秋要替老娘去照顾姥姥,那里没网,上午就不更新了。下午大概三点以后恢复更新,放心,分量是不会少的,就是早上的更新挪到了下午。看到的,大家相互通知一声,别上午白等了。。。不好意思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会见吕布 吕布看着前方六万有余的部队,心中隐隐开始后悔昨日没有听从胡轸那番狗屁不通的废话 五千西凉铁骑,尚且将自己弄得进退不得,而敌军现在援军已至,且人数、士气、装备均优于己方:这仗,根本没法儿打 “吕将军,昔日草原上匆匆一瞥,不想已有一年有余。今日再次得见将军天颜,仍旧风采不减,当真让小侄钦佩欣慰。”阵前马超给足了吕布面子,丝毫没有两军交战时的剑拔弩张。 吕布乃草原枭雄,出身贫寒,与马超这种出身名门的家伙没法儿比。所以他对于马超这番文绉绉的话,有些疑惑,也有些不感兴趣,只是淡淡拱了拱手说道:“还好,还好。” 马超看吕布神情,立马反应了过来,哈哈大笑说道:“吕叔叔乃当世名将,岂能用这么拽文嚼字的虚伪小侄先前冒犯,还望叔父恕罪” 吕布这下更疑惑了:这将近十万人在这里晒着太阳,不为打仗,难道是听咱俩叙旧来了再说,我与那马寿成,也没什么交情,你这孩子咋那么自来熟呢 “马将军,你擅自篡逆大汉镇西将军,某奉太师之命,率兵征讨。此时你我乃彼此为敌,岂能用叔侄相称若是传到太师口中,岂不是让某些有心之人言吕某有通敌之嫌”吕布对马超很是无解,本来马超兵强马壮、士气如虹,自己当竭力一战,或许洗掉之前滞留咸阳之过。马超上来言笑晏晏,丝毫不提两军交兵之事,实在让吕布难受至极。 “叔父不必担忧,某已经上表纳降,愿入京为质。如此所为,何人敢说某有篡逆之心马家世代忠良。又岂容奸邪之人诬陷”马超笑着说出这番话,最后再补充到:“家父镇西将军之职,乃朝廷赐予马家震喝雍州之用。某身为人子,自当继承父亲遗志。为朝廷打造一片安定繁荣之雍州。这子承父业,焉能说是篡位” 这番话,摆明就是胡编乱造、强词夺理了,但吕布偏偏人比势弱,也不好开口争辩。只能讪讪一笑,心下却是疑窦丛生,好不狐疑:这马超究竟在耍什么把戏马腾率兵入京勤王。被飞熊军打败,枭首示众,难道他不知抑或是马腾之死还有内幕,马超欲只身进京。查明真相 但不管怎么说,此番看来,这场战是打不起来了。吕布心下也松了一口气:自己手下只有这三万并州狼骑了,若是今日与马超大战、折在了这里,岂不是冤枉至极。正巧随了那董卓之意 所以,待马超表明这个态度之后,吕布的脸色便舒缓不少,对马超抱拳说道:“马将军深明大义,孤身入京以显马家之忠。在下钦佩不已。” 话说道这里,其实马超心中也很纳闷,历史上虽然对吕布多有贬低,但有识之士早已分析出吕布有英雄之才,只不过是政治眼光有些差劲,再加上个人性格太过光明磊落、玩不转儿士人那套阴谋诡计,才落得个身死异处的结局。 这样一个才能不小、气概凌云的英雄,难道不该野心勃勃、一心图谋进取的吗难道他一生所为,根本没有什么野心,纯粹只为了挣扎求存而已 马超愣了愣,随即回顾一下吕布的生平,现这个家伙前半生从丁原,杀董卓,依王允,投袁术、袁绍甚至最后混不下去的时候,居然还去河内找那个草包张杨投靠。 他一生追随过许多人,却都是让别人做主,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象曹操等人那样招兵买马,别树一帜。 难道说,在吕布的前半生,他一直将自己定位为一个骁勇天下的武将直到后来陈宫主动送了大半个兖州给他,又甘心在吕布手下以吕布为首,吕布才在陈宫的影响下开始自立为主的 马超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隐隐之间,他感觉历史记载的观点似乎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认为英雄之才必然会野心勃勃,所以吕布的轻覆就与便是实实在在的证据。却不知,是吕布本身盖世凌云、骄傲不凡,而使得那些主公都对吕布深有忌惮,从而逼迫吕布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投奔他人 而假如真如此的话,那这吕布,也不见得不能收服 刘备当初白门楼那里劝曹操干掉吕布,恐怕就是他深知吕布的才能,怕吕布与曹操联合后,曹操会一不收拾曹老板也不是吃素的,难道就看不出这点还是说,曹氏集团本身内部就容不得吕布 今天得见吕布,马超此时只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了出来。思虑出这些后,他对吕布越亲热,甚至驭马走到了吕布面前,小声对吕布说道:“自古英雄惜英雄,吕将军气度不凡、深明大义,众人皆认为吕将军是为赤兔马而杀丁建阳,某却知当初杀建阳公,乃因董丞相为上官,又据朝廷大义,如此之下,将军安敢不从” 吕布闻言大惊,心下及震惊又感动:震惊的是,当初自己杀丁原时,马超才多少岁而他现在跟自己说出来,明显是心中一直记挂着此事而感动的,自然是这么些年了,除了自己的部下之外,从未有人说过如此的话。那些关东诸侯人人骂自己狼子野心,卖主求荣。却不知当初也是一心为国 马超看到吕布神色,焉能不知自己一下说道了吕布心里赶紧趁热打铁,抓住吕布的手再次说道:“奉先公为国受辱,天下人皆不明而某出身将帅之门,自然晓得将军的一番苦心。然太师先贤明后唉恐怕将军在董太师手下,亦是壮志难酬、苦闷不已吧” “贤侄今日得贤侄一言,布心中郁结竟轻缓不少。”吕布此时也是有了知己难逢之感,忍不住吐露心声。 便在此时,一支冷箭如黑色的闪电,直直冲着马超射来。马超虽然此时正在挖空心思打算多笼络笼络吕布,但他本身也是进了以武入道的一流武将,本身对杀气破空之声极其敏感。那箭虽然来势迅捷,却伤不得马超分毫 是,下一瞬间,吕布只听见背后一声箭响,正欲喝问是谁胆敢无命偷袭时,却见马超似乎是有一瞬间的怪异扭动,随后,便是肩胛中箭,惨叫着跌落下马:“叔父欲置小弟于死地否” 吕布当即大怒,回身怒喝道:“何人胆敢冷箭伤人” 话音刚落,未待回复之时,吕布的脸色便有些羞愧急怒了:西凉铁骑看到自己的主公被人暗箭偷袭,纷纷在将官的一个指令下,提马奔骤而来。 那六万大军的雷霆之势,再加上众志成城的积怨,犹如一头被人激怒后的黑色巨龙,正咆哮着淹没而来,欲将眼前的敌人碾为齑粉 s:再通知一下哈,明天早上,俺要替老娘去照顾姥姥,那里没网,上午就不能更新了。但分量不变,下午三点以后开始更新。。。五更过后,俺在评论那里再留个言。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可怜的胡轸 躺在地上的马超此番便要死了:表面上,是快痛死了。而实际上,是快死了 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这么有眼力,自己正没话说、正难以撕开吕布那种那层隔膜的关键的时刻,给放了这么一支有意义的冷箭如此一来,纵然吕布再不愿意与自己交心,那恐怕也不能了 说实话,躲过这一箭,对马超而言,实在太轻松不过了。但就在那一秒不到的时间内,马超便做出了决定:挨了这一箭,换来吕布的羞愧如此一来,吕布那番极重面子的家伙,说什么也要欠自己一个人情了 所以,吕布看到马超怪异的一扭,其实是马超避过了面门要害。那支冷箭,射在了马超的连环鱼鳞甲上,最多就是破点皮儿若不是马超一直用手捂着,说不定那箭支早就掉地上了 不过,当下,还是要将自己的部下喝止,否则的话,哪个不长眼的上来就投标枪,不把他们自家的主子给扎成刺猬才怪 “宁叔父负我,我绝不负叔父”马超忍受着肩膀上的疼痛,艰难地翻身上马,朝着身后的大军嘶吼道:“都给我退回去叔父光明磊落之人,绝不能做这等暗箭伤人之事某便是失了性命,也不会相信叔父是此等卑鄙之人” 这番话,马超喊得那叫一个悲情决然,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那叫一个不甘痛心 吕布铁骨铮铮的汉子,看着那个与自己有着相同英俊面容、相同金属嗓音、相同大义忠秋之心的少年。生性冷漠的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此子,当真是至情至性之人奉先有幸得识,焉能相负 此刻,西凉铁骑在马超的呼喝声中,渐渐勒住了战马,而随着前排中、低级将官一层层的手势命令出。后面的骑士竟也慢慢减速下来。而直至停顿之时,整座大军如从未奔跑过一般,静默非常。除了马鼻上的喷嚏声。并州狼骑甚至以为这些西凉铁骑就矗在那里一般。 而吕布看到这些,心中也震惊非常。深为马超的统兵之能感到一丝忌惮:看来,天下精骑出凉州,绝非虚言 不过,此刻不是考虑这些时候,吕布此时恼怒的,是谁刚才放的冷箭 “吕布,汝莫非要阵前通敌不成马超信口胡言。汝竟然信以为真”这话虽然嘶吼出声,但众人皆听出胡轸的底气不足。 “既然叔父如此揣度小侄之心,那小侄也无话说”马超忍痛转身,看样子。便欲回到自己阵中,与吕布一决雌雄 “贤侄稍待片刻”吕布冷漠说着,眼中却是暴起一抹强烈地足以毁天灭地的杀机。转身提着赤兔飞奔而去。而下一刻,只见如红雷炸过,胡轸的脑袋便被吕布提在了手中。 “胡轸祸乱军心。污蔑朝廷忠义之臣,今被某斩之,余者无罪”站立在胡轸亲卫当中的吕布,威风凛凛,丝毫没有将那些亲卫放在眼中。 而众亲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将手中的兵刃仍在地上,齐声说道:“愿为将军效劳” “哼”吕布轻哼一声,留下一个潇洒的身影,复又奔回马超面前。 而马超却是撇了撇嘴,他终于有些明白吕布为什么混得那么惨了:你砍了人家老大,人家也都降服于你了,你还一幅不屑一顾的德行,那人家能跟你一条心吗 “此人非某部下,乃是李儒派来监视某的胡轸,意图挑拨某等两家大动干戈,由此”吕布金属般的声音微微颤,说道这里,他还是强忍着将自己的话咽了回去。 “由此便消磨光叔父手中的兵权,使叔父成为拔光牙的虓虎如此心机,焉能瞒得住某马超”马超看得吕布神色,接口将这番话说完,未待吕布表态之时,边又继续说道:“叔父勿忧,此等小人,不过一弃子耳。斩杀这区区鼠辈的名份,还是由侄儿代替吧。” “怎能如此贤侄至情至性,吕某钦佩不已。先前喝令全军之义,吕某便无以为报,何以再令贤侄担此恶名”吕布大惊,急忙拒绝道。 “正因此贼胆敢暗算侄儿,侄儿才手刃此贼”看到吕布还欲辩解,马超心中得简直快要开花了,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痛疼难当又大义凛然之情,悄声对吕布说道:“若侄儿所料不错,想必叔父在长安,与西凉诸将及太师的关系,也都不太妙吧” “这”吕布有些害怕了,因为此时的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少年,在政治眼光一块,要比自己强太多了。而且他那手腕,也比自己高明太多了 “叔父手中仍握有并州兵权,董卓岂能对叔父放心说是李儒用计,西凉诸将骄横其实背后哪能没有董太师的授意” 说道这里,吕布蓦然想通了一切:今年年初,董卓带兵马去攻孙坚,留自己守洛阳,那个时候,吕布还认为董卓是将自己的后方交给了自己,自己感恩戴德不已。后来董卓被孙坚击败却弃城而走,所以孙坚攻洛阳的时候,自己根本连前线的消息都不知道,被孙坚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原来,自己是被董卓当做了弃子 而自己战败归来之后,董卓帐下凉州派将领与自己矛盾丛生,多次有兵士冲突。自己一心还以为是李儒在捣的鬼,原来最终的原因,是董卓根本是将自己当做一枚没用的弃子 此点想通之后,吕布蓦然生出一股悲凉之气:自己纵横天地间,只是要想战功立业,搏一个美名夸耀青史,却不想居然这么难 什么父子情深,什么恩宠有加,什么身家性命全都交付吾儿之类的屁话,原来这一切都是董卓耍得把戏并且还就这样一次次、一遍遍将自己当成一个愚夫来戏弄 是,自己出身卑微,只是塞外一戍卒,凭借着过人的武力和多次浴血拼杀,才换得了今日的成就,若是脱离了董卓,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这一刻,吕布感到一种自己从未有过的迷茫。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活着都失去了意义。 而当他那迷茫的眼神看到一脸关切的马超时,他才蓦然想起:此子,强过自己百倍,若是得他指点,自己焉会再壮志难酬 “贤侄,如今之事,吕某该当若何”吕布一脸期盼看着马超,期望从他嘴里说出让自己一飞冲天的金言玉策。 马超张了张口,欲说出什么之时,却似又想到了什么,只是无奈而沉痛的摇了摇头,痛苦说道:“叔父,侄儿箭伤疼痛难当,还请叔父恕罪” “疗伤要紧,疗伤要紧”吕布赶紧让马超回归西凉阵中,望着马超那挺拔健硕的身影,不禁喃喃说道:“若是吕布在他那个年纪有此心机眼光,想必今日也非是如此模样” 而马超却是得肩膀都颤抖起来了:吕布啊吕布,原来你这样一位战无不胜的超高手,心思竟如斯的洒脱干净,真不知该为你骄傲呢,还是为你感到惋惜 s:第五更奉上,没有食言。最后一次通知,明天上午俺有事儿,不更新了,下午更。期望那个时候,看到更多到的留言,更多的打赏,更多的月票有些不好意思了,掩面滚蛋了。大家看完后,也早些休息。 第二百二十五章 乱世有相思 接下来的几天,吕布军和西凉铁骑都进入一个好笑的战斗阶段。 这个阶段,吕布军在休整,马超军却在撤兵。甚至,吕布军那里粮草少了,马超这里还主动接济;而吕布也时不时拿着一些药草去探望马超。两军的兵士,不是较量一下马术、就是马家军跟并州军吹嘘自己的福利待遇有多好 这哪里像两军交战两军联谊还差不多。 东羌部落都撤回去了,按照马超的吩咐,回去准备迎接西羌部落的大规模迁徙,和主持配合汉羌贸易所的重新开业工作;法正也从深山老林回来了,经历了一个月的山林生活,法正这士家子弟彻底脱去了那一丝没有由来的骄傲,浑身肮脏兮兮的比贾诩还不如。 “主公,当时吕布问你脱身之策,为何您不趁机拉拢”收拾干净后的法正,听得马超讲述了他与吕布阵前的表演,不解问道。 马超只是呵呵一笑,说了一句:“我凭什么能收留住吕布那样的人更何况,即便要收服那样的一个人,也更需循序渐进,吊住他的胃口。当时若是贸然相请,吕布或答应,或拒绝。而即便答应,他回去反应过来之后,定然也会心生疑惑” 法正皱眉一思,随即便点了点头,开口再度问道:“那我军此时就如此驻扎在此” “待董卓的回信到来,就回军扶风。安排好一切之后,某便要去长安一趟”马超说着,百无聊赖拿起胡轸射向自己的那支箭,看了两眼,随即折成了两段。 “恭喜主公,刚收到捷报,张鲁那边。撤兵了”贾诩笑呵呵入账,感受到马超这孩子就是会享受,这闷热的天气。大帐里居然放了四盆冰来解暑。 对于这神秘之术,贾诩也有所耳闻。而他的帐篷当中。也有专门的人负责降暑。所以,贾诩便见怪不怪了。只是听说马超让人将一些冰送到吕布帐中时,是把吕布及那八健将给吓了一跳。 “张鲁以道术起家,本就进取之心不足。又得某在草原大败铁羌盟,抵住吕布大军进袭的消息,若是还不退兵,那脑子简直就是进水了”马超一幅理所应当的表情。眼下却是四处乱瞅:在这里干耗着,实在太无聊了,自己该弄点什么好呢 “不仅如此,张鲁还送了不少钱粮财物。还遣使来扶风。看样子,意欲与马家拉上些关系。”贾诩笑眯眯继续说着,对于马家此次的变故,他算是明白福祸相依的意思了。 “益州刘璋刚上位,也是一番改革的新气象。拉拢了不少川陇名士来造势。不过,最能显示出他比自己老爹刘焉强的证据,还是打败张鲁所以,张鲁忧患之下,欲拉一拉马家来壮壮声势。也在情理之中了。我只不过没有想到,张鲁这个搞封建迷信的家伙,居然也这么能屈能伸”说着说着,马超就开始感叹起来了:来这个时代已经一年多,终于切实知道了这些能在历史上留下一名半姓的家伙们,没一个是傻鸟儿那些狗屁小说演义写得这些人智商都在二百四十九之上、二百五十一之下,实在太扭曲历史了。 “主公”庞德脸色有些不愉的走了进来,向马超施了一礼之后,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 “怎么回事儿马家军跟并州狼骑起冲突了”马超看了庞德一眼,心想庞德不会连这点小事儿都处理不好吧 “不是,而是”庞德还是不愿意自己说出来,而是拿着一张纸,递给了马超。 马超疑惑地接过,看完上面的字后,脸色很是静默,最后悠悠说道:“看来,我们不能再在这里等董卓的回信了” “是扶风有变”法正接口便问了这句话,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了:上面贾诩揣测出扶风有变,结果马腾死了 马超倒是没有以此为杵,而是说了一句:“韩遂来扶风了” “主公”法正惊呼出声,喊出来这声之后,却觉自己似乎没有话说:这个韩遂,做事太过阴险无端,轻情义易反复。满脑子都是琢磨如何投机进取。对这老贼来说,什么安邦济世,什么救国救民,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只要他能生活滋润、雄霸一方就已足够,完全没有原则讲。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具备稀世韬略、奇谋诡计的毒才,在乱世中如鱼得水。 阎行一事,任谁都能看出韩遂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马超能与韩遂撕破脸皮吗 不能 马超虽然名震塞外,也极有能在他的威迫下,将韩遂那名不副实的铁羌盟给搅成自己的势力。但韩遂现在还需要铁羌盟吗 不需要 此时的韩遂已是大汉的镇北将军,治下金城、西平、武威、张掖、西郡五大郡县,除了战乱纷天的酒泉、西海两郡外,整个凉州尽入韩遂之手。且他又打通了西域通商之路,加上明面暗地的手段齐下,更是聚敛了不少财富。 此时的韩遂,手中带甲兵士十万余人,偌大凉州地盘上,各人莫不仰韩遂的鼻息存活。说是雄霸凉州、威震大汉,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不管怎么说,韩遂在马家那件事儿上,做得一点都不地道。此次前来,指不定又要打什么鬼主意。 而马超此时却未想这么多,他此时脑中率先浮现的,是月色下,脸色微醺的韩英那迷离又带着一丝渴望的凄迷。那一夜,马超虽未与韩英行周公之礼,但相较于因药物而有了鱼水之欢的云儿,韩英算是第二个走入马超心中的女人。 而第一个走进他心里的女人,却因为自己的迁怒,早已与自己相隔一方,唯有那梨花带雨的幽兰之怨,深深印在了自己的心里。 “乱世当中,蒲苇纵然韧如丝,又有何用”马超悠悠说着,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不过能给那些文人骚客徒增一曲幽怨罢了” 众人怃然,均知马超又想到了何人。一时间,整个大帐静默无声,仿佛这些武动乾坤、文定天下的文臣武将们,都陷入了自己曾经有过或期盼过的情思当中。 s:感谢夕颜的打赏,今天努力三更不拖欠。 第二百二十六章 乱世人与心 “贤侄,经此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吕布头戴金冠,一身兽蟒吞身云灿甲,配上他那器宇轩昂、威风凛凛的气质,当真不愧汉末世之虓虎的美誉。唯独惜的,是他的眉锋与鼻梁之处,隐隐总有一股桀骜与狠戾的气息流露,再加上他那如金属般颤音,总使得人有仰慕七分又畏惧三分的矛盾感。 马超在马上施了一礼后,和煦般笑了笑:这吕布与自己已经有了不少的羁绊,至少,如今贤侄这个称呼,叫得是越来越顺口了。 “叔父勿忧,多则半月,少则数日,侄儿便会直入长安,以解侄儿对叔父的云渺之思。” “如此甚好,那叔父便在长安备好酒宴,静待侄儿的大驾光临”吕布此刻露出了极少的笑容,言语之间的真挚,绝无其他所图。 马超脸色黯了黯,走上前去,悄声向吕布说道:“叔父,届时侄儿到长安,叔父还是与侄儿为敌才好” “贤侄何处此言”吕布大惊,不解马超为何会突然如此变卦。 “叔父,汝在长安之中,进遭董卓压抑,退有小人排挤。就连想与世无争,都会有人主动攻讦拉拢若是叔父明面上与侄儿关系密切,恐侄儿至长安不消几日,便会死得不明不白” “贤侄,此中究竟何意叔父愚钝,还望贤侄指点。”通过这几日的交流,马超的聪慧深沉给吕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在义气忠秋方面,马超又刻意表现出欲拨青天、肃清寰宇的慷慨,极对吕布的胃口。由此,吕布对马超,以说是相见恨晚、一见如故。 “叔父,侄儿此次入长安。只为父亲惨死一事。叔父虽然在京,但恕侄儿直言,父亲惨死一事。其中内幕非是叔父此等人所能知也” “是怕叔父因此而惹上是非贤侄毋须多言,愚叔在长安也有一些线报” “非也”马超有些忍不住白了吕布一眼:这人说聪明也挺聪明。咋政治眼光就那么挫呢 “此番入京,某之来历,恐长安那些有心之人,心下俱知。然某入长安,则是代表整个雍州,董卓明面上要拉拢宠信、以恐雍州动乱。但暗地里,却又要防备某在长安与那些忠汉士人混到一块儿”马超如此说着。也不知道吕布理解不理解,便继续说道:“叔父与董卓关系微妙,若是某等关系密切,董卓心中岂能不惧所以。某等之间,不但不能过于亲密,反而为仇却是更安全一些” “唔”吕布轻吁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某些方面的不解,似乎有种豁然开朗的意思。仔细想想。却又难以领会。这对追求极致的吕布来说,无异于一种煎熬,不禁急声问道:“此间战事,某等兵下几乎无损,而贤侄那方也” “叔父莫要忘了。中郎将胡轸被某所杀”马超阴险一笑,唬得吕布有些懵愣。 “那胡轸与某有宿怨再说,吕某虽不是什么名将巨擘,但也不会让侄儿揽下这桩祸事” “叔父”马超有些急了,他今天才算现,人与人之间,是绝对不同的自己跟贾诩、跟法正这两只狐狸待得久了,便习惯那种说一半藏一半的风格,这种风格对吕布这种心思豁达的武将来说,那就是哑谜啊 “某是大汉镇西将军,手下精兵数万,且一年多破入雍州、更北击铁羌盟,早已实力雄厚,声震长安矣。所以,杀一个中郎将对董卓来说,他既会恨着,但更要忍着”无奈之下,马超只得将这些政治博弈的弯弯绕绕捋直了,一点点解释给吕布听:“而叔父不同,叔父虽能力出众,实力非凡,但却是龙陷浅滩、虎落平阳,手中有权却全仗董卓鼻息,若是董卓断了叔父辎重给养,则如婴儿断乳,旬日则亡也。” 吕布脸色变幻不断,细细听着马超的解释,只觉得自己在这少年眼前,如不着寸缕的呆汉一般。由此,吕布竟感觉,自己竟然对马超产生了一丝信服的感觉:达者为师,莫不是说,天下真有如此玲珑七窍心少年 “所以,某入长安后,叔父在明面上,尽在董卓面前大肆诋毁侄儿。甚至,偶尔还需要在街上动动武,使得长安之人,皆知某等不合。由此,董卓之心安矣,便更会卖力笼络叔父。而至于其中的理由,自然是胡轸不听将令,被侄儿给斩了。而叔父虽不耻胡轸为人,但却是被侄儿先扫了面子”说完这些,马超只觉得自己想喝口水:这样吕布你要是还不明白的话,您干脆回您那内蒙古大草原吧。中原太危险,实在不适合您生存 “贤侄一言,如醍醐灌顶,解愚叔多年之惑矣”听完之后,吕布眼神大亮,似乎他的智力猛然被拉升了十个点一般,对马超那叫一个感激不已。不过,兴奋过后,吕布却是郑重抱拳说道:“贤侄一心为愚叔,愚叔也不是无知无心之人,若是侄儿日后有何差遣,愚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得叔父一诺,胜得黄金万溢也”马超赶紧回了一礼,踏踏实实接受了吕布的好意:废话,这里要是在虚伪磨叽,吕布说不定就真收回承诺了。人家是直来直去,跟自己的思维不在一条线上 “如此,愚叔就此送过贤侄”口中虽然这般说着,但吕布眼中的不舍,还真是能溢满出来。 “青山绿水,后会有期”潇洒挥一挥手,马超将这句江湖话也说了出来,心中的喜悦早就快冒泡儿了:吕布,好同志啊小爷当初犯什么浑,总想挖人家墙角,直接把他挖过来,那不啥都成了 而返程途中,吕布将自己与马超的密谋与八健将说完之后,众人也皆认为马超此人心思深沉但光明磊落,是个值得一交的人。 “将军,马镇西如此折节相交,若非有所图尔”高顺思忖了半天,对政治也不甚了解的他,倒是也觉得马超说得有理。是,如此倾力相助,马超又想得到什么呢 这次,未待吕布出声,张辽却是先开口了:“儁义,所虑过多矣。马镇西虽声名显赫,但行事作风却丝毫没有鄙斥嫌弃某等之意,实乃倾心相交也”说完,张辽看吕布的脸色太过欣然,便又谨慎地加了一句:“更何况,此番所为,也有利于马镇西入长安查访父亲惨死之谜,实乃两者互利尔。” 高顺点了点头,他也是沉稳慎重之人,听张辽的回答,也琢磨出了张辽的未尽之意:吕布现在只是困在董卓手下的一把刀,马超纵然刻意相交,也无非是看到吕布翻身后的实力。此时操心,实在太多余了 而吕布不真正是蠢笨至极之人,听得手下这两员大将的一问一答,也想通了这其中的环节。不过,最后他还是说道:“纵然马镇西如此,也对某等折节相交,其肺腑之言,非是至情之人不说矣” “然,某等的存活,决不能寄信于他人手中”最后,吕布铿锵的金属声,将整个人都点缀地如金属一般冷酷无情。 张辽和高顺对视了一眼,想到马超还曾经向自己这小小的校尉敬酒,眼神中流露出那真诚的钦佩之意,心中不禁也有了一丝内疚:曾几何时,自己这一心只为忠义的武将,也学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曾几何时,自己就不再相信世间真有性情之交呢 或许,马镇西就是那样性情之人;又或许,他隐藏的实在太好 然而,这个乱世,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多少人的取舍和方向 第二百二十七章 隆重回归 扶风郡中, 全城的白绫已经撤去,而是换上了喜气盈盈的红色。随之而改变的,还有扶风郡百姓的心情和风貌。 张既看着这几日他奋力熬夜弄出来的成果在马超的授意下,张既动所有扶风郡当中所有的郡兵和民壮,将整个道路的卫生彻底清理了一遍,并且坚决执行了黄土铺路、清水洒街这一高规格的等级心中有说不出的欣慰以及那么一丝悲苦。 而站在他身旁的孟达,脸色简直就是一团晦气了:这次出动的民壮,不是义务劳动而且时间紧、任务重,一下便花掉了扶风财政部近两百溢的黄金这让如今对数字、对黄金、对铜钱十分敏感而脆弱的孟达如何不心痛 在马超的新政规定下,政府已经不能强制抽调民壮服徭役了。虽然扶风郡当中仍保留朝廷留下的那一年两役的封建剥削条例,但经过马超的改革,却是变成了对广大百姓极其有利的打短工福利。 例如这次大扫除活动,孟达的做法便是广贴告示,动员全城百姓来服徭役、扫卫生。而告示贴来的当天下午,扶风郡郡守府就被五千民壮给围得严严实实,若不是张既提前知晓这事儿,还以为是扶风郡生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儿,导致百姓来冲击郡守府了呢:给官府劳动,那是有薪水领的而且,还管饭这对于那些平时种完地之后,只能做点小生意的壮劳力来说,实在是一场拒绝不得的诱惑。 当然,城中也有不少哀怨的家伙。那么家伙自然是城中里的大户,幸好,马家动的徭役,以拿出一笔钱来冲销自家服徭役的人数。加上扶风郡从没有对大户有什么强征暴敛的恶劣行径。所以那些大户对马家的统治,还是比较心悦诚服当然,一年前那次扶风、新平、北地郡荒地的归属争端。引起马家暗中进行的铲除望族大户活动,使得这些存活下来的大户不敢不心悦诚服 虽然有了这笔进项。也有郡兵的义务劳动,但仍有两百溢黄金缺口的花费,让孟达今天的心情和脸色总是好不起来。 “这个好大喜功的主公”这些日子,每当深夜,孟达总会在脑中浮现出这个词汇,并且,再狠狠咬了两下牙之后才能不甘心入睡。 当然。“好大喜功的主公”这个称呼,只能是深深埋藏在扶风财政大臣、不,现在已经是雍州财物部长孟达的内心深处,很深。很深的那种 所以,张既与孟达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很快心有灵犀般换上一副喜气洋洋、激动莫名的神情,等待着马家军的得胜归来。 而就在城门的外围一百步的地方,焦头烂额的郡兵已经把自己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他们很多人的衣服被撕破了。金属闪亮的盔甲给挠坏了,神气的帽子被抓掉了,就连靴子都被踩掉了无数只。 让一千名奉命在城门外围维护秩序的郡兵无奈的是,他们面对的是超过五万名围观的热情扶风百姓。 热情洋溢的围观市民们准备好的鲜花,欢呼。掌声当然,还有很多少女甚至准备好了自己的一生的幸福牵绊。她们保不准,自己在看到那一个个英俊阳刚的马家军士兵后,会不会晕倒,或者疯狂地冲破郡兵的阻挠,给那位中意的家伙一个热吻 在这样的情绪骚动之下,一千名郡兵感觉自己就好像汪洋之中的一条破船,随时都有被掀翻的能。 此刻他们很羡慕那些站在城门警戒线之内的郡守近卫军兄弟,因为他们以悠闲的排列着方队,卖弄着他们刚刚下的最鲜亮的铠甲和武器,同时还不用担心下一秒钟被某个狂热的百姓抓破脸蛋。 孟达和张既两人看到如此情景,无奈对视一眼,脸上那装出的表情,随即化成了一抹苦笑:他们自然知晓出现如此情况的原因 随着马超强硬的军事改革,现在军人在马家治下已经成为年轻人的首选职业,虽然这个职业风险很大,但这其中的利润实在是太大,简直令人无法抗拒统一雍州之后,马家没收了大批“无名”的耕地,而在马家的新政当中,军人是以凭借军功来分土地的其他的百姓,只能是接受政府提供的种子、耕牛、技术等方面,按照三七分成来为政府打工。 当然,这样的政策,比那些佃户为豪强地主耕种要强了万分,至少以保证吃饱后,还能留下一些存粮,来换取一些生活的必需品。但在这以农为本的封建社会,谁不想完全拥有土地而且,士兵的军功等级越高,所要交纳的赋税也越少:即便是最低等的三等兵,所交的赋税也是一般百姓的一半 而除此之外,马家军每季固定的俸禄也相当观,虽然不了财但却是不折不扣的铁饭碗,无忧无虑旱涝保收,这一点从军属们趾高气扬的嘴脸上得到了完完全全的反映。 当然,马氏兵工厂里的匠人、马氏农场里的佃户、马氏牧场的牧民、马氏商铺的伙计,也都属于这一行列。反正不管怎么说,整个扶风,能与马家挂靠上一点关系的,都是一副欣欣向上、骄傲自豪的德行。而这些所有的职业当中,自然还是兵士更有前途一些。其他职业倒是安全,晋升渠道不大。尤其是这半年多来,马家的产业,已经没有再招人了。 唯有战争,给那些富有冲动和梦想的年轻人,一个展示能力和忠诚的舞台。也确确实实使得他们其中的一些人,靠着自己的勇武和无畏,换来了功成名就、封妻荫子的美好前程。 所以,远处第一点马蹄声响起、马家军开始露出轮廓的时候,人群已经开始抑止不住的出了欢呼声。 随着马家军威武雄壮的身影缓缓靠近城门,这支百战雄浑之师的气质,彻底震惊了所有前来围观的扶风百姓。 在马超的特意严令下,行进在官道上的马家军部队上上下下精神饱满,整一支部队透着一种异常骄横、冷漠、粗狂、无悔和誓死服从命令的味道,而两侧斥候卫护的近卫军更是意气风、亲切威严:回城的当天晚上,马超下令让他们务必要练成露出一个八个牙齿的微笑否则的话,便赶出马超的亲卫队 受此感染,每当扶风郡那些年轻人羡慕地行注目礼、那些少女们欢呼的热情直冲他们耳膜的时候,马家军所有士兵这一个个仿佛了情的孔雀,得意洋洋的吆喝着口令,充满优越感的摆出不屑一顾的样子来。 当然,这里面没有重装骑兵,也没有那些装备齐整的作战武器。这次归来,按照马超的说法,就是一场作秀。 不过,纵然如此,马家军这些从战场上走下的铁血风貌,已经让扶风郡百姓第一次近距离观瞻的狂热给喧嚣到了极致 当马家军用娴熟的技艺驾驭着战马缓缓进入城中的时候,数万名百姓已经沸腾了,无数帽子抛上了天空,无数人踩掉了鞋子,无数人挤伤了腿。而怜的维持治安的郡兵,只能在力所能及的限度下把警戒线缩小,再缩小 而当大汉镇西将军、马家家主、塞外天威神将军,更有着雍州之锦美称等一系列丰功伟绩的马超马孟起出现在百姓的视线,当他那魅力无边又亲切谦虚的笑容浮现飘向扶风郡的百姓时,整个扶风郡响起的欢呼声,几乎将天上的云层都给震散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面子工程还是要搞滴 当孟达将最近的财务报表送到马超面前时,特意点了点这场回归仪式的费用,一脸的悲痛。 而马超也是吃了一惊:“面子工程,这么费钱居然花了两百溢黄金” 看到马超这幅吃惊和不舍的样子,孟达觉得自己的心里才好受一些:看来主公当家了,也知柴米贵了随后的一句话,就让孟达有些想哭爹喊娘了。 “不错虽然花得多了点,但绝对值了孟达、张既,你二人办得不错,各领两贯钱当奖金” 张既心中大,在马家做事儿,就是舒坦。没事儿的时候,主公从来不找事儿。而有事儿的时候,只要是豁着命往前上,那事后的奖励也不会少奖金这种的额外工资,张既已经领过两回了,每次领回来的时候,那感觉绝不只是奖金数量带来的惊喜:这是主公的器重啊 而孟达的脸色就很有意思了,显然领奖金让他很欣喜。而从自己的财务部里出钱,又让他很心疼:这种痛并快的感觉,实在让他每次都很纠结,很纠结最后,为了马家的长治久安和尽忠职守自己的本分,孟达狠狠心说道:“主公,我的奖金还是不要了。毕竟,现在马家的财政也不宽裕” 说这话的时候,孟达的语气很低,自己都觉得有些违心:这种跟钱过不去的感觉,换谁都很痛苦的说 马超也一愣,仔细盯着孟达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之后,很是开怀地笑了笑。而他一旁的贾诩、法正和杨阜,三人也是不着痕迹的抿了抿嘴:这孟达,真是个妙人。在主公的用度下,居然如斯纠结,实在太让人忍俊不禁了。 “子度。主公既然有赏,你就去领了吧。若是老夫所料不错,韩遂已经给我们送来的不少财物。肯定会大大超过这笔花费的”贾诩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还是感觉回到扶风安心一些:“你以为主公是那种好大喜功之人这次隆重回归。不过是让韩遂看看,马家的治下的民心何等拥护,马家的军容何等威武,如此心理上的一个震慑,足以让我们在谈判上多几分筹码” 孟达听得贾诩如此说道,看向马超的眼神儿顿时就不一样了。而更惊讶的是,杨阜接着说道:“子度兄。莫要被主公给困住了眼界。此次仪式,主公心中有数儿除了那凉州的韩遂,那汉中的张鲁,不也派使前来了吗” 接下来的话。就不用杨阜说那么明白了,而孟达却是一拍脑门儿:“不是嘛,负责接待这两人的,还是自己老爹孟他。自己怎么就没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呢” 马超看着这两人的阐述,微微点了点头。将那财务报表还给孟达之后。才说道:“我这样做,其实还有一层因素,不知诸位谁能猜得出来” 贾诩和杨阜对视一眼,显然已经是推测出来了。只是不欲再显露头角,倒是法正那个孩子还没那么老谋深算。抢着说道:“募兵” “不错,便是募兵”马超大喜,将自己心中的构想跟诸位说了出来:“马家如今除京兆、冯翊两郡之外,已经一统雍州,治下三万常备军力,用于震喝诸侯和塞外已经有些力有不逮。所以,募兵之事,已经迫在眉睫。并且,此去长安,某身后的马家军力量越强,董卓便会更多几分忌惮,某的身家性命也会更安全一些。” “所以,这次隆重回归仪式不仅要搞,还就要搞得如此隆重。对了,明日的授勋仪式,也按我回来之前的书信交代,搞得隆重一些,并且张榜宣告,使得全城的百姓都知道,明日马家军营向百姓开放,百姓若有兴趣入营观看” “主公,今日只是一个城门和街道,就派了一千余郡兵出来维持秩序。若是让百姓去军营,恐怕”果然是各司其职,张既丝毫没有考虑马超募兵的好处,而是先想到自己的治安问题。 “哈哈哈张郡守莫不是在说笑”庞德善意的大笑起来,开口说道:“德容大人莫要忘了,百姓去的是军营,除了那些授勋的兵士外,剩下的几万兵士,又怎能让百姓生意外” 张既听后也笑了,对庞德说道:“是既恍惚了,贻笑大方,贻笑大方矣不过,今日及明日恐怕还要劳烦黄将军受累,今日扶风郡涌入不少探子,麾下的暗影营” 丑哥其实还在马超前面回来,只不过接到命令后,在城外驻扎了两日,第三日才同马超一同入城,感受了一把扶风郡百姓的热情。其次是如雪姑娘,得知丑哥居然在扶风郡有鬼面将军的称号,对丑哥的好感更是进了一层。 这个时候,丑哥本来还在想着如何火上浇把油,将如雪姑娘彻底给骗到手。听到张既提到正事儿,立马脸色一沉,嘿嘿一笑:“郡守放心,那些人,都在俺眼皮底下挂着号呢。若是哪个明日敢不开眼,咱就立马做了他” “主公英明”杨阜接口说道:“若是明日扶风百姓参观了马家军的军营,加之兵事改革的福利已深入民心,那这次的募兵工作绝对是事半功倍啊” “何止是事半功倍杨别驾有所不知,未有这次回归仪式之前,那军营设立在外的征兵所也是火爆非常,很多大户子弟也都以当兵为荣、想着办法要加入马家军呢”庞德搓了搓手,兴奋地说道。 不错,在马超极力鼓吹宣传及当兵的优渥待遇下,马家治下的年轻人,都以能加入马家军引以为荣。各征兵所总是围了一些企图参军的青年,以前四处碰壁、人见人恨的招兵军官现在炙手热,成为街坊邻里眼中的红人。很多人甚至包括一些地主和豪门子弟也削尖了脑袋朝军队里挤,为此他们不惜重金贿赂负责军官,金钱美色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这些人总的来说成功率不大,因为入伍马家军的条件在兵事改革里明明白白写着,征兵时也有后期的专项统领人负责训练,其中若是现有营私舞弊现象,惩罚后果是很严重的,仅仅一个永世不能再入马家的惩罚,就让很多人都严于律己,来保护好自己的切身利益。 而这半年多来,马超一直致力于走精兵路线,对于部队武装简直到了令人指的阶段,用花钱如流水丝毫不为过,使得孟达有时候都急得敢跟当初还是少主的马超跳脚大骂。所以那半年多的时间,马家的财政状况养活一支三万五千人的部队已经很让人恼火,一直没什么扩编的计划,这无疑让那些渴望“精忠报国”的年轻人大大失望。 相信这次扩编募兵,绝对会引一场参军热,使得马家的实力再上一个新的台阶。 “若此甚好。”马超眯着眼睛想了想:他知道那些豪强大户子弟想入伍的原因,不就是将他们的田地都转移到入伍子弟名下,然后少交一些赋税嘛 说实话,马超现在还真看不上那些大户的仨瓜俩枣。再说了,当初留下这些大户,就是因为他们的品行和口碑还是不错的,若是穷凶极恶的家伙,当初早就被丑哥编织各种罪名给抄家了。 “此次募兵,不能仅仅局限在扶风一郡。要面向整个雍州募兵,从中挑出身体健壮、纯朴忠诚、最好是有过作战的好兵源,充入马家军。此次扩兵,某要扩充至”说道这里,马超看了看孟达,然后慎重地说道:“扩充至五万常规作战部队” 孟达听到五万那个数字之后,心中不禁轻吁了一口气:幸好只是扩充了两万人,要是主公神经要弄到十万人,自己就是犯上,也要跟他大吵一仗 s:十二点左右,有一章公众版的7月份感言,希望大家务必看下,谢谢。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与母狼共舞 接下来,马超让中书省弄一份雍州统一模式和谐健康展的提案,尤其是关于南安、广魏、安定、天水四郡郡守任命的安排建议交由门下省审核。至于陇西郡,在马超看来,自己的手下,除了杨阜、贾诩、或法正这三人外,没人能比姜冏那个能臣,更适合四方窥伺的兵家必争之地。也唯有那样的环境,才能使得姜冏言传身教,培养出凉州雏虎的姜维。 这例会期间,孟他已经来过一次,告知马超说韩遂和张鲁的使者阎圃求见。而马超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先晾他们两天吧 关于这两人的来访,马超心中有数,而如此这番摆谱儿,也更能显出马家的骄横和不满:乱世当中,根本没有什么平等相待、精诚合作这一说儿,唯有这般将自己的该端的架子端起来,才能在乱世当中走得更久更远一些。 归来的会议,到此结束,除了募兵及统一雍州展的提案外,众人还约定明日午后,再来商讨对付韩遂和阎圃的事情。 散会后,马超并没有抛下一身的疲惫,回到自己的卧房去接受云儿的抚慰,而是径直走到了关押貂蝉的房间。 这一个月与世隔绝的日子,使得貂蝉似乎焦虑了很多。 以前,她总是在惊心动魄间用自己的急智来接收情报,又或者在旁人不知的地方,细细将那些情报梳理分析这一个月无所事事的日子,使得她感到自己好像与整个世界脱节,这种感觉,让她感到一丝恐慌,一丝畏惧。 马超推开门的一瞬间,正午的眼光正好洒在貂蝉那沉静的面容上,而她那沉静的面容下掩饰不住的情愫。却更给男人一种呵护和保护的冲动。此时这佳人上身着天蓝色广袖纱衫,下身着素白色羊肠窄裙,仪态婀娜。风姿绰约,宛如即将随风而去的出尘仙子。而在这样躁动的季节里。马超也忍不住对貂蝉的魅力感到有些难以招架。 门响动的一瞬间,马超清晰看到,貂蝉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但看到是自己之后,她的面容又沉静下来:那是一种失望,难道,她在等有人能将她救出去吗 想到这里。马超心中蓦然升起了一丝愤怒,加之今天他来找貂蝉的原因,更让他的脸容上,对貂蝉浮现出几丝冷漠。 “将军得胜归来。恐怕还未用膳,妾身所食不多,枉费马家一片盛情,不若便请将军一同用膳”貂蝉清脆娇柔的声音当中,听不出一丝不满及慌乱。反而招呼马超一同用饭。 马超看了看貂蝉所指的地方,果然看到一个已经掀开盖子的食盒,长方形的盒子里最左边是一甑用冰镇过的豆粥,上面铺着一层韭菜酱;旁边放着三只碟,一只碟里摞着四块开花蒸饼。另一只碟里却是浇着豉汁的羊肉炙,散出诱人的香气,还有一只里却是切得整整齐齐的腌菜。看着这些,马超似乎有了些食欲。 是仔细回想貂蝉那番话,马超就半分食欲也无:貂蝉看到自己归来,首先便猜到了自己已然外出征战过,不管是自己的装扮那里让心细的貂蝉看出,但她这份观察力,却让马超有些胆寒。 另外,她表现出一幅从容的样子,邀请自己进食,恐怕也是她长袖善舞、对付男人的一种手段吧毕竟,一般有修养的男人,不见得就要征服女人的身体。而貂蝉这番举动,看似轻浮,却是拿捏住了男人的心理 “不知马家的饭食,还合得貂蝉姑娘的胃口”马超迈身进入房间,寻了一个凳子坐下。 貂蝉看到马超隐隐对自己有几分防备,不禁心下有疑,开口问道:“马家的饭食,竟丝毫不亚于长安宫中的配食,虽然没有宫中的花样繁多,但却胜在精致有味,妾身这一个月,是增重了不少”说着,貂蝉还在马超面前转了一个圈儿,想让马超看看她到底胖了没有。 这种诱惑,对于一般男人来讲,恐怕早就缴械投降了。而马超却是皱了皱眉,对貂蝉的这些虚伪做法更加反感,直接开口说道:“家父月前已然惨死,貂蝉姑娘既然手眼通天,想必来之前,也应有所预料吧” 这番话落,貂蝉脸上的神情立时严肃起来。她仔细看了看马超,拿出一种根本与先前不同的气质说道:“将军是在怀疑,老将军之死,与朝廷有关” 这番话,语调沉静,隐隐还有一丝上位者的威严,即便是那清脆柔美的嗓音不变,却让人感到一种信服的味道。 马超眼珠一转之后,便反问道:“这一个月来,貂蝉姑娘再不能涉足那些情报之事,想必心中一定很不安吧” “谢将军体谅,妾身这一情报来源,甚是脆弱。若是妾身再有月余不出,恐怕这情报源便会断了”貂蝉笑了笑,不仅没有否认这些,反而还说出了实情。 “不错,马家虽不才,但也不能使得一些人将情报传入这里。而貂蝉姑娘一辈子被关押在这里,确实有些不妥” “将军是要貂蝉调查老将军之死的原因”聪慧的貂蝉,立刻明白了马超的意思。 “正是如此”马超逐渐恢复了一丝平常的气势,不再将貂蝉当做一个美女,而是当做一个合作者的身份看待:“所以,我这次来,是要看看,貂蝉姑娘到底有没有实力换回自由,甚至以说,换回同马家的合作” 貂蝉眨了眨眼,陷入了沉思:马家自然不能一直关押董宜,但是要把自己囚禁起来,却是一点困难也没有。这次马超前来,似乎就是为了马腾之死,来寻求与自己合作了 “若是妾身有能力调查出此事,先前与马家的约定,不知还算数否” “某现在已经是马家之主,现在以正式告诉你:若是貂蝉姑娘确实能查出家父身死后的内幕,待马家力有所及之时,自然会废止强迫妇女贬为娼妓的陋习”马超信誓旦旦说出这番话,心下有些暗笑:即便貂蝉不要求,自己日后若是有了权势,也会废止这种陋习。 与貂蝉合作,毕竟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所以,之前否决了貂蝉的提议。不过现在,为了马腾之死,马超不得不选择与狼共舞,而且,还是跟一条妖娆美艳的母狼共舞 “妾身来扶风之前,倒是已然知道京城之中,有两股势力将目光放在了马家。”得到马超的肯定后,貂蝉开始说道:“一者,自然是李儒的黑冰台;二者,是掌握着庞大关系网的长安士人。” 说出这些之后,马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愤怒和果然如此的表情,不过,此时貂蝉却悠悠说道:“不过,长安当中,似乎还有一股江湖势力,也将目光放在了马家” “江湖势力”马超有些疑惑:难道是秦羽曾提到的天华宗和洪策宗 第二百三十章 柔情 “姑娘否说得更详细一些” 说实话,若不是亲眼遇见神卜门的秦羽、慕远峰、如雪这三人,马超对汉末的江湖势力,是一点概念都没有的。在他看来,乱世纷争之下,大汉故土之上,皆应是野心勃勃一心想要称王称霸的诸侯各显神通。是,出现的神卜门告诉马超,那些根本不在正史上记载的江湖门派,也起到过至关重要的作用。 自古之间,英雄出身草莽之事,数不胜数。而更能证明江湖之人不小觑的证据,便是秦朝的焚书坑儒之举:若不是江湖学派甚嚣尘上,使得秦始皇都心生忧虑,怎会出动一国之兵,来行使这天怒人怨之举 更何况,宽松点来说,前些年的黄巾起义、这两年张鲁的五斗米教,按说也是属于江湖势力 所以,听到貂蝉说到那江湖势力,马超心中不禁没有一丝的轻视,反而慎重向貂蝉求解。惜,貂蝉的回答,让马超很是失望。 “将军太过高看妾身了。这些时日,妾身一直在扶风,根本未有一丝情报来源。之前所言,还是貂蝉在万千情报当中,回想起来的” 这句话,马超是挑不出一丝毛病的。毕竟,按照常理揣度,貂蝉获得的情报应该实在太过繁琐,而有针对性的情报,还是通过筛选对比后得到的。此时貂蝉能说出这些,足见她愿意同马家合作的诚意了。 “如此,便请貂蝉姑娘准备一下吧。最迟三日之后,你就以回到长安了。”马超起身,今日来的目的,他已经达到了。 “将军是说,要放妾身回长安了”貂蝉看到马超起身,虽然心中已经相信这个结果。但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询问道。 “是我同你一起入长安”马超顿了顿,贪婪地再看了眼貂蝉的绝世容颜,如此说道。 “啊”貂蝉惊呼一声。她从来没有想到,马超居然有此魄力。为追求父亲惨死的真相,竟要孤身一人入长安 随即反应过来之后,貂蝉忍不住又问道:“将军有何种理由必然能进入长安” “明为纳表臣服,暗送董卓之女回京,双管齐下,焉能入不得长安”马超看着貂蝉吃惊的娇憨之样,第一次觉得她还有活得真实洒脱的一面。不禁心情又好了起来,回身抓起一块开花蒸饼放入口中:“马家的饭食,的确是很不错的。而貂蝉姑娘,的确也丰腴了一分。尤其是” 貂蝉看到神情变得很好的马超,心中竟突然也有一丝轻松之意。不过,当她看到马超的双眼落到自己那丰满的胸部时,不禁又羞又怒,开口啐道:“将军还不速去” 马超不以为耻。哈哈大笑而去。而貂蝉却是放下掩住胸部的玉手,喃喃说道:“似乎真的增大了不少” 回去的路上,马超的脚步生风:一个多月了,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好好跟云儿说过一句话了。 马腾新丧之时,马超几乎陷入一种狂暴无情的状态。使得云儿的几番劝慰,俱被马超粗暴的打断。虽然马超没有用任何暴力对待云儿,但他知道,自己那一个月的冷暴力,却要比真正的拳脚更伤云儿的心。 那种如刀割剑刺的无情伤害,马超未曾领教过。但他曾不止一次被前世那些所谓的淑女拒绝鄙夷过,那种自尊心被踩在脚底的愤怒和痛楚,很是让前世的马超消沉过一段时间。而那些愤怒和鄙夷的情绪,又怎能比得了自己给云儿伤害的万分之一更何况,她今年,也不过是一位十五岁的柔弱少女 信步走到卧房之内,马超看到自己的房间仍旧如自己出征前一半纤尘不染,里面的摆设都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看得出来,这一个多月,云儿一直当自己还在一般,细心收拾着。看着这些,从战场上夺过无数人性命的马超,眼眶不禁微微有些泛红,心中也有一丝说不出的情愫在涌动:一个男人,在最脆弱无助乃至疯狂的时候,仍旧有一个女人甘愿不离不弃陪在他身边,那是多大的幸运 虽然,云儿的身份,决定了她不能离开马家。但马超知道,即便云儿有选择的权利,她也不会放弃自己。这种笃定,从马超回忆起自己当初疯狂时对云儿的伤害,以及云儿那悲痛和坚韧的目光当中,便能看出。 “少主公,您回来了” 是云儿的声音 马超听得出来,她的声音里,有一种自内心的喜悦。美中不足的是,话到了后面,却又升起了一丝小心翼翼 转过头来,马超看到,云儿那精致的脸庞带着一丝害怕,而站在门口的她,右手提着的,是一个食盒:云儿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吃过饭了没有,但是她依然准备好了食物。 “云儿” 这两个字,从马超嘴中喊出,有一丝的干涩,而里面蕴含的万千真情,却让云儿将手中的食盒都失手掉在了地上 “主公,你的嗓音” 这一个月之中,马超很少与云儿说话,而他之前的嘶哑,云儿也以为是一时之事。却不想,马超竟因为长时间的咆哮悲鸣,将声带给喊哑了。 “没事儿,没事儿云儿,前一段时间,委屈你了。”马超疾步走到云儿身前,一把将云儿搂在了怀里:她才十五岁,那小小、柔弱的身躯里,承受了多少委屈 而怀中的云儿看到马超的柔情,不禁潸然泪下。小小的她,还不能体会马超的心理转变,但马超那火热的情怀,已然让她只能用自己最直接、最痛快的方式来表达。 马超轻轻吻落云儿脸上的泪滴,那一刻,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心中再无杂念,只想用自己的一生来呵护这个一心对自己好的小女孩。 乱世之中,还有什么,能比这些更珍贵而留在自己身边、能把握和珍惜的,难道不是人间的真情吗 一瞬或者百年,两个重归与好,感情突飞猛进的小人儿。说了一阵话后,终于破涕为笑,而共进午膳之时,我喂你一口,又假意拿掉不让吃,换来一顿粉拳;又或者是你突然香我一口,我掐你一下闺房之、男女之情,摸过如此。 而当红霞已漫天飞落,酒足饭饱的马超,想着再无电脑和电视后,贼兮兮对着云儿说道:“天色不早了,还不赶快服侍你家主子上床歇息” 而云儿则是啐了马超一口,扭捏说道:“今日不行” 马超一愣,顿时脸苦得跟倭瓜一般。待看到云儿那娇艳欲滴的烈焰红唇之后,他又邪恶地笑了起来 s:今天感谢丑哥、方歌赐、夜影宇您是新人,欢迎入群三人的打赏,今日更新完毕,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第二百三十一章 阎圃见韩遂 驿站之中的韩遂,没有第一次来扶风那般镇定自若了。 韩遂坐了片刻之后,又起身来回走了两步。皱了皱眉毛之后,又坐下想喝口茶,看到茶盅里的茶水已凉,无奈叹了一口气后,韩遂便轻敲着桌面,感受着这驿站因为马超的改革,而迥异其他地方的特色。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虽然早就看出马家那小子非池中之物,但韩遂怎么也没想到,马超居然那般容易就破了吕布、杨昂的进军。尤其是自己让阎行率领的一路,虽说没有进袭马家治下,但却是最能瓦解马家势力的一路。而马超选择的应对方式,居然 他劝退了吕布,震喝回去了杨昂。唯独是对阎行这一军,采取了第一应对且铁血无情的打击尤其是当自己看到阎行那惨不忍睹的尸体,和那数万铁羌盟的头颅时。韩遂感觉自己第一次升起了一丝恐慌。 那是警告,也是震慑 不曾想,自己凉州第一雄主,居然被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给震慑了。并且,还是真正渗入到了自己的心里 想到这里,韩遂端起那茶盅,将那茶盅里的凉茶一饮而尽:希望,这次带来的条件,能让那个孩子满意吧 凭他的聪明,绝对能看出马家与凉州不宜开战。否则的话,双方两败俱伤,皆没有好处不过,十六岁就有这样的城府,当真让自己有些心凉啊。 笃笃笃 暗仄的敲门声,打断了韩遂的思路。韩遂看了看天色: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找自己 开得门来,却见是一名纶巾将服的青年人,生得很是眼眉周正,眼睛偏大一些。虽有神采,却无威严。而眉毛却是很浓厚,显得端厚平和。这样一幅文非文、武非武的打扮。让韩遂很有些讶异。 “在下汉中牧帐下功曹阎圃,拜见镇北将军。”阎圃说完施了一礼。而韩遂听完他自报家门后,笑了一声,将他扶了起来:“老夫来此,本不欲人所知。阎贤弟若是不弃,便称呼老夫韩兄好了。” 阎圃听完韩遂的话后,也是笑了一下,恭谦说道:“折煞在下了。既如此,还望韩兄莫要怪罪。” 寒暄过后,韩遂沏了一壶新茶,端坐正位笑着问道:“汉中张天师。不知何时已经就任州牧” 韩遂这话,其实问得很有水平:州牧和州刺吏虽然皆为一州最高行政长官,实际权力却截然不同 州刺史,只是名义上地最高行政长官,与各郡太守并无直接上下级关系。更无各州人事任免、钱粮税赋征缴、夫役征调等权力,其存在地唯一作用就是对州内各郡、各县地官员进行监督,充其量只是个纪检衙门,并没有多大实权。 例如韩遂,他此时已经是凉州刺史。却不是凉州牧。而州牧则是一州事实上的最高军政长官,州内各郡太守不再直接向中央政府负责,改为向州牧负责,州内一应人事任免、钱粮税赋、夫役征调、兵员募集等等大小事务,皆由州牧裁定,在一州之内,州牧拥有只手遮天的权势 汉朝的州牧与州刺史制度,更替繁复:西汉初,文帝以御史多失职,命丞相另派人员出刺各地,不常置。汉武帝元封五年始置刺史,“刺”者也,检核问事之意。 这时的刺史制在历史上,对于对维护皇权,澄清吏治,促使大汉中兴局面的形成起着积极的作用。然后期王莽篡位,倒行逆施,引得四方叛乱频,王莽为镇压义军,恢复州牧制。并放权州牧的领兵作战权利,史载“莽见四方盗贼多,复欲压之,赐诸州牧号为大将军。” 那时,王莽恢复州牧制,却还没有傻到家。他在州牧之下设牧副监,负责监视州牧不法作为。之后东汉历代皇帝,对待州刺史制、州牧制反反复复,直至灵帝中平五年,刘焉谓四方多事,原因在刺史权轻,遂改部分资深刺史为牧,不设牧副监。 州牧那个时候实际已为一州军政的长吏、太守的上级,州郡两级制随之形成。而这个制度的形成,也为后来群雄逐鹿奠定了政治基础。那些诸侯正是堂而皇之领了州牧之职、或是自封州牧,才使得大汉土地上,烽火狼烟、民不聊生。 韩遂此时向阎圃问道这个,无非想知道张鲁是如何得到州牧的封号。而阎圃笑了笑之后,才对韩遂说道:“韩兄莫在戏耍愚弟,一月前,董卓难道没有旨意传来” 韩遂笑了笑:一个月前,董卓的确有旨意传来,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成了镇北将军,领凉州刺史之职。不过,对于阎圃这般聪明人的说法,他心底隐隐有些反感。 “不知贤弟此次前来,所谓何事”韩遂抿了一口茶,放弃了州牧的问题,转而开门见山问道。 “故为交好马家而来”阎圃也不遮掩,直接将这话说了出来。 而韩遂却是装作一番疑惑,反问道:“此事与韩某何干贤弟莫非不知,此事韩某前来,也是为了交好马家” “圃是听说,马超在草原上斩了阎行,更杀了铁羌盟三万余人”阎圃小心翼翼说着,丝毫没有韩遂那朴素的长相,就忽略了他的能力。 “哦,此事某倒是也听说过了。阎行一员叛将,居然假传老夫之命,号令铁羌盟攻伐东羌,真是死有余辜” 阎圃看着韩遂那番假意惺惺的表演,心中很是不屑,对这黄河九曲的城府更是多了一分了解。不过,他仍旧装作不经意间说道:“马家势大,兵事煊赫。虽只有几万兵士,却深入塞外,纵横无敌。如此强邻在侧,韩兄心中确实安生” “贤侄孟起与韩家只不过一场误会,马韩两家,世代交好。只要这误会解释清了,一切便烟消云散。至于贤弟所言,愚兄不知何意。”韩遂放下了茶盅,淡淡回道。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酣睡之物,还是一只猛虎”阎圃不甘心,再度试探道。 “住口”韩遂将刚放下的茶盅拍倒在地,勃然作色说道:“汝来此,莫不是要挑拨某与马家的情义” “韩兄何必如此”阎圃此时有些气急,悻悻说道:“马家势大,已惹得四方诸侯忌惮,尤其是长安某等若是联合起来,虽不见得要与马家为敌,但马家一旦势倒,某等便两路进兵,吞并雍州,如此一来,岂不大妙” “放肆”韩遂这次看起来是真的怒了,拔出腰间宝刀,指着阎圃说道:“某等俱是为朝廷谋事,谈何此等祸乱之言汝莫非以为韩某多年未动刀刃,手中之剑,已然不利否” “韩兄息怒,息怒”阎圃看到韩遂似乎真的不愿与张鲁结盟,悻悻告退。 而出得门后,阎圃却是冷然一笑:黄河九曲,果然名不虚传,如此隐忍蛰伏,实乃某家主公劲敌。而马家又迟迟不接见某,看来对主公也是多有怨忿哎,雍凉两州,怎突然多出两位如此雄主 而房门内的韩遂,听得阎圃果真离去后,也是冷然一笑:张鲁啊张鲁,汝既是布教之人,何必陷入这凡世水火之中雍州马家,岂是某等两家联盟便能对付了的阎圃自以为聪明,焉不知今夜之事,早有暗影营已经上报至马超那里哼不足与谋 第二百三十二章 吏部 中书省拿出的方案,是让傅巽担任安定郡的郡守、傅干担任南安郡的郡守,广魏郡的太守由天水三杰之一的赵昂担任、而天水郡的郡守交由尹奉担任。 对于这个任命,马超还是首肯的:傅巽傅干两人在游楚、苏则手下混了不少时间,对于马家的新政了如指掌,下放这两人去历练一下,马超很放心。至于广魏和天水这两郡,听杨阜的描述,是因为广魏缁临张鲁地盘,派有兵家历练的赵昂担任,起到一定的镇守作用。而尹奉此人,虽有些贪生怕死,但若不是主公昏了头,到了涉及到他身家性命的地步,他也是很讲忠义节操的。 而关于马家新政的展推广,马超看了半天方案,用自己熟悉的格式翻译一下,得到了如此下文: 在马家实际掌舵者马超大人的英明指导、核心领导集团众成员的集思广益、综合考虑下,马家领导集团得出雍州马家治下展新型政策已刻不容缓的正确结论。推行新政建设是打造优秀强大马家集团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统筹雍州郡县展、造福雍州百姓的重要途径。 核心领导人马超总指挥官要求,在推进新政建设中,要高度重视、立足全局,抢抓雍州经济展和马家政策优惠的良好机遇,将推进雍州一体化步伐和示范点建设有机结合,走出一条科学和谐展的新型统筹道路; 这期间,要始终坚持因地制宜和规划先行的原则,围绕体现特色、着眼长远,推动重点县的快速展;要抓体制,抓机制,抓资金投入,建立相应的政体机构。配备一定的工作人员,培养一批新政管理方面人才,强化郡县管理人才队伍 除此之外。还要重视基础设施建设,重视鼓励科技展。重视产业建设和特色产业支撑。每个郡县,应做到以为马家提供牢固支持为荣,以拖马家资金支持为耻;以为郡县百姓谋福利为荣,以剥削郡县百姓财富为耻;以郡县兵事强盛为荣,以郡县兵事软弱为耻;以郡县百姓心向马家为荣,以治下百姓对马家有意见为耻 之后的一系列,就是马家具体新政的一些总结。例如耕田改革制度、兵事改革制度、鼓励展科技概要、民兵训练的必要性及操练手册、论商业展与郡县繁荣概述、马家成员思想作风要求、汉羌平等互利展纪要等等。 马超看完之后,不禁微微苦笑了一下:看来,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官场上一系列的套路和潜规则。总是盛行不衰的。 不过,实话实说下,马超对这份方案还是很满意的。至少这些高智商分子,在这个时代就明白了搞经济不能原样照搬的基本原理,采取各郡县不搞一刀切、一抹平的展模式。还是很值得鼓励的。至于说那四位新上任的郡守大人们,能不能完全充分领会马家核心领导集团的精髓,将郡县新政推广做实做好,那就看他们的个人能力了。 想到这些,马超开口说道:“如今马家的治下已经遍及整个雍州。众人亲力亲为建设一郡一县的时代也已经过去。虽然马家在扶风、新平、北地三郡的新政改革作出了成绩,但能不能顺利推行、能不能落实在雍州每个郡县当中,就需要诸公再费心力了。” “主公此意是”贾诩、法正、杨阜这三人当中,杨阜的政略能力还是要强上一分的。他听到马超如此说,立刻想到了什么,但又觉得那团想法有些模糊不清。 马超回想了后世那些官员督察及培训上岗政策,开口说道:“如今州郡两级,虽有统属,但一州强盛需靠各郡的强盛,而各郡的强盛,则要求各县强盛我的意思是,一个州郡的强盛,不在于用人,而在于用制。” “用制”贾诩和法正两人对视一眼,对于马超这个新颖的想法,很有兴趣。 “不错,便是用制度来鼓励、来约束各郡县官吏。”马超磕了磕桌面,将脑中的那团想法捋顺成型后,才开口说道:“例如,我们在扶风、新平、北地三郡的改革,已经形成了文件纪要,如此一来,雍州各地便有了硬性指标和参考资料。但如何使得各郡县官员熟悉领会马家的意思,不在取得成绩后徇私枉法、碌碌度日,便需要一套合理的评定、监察、培训等一系列制度来保证。” “所以,我决定,尚书省下,再设一部,称之为吏部。吏部之人,按照马家的规定之要求,对治下官吏的所作所为进行监督、评定,从而行使治下官吏的任免、考核、升降、调动,勋封等事务。当然,前提是,吏部有自己特定一套的流程规范。”说道这里,马超也有些头疼。毕竟,他只是在历史上知道有三省六部这个制度,而细化吏部的评定、考核、流程、制度等方面,就不是他的强项了。 “主公之意,是在推行新政当中,由一批人从中评定监督,由此不使得官吏尸位素餐、碌碌无为”杨阜皱着眉说道,这个想法,虽然很新颖,但他直觉上,感觉实施起来有些难度。 “然也。马家治下越庞大,一应事务全都堆积于三省、再由三省上报于我裁决。期间所耗时间实在太过漫长,尤其是官吏之事,拖延一分,便能会使得一县百姓多殃祸一分”马超有些期期艾艾地望着杨阜,希望这个家伙能弄出一个吏部出来为自己分忧。 “汉始置吏曹,后改自尚书常侍曹,主管丞相,御史,公卿之事。然主公所提,似乎与这常侍曹既有联系又不尽相同”杨阜苦思,仍旧想不出马超这一想法究竟来自何处,又意欲何为,直至贾诩眯着眼睛说了一个名词后,众人才恍然大悟: “御史大夫” 秦朝初年,出于抑制相权的原因、加强监察的需要,改置御史大夫,擢为尊官,“位上卿,银印青绶,掌副丞相。”下设御史中丞和侍御史等官。御史大夫的主要职责:一是承转皇帝诏令制书,受公卿奏事,并掌图籍文书及记事之任。二是监察百官,举劾按章,主治重大案件。 其中马超口中所说的吏部,就是御史大夫中第二项职责。但马超将御史大夫的职责拆分、又将吏部位列于三省之下,其意便十分明显了:他有行大统之野望,也有行大统之手腕 由此,众人看向马超的眼光就泛着一抹隐秘的兴奋和渴望。而懵懵懂懂之中的马超,哪里知道自己无意套用一个吏部,就引来这些聪明人丰富的联想,不由紧张问道:“你们这是要干啥告诉你们,我是你们的领导” 第二百三十三章 盐可是好东西! 吏部之事,同样由中书省起草草案,经杨阜审核后,待合适的时机,再呈报给马超。当然,这个吏部的建设有些庞大,基本上跟推行新政的难度差不多。所以,马超也没指望自己能在离开扶风之前,看到这份草案。 当下之事,还是先将各郡郡守的任命颁下去,然后将推广新政的那些东西也给几位郡守大人搬过去。至于说,马超从长安回来之后,这些人弄得咋样,一切还是未知数。 不过,目前马家集团这个状况,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从成功当中总结经验、从失败当中总结教训,一步步完善规整统合,最后建立起健全的体制机构,实现马家的强大复兴。 此事议论至此,便结束。接下来,便是韩遂与阎圃来访之事。 其实这种大家都心知肚明之事,也没什么好议论的。无非是商讨出马家的底线和所求,然后用各种手段,在谈判场上击败对方而已。 对于韩遂,马超及各位大佬儿的意见要求很简单:第一,铁羌盟东迁,瓦解韩遂的外围势力;第二,开展雍凉二州的贸易,当然,由于韩遂有错在先,之前商议的三七分成,改为二八分成; 这些,是马超及诸位大佬儿臆想当中最美好的结果。同时他们也知道,凭韩遂那老谋深算的德行,绝对会再拿韩英了、兵刃了、宝马之类的其他手段,来跟他们讨价还价。 对付一个韩遂,马超觉得已经够头疼了,问题是这里还有一个张鲁的使者:阎圃。 其实当马超得知张鲁派出的使者阎圃后,马超就浑身难受。因为这个阎圃,在历史上,是娶了马超媳妇的人 历史上,马超被杨阜打败后。投奔张鲁。见张鲁以道义治理郡县,得知张鲁不能成事,郁郁寡欢。 而赤壁之战后的刘备占领了荆州南方的四个郡。处于曹操和孙权的夹缝中,难以有所作为。做梦都想把触角伸到西川去。偏偏刘璋那傻小子竟然主动邀请刘备入西川,让刘备帮他抵御蜀郡北方的张鲁,刘备大喜若狂,迅速领着部队往西川进,按照之前的约定,刘备驻扎葭萌关。在得到刘璋的钱粮补给后,不仅没有进攻张鲁。却在葭萌关广施恩德,收买人心。 面对这种打狼不成反引来虎的严重局面,刘璋的部下黄权劝刘璋求救于张鲁,原因是形势的变化已经让他们由敌人变成了盟友。黄权说:“东西两川。唇齿相依;西川若破,东川也难保。你若肯出兵相救,我主答应割二十个州县酬谢。” 张鲁本不欲答应,然马超非久居人下之枭雄,主动请缨而战。然刘备那时手中已有诸葛亮。略施离间之计,便使得马超进退不得,经刘恢劝说后归顺刘备。而马超滞留在汉中的家眷,下场极惨:其子马秋被张鲁亲手所杀,而平妻董氏。则在张鲁降曹操后,由曹操赐予阎圃。 所以,对于汉中张鲁及这个功曹阎圃,马超是半分好感也欠奉。尤其是这位让马超戴了绿帽子的阎圃 马超之前一心只想求得两家相安无事,从未主动招惹过张鲁。结果,马超不找事儿,张鲁却主动招惹了马超。现在得知了马家的厉害,又主动来赔礼道歉。 赔个屁礼 马超真真儿明白:这些军政大事,不是跟小孩过家家一般,说什么打完架再道个歉就回归到从前了 之前广魏郡战役一开,虽未动刀动枪,但却也注定了马家自此与汉中的张鲁不能再无交集。政治博弈上,讲究的,便是四方纵横之术。而马家若是连这点应对之法及胆量都没有,那便太贻笑大方了。 更何况,马超还一直眼馋汉中一项重要的战略物资:汉中产盐啊 古时候不像现代这么方便,啥时候炒菜没盐了,就去超市买一袋儿,回来现那菜还没炒焦,正好放盐小炒一下,然后出锅上桌 汉代时期,盐和铁都是战略物资,都是官营官办的,也就是说想要买盐,必须去官府那里买,而且一次还不能买多,跟计划经济一样。 汉中乃产卤盐的大郡县,而在马超的印象中,张鲁这倒霉孩子,根本不懂啥是法制社会,愣是用宗教那一套来管理郡县,根本不设官吏。由此,汉中让张鲁这么一搞,那盐就没有形成产业,更没有形成规模。 若是借此机遇,把汉中的盐产业做大做强,实行垄断化经营,形成一个产业链,贩卖凉州及塞外甚至是更远的地方。那其中的利益绝对是恐怖的马家的gd绝对不会只翻一翻那么简单用太君的一句话就是:好处大大滴有 所以,对于阎圃的来访,马超心中纵然再不舒服,心中的小算盘还是要算得门儿精:昨天夜里,马超就仔细琢磨了一下卤盐之事,觉得从根源上来讲,还真有些能。 其一,张鲁属于那种理想化主义者,做事只靠人的主观能动性,不考虑客观规律,这从他用宗教理念治理一个县郡就以看出来。这一点,说明张鲁是形而上学派的代表,进一步推论就是:他看不到盐的价值。 其二,张鲁接受的是道家的无为思想,对于经商理财方面,根本没有那种意识。而阎圃接受的又是正统儒家理念,对于士农工商这一社会定位还是很认的。也就是说即便张鲁或是阎圃看出了盐的价值,那他们也会认为从商是商贾俗事、有碍清名啊 所以说,这两个条件,决定了张鲁及阎圃不大会阻止自己染指汉中的盐产业。而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张鲁这次前来还是来拉关系的,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就抹不开面子 所以,这次商讨之上,马超除了同意那些大佬商议出来的连横合纵、轻而用之的策略后,特意提出了卤盐这一重要的战略资源。而经过马超熏陶后的诸位大佬儿,思想早已比那些迂腐的儒生要先进很多,纷纷表明此事以试着接触一下。必要的时候,还以实现通商合作。 孟达对此尤为上心,甚至在众位大佬儿商议过后,还跟马超建议道:“主公,汉中盐业这一块,务必要拿在手中。若是此次洽谈尚,某举荐父亲再去汉中回访一趟” 马超听完之后,心中大惊,简直为孟达这种一心为马家捞钱的精神给感动了:孟达啊,不愧是咱马家第一财政大员居然为了捞钱,连自己老爹都敢给卖出去了啊 s:多谢方歌赐、单曲、神鹰三位的打赏,今晚有事,提前更新了,咱们明日继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笔墨纸砚 阎圃再见韩遂的时候,是在扶风郡守府的门前:马超居然同时邀请韩遂与阎圃入内谈话 阎圃与韩遂俱是政治场上沉浮多年且早已成精的人物,突然看到对方一愕之后,随即便露出了一抹苦笑:阴谋不怕,而最怕的就是这种阳谋 假如马超只是单独宴请韩遂或者是张鲁,那么两方势力之间的小九九,都以畅所欲言。对方若是在场,便彼此有了顾忌。如此一来,谈判场上,韩遂与阎圃便少了一注砝码。 更怕的是,双方势力都在场的话,为了表示对马家的友善,必然要显示一番诚意。而只是一方在场,那诚意多少,完全自由把控。对方在场,且俱是要显示诚意,那另一方的诚意若是太不够意思,岂不是让马家嗤笑 两人瞬间便想通了这点,由此才会惺惺相惜苦笑了一声:看来,马家小子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儿 对于马超的手段,韩遂是早有体会。所以,韩遂的笑容当中,除了无奈之外,还多了那么一丝幸灾祸 “韩世伯半年多未见,韩世伯还是如此风采依旧啊”马超笑呵呵招呼着韩遂,这样亲切的态度,使得阎圃和韩遂俱是一愣。 阎圃愣的原因:马韩两家当真亲密无间若是如此,则汉中危矣 而韩遂愣的原因:马超上来不提马腾身死自己未来吊唁之事,也未表示对自己幕后操纵铁羌盟攻袭东羌之事,而是如此亲切寒暄,究竟意欲何为 不过,待这二人都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超又亲切招呼起了阎圃:“久闻阎功曹乃汉中第一谋士,今日一见,果然文武双全。令某扶风郡守大厅蓬荜生辉啊” “岂敢岂敢,将军雍州之锦美名早已传遍大汉。阎某在将军面前,实在乃萤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阎圃毕竟年轻一些,反应较快。对于马超亲切的寒暄,立刻拱手回敬。 而韩遂这时也反应过来,仗着自己年长,拍了拍马超的肩膀,热切说道:“世侄伯父来迟了寿成贤弟枉死之时,韩某正在张掖苦战,得知此噩耗。痛不欲生幸贤侄年少有成,接任马家,才使得马家不堕威名。如此,寿成贤弟在天之灵。也安息了”说罢,韩遂便嚎啕大哭起来,其情悲壮,甚有草木皆悲之感。 阎圃见此,也赶上一步:“将军请节哀顺变。今日某奉主公之命,一来是就前日之事作出解释。二来便是替主公遥寄悲思” “家父身亡,实乃天有不测风云。今日两位远道而来,想必家父得知如此,也深感欣慰。小子无状。便代家父谢过两家相敬之意”言毕,马超便要俯身叩拜:丫的,不就是演戏哥是真死了爹,你们还能比我演得真 这二人怎能受马超大礼,急忙一齐上前制止马超,好说歹劝,才阻止了马超这番至情至孝之举。 一顿熙熙攘攘之后,马超身后众人心中皆震惊非常:主公曾有言,某等俱是以拿什么奥斯卡小金人之人物。今日一见,才知什么叫真人不露相这影帝的称号,非主公莫属啊 “两位皆远道而来,超感念家父,竟失了待客之礼,实在罪该万死。还请两位恕罪,快快请入大厅”约莫一炷香的时刻过后,三人才结束表演,马超直感觉这初一交锋,就有些心力交瘁,赶紧将两人请入厅中,趁此片刻,缓缓情绪,开始下一轮真正的刀光剑影。 韩遂和阎圃也皆有同感,回了礼之后,跟着马超进入了大厅。 只见马超掌权之后,将这大厅内部彻底改造了一番。正位两侧,再也没有软垫和低矮的案桌。而是放上了一种怪异的坐具,那坐具四足成对相交、体态宽大,靠背与扶手连成一片,形成一个三扇、五扇或者是多扇的围屏,其椅背与扶手还被雕刻得精彩异常,显然是一种充满富贵之气的精美坐椅。 “两位请上座”马超招呼一声之后,径直一屁股坐到了大厅正座之上,神态自然又给人一种视觉压迫,其不怒自威之势立显无疑。 而韩遂和阎圃看到马超麾下众人也在随后坐上了那椅子之上,显然是对此物早已习以为常。二人试着坐了下来,只觉这座椅座倚,再不复跪坐那般正襟严肃的难受之感,还在自然地形态流露中,彰显了个人的魅力。 “贤侄真乃大才,此等坐具,做工精细,有舒适至极,不知有称呼”韩遂左右扭动一番之后,对马超言道。 “此物乃小子无意之中明,故被人称之为孟起椅。”马超挥了挥手,自有美婢奴仆奉上香茶点心,摆在椅子之前想对应的案桌之上。 这个时候,阎圃已经观察起了那案桌,只见那案桌比自己平时所见的案桌高了不少,但正好及自己胸腹之间,拿捏取舍十分方便。而在马超右首下的文士上的案桌之上,除了香茶点心外,还摆放了笔墨纸砚四大墨宝。 那纸阎圃是识得的,自然是闻名士林之中的扶风纸。他想不到的是,自己千方百计弄来珍藏使用的扶风纸,在扶风竟然随意拿来誊写纪要 那墨,阎圃也是看得直:那是韦诞韦大师制造的韦墨,千年如石、一点如漆此时,竟如此随意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还有那笔,那是张芝笔是当世士林之中最富名气的少年书法大家制造的毛笔,价值千金 还有那砚台,也是最上等的端石砚台 阎圃此时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久闻马家之锦乃满腹经纶之奇才,却不想,这单单随意取用的笔墨纸砚,便是当世一流之选。如此窥一斑知全貌,马家之财富,该有多煊赫焰天 韩遂对于马家的财富,倒是心中有数。所以,他对于那些简约当中透出的那些精品,眼中只是微微一闪,便随即淡漠,开始继续追问那椅子之事:“孟起椅为何如此命名” “侄儿在接任马家家主之位时,已冠表字孟起,此椅由此得名。”马超看了一眼阎圃之后,淡然回应。 “若此,当真名副其实。贤侄之能,虽早已让韩某刮目相看,却不想,在此之下,仍能令韩某意想不到。贤侄大才,日后定然非池中之物”韩遂笑呵呵回道,看着他身旁的阎圃,竟有些不自在之感:若是平时,寒暄至此,就该进入正题了。是这个家伙在场,让自己如何开口 思来想去,韩遂装作猛然醒悟一般说道:“此次前来扶风,伯父带了一些西域特产,特请贤侄笑纳,以表马韩两家世代友好之意。” 马超正待开口谦让,却不想刚刚努力将眼睛从那笔墨纸砚移开的阎圃大声说道:“在下此次前来,也带来汉中薄礼,还望将军笑纳。” 马超嘴角诡异一笑:果然,之前的安排,现在终于起到效果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以物易物 韩遂这次带来的奇珍异宝,琳琅满目,价值颇大,粗略估算一下,几乎抵得上扶风郡一年的赋税收入 扶风郡如今不是大汉普通的郡县,在马超的一年多的经营下,其赋税收入,较之大汉有名的郡县收入也要超过三倍有余。以说,韩遂这次带来的财物,用物华之宝、敌国之富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而阎圃此时面色有些难堪,原以为自家主公带来的财富,很是令一方诸侯眼红。却不想,在人家韩遂的面前,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更苛刻一些来讲,在韩遂的见面礼的对比下,张鲁送来的礼品,还有打脸的嫌疑。 不过,马超不是那种贪得无厌之人,想想自己只花了两百溢黄金搞搞城镇卫生、又组织大军做了一次秀,就换来如此千倍万倍的回报,早已喜欢得脸上就笑出花来了:这笔买卖,实在太他娘的划算了 尤其是张鲁那个爱的家伙,居然还送来了两百大车的卤盐过来,实在太了解自己的心思、太体贴入怀了只不过,当马超解开一包卤盐的时候,他的面色就变得有些奇怪:这些,就是汉朝百姓经常食用的盐 马超的确是属于那种不知柴米贵的富家子弟,未穿越前,醉心武艺,根本不知柴米油盐为何物。而穿越后,他的脑子里尽是二十一世纪里的固定思维。所以,当他看着那一包核桃大小的黄褐色晶体出现面前,就有些傻眼。甚至,他还不信邪一般,拿起来一块尝了一下,除了咸以外,还有各种怪味简直让他欲仙欲死,拿起水囊。狠狠地漱口数遍,才感觉怪味淡下来。 而就这些根本没有经过提纯的卤盐块儿,在大汉平和时期。便要卖到八百钱一石。现在战乱纷争,这盐自然成了战略物资。价格直飚两贯钱一石。张鲁送来这两百大车的卤盐,少说也值八百斤黄金 虽然震惊张鲁能出如此大的手笔,但马超还是将韩枫叫到了跟前儿,悄声问道:“治下百姓所食,便是此等之物” 韩枫自然知道马超这等人物因何会问出如此常识性问题,毕竟,这些盐。都是在煮饭时溶解饭食之中,高高在上如马超,自然不会晓得盐为何物,便解释道:“主公有所不知。此等大块精盐,乃是上等富户才有能力食用的。治下百姓,焉能食用得起这种大块精盐” “精盐”马超瞪着那些明显还富含矿物杂质的卤盐,极度诧异:这种盐块子,比之后世的粗粒盐还粗糙。又怎能食用 “的确是精盐主公不知,治下百姓比起大汉其他郡县,已然好上很多。有时还购得一些盐块佐以下饭。而其他郡县百姓平日野菜加粮食能混个半饱就不错了,至于说到盐,那更是想都不要想。寻常百姓基本无盐下饭或以矿盐佐料,身体一年亏似一年,甚至,有些百姓就因为食用矿盐,而过早死去了。” 矿盐马超是知道的,就是根本未经过加工的盐石,盐矿中不仅有盐,还含有硝、磷、钾等杂质。人直接吃矿盐,那纯属是找死:吃了硝,或许还能挺一阵,吃多了磷钾全身不紫才是怪事。 马超想不到,一度自以为贴近民生的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就走了上奢华糜烂的贵族顶端。心中不禁汗颜无比:狗日的封建社会,简简单单的温饱健康居然都成了望不求的梦想。 “那个百姓既然能找到矿盐,为何不提纯之后再食用”马超傻了,因为韩枫的话,他有些听不明白了:食盐提纯,又不是啥大工艺。难道这个时代,连食盐提纯的工艺都没有吗 “提提纯”韩枫一脸茫然:马超听不懂他的话,他更听不懂马超话。 看到韩枫这个表情,马超一下明白了:果然,汉朝的时候,人们根本不会食盐提纯 原先在马超的构想里,只是通过马家商行的能力,将汉中卤盐业做大做强,让天下至少是雍州、凉州以及其他相近州郡的百姓都吃上盐。却不想,原来这里还以再进行精细提纯加工,与其他产盐大地的盐石进行竞争,翻倍提高马家的利润 盐石之利润,在古代,绝对是爆棚逆天的行业。其垄断专卖的特权,使得各大诸侯眼红不已。而后期的曹操就是通过实行屯田制和河东运盐管监,才积聚起了麾下大军,从而鼎立大半个中国。世人只知曹操屯田,却不知这运盐管监也为曹操提供了莫大的助力。 “甚妙,甚妙,张太师实在太过客气,晓得雍州少盐,竟将两百车盐石相送,超感激不尽。”看出这两百车盐石背后隐藏的巨大财富后,马超笑眯眯对阎圃说着。 而阎圃此时却有些受宠若惊了:韩遂那惊天的财富堆在那里,马超脸色平静,似乎理所应当之事。而自己不过是送了些汉中特产的盐石,居然能让马超眉开眼笑,实在是意外之喜。 由此,阎圃几乎是不加思索说道:“若是雍州缺盐,将军尽从汉中购买,其价格,定然低于商贩价格。” “不”马超一挥手,待阎圃面露惊讶之时,才继续开口说道:“扶风特产,想必阎功曹也曾耳闻” “扶风纸、妙香炒茶、韦诞墨、蒸馏酒、冶炼煤扶风郡物华天宝,将军又有无数奇思妙想,出具的精异之物,各州各郡梦寐以求”阎圃能出使扶风,自然对马家的拳头产品了如指掌,只是,他不知道,马超突然问这个做甚 “若是武都郡与广魏郡边境,再起一座如汉羌贸易所的马家商行,不知这些物品,换得汉中盐石”马超笑得很诡秘得意,期待着阎圃的回答。 而阎圃也是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反应过来后,几乎是忘了圣人理训,狠命掐了自己一把之后,才高声回答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张鲁此时遣阎圃来马家,第一自然是请求马家的谅解,化解上次攻伐广魏郡的误会;第二便是若有能,与马家结盟 而马超丝毫不提那广魏郡之事,反而说出了贸易通商之事。很明显,他是未将广魏郡之事放在心上而两家贸易通商,那岂不是说:变相结盟 来此之前,阎圃还曾想过无数能,甚至那天夜间去找韩遂,就是怕马家降罪后,他还以拉来一支外援但惟独这个如此顺利的能,他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过。心情激荡之下,阎圃看着马超那诡异得意的笑容,觉自己那嘴角之上,能也浮出一模一样的微笑。 就在这两人笑得极其猥琐淫荡的时候,韩遂一把痛呼将两人都拉回了现实: “贤侄此前两家贸易通商之事,早有约定。此时,贤侄焉能弃珠玉而取沙石” 第二百三十六章 憋屈的韩遂 此话一出,未待马超开口,阎圃便已经火速反击了。此时阎圃看韩遂的德行,再也没有那天夜间的战栗暗服,而是如见了杀父仇人一般,向韩遂大喝道:“韩将军何出此言某家主公乃朝廷钦封的汉中牧,执掌东川一地。治下政教合一,百姓安居业。较之荒蛮剽悍之凉州,犹胜几筹,何时竟成了将军口中的沙石” “汉中牧”马超低咕一声,眼色一转,狠狠盯向了阎圃:张鲁兵广魏郡,恐怕就是因为得了朝廷的这个封号,所以才在某人授意之下那般所为的吧 而阎圃也知马超之意,不由得惭愧低下头来。 由此,这一瞪一低头之间,马超与张鲁之间的恩怨由来,便在无言之中,彻底捋顺了。 而韩遂看得阎圃窘态,不禁心下暗暗得意,开口说道:“张天师无故兵广魏,致使马家差点陷入临门大祸,如此所为”说道这里,韩遂立马闭起了嘴巴,因为他猛然想起,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甚至以说,比张鲁还要脏得多。 “世伯不知,阎行此贼,居然假托世伯手令,率领五万羌族勇士奔袭东羌部落。如此所为,侄儿总觉蹊跷这一切,当真是那阎行一人所为那铁羌盟竟如此易受蒙蔽”马超慢悠悠将这番话送出,语气不轻不重,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一般。 而韩遂却是皱了皱眉:他早知道,这件事儿,自己是避不过去的。只惜,那阎圃在场,自己准备的应对之法,却不便拿出来施展 无奈之下,韩遂只能苦笑说道:“贤侄误会了。此事的确是韩某疏忽那阎行武艺高强,且阎氏在金城根深蒂固,趁韩某在张掖苦战之时。盗走铁羌令”这番破绽百出的话说着说着,韩遂自己都觉得脸红。 而马超却是很认真、很真诚地听着。一旁的阎圃意欲出言揭破,却看到马超身边的几位谋士有意无意在自己将要出口时,便来打断转念一想之后,阎圃已然明白了其中缘故,老老实实听韩遂继续编着童话般的故事。 “若是如此,那阎行当真恶”听完韩遂的解释后,马超很是愤慨。但随后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世伯,小侄兵微将寡、无德无能,若是这铁羌盟再次被人偷了铁羌令。不再奔袭东羌部落,而是直接杀到扶风郡。那小侄岂不是要身首异处” 我去你狗屁的兵微将寡韩遂心里简直跟吞了黄连一般苦:你兵微将寡,能将阎行杀得跟宰小鸡子一般你兵微将寡,能杀得了三万余铁羌盟勇士,将那方圆数十里的草原都给染成了红色 他现在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是苦着一张脸问道:“如此,贤侄意欲何为” “不如,使得铁羌盟迁徙至东羌部落,一来方便汉羌之贸易,增大汉之财富;二来就近同化铁羌盟。使之不再犯上作乱,侵临边塞。由此,不也是造福大汉百姓之幸事”说着这话,马超也觉得自己脸红:狗屁两个好处,没一个是正经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就是这么丝毫不着边际、杂乱文章的事情,两人却谈得很是尽兴,似乎天经地义、理应如此一般。而出乎马超意料的是,韩遂竟在听了马超的建议之下,点头答应了 马超骤然看到韩遂如此不加思考便答应了此事,瞅着韩遂沉默不语,心下疑窦丛生:这铁羌盟虽然三番四次遭受打击,但游牧民族最大的优势,便是全民皆兵。铁羌盟西羌部落少说还有二十余万人,这无论放到哪方,都是一支不忽视的势力,韩遂怎么就跟吃错药了一般,如此轻易答应了 直至后期马超现自己不得不花费大量财物来养活几十万的游牧民族后,马超才知道当初韩遂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制造羌族的内乱,保得自己铁羌盟盟主的绝对权力。那个时候,马超对付那群如狼一般的民族,愁得差点将头薅光。最后,待他想出一个祸水东引之计,诱使那些游牧民族一如他们古代先烈们,恢复狼的本性,频频去攻打那些不臣服马家统治的外族,才彻底免除了马家的边塞之祸。 不过,这个时候,马超还想不到,在铁羌盟盟主这荣耀和煊赫这下,还要背负沉重的经济负担。此时他得意的是,终于瓦解了韩遂的羽翼,增壮了自己的爪牙。所以,对于韩遂此时的痛快放手,他心中只是大感意外,震惊于韩遂当真世之枭雄,玩儿起壮士断腕的手段,丝毫不眨眼儿 此事,商谈至此,马韩两家的恩怨谓一笔勾销。但关于马韩两家的贸易往来,马超却一直没有再开口。 凉州与汉中不同,汉中有马超眼红的卤盐资源,所以马超选择与张鲁合作。但凉州没有很值得让马超上心的战略物资。所以,马超左顾而言其他,令韩遂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 事实上,凉州的最大作用,是它乃中西交通的咽喉,丝绸之路的重镇,民族融合的熔炉。虽然凉州也有人烟扑地桑柘稠的富饶之地,但天水、陇西两郡的丝绸也不亚于武威丝绸。更何况,马氏商铺还与益州暗通曲款,秘密营销蜀锦。所以,对丝绸的购买,并不是很大。 而对于韩遂来讲,他也知道凉州的重要,更知道,假如少了雍州马超的支持,仅凭凉州一州根本担负不起与整个西域贸易的职责。而假如这次马超不吐口,断了凉州商贩向凉州进货的渠道,那整个凉州说不定便会日益萧条,再不复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的盛况 所以,韩遂对于马家的作战方针很是纠结。他的选择,也一直是建立在对凉州有利的根本上的。 若是能灭了马家,染指雍州,韩遂自然不会在乎什么狗屁的马韩世交。但问题是,之前一役,马家不仅没有伤筋动骨,相反却愈加煊赫、气焰冲天。所以,这次前来,韩遂只得选择同马超合作。 无奈,此时马超似乎就铁了心一般要跟凉州过不去,不是说一说天气,就是说一说扶风的近况,迟迟不再提雍凉两州贸易之事,使得韩遂汗如雨下、悲愤莫名却又无奈何尤其是韩遂看着马超与阎圃相谈甚欢的模样,真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他不止一次想将阎圃深夜来访的消息透露给马超,事实上,韩遂也知道,马超说不定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儿。而阎圃也不是个傻子,自然会极力否认。假如真的如此一来,不仅没有结好马超,反而招惹出张鲁这一大敌,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抓耳挠腮的韩遂此时像被晾在大厅里的一个闲人,虽然大厅里谈笑宴宴,但韩遂的心却十分悲情,心下默默叹了口气:难道,真的只能用那一招吗 韩遂真的不想用那一招,因为那样使出,显得他就如最低等的皮条客一般。如今这个情景,自己若是 唉丢人就丢人好了,谁让当初自己鬼迷心窍了 韩遂吞进盅里的茶水,抿了抿嘴,终于再度开了口 s:今天特别感谢单曲、终点、夜影宇三位的打赏,都是群里了哈。今天村里停电了,这章是刚码出来的,赶紧去码明天的去了。这狗日的笔记本,电池早坏了,一停电连保存都来不及。。。 第二百三十七章 又是卖女儿! 其实当下三方的势力,很是纠结。雍州马家治下,北接凉州,南临东川。若是马家势弱,其他两家自然会极有默契来蚕食雍州。问题是现在马家势大,两家为了保得最大的利益,自然就要相对排外。 雍凉二州若是真的关系密切,那张鲁必然慌张。因为张鲁根本预料不到马家的下一步展计划,按照常理推断,雍凉二州若是精诚合作,那马家肯定不会向西招惹董卓,唯有借着广魏郡一事,兵东川即便川路险要,关隘重重,但试问天下,何方势力有马家那般攻无不破的床弩炮 雍州若是同东川交好,那韩遂更是难以接受。东川至少自给自足,而凉州虽然也能如此,但雍州扼守凉州同大汉其他州郡的要道。马超若是敌对凉州,则不需战争,便能使得凉州经济倒退几年。届时盐、铁、粮等战略物资迟迟供应不上,凉州不战自乱 所以,此番宴会,看似和风细雨、载笑载言,实际上,却是三方各显其能,用不见血的舌唇,呕心沥血打下一片日后宽裕江山。 每当此时,马超都会感觉很累,比之战场拼杀还要累。那全身的心眼儿,都得保持十二分精神,不能说错一句话,也不能多说一句话谈判是不见硝烟的战场,果然他娘的一点都没错啊 作为战胜国一方的马超,此时算是取得很大谈判优势。但马超是属于一位贪得无厌、刮地三尺的主儿,他恨不得谈得两家都割地俯首才好所以,他作为一个万恶的剥削者,也非常不容易,非常非常的不容易 不过,这个时候,他感觉也晾得韩遂差不多了。却不想。回头看到韩遂喝了一口茶之后,仿佛下定一个很大的决心,开口说道:“贤侄。今年你也十六岁了,也接任了马家家主之位。但后庭无主。则如山河失仪,日月残缺。小女韩英,虽性野粗鄙,然也略有内德,更与贤侄有弗离朝夕之谊” 而当韩遂说道这里之时,马超便看到郡守府大厅之内,已然俏生生站出了一位佳人。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喊道:“超妾身韩英,见过镇西将军大人。” 此时的韩英,不复当初那般光华照人,神态当中的骄傲和洒脱。也一并消失不见。虽然眉目还是如当初一般明耀,但不知何时竟染上一丝悲苦的凄迷。眼中的一泓秋水,也因为进退不得的身份,而春水皱起,乱了一身的情思。此时的她。一身鹅黄色汉家女子服饰,宽大矜持中散的没有那种婉约飘逸味道,反而隐隐予人一种弱不禁风之感 这个时候,马超已经听不清韩遂在说什么,也不想再在那不见刀光剑影的谈判场上左右厮杀。他只是愣愣看着眼前的韩英。将眼前之人,与两个月之前那个骄傲、明快、敢爱敢恨又有独具细腻柔情的女子;那个醺酒之后两手相扣相濡以沫的床边之人;那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陪自己一起入死了匠人锻造屋,又欲与自己一起征战,舍身信任自己的那个女子重合在一起 眼前的一切,尽是韩英当初的一颦一笑;耳中的一切,尽是韩英的一言一语;心中的一切,也尽是韩英的一情一意 ,曾与何时,自己与韩英,竟然到了连近在咫尺,却连一步都不敢前迈的地步是什么,使得两个有过生死之谊的情人,连张口喊出情郎名字的勇气都不复存在 马超此时的心很难受,他深知,自己是喜欢韩英的。但同时,他的理智告诉,他只能狠心拒绝韩英,才能换来马家更大的利益,才能让韩遂在这场谈判当中,拿出最最底线的条件 他是韩英的情郎,但同时,他也是马家的家主,更是整个雍州的雄主 诸侯乱世,原来就是这般,轻易将红颜乱成了筹码,一点几乎没有多少分量的筹码自己,也是那般丝毫无情,将女子当做货物一般的枭雄 马超以为自己已经很坚强,很成熟。以为自己在父亲身死之后,以承载起一切的苦痛和绝情。是今天,他才现,自己努力拒绝的真情,却是因为自己最渴望真情。所以,这一刻,马超犹豫了,他动摇了,他转动了一下眼珠,将求救的目光,放在了贾诩、法正、杨阜身上,期望自己的三大谋士,能替自己作一个抉择。 而贾诩只是眯了眯眼睛,杨阜则是停了停笔,法正更是一幅非礼勿视的表情。三人同时对望了一眼,只是对马超露出一个不解的眼神 主公您都逼得人家韩遂卖女儿了,怎么还是这番期期艾艾的表情难道,您还想与韩遂一九分成您这女婿,也当得太狠了吧三人的眼神,给马超的,就是这个意思。 马超一愣,随即晒笑一声,醒悟过来:不嘛,自己本来就打算通商凉州的,现在已经几冷棒子将韩遂打得够狠了,也该给人家一颗甜枣了什么诸侯乱世、红颜命薄的,自己言情小说看太多,脑子进水、情绪泛滥了吧 由此,马超恢复了自信淡然的微笑,向着韩英说道:“英儿,莫非两个月不见,连声超儿也不肯再唤了吗” 韩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喜极而泣,一点也不矜持,带着一双含泪的笑脸,奔向了马超的怀中。而马超温香软玉抱满怀,自然得瑟无比,只是苦了底下自己那些古人,一个个默念着圣人非礼勿视的教导,装作很用心在欣赏桌上的茶点而韩遂,终于轻吁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丝微笑。 杨阜则是挠了挠头,将先前一番纪要尽情抹除,扔在脚下,提笔写道:主公念雍州二州之情义,凉州百姓之疾苦,心下悲悯,由此开口与韩遂洽谈通商之事 而阎圃此时却是眼红了,一来是看到杨阜那遭天谴的奢华浪费,二来是鄙夷韩遂这招釜底抽薪:这连卖女儿都用上了,您好歹也是一方诸侯 念叨归念叨,阎圃却是站起身来微笑言道:“男儿三妻四妾,乃自古礼仪纲常也。将军乃马家之主,岂能只有一妻以视天下主公有一女,闺名琪瑛,才貌双全,淑德有容,此番前来,主公也是有意探寻将军之意”不错,张鲁这次给阎圃的底牌儿,同样也是联姻 马超愣了,他真的愣了:这个古代太恐怖,怎么竟出卖女儿的畜生韩遂、董卓,如今再加一个张鲁,除了那个狗日的蔡邕满脑子狗屎外,怎么这些诸侯都爱玩儿这一手儿 张琪瑛,张琪瑛这个名字,貌似很熟啊。 马超未一言,沉浸在对张琪瑛的思索当中。而他怀中的韩英,却是忍受不住了,看到马超居然陷入思考,还以为马超在幻想娶两个女儿的美梦,忍不住掐了马超一把,马超的脸色顿时变幻莫名,惹得韩遂一阵心惊肉跳 s:昨天停电,导致今天更新迟了一些,勿怪勿怪,多谢终点、单曲、神鹰、方歌赐四位大人的打赏,这么一如既往支持俺。 第二百三十八章 没品的官二代 史书记载,建安十八年,称雄凉州的马超在冀城被杨阜击败,妻儿老小全部被杀,走投无路下南逃汉中,依附割据汉中的五斗米道首领张鲁。张鲁见马超“兼资文武,雄烈过人”,甚是喜欢,便任命马超为都讲祭酒,还有意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张琪瑛嫁给马超。然张鲁的一位部将嫉妒马超才貌双全,进谗言给张鲁,说马超妻儿遭受惨祸,均由马超引起,不能爱亲,焉能爱人。张鲁听了此言,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随马超征战受苦,于是作罢。被中止了这门如意的亲事,马超很是不,加上后来现张鲁难成大事,一气之下投奔了刘备。而张琪瑛对马超念念不忘,成天郁郁寡欢,日思夜想,希望有机会能与马超再续前缘。建安二十年,曹操攻打汉中张鲁,双方大战阳平关后,张鲁投降曹操。张鲁为结好曹操,又把女儿张琪瑛许配给了曹操的庶子燕王曹宇与称大象的曹冲同父同母。张琪瑛怀念马超而痛恶曹魏,在曹操带着张鲁家小去北方时,没有随父从夫,而是独身留居沔阳,在汉江南岸的灌子山习传五斗米教,远近驰名。建安二十二年张琪瑛去世,享年二十二岁,死后就地葬之。信徒为其立庙纪念,人称女郎庙。马超离了汉中后,跟随刘备四处征战。公元221年,刘备称帝,马超升为骠骑将军,领凉州牧,进封斄乡侯,重返汉中,镇守阳平关,而此时张琪瑛已经去世。后一年,四十七岁的马超也病逝沔阳,葬于汉水北岸雷公山下。马超墓与张鲁女墓隔汉江而望,相距十余里。 生前未能结为夫妻。死后却同葬沔阳,相依相伴,也算是了却了二人生前未果的姻缘。令人无不感叹。 只惜,历史已经改变了。但马超却不想再跟张琪瑛续这段前缘。嗯,好吧,最主要的原因,是张琪瑛此时才十二岁 十二岁啊 张鲁也太禽兽了吧 自己最多只是一个刚过期的正太,而这无良张鲁,就要让自己升级成为萝莉控的怪蜀黍 想着这些,马超就觉得自己挨韩英那一掐没白挨:谁让他确实有过那龌龊的想法呢 不过。这个也就是这次宴会的最后插曲了。马超婉拒了张鲁的好意,但也没有拒绝到底,还给阎圃留了一丝希望:马超是嫌张琪瑛太小了,才会不同意。若是再过个几年,张琪瑛出落得更风华绝代一些 因为这个,马超的腰间的软肉都已经青紫了一大片。直至马超用尽千言万语、甜言蜜语,从为政大道到马家存亡,从阴谋诡计讲到虚虚实实。韩英的气还是没有消。 无奈的马超最终在此事明白了两个事实:第一,女人是不会给你讲道理的动物;第二,做一些事,永远不要当着女人的面。 最后事情的解决,也不是韩英原谅了马超。而是同是女人的云儿告诉马超一个绝对管用的办法:那便是将自己要前去长安的事情告诉韩英。由此再温言软语叮嘱韩英多保重身体之类 果然,此招一出,韩英再也不复先前气郁之态,反而大为关心马超的安危。本欲开口请愿与马超一同前去长安,但想到之前自己同阎行一同去安定之事,无奈便呐口不言。唯有泪眼婆娑,情意缠绵,只把马超感动得无言以对。 此事之后,马超又现两个事实:第一,女人是情绪化动物,要消除女人的情绪,只有用另一种更强大的情绪来掩盖她之前的情绪;第二,对付女人,最有效的对手,还是女人 然而,此时,马超还要去对付另一个女人,一个脾气暴躁、极难对付且背后有魔王一般老爸的女人。 不错,马超是要劝服董宜消气,并且答应返回长安之事。 董卓的信,已经传到扶风了。上面的结果,同马超预料的一样,同意马超继承马腾职位并入长安为官。只不过,这次令马超郁闷的是,前来传圣旨的,是一个太监:估计是马超爱绑架宣旨大臣的做法,已经让长安人士有些惊恐不安了 而雍州之事,也已经告一段落:孟他随阎圃入汉中,联络盐石贸易之事;雍凉两州的贸易,还是如当初约定一般,在陇西建立中转站,由马家商行和韩遂派专人管理。自然,分成由之前的三七开变为了二八开;募兵之事,马氏兵营也在积极筹划当中;而中书省,也忙着吏部的规划建立和新政的细化评定标准 总得来说,马家一下吞并了雍州,进入一段休整巩固时期。而这一时期,马超用来入长安调查自己父亲的死因。 而此时,眼前这位正有气无力摔东西的魔女,就是马超要迈过的第一道关。 “董小姐,您都摔了两个月,还没有摔够”马超看着满地的狼藉,心中直抽抽儿,高声向门外两位侍卫喊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儿” 董宜同韩英一般,两个月的时间,加上良好的伙食,一下胖了不少,肤色也更白了一些。不过,唯一不好的地方,便是这脾气越来越大了一些 两位侍卫闻声进来,看到马超怒气冲冲的脸色,不禁有些气短,迟疑说道:“不知主公所问何事” “这些东西,董小姐摔了两个月”马超指着地上一片狼藉的残骸,语气那是相当的愤怒。 董宜此时也恨恨看着马超,看着他如何装腔作势,换得自己的原谅:别问董宜为何觉得马超要求她的原谅,在她看来,天下所有人,都是欠着他的。马超将自己关了两个月,更该千刀万剐 “回主公,这些的确是董小姐摔的,这两个月之间,这些东西就从来没有完好过,总是换了又换”一个侍卫无奈,硬着头皮向马超汇报道。 “你你你们”马超指着两侍卫的手都在抖,那责备之意,已然昭然若揭:两侍卫惶恐不已,而董宜则是一副幸灾祸的表情,继续看马超拙劣的表演。 “你们两个真是岂有此理”这句话,马超说得那叫一个气愤之极:“明知道她会将咱马家的东西给摔了,还让那些人天天再给她摆上摔着玩儿这些都是钱啊” 两侍卫一听,脸上顿时一副想笑不敢笑的尴尬。而董宜先是一愣,随即却是大吼出声:“马超,你这混帐,我要让父亲” 叫嚣着,董宜张牙舞爪就扑了上来。她哪里是马超的对手,只见马超轻轻一个闪身,顺便一抬脚,就使得董宜失去重心,朝着那门框就咚得一声,重重撞了上去,额上立马起了一个大包,晕了过去。 而马超却是撇了撇嘴,如拎一头死猪一般将董宜拎了出来,交给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行的貂蝉:“这么重,吃了我们马家多少粮食” 貂蝉一阵扶额,无语说道:“将军如此,就不怕惹得董太师大怒” “女人呵呵,莫要太高看了自己。对珍惜她们的男人来说,她们以呼风唤雨,予夺予求。但若是碰上认为她们丝毫没有价值的男人”马超看了看貂蝉,冷笑说道:“董卓纵然再蠢,也知道雍州和一个女人比起来,哪个更重要一些。更何况” 貂蝉默想了马超这句话隐含的意思,还是不得其解,不由问道:“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我平时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个矮眼光高、智商少麻烦多、胸小脾气大的官二代” 第二百三十九章 食盐提纯之术 临走之前,对于政事,马超丝毫不操心。他文有贾诩、法正、杨阜三位谋主,武有庞德名将,暗中还有丑哥策应。甚至,东羌和神卜门这两大势力也倚为臂膀。非是滔天之祸如雷霆,才将马家重创。 而唯独能制造出此祸的源头,只有长安。马超以马家之主入长安,对马家来说是一场动荡,同时对长安朝廷来说,也是一场风波。他此去长安,与其说是入朝为质,不如说是马家展的一项必经历程:唯有让长安朝廷的目光转向马超一个人,那马超身后的势力才能得到一个从容展的时期。 所以,无论是从家仇还是国恨来说,马超入长安已是必然。 他离开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其实是那些因他而改变的事物。例如新农作物、炒茶工艺、蒸馏酒、灌钢法、改良造纸术等等,所幸,现在这些新事物在扶风已经上了规模,也有专人负责打理,马超还比较安心。 但惟独一点,令他念念不忘的,便是兵工厂里的那些匠人,到底能不能彻底掌握食盐提纯技术 临走之前,马超特意将兵工厂的三巨头:韩枫、郑浑、蒲元叫到面前,手把手给他们演示了一把食盐提纯技术。 其实食盐提纯技术十分简单,无非就是几个步骤:溶解、过滤、析毒、蒸结晶 在马超看来这是一个很小的工艺试验,而对这三巨头来说,这是又一个里程碑式的技术。尤其是韩枫,还知道这食盐提纯背后的巨大利润,狐假虎威借着马超的名头,调集了马超的二百亲卫来兵工厂站岗执勤,其紧张风貌如马超要造火药一般。 兵工厂啥东西都有。马超一声吩咐,铁锤、铁钎、制盐的筛子、麻布、木炭、木桶、铁锅、甚至还有五部手摇石磨。马超检查一遍,所需一样都不少。 “看好了。你家主子如今身娇肉贵,动用一次是了不得的大事儿。”马超笑呵呵说着。拿小锤子把几块盐石小心地砸成小粒,喊过一位侍卫,把盐末倒进石磨眼,那侍卫就手摇着石磨转起来,褐色的盐粉从石磨边缘缓缓流出,马超把盐石粉收进木桶,加水。用木棍搅拌,让盐分充分融进水里,待溶液饱和后说道:“这就是第一步,溶解。将盐块砸碎后倒入桶中即。” 随后,马超将这些溶液倒进另一个蒙了双层麻布的木桶,不一会,麻布上全是灰黑色的矿渣。去掉麻布,桶里的溶液便成了褐色。这时溶液颜色变浅了,但杂质依然很多,又在一个木桶上蒙上四层麻布,再次过滤一便后,留下了浅红色的溶液。马超瞅着杂质已过滤干净。讲述这个过程的要点:“这个就叫过滤,别管过滤多少遍,一定到溶液的颜色变成这种浅红色后,才算过滤完成。” 这个时候的仍旧不能蒸提纯,而应继续进行析毒阶段。马超取过一个硕大的漏斗,吩咐侍卫们砸碎木炭,侍卫们还未动手,韩枫、蒲元、郑浑这三人就亲自上场,抢先把木炭砸的粉碎,马超把木炭粒用四层麻布包好塞进漏斗,挤得严严实实,找了个架子,把漏斗固定在架子上,将溶液倒进漏斗,不一会,淡青色的溶液缓缓流出,捞一把尝一尝,不错,只有咸味,没有苦涩,过程中虽然损失了一些盐,但保证煮出来的盐绝对食用。 “这个过程,是最为关键的一环,虽然这期间能要损失一些盐分,但我在此警告大家,谁要是管不经过这一步就将食盐卖出去,休怪军法处置”做到这里的时候,马超神情异常郑重。毕竟,这是关系到马家商铺和整个大汉百姓健康的大事。 “主公,这所用木炭,是何种木炭都行”韩枫也知这个环节至关重要,提出这个很有水平的问题。 “嗯,一般的木炭都没有,但最好是竹炭,竹炭的吸附能力更强一些”马超点了点头,对韩枫这种一针见血的问题很是满意。 之后,大热天马超就吩咐侍卫架起铁锅,把溶液倒进锅里熬。自己却离那铁锅远远的:热啊这大夏天的,弄点盐容易嘛。 看着溶液在锅里翻腾冒泡,马超心中也是忐忑,毕竟,这些知识,初中化学就讲过。但到底能不能成,还是一说儿。待锅里的水分逐渐蒸干净后,马超瞅到锅底留下了厚厚一层泛着青色的硬壳,撤去柴,从锅里掰下一块仍嘴里:“嗯,纯净的食盐味道,还不错” 没等马超吩咐,郑浑、蒲元两人已掰下指甲大一块填嘴里,尽管咸的脸都抽搐了,还不舍得吐其余侍卫见马超示意,一窝蜂冲向铁锅,抠下一块就放嘴里,少数侍卫咸得都流出了眼泪,纷纷给马超跪下,高呼道:“主公真乃神人也” 神人个屁马超不以为然:刚才他估算了一下,砸碎的盐块有十斤的样子,最后却只熬出了三斤左右的精盐,这个损耗实在太大了。 不过,马超也知道,这是不避免的事:总比百姓们都凭着运气去吃盐块要好得多再说了,中华下上几千年,直至后期人口达到十几亿,也没见把食盐给吃光了。自己说不定到时候就打到海边了,那个时候造盐,还不是想弄多少有多少 想到这里,马超就吩咐韩枫、郑浑、蒲元仨人:“你们三个,最近把手头的研都放放,全力投入这食盐提纯工具的赶制当中,待孟他与汉中达成协议后,就进行大规模的量产。至于出货方面,交由那个如今都掉进钱眼儿里的孟达,一准儿没错” “主公英明”三人抱拳,对马超的安排,很是心服口服。 “对了,将这一些样品带给孟达,让他给定个价”马超拍了拍手,开口说道:“那些东西,都准备好了没” “主公放心,那玻璃正巧在昨日吹好,已小心翼翼装入箱中,得您的吩咐,还特意加了不少毛皮丝麻防震”韩枫知道马超问的是什么,上前一步答道。 “嗯,不错,马家有了兵工厂,至少顶得十万大军啊”马超感念不已:果然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无论哪个年代,最稀缺的还是人才 “那些只是有色玻璃,待某从长安回来之后,再告诉你们无色玻璃的制法。”马超说着骑上象龙马,准备赶回自家后院时,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叮嘱道:“记住,玻璃制法是马家最大的秘密,千万要把守住。另外,那玻璃制品不要出太多,一个月出个十件就好” “诺”看到马超飞奔离去的身影,韩枫、郑浑、蒲元心中翻腾不已:主公莫非真从天上下凡至此,怎么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都能弄出来 第二百四十章 林中 “如此,扶风郡就有劳诸位了。” 进长安的队伍已经准备完毕,四百零五人排列出整齐的骑兵阵,护着三辆大车,如冷硬的雕像一般静默。他们,是马超的亲卫队,是马家军最精锐的战士在没有接到出的命令之前,他们便会一直这样静默下去。 而马超向着前来送别的文武众臣深鞠一躬,语气当中,没有过多的担忧,却有浓浓的不舍:没想到,自己来这里差不多两年,已经有了归属的情愫。 “属下定当竭诚效命,不负主公重托”在老狐狸的带领下,众人伏地跪拜回礼。 而马超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云儿,只见她躲在送别的人群当中,不敢光明正大露面。但那已经微微红眶的眼睛,已经泄露了她深深的不舍和担忧。马超知晓云儿在顾忌什么,莞尔一笑后,特意当着所有人面,向着云儿挥了挥手:“长安归来之时,便是娶你过门之日” 言毕,象龙马一声轻嘶,如脱笼的蛟龙,践踏起地上的尘埃:“出” 亲卫队随即响应,如禁锢雕像的突然被点燃灵魂之火,突然复活,纷纷一叱战马:“马家军威武” 而尘烟弥漫当中,云儿喜极而泣,她芊手抚弄着肚子:自己以光明正大生下这个孩儿了 古代嫡长有序,如云儿这般卑微的身份,纵然怀孕,也有说不出的凶险。甚至,她从谣传当中得知,如她这般婢女所怀的孩子,还有能被强行流产。虽然她信任马超,但也不敢将此事说出,以免乱了马超的心神。所以,她只能用那还不成熟的母爱。来想法设法保住自己的孩子。 今日得到马超的承诺,云儿知道自己的担忧已经完全没有必要:成为马超的侍妾后,这孩子就有了名分。而她,也会因此母凭子贵。 惜。此时马超已经远去,她再高声呼喊,也不能使马超听到这个消息。唯有一张流着泪的笑脸,才能诉说她此时的心情。 马超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将为人父,在行进了大概五里路之后,他扬手止停。身后亲卫队自然纷纷伫步,自动摆出防御阵营。等待着马超的命令。 而马超只是驾马走了一圈儿之后,来到一个头脸被帽盔遮掩很深的骑兵面前,开口说道:“韩大小姐,你果然跟来了” 那骑兵闻言一阵。抬起头来,果然露出韩英那俏丽秀美的脸庞,只不过,此时那张美丽的脸上,流出的是一抹惊讶:“你你何时知道的” “送别当中没有你。我就开始怀疑了。并且,这马家军的建制是由我亲自编制的。一曲亲卫四五零五人,列队整齐,唯有一骑落在队尾,我不怀疑你。还能怀疑谁”马超轻笑一声,抚摸了一下韩英的脸:“你果然还是这么任性” “我我舍不得你走。”韩英霎时落泪,却又猛然擦掉眼泪:“要走,我也要跟你一起” 望着韩英那坚毅决绝的神情,马超一阵痛惜。看到身边这些亲卫后,他便开口吩咐道:“原地驻守”说完之后,还向萧天使了一个眼色,瞟向了一个车厢当中:那里面,坐着的是晕迷的董宜和貂蝉 萧天点头会意,而马超随后便拉着韩英向一旁的树林当中走去:小弟在前,老大自然不能过多儿女情长,这又不是在拍爱情片 林中清风吹过,带起树叶哗哗作响,却吹不开两人的离愁别绪。 “听话,回去。”马超轻轻说着这句话,不曾想,却引来了韩英激烈的反应。 “我不回去,我要跟你走我已经跟你开分过了,我再也不想再体验那种滋味这辈子,我认定了你,你就是我的男人”韩英那泛红的眼眸当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异样光彩,棒着马超温润如玉又如刀削一边的消瘦脸颊,鼻息相闻间,一句连着一句急促说道。 说完之后,或许是察觉离别在即,又得知自己不能跟随马超。韩英双眸里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嘴唇里吐出犹如梦呓一般的低吟:“我认定你了,就算你要走,也要将我的心带走,我的人不能随你去,但我的心” 马超没有说话,只是将韩英紧紧地楼进了怀中,用力之大,让韩英有种自己的腰背仿佛被勒断的错觉,不由得下意识地扭动起了娇躯,似乎想要避离一些,让自己能够痛快地呼吸到空气。 感受着怀中佳人那越来越滚烫的娇躯的磨研,马超的呼吸也显得粗重了起来,沉重的呼吸声,吹在韩英的耳翼,滚烫的气息让韩英觉得整个人都有些飘了起来。感觉到自己光滑平顺的小腹被异样顶住的韩英的身子愈软了,她贪恋地将双手也勒住马超的颈项,急促的呼吸在他的耳边喷吐着:“要了我,就今天,我怕过了这一天,还需要多久才能再见你” 紧紧搂着怀中娇柔又倔强的佳人,马超的呼吸陡然又粗重了几分。韩英那犹如呻吟一般的梦呓,和热情火辣的告白,简直让马超的雄性荷尔蒙爆棚。他猛地抱起韩英,向着树林当中的低洼干净的地上走去。胸间,似乎有一股火焰在燃烧。 “韩英,你真不后悔”在最紧要的一刻,马超咬着牙向韩英问道。而韩英的回答,是主动将娇躯上挺,期待着马超火热的侵袭。那一刻,马超陡然觉得自己失了控,如一头饥饿的野兽,要撕裂地上那最鲜美的猎物 盛夏的阳光炙热而火辣,透过树叶的间隙,斑斑地散落了下来,映照在那林间两具纠缠不分的身躯上,一具强健而伟岸,一具娇柔而火辣。 身上的汗水,犹如树林畔流淌的轻溪,无声地涓涓而流。一脸满足与倦怠的马超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结实的胸口上下起伏着:这个时候,能有根儿事后烟抽抽,就太完美了 细细揉捏着韩英那涨鼓鼓的酥胸落蕾,顿时惹得韩英不由得出了一声情不自禁的低吟。但韩英随后却打开了马超的禄山之爪,捡起两人先前疯狂时脱下的衣服,为马超细细穿戴起来:“超儿,我如今已经是你的人了。自然不会如那些怨妇一般阻挡你的道路,只要答应,回扶风之后,就来娶我” 马超嘿嘿一笑,自然知道韩英是吃了云儿的醋:“回扶风之时,自然就是娶你之日。我不在的时候,别老跟云儿计较。她是一个小孩子,而你是她的大姐” “知道了”韩英没好气白了马超一眼,两朵红云却已然升在了脸颊。马超不由得看呆了,心中感叹:果然,爱情促使女人成熟啊 韩英最后还是回扶风了,马超拍了一百名士兵护送。只不过,两人从树林出来的时候,那些士兵努力装作没看见的神情,令马超很是内伤。 “出”再度骑上象龙马小黑,马超豪情万丈:“长安,我马孟起来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血啸之症 “父亲不” 马超猛然嘶吼一声咆哮,才在一瞬间完全惊醒。身上冷汗涔涔,胸口堵:“又是这些怪梦” 自从马腾遇害之后,马超的心境大悲大痛。待后来心绪平静下来之后,却开始总是做一些没有根据的噩梦。梦中,他不是梦见浑身是血的马腾来让他复仇;就是看到数万羌人的头颅飞到自己身边喊冤;又或者,还梦见阎行拿刀向他狠狠劈砍过来 这些驱之不去的闯入性回忆,使得马超这两日再也回想不起自己同云儿、韩英的甜蜜。甚至,更严重的是,他有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产生孤独、寒冷之类的消极念头。自进入高度警觉状态,难以入睡、做事无从专心等。而这两天里,甚至还出现了心慌、气短的症状。 马超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隐隐之间,他觉得这样很不妙。现实情况,又使得他无从解决。唯有白日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安慰自己。 “将军,你又做噩梦了”这两天,貂蝉也有些郁闷:不知道是不是马超特意安排,出的队伍,只有一辆载人的马车,使得马超每晚都来这个车厢当中睡眠。而他每夜惊惧莫名的喊叫,总是让貂蝉很痛苦。 “马超你是不是故意这样折磨我”董宜更是恼羞成怒,气愤大叫,却又不敢过分得罪马超。 这一路上,马超算是将流氓本色尽展无疑。前两日,董宜刚醒的时候,咆哮着就要找马超算账,谁知马超早有准备,拿出一根木棍,一棍子就敲昏了董宜。 第二次清醒的时候。董宜简直怒火中烧,拔出身边侍卫的刀子,就要跟马超拼命。结果自然很悲催。又被马超一棍子敲到先前那个部位。 第三次的时候,董宜简直如疯了一般。刚一清醒就朝着马超扑了过来,马超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一脚将董宜踹出马车后,赶上前去好吧,又是一棍子。 第四次还是那个部位。 第五次仍旧如此。 第六次 第七次 每次敲地都丝毫不手软,看得旁边的貂蝉心惊胆战:这马将军,是不是天生就有这虐待人的嗜好 直至第八次的时候。董宜终于认清了形势,一双恶毒的眼睛死死瞪着马超,却一句话不说。马超这个变态,丝毫不为所动。看到董宜那种眼神,一棍子又敲了下去 “她都不再找你麻烦了,你为何还要将她敲晕”貂蝉捂着小嘴,用惊恐的眼神问道。 “我意” 第九次,也就是今夜睡觉前。董宜终于不敢再招惹马超了。而她醒来之后,也到了半夜,期期艾艾走到马超面前,怜兮兮对马超说道:“我饿了” 马超当时还考虑着,是不是敲晕她还能省口饭。但看着董宜实在是服软了,就吩咐侍卫将两张葱花饼,还有一盘冷牛肉给董宜送来。董宜当真饿得紧了,一顿狼吞虎咽,吃完饭后,她那臭脾气又上来了:“我是大汉太师最宠爱的女儿,你怎么敢如此对我” 虽然恶狠狠朝马超吼着,却明显有色厉胆薄的意思。而马超却是笑吟吟拿着一根木棍,听完这话,也不搭理董宜,只是对董宜猛一龇牙,吓得董宜赶紧又缩回了貂蝉身边。 “有个好爹,以为就没人敢招惹你了,就因为所有人都该宠着你,惯着你,是不是”半夜被噩梦惊醒,马超情绪已经相当不安,听到董宜的咆哮,他竟无意大骂起董宜。 “那是自然,我是当朝太师的女儿,身份尊贵那些贱民,自然”说着说着,董宜的声音就小了下去,因为他看到,马超又开始摩挲手中的圆木棍。 这个动作,引得董宜直感觉自己后脑门儿肿痛不已。心下的怨气又冲了上来:“那些贱民不过是猪狗一般的动物,是留着给兵士报赏军功的工具。父亲曾告诉我,那些贱民不配活在这乱世当中,他们懦弱、肮脏、无能活着,就应该被杀” 这番话说完,董宜已经做好了马超会敲晕自己的打算。但这样也不错,她堂堂渭阳君,何时能连一丝骨气都没有 而令董宜吃惊的是,马超并没有对她动武,而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你看什么”董宜被马超那种诡异的目光看得毛,不禁开口问道。 “看你怎么长了一个人样,却有一颗猪的脑子”马超悠悠说着,想到董卓日后被长安百姓点了天灯,董氏一族在堳坞被堡内的士兵杀得干干净净,心下一片孤冷,情绪也渐渐有些难受失控起来。 这个时代,毕竟不是他前世那个讲究人人平等的时代。董卓的教育不得不说有些惊世骇俗。但反过来一想,董卓能有此想法,只是因为他生性残暴恐怕未必,整个时代的思想,造就了董卓这一奇葩。而其他诸侯,或多或少,心中都有这类的想法,只不过在满口的圣人教谕下,隐藏掩饰地很好罢了。 刘备后来在新野,带着三十万百姓逃难,他是个好人 不见得,一路上难民奔波颠离,白骨累累。天下的难民在刘备眼中,不过是他彰显仁慈的工具罢了。而那些为何会跟刘备一起走无非是因为曹操那个刽子手屠尽了徐州两百万的百姓,使得新野的百姓闻风丧胆 相较而言,刘备的确是个伪君子,但曹操那个真小人,却更加怕 这就是自己要生活的时代自己日后,难道也会丝毫不顾及数万、数十万、乃至数百万的性命 马超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洁白晶莹,甚至比一些女子的手还要细腻几分。而马超知道,就是这样的一双手,已经染尽了至少五万人的鲜血。其中虽然大部分是羌人的血,但也有不少汉家那些走投无路当了贼寇的血 自己,还有什么优越感,站在道义的顶端,去责备董卓 为了苍生大业这点,马超自己都不相信。 “我怎么猪脑子了难道我说得不对。你莫要说别人,就说你自己,何尝不是踩在累累白骨上,才成就了你天威神将军、雍州之锦的美名”果然,董宜看到马超异状,立时反击道:“你前些日子刚杀了三万铁羌盟大军,三万大军啊就算我父亲,恐怕杀得人都没有你多” “渭阳君马将军是为了雍州和平繁荣,是为了马家大业,才”貂蝉看着不知轻重的董宜一味撩拨着马超,赶紧劝道。 “你这个小贱人,凭什么来劝我若不是你长得一张勾人的脸蛋,就凭你这贱种,早就被卖到了勾栏之地,认千人骑万人跨”董宜此时似乎以为自己掌握了天下的真理,嚣张无比,冲着貂蝉就嘶吼道。 啪的一声, 马超一巴掌狠狠抽在董宜脸上,一脸俊脸变得狰狞无比,似颠若狂:“董宜,你该杀” 这个变故,一下让整个车厢里的人都愣了:貂蝉忍着眼泪,既有对马超的感激,又担心马超此时的情绪。而董宜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打过,此时猛然在最高昂的时候,被人打了脸,生生变傻了 “哈哈哈不错,我也是刽子手,我也杀了无数人,但我敢说,我杀那些人,是为了能救更多的人日后,我不仅不会收手,还会化身鬼神,继续在大汉十三州上肆虐,直至杀到所有人都不敢再动刀枪为止,直至将你这样丧心病狂的人都杀光” 马超仰天长啸,心中愤懑几乎不遏止,隐隐之间,他感到自己体内那股暴虐的杀意开始蠢蠢欲动,一双乌黑的眼珠,也开始泛上了血红之色,如蛮荒的野兽,死死盯着董宜,似乎随时准备要将她撕裂一般。 “这是血啸之症快快摁住他”貂蝉此时看到马超如此疯狂,听过一些姐妹从军官口中得知的血啸病症的她,失声娇喊道。 “什么血啸”董宜慌了,面对此时杀气冲天的马超,她后悔万分:自己只不过说了几句话,怎么就让马超变成了嗜血狂魔 第二百四十二章 挚爱之人 “血啸就是那些杀过无数人的将军特有的症状,据说是那些不甘被他杀死的冤魂在作祟,侵夺他的魂魄。马超杀人无数不行,得赶紧制服他,否则他一旦失控,我们这些人,都会被他杀得干干净净”貂蝉虽然细腻谨慎,但也只是一个弱女子,虽然听过血啸此事,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其实,血啸就是现代一种精神疾病病的现象,尤其出现在一些双手染过无数鲜血的军人身上。经历战场的残酷和极度紧张后,人不能一下就恢复到平常的状态。总有一些阴影留在心中,待神经不再那么紧张的时候,突然作起来,使军人情绪失控,抑郁暴躁,甚至用自残、杀戮的方式来减缓这种痛苦。 假如马超本身就是汉末之人,那么自小受过的苦难,会渐渐侵蚀他的人性,例如庞德、丑哥等人,都能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而问题是,他是来自现代社会的人,他继承历史上锦马超的武艺,也继承了他的杀戮,唯独没继承历史上锦马超的淡漠和无情。 一次次亲手杀人和下令杀人,早在马超心中埋下隐患,而经历了马腾之死后的大悲,再经历了云儿、韩英以及扶风郡里的正常美好事物后,使得马超的心理陡然变幻无常,留下了血啸之症的病根儿,潜伏在他的体内,伺机爆。 而今天,董宜的一番话,彻底让马超堕入了那尸山血海当中,他不敢想象,那个如杀戮机器一般的杀神,就是自己。那些临死前一双双无辜惊恐的眼神,就是铺在他走向黄泉路上的愧疚 他模糊当中看到,董宜此时虽然蹲卧着。脸上却露出那种讥讽至极的嘲笑。而貂蝉虽然积极行动着,马超却恍惚看到貂蝉手中似乎拿着一把刀,眼光忽明忽暗。似乎就要瞅一个时机:这两个女人,要杀掉我不行。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将军,将军,我是貂蝉,你看得见我的手吗”貂蝉小心翼翼伸出她那芊芊玉手,在喘着粗气的马超眼前轻轻摇晃着,试图唤醒马超的神智。 “这有用吗”董宜又羞又怕:自己今天还能活下去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对于这种陷入癫狂仇恨幻境的人。一定不要再激怒他,要用最轻柔熟悉的动作,才有能让他安静下来”貂蝉一面努力作出最温柔的微笑,一面小声对董宜说道:“待会儿。要是他安静一些,你就立刻逃离这个车厢。记住,动作一定要轻” “嗯”董宜惊慌地点了点头,此时的她,看着马超那双赤红的眼睛。整颗心似乎都被那抹血色摄去,除了恐惧之外,剩下的还是恐惧。 貂蝉的手实际上也在颤抖,但她的经历毕竟要比董宜丰富一些。生死关头,她强自镇定下来。欲以身饲虎。面上的微笑微微僵硬一下之后,她壮着胆子,将微微颤抖的手抚摸在马超的脸上,换了一个更温柔的称呼柔声说道:“超儿,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一切都不会好转的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我就是一名残酷的刽子手,我居然在其中。父亲那么纵容我,是他不明不白地死了。还有那些无辜的羌人、那些走投无路的流民贼寇” 说道这里,马超眼中的赤红有所消弭,但距离他很近的貂蝉现,马超的眼神几乎空洞得如一直望不到底的井洞,那幽深的洞底之下,尽是满满的忏悔和忧伤。 “或者,我一直在战场上杀戮才正常。是,每当战斗结束,我都希望重新回到正常人的社会,成为一名普通人。而我一旦恢复原本的人性,内心就再也无法抑制良心的谴责我怎么能够向其他人举起屠刀近些时间,我吃不下饭,我以为只是天气热的原因我觉得羞愧,我感到孤独。” 这个时候,貂蝉觉得隐隐之间,自己似乎有些安抚住马超的情绪了。只不过,马超情绪仍旧很激动,她不能冒险让董宜在这个时候逃走。 “琰儿,你不知道,有天夜里,在暴风雨肆虐的夜里,我难以抑制心中的悲戚” 这句话落,车厢里的两个女人同时一惊:马超果然根本没有清醒,他没有认出眼前两人而他心中最爱的,居然是一个叫什么琰儿的女人 琰儿 蔡琰 貂蝉和董宜几乎在一瞬间就猜到了马超口中的琰儿:蔡邕在扶风呆了一年半多的时间,而他的女儿,便是叫做蔡琰 “原来你喜欢的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该杀,该死”董宜猛然忘记了马超的状况,高声尖叫到,声音当中,有说不出的耻辱和气愤:莫要忘了,马超虽然不在乎董宜,但在董宜心中,马超是自己未来的夫君。或者说,嫁给马超是她报效董家时,能选择的唯一比较美好的途径。 又是啪的一声 董宜愤怒地看着貂蝉,她想不到这个贱人,居然敢打自己 而貂蝉气得真想将董宜一刀砍死,因为他看到马超嘴角又扯出一抹深深的杀机:而马超手中的紧握圆木棍的地方,已经被他握得细了一圈儿 看到董宜那仇恨的目光,貂蝉故意侧了一下身,将马超那狰狞邪恶的面容露在董宜面前。而正待怒的董宜,此时才突然想起自己所处的境遇,小声威胁道:“貂蝉,回去之后” 貂蝉此时已经无力去理会董宜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了,她已下定决心,只待马超有一丝清醒,便赶紧让她滚出这个车厢:她那该死的身份,居然不能杀了她 “嘿嘿嘿不错,所有人都该杀,该死”马超狞笑着,越过貂蝉的窈窕的身影,用一种诡异的赞同神色对董宜说道:“是,杀掉一个人不行的。必须要杀掉他们整个种族还要将他们的头颅都砍下来,送到那些敢与你为敌的那些人面前,让他们知道,下一个该掉脑袋的,就是他们” “不,不超儿,一味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你说过,你为此感到羞愧”貂蝉心中怃然,她知道,自己目前能是最安全的。因为马超将她当做挚爱的蔡琰,应该不会对自己有杀意。由此,她尽一切柔声细语安抚马超。 “杀人,杀人是不对的”问道这里,马超的眼神又开始迷茫,赤红的血色虽然在消退,但他的瞳孔里仍没一丝焦距。而唯一的焦点,就是目前他眼前这个蔡琰:“没错,杀人是不对的。每当我杀人之后,手脚麻,觉得自己的胳膊和腿已经毫无知觉。走下战场那一刻,我都会胸闷,喘不上气。刚开始,我没在意,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似乎是那些冤魂在我身边缠绕,向我讨命” “我后悔自己能平安走下战场,我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身受重伤,或者死在屠刀之下。这不是我想要的,为大汉所有的百姓牺牲是值得的然而我却顺利返回了扶风我回去之后,跟人讨论最多的,还是如何能杀死更多的人” 貂蝉静静听着马超的呢喃,起初,她还有些恐惧和不忿。但渐渐走入马超的心里之后。她才蓦然觉,眼前这个少年,虽然集智慧和勇武于一身,也享受了太多的荣耀。但同时,他的心中,竟然背负了太多常人难以理解的宿命 第二百四十三章 那里面的声音 貂蝉的眼神开始变得温柔,也变得怜惜起来。这个时候,她已经将自己的身躯靠在马超身边,感受着马超忽冷忽热的身躯,一同体会着他的冰冷和炙热的心。 董宜此时也仿佛陷入了马超所说的那个世界当中,虽然她还不完全理解马超的意思。但此时马超失控下,如忏悔一般说出那沉重的话语,却使得马超沉静的面容,竟有一种怜悯苍生的美。而那种美,几乎令自己沦陷进去。 江东孙策虽然能也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但董宜以肯定,孙策绝没有马超如此细腻的情思。 是,为什么靠在马超身边的那个女子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该死的、妖媚众生的貂蝉还有,那个蔡琰,究竟怎样迷惑了马超使得马超在血啸作的时候,仍对她念念不忘,丝毫不敢露出一丝暴虐情绪 “该杀该死这两个女人都该死”董宜的内心在咆哮,在仇恨。 是,她忘了,此时的马超正处于一种极度空虚敏感的状态,尤其是对杀气,极其敏感。所以,感受到董宜的杀气之后,他的眼睛又开始泛红,扯着一张如夜枭血啼的金属声音涔涔问道:“你想杀我你们这些冤魂向让我同你们一起入黄泉嘿嘿” “你知不知道三万颗头颅被砍下来,堆成四座大山,摆在那里无人问津。我和西凉铁骑们则骑上战马,喝着烈酒离去。我突然想,这件事情怎么会如此荒诞,我们居然那么冷静,把杀戮当作理所应当的事情后来,我明白了,杀人。其实很简单,只需将兵刃刺入人的要害就以” 此番话落,貂蝉几乎没看到马超何时拔剑。便见那剑光直如游龙闪电,朝着董宜的面门奔袭而去 “不”貂蝉再反应不及。也知道马超要干什么,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攥住了那锋利的剑锋。 锋利的宿铁剑立时就划开了貂蝉的手,甚至,那殷洪的鲜血,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在了车厢。而董宜则是如吓傻了一般,双眼直直看着那离自己额头只有一寸的剑尖 “琰儿”马超低吼了一声。眼中的红芒却没有消退,他恼怒着说道:“我若是没有中途察觉到你的举动,你的一双手恐怕便要废了”说完这句话,马超猛然站起身来。对着貂蝉怒吼道:“你为什么阻止我杀了她” 貂蝉强忍着双手的剧痛,将自己的手从剑锋上抽出。果然看到自己的手虽然被剑锋割破,但却是自己在硬抓剑锋的时候被划破。以想象,当她毫无意识去抓那柄剑的时候,马超其实已经停下了运剑。否则的话,在高速刺杀之时,貂蝉的手,绝对如马超所言,会被废掉 这个时候。貂蝉深深被马超的血啸之症给震慑了。她想不到,在这种失控的情况下,马超居然还能这么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杀意。仿佛仿佛他此时并不是毫无意识的血啸,而是进入了一种极其冷静的幻想情景当中 想通这点,貂蝉立时转换出一种楚楚怜并且害怕至极的神情,抽噎着对着马超说道:“琰儿琰儿不想看到超儿杀人” 此番话落,马超的神情顿时萎靡起来,仿佛所有支撑自己的信念一瞬间轰然倒塌一般:“我原以为,替你杀掉所有你不喜欢的人,你就会很开心的活在这个乱世” “不,琰儿不喜欢看到杀戮,喜欢生活在没有杀戮的世界当中我们让这个人离开,好不好”貂蝉试着将马超摁下,现马超果然很听话地依偎在了她的怀里。手腕轻动,马超竟在一瞬间斩乱了董宜的饰,低吼了一个字:“滚” 董宜今生一切的骄傲和尊贵都彻底被人踩到了脚下,以她原来的性子,早就该暴跳如雷了。现在,她似乎被吓傻了一般,嘴角生生撇出一个轻蔑的微笑,居然自己起身站了起来,快速走到了车厢门口,狠狠看了一眼车厢里的两个人:“哼” “小贱人”马超立时被这种刺激调动起了身体里的魔性,正欲一剑从背后刺死董宜之时,却感到貂蝉已然紧紧抱住了他的双臂:“不能杀人” 貂蝉心中,此时恨不得亲手将那个比猪还要蠢、又只会闯祸的董宜大卸八块。是她不是马超,她的理智告诉自己,董宜绝不能死在这里。 马家,是貂蝉目前为止,找到的,最有权势、最有希望、也是对自己那些风尘姐妹最宽容的一方诸侯,她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已经紧紧绑在这个少年身上。此时的他,绝对不能杀死董宜,否则的话,不仅自己要去为董宜殉葬,而整个马家、整个雍州,说不定也会陷入烽火狼烟之中。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完了 是,她忘了,自己也不是完全能控制马超的。这短短的时间当中,貂蝉显然对血啸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血啸作之人,神智并不是癫狂不分的,而是陷入一种极度偏执的幻想当中。对于能刺激到他狂性的话语、神情、杀气尤为敏感,时时能让血啸之人化为只会杀戮的机器,来泄体内的魔性。 只不过,貂蝉忘了血啸之所以被称之为血啸,是因为患症之人,见不得血 之前,马超还沉浸在对蔡琰的幻想之中。但貂蝉猛一抱住他,她手上的血口自然就崩开了一些,血气也更浓郁一些。而更严重的是,貂蝉的是猛然从上至下抱住马超的,她的右手,还无意识在马超的嘴边抹了一把 马超舔了舔嘴边的血液:是咸的、还有些温热,没有那种熟悉的腥气,但有一种令他享受不已的香甜 其实马超没没有留意过,在他的征战当中,自己已经无意识习惯了这个动作。从两次草原上的屠杀,从防守扶风郡,从攻陷新平、北地两郡到一统雍州的时候,他总是在暴虐当中,被飞溅的血液滴入口中,甚至,就当虐杀阎行的时候,他还特意接了一丝阎行的血,放入口中品尝 此时尝到貂蝉的血液,马超直感觉自己经历的那些杀伐和暴虐的情绪全都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缓缓转过身,邪异的笑容对貂蝉绽放。而貂蝉看到的是,此时马超的眼中,完全被血色覆盖 董宜此时已经走下了车厢,刚一落地,她便看到马超手下禁卫军全都将这辆车厢围了起来。在月明星稀之下,这五百零五人,似乎如夜间的精灵,正忐忑等待主上的命令。 车厢之中的动静,早就使得这些人及时反应了起来。但没有主公的命令,他们没一个人敢打开车厢询问究竟,甚至,就连在外边高声询问都没有。事实上,他们不知道,这样做,恰恰救了他们一命:假如惊扰了暴怒当中的马超,那马超凭着一身狂怒的武艺,绝对会耗尽全身的气力,将他们统统杀光不 而这时,看到董宜从车厢里出来,斥候长萧天皱了皱眉此次入长安,马超知道自己要在长安弄出一张情报网,自然将有经验的萧天带了过来抱拳说道:“渭阳君,不知之前车厢当中” 董宜此时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似惊吓过度,也似狂怒至极,似不敢置信,也似嫉恨仇怨。最后,这种种的神情都化作一抹诡异之极的微笑:“无妨,只是你家主公同那个狐媚子胡闹而已一身骚气,真让人恶心。” 萧天愕然,自家的主公,他还是有所了解的。当即沉声喝问道:“渭阳君,此事属实”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跟我说话”董宜当即又恢复了本性,随即能想起了什么一般,畏惧地看了看车厢,才小声对萧天说道:“若是你有怀疑,尽掀开门帘看看” 萧天肃然,吩咐亲卫轮流休息后,一脸坚毅站在了车厢一旁。但随后,他就又默默远离了车厢:那里面的声音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冤家...... “那把剑根本杀不了我”对杀气很敏感的马超,眼睛几乎没有瞟向貂蝉的手,便知晓了貂蝉的动作。 “的确杀不了你,但它至少以让我死得骄傲一些”貂蝉横手就把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丝毫不再管自己已然春光大泄。 “历史上,从未说过你是坚贞之人”马超仿佛不相信眼前事实一般,恼怒地低吼着。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慢慢伸向貂蝉面前,强硬地要让貂蝉交出那把剑来。 貂蝉根本不为所动,反而将剑更送自己的粉颈送了一分。那锋利的剑芒,瞬间就在貂蝉的粉颈上割出了一道血线。 “岂有此理”马超不甘心地将自己的右手放下,眼中血色的怒火却如溢满的岩浆,在汹涌奔腾跳跃着:“女人,果然是世间最恶的生物无论是在汉代还是现代,无论你是一个丝技术员,还是高富帅马超” 说着,马超居然诡异地一笑,那种笑容当中似乎有某种神秘至极的意味,让貂蝉连屈辱和疼痛都忘记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 “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句话,一下将貂蝉给震满脑轰鸣:这句话,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马家的蒸馏酒吧你知道马家的炒茶吧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强行扣留贾诩、绑架法正吧嘿嘿”这些话,马超悠悠说着的同时,仿佛他很烦躁,嘴角还一直抿动着,似乎要找一些东西来咀嚼一般。 “他娘的这个时代就是没有烟草,等我一统大汉之后,一定展海军。将那些南美洲的猴子全杀掉,夺来他们的烟草” 貂蝉此时其实已经傻了,再聪明、再睿智、再坚强的女人。反应也不能比貂蝉好上几分:什么烟草,那个东西。难道能治疗血啸之症还有,马超说的,是真的,还是他混乱幻境当中的胡言乱语是,他说自己明的那些 就在这个时候,貂蝉猛然看到马超眼角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未待她反应过来,她就感到自己的脖间一松。那把宿铁宝剑已经被马超牢牢抓在了手中,刺破他的手掌,任由那些血液滴落在她凝如雪脂的肌肤之上,那点点滴滴的热气。仿佛将她的身体都灼热了一般:“马超,你” “兵不厌诈嘿嘿。”马超狞笑着,此时,貂蝉已经正对着马超,手中再无一件以阻拦马超侵袭的物件。她惊呼一声。很快知道马超要干什么了 果然,马超强壮的铁臂粗暴地扳开貂蝉丰满的双腿,然后雄壮的身躯重重地压了下来。貂蝉芳心一颤,感到自己被狠狠撞开,然后又整个填满。痛不欲生的滋味蚀骨般潮水袭来,貂蝉忍不住痛呼起来,螓首上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而下 随着马超猛烈的撞击,当异样的灼热袭击着她柔嫩的花蕊,貂蝉终于忍不住呻吟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痛楚自她体内蛛丝般漫延。之后,那种痛楚也渐渐消失不见,蚀骨地滋味开始涌来,貂蝉的眼泪更加溢满起来:她恨自己,恨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地失去了最宝贵的贞操。而更恨的是,是她欺骗不了自己的感受 自己滚烫的身躯,自己干涩的喉咙,自己热的脸庞和绯色的肌肤无不再证明她的渴望,她最后忍不住竭斯底里呻吟起来,那双明亮的美目却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柔脸若桃花、美目如丝,樱嘴轻启,鼻息灼热犹如幽兰 宋朝之前,古代女子的贞操观念远远没有现代人想象得那般严重。民风甚至还很开放,例如诗经当中,还有很多描述男女私奔的诗句。而像东汉前期的卓文君,被人偷看了洗澡就要嫁人的,的确也有。但不能说她就代表了整个汉朝的风气:若是偷看她洗澡的不是才气极高、英俊潇洒的司马相如,而是一个乞丐,那绝对会被卓家打死,而不是将卓文君嫁给一个乞丐 所以,错误的时代,就出了一件正确的事。结果,就让很多人认为整个时代都是如此 而貂蝉之所以先前不从马超,并不是说她的贞操观有多严重。而是任何一个女性,都不愿被一个人强迫得去贞洁。一旦木已成舟,人的惰性和因袭性是很奇怪的,尤其是女人 马超此时在貂蝉身上努力耕耘,他只感觉眼前的景象消失了,一种更美妙的感觉习习传来。马超模糊当中闻到那现代才有熟悉的香水味,身下那柔腻的肌肤,比最光滑的绸缎还要美妙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 他感觉自己置身在如火红玫瑰一般炽烈的爱意当中,俘获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女神。他仿佛在玫瑰花香当中感受到了吹拂在耳边的热切呢喃。那浓烈的爱意,是女神在向他诉说。浑身每一寸神经都舒缓无比,让马超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少年时那阵无欲无求的简单时光。 恍惚中,马超看到了玫瑰带泪却幸福的微笑。他感觉自己被从未有过的温暖包围,他无法拒绝心中的渴望,将自己的所有热情都释放在那一片绯红色的玫瑰园当中。在这一场游戏当中,交缠不清的爱意和浓烈的爱意,使得他一次又一次向着幸福的终点前进。虽然错误,但却无悔。 暴虐的情绪逐渐褪去,心中的眼中的血红之色也渐渐肢解。最后,马超将所有的情绪都放纵出来,他与身下之人,一同登到了幸福的顶峰。 马超缓缓闭上眼晴,投入身下之人的怀抱之中,留恋般吸取着她身上的香气。 貂蝉的双手无意识的轻轻楼住他,在这个时候,她除了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飘荡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任何的思想。 而马超在她温柔怀抱之中,总是最容易熟睡。 在这样温暖信赖面前,他无须掩饰,无论自己疲惫,或者恐惧,又或者痛苦,一切一切,都无须掩饰于心。他只需要尽情释放出心中的情绪,向她索取更多的安慰和支持。他感觉,有一个如神邸般的存在,令自己觉得那么的安全,那么的安心,那么的舒服。 在那座神邸面前,根本无需像在别人的面前那样,强撑自己的疲惫,化作最英明的君主和最无畏的战神。也无需掩饰自己的困乏,甚至不必硬装自己的坚强。他只需要安心地睡去,随心所欲,不必担心和顾虑世上的一切一切。他要做的,就是安宁的睡去。 貂蝉手中再度拿起那把宿铁宝剑,却再也不能如之前一般,以那么坚决果断刺入马超的身体。许久之后,她才幽幽叹了一口气:“冤家这辈子,或许就是欠你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琴声 长安,蔡邕府。 蔡大家一向喜欢清幽雅静,当年董卓邀他做官之时,毅然将这座临湖府邸赏赐给了他。 而此时,湖水对面的小亭子里,一位白衣仙女独坐。纵然相隔遥远,纵然蔡邕已经年老不解情,但也禁不住为那孤独而坐的倩影所感染,她那一份孤独,那一份心冷,教人怜生于心,教人感到咫尺天涯。 她静坐无言,却让整个环境也为她而生,而静。 脚下湖沿的游鱼们,也不敢兴波。 彩蝶们静伫于枝头,生怕轻轻的扇动双冀,也会惊扰那个孤独的倩影的静坐般,敛翼而停。 蔡邕几番犹豫自己是否需要走近一些看看,又怕惊忧了女儿内心最深最痛的安宁。 蔡琰的倩影双肩缓缓而动,一丝婉约的琴声极轻极轻,若有若无,回响在这湖水与蔡邕的心魂之内,明明就在眼前,是却像远在天际而鸣,明明是琴声之音,却像昆仑玉碎,凤凰清鸣。就算倾尽所有的语言,也描述不出那琴音所赋予的感觉和想象空间的万一。 婉转凄迷,缠绵心头 没有丝毫做作,反而极之温柔,抚拂着内心深藏的郁压,不受天地和情感的所限,只让那心头间一片融和,温润。 变幻丰富的琴音,像一朵朵鲜花,绽放;也像一片片的雪花,飘降 琴音反反复复,音韵连绵不绝,恍若高山流泉,清新流畅,令人顿时生出荡气回肠的感觉。听到这里,蔡邕微微笑了一下:这首曲子虽然没什么出奇,显然是琰儿在随意抹挑。琴声当中虽有幽怨,但对于十五岁的女儿来说,这种曲怨正是符合她年纪的强说愁。 正在这时。琴声越宛转低回之时,突然,仿若银瓶乍破。铁骑突出,急促的音调好像千军万马一般纵横驰骋。琴声就在爆之后变得浑厚沉着,杀机隐伏,豪迈悲凉,蔡邕脑中,蓦然浮现一幅沙场秋点兵的景象。 细细聆听,蔡邕不由得抚须:这是值得浮一大白的好琴音啊。 然而,正待激战正酣的时刻。琴声戛然而止。仿佛战场厮杀的勇士纷纷被人扼住了喉咙,静止不动。脸上的战意虽然明显,却无力再转动分毫。蔡邕大急,正待出身与蔡琰说话之时。却猛然听到一阵狂乱凄凉的琴声,仿佛九幽鬼鸣一般,立时将战场上厮杀的勇士全部吞噬为齑粉。而随后的琴声,大痛大悲,鬼气森森。又如怨女索魂,姜女哭城,痛彻心扉之感更比嘶声裂肺叫喊更加让人心悸动容。 蔡邕久识音律,焉能不知弹出此等激昂狂乱的曲子,其手指该如何翻飞宫商角徵羽。恐怕在一个音律未完之前,便要复奏哀鸣:若是猜得不错,此时蔡琰的手指,恐怕已经血流不止了 “琰儿”蔡邕终于忍受不住了,急急现身制止道。 铮得一声,琴声猛然停止了,而蔡邕也看到,蔡琰面前那台瑶琴上的琴弦,也都崩断了。而他最唯一心爱的女儿手指,果然血肉翻飞,惨不忍睹:“你这是在做什么” “父亲,华书郎昨日为何会出现在蔡府”蔡琰丝毫没有感觉到她手指的疼痛,她的嗓音,也再不复当初的柔润清脆,而是一种悲戚至极的问询 “你看到了”蔡邕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一向端庄文静的女儿有过这一面,惊愕之下,居然向后退了一步。 “当初,离开扶风的时候,我还怨恨超哥哥。怨恨他什么都不说,就将我赶走。”蔡琰的声音逐渐低沉,但这低沉当中蕴含的那丝悲痛,却是更让蔡邕心碎:“是,现在我明白了,他不是不愿意什么都不说,而是他根本无法跟我说” “我的父亲,居然害死了他的父亲” 这一句,蔡琰几乎是嘶吼出来的,一句话喊完,蔡琰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句话喊完,她的情绪也完全陷入一种虚弱的状态,多年的教养立时让她感到自己不应该如此无礼对待父亲。那种被欺骗和伤害的痛楚,又让她生不如死。 “不为父并没有害死马腾寿成贤弟一心为国,率军孤入长安,欲勤王除奸”蔡邕震惊蔡琰今日的反常,他老年得女,蔡琰又极富才情,一直都是他的心头肉。此时蔡琰的表现,已经触动了他身为父亲心中最柔软的一块。 “女儿不懂家国大事,但是女儿知道,超哥哥让我们在扶风平平安安过了一年多。对父亲也多有尊敬”蔡琰双眼无神,似乎是在梦呓一般说道:“纵然父亲一心想让马家为国,也需让超哥哥知晓,却不应在他出征之时,诓骗腾叔叔去出手。” “勿要再提那个逆贼那个马超,目无君上,丝毫不在意大汉宝器为奸暴之虎狼窃夺,一心只想拥兵自重,展马家的势力如此乱臣贼子,为父回长安后,没有口诛笔伐,也是顾念寿成贤弟的英名”提到马超,蔡邕忍不住就想到了当初马超将他如赶野狗一般赶出扶风的屈辱,心下气愤之余,更恨自己的女儿居然对此獠情种已深。 “父亲啊”蔡琰悲惨一笑,眼中竟有难以倾诉的无奈和羞于存活的耻辱:“您自小便教育蔡琰已不所欲、勿施于人,就算超哥哥不关心大汉江山,那有何罪您又为何非要将您的政治抱负强加给马家,苦苦相逼,甚至非要害死腾叔叔” “放肆圣人修身之言,岂与治国大道相提并论马家深受皇恩,自当报效国事。为父此举,不过是成全马家忠义之名罢了。”蔡邕怒不遏,他想不到,自己女儿的想法,居然跟那个逆贼一模一样。缓了一缓之后,蔡邕又开口说道:“琰儿,为父一心只愿大汉江山清明安泰,更愿琰儿终生幸福。河东卫家,世代书香门第又家业显赫。卫宁更是卫家个中翘楚,其才情与琰儿” 蔡邕打死不想不出,自己的女儿,何时有了杵逆自己的心思自己多年的教导,难道还不抵不过那小儿的一笑由不得,蔡邕便又说出了卫家婚约之事。是,蔡琰似乎丝毫没有听到那后面那些话,惨然说道:“父亲,自小你就教谕琰儿,要清正高节,心怀苍生。却不知,腾叔叔及那五千勇士的性命,在你眼中,又算什么成全他们的忠义之名” 蔡琰复又苦笑一声,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父亲那般陌生:“不知是何时,琰儿眼中高洁悲悯的父亲,居然已经有资格去让别人葬身异乡,反而还自认那是他们为了成全他们他们难道没有娇妻爱儿,难道就因为他们不能去编纂汉书,那就该去用他们鲜活的生命,去换来父亲笔下几行冰冷的字迹” 啪地一声脆响 蔡邕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居然第一次动手了打了最心爱的女儿 而平静的蔡琰,在挨了蔡邕这一巴掌之后,却是心死如灰,恭恭敬敬向蔡邕磕了个头之后。抱琴离开,那凄迷的身影,居然使得蔡邕心中猛得一跳:莫非 “琰儿”蔡邕岂是愚蠢之人立刻反应过来,知晓蔡琰外柔内刚,愿想破灭之后,心中已经存了死志:“那个人” 本来,蔡琰恍若没有听到蔡邕的呼唤,是当她听到蔡邕说道那个人的时候,她猛然停住了脚步: “那个人,明日就要到长安来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清醒之后 夏天的白辰,总来来得很早。 马超被闷热的气息惊扰,睁开眼时,只觉那隔着车窗缝隙射入的白晃晃阳光有些刺眼。头疼欲裂、嗓干喉疼之际,他是轻呼了一声:“水” 很快,一节欺霜赛雪的皓腕伸到了自己的眼前,茶盅里面,是一盅不凉不热的温水。马超端起饮过之后,脑中蓦然清醒了不少,抬起眼来,看到的,是一张清丽冷幽的脸。 貂蝉仍旧衣冠不整,不是她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礼仪。而是昨日半夜马超施暴之时,将她身上的宫装都撕得粉碎,此时仅有的片缕遮身,已经是她所能找到的所有齐整之物了。 马超看着露着大半如凝脂一般的肌肤,登时更清醒了几分。脑中剧痛之后,他隐约感觉,昨晚自己应该做了一些不该做、但却又很美好的事情 “貂蝉姑娘超昨日,昨日”马超虽然想到昨日能生了什么,但为了能完全得知昨晚的事情经过,不得不开口问道。 “昨日将军血啸之症突然作,虽未失控杀人,但却将渭阳君及妾身吓得魂不守舍,更在狂怒之下,强暴了妾身。今日得见将军清醒,实乃苍天大幸。”貂蝉这几句话说得很简短,语气却是很清冷。尤其是说到马超强暴自己之时,眼中不由自主露出一丝嘲讽、一丝无奈、一丝鄙夷。 马超愣了,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蹲坐下来,仔细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诚然,昨晚马超虽然暴怒失控,但他的思维却一直是清醒的。甚至现在仔细回忆起来,昨日里的一切思绪和逻辑。他都能记得起来。最后,他运用这一年多每时每刻养成的分析推断,得出了一个结论。随之便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担心的事儿,果然生了 “将军此时既然已经好转。想必已经有了应付之策。”貂蝉带着淡淡的嘲弄,向马超问道。 而马超却是没有任何回答,只是穿着齐备后,掀开了车窗一角,用自己的身躯挡住貂蝉的娇躯后,轻声喊道:“萧天” “属下在。”萧天苦笑:主公,您现在大觉方醒。却不知昨夜,真是将士兵们折腾得很惨。 “拿一套宫装来,隔着车窗悄悄送进来。”马超还没有做到那种脸不红、心不跳的地步。毕竟,看萧天的神情。他知道昨晚的动静,应该不小。 萧天没有吭声,反而直接将一套宫装递到车窗口。另外,还附带了一些其他东西。 马超苦笑:看来,昨晚的动静。真的很不小 将宫装递给貂蝉,马超转过身去。正欲离开,不曾想却听到貂蝉说道:“昨夜将军已然那般,此时莫非还要回避么” 马超苦笑,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貂蝉丝毫不避讳在他面前更衣。而举止之间,臻眉轻皱,想来是昨晚的疯狂,至此还让她疼痛不已。 貂蝉先将亵裤换下,是在穿肚兜之时,却因手心疼痛,无论如何也系不上后面的丝带。马超见此,上前一步,欲帮貂蝉系上。而貂蝉只是挣扎了一下,便也随了马超。香酥美背在前,马超此时心中却是丝毫不敢亵渎。而只此一瞥之后,貂蝉便再无一丝暖意,将剩下的衣物全都穿上,玲珑有致的娇躯,渐渐被宫装遮掩,只留得马超眼中的留恋越来越深。 “貂蝉姑娘,昨晚在下”看得貂蝉眼中的冷幽越深邃,马超心中渐渐有了些惊恐和失落之感,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位绝色美女,恐怕就要与自己一世不得温存了。 “昨日将军患血啸之症,貂蝉能在将军手下逃生已然万幸,岂敢还要奢求将军的致歉”貂蝉的语调当中没有一丝感情,仿佛在努力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件一般:“更何况,将军乃大汉镇西将军,雍州之主,门阀高厚。貂蝉只不过乱世一舞妓,得将军宠幸,乃三生有幸。” “血啸”马超嘀咕着这个词,心中暗想,这个恐怕就是古代对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称呼了。 先前回忆之时,马超就已然想到了这个怕的事实。这段时日,尤其是这两日之间,他一直隐隐在担忧着一件事儿。那就是自己反常的表现,是不是患上了某些精神疾病此时确认之下,他终于无奈叹气:原来是前世一辈子都无缘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找到了自己。 现代社会对创伤后应激障碍已经有了明确的定义,指人在遭遇或对抗重大压力后,其心理状态产生失调之后遗症。这些经验包括生命遭到威胁、严重物理性伤害、身体或心灵上的胁迫。这类事件包括战争、地震、严重灾害、严重事故、被强暴、受酷刑、被抢劫等。病周期多数在遭受创伤后数日至两年内出现。 而古代虽然对这种病症没有明显记录,但却有一个类似的词,屡屡出现在兵书当中,为所有大将深记:营啸 营啸是指士兵在深夜或凌晨突然爆出尖锐的嘶叫,继而大量兵士狂,互相撕打殴斗,甚至于互相咬噬,种种恐怖的疯狂都爆出来。而且营啸之后,兵士往往大量死亡,这种东西连执法队和将军都不敢弹压,认为是神灵怒或者太岁临门。 中国古代军营之中营规森严,别说高声叫喊,连没事造造谣都有生命危险。而且军营是地道的肃杀之地,中国传统的军规有所谓“十七条五十四斩”,当兵的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经年累月下来精神上的压抑想而知。 另外一方面传统军队中非常黑暗,军官肆意欺压士兵,老兵结伙欺压新兵,军人中拉帮结派明争暗斗,矛盾年复一年积压下来,全靠军纪弹压着。尤其是大战之前,人人生死未卜,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一命归西,这时候的精神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 营啸的起因能只是一个士兵作噩梦的尖叫,于是所有人都被感染上这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疯狂泄一通。一些头脑清楚的家伙开始抄起家伙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由于士兵中好多都是靠同乡关系结帮拉派,于是开始混战,这时候那些平时欺压士兵的军官都成了头号目标,混乱中每个人都在算自己的帐,该还债的跑不了。尤其是那些曾经欺压士兵的将军上司,更容易成为报复的对象。 马超深知营啸的危害,所以,在自己的军事体系当中,不仅在一定范围内删减那些苛酷的军规,还秉公执法,严禁上司或高等级士兵肆意侮辱新兵。尤其是在夜间入睡之前,规定士兵必须默念一遍马家的福利待遇,给他们一些期盼念想。所以,马家营曾出现奇怪的现象,就是有的士兵是笑着醒的,却从没生过一次营啸。 医者不自医,马超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家的军营没有生一次营啸,而自己却患上了血啸之症。 并且,这种病,在古代根本没有心理辅导的状态下,基本上以说就是不治之症。自己此入长安,是为了马家大计,日后还能更要一统大汉这路还长着,自己怎么就患了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怪病 更何况,昨晚那次血啸,自己似乎还做了一些很是扰乱自己大计的破事儿 第二百四十八章 求婚? “将军是在为自身的血啸之症忧心”貂蝉满心悲苦,自己清白的身子和名声,就这样白白葬送在那个人手里,自己却有苦难言。更恨的是,他非但没有细细抚慰自己,反而在一旁沉默不语:成大事者,果真都这般冷酷无情吗 “貂蝉姑娘误会了,这血啸之症,超也晓得一些。而且据在下先前思索,此症非是无迹寻,只要自己不主动想起脑中那些罪孽,想必是不会随意犯病的。况且,扶风郡还有华佗神医,开几副安神的方子,想必还是有用的。”马超苦笑一声,心中却是想到:这谈何容易,心病还须心药医,自己毕竟是现代人,不能完全融化古人的思想。而且,那仇恨情绪,岂是说不想就能不想的 更何况,这还是第一次作。日后自己再征战沙场,其杀戮恐怕还会更重,届时心魔也会愈盛。说不定日后不止是自想象,怕是连见血或者听到相似于战鼓、鸣金的嘶叫声响,都会触。真那个时候,自己说不定就成了彻底的杀人狂魔 是此时,更重要的,是该如何宽慰貂蝉的心吧毕竟,这个女人,还关系到日后自己到长安后的大计。 说实话,自己对貂蝉没有一丝念想,那是骗人的。无数丝或特种兵想穿越三国,除了做一做醒掌天下权的美梦外,至少还有三分之一的因素,是因为三国有貂蝉的存在。而苍天果然不负穿越众所望,自己也果然见识了貂蝉。那个时候,貂蝉还跟刺杀自己的神卜门有着说不清的联系。她的背后,还有一个巨大的无形之手,在操纵着自己的命运。使得自己对貂蝉的感觉,一半是爱慕渴求,另一半却是避而远之。 是昨晚。那该死的血啸作,自己居然就那么不清不楚地跟貂蝉有了关系。这让自己该如何面对貂蝉 收入后宫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而且貌似是所有穿越大众必做之事。马超明白。貂蝉不仅仅只是一个舞妓,她甚至是改变整个大汉命运的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而且。除了那该死的历史之外,自己还知道她居然是汉末一位间谍头子 两人此时莫说是感情,就连是合作之谊,都是勉强为之,彼此相互提防。自己若是贪恋美色,且不说貂蝉意不意,就算她意。自己难道真要在没有丝毫感情基础的情况下,娶这样一位心思细腻、果敢有度的母狼回去 是,是好吧,内心深处。马超是很想冒这个险的 貂蝉对于自己,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上上之选。而若是貂蝉真如那些古代女子一般,想要马超娶她的话。马超也会是暗笑着答应的:夫妻本是同体,若是貂蝉真有此意。那之前的一切顾虑皆抛除。如貂蝉这般蕙质兰心的女子,她是明白夫妻这一词含义的。 两人此番若是因为这场误会,结成秦晋之好。那纵然千难万险,马超也丝毫不悔:没有了貂蝉,历史上难道不会在出现一个李蝉、王蝉吕布与董卓之间。绝不能因为一个女子就反目成仇。这点,已经嗅到历史黑幕的马超,是笃定地很。何况,此时的历史,也早已不是自己熟知的历史了。 至于感情,马超相信,日后自己不负貂蝉,细心呵护。那在古代女子极小的渴盼和满足下,她是会用一生来忘记这个不美好开始的。唯一担心的,是自己患上了什么血啸之症:老天总不会玩死儿穿越众吧 所以,马超此时除了忐忑之外,只剩下苦笑:自己总不能提起裤子不认人吧纵然这次是失误,自己没有清醒品尝貂蝉之美自古除了太监上青楼有几多愁之外,哪个真正男儿能不对跟自己有一夕之欢的女子留一丝情更何况,还是貂蝉此等的国色天香。 “貂蝉姑娘,此次是在下患病冒犯,若是姑娘有什么要求,马超一定负责到底”沉默片刻后,马超呼了一口气,似乎很是鼓动了一番勇气后,才开口说到。 这个姿态,马超知道自己一定是要有的。就算貂蝉拒绝,自己也不会很伤面子。而剩下的,就是看貂蝉的抉择了 貂蝉眼中果然一丝喜色,似乎瞬间就恢消除了之前那副冷清神色,换上了一贯的笑靥。轻笑说道:“将军,莫非是认为将军夺了贱妾的贞洁,就要娶贱妾过门” 马超面红耳赤,他是听到了貂蝉称呼的改变:汉代未婚女子一般对外人自称妾身,是对外人的自谦。而若是自称贱妾的话,是只能对自己的良人称呼。 所以,半晌之后,马超反应过来,才带着一丝惊喜道:“若是姑娘不嫌超粗鲁,超能得姑娘共结秦晋,实乃生平大愿” “那琰儿呢”貂蝉随即便嘲讽的笑了,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和看到马超之前认真、而后受伤的神情,叹了一口气,道:“不成的。” “貂蝉姑娘,我虽愿娶你为大妇,但我毕竟是一家之主。那些礼制,我心中虽然不在意,却也无力挣脱。若说道真诚以待、相濡以沫,超还是”马超焦急的问道。 貂蝉黯然抿嘴笑道:“不是的,贱妾也知将军苦衷,也相信将军定不负貂蝉。是” 马超也同样黯然道:“那么,姑娘不肯嫁我,是因我不够资格” 貂蝉惊奇问道:“你是镇西将军,我就是嫁你为妾也不免影响你的声名。是,你真的要娶贱妾为妻么” 马超笃定答道:“这是自然” 貂蝉露出无意言表的欣慰笑容,只如百花盛开,让马超觉得阳光也温煦了许多。是,貂蝉笑完之后,却是说道:“贱妾知道将军是真心的,而且没有一丝犹豫。贱妾阅人无数,原本早有从良的意思,是每每想到终生归宿,总是感慨,贱妾能够嫁给谁呢” 马超满脸的高兴自此凋落了,但他不得不承认,貂蝉是个很聪慧的女子,在成婚委托终生这方面,她比自己成熟得多。 “那些自命风流、满嘴圣人言的色鬼,只是那副嘴脸就让贱妾恶心;若是老实平庸的好人,贱妾又嫌他呆板无趣;纵然走运嫁给一些青年才俊,日后年老色衰,被人弃如破履的情景就不禁心寒。更何况,乱世当中,有才能的俊彦,恐怕死得也会更早一些” 听到这里,马超心中更加恍然了:此时的他,虽然执掌雍州一地,麾下也有万千将士。在感情方面,似乎同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般,只想着两情相悦,便想牵手一生。本来,这也没错,但问题是,这个乱世,允许这样简单的奢求吗 “今日有幸被将军宠幸,本是贱妾一生的福分。将军眼中早已告诉贱妾,会自始至终真诚待我,若是真的从了将军,恐怕也是貂蝉一生最正确的选择。是不行啊,貂蝉性子轻浮,不能相夫教子,更何况,身后还有一群姐妹正沦陷苦海,还有一些貂蝉至此不能坦诚相告的秘密。 超儿,日后貂蝉若是超儿只要记得,貂蝉心中最爱的始终是你,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超儿不能嫌弃貂蝉。” 第二百四十九章 入长安 马超心里一痛,他听得出来,貂蝉说的是真心话,没有丝毫欺瞒,这样奇特的女子,真的没有男人以留住她。 不过,听到貂蝉最后的那些话越说越遮掩。马超不免起了疑心,但一旦挣脱出情网,涉及到那政事军事,马超的头脑立时清明起来。他暗忖不语,之后,却是低下头,灿然一笑。而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然还是那副悲戚的面容。 握着貂蝉的纤手,马超沉声说道:“蝉儿名动京华,超虽有小小势力,却保不住蝉儿栖身。若是长安之中再有交集,不免惹出是非。今日一别,虽非永别,也是难得再见。蝉儿,你我就相忘于江湖,胜过相濡以沫,若是日后相逢,还请莫要忘了今日誓言才好。” 貂蝉娇躯震动,她知道马超的心意,他不会满足和她暗通款曲,若不能娶她为妻,日后便不会再来找她,甚至,能连两家的合作都会搁置。但貂蝉虽然矛盾,内心已经满足了,在虚情假意的人生中,她总算得到了一份真情。 马超知道,这一入长安,才只是开始罢了:蝉儿,你那些幕后之事,若我不是穿越人士,定然无从知晓。然而 不对 自己狂之时,似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自己有没有将那连环计、吕布弑董卓的话说给貂蝉听 “蝉儿我狂之际,有没有说过一些奇怪的话”马超之前还有些胸有成竹,但他猛然想到了一个怕的假设浑身巨震,内心紧张不已。 “奇怪的话倒是有不少将军说自己不是这个世间之人,那些蒸馏酒、炒茶、纸张,都是你在另一个世界学到的。而在另一个世界当中,以千里传音,以昼夜不熄。以人工降雨,也以凌空摘月。”貂蝉细细说着,似乎在说一些笑的事情:“想不到超儿执掌一方。脑中竟然有如此荒诞的想法。真是让贱妾大开眼界” “那,那我有没有说过。你跟”马超支支吾吾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跟何人你自然没提我跟你,你那个时候,沉浸在幻境当中,别提有多粗鲁了”貂蝉说着,还嘶了一口气,似乎想到了昨夜的疯狂。面上不禁染上一层娇羞。 “呵呵如此甚好。”马超傻笑着,直觉上他意识到,貂蝉说的话,没那么简单。 而貂蝉看到马超傻笑。忍不住捶打马超。车厢之内,尽是甜蜜恩爱。而车厢之外的董宜,眼中却是露出如阴森森的恨意。抬头前望,长安那巍峨的城门,已经近在咫尺:入了长安。便是董家的地盘儿,届时,再好好收拾你们这对儿狗男女 来长安的纳表早就送到了献帝手中,而献帝刘协也很阔气,赏了马超一栋宅院。在一个小黄门的引领下,马超安排妥当,便带着进献之礼入了皇宫。 信步来到长安德阳殿,早在殿外,马超的武器就被收缴。而亲卫抬着的觐见之礼,也需这些亲卫在火辣辣的天气里候着,直到有老太监出来宣进的时候,才以入殿。 一步一步走向未央宫的德阳殿,看着象征大汉帝国至高无上的权威的德阳殿盖得气势恢宏,只觉得,再恢弘的德阳殿,也不复当年的未央宫宣室殿那般凌然霸气。而如今,马超还隐隐觉察到,这股恢弘当中还添加了一丝丝的血腥之气和令人难受的抑压感。 立于三十六节石阶之下,走到三品官阶的位置距离后,马超站定:“臣马超,叩见吾皇”马超在德阳殿群臣的注视下,三拜九叩。而他一个现代人,跪在这充满古代皇权威严的大殿之上,感觉一切都如同不思议的梦境。 “平身”刘协的声音也有一丝的不同寻常,似乎有些不耐、也有些惊异。但出乎马超意料的,那个只有十一岁的小皇帝,他的语气当中,并没有如自己想象当中的一丝惶恐。 “谢吾皇”马超起身,站在大殿当中,虽没有左顾右盼,但眼角却在四下打量。虽然他知道这是很失礼的行为,但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下,他渴望尽快熟悉这里的每一个人。 眼神很快瞟到了一个凶恶的胖子身上,他如一座肉山般坐在右首的第一位,身形不仅横向展的厉害,还特丑,一脸彪悍戾气的模样,让马超不自然想起来前世菜市场上那手上沾满了万千猪血的的屠夫 这位屠夫伯伯,上来就让马超感觉浑身不舒服。他仔细向那屠夫看去,只见那胖子体魄雄健,衣着相当华丽,几乎快赶上刘协的玄武龙袍。而那挂满横肉的脸上,除了奔放的胡子,和那铜铃一般的死鱼眼,就只剩下一种说不出的放纵任性、粗野凶狠的戾气。从这胖子的气度风范上,断定这胖子绝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而更令马超惊奇的是,这胖子的腰间,居然还佩戴着宝剑 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董卓果然好大的威风 “爱卿自归顺大汉以来,击塞外,定雍州,实乃大汉擎天栋梁之才。今日一见,果然威风凛凛,相貌堂堂,朕心甚慰。”淡淡的童音响在这大殿上,虽然童音清脆至极,但那说话的内容却是老气横秋,使得马超不由自主想看刘协一眼。 但他知道,直视君上,是宫廷的忌讳。无奈便躬身回道:“吾皇年少有为,德厚威重,臣能取得如此成就,全赖陛下龙威普照,三军将士用力听命。今日特带来雍州特产,献于吾皇。” “爱卿有心了。”刘协淡淡挥了挥手,小小年纪,居然将皇家的威仪展露无遗。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小黄门跑了出来,尖声呼喊道:“陛下有旨,将镇西将军献礼抬上大殿。” 不多时,十几名西凉悍士便抬着大小不一的箱子入殿,轻轻放下,随后躬身告退。诸臣看着那些箱子,眼中尽是探寻味道。 马超打开第一个箱子,上面整整齐齐摆放了一沓扶风纸。脸色不禁闪过一抹奇怪的神情:就算走门串亲戚,谁家拿一箱子废纸啊在这个贫穷愚蠢的年代,这些纸,居然代表的是一种先进的文明 “此乃微臣令属下改良麻纸后所得的扶风纸,此物轻便易写,存贮时长。危急时刻,焚毁时也比竹简快上几分。用来改良替换竹简,再合适不过了。” “此物朕已经识得,宫中先正使用此物。”刘协表面波澜不惊,但还是吩咐小黄门拿着一张过来,仔细端详过之后,开始撕着玩儿。 众大臣一幅吸气的声音,纷纷对这个暴殄天物的皇帝有所晦暗。而马超心中却是暗笑:一群土鳖谁家大人会因为孩子没事儿撕纸玩儿而吸气要是告诉你们,小哥还用这纸擦屁股,你们还不剁了我 随后,马超一一展示了炒茶、韦诞墨、蒸馏酒和提纯盐等物,均是换来那些大臣们吸气声,也刘协这小屁孩却再也装不起阔了:为了显示皇室的见多识广,这小屁孩还舔了点提纯盐倒没什么,但等他猛灌一口蒸馏酒的时候,鼻涕和眼泪都被呛了出来。幸好马超早有提醒,才免了他的杀头大祸。 不就是个小屁孩嘛,装那么深沉干什么哥还制服不了你马超心中诡笑着,偷眼看了那个跪坐在大殿正位、唇红齿白的刘协一眼:哟,还是一个挺正点的小正太嘛 第二百五十章 一群土鳖 看着满朝文武这群土鳖的情绪给调动得差不多了,马超决定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他假装小心翼翼般打开剩下两个箱子里的其中红色箱子,外面是厚厚不挣钱的皮革和羊毛,刚看到这些,那些大臣们一个个脸有疑惑,进而看到马超扒开里面层层叠叠的绸子,这个时候,众臣有些慎重了。而最后,露出的,是朱华玉美、晶莹剔透的玻璃雕像。 一股巨大的抽气声立马响起,所有人都盯着马超拿出的那个玻璃雕像,只见那飞马脚下踏着一只飞燕,形象矫健俊美,别具风姿。马昂首嘶鸣,躯干壮实而四肢修长,腿蹄轻捷,三足腾空、飞驰向前,一足踏龙雀,龙雀惊回首,寓意大胆而风趣,实乃旷世珍稀之作。若说倾尽一州之富庶,也不见得能拿下这匹马踏飞燕玻璃雕像。 大臣们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的表情。即使在董卓身后站着,如毒蛇一般阴冷的李儒,也忍不住想要走得近一些看清楚一些。 “这这是”刘协也不禁有些目瞪口呆,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面对自己熟悉的事物,还能装得人五人六,事物一旦脱离他的想象,他就恢复了小孩子的好奇之心。 只见刘协起身,忍着想跑的冲动,慢慢走到马超面前,小心翼翼用自己的手去碰了碰马踏飞燕的玻璃雕像,顿时感觉一阵清凉传来,不禁又好奇地摸了摸。 “回陛下,这就是臣在剿灭一个番邦之后,从他们的主帐里”马超开口胡编着,刚说道这里,就有人反驳了。 “番邦地小物稀,焉能产出如此至宝” 马超看了他大臣一眼。也不知道他是谁,只不过看他站在左侧位置比较靠前,知晓这人的官儿比自己大。就恭敬说道:“大人所言极是,那小小番邦。焉能有此等至宝微臣是在他们那里搜到一张藏宝图,率领两千精卫深入塞外八百里,在第一个地下宝藏当中现此物。” “那地下宝藏当中,只有这一尊飞马雕像”董卓也坐不住了,纵然身躯庞大,也凑到刘协身边,一大一小。一胖一瘦两人,跟抚摸情人那双修长的美腿一般,摸着飞马的四条腿。那贪婪迷恋的眼神,弄得别人以为他俩也是玻璃呢。 马超强忍着心中的不适。镇定了一下神容,开口说道:“那地下宝藏里别有洞天,却是机关重重,微臣手下两千精卫,回来时不过几人。其他全都葬身那宝库当中。而之所有触动了那最后、最危险的机关,是因为微臣知道,自己的使命,就是拼了命也要拿出此件至宝” 说着,马超就从箱子当中又拿出一件玻璃雕像。而假如说那匹飞马的雕像引来一阵吸气之声外,这尊雕像,换来的就是众臣们磕头纳拜的激动和狂乱了。只见数百大臣齐齐起身,走到马超身后,对着刘协叩首道:“吾皇天命所归,祥瑞已现” 马超单膝跪着,而双手捧着的,却是一尊栩栩如生的飞龙雕像 虎须鬣尾,身长若蛇,有鳞若鱼,有角仿鹿,有爪似龙鹰。能大能小,能隐能现,能翻江倒海,吞风吐雾,兴云降雨。乃谓之曰龙,天子之身也。 汉代时期,龙文化已经深入到汉民心中,对于天子乃真龙的说法,也深信不疑。所以,当马超拿出这尊龙雕像后,众臣唯有参拜叩首,才能显示对其皇室的忠诚。 单膝跪在地上的马超,很是能感觉到身后有几双带着寒意的眼神正盯着自己。他知道,这几双眼神的含义,不禁心下冷笑:你们这些土鳖,就是没啥见识。别看这尊龙雕像弄得美轮美奂,但让小哥摔了听个响儿,一点犹疑都不带的 你们还真以为这是啥旷世宝物是吧光环褪去显露出本质,就如同玻璃,它不过只是一堆沙子的变形体罢了。给你们一捧沙子,你们会这么虔诚地跪着 还有那几位,别一副要杀要剐的杀机,小心惹出了小爷的血啸之症,咱谁都担不起。更想着刚才董卓和刘协看飞马雕像那恶心的神情,马超就一阵恶寒。 “众爱卿平身。”刘协此时的面子爆棚,自信猛涨,连说话的声调都高了几分。 激动过后,刘协才返回自己的座位,安安生生跪坐下来,开口说道:“马爱卿深入塞外,取得如此至宝,昭示着大汉必然能安泰呈祥,中兴有望。如此奇功伟业,众人认为朕应该如何赏赐马爱卿” “马超今年未及弱冠,已然是大汉镇西将军,镇守雍州。身份显赫,古今少有。臣认为,陛下应嘉奖勉励,却不应再擢升官职。”一位老头站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马超有仇,上来就把马超升官儿之路给断了。 马超以为,如今大汉朝廷风云诡谲,有人踩、自有人扶,总会有人争辩不休。出乎他意料的是,众大臣几乎如事先商量好的一般,纷纷起身说道:“微臣以为司徒大人所言有理” 我擦你个死王允,老子来长安又没有挖你祖坟你他妈的干啥上来就跟老子作对马超心中狂吼之余,也在细细思忖着:这满堂之上,至少有保皇派和保董派吧为何这两派在对自己的处置上,如此齐心协力 难道是说自己弄出的功劳太大,惹得他们都心有顾忌 保董一派很好理解,这次自己的出现,大大抬升了皇室的威望。这些人不干掉自己就算好的,哪里还会赏赐自己 保皇派就有些难理解了:现在不想封赏自己,难道是因为这一项呈献祥瑞的奇功,使得自己年纪轻轻就赏无赏,最后只能混吃等死。所以此刻哪怕放弃拉拢,也干脆不赏,怕再弄出另一个董卓 马超心思电转,仍没有完全想通原委。但眼见那刘协小皇帝真的就要同意这些王八蛋的建议时,他急忙跪下,开口说道:“为陛下尽忠,乃是微臣本分。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焉能要陛下赏赐只是为了这两尊至宝,微臣手下两千精卫抛弃妻子,一心为皇室尽忠。如此心意,如若不表彰封赏,未免让天下士兵心寒,说皇室吝啬寡恩微臣身为汉室臣子,自然知晓皇恩浩荡,岂能让陛下背上如此骂名” 这番话落,众大殿顿时冷场了:见过无数不要脸的,如此不要脸到了这种地步。也是一种境界啊 果然,刘协浑身抽搐了一下,憋着笑回道:“那是自然,数千将士奋勇尽忠,朕岂能让他们的妻儿寡母无依无靠马爱卿,如你所说,朕该如何封赏才好” 马超眼光登时一冷,不由看了一眼殿上那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孩:难道这货也是个穿越人士怎么小小年纪,心机如此深沉自己要奖赏,自己真能开口要啊 好一招以退为进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朝堂太危险...... 马超仔细回忆了一下历史对刘协的评价,大部分说刘协是个自小聪慧,但心智偏激的孩子,因为惨痛的童年经历,使得他一生都压抑在挣扎之中。所以,他是历史的弃儿。 不过,基本上每个评论家,对刘协都给予了一个不错的假设:假设这个家伙能执掌大汉江山宝器的话,他应该会是个英明睿智的好皇帝。 毕竟,历史有一条怕的规律,那便是:开疆扩土的太祖,大多在治理能力上面不强。反而是他的儿子孙子,会弄出一个盛世来。而之后就是一窝不如一窝,着劲糟蹋老祖宗留下的资本。最后到了灭亡之日,又会出来一个怜的英明之主,领导残余叛逆继续搞起义 按照这个规律推断,刘协就应该是那个怜的英明之主。惜的是,他没有壮烈死去,也没有暗中起义,而是成了史上最窝囊的君王。 三岁看老,英明之人,在年少之时聪明一些,也很是正常。或许,就是宫里那些勾心斗角见得多了,才使得刘协一下能说出以守为攻的话吧 马超最想要的,自然是让大汉王朝的皇帝,同意将雍州划给自己当革命根据地。原本他以为凭着玻璃龙雕和既成的事实,那些大臣们会很容易满足自己的愿望。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但若是让马超放弃这个机会,他又十分舍不得。由此,他思忖片刻,开口说道: “吾皇,臣寻宝损兵折将,并不是因为地下宝藏危机重重。而是因为补给和救援无力,才使得大部分精卫战死荒漠宝藏之处,在天水郡以北,而臣只能从扶风郡补给进兵。荒漠上行走月余,不少精卫均是渴死、饿死,还有被异族杀死的想着他们当时坚毅的眼神和为国尽忠的无悔。臣心疼啊他们每个人临死之前,都是用微弱的声音。呻吟着说出汉军威武四个字,臣当时的心痛如刀割” 当然,这番话,只听前半部分就以了。后半部分,纯粹是马超扯淡。问题是,马超是十足的影帝,不仅越扯越入戏。还将眼泪给弄了出来。 这古代,男儿是打死也不流泪的。一般流泪在古人看来,那真是到了情至肺腑的地步。所以,此番一来。满朝文武均不由自主想到了一支两千人的队伍,为了找寻汉朝的荣光,穿越茫茫的荒漠,将剩下的最后一滴水留给他们至爱的将军。而在危机重重的机关下,他们又拼尽全力。用生命换来这两尊至高无上、闪闪光的至宝 此时,满朝文武看着这两尊玻璃雕像,再也没有当初那种惊艳贪婪之感,而是换上了一幅悲戚壮烈之色:这两尊玻璃雕像,是我们大汉最忠勇的士兵。用性命换回来的它们闪烁的不是光芒,而是勇士们血管里最后的血之光啊 “爱卿受委屈了朕决定册封爱卿为雍州牧,节制雍州所有权力只要爱卿对大汉忠诚,大汉就决不会让士兵的血白流”刘协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带着哭腔。是此话一落,顿时惹起了朝中一人不满。 只见董卓豁然一下站了起来,右手猛然放在了剑柄之上,还未开口,刘协便脸色大变,众大臣心思电转,却没人敢站出来。马超见情况不对,也想起身按剑,却猛然想起自己的宿铁剑早就在门口被没收了,只能瞪眼怒视董卓。由此,董卓部将纷纷起身,瞬间,整个朝堂剑拔弩张,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 “马孟起,汝妖言惑众,欺瞒圣上,该当何罪”一昂藏大汉猛然出声,立时点燃了整个朝堂的怒火。 而马超顺着声音来源一看,顿时了:那丫居然是吕布 看来自上次与自己一别之后,他的智商飞涨。让董卓很是满意,提升了他的官阶:以前吕布不过是五品的中郎将,现在居然都有资格参与朝会了。这情况,至少也是从四品的将军官职,否则根本没资格上殿。 “吕奉先,汝敢污蔑我扶风勇士,敢践踏他们一片赤诚之心”马超丝毫不惧,骂吕布跟骂孙子一般。 整个当口,马超还分出一点心思去瞅董卓那边,毕竟,那家伙身上有武器。打起来得先防着他下死手是,马超却突然瞥到董卓身后的李儒轻轻拉了拉董卓的衣摆,使了个眼色,而董卓虽满脸忿怒,却是不甘心点了点头。 “放肆,汝二人这是在干什么大殿之上,岂是尔等撒野的地方”说这话的,不是刘协,居然是董卓。他看了马超和吕布各一眼之后,才慢慢说道:“某起身不过是附和陛下的英明,尔等都要作什么莫不是想造反不成” 马超只觉上看出,董卓看自己那一眼,有着说不尽的怒火和敌意。而看向吕布的眼光,表面上也是愤怒,却有一丝欣喜在内。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董卓这个家伙,居然在向大汉朝廷服软 这怎么能 这个家伙不是狼戾贼忍,暴虐不仁,杀少帝、卧龙床,睡公主、上贵妃,坏事儿干尽,好事儿不沾边。祖坟上狼烟滚滚,明面上牛气哄哄,刘协见了他跟耗子见了猫一般。怎么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个样子 难道,历史冤枉了董卓还是说,这个时候,董卓还没有那么嚣张跋扈 马超摇了摇头,他有些想不通。 而假如董卓没有历史上记载的那么疯狂,那很显然,距离他的灭亡之日,还有十万八千里。毕竟,上帝欲让人灭亡,必须先让其疯狂 “既然如此,董太师也同意朕的意见,那马超日后就为雍州牧兼尚书台侍郎,留任长安。”刘协看到董卓突然改口,赶紧如此说道。 “微臣定当不负皇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五识敏锐的马超,很是看到,董卓在听到留任长安四个字的时候,轻轻松了一口气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此八字果然说出某大汉朝臣之心声,马将军真乃文武双全之才啊”左侧又一个声响传来,马超心识一动,扭脸望去:居然是蔡邕 不错,蔡邕贵为延随从官,自然有资格朝议。只不过,此时他说出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提醒自己,到了他的地盘儿,他要报复还是另有替他深意 马超一时头疼,只觉得这大汉朝堂里的水儿很深,似乎人人都有主张,又似乎人人都不是一派,乱七八糟,混沌不堪,跟历史上记载那种董卓作威、皇帝百官颤栗根本不是一个情况。 “微臣羁绊扶风一年多,亲眼领略了马将军的文韬武略。今日既然留任长安,正乃为大汉添一员栋梁,老夫欣慰至极。”蔡邕看马超没有反应,只得又开口说了一句。 而马超也反应过来了,躬身说道:“小子承蒙蔡大家夸奖,少时定当去蔡府请安。” 由此,蔡邕才点头而笑。而王允那老子的脸,却又是黑了几分。其他一些未出言的侍官,脸色也有不愉,相反,董卓的脸色却是又好转了一分 我去你大爷的,这是个什么情况马超敏锐察觉出众文武百官的神色后,心中就一个念头:老爹,我不想替你报仇了。长安太危险,我还是想回扶风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万年公主刘玥 夏日炎炎,仍有烈风飒飒,不是天气有风,而是从长安通往咸阳的大道上,一个红衣骑士飞马奔驰,烟尘滚滚,只能够隐隐看见那是一匹浑身皮毛似血,红鬃如焰的胭脂马,那马上骑士面部被纱巾风帽挡住,看不见容貌。但隐隐看出那骑士一身红色劲装,体态窈窕无双,想必应该是位飒爽风行的女子。 女子骑士后肩斜背一张乌木檀弓,马鞍旁边挂着一袋白翎箭,腰间隐隐露出镶金嵌玉的刀柄,刀身被劲装尾翼掩住,看不见刀身何等样式,但是只见刀柄,就知道那是一柄千金难换的宝刀。 红衣女子骑士正纵马狂奔,突然从两边斜次里冲出来五个骑士:“女贼杀我兄弟,还敢现身” 喊杀之间,便冲向那红衣女骑士,而女骑士一声不吭,只是加速奔跑。待双方即将撞在一起的时候,那个红衣女骑士迅速张弓射箭,白羽箭如同流光闪电,一弓三箭。 弓弦声响,有两个骑士料不到这个红衣骑士竟然在如此的距离不是拔刀应战,而是开弓射箭,一时躲避不及,翻身落马。但能是一弓三箭对这个红衣骑士未免有些勉强,第三支箭软弱无力,被对方骑士用刀拨开。 剩下的三名骑士一边大声呼喊,一边狠狠杀来。那红衣女骑士此时已经来不及箭,只得拔出宝刀迎接。四人都是马战娴熟的骑士,战得热火朝天,你来我往。女骑士以一敌三,虽然不落下风,但也有些支应不及。虽然手中宝刀锋利,胯下宝马用力,是那三个骑士也非是一般贼寇,似乎很善用使用手中短刀。四个明显没有多少战马冲杀的意思。打斗之间,更像是江湖人士骑上马一般。 渐渐的,红衣女骑士开始有些招架不住。突然。那红衣女骑士突然一声娇喝,喊道:“看毒粉。”左手一扬。一团粉红色的烟雾向两个骑士扑去。那两个骑士左右闪开,露出一线空隙,那红衣骑士趁机催马,冲出了包围,向来路冲去。 “是女人用的水粉女贼欺人太甚”二人反应过来后,破声大骂。 贼寇骑士反身追去,谁知刚刚将要合围。那红衣女骑士一提马缰,那匹胭脂马竟然前蹄高扬,反转马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速度丝毫不减的向长安城奔去。那几个贼寇骑士料不到那红衣女骑士骑术居然如此厉害,不由滞了一滞,等他们翻身追去的时候,已经落后了许多。 红衣女骑士苦恼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贼寇骑士还是紧追不舍。红衣女骑士银牙紧咬,她倒不担心安全,再往前十里就是长安城,这几个不知如何混进来的贼寇骑士是绝对不敢紧追不舍的,但是若是被人知道自己独身出游却遇伏击。那么今后数年自己就别想这样自由自在了。 然而,就在她暗暗思索的时候,眼睛一亮,看到前面有一个灰衣骑士正在缓辔前行,胯下那匹马高大健硕、明显也是百里挑一的西凉骏马,更喜的是,马上的骑士也带着弓弩,看样子应该是弓马熟稔的战士。心思电转之下,红衣女骑士有了计较:这个骑士再不济也以阻挡一下,两人联手,或者以杀了那几个贼恐 想到这里,红衣女骑士高声喊道:“老兄,放箭杀贼” 那被喊道的灰衣骑士愕然回首,眼中立刻闪过一丝寒芒,回身迎来。胯下西凉大马和红衣女骑士错身而过,红衣女骑士耳边听见弓弦响声。 不过,顿时她就后悔了,因为只听弦声,就知道那张弓力道并不强,应该是只有女子才会使用的软弓。是听到弓箭破风之声,红衣女骑士不由愕然,那分明是一弩五箭她策马回身的时候,正好看见五支羽箭排列成前三后二的箭阵,其中一支羽箭射入了一个贼人的咽喉,另外两支羽箭刚被另外两人挡开,后的两支羽箭已经到了,两人虽然努力闪避,却是只避开了要害,双双中箭重伤。两人互相望了一眼,策马奔去,临去之时还带走了身死的同伴和无主的战马。 红衣女骑士松了口气,上前拱手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刘玥在此拜谢。” 那个灰衣骑士回过头来,眼睛就是一亮,只见这红衣女骑士英姿飒爽却不失威仪,包头的红色丝巾旁边插着一支皇家才能用的飞凤金簪,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肌肤如雪,双眉弯弯,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晶莹剔透,粉红娇嫩的樱唇嘴角微微上翘,显得调皮娇俏。 而那红衣女骑士刘玥却也看得呆了,眼前灰衣骑士二十出头的年纪,相貌清秀俊美,甚至带着几分文弱,是眉宇间却带着几分看透世情的透彻和玩世不恭的闲散。而且,更奇怪的是,他听到自己自报名字的时候,眉宇之间居然有一抹喜色。 如此这般盯着别人乱看,又看到对方展颜一笑,刘玥不由脸一红,问道:“壮士识得妾身” 此时,这灰衣骑士也已经平静下来,继续笑道:“姑娘恩师是宫廷剑师王大家” 刘玥紧张起来了,这个人能说出自己的师门,那定然不是一般人物,当即冷下脸来,开口问道:“壮士何人因何会知晓这些” “在下慕远峰,此番前来长安,便是寻找师叔王越,想通过师叔,在朝廷混个差事” 红衣少女脸又是一红,道:“如此,壮士又是因何识得妾身师傅多年未与江湖人士交往,想必这些,定然不是师傅告诉壮士的吧” 慕远峰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姑娘居然如此心细如,无奈之下,拿出一封信给刘玥看。 “扶风纸”刘玥接过信,立时认出了这纸张。对慕远峰的信任便多了几分:长安当中,能用扶风纸写信的人不多,也就是自己不喜欢文墨,才偶尔会给师傅一些。 展开信件看了一眼,也没有什么特别内容。上面就是说王越感觉朝廷最近不太平,想召几位门徒过来帮帮手。想到近日马超入长安,风起云涌,各方势力纷纷动作,刘玥不由得更信了几分,同时,也对自己的师傅更加了一层敬意。 “本宫乃大汉万年公主刘玥,此番壮士算是找对人了”刘玥傲然一笑,想到身份的差距,皇家的威仪自然就不由自主散出来。 而慕远峰却是翻身下马,恭恭敬敬在刘玥马前施了一礼,说出的话,却让刘玥气个半死 “还请公主带路,小民欲找师叔多时” “壮士若是不嫌弃,便在本宫身边当个侍卫。师傅纵然本事再大,恐怕也无此权能。”刘玥鼻子都差点气歪了,看着这慕远峰也不傻,怎么就舍近求远 “卑职恭敬不如从命”慕远峰展颜一笑,很是自然就上马行到了刘玥身后。 而刘玥却是傻了:谁刚才说他傻了自己两个绑一块儿都没他精不过,这样一个有胆有识、长得又很英俊的侍卫呵呵,本宫还是赚到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龙门客栈 退朝之后,马超没有直接回府邸,而是晃荡在长安大街上,抬眼看了看这小酒馆的名字:龙门客栈:没错,是这个名字。 只要这个时空只有自己一位穿越者,那就没人能识破这店名的寓意。真要出现一个疯子进来,说不定马超还会死。但惜的是,这店开了半年多了,依旧没有什么怪异人士入内。 迈步走了进去之后,现这里的客人还真是不少。柜上那眯着眼睛、拨拉算盘的店主,抬眼看了看马超之后,有些疑惑,但随即又开始拨拉算盘了,也不知那算盘有啥好拨弄的。不过,店家服务倒是还挺热情,对马超笑了一下之后,唤过一个店小二赶紧来招呼马超。 “公子,远道而来想必是从雍州而来吧”店小二亲切寒暄着,倒是一下就将马超的来处说了出来。 “哦何以见得”马超笑了笑,倒是很好奇这个店小二的观察力。 “公子,您脚上那凉靴上,有马氏商铺特有的商戳,即便您不是雍州人,也是刚才雍州回来。再加上,公子您的口音,跟小人差不离,定然是雍州人士。” 马超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店小二,只见他眉清目秀,一脸真诚还透着一股子精明,心下有些了然,随后就笑了笑:“小哥果然聪慧,某乃扶风茂陵人士。这店中有何特色尽管上来。” “好咧公子,本店虽然店面不大,但是有扶风的香茶,您要不要先来一杯消消暑气”店小二招呼着,顺便还推销了一下凉茶。 “甚好,”马超点了点头,左右环顾了一下。自己这个方位正好,纵观全局,又临窗退。 店小二眼睛眯了一下。似乎也看出马超选择这个座位的妙处。手下却是不停,已然将茶盅摆好。给马超沏了一壶凉茶。 马超喝了一口,感觉那味道真不咋滴。毕竟,喝惯了好茶的他,猛然喝这种商铺供给的劣质茶,真心觉得有些不对味。但他还是甘之如饴般的喝了下去,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家乡的味道。 “此茶倒是不同于一般煮茶。味道清幽,清凉解暑,的确是扶风炒茶,跟某在扶风喝过的一般无二”马超打着哈哈。故意如此说着,看那店小二如何回复。 “公子,您这”这店小二其实一眼就看出眼前俊秀公子是上过战场的:不用问,那种气质,只有上过战场的才能察觉。但令他奇怪的是。这人刚说自己是扶风人士,却说这茶好 这茶比之扶风的凉茶,实在是烂透了,扶风随便一个小店里的茶,都要比这茶要好喝得多。他竟一无所知。由此看来。这人前后矛盾,身份十分疑。 “怎么,难道有问题”马超一皱眉,故意装出疑惑的样子。 “无他,无他小人这就给公子准备饭食。”店小二笑了笑,起身离开,路过店主柜台的时候,却是有意无意用茶壶敲了两下。而那店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后,又如一个忙晕头的普通店主一般,焦急开始拨弄算盘。 马超看了一眼那个算盘,也记在了心下:看来,自己的暗影营,的确需要一个如貂蝉一般的总管来才行。 不多时,店小二就拿了一些吃食过来,马超看了一眼之后,多少没有什么胃口。 汉代的饮食其实十分单调,只有羹、脯、炙、脍四种,其中羹就是米粥或者煮饭;脯就是煮好或者卤好的熟肉;炙这个还要得益于张骞,从西域那里学会了烤羊肉串,使得汉代的人们才接受了烤食; 至于说脍,马超是绝对不沾的,脍其实就是生吃,比如生鱼片之类的。大多在徐州、江东那片盛行。而其实脍是最不卫生的吃法,生鱼身上大多有不少寄生虫,而三国著名的徐州谋士陈登就是脍的狂热爱好者,四十多岁就面容枯槁、腹胀如鼓,满肚子虫子,最后一命呜呼。 一想到这个,马超就更没胃口了,大声咋呼着:“这些东西,是给人吃的”说罢,一不做二不休,还掀了这桌子饭食。 这声吵嚷,顿时惊动了店里的其他客人。不过,本着事不关己的原则,众人只是冷冷看着马超,没人前来仗义执言:这让马超很郁闷,不是说古人都侠肝义胆的吗 “那个敢说俺老李的饭不好吃站出来”未待店小二开口相劝马超,后厨那里就冲出一个厨子,面容粗犷、身躯魁梧,虽不是豹眼环鼻那些凶恶,但也方正鼻口,自有一股威势。手中拿着一把剔骨尖刀,走到马超面前,啪一下将刀子扎在案桌之上。 “老子在长安二十多年,没人敢说俺老李的饭不好吃的。你小子来这里,是不是专门找茬儿”说着,那厨子伸手就去捉马超,想将马超拉走。一拽之下,立时知道了马超的力气。也瞥到了马超腰间一枚非金非铜的佩饰,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向店主和店小二打了一个眼色。手上却是仍旧推推搡搡个不停,看似就是普通的吵嚷一般。 “老李,赶快放开这位公子”店主似乎是看到了这里的吵嚷,急忙走了过来,冲着那厨子喊毕之后,却是向马超作了一揖:“公子,不知小店伙食哪里不合您的胃口,还望公子指教。” “圣人有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饮食乃天大之事,尔等既然有扶风凉茶,为何不将扶风特色上来,偏要拿这些来糊弄在下”马超怒气冲冲,指着店主鼻子大骂。 “公子莫怪,那扶风美食倒是名扬天下,那拿手绝艺,却只有郡守府大公子那里的厨子才会,某等区区小民,焉能有那种手艺”店主一肚子委屈,标准吃不到葡萄又想吃的嘴脸。 这个时候,众人已经将耳朵竖了起来,而新来的几位客人,似乎对此事挺有兴趣。那店主却十分精明,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向马超问道:“听公子如此口气,想必是懂得扶风烹饪之法” 马超傲然点头:“那是自然,今日公子有雅兴,就给你们露一手不过,那不是白做。本公子欲以手艺与店家合作,不知店主有意” “有意,有意。这是好事儿,咱们内室详谈,不能让其他店家先学了去。公子您请老李你也跟上”店主招呼着,拉着马超就往内室走。而剩下店小二和另一名伙计,却是主动招呼其他客人,还特意向着几位新来的客人热情招呼。 入得内室之后,店主先是四周环顾一下。而厨子也立马卸下那粗鲁的神色,很是谨慎地与店主一起观察了一番。随后两人对视一眼,打开了一道暗门。 马超当仁不让,率先走了进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暗影龙组 马超坐在暗室正座上,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慢慢念着:“文能提笔控萝莉,武能床上定人妻。” 店主和厨子却是一脸肃穆,躬身拜倒,口中却是低声喊道:“进欺身压正太,退提臀迎众基” 马超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自己贱啊当初设定各种暗号的时候,只觉得这诗有趣,便一提笔写了进去。谁曾想,丑哥居然跟自己一路人,特意决定要用这首诗做了接头的暗号 当然,这暗号不是一成不变的。出现特别情况时,暗影为了保险,还会特意再多问一句:生平不识野结衣对方便会一脸神圣且用无悔的语调回答:“纵入青楼难为鸡” 怜的波多野结衣,不仅为艺术奉献了自己的青春,还让一位宅男造福了暗影的暗号事业。使得她的芳名,在一千八百多年前,就在五百多条汉子的口中相传,神圣肃穆无比 正待马超感慨的时候,那店小二也走了进来,脸上再没先前的谄媚和热情,反而凝重沉静,如店主和厨子一般跪下之后,看了那厨子一眼。随后,那厨子便将下颌的假胡须卸下,竟是一十七八岁的少年乔扮,这少年率先开口说道:“龙组暗五” 店小二接着说道:“龙组暗六” 店主紧追其后:“龙组暗七” “叩见主公” 暗影营初建的时候,只有二百老兵。那个时候,没有明确分工,只是做一些马超明面上不好做的事。后来随着那些培训少年的加入,暗影营接受的任务的增多。马超便将暗影拆开成了三大组。 第一组叫做龙组,这一组人数最少,都是些擅长特殊技能的少年。马超暗中请了不少大师教学。列出传授项目。这些人都对某一两门十分感兴趣,而且下苦心专研,由特殊技艺的大师亲自指导。使得他们有人擅于打铁木工,有人擅于占算布阵。有人擅于数学算数,有人擅于水底功夫,学成之后,几乎是各行里的精英。这些人都是以独当一面、适于单独行动的干才,基本上都会被暗影派出处理不同类型的外务,大多在各地马氏酒楼商行当中充作成员,伪装成各种人物探听大汉各路诸侯消息。甚至混入重要人物手下卧底。 第二组叫做虎组,这一组基本上由那二百老兵组成。善于攻坚破锐,是杀伐的主力,他们战场上拼杀存活。战力非凡。而由慕远峰和神卜门精通战阵的高人指导后,又擅长江湖武技,以搏杀武功高过自己的武士,又以组成军阵,围杀敌人或者坚守待援。这些以胜任暗中保镖家将的角色; 第三组称为暗组,擅于潜踪匿形,行刺暗杀,这一组基本上不会出现在阳光下,只是执行暗影交代的任务。因为这一组比较没有前途,所以马超跟他们约定为他效力十年,十年之内不能有牵挂羁绊,十年之后,他们将得到一笔丰厚的财产,在马家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当然,那时候他们以仍然替马超效力,只是做一些不大危险的工作,每完成一次任务得到相应的酬金; 所有暗影的代号,都是他们的排名,如果有了损失或者汰换,那么顶替他们的人也是这个代号。而数目越靠前,表明此人在暗影当中的能力越强、资历越高。当然,领到的薪水也会越多,跟兵营里的等级制度差不多。 眼前这三位,就是暗影里,除了暗一丑哥、暗二萧天、暗三慕远峰、暗四如雪之外的绝对高手。 马超挥了挥手,让这三人起身,向着店小二暗六问道:“有尾巴” “三批,一批虽然故意显得举止粗俗,但小动作却露出有过良好礼仪教导的痕迹,应当是宫中之人,一批同我们有相近的杀气,应该是军中之人;而另一批,则更像是江湖游侠。” “不错。一入长安就有三种势力尾随,这个长安,还真是有意思啊。”马超点了点头,对着暗六说道:“你那打探刺听之术,应该是从丑哥那里学的吧” 暗六不知何意,点头应道:“是的,主公。” “记得,以后装傻一点。虽然你装扮的是伶牙俐齿的小厮,但如此一来,却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你们都是我花大手笔培训出的精英人才。第一要务,不是为马家尽忠,而是先隐藏身份,护住性命。” “属下遵命”暗六抱拳,对这个初次蒙面的主公有了不少好感。 “你的姓名我是指你的真实姓名。”马超又对着那个店主问道,并非就是想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想与他谈话起个头而已。只不过,这个暗七的回答,实在有些让马超惊愕。 “属下姓秦,名寿”那店主尴尬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出自己名字。 “秦寿禽兽”马超极力忍住笑意,却是感觉十分艰难:“你不会还有表字,叫流感吧” “属下谢主公赐字”秦寿立刻跪地谢恩,丝毫不在意马超笑得那般难受怪异:禽兽,禽流感,这是要在汉末逆天啊 “流感啊。以后不要用我们马家专用的算盘了。汉代此间算盘与马家算盘不一。刻板为三分,位各五珠,上一珠与下四珠算盘色别。而我们马家的算盘刻板五分,上三下五,若是在扶风呆过一段时间的人,很容易联想到此店与马家的关系。” 秦寿一愣,随后点头称是。 “暗五,你是三人当中表现最好的,丝毫没有破绽。若是猜得不错,这幕后,也是以你为首吧”指出暗七秦寿的失误后,马超不敢问暗五的名字了,以免再出来一个牛叉姓名,让他接受不了。 暗五有些羞赧,虽然他在这家店中,扮演的是厨子角色。但暗中布置联络,的确是以他这个暗五为首。马超如此见微识著,很令他敬佩。但同时,马超这番话,隐隐有苛责他办事不利之意。 “无妨,暗影初创,能有此效果,足见你的才能。不过,龙组,不只是能隐,还能洞察四方” 暗五闻言,立时转身拿过一些东西,交予马超说道:“此些物件,乃是某等在战场遗留后找到的,均无他甚大的价值。然某暗中走访调查,却现老主公竟是在一夜之间,便遭埋伏显然,若不是有人故意针对马家,便是在老主公秘密出兵时,已被董卓知晓了行踪,从而设下伏兵击杀。” “一夜之间”马超拿过那包东西,现果如暗五所说,没有什么调查价值。但暗五那番话,却是石破天惊:“也自该如此,否则,今日朝堂之时,那些大臣定然早以父亲之事,而群起攻之。由此看来,董卓也不想让此事明朗,故而极力压住了此事。” “另外,我们秘密安排在蔡府的仆役传来消息” “嗯” “华歆前日乔装拜访蔡邕,两人密谈有一个时辰有余” “华歆”马超眼中猛然冒起一抹血红之色,随即深吸几口气,平稳心境,避免血啸之症作。但他按在木桌的右手,却是在那桌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今天的确没有白来这里,看来,今晚的蔡府一游,定然相当有趣马超眼中的鬼火忽明忽暗,嘴角撇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第二百五十五章 炒菜 “这些时日,我也得知了不少有关情报方面的事情。所以,来此,便是有个任务交付于你们。”稍微平静下心情后,马超对三人说道。 “属下定当不负所托”三人连问题都不问,直接点头应允。在暗影接受的训练期间,他们便被灌输了誓死效忠马超的思想,所以,三人均是一脸慎重刚毅的神色。 “不需要这么郑重其事,”马超摆了摆手,心情也好转了不少:这三个家伙,弄得自己要逼他们跳楼一般。 “情报一途,在乎传播流通。而龙门客栈偏安一隅,店内客人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行商走卒。所得情报零散无端,不堪大用。而若是将龙门客栈打造成长安最有名的酒楼,使得那些达官贵人向往之所,以在此谈天论地为荣。则我们的情报不仅源源不断,且流通最快。而出自那些最接近权力外围的贵人之口,其真实度也更为信” 这个事儿,是马超来长安之前就算定好的。而之所以带萧天过来,也就是看重萧天当初有刺探情报的经验,调来此地,正为主持大局而来。 “主公,此事确如您所说。然”秦寿明面上是这家店的店主,且在龙组当中,所学的便是经营。他是真知道马超这话,将牛都吹上天了 “无妨,资金上,我带来了大笔黄金;经营上,我有了改良方向;技术上,呵,难道长安里还有比扶风还要好的炒菜”马超傲然一震:丫的,有资金、有理念、有高科技,难道还打造不出一个汉代的五星级酒店 “炒菜”李昂有些动心了:自己虽然在龙组当中就是学的烹饪,但这炒菜是郡守府的独门手艺,一般人根本学不到的 马超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自然不会光吃汉代那些羹、脯、炙、脍,嘴里快淡出鸟儿的时候,也时不时从农场里摘一些现代产品。亲自去厨房操刀。他这个前世的小丝,虽然是个地道的吃货。但也是有素质的高级吃货。不仅学会了吃,还学会了做。 无奈,马超家的那位老管家见马超要上厨房亲自做饭,死拉着马超不让去说什么君子远庖厨什么的大道理,说做饭是什么奇淫技巧,下作之事。还狠狠踹了那几个厨子几脚,嫌他们手艺不精。使得主公亲自下厨什么之类的,吓得那几个厨子差点抹脖子上吊 最后马超化身影帝,不成没骗过老管家;化身演讲家,说治大国如烹小鲜的大道理。也不成老家伙根本不吃那一套;化身家主,死下命令让老管家走开,也不成老管家性子刚烈,立时就要自裁以谢天下这把马超给吓傻了 云儿、刘姨娘闻风而来,也哭着喊着不让马超下厨。弄得整个马家好像出什么人命案一般。最后还是云儿聪慧,提出让马超指导,那些厨子操刀的折中办法,而使得事件圆满解决。 而马超弄出的炒菜,的确当世无双主要汉代没炒菜。一下震喝住了所有人。老管家和那几个厨子视为珍宝,尤其是那几个厨子,当成了不传之秘。偶有马超不小心流出的一些吃食,被扶风大小酒楼偷学,使得整个扶风郡成为汉代吃货的天堂。 “不错,就是炒菜。”马超得意一笑,先前的沉郁一扫而空:看来,劳动果然是缓解悲伤的不二法门。人的心劲只要被一件事儿占住了,也就不胡思乱想了 三人眼冒精光:今日有口福了并且,还是主公亲自操刀下厨,这是多大的荣幸 说完,四人便走到后厨,萧天早就等在了那里,背后还背了一个大包袱:炒菜是需要专门的器具和佐料的。自己这个龙门客栈,除了釜、瓦和一些扣器和一般的调料外,没这些东西。 接过萧天的包袱,马超挽了挽袖子,露出专业大厨的风范。吩咐四人打下手,自己就开始打算大干一场。 砂锅里炖上肉,撒点绿豆进去,还放一节干净的松树枝。炖了不一会儿,马超就支使这四人拼命烧柴火。用了好几个砂锅,大火烧开后,倒掉水,再加入新水,来回折腾。最后投入姜,葱,蒜,把调料装在纱布里,小火慢炖, 暗五李昂站在背后看的仔细,还专门拿出竹简来记录,那激动兴奋的神情,仿佛自己学了这手艺、吃了马超那新菜后就能白日飞升一般。 炖的弄得差不多了,马超就开始炒。得益于他满身的武艺,那刀功下去,丝毫不比从业三十年的专业厨师差。铲子翻动,如至高无上的剑招,令人眼花缭乱。不一会儿工夫,爆炒了一盘羊肝儿,一盘青菜土豆丝。随后,便放手让李昂来练练手,炒个青菜豆角什么的 最后,马超传授的,是炸,弄了米面,将肉馅裹好,试好油温之后,就炸起了狮子头。大夏天弄这个实在有点热,马超交代一些要领之后,就跑出去乘凉了,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临走之前,马超还吩咐李昂给弄几张羊油葱花饼:这个李昂是会的,马家军如今作战时,都是拿这个当做干粮,面膨胀,又放不坏,是军粮的最佳首选。 本来马超还想蒸两锅馒头,但看了看这天气,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这真蒸起馒头来,说不定,自己却先被蒸熟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马超估摸着饭菜也该差不多了。就招呼着四人拿到外边,做一次现场宣传,来个期待营销。 结果,这四货跟喝醉了酒一般,忍着口水不停。一路上走得飘飘忽忽,跟练了凌波微步一般,气得马超都怕他们将饭菜一不小心给摔了:就这出息,也不知道等听到自己的促销方案、等级制、服务至上等理念后,能不能消化得了 刚一端到外面,立马就响起了一阵吸气声:外面有些耐心的家伙,就等这热闹如何收场,结果看到四人端出那见所未见的饭食,闻着那醉人的香味,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模样。 演戏嘛自然要演足,马超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而暗五李昂、暗六单曲、暗七秦寿三人自然一幅卑躬屈膝的谄媚,至于暗二萧天,别人自然认为那是马超的随从了。 待食案上摆上放上这几个盘子,众人们便纷纷就围了过来:盘子里是热气腾腾的菜肴,但这些菜肴显然不是在釜中煮出来的,唯有那炖肉似乎跟普通的煮食一般,但那香味,不是一般肉食能有的其他那几盘菜肴都透着新鲜和嫩脆,颜色鲜艳,看样起非常漂亮,而且盘中只有极少的一些汤汁,和他们平时见过的、从釜中煮出来的菜相差甚大。 待而秦寿拿出配得上这些饭食的象牙筷之后,夹了一块,放入口中后。众人的脸色,也随着秦寿的表情变幻起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 帝师王越 秦寿夹起的是一块看起来碧绿的菜叶是李昂的手艺,他不敢直接吃马超做的饭食慢慢的放进嘴里,轻轻的咬了一口,一种从未有过的爽脆让他精神一振,更让他奇怪的是,这种与生菜几乎一般脆嫩的菜叶却一点也没有生菜的那种青涩味,反而带上了一种说不清的熟香。 “鲜脆滑口,喷香扑鼻”秦寿又拿起一双筷子,递给马超:“公子,这是您的手艺,您尚未用饭” 马超抓起几双筷子,递给流着口水的李昂、单曲、萧天三人,豪气干云的说道:“一起吃” 那些众人,只看到秦寿一脸舒爽的德行,却无缘吃到这美食,急得抓耳挠腮。而随着菜食的翻动,那浓郁的香气就更诱人了,引得众食客纷纷食指大动,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刚开始,四人还能耐住主仆尊卑,后来见马超丝毫不怪罪,便一筷快似一筷,简直都用上了自身的武艺。而后来几人犹觉不过瘾,直接一人抱一只猪蹄啃,吃的满脸油腻,实在是怕四人撑坏,马超赶紧吩咐下人熬些山楂水回来,给他们消食。 葱花饼也一个不剩,菜吃个精光光,五人红光满面,心满意足:这吃饭,还是有人抢着吃,才吃得香哇 风卷残云过后,李昂泪流满面,表现得极其有厨子素养,一幅满足不了马超的要求是自己职业生涯一大污点的悲壮:“公子,这哪里是人吃的,给神仙吃的估计也就这水准了。” “无妨,今日本公子就以此为晋身之礼,合伙开这酒楼。让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吃上这等神仙美食” 说道这里,秦寿一脸警惕。露出商人特有的精明来,再次拉着马超向后走:“公子,这是大事儿。咱们内室再好好详谈” 众人惋惜一声,看着这伙人走远了。有人便拿着手中的粟米饭拌了一点那猪蹄儿的剩汤,尝了一口之后,满脸陶醉。众人先是鄙夷,但随后也开始效仿,一个个吃得泪流满面:今生吃过此等美食,也算没有白活了。怪不得圣人天天念叨着食、色性也,这吃饭。果然是大事儿啊 “这明面上,你还是这家酒楼的店主。官面上的事儿,我暗地里都替你摆平。至于商业竞争方面,我想。暗影的手段,不是用来吃素的。如此一来,你们觉得,多长时日才能达到我的要求”进入暗室之后,马超拍了拍肚子说道。 “若是有资金支持。又有新菜出世。更加主公给的那些理念,想必只待酒楼装修之后,待上旬月,便名扬长安城。”秦寿谨慎回答,实际上。他还是给自己留了后路的:这几管齐下,别说是旬月,就是开业几天,就该门庭若市了。 “如此甚好,”马超点点头,思忖片刻后说道:“暗二以后就留在这里,教赋你们一些刺探手段,日后多多注意朝堂大事及军事动向。尤其是董卓、李儒、吕布、王允、蔡邕这几人,是暗影监视的重点。” “诺”四人齐声回答。 马超起身之后,还特意看了一眼萧天,萧天了然点头:他还有另一个任务,那就是与那些妓院搭上联系,看看能不能将马家的情报网,与貂蝉的情报源联系起来。 言谈到此,马超便晃着满肚子好食,向着蔡府走去 而长安城中的北苑,慕远峰正恭恭敬敬跟一个四十余岁的人施礼。 那人一身葛布,比之慕远峰身上的灰绸衣,还要逊色几分。是他一缕青须,如墨,面似冠玉,眼睛灿若星子,精光内敛,双眉似剑锋斜插两鬓,当真汉代一代剑客风范。 此人,便为帝师王越,尤善剑术。 慕远峰对王越行礼,是虔诚的,甚至,还带有一丝敬仰之意。因为,在慕远峰眼中,他这个师叔,值得自己敬重。 十年前,草莽豪雄王越为保边民安宁,只身一骑一剑。便深入羌族独取羌人首领头颅,为逝者报仇。独骑入荒原,一剑灭长空,杀人千里,独骑全身而出,无人能挡其锋芒。此等气魄,何其雄壮。何其英猛 而慕远峰和如雪自小均爱用剑,便都是受了王越的影响。王越当时人已经不在深山,但其丰功伟绩,却由江湖传入慕远峰和如雪耳中。何况,剑者,兵器之君子,持剑者修技,修身,修心。君子持重,守信重诺。无敌之信念,无敌之勇气,方有无敌之剑气。 时至今日,王越仍是慕远峰心中高山仰止的存在 “徒儿请起,”王越赶紧扶起慕远峰,看到慕远峰身后再无他人,便问道:“只有徒儿一人前来” “师叔勿忧,远峰已是门中第一高手。来远峰一人,胜得庸者百人”这番话,说得豪气凌云,不负英雄本色。王越的一句话,就让慕远峰那激昂的心有些冷却。 “哎,江山祸乱,吾辈中人仍抱残守缺,不肯入世扶主。仅有你一人,焉能护得住我大汉皇室安危” 慕远峰一愣,蓦然想起了自己来长安之前,与马超谈论王越时的骄傲,马超只是一撇嘴:“一个官儿迷而已,纵然武艺再高,心志已匍匐淤泥之下,除当一忠奴外,又有何用” 当时慕远峰便欲与马超再战一场,想着自己打不过马超,就忍了下来。愤然离去之前,用内力还隐约听到马超念叨着:王越,善剑术,称于京师,然一心欲仕,开武馆以谋生,旋皇室以求官匹马入贺兰山,斩羌人首级,三十岁周游各州,庶几能敌然不识时务,欲一平民之身晋仕,悲、叹与 那个时候,慕远峰还不理解马超的念叨。但此时,他看到师叔对自己身后万年公主流露出的那丝殷切,他的心凉了:师叔这些年,究竟遭遇了什么,竟然如此热切入仕 正当慕远峰疑惑之时,他猛然瞥到了王越腰间一块不起眼的玉佩:那是洪策宗才有的信物 “师叔这”慕远峰不是藏得住心事儿的人,即便他在马超的军事培训所里培训了两个月,也依旧没有练出隐忍。更何况是面对他崇敬的那个人时,那种惊诧就更带有一种梦想破灭的愠怒 “此乃洪策宗信物。”王越看着慕远峰所指,淡淡说道。 “师叔乃神卜门之人,为何” “天下宗派,莫不都是为江山社稷谋利,此乱世用重典之机,洪策宗法家思想正与此吻合。越自当从中求学,贸与帝王家,有何不”王越丝毫没有将慕远峰的诧异放在心中,而是走向刘玥:“公主今日又私自与那些贼寇交手了公主金枝玉叶,焉能如此莽撞日后再有此事,也当有越相随,保得公主无恙” 这一刻,慕远峰的心冷了。他终于理解了马超那个评价:除当一忠奴外,又有何用 自己,日后难道也会如师叔一般此事自己效忠马超,是否也只为一员奴仆 不对 洪策宗法家长安士人难道,王越与长安士人有瓜葛 第二百五十七章 蔡府 “贤侄,老夫与寿成也算莫逆之交,况你与小女情投意合,此事老夫也知晓。”说道这里,蔡邕饮了一杯酒,放下自己的架子,缓声说道:“贤侄文韬武略,资质无双。开新政、扩郡县、击塞外、开商贸,此等种种,犹历历在目,尤其那首报国” “伯父,之前小侄因丧父之痛,对伯父多有得罪。今日饮下这杯酒,算是与伯父赔罪。”马超也感觉出蔡邕今日的确是带了一丝诚恳,他也非铁石心肠之人,故也主动接上:“今日伯父但有所问,还请直言。” “既如此,老夫就开门见山。”蔡邕再喝一樽酒,才沉声问道:“欲知贤侄心中志愿” 马超心中一沉:果然如此 暗忖之后,马超才悠悠开口:“自董卓以来,天下纷乱,刘氏神器分崩离析,今诸侯争雄,中原逐鹿,苍生涂炭,河北绍,兖州操,凉州遂,豫州术,汉中鲁,益州璋,皆当世枭雄,超无能,欲一卑微之身,擎起大汉颓势。见百姓蒙难,觉刘氏愧于天下也,昏庸无能,致使饿殍千里,寻草不生,易子而食者多矣内有董卓残横跋扈,外有诸侯虎视眈眈,均欲窥神器为己有大坝之倾覆乃在于前,超乃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故立志改勉,以扶风为基,扩雍州之地,后锄奸清侧,为汉室爪牙,进而平天下” 这番话,其实都是废话。但对于蔡邕这样的人,也只能用这样的话,才能让他陷入自己的思维当中,从而得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结论。 果然,在马超那沉痛也肃穆的诉说下,蔡邕的脸色渐渐沉静。待马超说道最后,蔡邕翻然起身:“邕几大误矣诚不知贤侄竟是大汉忠臣” 马超心中暗笑,却仍是一副悲伤的样子:“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蔡邕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神情微微松动,眼神不由自主向里间看了一眼之后,最终还是忍住了一丝冲动。继续与马超谈心:“贤侄,寿成之事。皆因你我等人理念不同而起。若是当日老夫能得知贤侄的良苦用心,也不见得会酿成当日惨剧。” 马超皱了下眉,对于马腾之死,他只是模糊当中推测出。应该与长安士人集团有关。而直接凶手,应该就是董卓的飞熊军。这两方势力,对马超来说,均是敌非友 蔡邕在其间,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马超不得而知。但凭后来历史上王允要杀蔡邕的情形上看,蔡邕最多就是长安士人集团的边缘人物。加之他跟董卓亲厚,最后被那些为保全脸面的士人当做了弃子。 由此见,蔡邕很能是个双料间谍。而他这个身份,注定他知晓马腾之死内幕更多一些。此时既然他提到了这件事。马超便想着如何能探出一丝苗头儿,至少,应取得这个老家伙的信任,由他当挡箭牌,接近长安里晦暗不明的势力。 “父亲之死,超心甚痛非单单为父亲及那五千勇士战死,而是因为他们死得不值、白白枉死”马超眼中的痛楚一闪而过,进而镇定后说道:“超之计划,待平定雍州之后,两年之间,组建一支无敌铁血之师,进京勤王。届时是非胜败,皆有一搏之力。而父亲却只以五千兵马,纵然奇袭,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攻陷长安父亲也是一代名将,此等凶险败笔侄儿实在想不到,究竟是何原因,使得父亲如此冲动” 说道这里,马超假装悲伤,而低头之间,却是用余光瞟着蔡邕神色。只见蔡邕开口欲言,话到嘴边,却是生生忍了下来:看来,这个老家伙,的确还是对自己有些不放心啊 “心中苦闷,今日与伯父尽情倾诉,侄儿心中也畅快几许。前些日子,伤了蔡琰妹子的心,不知”此时继续说下去,根本打不开局面。干脆以退为进,让蔡邕这等聪明人自行揣测。日后时机成熟,蔡邕定然会接纳自己。更何况,自己也确实想再见蔡琰一面。 “琰儿自在房中,由小婢领入。贤侄乃故友,不必忌讳那些俗礼。”蔡邕点了点头,似乎还在思忖马超究竟是忠是奸。 入得房中,蔡琰正背对着自己看一卷字帖,马超悄然无声走近,赫然看到,蔡琰泪眼朦胧看的,便是自己当初在学堂里留下的那劝学字帖。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心中有感,马超蓦然吟起了这首诗。 这首诗,同样有劝谕少年珍惜时光用功苦读之意。而后两句,又暗寓悲情男女顺其自然、合成佳偶的意思。此时用在这里,当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超哥哥”听到自己魂牵梦绕的声音,蔡琰猛然浑身一颤,带着不置信的神色,看到那如阳光一般耀眼的少年,果然站在了自己身后。 这一刻,蔡琰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感受。她只想飞身扑到马超身上,尽诉离别之苦。猛然想到那日被马超折断的桃枝和城门外冷漠的脸庞,她又退缩了 看着蔡琰一瞬间的悲喜变幻,已经在情场当中算是有所小成的马超,焉能还不知蔡琰的心理活动。他霸气凌云走到蔡琰身旁,不顾蔡琰眼中的羞涩和满脸的红晕,一把将蔡琰搂在了怀中:“琰儿,是我错了” 跟女人没有道理好讲的,这个真理,马超已经领教过了。所以,此时最合适的方式,就如马超一般,用行动表示决心。女人是感性动物,自始至终都是。所以,根本不需要说过多什么因为父亲之死,心智大乱的屁话。只需你此时的臂弯够有力,够霸气便 果然,此杀招一出,蔡琰浑身又是一颤,又羞又急,想要从马超怀中挣脱。换成情场菜鸟,此时估计就歇菜了。但马超非但没有尊重女性的意思,反而臂弯更用力一些,将蔡琰整个人都贴到了自己身上。 “超哥哥呜呜”蔡琰正待说话,马超那张嘴就毫不客气印了上来。 一时间,蔡琰满心的娇羞、愤怒、气急、愧疚等等情绪,便在马超的霸气而有效的进攻手段下融化了。想到这两个月的度日如年,蔡琰不禁情感失控,将所有想说的话都抛之脑后,竟主动与马超索吻起来。 感受到蔡琰的主动,马超焉能失了进退自然以更加猛烈霸气的方式回应,同时,双手也开始不老实,在蔡琰周身肆虐起来。 马超此时表现地很温柔、很火热,很霸道,以及很贴心 他此时是那般的让蔡琰欢喜以至于,马超此时根本没有束缚蔡琰,只要她想逃,随时以逃之夭夭,但她却丝毫再没有那个念头,只会笨拙的让马超与自己小舌纠缠,让爱意缠绵。只会疯狂的让马超尽情的吮吸自己的津液,让自己的魂魄俱让他一并吮吸过去。 马超轻轻拭去蔡琰甜蜜的泪水,亲吻她的泪眸,又把蔡琰的手放在他心胸让它感受到心脏的震动,让她感受到他的情意爱火:“琰儿,我错过一次,绝不会再错第二次” 第二百五十八章 李儒 “超哥哥,前日,子鱼大人来找过父亲”一番激吻后,面若桃李的蔡琰忍不住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马超,希望能换回马超与父亲之间的和好。即便不能,她也不想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有所隔阂。 “这个我知道,惜,这话是从你口中说出,而不是从蔡伯父口中说出”马超叹了一口气,他与蔡邕之间,因为理念的冲突,根本没有和好的能。然而,蔡琰夹在当中,却是最为难的。 想必,蔡琰在看到自己第一面的时候,就想将这个消息说出。但幸好自己反应够快够霸气,没让蔡琰说出口:先前说出,那两人的关系能会和好,那绝对不会如现在一般亲密无间、难舍难割这一番激吻下来,蔡琰已是马超掌中之物。此时说出这番话,更有些夫妻密谈的意味。 而若是上来让蔡琰说出口,那便有些谈判的意味。能,马超会原谅蔡琰,蔡琰也会收起愧疚。但两人的关系,却会因为那一番话给扯远。 这感情之事,自然比战场还要瞬息万变。若是不抓住机遇,用对手段。恐怕两人还要用很长时间来弥合裂痕,哪里又会像此时一般,只差明媒正娶、洞房花烛 感谢万能的穿越管理局,马超由衷觉得,自己当初是丝,不仅仅是因为物质生活匮乏,更因为自己在对付女人方面,纯粹白痴一个,抓不住女人的心思。简言之:活该单身一辈子 如今他化身官二代高富帅后,自信、气质、行事作风已然与当初不同日而语,雄性魅力展露无疑,自然有一种掌控全局的气场,引得女子感觉有安全感、沉醉其中 所以说,高富帅与丝的区别。只在一念之间 摇了摇头,马超将这些无聊的想法抛出脑后,轻轻揽住蔡琰。柔声许诺道:“不管蔡伯父曾对父亲做过什么,我都会尽量放他一马。因为。他生了一个完美人的琰儿” 这番话,虽然有些肉麻。但马超也不是信口胡说:一来,那日血啸之下,马超已经知晓了内心最爱的,还是蔡琰;二来,结合如今掌握的情报,蔡邕在这场阴谋当中。充其量不过是个边缘人物,马超自然不会特意与他为难; 而更主要的原因:女人天生就是听觉动物,甜言蜜语,她们永远都听不腻。 所以说。哎泡妞是高智商活儿,没有金刚钻,是揽不下这瓷器活儿的。 果然,蔡琰再是窈窕淑女,也禁不住马超这般先猛烈、后细雨的绵绵攻击。矜持虽还在。但娇躯却已经软了,脸上红云朵朵,眼中也有媚丝浮现。 “超哥哥,妾身早就认定今生非你不嫁,然父亲固执名声。那河东卫家又多次催婚”蔡琰一颗心挂在马超身上,早已没了主见,露出女子特有的依赖之情。 “河东卫家”马超晒然一笑:“这些世家大阀,的确应该给他们一些教训了。” 马超打死不相信,凭借卫家控制河东私盐的通天手眼,居然没有听闻到一丝自己与蔡琰的瓜葛。纵然如此,卫家还屡屡催促蔡邕,如此小觑马家,显然是对马家有了敌意。或许,那些世代大阀,向来就没把马家这样的暴户放在眼中。 不过,在这个乱世,卫家既然没有站出来,而选择了明哲保身。那他就应该将自己的骄傲隐藏起来此番想用道义将马家堂堂击败,却不知,马超在心中已经准备用刀枪来对付它了 怀中温香软玉,两人耳鬓厮磨。口中又是情话连篇,情意更是毫无遮拦。这一切,对马超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他几度想狠下心来,将蔡琰就地正法。想到这是蔡府,而蔡琰又是那种极重名节的传统女子,无奈一次次忍了下来。最后,豁然起身:他决定离开了,这种摸得吃不得的滋味,实在不是人受的 刚走出蔡琰闺房,回到正厅打算向蔡邕告辞,马超便看到李儒居然正在跟蔡邕吃茶聊天:这个场面,使得马超停下了脚步。 李儒是董卓的女婿、首席谋士,为董卓所亲信,大小事宜均与之参谋,堪称智囊。董卓趁乱进京、说降吕布、废立皇帝、迁都长安等举动,均离不开李儒的参谋之功,一举开创了董卓时代。 此人毒计百出,算无遗策。若不是因为董卓乃性情中人,无雄主之略,则早助董卓成就大业。但无奈便是李儒以董卓姻亲身份出道,注定无法另择良主,只能对董卓从一而终。悲兮,哀兮 抛开个人恩怨,马超对李儒这位汉末出现的第一位谋士,心中还是很有些感慨的。但历史就是这么残酷,将两人放在了对立面,使得两人虽然有缘相见,却不能共谋一策。 不过,此时猛然看到蔡邕跟李儒坐在一块儿,马超心中还是有些别扭好奇的:蔡邕虽然明面上仍与董卓虚以为蛇,但暗地里,却已经成了董卓的敌人。李儒此等聪明之人,又怎能识不破蔡邕的立场那么,他来蔡府,又是为何 而此时场中的蔡邕和李儒,也已然看到了马超,李儒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儒在此久等,将军还不上座” “岂敢岂敢”马超心中苦笑了一下:果然是只因身在此山中,原来李儒来此,并不是为了蔡邕,而是为了寻自己。想必,龙门客栈当中的探子当中,有一批便是李儒的手下吧 “今日闲暇来蔡大家府中讨要墨宝,却听闻将军在此,儒虽耳塞封闭,也知晓将军文武双全。不若就此坐而论道一番,也算是一件美谈。”李儒这开场白说得冠冕堂皇,而马超却是一头雾水:自己初来乍到,似乎跟你不熟吧 “贤侄未来之前,老夫已将贤侄之志说与文优,文优对此赞不绝口。”蔡邕似乎跟李儒的关系很好,看到马超坐下之后,开口说道。 “小子微末道行,焉能入得李博士法眼,李博士谬赞了。”马超目前还弄不清什么状况,客气称呼这李儒的官衔,以示生疏尊敬。 “将军赤诚之心,又谋定而后动,实乃天下大才也。儒自愧不如,然不知将军对这朝中局势,有何看法”李儒遥敬马超一杯茶说道。 关我屁事,我有个屁看法肚中腹诽着,马超还是谨慎回道:“小子初来乍到,尚不知朝中动态,焉能有所看法” “将军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之事。若是连此等把握都无,岂能孤身入长安”李儒紧抓不放,似乎执意要马超说出些东西不。 而马超却是大怒起身,将茶杯一摔:“太师欺君罔上,残暴不仁,致使大汉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汝身为太师谋士,不直言不讳,力命劝谏,反而来此闲聊,某羞于与汝同伍” 李儒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邀马超一同离去,而马超也欣然同意。独独留下傻眼的蔡邕,不知两人在搞什么猫腻 第二百五十九章 赴宴 “小子曾听市井传闻,太师开文陵,悉取藏中珍物。又奸乱公主,妻略宫人”在李儒的马车上,马超与李儒密谈。声音虽小,但说出的此话,却是耸人听闻。 劫取了皇陵宝物,盗墓取宝,是对死人是大不敬,在当时被认为是最下流的行为;另外马超说董卓奸乱宫女和公主,这句话,也是极其严重的话语。更何况,还是对着董卓的女婿李儒说出这般话 而李儒听了这话之后,丝毫没有动怒,反而喟叹了一口气,默念出一段誓词:“贼臣董卓,承汉室之微,负甲兵之众,陵越帝城,跨蹈王朝,幽鸩太后,戮杀弘农,提挈幼主,越迁秦地,残害朝臣,斩刈忠良,焚烧宫室,蒸乱宫人,掘陵墓,虐及鬼神过恶蒸皇天,浊秽薰后土。神只怨恫,无所凭恃,兆人泣血,无所控告,仁贤之士,痛心疾首,义士奋,云兴雾合,咸欲奉辞伐罪,躬行天诛。凡我同盟之后,毕力致命以伐凶丑,同奖王室,翼戴天子。有渝此盟,神明是殛,俾坠其师,无克祚国。” 这段话,是董卓把都城从洛阳迁往长安时,关东群雄讨伐董卓,在漳河会盟的誓词。李儒身为董卓谋士,自然对此誓词了如指掌,默念如流。 “不错,这关东群鼠虽目无朝廷,但在立志慷慨上,倒是声声泣血,颇有声势。上面所提之事,也非全是捕风捉影,太师迁都后,的确羞恼成怒,做出一些有悖君臣之事”李儒念完那誓词之后,悠悠说出这番话,看了一眼马超之后,便静默不言。 此时的气氛。简直怪异到了极点。两人均沉默下来,而身份又以说是生死仇敌,谈论之事居然还是当朝太师跋扈当真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是。万事皆有因,尤其是对两个聪明人而言。更是不需过多话语。 马超此来长安,李儒心中明白;而李儒来寻马超,马超也不是傻子。所以,蔡府之内,马超大骂李儒,李儒却哈哈大笑。非但如此,两人还联袂出行。决定一块赶至太师府。 “孟起,汝为父报仇之情,某心中佩服。然长安局势斑驳不堪,纵然是某。也不知寿成兄究竟受了何人蛊惑”许久,李儒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向马超问道。 “博士,你我之间,之前虽未谋面。但也有过交锋。由此,小子才在敢博士面前袒露真言。家父之事,小子也知冰山一角家父虽然身陨飞熊军刀下,但却是被人蛊惑入京,只是。不曾想博士手段如斯高明,竟然早已设下了伏兵,只待家父入瓮”马超直言不讳,双眼略带恨意看着李儒。 “各为其主,身不由己罢了。”李儒闭上了眼睛,他知晓马超的目的,假如若是只想杀人泄愤,那他早就不知死在马超手下多少次了。 “时也,命也。”马超也叹息一声,他想不到,自己见到杀害父亲的直接凶手后,会是这般心境。居然居然有种惺惺相惜之感,如当初在草原与贾诩论势一般。 今夜李儒来找自己,很明显,是奉了董卓之命,请马超入董府进行一场会晤的。而马超来长安,自然也需要拜拜码头。如今长安城中,最声势滔天的老大,自然莫过于董卓董太师。 并且,今日初来,马超带来的觐见之礼,很是给足了皇家面子。董卓虽然在朝堂上极力忍住了威,但心中焉能不怒此去董府,想必当是一场凶险异常的鸿门宴。不过,看此时李儒所为,以看出他的确是一位有大局观的谋主。而董卓与马超两人之间错综复杂的矛盾关系。也需由他来从中调和。此去董府,看似凶险,想必应该是有惊无险的。 更何况,此事也是马超入京计划当中的一环:若不引起董卓的注意,他又何必来长安 董府离蔡府并不远,未待马超与李儒再起话题之时,马车已然停了下来。 下车之后,映入眼帘的,自然是那丝毫不亚于皇宫内苑的董府。朱红色的大门,彰示着董卓此时如日中天的权势,门外西凉悍将把守,端得是威风凛凛,气概恢弘。 由李儒引路,一路上自然不需通报。行至不过几步,便听到大厅内传来响彻云端的惨嚎。李儒面色一冷,向马超告了个罪,疾步走入大厅。 马超眉头紧皱,他似乎明白屋内生了什么事儿。但未待李儒出来解释,便听到厅内董卓的咆哮。而之后,一员小厮就战战兢兢跑到马超面前,说是太师有请。 而刚入大厅,马超猛然觉得自己不是置身人间,却是进入一片诡异的人间地狱 帐幔当中,董卓持酒畅饮,座下公卿却惊骇欲死 看来,董卓是在饮酒作。只不过,他的快,别人无法理解,更无法与他一同享。 酒席中间,数百人被先割掉舌头,再砍断手脚,然后抠出眼珠,扔进大锅中活活煮死。有还没死的,在杯案间挣命爬滚,鲜血更是溅到士大夫们那庄严干净的官服上,其状惨不忍睹。其惨嚎,堪比野兽凄厉 与会者吓得六神无主,心惊肉跳,手中的筷子和勺都吓掉了他们不是害怕,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都曾经从军,也杀过人或者见过杀人,但这种惨绝人寰的场面绝对没有见过,他们是恐惧这哪里是人间,简直是地狱这将成为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恶梦,一想到就会从睡梦中惊醒。 董卓泰然自若,照饮不误,仿佛越是听到这些人的惨嚎,董卓的胃口就越好。而一旁的李儒,却是连连相劝,董卓表现丝毫不以为意。 “太师,镇西将军已然领入”那小厮看到这种人间惨景,吓得也是六神无主。未待他哆哆嗦嗦将话说完整之时,便感到自己的身子似乎一下失去了控制,凌空飞起。在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然被马超重重扔向了大厅梁柱之上,随即惨嚎着摔了下来。 董卓脸上本是穷极贪的神色,闻声之后脸色大变,再看门口的马超,他立刻警醒,第一时间便将手放在了身边的佩剑之上。口中惊呼:“吾儿奉先何在” 只惜,他忘了,自己刚刚将吕布派出去公干,使得马超正巧瞅到了这个空子 而众人此时也被这变故惊醒,出眼望去,只见一袭锦衣的马超双目赤红如血,悠悠拔出腰间宿铁宝剑,带着一抹诡异杀戾的声音说道:“董卓,该杀” 言毕,不管大厅众人,如云豹掠食一般,化作一道残影,便向董卓扑去 第二百六十章 董卓的喝彩 董卓所宴请的宾客,自然不仅仅只有那些士族大夫,也有他的部下干将。此时看到马超意欲行刺董卓,纷纷跳出前来阻止。 惜,董卓宴会之上,这些人都提前缴了兵刃。马超本来该在那小厮通报后,将武器交付与小厮后再入得大厅。事突然,那小厮未通报完毕,便被马超给扔飞了出去。 纵然马超冲向董卓很快,但从门口到大厅,也有三十步距离,马超不能一飞而过。只不过,那些部将失去了兵刃,对付起马超来未免有些畏首畏尾。看似是众人急忙阻住了马超,便是只能游斗躲闪,最多能抵挡马超片刻而已 部将王方脑瓜儿灵活,趁着众人与马超纠缠之际,他急速呼来董府侍卫冲入大厅,同时一般将门外侍刃架踢翻,抱着一堆兵器就进了大厅。 这时大厅之内早已混乱不堪,那些士大夫大臣一个个狼奔兔脱,再也不要一丝颜面风度,扯着宽大累身的官服,哭喊着跑了出去,其中不免有几个倒霉的,被踩翻在地。未待起身,也顾不上破口大骂,便爬着窜了出去。 这场混乱,也无意给扰乱了马超的进攻。嘈杂的声音,使得他的脑袋越来越不清楚,耳边轰鸣着战场厮杀的怒吼和马嘶,整双眼睛的瞳孔当中,尽是拿着弯刀的羌人,向着他扑杀而来。 此时,马超已经斩杀五六个侍卫,那些武艺高强的部将,却个个都是人精,居然有人被马超的剑气割破皮肤,却未受到致命伤害。 端坐在正位上的董卓,怒气冲冲看着马超一人在大厅当中猖狂,居然没有丝毫怯色,但却有一种阴冷复杂的神色弥漫在他的脸上。 “泰山大人。君子不立于危堂。马孟起素来有雍州之锦称号,此次虽不知何故暴起杀人,然泰山大人还是先入后堂躲避为妙”李儒先是惊愕、随后气极。然反应过来之后,还是履行了他身为谋主的本分。拉着董卓说道。 而董卓身胖,李儒焉能拉得动更何况,董卓根本没有起身之意,他知晓李儒的意思,却丝毫没有慌乱,直至此时,嘴角甚至还起了笑意:“居然居然是血啸之症。有意思。看来马孟起已然杀过不下万人矣。” “血啸之症”李儒身为董卓军事,出入战场早已无数,焉能不知那血啸之症的恐怖。此时看到董卓居然还老神在在,不由得大着道:“泰山大人那血啸作起来。只会一味厮杀,直至力竭方止。马孟起武艺高强,血啸之下,更是勇悍无匹,若是伤了泰山” “无妨”董卓哈哈大笑:“文优不记得当初奉先骤马驰骋之事” 李儒脸色一黯。当即缄默不言。 董卓所说之事,是当初他废立少帝之时,宴请百官提出废立之意。刚正不阿的卢植大声斥责董卓,引得董卓忿怒,拔剑欲杀卢植。被蔡邕和彭伯拦下。结果卢植拂袖而去,而董卓怒气更盛,直言自己为天下计,何惧后人 然而,就是这句话,又惹得执金吾丁原暴起,排席而上,将董卓大骂一顿。董卓一连受了两人怒气,当即誓要杀丁原立威。然李儒却看到丁原身后所立主簿器宇轩昂,怒视董卓,遂劝董卓息怒。 宴会不欢而散,董卓便带着李儒在温明园里四处溜达。当他郁闷地站在园门前面,脑子里不断在想办法让百官屈服之事,这时忽然见到园门外有人手持大戟,策着战马,在那徘徊不定。 随后,有人前来禀报,说一人跃马持戟,于园门外往来驰骤。董卓这时候并不认识吕布,更不知道这人在门口来来去去的究竟有什么企图,但李儒是个聪明人,他自然能想到吕布来此有些蹊跷,甚至极能是来投诚的。然而李儒为人有一大缺陷,便是有些容不下人,吕布文武双全,很难驾驭,李儒有些畏忌吕布。所以即便猜到吕布来投诚,却也不敢接纳他。 当时董卓见着那个年轻人,就问李儒这家伙是谁,李儒回答说是丁原的义子吕布。然后李儒让董卓暂且避开这家伙,别让他看见,董卓不知来龙去脉,也就避了。 直至后来董卓才反应过来,想到了那天的蹊跷:吕布一个人跑回来董卓这里干什么找自己麻烦那个年轻人虽然能打,却也不是刀枪不入吧单枪匹马的跑自己的地盘闹事,吃饱撑得吧而且丁原刚刚才当众落了自己的面子,以自己平时的霸道名声,丁原又怎会不怕自己去暗算他丁原那个时候更应该全力戒备董卓才是,又怎能派走自己的帖身保镖吕布 而且,更诡异的是,当时吕布一人落入自己地盘儿,李儒那般聪明之人,应该大呼天赐良机,召集人马将丁原手下的虎将围杀,以绝后患才对。但是李儒没有这么做,反而将自己骗开 直至自己与丁原交战,一眼认出那咆哮不止的丁原身后的吕布时,想起他当时徘徊不定的样子,董卓才翻然大悟:这个年轻人单独跑回来,应该是找自己有事商议,甚至,极有能是来主动投诚的 所以,败于丁原一战后,董卓立刻就派李肃将吕布劝诱过来,顺带着吕布还杀了他那个哎呀老爸丁原,算是给董卓扫除了一大害。 只不过,这件事天知地知,董卓知、李儒知、吕布也知,但三人却都不能说出来。吕布是个聪明人,不会因为这事儿主动给自己找麻烦;而董卓仰仗李儒才智,也闭口不谈;至于李儒,更不会主动说出来。 所以,此时董卓提起此时,李儒自然知董卓是在怪罪当初自己没有容人之量。无奈之下,唯有闭口不言。 而这个时候,众人已经纷纷从王方那里取得了武器,围战马超。惹得马超更加狂暴,一声嘶吼直冲云霄,震得大厅房中大梁似乎也瑟瑟抖擞。而李傕瞅准机会,一刀向马超后脑劈去 董卓也是沙场悍将,虽然近些年有些远离战场,但眼力却是还未褪化。他瞧得清楚,那一瞬间,马超身形一缩,后背一弓,将自己头颅向后缩了一尺,反手一剑,实打实磕在了李傕的刀上。只听当的一声,那厚背环首刀应声而断,李傕也因躲避不及,被马超削掉一大块肉。 “好剑好身手”董卓大声喊道,根本不心疼自己的部将受伤,反而为马超的剑法和武艺喝彩。 而战局当中的马超,那血红的瞳孔瞅了董卓一眼,嘴角却咧出一个残酷的微笑:“很快,汝就会尝到这宿铁剑的锋利” 第二百六十一章 战神吕布 马超说完那句话,突然暴起飞跃,无惧那些部将侍卫的刀剑,将围困住他的十几名将士都给甩了出去。身后还有一丝杀气,马超看也不看,伸手一捉,正掐中欲偷袭他的王方脖颈,残忍一笑之后,手上用力,如捏死一只病鸡一般,扭断了王方的脖子。 这一下兔起鹘落,大出众人意料之外。而就在这一空荡之机,马超一声尖啸,飞身又直扑董卓 这个时候,马超突然有种感觉,好像在血啸状态当中,他的意识依旧是清醒的。而控制身体的,是另一个自己。那个自己残忍暴戾,冷酷无情。而对武艺的掌控,也绝对到了一个自己都难以企及的地步:由势已入道,进入了武道的先天之境 而那个人的武道,就是一往无前的杀伐,如冷峰白雪皑皑上的极速似刀,如地狱烈焰下,那奔袭咆哮的岩浆要冲体而出 此时,马超手上的宿铁剑寒光森森,化为了一道白光,如毒蛇吐信一般向董卓缠绕过去 “太师”众人惊呼,李儒也急忙环顾四周,似要找阻挡之物。 董卓却是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冷笑着盯向马超。西凉铁血枭雄霸主的风范,尽显无疑。 寒光乍起,如白虹贯日。马超飞身扑上,运足全身气力,将体内的杀伐之气尽皆凝聚宿铁剑上,左手还掏出了藏在靴中那韩遂送给他的西域匕首,挺刃直刺。似乎志在必得,那一击之快之猛,纵使是武功无敌如吕布,恐怕也决难躲闪 董卓还是不躲 直至马超飞身扑至,那一击之力已然有去无回之时,董卓才猛然拔出手中佩剑,庞大的身躯猛然暴起。硬捍马超手中的宿铁宝剑 另一只手,却是揪住了马超的左手手腕,狞笑着对着马超说道:“马家小子。果然有几分门道” 说罢,董卓用力。一把将马超给掼了出去。三百多斤的体重,扔不足二百斤的马超,似乎丝毫不费力。而马超却是轻巧落地,舔了舔剑上的鲜血说道:“你也不错,原以为杀你,与屠猪无异,却不想。你这豪雄还没有堕了西凉的彪悍” 直至这时,众人才瞥到,董卓右肩已然汩汩流出血来。原来董卓那翻天覆地的一击,虽然架住了马超的直刺。但马超在被董卓用力惯扔之时,空中变招,震荡着剑气割伤了董卓的臂膀 此等武艺,令众人目瞪口呆 这些人都是跟着董卓南征北战过的部将,自然知晓董卓的武艺。虽然这些年未见董卓出手。却也丝毫不敢怀疑董卓的本事。而今日,那个有着雍州之锦的少年,不仅能在几十人的围困当中杀出重围,反而还能在一击之下得手。这若是再来几番交锋,那董卓岂不是要被千刀剐杀 董卓却没有因为臂膀上的疼痛而皱眉。反而哈哈大笑:“马腾有子如此,当死而无憾矣生子当如马孟起,我董卓为何却无如此麒麟儿” “父亲在地下的确孤寂,正好送尔与他作伴”马超猛然起身,看似又欲刺杀董卓。董卓却是开怀大:“够了,孟起,若是你还有理智,就看看你的身后吧” 不用回头,其实马超知道,自己已然被无数细小如针芒一般的杀气锁定。毫无疑问,应该是董府的兵将已然到齐,架设好硬弓瞄准了自己 而就在此时,马超突然还感觉出一股极刚猛无俦、极具毁灭气息的劲风已到了身后,背上的战袍竟被迫得贴在了身上 马超身陷血啸状态当中,五感敏锐非常,听这风声雄浑无比,又带着一股螺旋震荡之暗劲,自然知道那是何种兵刃方天画戟 绝不能以剑去接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之后,马超如灵巧的豹子一般,转身让开敌锋,顺势一剑向敌人手腕削去。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人丝毫没有退缩,反而松手驱身,漂亮的一个以进为退后,躲过了马超的反击。并且,再度抓住去势犹在的方天画戟后,迸出更加猛烈的毁灭气息,朝中马超的胸口刺去 千钧一,马超陡然感觉到这股杀气的无情。他一来是背后受袭,二来还要分神顾忌场外众人。心神不由有了一丝松动,眼中那血红也微微闪烁,似乎要放弃抵抗一般。就在这一刹那,体内的暴戾似乎察觉到了这一丝清明,立时以更狂暴的金戈杀伐戾气涌入马超全身百骸。眼中血红更加浓郁,如实质一般 马超嘶吼一声,居然也是不退反进,手中宿铁剑同样运用了震荡暗劲,如健美猎豹一般的躯体揉身撞击来人 当 嘭 两声一脆一闷的响动传入众人耳中,石破天惊,烟尘弥漫 只见马超如被撞飞的肉球,重重撞到那大釜之侧,那釜中的沸水立时被撞得飞溅而去,烫伤不少倒霉的侍卫和部将。而马超受到那痛彻心肺的炙烤,如受惊的鱼儿一般弹跳起来,跪立在地,嘴角吐出一丝血沫 “吕布,吕奉先”这声低沉的嘶吼,如地狱最深处的怨咒,激得众人肌肤冷。 抬眼一看,果然是那脸色阴鸷的吕布手持大戟站在自己面前。他眼中先是闪出一抹惊愕后,随即便转为一种孤傲,如凌天的战神,俯视着自己面前的马超。 众人此时都惊呆了:这吕布的武艺,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虽说当初吕布新入董卓军时,众人在李儒的挑唆下,挑衅吕布比武。但吕布一般都是一招制敌,丝毫不给他们反击的机会。由此见,吕布武艺之高,已经远远甩出他们几百里 而此时马超居然能在吕布背后一击下逃得性命,当真匪夷所思不知不觉间,众人均对先前没有自己没有被马超斩杀而感到庆幸。却不知,马超在血啸状态下,无悔无惧,之所以没有斩杀他们,是因为他点燃他血啸之引的源头,是席间杀人取的董卓。马超那时眼中只有董卓,焉会全力诛杀这些碍事之人 当然,多年的作战经验,使得他们只与马超游斗,而不舍身相搏的战法,也是保得他们性命的原因之一。 “汝等还在傻看着干什么速速放箭射死马超”李傕吃痛下,狂怒大喊。 “谁敢” “不” “住手” “且慢” 一连四声,声声传来,李傕定睛一看,分别是马超、吕布、董卓、李儒四人高喊。这四人任何一人都压李傕一头,李傕臂膀吃痛,又遭此变故,胸中一口气没有压下,立时吐了一口血后晕死了过去 第二百六十二章 窠臼已除,因祸得福 马超的高呼,是一种不甘的嘶吼 吕布的高呼,是一种睥睨的威胁 董卓的高呼,是一种霸气的宣泄 李儒的高呼,是一种惊惧的震喝 四种声音,没有一种是卑微的祈求,虽然身份各异,但对于李傕来说,却都是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命令若是一人出声,李傕能忿怒;两人出声,李傕或许会屈服;三人同时出声,李傕便会觉得这是屈辱;而如今四人一齐出声,李傕除了晕倒之外,别无选择。 即便如此,场中那四人似乎无人关心李傕状况。董卓甚至还哈哈大笑,心境十分愉悦:“吾儿奉先早就独步大汉,当是天下第一飞将不曾想,某凉州居然又出一腾飞之锦,光芒丝毫不弱于世之虓虎。今日一战,任何人都不以干涉老夫倒要看看,究竟是凉州的雏虎强,还是并州的虓虎悍” 言毕,董卓大手一挥,众人纷纷得令,向外退去,留出一个空地与两人。而院外的弓弩手却是更加凝心屏气,时刻关注着场上的局势。 此番话落,马超似乎在内伤之下,反而有些清醒。但血啸之症仍然在他体内肆虐,冲荡着他全身百骸,如不死不休的怨咒一般,驱役着马超成为一具只知杀戮战斗的机器:“吕布当世第一强者” 吕布渊渟岳峙,高呼之后,已然看出马超是中了血啸之症,口中低声说了一句:“果然又有一人开始迈入了武道极致,为何,却是由血入道” 这番话,吕布说得十分小声,甚至就连他自己也听不到那语气当中的悲凉。定了定神之后,吕布才恢复了桀骜阴鸷之色,不屑对马超说道:“不错。某便是世上第一强者,汝若是有本事儿,尽来挑战” 随着吕布这声话落。众人便便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却已狂涌四散 众人均是武道之人,自然明白这股压力便是武者运气蓄势时产生的杀气凝聚。纷纷凝住心神。等待着惊天的一战而就在马超的杀气刚开始肆虐之时,另一股如鱼胶般怪异的杀气也陡然全面向整个大厅膨胀,形成一个以吕布为中心的巨大无形旋涡。 吕布成名已久,本身也早已进入武道之最巅峰,不仅开出了自己的势,更凝出只有他知晓的武道之心。由此,他的杀机凝聚要比初登武道之心大门的马超要流畅凝重许多。杀气集身后,只见他全身一抖,那漫天的似乎如黑色实质的毁灭气息就如狂风暴雨一般向马超袭去 霎时间,马超被吕布的杀气紧裹在其中。受到这股气势压迫,纵然是在血啸状态下的他,也开始变得呼吸不畅、行动困难,而且整个人仿佛被粘稠的旋涡向中心吸附过去,仿佛要将身体送过去挨宰似的。 曾见过吕布出手的马超对吕布的武道深有忌惮。而此刻敏锐的五识和直觉,更让他深深了解吕布那诡异的杀气旋涡的威力:那气旋不仅仅以密集粘稠的杀气特性来麻痹和凝滞敌人的行动,而且由于整个空间被高度凝聚的杀气所充满,此刻大厅已经相当于一个封闭的结界。借助它,吕布以通过对敌手气机强弱变化的探测。把握敌手下一步的姿势和动作,以便随之拟订攻守进退之法,这就是“武道之心”挥运用的一种高级形态。 此时但凡马超稍有破绽,瞬间方天画戟就会乘虚而入,将他绞成碎片;但若是他单单全力防御抗拒,任由吕布蓄满气势到达颠峰,接下来的攻击只怕犹如决堤的江水,形成再也无抵御的心势 只是在起手之前,马超已经失去了先机,对吕布的忌惮也更加明显。便在此时,他体内的血啸似被激完全,蔓延至全身竟俱有血丝流淌。血丝过后,体表隐隐流出乌黑色的杂质及那殷红色的血珠 长长吐了一口气,马超已经觉得那血啸之蛊惑不再如当初作时禁锢着自己的大脑,驱使自己如行尸走肉。反而好像融入了自己的全身一般,如履薄冰却运转自如:莫非,撑过这心魔,便解除这血啸之症 收敛心神,在吕布杀气的压迫下,心思清明的马超将全部意念集中于手中的宿铁剑,一时间,只觉得舍却手中兵刃,天地之间再无他物,瞬间挣脱了吕布气势的压力对肢体和心灵的束缚,右手握紧剑柄,先在胸前挑出一个完美无暇的圆圈,运用前世记忆当中不多的太极运转之势,将凛冽的杀气全聚拢在圆内。就在似守非攻之际,剑势却毫无征兆地向前猛刺,聚敛成球的杀气宛如千斤巨石,向旋涡中心投去。 全身猛地一震,吕布显然没有想到,马超在被自己的杀气刺激下,居然将血啸之气全都引导入了全身,完全了武者至强者的转化。并还用奇怪的剑势,凝聚反转自己的杀气为他所用,朝着自己攻来 察觉马超的举动后,吕布飞快将杀气旋流如潮水般吸回,戟光流转,在身前布下一层层防御网,企图以细腻胶着手法化解马超的剑势。 但毕竟已晚了一步。 这是竭尽马超平生陡然明悟之能的一剑,虽无澎湃无边的气势,也无杀人盈野的杀势,却仿佛完全不受空间与时间的束缚,突破了物理的极限,达到了武道中的“剑由心生”。 长时间的勤修苦练和自小机缘血战得来的贮存,本来就为马超积蓄了相当的潜力。无奈这种潜力没有得到良好的引导,反而成了祸乱他心智的血啸。而此时,机缘巧合下,在马超濒临强大的危机前,他因祸得福,巧能颠覆,竟使得他彻底吸收了血啸的暴戾,使得他在一瞬间神志一片空明,体内的风暴竟仿佛与外界的风暴合而为一,以万钧雷霆之势迸出来 就在刺出这一剑电光火石的一瞬,马超忽然体会到,自己已经突破旧有的窠臼,依次经历了用力、运气、造势的三层境界后,最终迈入了武道之心的大门。 好比一只雏鹰,从长出羽毛的时候开始,雏鹰就每天在巢中对着太阳用力扑扇着翅膀,企图能象父母一样翱翔在蓝天上,但始终没有成功。就在日复一日的翅膀扇动中,力气在不断地增大,羽毛在不断长全。一天老鹰出巢猎食,幼小的它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地走到巢边,猛然一个不慎从巢里掉了出去。雏鹰从高高的树枝上翻滚落下,一面奋力悲鸣,一面向往常那样拼命扑扇翅膀,终于就在即将摔在悬崖下巨石的一刹那,忽然领悟诀窍,翅膀一振,挣脱了大地的束缚,扶摇直上,一飞冲天 世间,得此机遇者,不过寥寥数人。今日一战之后,大汉猛将榜上,自会多出一位锦色无形杀意的少年战将,与那些以毁灭或缔造一个时代的战神们,并驾齐驱 第二百六十三章 杀不得 兵刃反射着微光,大戟迎上剑锋,出“当”地一声巨响。仿佛千斤巨石投入湖水中,掀起了万丈波澜:巨大而密集的杀气旋涡骤然瓦解,无数股细碎纷乱的气流游走流窜,出鬼哭神号一般的尖锐呼啸,使得厅中的案几等物一齐爆裂 受此波及,那煮人的大釜也猛然爆裂,釜中的沸水,立时崩塌涌出。众人哪敢与这沸水为敌,纷纷跳上高处,才得以性命。 与此同时,马超如中雷击,手脚麻,五脏六腑都被震得一跳,仿佛要从嘴喷出来似的难受。当即向后旋转着舞剑疾退,雪亮的剑光缠头夹脑地护住身体,连转了十余个圆圈,才好不容易才化去剑戟相碰的力道。惜沸水立刻浸透他的布靴,使得他如跳皮虾一般活蹦乱跳,直至跳到一具案几之上,才忍着脚下的疼痛,凝神以待。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吕布的方天画戟,居然没有一丝磕坏,由此看来,那大戟也是出自名家之手。 这一记硬拼,虽说马超受了不轻的内伤,但却有说不出的畅快淋漓。毕竟,身上的定时炸弹解除,使得他狂喜不已,举剑过顶,马超纵声大笑道:“多谢吕将军赐教” 话一出口,马超才觉自己声音竟从未如此凄厉沙哑。耳鼻似乎还流出黏黏的液体,伸手擦拭了一嗅,竟是一股血腥气。暗自心惊:虽然自己激潜力,武功晋入全新的境界,但吕布千锤百炼的深厚功力实在是非同小,与他那一击,竟然使得他又一次在不知不觉间患了内伤。 这份娴熟与凝练的武道差距,自己恐怕起码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弥补过来。想到此处,马超心下不禁有些黯淡。 不过,随即之后。他的心情便又好转了起来:自己领略了统御之心,一身武艺也一脚踏入了武道大门,加之自己的智商也不低。还有跳出古人的思维优势自己个人便已经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展的新新穿越人士,与那些只在某一方面占绝对优势的古人。早已不同日而语。 更何况,他自己本身已经是一位领导者,根本不需要样样过人的本领。如此一算,早该知足了。 惜,对面的吕布却是心中惆怅,口中传来一声冷哼。他仍然静静地站在前方,虽收戟立身。却未再一言。看样子,已经看出马超清醒,正等待着董卓裁决马超的命运。 马超这才反应过来,正急欲向董卓解释时。便觉一阵头晕脑胀,眼前一黑,就此倒了下去。而地方的沸水,已然平均流淌在大厅各处,断然再不会给马超火热的刺激。但此时大厅众人都知道。马超要面临的后果,却是要比那沸水还要滚烫 “泰山大人,那马超是突然患了血啸之症,才会行凶犯上。若是轻易处置,恐会遭雍州全郡的报复。某现在与朝廷之上的斗争已是剑拔弩张。若是再惹一外敌寇长安”李儒此时看到此地一片狼藉,悔不当初。但为了董卓的基业,他仍旧顶住那些部将的压力,为马超开脱。 “博士那马超杀了王方、重伤了李傕,还杀死十余名侍卫。更恶的是,他居然敢对太师拔剑相向如此行径,岂能轻饶莫不是我们今后,还要仰看此竖子的鼻息”樊稠大恨,先前与马超争斗的时候,他未曾料到马超的宿铁剑如斯锋利,被马超一剑划在大腿,此时仍鲜血直流。 “哼王方乃一鼠,马超乃一虎。失一鼠而得一虎,有何不”出乎意料的是,吕布居然开口替马超求情。睥睨的神色,根本不将董卓这些凉州部将放在眼里。 “匹夫焉敢辱某王方虽武艺不行,却也忠心耿耿,一心护着太师。倒是汝,身为太师义子,为何马超行刺之时,汝正好不在”被沸水烫伤的李蒙越说越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真理,最后竟指着吕布的鼻子大骂道:“我看就是你跟这马超串通好,一起来行刺太师的” 这番话落,当不亚于马超与吕布剑戟相撞,吕布气愤不已,当下再也压不下胸中气血,嘴角猛地流出一丝鲜血:原来,与马超一战,吕布虽然占尽了上风。但马超一朝顿悟之下的一击,焉能是轻松化解的 那顿悟的一瞬,比得十年的苦练,威力自是不凡。想必马超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用不出那看似平白无形却威力滔天的一击了。而吕布生性骄傲,自然不愿在这些人面前露出自己已然受了内伤的弱态,硬是生生压住了胸中翻腾的气血。却不想,有时候言语之刀,要比那宿铁利剑还要伤人于无形。 董卓、李儒等人见此,脸上大变。而李蒙却是如打了胜仗的公鸡一般,看到吕布平时那骄傲不一世的神情化为百口莫辩的窘状,似乎那烫伤也轻了几分。 未待他再度出口讥讽吕布,董卓那如蒲盖一般的大手便迎面而来,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打在了李蒙的脸上。随后,董卓那骄横的声音一如平常,对着他大骂道:“狗日的东西,满脑子尽是这些吾儿奉先是某派去搜集张温勾结袁术的证据,故而来迟,此事,难不成老夫还要向你先汇报不成” “属下不敢,属下知错”滚落在地的李蒙再也没有一丝嚣张,磕头求饶道。见董卓根本没有搭理他,便一直不停磕着头,丝毫不敢停下。 董卓此时脸上也消去了之前的开怀和暴戾,露出平日的嚣张和骄横来。猛地撕开左肩的绸袍,大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先将那小子抬下去救治。另派太医来此救治,莫不是等着老夫血尽而亡才甘心” 侍卫呐呐而退,自有人抬着马超送去厢房,而其他众人唤来仆役,开始收拾大厅,通报御医前来 “牛辅,你来说说,这事儿该咋办”董卓袒着膀子,任由牛辅前来绑扎,同时还开口问道。 “泰山大人,小婿驽钝,不知太多内幕。但有一点,还需泰山大人思量。”牛辅小心翼翼先帮忙弄着董卓的伤口,同时说道:“雍州一地,尽是马超身先士卒、披坚执锐打下来的根据。此子之能,自不用多提。而我们的大部分兵力,都屯驻在华阴、渑池、中牟一线,用来抵御白波贼、匈奴和关东群鼠。若是雍州动乱,京畿之地必然不安” “嗯,不错,总算还有个长脑子的”董卓听后,面上有了些喜色,对着仍在磕头的李蒙说道:“起来吧,日后多长些脑子,别给老夫丢人现眼” 李蒙如蒙大赦,纵然头上多了一血肉模糊的大包。却是拜谢起身,恭恭敬敬站在众将身后,再不一言:董卓喜怒无常,惨虐无理,他们这些人,早就练出了一身保命的功夫。 “还有,泰山大人,这马超乃马家家主,马家手下精兵虽只有三万,但却以一统雍州。见兵力之强。而且,最近小婿还听说扶风大肆征兵。东羌那处,也有不少羌族渐渐徙入。若是他本人在长安真有所闪失,则马家再无家主”李儒忧心忡忡说道,对董氏这身后的毒瘤,也有些纠结气郁。 “如此不是甚好我们只需斩杀了马超,则马家便再无家主,届时雍州大乱。某等徐徐图之。”段煨起身,恭声言道。 “中郎将有所不知,这马超在雍州声望甚大。若是贸然铲除,恐引起雍州同仇敌忾,帐下只需一有胆谋士,则挑动天下大乱。先前三管齐下图谋马家,仍被马超破解,见他帐下必有不少有识之士。由此,对付马超,为今之计,只尽力笼络,不操之过急”李儒何尝不想一刀两断现在董氏已然陷入朝中漩涡太深,正是如履薄冰之机。若是贸然再赌一把,那一旦失控,则董氏一族将不复存在 “如此,老夫便要生生向一个竖子低头”董卓又何尝不知道这些,身为一朝太师,董卓绝不是仅仅凭运气上位的。除了运气之外,他更愿将一切归功于自己的狠酷残决,不一世 所以,董卓的态度:对付马超,不能杀,但也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董宜的报复 董卓不是一个很合格的领导者,但他却具备一个领导者必备的要素:他有自己的价值观,并成功用威压、震慑、联姻等手段,将自己的价值观下达到他的团队当中。 这样一个团体,在有共同利益的情况下,是以共同迈进的。不过,在处理马超这个难题上,他的团体就面临到了艰难的考验。因为,董卓的价值观与团体的利益相反。 董卓的价值观很明确,那就是挡在他面前的障碍,都要毫不留情被清除掉。对于马超这样一只蹲在自己背后的幼虎,董卓却不能轻易耍他那二百五脾气。因为在董卓的前方,已经有一群与他大战一番的狼群,为了对付那群狼,董卓不得不双拳护住自己的要害。这样,他就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揍那只幼虎。而同时,更恶是,董卓自身目前还在闹肚子,由此,他就更没有力气去招惹那只他平时几拳就能打死的小老虎。 若是想在这两项当中,找到一个平衡点。确实很考验董卓这个团队的能力,虽然能有办法,但以肯定的是,这很难。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女音,使得众人都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父亲,马超不能杀,也不能打。那自然只剩一下办法,便是降服他” 董宜不合时宜的出现在大厅当中,使得董卓的脸色转冷。但李儒却是一脸恍然,按捺住即将作的董卓,暗示他静待董宜的解释。 “父亲莫要忘了,前两个多月,孩儿一直在扶风郡度过。对于马家的势力和能力,最是深有体会。”董宜知晓自己的出现很不应该,但这却是她唯一能实现自己计划的时机。并且,姐夫李儒那鼓励的眼神。似乎也很认同她的看法,使得她心中更镇定了一些:“孩儿不知军国大事,也不知道朝廷纷争。但孩儿知晓。若是马家彻底降服我们董家,则董家无论是在军事、财力、还是声望上。都以再上一个台阶。” “泰山大人,渭阳君所言有理。”李儒待董宜将话说完之后,似乎思忖了一下行性,才缓缓说道:“某等毕竟挟持着天子,马超他也是个聪明人,上次交锋之中,想必马超也看到马董两家合则有利、分则有害。所以。才会纳表请罪入长安。” 董卓没有说话,不过,脸色却是和缓了一些。由此看来,他还是比较认李儒的推断的。 “其次。马超入长安,定然还有为父报仇的意愿。来此之前,小婿曾与他在车中详谈,得知他已然知晓马腾是死在飞熊军刀下。纵然如此,他还是肯孤身前来。由此见,他要的,是幕后杀死马腾的真凶。而那个真凶,我们虽然不能锁定是何人,但以肯定的是。他绝对是我们的敌人。” “不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此说来,马超确实是应该我们拉拢的对象”说完这番话后,正巧宫中的太医也急急赶了过来。董卓摆了摆手,带着战战兢兢的太医走入了内室。同时,将李儒、牛辅、董宜、董旻四人也叫到了内室。 众人见事已至此,加之身上也多少有伤,便纷纷告退。唯独吕布临走前眼中闪过一丝悲凉:终究,自己还是没有入得董卓的核心圈。 “泰山大人,如今某等虽然看似风光无限,却也时刻有倒悬之危。外有关东群鼠叫嚣,内有士人皇族掣肘,一旦行差错步,则立时陷入覆灭之机。而马孟起崛起于雍州,外连羌族、修好韩遂张鲁,内又有良将名士辅佐,正是兵强马壮之时。若是能拉拢过来,则便驱虎吞狼,即便驾驭不当,最次也如囚虎一般,保得雍州平安,留得我们一条退路”李儒自然知道董卓叫他们几人入内是为何事:外面那些家伙,一个个有手无脑,唯独一个吕布,又不敢轻信。此时董卓能依靠的,自然只有他们这些自家人。 “文优,此事某心中其实早有定夺。然老夫堂堂一朝太师,难道就要如此这般咽下这口气”董卓心中很明白马超的重要性,同时,说实在的,他还很欣赏马超。但问题是,董卓再怎么有所求,也要留一些面子吧 李儒嘿嘿一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此事,就要看渭阳君意下如何了” 董卓心中狐疑,他很奇怪李儒今天为何一直纵容董宜。现在当他看到自己女儿脸上那抹娇羞之后,他哪能还不明白李儒的意思 “宜儿,为父将你下嫁给马超,汝愿意”董卓是个粗人,自然不会跟自己女儿拐弯儿,开口便问了出来。 “父亲,女儿跟马超本就有婚姻在身,难道您忘了”董宜强自忍下心中的娇羞,开口答道。 “哈哈哈渭阳君果然妙人也”李儒拍额大笑,似乎猛然想起这事般说道:“泰山大人,一年前,马超攻破铁羌盟之时,小婿就曾劝泰山大人将渭阳君嫁入马家”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董卓也抚掌大笑,似乎肩膀上的剑伤也轻了很多:“宜儿此来,明是为了董家,暗里却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如意郎君吧” “爹爹”董宜大羞,红着脸跑了出去。那小女儿姿态,引得众人也不禁莞尔。 只是,他们没看到的是,当董宜跑到无人之处时,脸上才露出一幅阴狠仇恨的神情,默默说道:“马超,我知道你瞧不上我。是,我就是要嫁给你,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你一生只能娶我一人,一生只爱我一人,一生为我董家效命这样的报复,是不是更有趣一些” “渭阳君,有些男人,不是女人能操控了的”悠悠一声轻叹,黑暗当中走出一具曼妙的身影。只是,这具娇美的身躯之上,穿得却是董家最下作的仆役服饰,而她如凝脂一般的手上,却是拎着一个恭桶。 黑暗退散,露出貂蝉那绝美的容颜,她那微露出的肌肤上,尽是错综密布的鞭痕和针眼。而天上的明月,似乎也不忍看到一代绝世红颜的遭遇,竟缓缓隐入了乌云之中。 “哼,贱人”董宜很恼怒自己的心声被貂蝉听了去,随即又是展颜一笑:“没关系,我操控不了的,大不了就毁掉。一如我对付你一般,虽然你得到了他,但还不是只能来此受此虐待” 言毕,董宜飞身一脚,踹翻了貂蝉手中的恭桶,使得那污秽之物,尽数泼到了貂蝉身上。而董宜轻笑一声,才掩鼻扬长而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李儒之计 “泰山大人,先前渭阳君在前,小婿没有实说。”李儒看到董宜确实已经走远,复又对董卓说道:“将渭阳君嫁于马超,那马超行刺之事,便成了翁婿之间的玩笑,保住了泰山的颜面。泰山大人真的以为,一个联姻,就能拉拢住马超” “嗯宜儿的脾气,的确是有些骄横,都是被家里人给宠坏了,但嫁入夫家之后,自然会收敛秉性,相夫教子。若是马超与宜儿郎情妾意,自然也会如某等一般,对泰山大人忠心耿耿”牛辅入赘董家比李儒早,也更认同董家。所以,他才称呼董宜为宜儿,而不像李儒那般,还称呼渭阳君。 “然也,大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宜儿随她娘,长得那叫一个水嫩好看。再说了,为我们董家效力有什么不好封官许爵,万人之上”董旻也觉得李儒有些小题大做,这马超成了大兄的女婿,莫不能还反了老丈人 “放放屁”董卓一巴掌拍在董旻头上,气得浑身光哆嗦:“老子还睡了汉家的公主,是不是也该自裁,还政于那个小屁孩” 一旁帮董卓处理伤口的御医听到这话,立刻吓得趴在地上磕头,惹得董卓更是忿怒:“来人,拉出去砍了” 那太医苦着喊着被侍卫如拖死狗一般拖走,丝毫没有引起房内四人的任何在意。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跟文优一般董氏家族有今天这个状况,全靠文优的算无遗策。若是听你们两人的乱言,董家早就万劫不复了”董卓仍嫌不解气,看得牛辅站得有些远,就拿案几上的酒樽朝他砸了过去:“你个小兔崽子,躲老夫作甚” 牛辅四十来岁的人了。在董卓居然被董卓肆意辱骂,想而知他在董家过得有多郁闷了。而李儒恐怕也丝毫不好过,同病相怜下劝道:“泰山大人勿要动怒。只需如此这般,那马超便是有三头六臂。也不能逃得出泰山大人的手掌心。” “嗯如何”董卓又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才放弃继续殴打两人的冲动。 “其一,马超英雄少年,但也仅仅是个少年。若是泰山待马超与渭阳君成婚之时,宣告天下。则使天下人尽知马超已入董家门下,即便马超有口,却也无法辩白。” 董卓点点头:这个举动。是很有必要的。 “其二,马超孤身一人前来长安,与旧部联络甚少。若是泰山赐予马超豪宅美婢,终日与马超寻欢作。属下再派人于雍州造谣,说马超耽于美色,从中挑拨一二。则日久之下,主臣必定离心离德。那马超便如雏虎入笼,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董卓脸色欣悦:不错。区区几座宅院和几名美婢,换来一个雍州,这个买卖,是很划算的。 “其三,某等毕竟还捧着那天子。只要泰山大人从那天下那里讨要几分圣旨,再有渭阳君从中配合,迫使马超写下几份手谕,则徐徐图谋马家兵事。或要求东击贼寇,或调动驻防那马超手中若是没了西凉铁骑,纵然武艺再高,也不过一莽夫尔。” “妙也文优不愧是一步三策,算无遗漏啊”董卓抚掌大笑,对李儒甚是满意。 “那马超也算一员良才,区区两年时间,便将扶风、新平、三郡治理的富庶炽焰,民富粮足。此些内政,某等俱不干涉,甚至还要与马超通商合作,由此待马超入瓮之后,泰山大人只需派几员大将率领大军入驻,则雍州之财富尽入董家,马超苦心积虑操劳,不过是为董家作嫁衣,如此岂不美哉”李儒最后将这绵里藏针的毒计说完,眼中尽是如针芒一般的狠戾光芒。 “不错,不错。若是真如此,那看在宜儿的面上,也稍稍给马超一些权柄。不过,那个前提,必定是马超已然全心归附于老夫”这个时候,董卓已经心花怒放了。身为一个领导着,他自然能看出李儒这条计策背后带来的收益。由此,对李儒信任更甚,不禁吐出了一番心声:“老夫纵横一生,位极人臣,已然是风光无限。今生再无奢求,只愿据长安、享一世富贵,剩下之事,皆劳尔等” “敢不效命”董旻、牛辅两人躬身拜服,唯独李儒听到董卓有这守成之意,心中有一丝不祥之感:“泰山大人春秋鼎盛,正是奋力图谋之时,岂萌此退隐之意” “一时感慨罢了,世人多负我董卓,我董卓自也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董卓被李儒一激,加之想到收服马超后的美景,不禁也多少有了慨然之感。 “此番计策,均要马超同意与渭阳君的婚事为要。由此,某等还需细细谋划”李儒见董卓又恢复了几分唯我独尊的霸气,心中不禁一笑,继续为董卓谋划道。 只不过,这接下来的谋划,董卓似乎因为肩膀疼痛,真的有些不太感兴趣。匆匆商议几句后,便定下一个明日待马超醒来试探一下之后再说的决议,使得李儒一腔的热血,有种泼入了冷水当中的失落。 而这个时候,吕布骑着赤兔,正落寞地走在长安郊外的树林之外。 从董府回来之后,吕布便没有回自己的府邸,心中的愤懑郁结,使得他行不知何往,不知不觉在赤兔的带领下,就来到了这山林当中。 喝了一口蒸馏酒之后,吕布抬头仰望了一轮天上的明月,想着自己当初在边塞之时,也常常看到这种月色。只不过,那里的月色要比要这里的月色雄浑苍凉很多,带着一种让人血热沸腾的诱惑,沉迷不已。 来到中原之后,吕布现,这里的人,根本不认同自己。就连对月色的理解,也是令他感到好笑不已:那些士人,都用月色来吟诵男女的情爱婵娟,又或者抒高洁明镜之类的心志。吕布每次都感到好笑,那以让狼王长嗥的月亮、那最刺激体内兽性的月亮,怎么就跟情爱和心志有联系了 再度喝了一口蒸馏酒,吕布擦了擦嘴:“这马超,真是个妙人。明面上要某与他敌对,却在暗地里,送来此等自己爱喝的烈酒。” 想到那个少年居然在十七岁的年纪便登入了武道的大门,吕布丝毫没有升起一丝除根斩草的意思。或许,在他心底当中,隐隐觉得,只有那一身锦袍的少年,才能代替自己实现心中之志吧 由此,吕布也不顾喝酒伤身,更是豪饮了一大口:自己这般,是不是同那月下长嗥的孤狼一般凄厉、一般苍凉、一般愤懑 醉眼朦胧,吕布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是,当赤兔走出那稀疏的树林之后,那一汪月下的湖水,却让吕布猛然清醒过来:月色朦胧下,正有一谪仙美人,在湖中沐浴 看着那女子曼妙的娇躯和柔美的举动,吕布攸然之间似乎明白了,那些士人,为何总是将月亮同男女情爱联系在一起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月下仙子 天上那轮皎洁的皓月无声穿梭在渺渺的云层之中,并不时倾洒下来一道道清幽淡雅的光芒,照耀在寂静的大地上,由斑驳的树叶切割,形成淡淡的、美轮美奂的剪影。 而在那汪湖水当中,那月光更是被波光粼粼的水色折射,似乎如一个个跳跃的光影精灵,在湖面上跳动玩耍。而湖水中央,自然是那如被贬下凡的凌波仙子,正轻柔掬起一捧湖水,淋在自己身上。 赤兔通灵,自然懂主人的心意。于树林边缘静立不动,而吕布也忘记了喝酒,双目情不自禁被那湖中的女子吸引。 此时那女子一丝不挂,正着欺霜赛雪的肌肤,那娇小却又那般完美的娇躯站出那妙然的姿态,更使得吕布看清女子前后错落有致的身材。一双洁白如玉的芊芊玉手不时撩起静谧无暇的湖水,仿佛借着天上的月色来沐浴着她的娇躯。那洒在她身上的水滴,于曼妙的曲线下形成若隐若现的醉人风光。 更何况,吕布似乎还看到她那雪白娇嫩的双峰上,闪烁着醉人脾肺的粉红色乳晕。如月色的光晕,那般朦胧又惹人遐想。此情此景,这如洛水女神凌波现世的美人月下沐浴图,正散着惊心动魄、撩人心魂的魅力 终于,吕布看向了那女子的脸:清丽绝伦,没有半点脂粉的俏脸挂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凄幽美态,自然得风姿绰约,楚楚动人。 那有若天女飞降般充满美感的冰肌玉肤,那清雅如仙的容貌,似乎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增减,都会破坏这只能出自上天至宠,鬼斧神工的月貌花容。 月光下,那女子此时正向吕布展现堪称人间绝色,完美极致的侧脸轮廓。一下子。不但吕奉先的心,就连那月光,也温柔起来了。 是。为何为何那冰肌玉肤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为何那堪称绝色的脸上。是那抹凄迷幽怨为何她月下沐浴的神韵,居然带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冷无奈 这样的女子,应当在月宫之中捧兔;这样的女子,应当在牡丹当中游香;这样的女子,应当享受世间最强大男子的胸膛 是谁是何人如此狠心,居然将这样如月色一般的女子,破坏成只能在月下凄迷幽怨的谪仙 吕布胸中陡然翻起一股怒火。借着蒸馏酒的冲动,他驭马走出了树林。他想让那女子告诉自己,是何人如此不怜香惜玉他想亲手用手中的大戟,斩下那个凶手的头颅 赤兔陡然感受到主人的杀气。重重踏着马蹄走了出来。 月光之下,那沐浴的女子似乎惊呼一声,便如飞升一般翻转 落地之前,吕布才觉,不是那仙女飞升了。而是自己在内伤和酒气的作用下,落马昏迷了 貂蝉拿起那那已经洗净吹干的衣物,正欲夺路而逃。看回头看到那红色如地狱梦魇的赤兔,围在吕布身边来回走动,似乎还想咬吕布将他拖走。但又怕咬伤了吕布。最后只得冲着貂蝉嘶鸣一声。 貂蝉猛然心软了,她看到那全身火一般的一片赤红神骏大马,脑门上居然长着一张如兔子一般的脸,那模样很是滑稽。由不得,对着赤兔笑了起来。这一笑之后,她才猛然反应了过来:自古怪相必有怪才,这长相怪异,却全身虬然有力的红马,难道就是那身怀大才、腾云蹈海的赤兔 如此,那躺在地上的这个男子,莫非便是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八个字,在长安城中,几乎人人皆知,更何况是还掌握着无数眼线的貂蝉。 看着赤兔那无辜通灵的眼睛,貂蝉幽幽叹了一口气:“超儿曾说过,妾身会与你有过一段姻缘。看来,上苍的确没有放过我们只愿那梦醒之后,你不会怪罪貂蝉才好。” 随后,月下两人一马,就此隐于无形,而躺在床上的马超,根本想不到,历史上的这英雄佳人,竟如此阴错阳差般邂逅了。 再度睁开眼后,马超很久没有过那种疲惫感了。唯独一次,还是一年多前,自己在草原上力战阎行、擒韩英脱困之事。记得那次自己差点死掉,在梦中几度沉沦,梦中的幻境,不是皑皑的白雪,就是喷涌的岩浆。当时自己还不明白,现在想来,这血啸之症,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留下了病根儿。 那皑皑的白雪,应该就是锦马超的杀伐偏执记忆。而那流动的岩浆,应该就是那场草原之战上血腥的怨念。不知不觉潜伏在自己的记忆当中,直至无意被董宜的语言激起,才彻底将体内的血煞引怒。 此刻,马超浑身上下尽是脱力后的虚脱无力之感,不过,他仍旧很欣悦。昨日一战,马超被吕布的毁灭杀机压迫,已然将体内的血啸之症化为良药,融入自己的全身百骸,同时由此受益,迈入了超一流武将的行列,开辟了由血入道的武艺境界。而自己担忧的血啸之症,竟然在如此机缘巧合之下化解。而意念一动,那体内的一股血气,便随心所欲流动,更胜以气驭力的开势之威。由此看来,上苍,真的待他不薄。 “你醒了”朦胧当中,马超看到的,是董宜那张笑面如花的脸。 嗓子异常干涩,马超说不出一丝话来。原本想示意董宜拿些水来润润喉咙,董宜却端来一碗药汤,对着马超柔声说道:“太医说了,你是脱力疲尽,只需静养几天,便无大碍了。” 这些,马超身为武者,是知道的。然而,他痛苦的是:董宜你都不试一试药温,就直接往别人嘴里送,也不怕烫死人 果然,那药汤虽然看似已经不冒白气,但内里的温度还是很烫人。马超浑身动弹不得,只能连咳带吐,将董宜送入自己嘴中的药汤给喷了出来。 “马孟起”董宜立时就忿怒起来,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努力变了一下脸色,温柔问道:“是否是这药太烫了” 马超顿时泪流满面:我堂堂一代战神,西凉锦马超,没有死在战场,也没有被最强大的战神吕布给干掉,却被你这自作聪明、自演温柔的丫头给废了 尤其马超此时想说的:先拿点水来病人醒后,根本不是先喝药,应该是需要先补充水分,来补充体内五脏的衰耗 “郡主,这病人醒来,通常喉咙火烧难耐,应该先喂些水止渴”终于,董宜身后的侍女看不下去了,弱弱提醒了一下。 马超眼巴巴等着一碗温水,董宜却凤目一瞪:“小贱人,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是你明白还是我清楚给我滚出去” 马超猛然觉得自己体内的一股老血没忍住,被气得吐了出来:不会照顾人就别出来祸害人董宜,你今天吃错药了吧小爷今日若是死在你手中,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时候,马超突然想起了扶风郡自己的房间内,绰约站立那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小婢女云儿 看到云儿带着一脸幸福的神情,轻摇莲步向自己走来,马超知道,自己终于又晕过去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吕布的小萌动 相较于马超那种虚幻的幸福,吕布觉得,自己的幸福更加虚幻。 睁眼看到的,是月下那位谪仙这巧笑倩兮看着自己。吕布只觉自己犹在梦中,嗓音仍旧干涩火燎:“仙子,某这是在琼台瑶池” “将军切勿多言,还请喝些温水滋养。”言毕,貂蝉素手端来一碗正温不烫的开水,先是用汤匙舀了一匙,用她那娇艳欲滴的檀口轻轻吹拂,再轻啜一丝在口中试好温度后,才用汤匙缓缓送入吕布口中。 吕布军旅中人,数百次血战之中窥得武道大途。其中多少次又是从死人堆中爬将出来,全凭一股求生的意志和无尽的毁灭仇怨,借着天上明月的笼罩,才存活下来。那个时候的自己,身上伤痕累累,痛不欲生,却总是在一张简易肮脏的担架上挣扎苦熬。最终还是没有丢了性命,何曾享受过今日这般柔情照拂 更何况,那照拂自己之人,竟然还是被自己看光了身体的她。 吕布看着貂蝉将汤匙轻轻放到丰润的香唇边吹拂,更看到她还用自己的小嘴尝了尝那水的温度,再小心翼翼用她那与其肤色对此得相得益彰的雪白素手,缓缓将水送入自己口中,他只如呆了一般,细心品尝那平时不知喝过多少的温水,只觉甘甜无比。直喝了六七匙之后,吕布的眼神,还是直愣愣的。 “将军看奴家作甚”貂蝉看见吕布正痴痴地看着自己,不由得霞飞双颊 “哦”吕布动了动嗓子,却第一次感觉自己连话都不会说了。而貂蝉以为吕布伤重不能言,便又抚慰说道:“将军毋须担心,您只是内腑受了震荡,再加上酗酒解愁,才会导致酒入愁肠。周身无力。幸将军筋骨强健,气血充盈,只需休息片刻。便无碍。” 吕布知道,武艺练到自己那种境界。无论是受了多重的伤,体内的武道也会暗自调运气血进行修复。昨夜晕倒,与其说是内腑震荡,不如说是自己壮志难酬导致心情郁结。 当然,这个时候,那些郁结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吕布满心的惊喜,都是源自眼前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子。 他现。这个女子,无论做什么事情,哪怕是喂自己喝水,也是精致细腻。温吞如水,这样的女子,如同高崖上下望人寰的绝美云岫,美好灿烂得不像人世该有,凡人能够欣赏她赞美她。甚至去到云烟深处,几乎能够抓住了她,是,她还是她,不清楚自己的美。不知道自己的孤独,带点孤傲的味儿淡然看待人事变迁。 那种孤傲当中,带着她特有的柔弱凄婉。世人不能懂,也无法触及。 吕布开始有些明白,原来有的女子不光光只有一张美艳绝伦的皮囊才叫国色天香,那从内心真正散出来的气质,才当真让男人沉沦无法自拔,倾国倾城色,原来如此。 想到这里,吕布又有些迷茫:如自己这般粗鄙的人,配让她素手喂羹汤吗还有,昨晚自己看到,她那冰肌玉骨之上,尽是触目惊心的鞭痕而此时她甚至还笑面以对,难道说,昨晚是自己看花眼了 “将军,这是一碗安神调养啊”貂蝉本欲再服侍吕布将那碗中药喝完睡下,却不想,吕布那如铁钳一般的大手,居然猛然抓住了她的皓腕 手中的药汤猛然洒在吕布身上,貂蝉惊呼一声,没管其他,反应过后,第一时间去做的,是用自己贴身的香帕去擦吕布脸上的药汤。吕布却猛然翻身,掀开了貂蝉那玉臂上的覆着的那宽大的袍袖。一瞬间,手臂上还未结痂的鞭痕便显露在了吕布眼前。 “果然没有看错”吕布轻呼一声,随即眼睛便闪出了一丝如实质般的黑色光芒,沉声问道:“是谁如何虐待仙子奉先不才,也愿斩下那人狗头,向仙子赎罪” “将将军,”貂蝉被揭破伤疤,先是羞怯,随后便气恼起来:“将军妾身虽是贱籍,却也知男女授受不亲,将军如此所为,莫不是要恩将仇报” “不,不,不仙子误会了。”吕布连说了三个不字,也后悔自己这冲动的举动,生怕当真惹得貂蝉生气,急忙辩解道:“在下昨夜无心冒犯,只是看到仙子如画中之神人,心中敬仰憧憬,却无一丝亵渎之心。然得见仙子竟受如此毒打,心中着实气愤不已,欲为仙子出此恶气,当真无其他意思” 吕布很震惊自己的反应,自己一个杀神,手下的性命何止万千。而且,自己也不是十八岁情窦初开的少年,娇妻美妾家中也有不少。为何今日得见这女子,竟然窘迫至此 并且,自己还真的怕这女子因此而不再理他 这种感觉 想到这里,吕布似乎又想到了昨夜,那月下沐浴的画卷。画中之人,如此哀怨,如此凄美,难道,自己不该让这醉入自己一生的画卷更完美温馨一些 貂蝉看得吕布如此紧张,也知吕布的确是至情至性的男子。当下卸下伪装,轻轻挣脱吕布的大手,将那些鞭痕掩盖之后,悠悠说道:“将军或许不知,这个人,是将军惹不得的存在” “何人竟如此嚣张跋扈如此丧心病狂”说到这里,吕布不禁有些脸红:貌似自己在长安的名声根本不咋样掘皇陵、驱百姓、杀士人等等罪行,除了没有杀良冒功之外,董卓那些黑锅,都是自己替他背的 而若是有杀良冒功的机会,吕布自然也不会放过。是,那些杀良冒功、冲撞街市的,都是董卓嫡系部队,为的,是找些理由给那些部队升官饷 想到这些,吕布的心就蓦然又是一痛。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是如何向这女子表白自己的心迹:“吕布虽颇有恶名,但也不是恩将仇报之人长安城中,吕布当真还没有怕过董卓手下那些兵将仙子只管说出来,吕布定然会替仙子讨个公道” “妾身乃当朝司徒义女”貂蝉见吕布情绪波动甚大,先是温柔拍了拍吕布的额头,表示自己没有怪罪于他,随后才悠悠说道:“妾身生于乱世,卖身为奴,幸得义父收留,命人传授舞艺,在汉宫忝为貂蝉冠,便以貂蝉为名” 吕布愣愣听着貂蝉的言语,心中自然疑惑不解:这仙子貂蝉不说自己是被何人虐待,为何却对自己说了她的身世 吕布还待貂蝉继续往后说,却见貂蝉袅聘起身。对吕布莞尔一笑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这吕布更是一头雾水、疑惑不已。突然之间,他全身一动,猛然想到:貂蝉是三公之一司徒的义女,寻常部将根本不能招惹到她;而她又是宫中之人,自然更不会随意被那些卑贱之人欺辱。如今长安城中,最有权势、最无视大汉威严的,恐怕就是 怪不得,怪不得她不说 顿时,吕布又觉得自己胸中那股气血翻腾,自己那虚握的大手,也不禁牢牢攥紧 第二百六十八章 董宜的异样 上天总算是怜悯马超的。 董宜根本不是照顾人的料子。新鲜一天、将马超气得吐血之后,便没有再来,而是吩咐府中的那些婢女照料马超。 马超第二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看到董宜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容,心中竟泛起了一丝庆幸:总算不会被人给玩死了 之后,马超顺利地喝了些水,吃了药,也进了些米粥。如此几天之后,马超身体渐渐恢复,因这天躺在床上燥闷,马超便开始下床走走。 在婢女的搀扶下,马超绕着庭院走了一会儿,渐渐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复原的差不多了。未待他欣喜的时候,便看到董宜带着一帮侍女走来过来。 当下,马超心中一慌,腿脚一软,落地不实之下,就倒在了那婢女身上。而董宜见此,怒气冲冲走到那婢女身前,一耳光就扇了上去:“狗奴才我就是这样让你照顾人的吗” 这一扇,那小婢就此扑到,而马超失去依靠,也即将跌倒。未倒地之前,马超便被董宜扶了起来,听她柔声说道:“孟起好了些” 马超脸色阴郁,他从董宜身边挣脱开来。微微扶起那磕头求饶的小婢:“承蒙多日照料,却不曾想换来姑娘如此横祸,超之过也。” “马超,你这是在干什么”董宜看到马超如此举动,顿时喧嚷起来。 “公子,切莫如此如此,小人,小人”那小婢看到马超居然扶她,顿时吓得更加恐慌起来,说话之间,还惊恐看了一眼董宜。 马超心思聪慧之人,哪里还看不出那小婢的担忧:“莫怕。超自幼惫懒,房中无人收拾,正缺姑娘这般蕙心兰质之人。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不知屈就入镇西将军府” 古代的不比现代,马超刚入长安的时候。献帝就赏了一座府苑。这让马超此等屁民,望着那京都内城敞亮的大豪宅感叹不已:要是在前世,自己十辈子恐怕也买不到这别墅吧 “马超,你在责备我错了此等贱人,不细心照料于你,我替你打她,难道也错了”董宜看到马超根本无视于她。气得大骂起来,抬脚更是便欲踢那婢女。 啪的一声,众人只觉眼花:马超居然打了董宜一巴掌 “或许,董小姐忘了。来长安路途上,我是怎么交代与你的”马超阴鸷的脸庞望着董宜,丝毫没有任何的波动,仿佛做了平时更寻常一般的事儿而已。 “你你你竟然在太师府也敢打我”董宜捂着脸,不置信的看着马超。 “刺杀太师我都做了。难道还在乎打你一巴掌”马超冷哼,极其不屑般说道:“如你这般眦睚必报之人,想必也将一路上的委屈告诉太师了吧” “我什么都没说”董宜委屈气急,最后嘤嘤哭了起来。 而正在这时,牛辅和李儒两人慌忙走来。看样子,是董卓在前厅传唤他们。 “宜儿你这是怎么了”牛辅本来不想过问,但看到此间这么多人在此站着,而董宜居然还哭了起来。他纵然想不管,也不能视而不见。 “超”马超冷声出言,却不想,董宜此时急速擦干脸上泪痕,对着牛辅说道:“无他,只是想到扶风那些快时日,喜极而泣罢了” “果真如此”牛辅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到董宜脸上那清晰的掌印。无奈董宜如此说,他自然也不愿将事情闹大。 马超此时倒是有些傻眼,他实在想不通,董宜为何会维护他。而一旁的李儒,却是一言不,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不点破。 “马镇西已然醒来,不知能否与某等一起面见太师”正在牛辅有些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李儒向着马超问道。 “在下身体疲惫,又头晕脑胀,还是不去为好。”马超开口拒绝,老董家的事儿,他不想参合。董宜这几日的异常行为,已经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朝中大事,镇西将军岂能因私忘公”李儒缓缓说出这句,同时又看了一眼董宜之后,才补充道:“若是身体虚乏,让渭阳君搀扶同去” “某等这就前去”未待马超开口,董宜已然搀住了马超,同时,待马超未回答之前应承下来。 马超不想太拂了李儒面子,更何况董宜刚才还替他解了围。无奈便任由董宜搀扶着,临走之前,还看了一眼那个小婢女,随后又看了看董宜。 “将她的卖身契约转给镇西将军,另外通知镇西将军家将,说镇西将军在董府饮醉未归,不得怠慢。”董宜自然知道马超心思,开口如此说道。而马超眼中的疑惑神色,却更加浓厚了。 刚一走进华丽的的大厅,就看见董卓穿着便服,正在那里看歌舞,马超不由多看了几眼,这一看,马超的眼睛就转不开了,原来这些舞姬都穿着荷叶罗裙,上身用荷花瓣掩饰酥胸,露出肌光如雪,舞姿翩翩,婀娜动人,扣人心弦,明明衣着暴露,但是曲而不淫,那些女子动作也毫不扭捏,竟没有淫秽的意味,让人看来身心舒畅。 是,董卓的脸色,却是一片铁青。而这些舞姬看到太师神色不愉,更加卖力舞蹈。只不过,脸上的惊恐神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不一会儿,董卓似乎已经耐不住脾气,正待作。李儒却是拍了拍巴掌,那些师会意,立刻换了一种曲调。这些舞姬都是自小被调教过的,随着曲调自然一转,换成一种火辣炽烈的舞蹈来。 看到牛辅、李儒等人入内,董卓只是哼了一声。待看到两人身后被董宜搀扶的马超之后,董卓的脸上才微微露出一丝喜色。 四人入座,未一言,俱是欣赏起平日见不到的歌舞。少时,众女如众星捧月一般,带着优美曼妙的身姿散开,露出中间不过一丈方圆的圆毯。圆毯之上,是一个艳丽无双的女子,那个明丽的少女,她的微笑仿佛春花绽放,曲调在此一听之后,复又明快起来,而她婀娜多姿的身躯,也开始欢快上前献舞。 飞速旋转,那变化多样的舞姿动态和腾踏跳跃旋转的高难度技巧,让马超心中开始痒痒的。不过,当他看到那女子头饰上的凤冠霞帔后,马超的脸色就有些凝重了。 “此乃汉桓帝之女,大汉阳翟长公主,尤善回旋舞。”李儒在一旁解释道。 马超脸色一黯:自己恐怕不该来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司徒宴 司徒王允府中,此刻也即将准备开始演绎一场歌舞。 吕布已经在这里调养了四天,他很明白,自己身体其实根本不用将养。自己留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为了多看那个女子一眼,再感受一些她的温柔。 此时,大夫已经把过脉了,他的脉象中正平和,蓬勃有力。吕布纵然脸皮再厚,也没有任何理由再留在这里了。但告辞之前,他却被一个小婢领着,说是王允举行了一场小宴,欲送他离去。 王允 这个人,吕布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王允为何会给他设宴:这几日,王允也来探望过他,都是一场客套话而已。加之平时朝堂之上,自己跟他有时还是敌对。如此告个别便算是很客气了,怎么还会专门设宴 到了大厅之上,吕布现自己想错了,王允不仅设了宴,还弄得很精致。看得出来,是下午细心布置过的。 眉有些花白但精神矍铄的王允上来迎上了吕布:“不知将军贵体安康否” 王允笑呵呵说着,丝毫没有当初殿上那种古板与生硬,这几日的接触,使得王允过跟吕布的关系也有些熟络,但如此亲热的表现,还是让吕布有些受宠若惊:“司徒大人费心了,贱体已然康复,多谢司徒大人关忧。” 之后,王允又说了一些好些将养、保重身体之类的话,才将吕布接入后堂,延之上坐。 事情到了这里,吕布心中就有些打鼓了。毕竟,在汉末时代,士人的地位很崇高,而吕布自己不过是个地位卑微的武人。不仅如此,王允同时还是大汉位极人臣的高官,乃三公之一的司徒。还担任尚书令一职。甚至,吕布还记得,董卓把朝廷迁到长安。自己留在洛阳同群雄作战之时。董卓还把长安的朝政全部委托王允处理,王允成为董卓在朝中的代言人。权力想而知。 王允如此放下架子主动同他寒暄,实在有些诡异。由此,吕布落座之后,继续与王允寒暄了几句,然后向王允笑道:“吕布乃相府一将,司徒是朝廷大臣,何故错敬” 吕布故意说自己是相府一将。又说王允是朝廷大臣,那是预先声明了双方目前的立场,而王允只是淡然一笑,已然会意吕布的意思。答道:“方今天下别无英雄,惟有将军耳。允非敬将军之职,敬将军之才也。” 吕布转动这酒樽,神情不悲不喜,甚至还显得有些谦恭。但多年郁结的政治生涯。已然让他有些明白王允用意,只是,他却没有王允那般的口才,唯有静观其变。 而王允看到吕布神态,不禁进一步说道:“将军有所生疑。必是有原因的。但将军知,允与将军乃同是并州人士啊” 吕布惊愕一笑,抱拳回道:“布当年乃粗野边卒,只知并州有一位精通儒家经书,又善于骑马射箭,被当时名士称为王佐之才的名士。却不想,居然有眼不识泰山” “将军过赞了,今日设宴,允也是念起了故乡风土,才想与将军叙叙旧,聊聊故乡轶事尔。”说着,王允举起了手中酒樽,向着吕布敬道:“还请将军不嫌老朽酒薄,满饮此樽” “谢大人”吕布豪饮入腹,似乎认同了王允的说法。 第一杯开始后,第二杯、第三杯便容易很多。王允与吕布的话题也渐渐多了起来,王允当年也是骑得马、拉得弓的儒将,更有匡扶天下的大志,与吕布渐谈甚欢,两人惺惺相惜,那酒自然是越喝越有味道,酒至半酣,王允便也豪放之态尽露,叱退了左右,两人彼此掌盏敬酒,甚是投缘。 “将军受伤,乃是小女所救,今日小女闻将军欲离去,特有一舞献与将军,不知将军肯赏脸否”再喝一盏酒之后,王允似乎如刚想起正事一般,开口说道。 “仙子盛情,布求之不得。”吕布来此,其实就是念念不忘貂蝉,此时焉会拒绝 少时,便是小婢点起灯烛,照得这后堂大厅更加明亮洁净。貂蝉一袭舞衣盛装,袅聘而来。而后堂之侧,不知何时也坐齐了师。叮的一声,将吕布的眼光才从貂蝉身上拉回。 弯下腰,纤手轻挽,褪去碍眼的鞋子,撩起坠地的长裙在腰间挽了个松松的结,貂蝉晶莹雪白的赤足踏在大厅里沉香色的地毯上时,那强烈到妖艳的明暗对比令人叹息缓缓移步,那巧妙的花结随着腰肢摆动轻盈的划出诱人的波浪,撩起的裙裾下,一双修长的腿在打湿的沙丽下映衬的若隐若现 只是起手的一些动作,已然让吕布都忘了放下手中的酒樽。看至此,貂蝉回以嫣然一笑,而那一笑的余光,却不知是否瞥到了那回长安、与马超共承的马车当中,脸上泛起了一丝娇羞。 貂蝉不知道,那个曾经夺走自己一切,也告诉了自己一切的人,他此时正在做什么,但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痛,与天下第一的吕布对攻,伤势肯定不轻。而此时貂蝉自己的心也很痛,因为她终于走上了一条自己不逃避的道路,一条在他口中注定悲剧的道路 自己能够逃避吗自己有选择逃避的机会吗 没有,或许,命运,早在他的口中,就已经注定 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场中央站定后,貂蝉心中叹了一口气,随后换上更柔美的神色,轻声吩咐师: 奏国风。 国风是一首奇妙的曲,婉转妩媚的曲调却配着铿锵有力的鼓声,说不和谐,却又别有意境,一般都是用来祭祀的庙曲,却能用来伴舞吗 曲响起的时候,貂蝉忽然抬起头来,对着全场所有人浅浅的一笑。 这是怎样的一笑啊 极尽了千娇百媚,却又飘然出世般不碰触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修长手脚,她的腰肢她的指尖梢,她浮现着悲情嫣红的脸颊,都随着这一笑而活色生香起来 她的舞蹈,她一生的命运之舞,就此开始舞动。只是不知,这舞蹈一旦开始,是否还有结束 而太师府内的马超,看着大汉阳翟长公主跳跃出那绚丽柔媚的舞姿,眼中蓦然闪出了另一个女子的模样:那个女子,负责宫廷的貂蝉冠,舞姿一定不比这个刘修差吧 第二百七十章 我的婚姻我做主 “孟起,今年年岁几何” 一曲舞罢,大汉阳翟长公主刘修果然顺从地坐在了董卓身侧,董卓当着众人的面,肆意捏了一把刘修的胸,仿佛心情已经好转起来。而刘修眼中蓦然闪过一丝痛苦,随即却笑靥如花般看向董卓:“太师,你捏得人家好痛” “贱人”身边的董宜,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在她看来,什么大汉公主,跟那些勾栏当中的妓女有何差别 马超对此不置否,故意装作一丝病态向董卓回到:“卑职虚度十七载,因父亲早丧,已行弱冠之礼。” 古代男子,自出生便蓄留长,年至二十,要在宗庙中行加冠的礼数。男行冠礼,就是把头盘成髻,谓之“结”,然后再戴上帽子,冠礼由父亲主持,并由指定的贵宾为行冠礼的青年加冠三次,分别代表拥有治人、为国效力、参加祭祀的权力。加冠后,由贵宾向冠者宣读祝辞,并赐上一个与俊士德行相当的美“字”,意味着他已经成年。 而马腾在马超十七岁之前便横死,此等情况,马超便提前给自己起了表字,由族中宗老替行冠礼,正式接手父亲的基业。所以,马超这里如此回答,便是表明自己已经成年掌权的意思。 是,他想不到的是,这一番话,却是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贤侄今年已然行弱冠之礼,自当完婚成家。宜儿年岁与你般配,又有婚姻在身,改日寻个吉日,便将婚礼办了吧。”董卓又肆意揉捏着刘修的娇躯,淫笑着说道。 马超看到他那个样子,心中实在感到有些诡异:难道知道自己的女儿要被别人上了,你心里很迫不及待 但随后。马超就有些反应过来了:自己绝不能娶董宜 先不说自己根本不喜欢董宜,就说这场政治婚姻,其中包含的意思。太让马超感到惊悚了:其一,自己成了董卓女婿。整个雍州能被董卓渗透蚕食;其二,董卓现在的名声,千夫所指,士人痛恨,这跟他武人士族化的方针大有冲突;其三,董卓是个短命鬼,历史上就在这一年灰飞烟灭。自己不愿同他一起陪葬 “然也,前些夜里,某等还有些纳闷,为何孟起会行刺泰山大人。原来是女婿是向丈人展示自己的勇武啊”牛辅哈哈大笑说着。说完还满饮了一杯酒。 马超知道,这是牛辅在逼自己就范 若是自己同意娶董宜,那就是女婿跟丈人闹着玩儿;若是自己不娶董宜,那便是行刺当朝太师 行啊牛辅,不曾想。历史这个不入流的家伙,居然还有此手段 马超脸色冷硬,心下正在盘算如何回击牛辅。却不想此时李儒倒是说了一句:“连襟说笑了,那日孟起乃血啸之症作,切不是刻意行刺太师。” 马超回头看了一眼李儒。心下才稍稍有些宽解,未待自己松一口气,李儒便接着说道:“只是那天满朝文武俱在,孟起也伤了不少太师部下,若是没有个合理解释,恐太师无法向众人交代” 狗日的李儒,不愧毒士的名号,果然够狠 “哎,那些鼠辈,武艺不精,哪能怪得了孟起至于那些士人,根本不足为虑。只要孟起与宜儿完婚,他们难道还会管我们董家的家事儿”董卓最后对那件事做了定性,在马超耳中,却是最后通牒 “太师,家父新丧不久,尸骨未寒。卑职至此连尸骨都未曾找到,心中悲怜愧疚。成婚之事,还望太师莫要多言”马超缓缓将这番话说了出来,定睛看着董卓。 “马孟起”董卓一巴掌抽走刘修,怒声喝道。 “大汉以孝道治天下,夫生于天地之间,授命父母,自该为人子尽孝道。今父亲横死,尚未报仇,何谈成家”马超昂然站了起来,丝毫不退让一步。 “马孟起你行刺当朝太师,此乃为国不忠,如此,也敢谈孝道笑话”牛辅翻然起身,怒斥马超。 梆得一声,马超将手中酒樽砸向了牛辅的额头:“狗贼,三番五次污蔑我行刺当朝太师,汝身为将军,连血啸之症都不知” 牛辅气极,猛然欺身便欲与马超纠斗。无奈武艺实在太过低微,被马超一脚踹了出去 “来人速速斩杀马超”牛辅当众受此屈辱,当即高声呼喊道。 “不”李儒见此情况,疾步出去阻止牛辅,未待他起身,便看到又一酒樽划着优美的弧线,狠狠砸在牛辅身上。 “马”牛辅正待跟马超拼命,却抬眼看到,董卓已然站起身来,案上的酒樽不翼而飞。对比一下现,第二个砸向自己的酒樽,居然是董卓的:“泰山,您为何” “狗东西,净会丢人现眼,给我滚”董卓咆哮出声,吓得牛辅抬腿便跑。而面对马超,董卓仍旧依旧怒气冲冲:“马孟起,汝莫非是说,老夫在逼你不孝” “卑职不敢,只是卑职婚姻,已然无父母之命,自然由卑职做主。”马超躬身回答,语气却异常坚定。 “放肆自古天地君亲师,老夫贵为当朝太师,自在亲人之人,屈尊将女儿下嫁于你,莫非你还觉得委屈了”董卓一把掀翻了案几,似乎是弄痛了肩膀,更加羞恼起来。 马超站得笔直,虽未说话,但眼神如刀,笔直刺向董卓,丝毫没有一丝妥协的意味。 “孟起,今与太师结为翁婿,不仅使寿成兄瞑目九泉,更使天下安泰,你为何如此固执”李儒仗着自己跟马超有些熟络,上前柔声劝道:“太师若雷霆之怒,出兵雍州,敢问你雍州将士,能抵挡即便能与大汉天军一较高下,你又肯眼睁睁看着看着雍州、京畿之地再起狼烟,生灵涂炭” “太师若是如此不顾天下苍生,某雍州将士,也不是引颈就戮之辈”马超语中寒气逼人,丝毫不退让半步 “好,好,好”董卓似乎已经陷入一种暴怒的状态,正待准备出口下达诛杀马超之令时,却突然听到一声凄惨无助的哭喊。 “父亲,姐夫你们难道要活活逼死宜儿不成”董宜此番已经泪流满面,梨花带雨,甚是凄迷痛惜。而董卓、李儒两人见此,似乎也动了恻隐之心,纷纷消下怒气,再不言语。 许久之后,董宜抽泣着肩膀,怔怔看着马超:“孟起,你就那般厌恶宜儿” 马超从来见不得女人哭,尤其还是董宜如此哭得这般痛心的。虽然心底仍旧对董宜没什么好感,但这些时日,董宜对自己,貌似真的一往情深。心软之下,马超自然不敢再说那伤人的话:“非是如此,渭阳君近日多有照拂,超非是铁石心人,自然铭感五内。然超心中早有所属,故不能答应此事。” “若是她为妻,我为妾呢”董宜似乎是想也没想,突然说了这句话。 “宜儿”董卓大急,气得指着董宜大骂:“我董家如此声势,岂能如此低三下四” 而李儒却是站在一旁,瞅着董宜的背影,似乎有些惊愕,但却微笑了一下,不再言语。 “如,如此待超考虑一番。”马超讷讷无言:这董宜,当真死了都要爱 言毕,马超起身离去,再无一丝病态。 而董宜,却一瞬间收起了哀怜神色,嘴角撇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果然,女人的眼泪,才是对付男人最厉害的武器。 第二百七十一章 王允巧施美人计 轻轻的提起一只玉足,柔柔的向侧弯下腰,缓缓地转动灵巧的手腕,貂蝉像一只优雅的猫一样慵懒地迈开脚步,落地无声 她的身形修长,四肢如少年一般纤细柔韧,面孔却又如少女般清纯甜美;做出最挑逗的动作,却带着最不侵犯的神色。笑容让人心神荡漾,眼神却孤高冷傲 她的舞步由慢到快,如同被烈火烧着,风一般的旋转过全场媚眼如丝,浅笑如梦,就如黑丝一般的秀此时都在灯光中带上了一种近乎野性的雌雄莫辨的极致的美 无论是怎样的衣装,无论是怎样翩翩起舞,她永远闪耀着别人没有的光芒那么夺人的明亮那样自在的耀眼让人渴望 吕布不懂舞蹈,但此时他似乎却懂得了那个女子的气质。她的所有举动,她所有的舞姿,似乎都在跟自己诉说着一曲没有结果的故事。 这世上有几个人以把那些相互抵制的极致感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清纯与妖冶,天真与魅惑,高贵和堕落,这样灵动到骨子里的女子,只能用尤物一词来形容了吧 追逐她抓住她珍藏她宠爱她毁了她该做什么选择谁又有资格做选择 吕布喟叹,仿佛四周的景象全都不见,眼中、脑中、心中,全都是对这个女子的依恋感叹。 当貂蝉随着渐息的曲停下舞步时,好像清风吹过后渐止的树叶,好像深山幽谷的一池清泉,收敛了一切的诱惑,恬淡的仿佛裸足轻歌漫步在青翠山林 没有人说话,连呼吸都是轻轻的,没人敢惊扰了这个精灵般干净的女子。 从气势到魅力,在场的人都还沉醉在这一舞当中众人迷醉的神色已经清晰的表明了貂蝉这位绝世红颜的魅惑 而就在这时。貂蝉抬起头神情恍惚的轻笑了一下,就那么软软的跌坐了下去 一片惊呼声中,师都差点都忘记击奏。欲起身去扶起貂蝉,随后才又缓缓地坐了回去。吕布眼神迷离。那如猎豹一般的身影早已飞到貂蝉身边,曾经握着方天画戟的大手,似乎不敢用一丝力,他唯恐弄疼了貂蝉身上的鞭痕,也不愿放弃这种凝滑的温软 而貂蝉则缓缓起身,再次对吕布嫣然一笑:“将军,这只是舞曲的最后收尾。妾身并非真正倒跌,您不必当心。” 而吕布这才讪讪而退:貂蝉啊如此女子,怎么降落在凡间的 舞罢,貂蝉起身告退。留给众人一个永远难以忘记的梦。 “将军,将军”仿佛是陷入那个梦中,恍惚当中的吕布,才隐约听到有人呼唤自己。一抬眼,原来是王允举着酒樽在向自己敬酒:“小女舞姿堪入目” 吕布豪饮了两樽。开口夸道:“布虽不解舞蹈,但此舞却是布见过最美的一舞。” “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王允似乎也沉浸了那舞蹈当中,说出了这番话。 “正是如此。”吕布大有知音之感,也觉唯有此句。才能形容貂蝉的舞姿。 欣赏完貂蝉的舞姿之后,吕布渐渐有些心不在焉,对于王允挑起的其他话题,也显得没有多少兴趣。而王允此时也看出吕布困倦,便准备送吕布回府。 却不想,在王允未起身之时,吕布却似乎狠心皱了皱眉头一般,抱拳向王允问道:“布莽撞,敢问司徒大人,貂蝉曾婚配” 王允一听此言,面上似乎明显一愣,随后说道:“小女虽然已到婚嫁之龄,但因养于深宫,无人识得,故还未婚配。莫非将军” “吕布斗胆,恳请司徒大人将貂蝉配与布,布自当效犬马之劳。”吕布此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汉末时代,女子地位十分低下。如貂蝉这般舞女,虽是王允的义女,身世清白。但却摆脱不了奴籍的身份。说句痛心直白的话,这个时代的女子,基本上如货品一般,被名士豪族来回相送,还美名其曰成人之美。 而吕布向王允出言,很明显是因为他此时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妄自尊大了。不过,这番话当中,至少还以看出,他对貂蝉是真心的。吕布说是要让王允将貂蝉配与、而不是送与他,那是说吕布按照纳妾的仪式,从司徒大府迎娶貂蝉。 然而,这番话落,却是惹恼了王允,只见王允怒气冲冲摔下酒樽,毫不客气对吕布说道:“吕将军老夫敬你之才,又有同乡之谊,才肯与你同酌,并令小女献舞助兴。却不想,汝竟然起这等心思小女虽蒲柳之姿,但也不想攀龙附凤,汝怎如此小瞧某家蝉儿” 吕布见王允如此看重貂蝉,便知晓自己刚才的确说错话了。由此起身拜地不起,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王允原本怒气冲冲,但看到吕布如此至情至性,似乎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也罢,老夫也看得出将军乃一片真心。只是,小女哎” “司徒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吕布虽无能,但还有一颗是非之心。”吕布心下疑惑,端得不知王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将军知,蝉儿一身鞭痕” “这”吕布心中一凛:原本,在吕布的料想当中,貂蝉身上的伤势,唯有三种势力以轻辱于她。一是名存实亡的皇族,拿下人泄愤;二是主家王允,现在看王允的姿态,似乎不能是他;而其三,便应该是董家,但貂蝉与董家,似乎没有任何交集吧 “董卓有一女,甚是宠爱,虚岁十六被封为渭阳君,将军知”王允叹了口气,似乎是忍了很久的怨愤,借着酒气才说出来。 “布晓得”吕布黯然,自己果然猜对了,也明白了貂蝉为何不跟他说的原因:董家,是自己的主家,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势力和办法,替貂蝉出这口气的。 “剩下之话,老夫也不便多言。蝉儿一生命苦,却心思通透,若是他人,老夫自当欣然同意,为蝉儿寻一佳偶。然将军”王允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吕布以回去了。 而吕布果然也一声不吭起身,眼中那喷涌的岩浆怒火,似乎已然将他全身心都焚尽:男儿生于天地间,委曲求全、躬身为狗,连保护自己喜欢女人的能力都没有,活之何用 随着大厅最后一支蜡烛的熄灭,貂蝉缓缓又出现在大厅后堂:“义父,今日表现,还算以” “老夫便是不知,为何今日不让老夫将你许配给他”黑暗当中,响起了王允的声音。 “得不到的,才会更想得到。这点,妾身身为女子,却是比义父更了解男人心思。” “哈哈哈蝉儿果然不愧是掌控天下娼妓情报的凤首。不错,男人的确如此。然而,老夫却不知,为何你要选择这个吕布,而不是镇西将军马超” 貂蝉怃然,她想到那个身披锦袍的少年眼中血红色的疯狂,胸口攸然一痛:自己最难忘的,果然还是那个粗暴得到自己一切的少年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 谈大事别让女人掺合 “孟起,如此说来,汝是同意马家商铺入驻长安了”李儒夹起一黑子,想也不想,便放在了棋盘之上。看样子,似乎应付起马超的棋艺,对他来说,毫无难度。 马超伸手夹起一枚白子,急得脑门儿上都开始冒汗:这些古代人,怎么下围棋都这么厉害贾狐狸是高手、杨阜也是高手,甚至,就连庞德也能赢自己 董宜看着马超窘态,轻舒玉手,带动马超将白子放在棋盘上的一格。这一子落,白子棋势顿时走活。马超感激地看了董宜一眼,才抽出功夫回答李儒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去。马家商铺既然通得凉州,通得汉中,还通得塞外西域,为何通不得长安” “孟起果然有君子之义,丝毫不敝帚自珍”李儒看到自己的对手已然换成了董宜,却也不恼,仍是气定神闲又放下一子。 “奇淫巧计罢了,既然能用于造福大汉百姓。超自然愿与董家通商,更何况,长安乃大汉经济富庶鼎盛之地,马家商铺来此,定然也会互通有无。如此两利之事,超自然欣然神往。”此时的马超,已经没有心思用在棋盘上了。他眼珠转了转,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话:“只不过,超唯有一个请求。” “何也”李儒看似一心二用,但大部分心思,也是在通商之事上,对于棋盘,也开始有些应付了事。 “交易之钱,必须用五铢”马超定定看着李儒,缓缓将这话说了出来。 而李儒却是心神动荡,胡乱下了一子,却被董宜轻易杀掉一条大龙:“姐夫,你输了” 李儒丝毫不介意棋盘上的输赢。喝了口茶之后,仍是皱了皱眉。而马超却也挺悠闲,慢慢将棋盘上的黑白两子扔回盘中:“再来一局” 董宜也不是傻子。看两人神色,焉能不知两人心思早在棋局之外想着他们谈论之事。不由开口问道:“为何非要用五铢钱难道我们铸造的董氏钱便不行” 马超笑着摇摇头,没有跟搭理董宜。主要是,跟她这个丝毫没有经济理念古代女子,也讲不明白。幸好,看样子,李儒是个识货之人。 “马孟起,汝莫非瞧不上我们董家”董宜看马超如此无视她。脸色顿时冷若冰霜,仗着自己这几日为马超拦下不少董卓的怒火,便有些秉性复燃,站起身来质问马超。 而马超看了她一眼之后。却是拿起自己喝过的茶杯:“天热火大,喝口凉茶能败火” “你”董宜气极,一巴掌打掉马超手中的茶杯,正待继续逞威,却听李儒说道:“渭阳君若是无事。还请退下” “姐夫,你”董宜自然知晓李儒在董卓心中的份量,也知道李儒平时根本不会轻易招惹她,只是如此阴郁出言,想必那通商之事。的确很重要。 由此,董宜立刻换了一副脸色,柔声说道:“妾身只是对此事有些不解,念在妾身一心向学份上,否解释一二” “若是你生在四川,那川剧里的变脸,说不能早几个世纪出现”马超看了董宜一眼,心下无比颓败失落: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心软了下来还有,这董宜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小哥的确挺帅,但不脑残,你董宜老是跟狗皮膏药一般黏着哥,哥不认为你就是看上了哥这张英俊的脸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时日,马超算是真心看透了董宜骄横的秉性。对当初董宜在董卓面前为自己求情的感恩之情一扫而空,更怕的是,马超还现,董宜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子,一门心思要嫁给他,由此,马超更怀疑她主动接近自己的目的。 而李儒却是看了董宜一眼,对于董宜这点小聪明,十分无奈何,却又无法开口。心下将董宜嫁于马超的打算,也淡了很多。毕竟,通过这几日的接触,李儒早已现,马超根本非池中之物,而董宜那般粗浅跋扈的女子,是入不得马超的眼界的。 “五铢钱乃秦代所造,枚重五铢,形制规整,重量标准,铸造精良,乃通商贸物之最佳媒介。而董家所铸造董氏钱,乃小钱,量不足且含铜不够,若以此钱贸易马氏物品,相当于骗抢马氏财物,由此,孟起兄才会如此”李儒看着董宜演戏,见马超丝毫没有兴趣同董宜解释,便也不使董宜太过没面子,故而出口解释了一番。 “长安乃龙兴古都,又有少帝坐镇,父亲雄踞威慑。就算是长安之豪族沾些便宜,也算雍州向长安进贡好了。此事”董宜想法倒是很简单,不仅将人分三六九等,居然还能依据地域再分出个一三五来。这番话,当真是马超震惊不已。 “此事,哪有你说话的份儿”马超斜眼看了一眼董宜,心中有些侥幸当初自己只是心软,而不是脑残了:若真娶这样一个败家娘们回去,那雍州再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她败光的 这句话,其实已经很伤情面了。但对于马超这个生意人来说,他自己知道董宜那句话意味着什么,由此便不阴不阳回了董宜一句。有时,马超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事没事就去刺激董宜:难道,就是自己爱犯贱 “马孟起”果不出所料,董宜立刻又站起了身,拿起那盛放棋子的盆,便欲砸马超。 “不”李儒已经有些头疼了,圣人有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句话果然是至理名言,若是想谈些军政大事,还是别让女人在场为好:“渭阳君,泰山大人近日心情暴躁,还望渭阳君前去劝抚一番” “父亲近日除了被这人气得不轻之外,倒是无甚大碍,用不着某去劝慰。”董宜丝毫没有理解李儒的意思,看样子,是要等待马超与李儒相谈的结果了。 “既然如此,某这些日子也叼扰甚久,贱体也已然康复。烦劳文优兄代某替太师告个别”说完,马超招呼起身边那个照顾自己、且同董宜手下要过来的小婢,起身向着董府大门走去。 而李儒听到马超称呼他文优兄,却是猛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再抬头时,却是点了点头:李儒一直称呼马腾为寿成兄的,而马超此时故意喊出平辈的称呼,那意思便是马超已经开始有些认同李儒了。 “你给我站住”董宜叉腰大叫,马超却是如闻河东狮吼,非但未停,反而走得更快了一些。 “姐夫为何他如此不通情理,不懂宜儿的心”董宜看着马超的身影,转头向李儒问道。 而李儒心中其实也恼怒非常,但仍是忍下自己的怒气,悠悠对董宜说道:“渭阳君,若是您一直能伪装成那日向泰山大人求情时的品性,董家必然能收服马超。届时,董氏大业虽不敢说进吞天下,却自保无虞。惜” “姐夫是说,此人还对董家至关重要”董宜诧异,根本不懂军政大事的她,丝毫意识不到马超的价值。对她而言,那是一个值得她刻骨报复的对象罢了。 李儒听闻董宜如此说道,心中怅然一叹:自己太高估董宜了 萧索之下,李儒转身离去,想了想之后,才留给董宜一句话:“渭阳君,有些男子,不是女子以操控的” 第二百七十三章 暗影的信息 “若何”离府两日的马超坐于自家中堂之上,悠闲品着茶,向着下首问道。而下首四人,暗三慕远峰、暗五李昂、暗六单曲、暗七秦寿躬身站在下首,一脸肃穆。 “主公,龙门客栈如今正在扩建,半旬之后,当完工。”乔办龙门客栈的店主的秦寿首先回道。 “嗯,不错。记住,一定要按照服务第一、顾客至上的理念来经营。那些评书杂技之类的,放在一普通散客大厅;二楼就尽量弄一些吹拉弹唱之类的高雅活动,来捧一捧那些士子的虚荣心。三楼客房,不求最好,但求最拉风。懂不”马超翘着二郎腿,混不吝说道。 “属下明白,就是将来客高高捧起、狠狠要价,走一条雅俗共赏的新型酒楼模式。”秦寿这些时日光研究马超那些歪理邪说了,看样子,如今是深得其中五味。 “哟,不错,我看好你哦”马超抿嘴一笑,这个暗七活到后世,也是一员高智商业务经理之类的人才。 “主公,属下近日多方探访,那日跟踪主公的三波势力。一波有军士气质的,是李儒黑冰台里的成员;另一波明显受过礼仪教化的,应该是司徒府的家将;而最后一波有江湖侠客气息的,似乎是跟皇族有些联系” “皇族”马超开始有些认真了:李儒的黑冰台,他是知道的;而司徒府的家将,应该跟貂蝉脱不了干系;是皇族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日暮西山,怎么还跟江湖中人勾搭在了一起 “是的,应该是那些江湖中人看到皇权衰弱,开始蠢蠢欲动。似乎想通过这次匡扶之举,进入大汉的上层社会。”单曲此时哪里还有店中小二的样子一举一动,尽是谈论天下大事的豪情及观察入微的细致。 “痴心妄想”马超不屑地撇了撇嘴。看向慕远峰说道:“纵然皇权旁落,与这些草莽之士达成了妥协合作意向,若是皇室真正掌权。会允许侠客横行武以侠犯禁,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不能接受一枚定时炸弹在身边。” 慕远峰跟随马超已经有一段时间,自然知道那定时炸弹是何意思。而那三人,就有些迷茫了。看马超的样子,根本没兴趣去解答他们的疑惑。所幸,三人俱是聪慧之士,结合马超之前的语句,也能猜出那定时炸弹的含义。 “更何况。这次皇室能不能重掌大权,还两说儿呢”马超顺口又喝了点茶,丝毫不介意向这些人说出自己的分析:“即便能帮皇室扳倒董卓,那还有心思更深沉、手段更高明的士人。即便能将那些士人有好谋少决、高谈阔论的硬伤,被皇室偶然压过一头。京畿之外,还有无数豪强大阀汉室,自黄巾之乱起,便已然不复存在了。” 四人有些不懂马超的意思。但仍旧将马超这番话牢牢记在心里。或许有一天,当他们的觉悟上升到一定的层次之后,便能悟出马超这时的远见之明。 “那些江湖人,受命于何人”马超轻磕着桌子,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刘协那个小屁孩绝对不会直接同那些江湖人士直接接触的。一来董卓和那些士人肯定不允许;二来。但凡那个小屁孩有些帝王心机,也会主动远离人,为日后他翻脸无情时留些名声” “主公,那些人江湖人士,应该是王越武馆下的弟子及洪策宗的门人。他们听命的,应该是万年公主刘玥”慕远峰听到马超的自言自语后,便直接说出了自己这些时日调查出的结果。 “王越就是那个帝师豪客你那个师叔”马超来了兴趣,一连有了三个问句。 而慕远峰却未一言,只用一个沉痛的点头,来回答的马超的问题。马超看得慕远峰神色,自然知道其中缘故。 “远峰,我虽年岁不如你,但因为经历不同,我对人性的认知要比你强上一些。同时,也能体会你梦想中神邸轰然崩塌时的痛苦和迷茫。想必,这些时日,你的调查,一定很让你难以接受吧”慕远峰自幼生活在深山,对世间险恶认识还有些不足。总是抱着人性尽善的美好幻想。但除此之外,他的武艺、机变、隐忍、坚毅等等优点,使得马超认为慕远峰日后是自己暗影当中不或缺的一员大将,此时得知明白慕远峰心境后,自然细心劝抚。 “主公如此担待属下,属下”这段时日,已然入世的且心思通透的慕远峰,已经学会了上下应承之法。 “别扯这些没用的,我又不是那刘玥,你还用得着跟我玩这套虚的”马超似无赖一般打断慕远峰的话语,看似粗俗,却深得慕远峰之心。 而入世这段时日,慕远峰也接触不少王公贵族。说时候,那些人身上,的确有一种上人之气。但那种气息,绝没有马超的浓厚自然。马超虽然有时看似满不在乎,但他能让慕远峰折服的气质,并不是那些王公贵族的矜持和威严,而是一种看破人心的睿智。 “属下只是想不通,为何他那般一样的大侠,最后会变成那趋利求官之人”自己的心思既然被马超看穿,慕远峰也不再隐瞒。如实说出自己的困惑,心中也似乎放下一块石头。 “人总是会变的,今日黄河之水,岂能还是昨日黄河流动之水远峰,人的确需要有信仰和坚持,但那信仰和坚持,并不见得非要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说道这里,马超立即转变话题:“既然你已经开口,那便将这些时日的调查结果说一下。” 这个转变,其实在心理学上来讲,也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大多抑郁、忧虑之人,便是极少接触社会和工作。而心中一旦有工作或其他事情驱使,调动全身的精力,那人是很容易忘记那些抑郁忧愁情绪的。 果然,提到这里,慕远峰正了正色,开口回答:“属下这些时日,已是刘玥的贴身侍卫。加之跟王越有同门之情,已然进入他们的外围圈。那万年公主刘玥,看似是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少女,事实上却颇有心计,更秉承皇室传统,一心想扶持那个刘协重掌大权。而王越为求得一条捷径,便与刘玥有了瓜葛。只不过” 说道这里,慕远峰有些迟疑。但看到马超饶有兴趣的样子,便将自己的现继续说出:“只不过,属下现,王越似乎并未真心同刘玥达成同盟。似乎,还跟长安士人豪强有联系” “哦为何有此推断”马超兴致非但不减,还很鼓励属下的大胆设想。 “第一次见面之时,王越能没有料到我会来,无意被我看到他腰间有一枚洪策宗的信物。而众所周知,洪策宗,一直跟那些士人豪强走得很近” “嗯如此看来,长安这个地方,越来越有意思了。”马超似乎很认同慕远峰的推断,嘴角不禁轻笑了一声。 第二百七十四章 长安三派 “李昂,想必你的调查,应该也与洪策宗有关吧”马超将自己设想和这些人的结论联系一下之后,如此向暗五李昂问道。 李昂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躬身抱拳回到:“主公神机妙算,属下前日刚得到混入洪策宗外围的暗十七消息,老主公被害的前十天,洪策宗有弟子秘密前往扶风” 这就对了这段时日,马超留在董府,更多的原因,是想多获取一些李儒黑冰台的消息,只不过,李儒是似乎不亚于老狐狸贾诩的谋士,瞒得滴水不漏。幸亏天赐董宜那个蠢妞,告诉了马超不少有关黑冰台的信息。 据董宜透露,李儒的黑冰台全部取自军中精锐之士,俱是如暗影一般有一技之长的能人,混入长安的各个行当、各个角落进行刺探。而重中之重,自然是那些朝廷大员及长安士族的府邸,尤其是那些大员家将和士族的僮客部曲,更是千方百计混入窃取情报。 马超通过分析,率先排除了当初是长安士人向马腾泄露长安情报。然而华歆的存在,又证明此事同长安士人或皇族脱不了干系。唯一的能,便是皇室的势力跟那些士人的势力有交叉。而这个交叉点,便是洪策宗这个江湖组织。 当然,天华宗也能掺合其中,但目前看来。这个受皇族和士人接受的大宗,在争权夺利这方面,并无野心。或许,是他们接受的儒家思想,使得他们更容易成为口有千言、脑无一策、腹无一胆的儒生吧 “华歆最近还在蔡邕府上”将种种情况记入心中之后,马超又开口问道。 “回主公,华歆此人,甚是奇怪这些时日。他又躲入了皇宫当中。”李昂有些羞愧说道,毕竟,皇宫那个地方。是暗影目前无法刺探到的地方。 “不是皇宫,而是万年公主刘玥的别苑。”慕远峰接口道。这个情况,他本来也想一并告知马超,马超又突然问询起了李昂,他便没有多说。此刻,正是开口之机。 “哦这个刘玥,貌似很不简单啊”马超对那个万年公主越来越有意思了,似乎什么事儿。都跟那个万年公主有关系。 这段时日,马超其实已然将长安的当中的势力梳理了一遍:董卓自成一派,这个毫无疑问;而长安的士人,应当是以王允为首。暗中成立了对付董卓的集团。别问为什么,有些历史常识的,都知道董卓是死在了何人的计谋之下;还有一派,其实是他一直忽略的,便是皇权派。这个派系。力量十分淡薄,成员也最为复杂。 董卓那一派,以军中力量为主,确确实实的一尊庞然大鳄,生生把控着长安的局势。但碍于董卓目前的倒行逆施。导致内忧外患之下,情势也有些不妙。 而士人一派,隐藏最为险匿,应该是朝中那些以朝中那些士人为主,辅以长安之中各大士族、家将部曲,甚至貂蝉的情报网也应当算入。最后,他们还跟洪策宗勾勾搭搭。 皇权派,首先确定有皇室宗亲从中谋划,而领军人物,应当就是那个万年公主刘玥,旁系力量,应该是朝中那些深受忠君思想的大臣,如蔡邕、卢植、皇甫嵩、朱儁等。最末枝,应该还以算上王越和洪策宗。 其中,皇权派跟士人派目前有共同的敌人,之间似乎勉强有些合作。而董卓又以惨虐的手段开始报复这些人,使得这两派既各自为战又寻求一切用的外援。 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一时间让马超有些头疼。但目前以肯定的是,马腾之死,首先应当是长安这方面有所动静,不知是皇权派还是士人派,通过洪策宗,绕过李儒的黑冰台向扶风的华歆和蔡邕传递了消息,这两人应该是得到了能令马腾信服的物件,使得马腾决意突袭长安。结果或许是李儒刺探到了马腾入京的消息,又或者是这两派故意放出这消息,使得飞熊军伏击全歼了马腾部队。 接下来调查的重点,已经很明确:找出当初诱使马腾出兵的原因,一切便迎刃而解至于说是不是皇权派或士人派故意放出消息,害死马腾,从而挑起马家同董家的战火,这个马超并不在意。因为,他来长安,不仅仅是同这三派周旋的 “秦寿,你先回去,继续龙门客栈的扩建工作。记住,若有其他不解问题,多向暗二萧天请教。” “属下遵命。” “单曲,你继续调查长安这三派的动静,若有特殊紧急情报,火速来汇报。” “诺” “远峰,这次跑出来,应该很难吧” “确实如此,那刘玥心思缜密,属下这次还是借口师门之事,才有一丝空闲。”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回去,莫让那刘小娇娘苦等。” “属下属下遵命。”慕远峰有些哭笑不得:你让那两人退下,说得那般明确,为何到我身上,就这么多话 “对了,日后若是有何紧要情报,找萧天通传。目前他正在长安暗处编制情报网,暗联方式,他自然会找时机通知你。实在紧急的话,日后也以入龙门客栈找此三人。”马超看到慕远峰转身便走,又急忙叮嘱了一些。 “属下明白。”慕远峰看了看马超,确认马超的确没话了,才又转身离去。 “记住,你是我埋藏最深的棋子,不能轻易暴露。若是行的话,施展你的美男计,将那个刘玥泡到手,我也没意见” 慕远峰一个趔趄,最终还是没有回头,逃一般飞身离开了镇西将军府。 “李昂,你除了继续调查父亲之死原因外,近期再加一项小任务否”剩下一个李昂后,马超有些阴险向着他说道。 “为主公效力,万死不辞”李昂看得马超面容,顿感事情重大。 “别那么紧张,就是帮我杀几个人而已。”马超脸色有些变幻,似乎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幽怨。 “何人”李昂是个好属下,丝毫不问原因。 “随便吧,只要是嫖客就行,手段越凶残越好。我想,那个人得知这个情况,会主动找我的。”说道后面,马超的语气当中,已经有一丝幽冷。 “属下明白”李昂转身而去:乔办厨子期间,杀了半年多的猪羊,也该杀几个人找找感觉了 而马超望着这最后空荡荡的密室,隐约叹了一口气:貂蝉啊,这么长时间,你为何一丝音讯都没有调查前段时间长安的动静,唯有你的情报网最合适了吧你说的话,我又该相信吗 第二百七十五章 挤兑董卓 “诸卿,此事该当如何”刘协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居高临下望着左右两侧大臣,如此问道。 对于马超进献的这座龙椅,刘协还是很喜欢的。毕竟他还是一个好动的小孩,虽然受过最严格的宫廷礼仪,但跪坐一两个时辰听下面那些群臣议论,对于刘协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折磨。 而马超进献的这座龙椅,通身用黄金打造,盘覆九龙,皇家威临之气,自然得到最显耀的彰示。更贵的是,这龙椅是用屁股坐的,而不是同以前一般用双膝跪立。高高在上的同时,还能舒缓躯体,这使得刘协喜爱不已。独断乾坤之下,将几个老学究怒骂一番,今日便安安稳稳坐在了这龙椅之上。 李儒看到刘协小小年纪便有此主见,眉间不由有些担忧。而他更担忧的,却是今日太师大人今日会不会大雷霆。 “吾皇那曹操乃朝廷叛逆,此时又敢自封兖州牧,自当文征讨。何谈宽恕赐官之说如此一来,则我大汉皇威何在众人若俱是如此,人人效仿,天下岂不大乱”太傅马日禅率先奏禀,老家伙人老火气倒不老,那胡子多因为激动而哆嗦起来。 马超今日上朝,才得知这个重大消息:曹操消灭了盘踞在青兖二州的黄巾余孽,自此得势,自封兖州牧,完成了人生第二次资本积累,开始争霸天下的创业活动。 而此刻刘协今日朝议,事实上是根本没有意义的。因为朝廷的手脚根本触及不到兖州,无奈这些人,还一厢情愿为曹操这事争来争去。 马超对此时一点兴趣也没有,毕竟对于曹操的崛起,他早有心理准备。而此刻马超的势力范围还仅仅局限在雍州,跟曹操的兖州跟着十万八千里。他有兴趣也只有个屁用所以,此刻马超晕晕欲睡,站着都觉得替那些人觉得腰疼。 只不过。今天朝会上,马超还是现一些新情况的。首先。吕布那个家伙,双眼无神,且一会儿忧愁、一会儿欢喜若马超按照动物逻辑推理不错,吕布那个家伙,应该是春了。 其次,就是王允已经看了自己三回了,而其他一些马超不认识的官员。也时不时看他一眼,这让马超感到很奇怪。 最后,便是董卓那个家伙,也瞅自己瞅个不停。并且。还是带着那种愤怒、鄙夷、气极的情绪,弄得马超浑身不舒服。而李儒、蔡邕等人,也是带着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更奇怪的是,那个龙椅上的刘协,居然他他娘的时不时看自己 这个现。让马超感到很困惑,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虽然到了青春期,但自己脸上也没长痘啊这群老玻璃,老看自己干什么 “马卿家,此事汝如何看”正当马超还在为自己英俊的脸庞担心时。他听到一声稚嫩的童声在呼唤自己。 “吾皇,此事”马超奇怪刘协为何会主动问自己,但这事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曹孟德既然是镇压黄巾余孽有功,且得兖州上下信服。陛下何不顺应民意,准了曹操这兖州牧之职,也显皇恩浩荡” “马孟起,汝何敢出此无君之言”董卓立时弹了出来,的确,他那吨位,的确不能用跑来形容,盛怒之下的他,只能用弹这个词来解释。 而这一声吼,一下将满朝文武的目光全吸引到了马超身上。马超被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盯住,顿时感到有些鸭梨山大:你们不看董卓,都瞅我干神马 不过,眼下之机,还是应付那董卓才是正理:那老犊子,似乎最近老跟自己唱对台戏。似乎对自己不上了他的女儿,颇有怨念 “太师此话何意”以退为进,马超想看看,董卓那老货为何如此这般生气。 “曹孟德当年拥兵入洛阳,若不是老夫用兵有度,此人早已颠覆大汉正统如今在外不封君令,犯上作乱。汝竟然还敢纵容于他,如此这般不尊汉室,不是无君之言又是什么”董卓暴跳如雷,朝堂之上,丝毫不留一丝情面,跋扈粗横之态,尽显无疑。 而马超此时想到一个很荒谬的问题:这胖子如此忌恨曹操,难道历史上真有孟德献刀那回事儿若不是如此,董胖子为何会这般跺脚气愤 难道是故意针对自己 没必要,自己跟董卓虽然确实有些龌龊不合,但还犯不着这般针锋相对。 想不通,马超决定还是先好好应付了这董卓再说。 “太师所言有理,那曹操目无法纪,私自聚众叛乱,还蛊惑我大汉郡县官员,实属恶论罪当抄家灭门,还请太师速速兵征讨”马超丝毫不跟董卓抬杠,反而还将了董卓一军。 董卓此时就是蹦得欢,能也有很强的大局观和危机意识,但他绝不是一个玩转权谋的阴谋家。马超口中虽然是赞成董卓的意见,但事实上,却是暗暗扇了董卓一巴掌。 曹操此时在兖州起兵,距长安还隔着渑池、弘农、洛阳、河内等郡县,董卓一旦出兵,则便会如过街之鼠,引得关东群雄人人喊打。至于说抄家灭门之类的屁话,更是无稽之谈。人家曹操一家子现在都在陈留郡,朝廷的圣旨走不到半路,肯定便会无缘无故失踪。所以,此时看似马超服软,却是软中带了颗钉子,扎得董卓心疼、肝儿疼、肺更疼。 “马孟起,汝身为大汉镇西将军,见此乱贼猖獗,心中便无一丝愤慨”董卓果然很是气愤,若不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不定都会脱鞋抽马超。 “属下何尝不是悲愤莫名,此等祸乱之贼,人人得以诛之”马超立刻换上一副忠肝义胆的神色,激昂说道。但随后话音一转,便又露出了本性:“然我雍州将士,距离兖州有百里之遥。一应粮草辎重,自然敷充不上,肯定太师拨调十万石粮草,我雍州将士,自当誓死效命,斩曹操狗头,献与太师” “你你你”董卓一连三个你,气得握着剑柄的手光哆嗦,就是说不出话来。 李儒见此情景,急忙出来圆场:“陛下,那曹操行名不正,鹊巢鸠占。自要圣上明断,以现皇权之威。然派兵征讨,实在劳民伤财,某大汉礼仪之邦,自当教化为先。不若圣上便降下一道圣旨,免去曹操兖州牧之职。” “京兆尹金尚,智略有谋,清雅有贤名,著称于世。圣上令金尚为兖州刺史,携圣旨即刻赴任,若那曹操顺承圣旨,则见曹操乃是剿匪功臣;若是曹操抗旨不遵,则定为叛逆无疑,届时再商议出兵征讨,犹未晚矣。” 马超扭头一看,居然是王允那个家伙出言。心中不禁好笑:王司徒啊,这曹操要是能拱手将一个兖州让给你,我马超把脑袋割了给你当尿壶,你信不 之后令马超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刘协望望董卓,而董卓看看李儒,居然同意了王允这个丝毫没有屁用的意见。这一点,使得马超很是疑惑。 要知道,当初董卓刚入京之后,积极拉拢党羽,结交士人,还一度开创了几个月的强有未政权。当时周毖、伍琼这两名士人主动投靠董卓,一方面建议董卓征召名士入朝堂,令一方面便建议董卓“京官外任”,以控制四方。 那个时候,董卓还很傻很天真,想到让士人出任地方长官,自己的势力就以逐渐渗透到全国,如此,结束东汉末年分崩离析的局面,重归一统就指日待了。大喜之下,任由两人施为,结果在周毖、伍琼的操作下,在京的士人尚书韩馥出任冀州牧,侍中刘岱出任兖州刺史,孔伷出任豫州刺史,张邈出任陈留太守,张咨出任南阳太守,许靖出任巴郡太守。 然后,最后换来的结果,是士人一个巨大惊天的阴谋,也就是这些人放任至地方后,丝毫不听董卓的号令,反而组织起了讨董联盟,意图将董卓的裤子都扒干净。董卓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受到了欺骗,一刀砍了周毖、伍琼这两个家伙。随后在李儒的毒计下,迁都长安,才使得讨董联盟分崩离析。 现在,王允这个家伙,居然还敢替这种馊主意。更奇怪的是,董卓居然还答应了 马超瞅了瞅那除了老之外、丝毫不显眼的王允:这个家伙,倒是很得董卓的信任啊 第二百七十六章 有请将军! 之后,献帝也看出马超似乎对朝政大事并不上心。而利用马超跟董卓叫板儿的计划也已经达到,若是自己再故意挑拨,恐怕会彻底惹怒董卓,由此,小屁孩刘协便没有再询问过马超的意见。 而马超站在众臣当中,也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听着这些古代官员们高谈阔论。除了感慨大汉朝廷办事太没效率之外,也便没什么好感兴趣的了。最恶的,他们商议的事儿,跟雍州屁点关系都没有,习惯了扶风快节奏的马超,感觉来参加朝会实在是浪费生命。 终于,正待马超迷迷糊糊,打算站着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公鸭般的嗓子陡然响起:“退朝” 马超如蒙大赦,第一个躬身拜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都瞅着马超如此德行,一个个目瞪口呆。而马超也突然反应过来:汉代时期,根本没有把皇帝捧得那么高。虽然史书上记载汉武帝亲登嵩高的时候,的确有人称呼他万岁的典故。但那个万岁,根本不是用来表达对皇帝的祝福。直至唐朝国力强盛,人心归顺之时,才有什么万岁千岁的奉承。 本来在清醒状态下,马超是不会摆这种乌龙的。退朝的时候,他还在犯傻浅睡,脑中尽是回放着古代大臣们退朝时的情景。结果一不小心,条件反射下,就弄了这一出儿没法收场的闹剧。 “马爱卿何故如此”刘协本来已经起身,突然看到马超这个样子,也被吓了一跳,开口问道。 “陛下少而聪慧,敏而有识。历代明君,微臣虽独见陛下一人,却敬仰欣喜不已。心中忖道。若是陛下能活万岁,那大汉江山便会万年长青、社稷永固,心思感念之下。不由得拜服出声”一番话下来,马超都觉得自己脸红:若这个穿越空间也留史书。自然会将自己记载成一个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佞臣了吧一个小屁孩,还聪慧有识,亏自己也能说得出口 不过,马屁谁不爱听。尤其是刘协这个年纪的小屁孩,听别人说自己好,焉会不高兴对马超友善一笑,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之后。才翩然离去,似乎那脚步,都光想蹦跳起来 这下,马超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跪在地上就不起来,因为他实在没脸看那些人鄙夷的眼神直到听得那些大臣们都离去的差不多了,才抬起了头:咦什么个情况 只见自己左边,李儒似笑非笑站着;前方,王允一张老脸。笑得跟菊花一般;后边,蔡邕不慌不忙看着自己,脸上甚至有老丈人看女婿的意思 “三位不知有何贵干”马超站起身来,转了一圈看了三人之后,狐疑问道。 “贤弟” “贤侄” “镇西贤侄” 三人同时开口。彼此看了对方一眼之后,又是急忙一同说道:“否过府一叙” 我勒个去 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马超凭借敏锐的耳力,听得一阵萧瑟离去的脚步:原来大殿门口,吕布也在观望,听到这三位大佬儿都说出这番话后,知晓自己今日见马超已然无望。由此才起步离开。 “这个不知三位大人相邀,都有何事”马超心中有些毛,毕竟,这三个人,没一个是吃素的。 李儒这个家伙不用说了,铁硬的董卓一派;而王允也不省油,别人不知道,马超是知道,长安士人当中,以他为首;蔡邕虽然隐藏很深,但马超知道,这个老家伙,应该是脑子进水、顽固不化的皇权派。 这三派的代表人物,一齐找自己自己啥时候成了香饽饽,换谁都想啃一口 更有意思的是,这三人,人人手中都有一个女人,跟自己有瓜葛:李儒这里是董宜;王允那里是貂蝉;蔡邕那边是人家的亲闺女,蔡琰原来自己还一屁股风流债啊 “前些日子,贤侄留下锦瑟一诗,小女偶有所感,谱出一曲,想邀贤侄入府一品。”蔡邕首先说道,随后看了看李儒之后,便有转口道:“然今日既有博士相邀,那品曲一事,也不急于一时,只盼贤侄有空之时,来府中一叙。” “允手下有一义女,年方二八,尤善歌舞。于闺中早闻雍州之锦大名,心下仰慕不已。时时哀求老朽请镇西贤侄入府一叙,老朽推辞不过,今日便斗胆相邀。”跟蔡邕一样,王允也是笑呵呵看了李儒一眼之后,也转口说道:“看来镇西贤侄事务繁忙,老朽只得让小女再苦等几日了” “无妨无妨,某与贤弟相交已久,虽然有些琐事,却也不甚要紧。若是贤弟有事,某改日再来”李儒拱了拱手,十分客气对王允、蔡邕说道。 我去你们大爷的 老子是啥东西哦,不,老子不是东西也不对老子啥时候成了货物,让你们推来推去的 左看看、右瞧瞧,这三人一直客气个不断。直接将自己当成了透明人,谦虚的,那叫一个有礼马超心中虽然有气,但也知不论跟这三人其中的那个人走,都会引来另两个的不满。由此,他趁着三人还是谦让的时候,一步步慢慢向后退走 “贤弟” “贤侄” “镇西贤侄” 三人又是同时出声,彼此又看了对方一眼之后,急忙齐声问道:“欲去何处” “我,我,我”马超本来想说,自己想去撒个尿,对着这三位高人,这个尿遁的理由,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哎,既然贤侄有事,老夫改日再来相邀”王允首先反应过来,笑了笑之后,拱手告辞,走过马超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小女养在深闺,但容貌却是倾国倾城,将军少年英雄,若是配得佳人” “如此,老夫也先行告辞。”蔡邕随后也表示弃权,只不过恨的是,这个老家伙跟王允一样,也是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道:“琰儿久不见贤侄,心思憔悴。见对贤侄一往情深,用情至深,贤侄切不相负” 我去你们大爷的 我看来就这么饥渴么 看着一脸无奈的李儒,马超心中的怒气陡然爆了:“你是不是想说,董宜也想我想得睡不着觉了” “这个”李儒一愣,顿时有些傻眼。 “除了用美人计,你们不能换个有技术含量的” “这个” “算了,既然他们都走了,我闲着也没事儿,就去你那里坐坐。”马超不待李儒解释,拉着李儒就往外走:“不过,今日不下围棋了,跟我下两盘我明的象棋” 第二百七十七章 棋里棋外 王允、蔡邕两人最后弃权,说实在的,是在马超意料之中的。毕竟,这两人目前还隐藏在董卓的阵营当中,自然不会跟李儒闹翻脸。只不过,马超想不通的是,这两人怎么就突然要见自己了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干脆就不想。看着对面李儒凝目苦思的样子,马超心中就有些得瑟了:别想了,赶紧走吧。贾狐狸那么高智商的人,也是被我连赢三盘之后,才摸清这象棋的套路。你李儒要是上来就能赢我,我,我,我他娘的下次就把麻将带过来 “贤弟,通商一事儿,愚兄已经跟泰山大人商议过了。”李儒毕竟没有见过象棋这种新颖的玩法,苦思一阵之后,才动了一卒:“泰山大人思虑半天,仍旧不肯同意贤弟要求。” 马超这次却是随意架了一个炮之后:“将军不同意就不同意呗,我又没求着你们答应。” 李儒这下有些着急了,急忙将帅子右移一步后,开口说道:“不过,愚兄苦思了半宿,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哦说来听听再将”马超沉浸在击败古代名人的快感当中,都有些魔症变态了:这古代就是没啥娱活动啊,没有因特网,生活咋就这么丰富多彩 不错,马超突然现,这近两年多的时间。自己离开了网络,生活倒是更加丰富精彩了。没有了虚拟网络的羁绊,他有大把空闲的时间,用在读书和呆之上,除此之外,闷极的他,也会找一些人聊天打屁,感觉那些生冷的打字。果然代替不了面对面、有形有色的谈话。 除此之外,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他还上过战场受过伤。绑架过人、定过制度,还明过许多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在十六岁的年纪,就结束了处男生涯哎,真不知前世的网络,是丰富了现代人的眼界,还是禁锢了现代人的行动。 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自己跑题了,马超赶紧回神儿。只听那李儒说了一堆典故什么屁话之后。念叨出了四个字:“以物易物” 这也行 你李儒不积极推广商品经济,还想玩历史的倒退 不过,仔细思虑一番之后,马超还是同意了李儒这个办法。毕竟。货币是商品交换关系展到一定阶段的自产物,是商品内在矛盾展的必然结果。此时的长安,没有等价的货币,那自然只能使用原始的以物易物原则。而商业的展第一要素是什么就是市场 长安绝对是一块大市场,虽然贫富差距分化极其严重。但不挣那些士族豪强地主的钱,那挣谁的钱李儒,你聪明一世,却根本不懂经济,以为跟雍州通商就能捞到雍州的便宜呵呵。待大量雍州商品涌入的时候,有你好哭的 “贤弟,此事既然已商妥。不知那军器装备,是否也一并贩入京畿” 狗日的谁说古代人没有经济头脑来着 李儒这家伙,根本不在乎什么通商不通商的,他要的,是雍州铁骑的装备和兵刃 董卓此时内忧外患,皇族、士人、豪强诸侯、外加江湖人士,均在蠢蠢欲动。李儒纵有翻天之智,也难跳出这个死局。但是有一个办法,却以从根本上董卓集团此时的困境。那便是:战争 政治斗争当中,当内部矛盾无法解决的时候,通常还有一个很有效的办法。那就是挑起战争,转移矛盾点。只要董卓得到雍州精良的装备兵刃,那董卓绝对会变被动防御为主动出击。届时,只要董卓打一两个胜仗,灭几个诸侯,那朝堂天下,还有谁会对董卓指手画脚 皇权派,届时会因为依靠董卓一统大汉,自然不会过分为难于他。最多布一盘兔死狗烹的大棋盘,图穷匕见的时候,真不见得鹿死谁手。 而士人集团,的确会在暗中做一些手脚。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这个集团并不是铁板一块,而是内部矛盾重重,互不统属。士人出于各自的利益考虑,都不会拿自己的家底儿去和董卓硬拼。 更何况,那些传统士人,标榜才识情操,喜好高谈阔论,以不知兵为荣,是东汉社会的一贯风气,在太平之世尚以凭节操名德仕进高位,遭遇乱世就百无一用。一句话:武人需要士族化,才能站稳脚;而士人不武人化,就根本存活不下来 所以,董卓届时只要瞅准关东士人的矛盾,将那些不知兵的诸侯灭上几个。那董卓声势更隆,权柄更重,手上的一盘棋,便完全盘活了。 李儒此人,虽然不会下象棋,但他以天下为棋局,努力为董卓的死局开辟活路。而现在,便是他一步步开始运棋的阶段。 马超能拒绝李儒的要求吗 也许能,也许不能。 拒绝同董家联姻,已然让董家对马家有了防范之心。有上次韩遂、张鲁、吕布三路出兵之事,马超以看出董家灭马家的决心。只不过,自己巧手破了他那步棋,使得董家对马家的态度,由征服变为了招抚而已。但若是马家真的不识抬举,那毫无疑问,董家便会先腾出手,收拾干净自己的大后方。 马家与董家,处在一个很微妙的关系上。马超看得出来,李儒也看得出来,而董卓,身为领导者,更看得出来。这也是不管董卓如何跋扈嚣张,却总是没有对马超下过绊子的缘故。换成任何一个没有权益关系的家伙跟董卓顶牛,那董卓不把他大卸八块再扔去喂狗才怪 如今情况有些不同了,马超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想到,今日朝堂上诸人看自己的贪婪目光。应该是自己刺杀董卓的事泄露了出去,自己的表现更过显眼,已经将董卓架到了火炉上。更何况,自己还强硬拒绝了董家的联姻 现在,假如马超所料不错,应该就是董家露出最后底线的时刻了:不成婚,则要雍州精良器械,否则,便刀兵相见 马超缓缓移动了一步棋,将死李儒之后,心中没有丝毫成就感:“超不是不识时务之人,既然太师看得上马家的兵刃装备,超自然也会暗中贩入长安。但此事,需见不得光。” “儒晓得”李儒含笑答应,丝毫不在意自己输掉的棋局:在另一盘大棋之上,他已经是赢家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燕雀与鸿鹄 “诸位,今日之事,大家也已然看到。那雍州马超,是良是奸”王允坐在暗室当中,皱眉苦思,对于马超这几日的表现,他十分不解。 长安三派的势力明争暗斗,基本上已经快到了图穷匕见的阶段。是马超的突然出现,使得这三派的眼光,全都盯在了他身上。 马超不同于一般诸侯,他出身武人,但却是名门之后;他手有兵权,更有偌大的雍州为后援;而最主要的是,他看似与李儒交好,又处处与董卓作对;既不主动联络士人,也没有对士人露出过敌意;虽然有些逢迎皇权的意思,但这里的人,绝不会傻到认为马超会真的只是一个忠君爱国的武将。 若依照历史的正常轨迹,长安朝廷的三方势力,只有董卓拉拢过马家,那个时候,马腾还没有接受朝廷的诏安,只能算是一支实力比较强大的游击队。董卓用金银官位拉拢,便安抚住了马腾。马超的出现,以及他制定的那个大方针战略,彻底改变了这个情况。马家由此崛起于扶风,直至现在,已鼎立雍州一地。一年多的赫赫战功,早已让朝廷中人不敢小觑。 而在马家未崛起之前,关东群雄,是这些人的唯一希望,惜,关东群雄的解散,使得他们心有悲戚。加之今日曹操自领兖州牧的做法,使得他们嗅到了一股不祥的味道:似乎关东的士人们,没有再积极为匡扶士人的大业而努力,而是想要用自己手中的力量,一步步建立他们的王国 不,不能是这样的 士人望族同气连枝、盘根错节,长安士人与关东士人,往往是其代表人物在朝廷当官,其子弟、姻亲、门生、弟子、故吏、宾客布在州郡。关东起兵的群雄和朝中的士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情于理于义都会来救他们的。或许,他们目前在做的。只是继续积蓄力量而已。 “司徒大人,那马超看似浑不在乎。却又处处不着痕迹。更厉害的是,虽三番四次与董卓作对,却总是有惊无险。甚至上次直面刺杀董卓一事儿,最后也不了了之。此人,匪夷所思,卑职愚钝,实在想不通马超是良是奸。”司隶校尉黄琬皱眉说道。 “马超上次刺杀董卓一事儿。属下当时也在场。虽然后来董府传出消息,说是马超血啸之症作然当时马超入内之时,语气清晰、杀气凛然,纵然是血啸作。神智恐也清醒。如何看来,马超骨子当中,对董卓确有杀意”议郎何颙那天坐在中席,真真切切看到了马超的冷厉和董卓的一瞬间的忿怒,对此印象深刻。 “的确如此。宫中传来消息,一太医还曾被请去董府,但却被董卓杀死。想必那场冲突之中,董卓应该还是受了伤的,否则没有必要杀人灭口。”太仆鲁馗跟皇家走得很近。打听皇家的消息,也更灵通一些。 “如此说来,那马超该是忠臣了他跟李儒”王允回想到今日早上的情景,总感觉马超与李儒,似乎有一种别人猜不出的默契。那种默契,很怪异,似乎,两人有种浑不在乎的合作、也有彼此暗中防范的敌意。 “司徒大人,卑职认为,某等的思虑方面都错了。”一直不一言的荀攸,似乎一直隐忍着什么。最后看到王允仍在纠结马超为人品性的时候,才忍不住开口说道:“无论马超是忠是奸,我们都应该将他争取进来即便他来长安有所图谋,我们也应当全力满足他的要求” “荀侍郎,缘何出此论断”众人不解,纷纷看向荀攸。 而荀攸也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有些无奈:汉朝风气一贯如此,考虑一件事儿,往往先看那个人的品性。认为那种有才又有德的人,才担当重任。但事实上,德才并不是双生双依,甚至有时还是相生相克。有才未必有德,有德又不见得有才。 乱世当中,治平尚德行,有事赏功能。天下不安定之时,首要的任务,是先聚天下之才以安天下,若是苛求责备,只能势单力薄、闭门造车,最终一事无成。 是,这些道理,同这些腐朽不化的人能讲得通吗 荀攸很明白,答案是不能。由此,他转换了一下思路,才开口说道:“马超鼎立雍州,而雍州与京畿只有一步之遥,甚至,马超的首府扶风郡,本就是三辅之一” 一番话,点在龙睛之上。众人幡然惊醒,随后,王允才缓缓出声:“荀侍郎请继续。” “攸研究马超很久,马超自攻略雍州之后,若是只想偏安雍凉二州,则应将首府迁至陇西郡,才更有利于他的统治。然而,他并没有如此做,反而只带了不足五百亲兵,入了长安。” “莫非,此子有图谋天下之狼子野心”王允大怒,猛然起身问道。 而荀攸突然有种眼却不知鸿鹄志的感觉,这些高谈阔论的士人,真的能推翻董卓的包拯,还天下一个清明 “纵然马孟起有此雄心,若是以他为刃,先斩掉董卓这一毒瘤,有何不莫不是众人以为,马孟起比董卓更甚”荀攸也不禁有些动怒,出声辩解了一句。 “知人不知心,若是以他为刃,未伤敌先伤己,则不若不用更何况,马腾一事”士孙瑞起身怒斥荀攸,对于荀攸,士孙瑞自从臣服他的智谋后,心中便一直对荀攸有所顾忌,由嫉妒渐渐升起了一丝反抗之意。 “马寿成一事,攸也算是帮凶”荀攸喟叹一声,此时,他由衷感到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那么冒失就引马腾入京的,事既不略,被人识破,无妄召来马超的间隙。 然而,为了天下大计,荀攸忍下这丝情绪,慷慨激昂喝道:“若不以马孟起为刃,那众人知,若是全力进军,马超的雍州铁骑,在一个时辰之内,便叩关长安” “诸位纵然再不知兵事,也耳闻马超这一年多的赫赫战功吧这样一支雄浑的军事力量,且还没有董卓的牵制,若是不拉来所用,诸位又该何以自处” “两虎相争,某等坐收渔人之利。上报效国家,下安抚黎民,如此所为,诸公莫不是还要迟疑” 话尽至此,荀攸一口气饮尽杯中之水,静等这些人的回复。然而,出乎荀攸意料的是,这些人,没有立即回复,王允思虑片刻后,竟然说了一句:“听荀侍郎说来,这马孟起如此至关重要,此事,更当细细商议” 荀攸闭眼,心中长叹一声:看来,自己应该主动去找那个马超谈谈了。先不谈心中大计,最次,从个人恩怨来讲,自己主动说出马腾之死缘故,也比马超查明马腾之死真相后,慢慢玩死自己要好得多 第二百七十九章 定计刺杀 心意已决,荀攸其实已经没有同这些士人论事的心思了。但也不能抽身而退,只能装着苦思的样子,听这些人继续高谈阔论。 众人不知荀攸此时心思,但却听进了荀攸对马超的评价。谈论的话题,更渐渐向马超身上靠拢。 “先不论此子品德,便说马超文才,却也算入得眼。一首报国,似是说尽了他平生之愿。”谈论许久之后,众人仍是不敢贸然定论马超是忠是奸,士孙瑞由此才从才学方面谈论马超。 东汉末期,是自曹操开启了“建安文学”之后,绝句才开始大盛其风。但在此时却还不被认,更何况马超还是七言绝句。此时是经学流行,马超身为一届武人,能写手一笔好字加能作出诗句,那在天下算是很了不起,但在这些饱读经书的士人面前,只是算是及格水平,因此士孙瑞并没有将马超的才学抬得很高。 这个时候,士人们推崇的是象孔融那样的才思敏捷,是象李膺那样的清流超群,是象蔡邕那样的淫词华章,是象卢植那样的博学多才;而这些马超都没有,在这些人眼中,马超仍是一介粗鄙的武人,唯一比董卓强一些的,是他能有些才学罢了。 当然,他的机警权变和胆大妄为的特点,也被少数士人欣赏,例如贾诩、杨阜、法正、李儒这些寒门士人,以及现在的荀攸,这种对东汉政权失去信心,认为天下将乱的士人。 “还是待老夫亲自接触过那马超之后,再做定论。毕竟,公达之所言,确有几分道理。此事需谨慎、徐徐图之。”谈来谈去,似乎有些偏离今日的主题,王允便由此对此事下了定论。开始继续转换话题。说到图谋董卓之事:“董贼如今越丧心病狂,竟烹死数百贤良,且引以助兴为。不杀此贼,天人难容” “司徒所言。是要刺杀”士孙瑞算是这些士人当中脑子比较灵活的,从王允口气当中,听出了一丝味道。 而众人均是吸气一阵凉气,对此决定,似乎有些心有不甘却又无奈何。就连荀攸,神色也真的渐渐凝重起来。 通常来讲,政治斗争的一般境界。都是引而不。就是你手中我有的底牌儿,我也捏住你的软肋。大家闲下来的时候,互相在不痛不痒的地方动一动,让中间高高在上的皇帝来当一个仲裁者。如此,三方便相安无事。 董卓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或者说,他不是很这些士人眼中认为的聪明人。在这些士人眼中看来,董卓做事应该留下一些回旋余地。在对待关东群雄以及皇权的问题不该把事情做绝这样,就不会让他们这些夹在中间的长安士人,在最后大家闹僵的时候,弄得两败俱伤鱼死网破。 是,董卓没这么做。或者说。李儒没有走这种政治斗争的固定路子。这这些士人眼中,李儒有点小聪明,是也有点小愚蠢。比真正的蠢人聪明一些,却比真正的聪明人要蠢了一些。明明只是二流的智商,却偏偏在关键问题上犯下严重的错误 他根本不懂得,政治是一种互相妥协的游戏他识破自己这些人苦心积虑的计谋,更令董卓迁都以绝后患,这种做法,丝毫不给长安这些士人留余地,把长安士人和董卓都逼上了绝路 现在,董卓越残忍报复士人,而这些士人手中却根本没有董卓的软肋,逼得他们只能选择刺杀 虽然,行刺是自古以来最为人所不齿的手段,也是所有政治斗争手段中的最下策。往常时期,这些一向深明大义,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士人们提到这种手段就会嗤之以鼻,但现在,他们却不得不采用了,因为,在他看来,这是董卓挑起的战争更何况,他们之前,还曾密谋过刺杀董宜之事,现在再刺杀董卓,也没什么脸面好顾及了。 自然,这其实是他们这些士人的悲哀。因为这些士人们已经根本没有任何一丝反抗之力,不得不做此最无奈的选择 众人一阵沉默,最后竟然纷纷点了点头。就连荀攸,也叹了一口气:若是能在短时间内拉来马超为外援,士人同董卓的确还有一争之力。但问题是,马超不是傻子,而这些士人,居然还有些看不上马超当初定计让马家跟董家争斗,他们倒是欢喜,真心依靠人之时,却又如此千难万难。 所以,这些眼高手低的秉性,使得他们选择直接杀死董卓,导致董卓集团群龙无首,最后再分化消解董卓的部下势力。或许,这样也能实现士人的梦想。 当然,这条路十分凶险,若是在中间收服董卓势力时,稍有不慎,引起兵变。则长安便会陷入一片火海,万劫不复。 “司徒大人,此计某等心中也有计较。纵然刺杀董卓得手,那我们手中除了司隶校尉黄大人手下那三千士兵及护羌校尉手下那一千骑兵外,再配上家将部曲,也最多能凑六七千兵马,如此实力,焉能稳定长安局势” “此事老夫早有计较,诸位不知,除镇西将军马超之外,还有一人,对董卓也是心存不满”王允笑了,此时他笑得,又如一直偷到鸡仔的老狐狸。 “汉朝已无大将,卢尚书前月病死;皇甫嵩受董卓伪诏,已将兵权拱手让给董贼;而朱儁大人仍在中牟起兵顽抗,但形势似乎也不太妙”士孙瑞出口,想到王允想来有深意,但陡然猜测到:“莫不是董卓手下” “然也”王允抚掌大笑,这士孙瑞果然才思敏捷 “难道是忠于职守的徐荣”黄琬出口猜测,在他看来,唯有徐荣那般铁血中正的将领,才配得上这匡扶汉室的大业。 其实,无怪这些人如此认为。因为董卓旧部当中多是凉州将领;但中郎将徐荣却是例外,他是辽东人,且是一员忠勇之士。虽然他在荥阳败曹操,在洛阳击孙坚,但却只是奉命行事。由此,也看得出他出众的军事才能。众人均觉,此人若是能归顺士人,则大业有望。 王允却是低下了头,有些难堪的说道:“徐荣此人忠于职守,恐怕难以撼动。若大事已成,徐荣自然俯首听命。然若是让他叛离董贼,老夫却是心有不逮。” 士孙瑞听到这些,急迫问道:“那司徒大人所言何人” “吕布,吕奉先” “那等粗人,反复狡诈,背信弃义,焉能心向某等”众人不禁唏嘘,对于王允说出的答案,似乎很是有些怨念。 而荀攸却是心中暗笑:王允啊王允,原因为你看不到马超的重要性,才不用马超。现在看来,是我冤枉你了。你怕是降服不了马超,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吕布吧 心中早已有了去意,荀攸也便顺水推舟替王允说道:“吕布此人虽品性不端,但却是某等最容易招抚的对象,手中三万并州狼骑,若是运用得当,再震喝住徐荣手中那两万飞熊军,则长安便稳固,大事成。” 众人还想反驳,但先前他们已经排除了马超、又期盼不到徐荣,更何况,还是王允选择的吕布,他们也没有理由反驳。于是,众人只得同意,又开始纷纷大骂董卓无道,残暴不仁。 唯独越骑校尉伍孚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第二百八十章 妖孽般的刘协 众人直至深夜才退去,却不知,此时皇宫南苑,也亮着幽幽的灯烛。 “这龙椅果然不错,比跪在那大殿之上强多了。皇姐,你也来坐坐”刘协退朝后就让小黄门将龙椅搬到了自己的寝宫,仍有些恋恋不舍。此时坐在上面,颇有些十一岁小孩好动的爱模样。 刘玥却是一脸严肃惶恐,似乎对刘协有很大的畏惧:“臣妾不敢。” “无妨,这汉室的龙椅,指不定朕还能坐几天。”刘协丝毫不以为意,说话虽然随意,但天家皇子的威严,却使得刘玥丝毫不敢逾越。 若是马超在此,定然会将舌头也吞进肚里:一个十八岁心智成熟、并且还掌握着皇家外围力量的公主,居然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毕恭毕敬纵然尊卑有序,但刘玥不是尊重刘协,而是畏惧 “姑姑,董卓最近有什么举动”刘协没有再看刘玥,反而将眼神看向了刘修。 刘修有些羞赧地站了出来,对刘协说道:“董卓最近似乎对臣妾有了防范之心,密谈之时,也尽量避开臣妾” 刘协眉宇之间猛然闪过一丝冷厉,但随即就舒缓开来:“此事怨不得姑姑,毕竟姑姑乃皇族之人,董卓新得姑姑,确实有些新奇感的。然日久之后,便会渐渐生出防范之心。想必,是姑姑最近举动有些引起了董卓的怀疑,故而才会使得董卓疏远姑姑” “臣妾知道了,臣妾日后,定然更小心一些。”刘修同刘玥一般,看起来甚是畏惧刘协,急忙跪在地上说道。 “错了,姑姑要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做”刘协对刘玥似乎还有些欣赏。但对于这个有些懦弱且缺少机变的刘修,就有些厌恶了:“宫中传出的那些秘本,姑姑曾学过了” “臣妾看过了”刘修红着脸回答:那些秘本当中。都是些艳舞挑逗、男女交合之术,还有一些更不耻的娱之事。刘修纵然已经董卓。看到那些,却也不禁脸红。 看到刘修有些抗拒,刘协微微皱了皱眉毛,才有些悲痛说道:“生于帝王之家,某等便注定要为皇权牺牲。如此,确是委屈姑姑了。若不是灵帝昏聩,朕也不至于行此卑劣手段” 刘协是汉灵帝之子。而他竟然在自己的姐姐和姑姑面前,诋毁自己的老子,这实在匪夷所思要知道,汉朝不同于现代。天地君亲师,等级严明,刘协出此无君无父之言,若是被人听了去,少不了要说他无德。将他从皇位上赶下去 刘玥同刘修对视一眼,俱是低下了头:“吾皇圣明,定当力挽狂澜,中兴汉室” “呵呵,连姑姑和姐姐都如此说了”刘协惨然一笑。再不复十一岁少年之模样,倒是像饱受苍桑的老人:“我只不过是一个害父杀兄的小人罢了,若不是汉室社稷如今风雨飘摇,早就该下黄泉赎罪了。” 石破天惊 刘协居然与灵帝病死、刘辩被杀两件事儿有牵连 要知道,灵帝病死之时,刘协才九岁。究竟是他直接下毒,还是间接用计这孩子的心机,实在太深、太狠毒了无论灵帝多么昏聩,他毕竟是刘协的父亲啊 还有那个中庸无能的刘辩,丝毫没有做过有害于刘协之事,而刘协似乎也参与了董卓毒杀刘辩之事这斩杀除根,六亲不认,当真有一颗铁血无情帝皇心。 “陛下切不出此气馁之言,如今董贼犯上作乱,众臣一心想要掌权。皇室风雨飘零,正该如陛下这般杀伐果断之人出世”刘玥反应比较快一些,待刘协说完这些,立刻接口劝慰。 “玥儿所言极是,如今董卓与马超走得很近,想必又要有什么阴谋”刘修虽然懦弱,但在生存的压力下,她也学会了一些保命手段:例如说出这个消息,至少让刘协觉得她还有用。 “马超”刘协嘴角笑了一下,带有一丝玩味说道:“的确是个妙人,那董卓,又想对马超做什么” “联姻。”刘修答道。 “联姻”刘协一怔,复又缓然坐下:“那马超肯定没同意吧” “确实如此,臣妾愚钝,想不出其中缘由。”刘修似乎对刘协的算无遗策已经习惯了,她更在意的,是这个十一岁的孩子,为何不在现场,就说出了答案 “董卓想跟马超联合,无论日后董卓是胜是败,董卓均能取得好处。但对马超来讲,联合董卓丝毫没有好处,他又岂会答应这门婚事” “董卓威势滔天,权柄甚重,马超若是与董卓联姻,不是正好借势起身”刘玥不解,说出心中的疑问,静待刘协的解释。而一旁的刘修,也是同样的意思。 “借势笑话”刘协不屑一笑,喝了一口贡茶之后:“能明如此妙品的人,还能看不出董卓已无势借更何况,马超真要借了董卓的势,恐怕日后就得以一州之力,来面对大汉所有士人诸侯的声讨,这样的结果,他会接受” “陛下,那马超来长安,究竟是为何”刘玥对刘协的智慧,算是彻底拜服了,由此才开口说道。 “在我看来,马超或许会在合适的时机,打出为父报仇的旗号,来作为幌子蒙蔽世人。但从根本上来,他似乎野心不小” “何意”刘玥追问道。 “马超鼎立雍州之后,为何不图凉州,不灭汉中”刘协一笑,反问道。 “那凉州偏远,得之无用;汉中多山,易守难攻;更何况,凉州、雍州、汉中三处已然有了联络,马超若是贸然动兵,自然要兵分两路。在没有绝对实力和必胜把握前,动兵无益,反而会引得两方忌惮。”刘玥想了想三地的位置,试探地回答道。 “皇姐若是男儿身,也是一员诸侯王”刘协大赞道,看到刘玥又要告罪,他摆了摆小手,继续说道:“不错,马超跟你想的一样,所以他才来到了长安,因为他知道,自己最大的敌人,就在长安” “陛下是说,马超是冲着陛下来的”刘修还是有些沉浸在皇家公主的幻想,开口说道。 “我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刘协哈哈大笑,笑声当中却有少儿根本没有凄厉和无奈:“姑姑太过高估皇室了,马超能会顾及皇权,但绝不会费尽心思与我们为敌,否则的话,他又为何明面上对我们毕恭毕敬” “这个”刘修有些不甘心,因为她想不通,为何马超对刘协毕恭毕敬,就表明他没有对皇室动手的意思。 而刘玥却是更聪慧一些,开口说道:“那马超是来此对付董卓和那些士人的” “能吧,也许他想跟孙坚一样,捞一笔名望;也能就是为了夺得董卓的兵马财物,但不否认的是,他来的,真是时候又真不是时候” 说着,刘协眼中流出与他年纪根本不符的阴沉目光:“朕要见他并且,若有能,会将姐姐嫁给他” “啊”刘玥大惊,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 第二百八十一章 皇家之命运 “陛下,我们当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许久之后,刘玥才开口问道。 “嗯”刘协本来在望着寝宫外一支桃花,却不想听到了刘玥如此回答,他转过头问道:“马超长相,天日之表,俊美非凡。又以十七岁弱龄执掌之州,且心智深沉,谋略无双。不说此时马超是各方争抢的奥援,就算是盛世之年,皇姐配给马超,也当是良配。莫非,皇姐已有意中人了”说到后面,刘协的语气渐渐有些低沉。 “臣妾不敢,只是”虽然如此说着,但刘玥脑中还是浮现出那张干净清爽、总是对自己傻笑的脸 “只是生在帝王家,这就是我们的命”刘协立刻打算的刘玥的话语,看得刘玥有些惊吓,便晓之以理说道:“皇姐若是能嫁于马超,使得他心向汉室,则我们手中就有了一支真正的军队是真正以同董卓对抗的军队,是以震慑那些士人的军队” “马超,是我们皇室唯一的希望”说到最后,刘协双眼炯炯看着刘玥。 这一番下来,刘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恩威并用,当真是滴水不漏,小小年纪,便有此手段,当着令人匪夷所思 而刘玥果然屈服:“臣妾知道了。” 然而说完这句话,刘玥似乎还有顾虑,最终抱着一些侥幸,希望刘协顾念一点亲情,向刘协说道:“是,马腾,是我们给害死的啊,马超若是知道” “你居然知道此事”刘协闻言,立刻起身站了起身。虽然他身材不高,但站在两个跪在他面前的公主面前,竟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威势:“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臣妾臣妾只是从那个小黄门口中,得知”刘玥看到刘协如此反应,立刻知晓自己触到了刘协的逆鳞。惊恐不止,居然将那人给说了出来。 刘协神色阴鸷。挥了挥手,身后居然出现一个佩剑的侍卫,那侍卫一声不吭,单膝跪地,等待着刘协的命令。而刘协什么也没说,只是冲他点了点头。随后,那侍卫便径直走了出去。而他一身的杀气,竟然吓得刘玥这个粗懂武艺的公主脸色煞白:那个小黄门,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皇姐,有些游戏。是男人才以玩的。女人,最好不要知道”刘协阴狠的看着刘玥,走回走了两步之后,才说道:“你最好忘记这件事儿,装作一无所知。那样的话。即便马超日后与皇室为仇,他也不会杀了自己的妻子。你若是透露出一丝知情的样子” “臣妾臣妾知道。”刘玥这一刻又一次现,眼前这个十一岁的小孩,根本不是她以匹敌的对象。他的心智,已然成为自己心中的梦魇。 “姑姑。回去之后,按我说的做。不需要你打听到多重要的情报,只求你能迷惑住董卓。”挥了挥手,刘协似乎有些累的样子,让刘修先退下了。 “臣妾告退。”刘修盈盈告退,离开这个寝宫时,似乎松了一口气,但随后想到自己还要回到董府,眼中,竟蒙起了一层水雾:帝王之家的女子,就应该受此磨难吗若无此,刘修真想当一农妇 她不知,长安城外的农妇,早已饿死不知几何矣。 “皇姐,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刘协看到刘修走后,才开口问向刘玥。 “没有真的没有。”刘玥赶紧否认,他知道,自己若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那他的命运就跟之前那个小黄门一般了。 刘协怔怔看着刘玥,紧盯着她的眼睛。刘玥心中毕竟有鬼,与刘协对视一会儿之后,低下了头。 “没有最好”出乎意料的是,刘协竟然说出了这句话。 刘玥一惊,她当然知道刘协已经看出她的内心,是,刘协为何又这样说呢 “皇姐,放那个男人一条生路吧皇弟我,也不想变成满手血腥的屠夫”果然,刘协最终还是说出了这番话。 刘玥怃然,眼神一黯,已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陛下,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已经认命的刘玥,冷淡问出这番话。 “以皇姐的聪明,应当知道如何去做的。董卓那个蛮夫,居然让他那蛮不懂理的女儿去接近马超,当真是异想天开啊”刘协轻笑了一声,由此看来他对董宜的秉性,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 “臣妾明白怎么做了,臣妾告退。”刘玥从容起身,诚心向刘协拜别。 “皇姐,要怪就怪朕吧。日后马超要是想杀了我,还请皇姐亲自砍下朕的头。”刘协右手轻轻穿过刘玥的丝,抚摸着刘玥光洁冷幽却精致恬静的脸庞,眼中,是一抹说不透的温柔和愧疚。 “皇弟,我不会恨你,更不会杀了你。”刘玥也轻轻摸着刘协的脸,异常坚定说道:“这是我们皇族生下来的命,天下的担子,一下就压在了你这瘦弱的肩膀上,是姐姐无能。” “不错,这一切都是我们皇族的命啊”刘协惨然将手缩回,只有这一刻,似乎他才像一个正常的十一岁孩子。 刘玥决然转身,留给刘协一个曼妙的身影。而刘协却是看着刘玥消失在桃林当中后,才又微微挥了挥手。 立时,又一个佩剑侍卫出现,单身跪地:“宗主,有何吩咐” “查出刘玥心爱之人,然后你知道该怎么做。”刘协轻轻吐出这番话,丝毫没有任何温度。 “诺”侍卫起身,不久便消失不见。 “马超啊,朕对你如此苦心积虑,你不要让朕失望啊”望着天上的明月,刘协轻轻叹道。 就在此时,刘协心中陡然一惊,回身喝问道:“何人” 桃林当中寂静无声,一阵风吹过,只有片片桃花落地。刘协丝毫不觉得刚才那抹寒光是自己的幻觉,开口说道:“王越” “卑职在”一阵风吹过,一身黑衣的王越,竟突兀出现在刘协身前:“宗主,有何吩咐” “刚才有人在此偷窥” “属下早在此布下迷阵,除神卜门资深弟子外,没人能进得此处。”王越躬身答道。 难道,真的是自己眼花了刘协挥了挥手,让王越退下。 而桃林深处,似乎与桃树已经混为一体的黑暗角落,竟微微动了一下,随后便又悄然无声般的走了出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不能放过你 “你终于肯来了”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长安风暴漩涡中心的马超,此时正翘着腿,吃着从西域运来的葡萄,吊儿郎当的说道。 貂蝉摘下头上纱巾,露出她那绝世的容颜,怒气冲冲向马超问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放过你”马超一愣,似乎有些不理解貂蝉的意思:“你本来就是我的人,我为何要放过你” “难道就因为那一次错误,你就想一路错下去”貂蝉看着马超丝毫不在乎的德行,更加气愤。 马超却是更加不以为意,还将手中的葡萄塞了一颗给貂蝉。貂蝉气得一口吐在马超身上,而马超饶有兴趣的看着美人怒,自别有一番情趣。 真没想到,穿越不过两年,哥已然成了祸害良家妇女的恶霸而且调戏的还是貂蝉,果然没有跟我们穿越众丢脸啊心中美滋滋如此想着,马超开口说道:“就因为我杀了两个嫖客” “杀了你那是杀人简直比杀猪还要凶残”说道这里,貂蝉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她一心打算完成义父王允的计策,想着士人掌权后,以恢复天下姐妹的自由。不曾想,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那与自己联络的姐妹,慌慌张张告诉自己,她那里死了两个嫖客,死相十分凶残。 经那个姐妹诉说,来人武艺十分高明。而手段,却更是凶残,居然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在床底,在那嫖客正努力耕耘的时候,一刀割了那人的命根子,还顺手插入了那人的后面,杀完人之后,还对那个姐妹笑了一笑。直接将自己那个姐妹给吓晕了。 如果只有这一件事,那个娼妓还以为是有人报复。当她现,第二个嫖客露着白花花的屁股被溺死在恭桶当中时。她才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由此。她才想到了来找貂蝉。而貂蝉听到那姐妹说,那刺客似乎故意让她看到自己腰上有一块似铁非铁、似金非金的腰牌后,貂蝉就明白是马超要找自己了。 “还有,你知不知道,那两个人,都是司徒府中的家将”跟那个厚颜无耻的家伙说完他手下的万恶行径后,貂蝉特意点出了那两个嫖客的身份。 “哦。那我的属下,真是罪该万死啊。你放心,既然他这么让你愤怒,我回去就撤了他的职”口中如此信誓旦旦保证着。心里想得却是:李昂啊,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不仅手法有创意,选人也有针对性。杀两个嫖客的任务,居然让你小子给弄成一项艺术。等着吧,立马给你涨工资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若不是你到长安之后,刻意躲着我不见,我也不会出此下策。”说道这里,马超语气渐渐认真起来。 而貂蝉也感觉出马超的转变。但心中仍有不甘:“那今日司徒大人请你进府,你为何不来” “我去了,无非是跟王允说一些废话。他会那般轻易让我得知他的计划”马超走向貂蝉,右手缓缓摸住了貂蝉的肩膀后,才说道:“更何况,我要见的人是你,根本不是什么司徒大人。” 貂蝉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只有十七岁,但他浑身的气势和心智,跟年纪没有丝毫关系。他就如天宫里百战百胜的天神,似乎什么事儿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眼前的敌人,也都会被他击败。当然,也包括击败自己的心:由此看来,那日疯狂之后,自己说出的话,根本没有骗过马超,他也根本没有在意。 而现在,他已经胜券在握了。 想到这里,貂蝉想挣脱他的右手,却现,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揽住了自己的腰:这个混蛋 “你找我来,想干什么”貂蝉奋力挣脱了两下,甩开了马超的禄山之爪。接下来,她便开始后悔,自己似乎不应该甩开他。 因为马超的脸色虽然未变,但却主动退了一步,主动离貂蝉更远了一些,语气也变得同路人一般:“我想,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父亲之死,究竟是何人弄出了什么消息,才使得父亲那般不顾一切率兵奔袭长安” 貂蝉听着马超那冷淡的语气,心中竟有些失落:他果然先是一个诸侯,然后才是一个男人。无情,似乎才是他的本性。那在他眼中,自己又算什么呢一个用过的玩物 “不要说你没有调查出来,假如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的。我想,我们之间的合作,就此以终止了。因为,我迟早会调查出来此事,而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机构,没有资格同我讨价还价。”马超看得貂蝉不言语,进一步逼迫道。 “难道,我的清白,在你眼中,连一些退让都换不来”貂蝉终于忍不住了,失声哭泣问道。 已经经历过不少女人的马超,此时却仍旧对女人这最厉害的武器有反击能力,他看着貂蝉梨花带雨,心最终还是软了下来。拿出一帕丝巾来,递给貂蝉:“算了,你不说,我也不会强求。但你要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只不过,我注定先是一方诸侯,其次才是你的男人。” “我的男人”貂蝉毫不客气打掉那方丝巾,带着一丝鄙夷问道:“那请问,你又有几个女人” 马超无言:女人,果然都是不讲道理的动物 “你走吧,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一名嫖客无故死亡。”马超无奈,看来,自己在女人面前,永远不会是征服者:“还有,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不要认识吕布” “已经晚了”貂蝉看得马超这般无情,让自己走,失声大喊道:“一切都让你说对了,我的确见了吕布,而王允也真的想跟他共谋那个连环计,居然是真的,你果然是来自后世的人” “什么”马超大惊,这个时候,他才终于知道,自己真的在血啸作时,向貂蝉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那你为何又要同意王允的计划若只是为了那些姐妹,你完全知道,那些端起碗就吃肉、放下碗就骂娘的士人,根本不会同意你的条件的” “这不用你管”貂蝉气极,转身欲走,而马超此时哪能让她走,一把拉住貂蝉。 貂蝉执意要走,真心有拉不住的意思。马超又不敢用力,怕弄疼了貂蝉,看貂蝉那疯狂的样子,无奈只得又稍稍加了一丝力。 “啊”突然间,貂蝉一声惊呼。 而马超却有些皱眉:自己没用多大力啊身娇肉贵,也不至于这样吧 而之后,马超的脸色就变得铁青起来,因为他看到,貂蝉那素白的衣服上,已经浸出了血迹一把撕开她的外衣,马超的脸,黑的几乎能滴出墨来:那凝如白脂的肌肤上,纵七横八爬着如小指粗的鞭痕,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想而知当时貂蝉受到了多大的折磨而且,心细如的马超还现,貂蝉身上还有数不清的红色小点,凭他的眼力,立即就看出,那是被针扎后留下的印记 “谁干的”马超的声音冷酷如冰,一字一句说道:“是谁我要他生不如死” 第二百八十三章 贱妾也很贵 “已经有一个男人这样说了,他纵然天下无敌,又能怎样”貂蝉丝毫没有责怪马超撕掉她的衣服,反而带着讽刺的意味向马超说道。 而马超却是双目喷火看向貂蝉,眼中那浓浓的杀机泄露,不知不觉,他的双眼又渐渐泛出了红色:“王允吕布还是董卓只要你说出来,他们都该死” 貂蝉一下慌了,她猛然想起马超还有血啸之症。而马超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她嘴上绝情,心中却是万般不舍。此时看到马超为自己又能陷入那狂暴的血色当中,心一下就慌了,连忙抱住马超,哭着说道:“超儿,超儿你不要吓我啊。” “是谁告诉我”马超咬着牙,声声如血,最后还补充一句:“趁我现在还控制得住” “是董宜,她那天被你羞辱,又得知我俩那一夜回来之后,她就将我毒打一顿,还时不时让我盥洗马桶”貂蝉此时真的已经慌了神,她不怕马超血啸作,因为她自信马超不会杀她。但她害怕马超会因为这血啸而害了身体,急忙又说道:“超儿,超儿,你听我说董宜只不过是为了泄愤,她,她” “她该死”马超丝毫不理貂蝉的话,直接说出这一句。 “是的,她该死,是,现在不是时机啊董卓现在拥兵十五万,权势滔天。你杀了董宜,董卓一定会报复,那时,天下百姓,又该遭受荼毒” “噢既然你知道这些,那就让那董宜多活一段时日吧。”马超突然如此说道。那紧紧被貂蝉捉住的手,也渐渐开始不老实起来。 “嗯”貂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抬眼一看。马超眼中哪里还有血色,清明如镜。根本没有血啸的影子 “你骗我”貂蝉大怒:自己败了,完完全全败在自己男人面前了。自己的担忧、自己的软弱、自己的在意,全都被他看到了 貂蝉起身欲走,马超焉能让她走一把将貂蝉搂住,趁貂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而貂蝉似乎认命了,眼中不禁再度流出两行清泪。最后狠狠咬了马超的舌头之后,又与马超狂吻在一起。 马超的舌头都出血了,再有,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不过。对貂蝉的爱意,却是更加浓厚了:“你你是为了为了我,才才同意王允的计策,对吧” 没办法,挣脱开貂蝉的狂乱后。马超悲哀的现,自己已经成了大舌头。 “王允本来是想找你,后来我在湖边现了晕倒的吕布,便想起了你给我说过的连环计。后来,似乎是王允觉得他控制不了你。才又选择了吕布。而那个时候,我已经不能脱身了”疯狂过后,貂蝉也震惊自己的失态。不过,她不后悔,自己既然输了,既然认命了,便会学着如何做一个人的妻子。躺在马超的怀中,她没有任何思考,也不想再思考,只是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那王允将你许给吕布了”马超忍痛说着完整话,说完之后,还有些龇牙咧嘴。 貂蝉破涕而笑,知道马超的确是真心在意自己,那心也踏实了:纵然他日后还有无数女子,但自己已经完全输给他了,不顺着他,还能怎样只有他心中还有一处地方是属于自己的,那自己也该满足了 “没有,那个时候,我在心中还留着一丝幻想,幻想你还会来找我。所以,我跟王允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而王允似乎对吕布也不放心,便同意了我的说法。” “得到了,也是最好的。”马超这个时候很聪明,甜言蜜语送上,自然更能让美人安心。 果然,貂蝉也更温柔一些,轻轻掰开马超的嘴巴:“还疼吗” “原来我入长安,只是想弄清父亲的死因。看在看来,我该改变我的计划了。”马超没有回答貂蝉的话,只是悠悠说了这些。 而貂蝉似乎也如警醒了一般,开口说道:“马腾之死” “你居然直呼父亲姓名”马超皱眉,轻轻捏了一下貂蝉,但神色却是渐渐凝重起来。 “父亲父亲之死,是得到了一份衣带诏,才会率兵入长安的。”貂蝉不禁有些脸红,但随后,就自然很多了。 “衣带诏”马超愕然:那个东西,不是后来献帝被曹老板绑票儿之后的自救措施,怎么现在就提前上演了 “不错,这个消息,是一个与刘协贴身的小黄门口中传出来的。那个小黄门跟贱妾的一位姐妹,就是一名宫妓相依为命,才说出了这个消息。”说完这些之后,貂蝉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才又迟疑说道:“父亲入京之前,白波贼攻略洛阳;而中牟的朱儁,也起兵响应” 这就对了,马超稍一思索,将所有的线索就全都串联起来了: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董卓派兵征讨洛阳,长安兵力空虚。皇权派或者士人派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就有了那份衣带诏。通过洪策宗,避过李儒的黑冰台,传入了扶风郡。而华歆得到那份衣带诏,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劝动了马腾出兵。中间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差错,让李儒得知了马腾入京的消息,秘密调动飞熊军,从容设伏,一举围杀了马腾 是,这样又出来一个很大的问题,究竟是黑冰台截获了那份消息,还是有人故意透露了风声 若是黑冰台截获那份消息,那李儒不该是那般疑惑,与自己相谈的时候,也不会那般从容。想必,应该是有人故意泄露了马腾入京的消息,从而想使马家与董家结为死仇 那么,那个幕后黑手,是谁呢这般狠毒有远见的阴谋的策划者是谁呢难道只能是那个王允 “超儿,你在想什么呢”女人一旦恋爱,脑子就变笨。若是平时,貂蝉自然能猜出马超在想什么。此时她脑子里全是马超,哪里还会再想别的 “我再想,我应该抽个时间去跟吕布见个面了”马超轻轻搂起貂蝉,深深一吻之后,才调笑说道:“我得去问问,看看多少钱,才能将吕布那里买回来” “买我”貂蝉也轻笑道:“贱妾是很贵的。” “都自称贱妾了,那里还会贵”马超刮了一下貂蝉小巧的琼鼻,沉声说道:“蝉儿,回去之后,将你的情报网与萧天对接。以后,无数我有几个女人,你却掌握着我性命。我若负你,你尽杀掉我。” 捧起貂蝉的臻首,深情望着貂蝉的眼,马超缓缓说道:“日后,你,就是我的眼” 而一瞬间,貂蝉感到,自己的心都融化了:自己的一生,恐怕都要拴在这个男人心上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刘玥的诀留 “你回来了”这一句话,若是从一个静坐家中、痴情苦等丈夫归来的贤妇口中说出,虽有幽怨,但更多的却是欣慰和放松。慕远峰听到这句话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公主,属下”慕远峰看清了自己客房当中那个女子的身形,这些时日的接触,他已经很容易辨认出来者的一言一行。只不过,此时他的嗓音异常干哑,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你来我这里,是有目的的”刘玥猛然转身,双目如剑般盯向慕远峰。 这段时间,刘玥知道真的喜欢上了眼前温文儒雅中带着坚强果敢的男人,她还曾经幻想过,只要他再勇敢一些,自己以抛弃公主的身份,同他一起浪迹天涯。永远留在他的身边,不理乱世的风云变幻,在幽静的深山小屋当中,素手为他煲羹汤。 是,现在刘玥却终于明白,她那如同春花一般绚烂美丽的初恋,已经陨落在秋风萧瑟当中了。无论是皇弟刘协的威胁,还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叛 “现在以告诉我,你是何人的手下,来此究竟为了什么了吧”刘玥忍痛问出这番话,她很想听那个男人说出几句谎话,哪怕是自己一戳就破的谎话也好因为,只要他说谎,自己就绝不戳破,无怨无悔信了他 惜,慕远峰毕竟是慕远峰。他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你果然这般绝情,真不知道,你的主子,究竟给了你什么,让你连我这个大汉公主都以抛弃”刘玥已经有些失控了。这一夜,经历的事情太多,让她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其实。这只是很简单的一个巧合。回到自己府邸之后,刘玥鬼使神差走入了慕远峰的住处。她奇怪的现。慕远峰竟然没有在房中,也更令她奇怪的是,她无意现了几套做工精美的夜行衣,这些夜行衣居然用最上乘的绢布织造,比之自己平时的宫装来,也丝毫不差 他只不过是江湖游侠,怎么能够穿得起这般精美且又以吸光的夜行衣要知道。刘玥不是不知柴米贵的太平公主,她一眼就看出,这一套夜行衣,价值至少要五百文。相当于普通农户一家一个月的收入 带着疑惑的恐惧的心情,刘玥仔细检查了慕远峰的房间。终于,她打开了一个暗格,现了一枚似金非金、似铁非铁的令牌,上面用篆体文写了两个字:暗三。 当刘玥将这枚令牌扔在慕远峰面前的时候。他听到那令牌落地的声音,如自己的心碎一般清脆:“你是马超的手下” “不错,我是暗影营里的暗三,潜伏在你的身边,是为了探知皇宫里的信息。”慕远峰没有丝毫隐瞒。在扶风收到的训练理智告诉他,自己应该舍身逃走。情感上,慕远峰现自己根本迈不动腿。 “我只想知道,日后马超若是攻略长安,你是会帮他还是帮我”刘玥看着慕远峰愣愣站着踟蹰不动,已然知晓了他的心思:他没有逃走,他心中也是有自己的。乱世当中,各为其主,彼此的身份已经生生划开了一条巨大的鸿沟,除了不甘之外,还能怎么办 “不,主公从未强迫我做任何事儿,就连这次任务,也是我主动请求他的。”说道这里,慕远峰突然有些懊悔:假如自己不逞强,不来长安,是不是就不会遇见如此孽缘了 “若是主公真的攻略长安,那我也不会出现军中。我我不想在沙场上见到你。”最后,慕远峰如此说道:两不相帮,是他能想到最好的结局了。他相信,这个请求,马超是会答应的。 刘玥笑了,虽然黑夜当中,慕远峰看不到她的笑容,是从她起伏的肩头以看出她笑得很厉害,只是笑声中带着浓浓的悲凉,过了一会儿,刘玥止住笑声,道:“你太懦弱了,若是你选择帮我,那我纵然是叛出皇室,也会跟你在一起;若是你选择帮马超,那我们仍然以相约沙场再见,生死无恨。那个时候,无论我们谁杀死了谁,我们自然都不会相恨,就算独留一人在世上又有什么关系总归已经一了百了。惜,你选择了两不相帮,你太懦弱了,没有勇气追求爱情,也没有勇气成全忠义。从今日起,我刘玥再也不认识你这样连一丝血性都没有懦夫” 慕远峰没有说话,经过良好的谍探训练的他看得出来,刘玥紧握的双拳,和她周身上下的紧绷代表着什么。他没有上前安慰她,因为他知道横在两人之间的是多么深的鸿沟,更何况,刘玥此时说得话很残酷,也很正确。她将自己逼到了马超那边,再不留一丝柔情给自己。 一刹那,慕远峰曾经想过,假如刘玥苦着恳求自己,自己会不会心软答应那个问题,他不知道答案。幸好,现在也不用纠结这种毫无意义的设想了,刘玥用自己的骄傲,彻底划开了两人之间的恩怨。 与其沉湎于美梦,不如就这样断绝情感的纠缠。这个骄傲而又柔弱的少女,的确需要一位强者来守护,惜,自己不是那位强者 慕远峰默默的向外走去,他不知道刘玥会不会偷袭他,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已经在外面布好了埋伏。就在房门将要关上的一刻,慕远峰听到了呜呜咽咽的哭泣声。是他强忍着没有回头,这一刻,慕远峰觉得,自己也许只属于黑暗,属于暗影。自己的存在,或许就是成为那个深沉如海又明媚如光一般少年的影子。 没有偷袭,也没有埋伏。慕远峰以安然离去,是,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句呜咽:“你知不知道,我以后说不定会成为马超的妻子” “如此,暗影营暗三,拜别主母。”慕远峰深鞠了一躬,最终还是再看了刘玥一眼,黑暗当中的她,此时是那么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 “我若嫁与马超,定然让他杀了你”刘玥歇斯底里哭喊着,身为大汉公主,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接受这种惩罚。 而慕远峰却是冷淡一笑:“但愿如此” 一阵风吹过,带来清凉的寒意:夏天就要过去了,萧瑟的秋天,很快就要到来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十一岁的妖孽 “怎么这么快就暴露身份了”送走貂蝉后,马超本欲好好睡一觉,还未躺下,就看到茫然若失的慕远峰走进自己的住处。眼光中贼毒的他,自然已经猜到了慕远峰的状况。 “主公我,”慕远峰感觉自己嘴唇苦,有话却说不出来。 “别这么见外,现在又没有在扶风,你以随意一些。”马超摆了摆手,扔给慕远峰一串葡萄。看到慕远峰立时拔剑就斩,才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 “你被刘玥了”此时马超春风得意,云儿、韩英、蔡琰、貂蝉四人都已成他红颜,自然心情美得冒泡儿。虽然在马腾之事上,还有些疑惑,但情绪上来,总也挡不住他的得瑟。 “主公,我似乎真的喜欢上那个公主了”慕远峰艰难开口,他想不到有一天,自己跟大汉的镇西将军,就如好友一般,谈论着自己的初恋。不,应该说,是自己向比他还小三岁的少年,请教那男女情爱之事 “不吃葡萄,喝这个吧,这个有助于睡眠。”马超打断了慕远峰的自言自语,递给了他一罐冰镇葡萄酒,看着慕远峰静静的望着自己,淡淡开口道:“什么大汉公主一个小女孩而已。你怎会放在心上,很快你就会忘记她,她也会忘记你。远峰,我来告诉你,初恋就是这样。” 慕远峰心中一痛,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我只当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公主,是随着慢慢的接触,我现她渐渐变得眩目,艳丽,我却忍不住心痛。因为我跟她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是高高在上的凤凰,而我却是一文不名的游侠。我每天都要告诉自己一遍。我不能去喜欢她。我真的不想伤害她,是如今她还是受了重伤。我却无能为力。孟起,你不会明白的。” 马超蓦然来了兴趣,眨着闪亮的眼睛,等待着慕远峰的下文。 “今夜,她浴火重生,艳丽至极,骄傲至极。是那切肤之痛。却是何等难以忍受,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们已经不会再有交集了。她永远是那只骄傲的凤凰,而我,却只能是你的影子。”说完这句,慕远峰狠狠灌了一口葡萄酿,也不知是何滋味。 而此时马超的眼中。却突然闪着一抹不置信的光芒:这慕远峰,若是活到后世,也是一位骨灰级的文艺青年啊 “不,我明白的很,莫要忘了。当初我跟琰儿情断义绝的时候。那种痛苦,是要比你还深刻许多。”看着自己的影子如此低靡,马超知道自己该扮演一位情圣救世主了。 慕远峰心中一动,记起当初马超将蔡琰赶出扶风之后,数日不言不语,仿佛死去一般,当日他也曾去劝解,却觉得马超眼中全无生机,直到他突然幡然悔悟后,自己才在那个时候,看到一位狠戾霸绝、冷硬无情的主公,幸好,虐杀阎行之后,马超在贾诩的劝导下,又恢复了常态。 只不过,那一丝丝主公的上位风范,却一直无形留在了马超身上,使得众人对马超不由产生了敬畏之感。一如此时慕远峰跟马超推心置腹,却也时刻不敢忘记,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要为之效命一生的主上。 慕远峰犹豫问道:“主公,那后来,你是怎么又追回主母的” “我跟她之间,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她是我杀父仇人的女儿,而我却无救药的爱上了她。沦陷在她绵绵情意当中,我不自拔。所以,那个时候,我决定亲手结束这个错误。后来我才现,这一切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小女孩,是我将一切仇恨强加给了她。而且,她离开的时候,我更悲哀现,没有了她,我的一生都不会快。所以,我便来到了长安,将她寻了回来。” “就这么简单”听完马超的诉说,慕远峰突然感到有些怅然若失:这似乎,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爱情,就这么简单。”马超看出慕远峰的反应,继续开口说道:“或许,你现在想得是,她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那么骄傲,你们永远没有结局。而你们的爱情,也如流星一般短暂,在最灿烂的一刻死去。是,我告诉你,根本没有这么复杂,你喜欢她,就去将她泡到手,让她给你生十个八个娃,以后气得天天叉腰骂你,那你就知道什么是爱情了。” “这这”慕远峰有些不解:怎么什么事儿到了马超的口中,就一切那么简单,那么让人难以理解 “爱情,使男人成熟。少年,你应该庆幸,在你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时候,遇到了我。”马超拍了拍慕远峰的肩膀,拿过他手中的葡萄酿,也喝了一口。 “是,我跟你不同,你是大汉伏波将军的后人,雍州之锦,大汉三品镇西将军。而我只是” “你是我的影子”这一刻,马超蓦然站了起来,眼中吞吐着一抹骄傲的坚定:“我的影子,只是想娶一位公主,这已经有些委屈” “不她以后说不定就是你的妻子,我不能跟你抢”似乎有一瞬间,马超的豪气带动了慕远峰的情绪。想到刘玥最后的一番话,他又放弃了。 “哦”听到这个消息,马超脸色有些凝重了。起身坐回正位后,淡淡说道:“慕远峰,现在我不跟你探讨你的初恋,你现在将你所知道的消息,全都告诉我我保证,只要那个刘玥不阳奉阴违,不主动招惹马家,那她绝对会是你的妻子” 慕远峰浑身一凛,蓦然也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开口说道:“刘协,是一个妖孽少年。我们,都看错了他” “妖孽少年”马超嗤笑一声,他不相信,这个世间,除了自己这穿越众,还有谁会比他更妖孽:“比我还妖孽吗” 慕远峰愣了一下,随即思考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说道:“他是洪策宗的宗主,十一岁的宗主” 而马超,第一次露出震惊的神色,挥了挥手,示意慕远峰将今夜的情况全部汇报给他。 当马超听到刘玥说,刘协是害死马腾的幕后凶手后,他的眼中,陡然闪出一抹寒芒:这少年,果然是个妖孽如此看来,杀马腾只是一个导火线,为的,似乎就是将自己拉入这长安漩涡当中 第二百八十六章 洗洗睡吧 今天生的事儿大多了,马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让自己镇静下来。 今天一天,他在朝堂上得知了曹操占据兖州的消息;他收到了李儒、王允、蔡邕三人的入府邀请;他与李儒达成了通商及兵器装备的合作;他得到了貂蝉的心;最后,还接见了不请自来的慕远峰。 而所有的一切,让他得知了父亲之死的一切 虽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但马超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李儒没有必要骗自己,貂蝉不会骗自己,而慕远峰,更是没有一丝隐瞒 来长安之前,马超具体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只是知道,这一年,长安大乱,加上马腾横死之谜,他必须来这里。而现在,他知道了一切,现在是他应该计划的时候了。 历史已经渐渐变得脱离轨迹了,但马超知道,若是操控恰当,他还以抓住历史最后一次的尾巴。而如果操控不好,就一切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望了望天上的星辰,马超开始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需要一个智囊,一个在一旁为他出谋划策的智囊,一个将他所有计划的漏洞和缺陷,全部指正并完善起来的智囊。 那个人,马超心中已经有了计议。他现在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后,继续在朝堂上装傻卖弄,然后在应付朝堂之下,那更不见刀血的阴谋。 “诸卿,此事当该如何”刘协随意一招手,看似就跟懵懂不知政治的少年一般。 马超眯着眼睛看了看那高坐在龙椅上的刘协,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是谋害了自己父亲和五千军士的杀手。并且,一直隐藏地这么好 “陛下,袁绍与公孙瓒俱是一方豪杰。两人争斗不休,受苦的,还是大汉黎民。微臣斗胆。还请陛下降下一招,劝和两人。”王允出身谏言。一心为苍生百姓的悲悯。 这事儿,马超是知道的。袁绍跟公孙瓒两人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在磐河界桥那里大战,结果引出了万人迷赵云,结果公孙瓒那孩子的人品真心不行,手下刘关张加赵云,打来打去还是打不赢袁绍。最后只等来了朝廷劝和的圣旨。 董卓闭着眼睛不语,看来是对此没有丝毫意见。而李儒却是出言:“微臣认为,太傅马日禅、太仆赵岐二人当重任。” “然,就依司徒、博士之言。调和两人,以显皇家威仪。”刘协挥手,对此,似乎颇有兴趣。 但马超知道,假若刘协真的如慕远峰所说一般。他是不会在意袁绍跟公孙瓒的死活的。毕竟,冀州与幽州距长安太远,朝廷做做样子,也就足够了。至于他们听不听,天知道 今日早朝。似乎与平时一般,根本未有与雍州相关之事,马超左右环顾,既盼着退朝,但有不想退朝:不退朝,呆在这里,显得自己特中二;而一退朝,马超料不准又会有何事儿生。 而就在这时,李儒又开口说道:“陛下,中郎将徐荣已于城皋大败白波贼,斩首三万余,现正在殿外求见。” “哦此等大捷,朕自当封赏。速速宣徐将军等一众武将入殿”刘协话音刚落,一个小黄门就扯着尖锐的嗓音在一旁叫喊。而马超现,这个小黄门,已然不是昨天那个小黄门了。由此看来,慕远峰所说的情况,应该是真的。 少时,徐荣带着手下部将昂然入殿,马超仔细看了看徐荣。现此人长相雄浑,剽悍气息浓厚,方正的大脸上,一双透露着坚毅刚正的眼神,正微微低着:“微臣徐荣,叩见吾皇” 随着徐荣这一参拜,后面那些小虾米,连报名的机会都没有,只得跟着徐荣拜了下去。马超眼贼,在徐荣身后那些小虾米的最末端,看到一位八尺的昂藏大汉,那大汉头戴蓝色包巾,魁梧刚毅,在那群将领当中,其大将风度竟丝毫不亚于徐荣。 马超对那人很感兴趣,大殿之上,他却没任何机会开口,只得记住此人长相,以待退朝后,找机会聊一聊。 “徐将军征战辛苦,此役所获几何”刘协此时才真正有了些兴趣,却是装作不懂般问道。 “回陛下,白波贼俱是一些贫苦百姓,走投无路下才铤而走险,犯上作乱。微臣虽击败十万白波贼,但却是大多是老弱妇孺,所获辎重粮草,不足百石。至于金银器物,更是寥寥无几”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就连马超,也不禁有些傻眼:徐大将军啊,这朝堂之上,讲究花花轿子众人抬,你不是吾皇英明,太师武运昌隆就算了。就算避重就轻,说将士如何效命,为国捐躯也好。你怎么张口就把实话说了出来 怪不得您老一辈子也就是一个中郎将,这要是能升官儿,那才叫真没天理了呢 “徐荣若如你所说,是大汉苛捐杂税、横征暴敛,导致官逼民反那些叛贼造反都是理所应当的了”太仆鲁馗抓住徐荣语言上的漏洞,指桑骂槐。 “微臣并无此言,微臣只是将所见如实相告。”看来徐荣这个家伙是个直肠子,根本不懂如何转寰。一旁的董卓已然有些作色,而李儒也准备替徐荣挡下这一劫。 不过,这做好人之事,马超岂能让他们抢先当下出身说道:“徐将军忠勇爱国,体恤苍生,正是大汉栋梁之才也。当下所言,或许属实,然也只是万千一粟,我大汉皇帝少年有为、英明神武,众大臣更是忠心为国,呕心沥血,大汉百姓安居业、感念皇恩者万万人。些许白波贼,自是疥癣之疾,徐将军旗开得胜,正是显我大汉军威,此乃陛下之福,百姓之大幸也” “马孟起,汝竟如此蒙蔽圣上”鲁馗见马超信口雌黄,气得直跺脚:“河内张杨叛逆、匈奴叩关;中山、常山郡黑山贼聚众百万;眼下袁绍、公孙瓒争锋;曹操灭青州贼;江东割据混乱、帆贼横行,官逼民反” 直至说到官逼民反四字之后,鲁馗才翻然醒悟:马超这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挖好了坑,就等自己往下跳呢 果然,一抬眼,看到马超正笑吟吟看着自己,随后却猛然翻脸厉声喝道:“鲁太仆,如你所说,是大汉苛捐杂税、横征暴敛,导致官逼民反那些叛贼造反都是理所应当的了” 这番话,一字不差,马超完完全全还给了鲁馗,而坐在龙椅上的刘协,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鲁太仆,今日之事,乃庆贺徐将军大胜,汝何故自取其辱耶” 鲁馗讪讪退下,眼中却向马超射来一抹怨恨的目光。而马超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下甚至还觉得有些冤枉:你这头蠢猪,哥只是挤兑一下你,若是换来董胖子开口,你小命早就没了真是狗咬吕洞宾,我呸就你这智商,还是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不是官迷儿的徐晃 徐荣虽然刚正无畏,但心眼儿却比鲁馗豁亮,谁对他好,谁对他恶,他心中自然有一杆秤。虽然现在他不知道马超为何要帮自己,但还是向马超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只惜,马超没有看到徐荣这感激一瞥,否则少不了眉来眼去一番。他此时脸色平静,但心中却是急速翻涌。倒不是他害怕得罪了士人一派,而是对刘协有了一丝顾忌:刘协用小孩子耍赖的一句话,给鲁馗先前的行为定了性,免除了董卓苛责鲁馗的机会。如此四两拨千斤的手段,让马超都有些佩服了。 “徐将军立此大功,自当奖赏。然徐将军乃太师部下,自当由太师封赏。”刘协又一开口,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太露了,才扭了扭屁股说道:“太师部下立了大功,自然也是太师功劳。朕看太师每日上朝不便,就准许太师乘车入宫。” “谢陛下”董卓脸色不变,只是瞅了马超一眼。 马超觉得自己很无辜:你看我干什么我是和平主义者,不参与你那屠夫联盟。还有,你应当注意的,是前面那个小屁孩。你不觉得,这小屁孩一削一捧之下,你就没有机会追杀鲁馗了吗 惜,董卓没有读心术,看到马超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还重重哼了一声,才退了回去。 之后,朝堂上也没什么大事了。随着那个小黄门一声嘶喊,马超没有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而是屁颠颠跟着众人退下。一直到宫门之外后,才急速跑到徐荣跟前儿:“徐将军慢走。” “镇西将军有礼了。”徐荣身穿甲胄,自然不能全礼,只是抱拳向马超说道。 “呵呵,大家都是沙场上砍人的粗人,那里还需这番俗礼。”马超大咧咧一摆手。想将自己装扮成那种没有心计的傻汉子。 徐荣不吃马超这一套,反而更恭敬回道:“朝堂之上,多谢镇西将军巧言相救。徐荣在此谢过。”说着,徐荣就要给马超跪下。 马超急忙拉起徐荣。看得出来,徐荣是那种忠于职守、恪守等级的传统将领。自己扮演角色有些搞错对象了,急忙开口说道:“超在扶风,便听闻将军功绩,败曹操、退孙坚,有胆有识,心中敬佩久矣。不知将军有闲暇,陪超小酌一番,已解云思之苦” “卑职还要向太师大人复命,恐要辜负了将军美意。”徐荣对马超的确有好感。但这不代表他一点政治眼光都没有,更不会主动结交马超,由此便拒接了马超的邀请,连日后再会的客气话都没有说。 马超无奈,不好强求。抬眼看到了徐荣身后那包蓝头巾的大汉,便随意问道:“此壮士身量魁梧,恐怕武艺也是不凡,超一见之下,便有惺惺相惜之感。不知壮士姓名” “此人姓徐名晃,自公明,初为一寒门儒士,后为友报仇,被编入了刑骑营。后某见他颇有勇力,还懂兵法,便将他提出了刑骑营,现正在杨奉手下为一弓马手,此役他杀敌破百,战功显赫,某便他一同入殿”徐荣不知马超为何对一弓马手感兴趣,但既然马超问了出来,他自然知无不言。 但之后徐荣就有些奇怪了,因为他看到马超的眼睛渐渐光,好像是那种狐狸见了肥鸡一般贪婪的目光,裸、明晃晃,丝毫不加掩饰,甚至,徐荣仔细看到,马超嘴角都开始流出了哈喇子 “将军镇西将军马将军”徐荣连换了三个称呼,犹未让马超惊醒,无奈之下,徐荣冒着触怒马超的代价,摇了他一把。 “噢啊这个,”马超猛然惊觉,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后,才说了一通乱七八糟的话:“嗯徐将军,这个,某此下有些腰膝腿软,能是水土不服之症。这人一腿软,那武艺自然就降了几个等级,而我这人又比较怕死,身边没一个高手来保护,就做什么事儿也害怕” 徐荣一头雾水,他黑着一张脸,丝毫听不懂马超在说什么。而马超见徐荣确实是榆木疙瘩脑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这个我手下最近正好缺一员壮士,不知将军否将此人让给在下在下嗯,愿出百金答谢。” 汉朝时期,士人君子互赠美妾是一种风尚。而将领之间,相互要一些手下,也是司空见惯。徐荣虽然不明白马超为何如此看重徐晃,但为了赶紧回去向董卓述职,就开口说道:“将军太过客气了,将军能看上徐晃,是他的福气。某就此将徐晃让与将军,还望将军勿要拒绝。” “不拒绝,不拒绝哦,是多谢徐将军美意。”马超一把拉过徐晃,弄得徐晃还有些晕:“如此,超便不耽误将军回去述职,就此告辞” 说完,也不等徐荣反应,便急急拉了徐晃离去。看那样子,似乎很担心徐荣反悔一般。而徐荣只是摇了摇头笑道:“这个马镇西,真是一个妙人” 回镇西将军府的一路上,马超高兴地有些找不到北,距徐晃不完全统计,马超共吓哭了三个孩子,撵跑了五只鸡,还让一条老黄狗夹着尾巴逃跑了。而这些还没有什么,更令徐晃想杀人的是 马超一回头,露出一丝贱贱的笑容,然后小心翼翼准备说话。徐晃未待马超开口,就急忙说道:“主公,我的确是徐晃,徐公明,如假包换的徐公明” 徐晃攥了攥自己的拳头,他已经暗下决心:要是这个主公再问第九十三遍,他就一拳砸死算了,马超官职太大,自己惹不起,还是一拳砸晕自己,省得再受那魔音攻击为好。 “对了,你现在什么身份来着”马超被徐晃打断,不禁有些讪讪,开口又问了这个不该问的问题。 “属下之前忝为杨校尉手下一弓马手。”徐晃面色有些羞愧,但还是如实回道。 “哦,貌似关羽那个家伙也当过弓马手”马超碎碎念叨着,突然一把抓住徐晃的手,有些讨好般问道:“那你以后跟我混,想当个什么官儿放心,只要不是很过分,我都会答应你的。” 而徐晃一把被马超抓住,心中也有些震惊:这马超武艺绝对在自己之上自己虽然没有丝毫防备,但却根本没有看清马超出手的轨迹也就是说,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壮士侍卫 至此,徐晃心中已经对这个有些神经质的主公泄了大半的气:跟着他混,真的有前途吗 “你说啊,我这人别的没什么优点,但说话算数还是能做得到的。”马超看徐晃一脸纠结的样子,更是有些不放心,抓着徐晃的手,握着就更紧了一些。 而徐晃似乎也认命了:这个家伙,最不济,还是信任自己的。也好,那就说出自己的愿望吧 “主公,我能不能在你的军中,当一个”徐晃期期艾艾说着,却怎么也挣不开马超那只手。 “你说啊,你说啊”马超更急,丝毫看到龙门客栈门前,已经有些目瞪口呆的暗二萧天、暗三慕远峰、暗五李昂、暗六单曲以及暗七秦寿。 “我,我想当一个什长,手下有十个兵就好”终于,年轻的徐晃,说出了自己的梦想。 而马超及那些暗影们,却是一片绝倒 第二百八十八章 荀攸来投 花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超给徐晃讲了马家军的军事体系,徐晃眉目有些凝重。 又花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超给徐晃讲了马家军的军功待遇,徐晃眼睛有些亮。 最后,马超拉着徐晃到了军营,指着自己那四百零五人的亲卫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这些侍卫的头儿,马家军的曲长,我的亲卫侍长” 徐晃有些不敢置信,马超居然如此信任自己但之后,徐晃还是请马超收回成命,他表示自己要从基层干起,就是从马家军的三等兵做起。以免乱了马家军的章程,马超根本就不同意,他知道,从基层往上熬有多难。 徐晃就是在这点上犯倔,非放着曲长不当,去当那个三等兵。无奈之下,马超只好同意,但有个要求,那便是徐晃除了接受马家军的训练之外,其余时间都跟着自己,保护自己的安全。 这点,徐晃没有跟马超犯倔。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感到马超对他的重视:徐晃不傻,他自然知道马超的用意,跟在主公身边,立功机会要比平时多上几番。而那升职速度,也就快太多了。 除此之外,徐晃还现,自己突然一夜暴富了:看着那英武凌冽的盔甲,再看看那神骏的西凉大马,还有那寒光泠泠的斩马弯刀。以及手中握着那一百五十文钱,徐晃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咋办的感觉。 盔甲自然不是连环鱼鳞甲,战马也不是啥优良血统,斩马刀自然也不是灌钢百锻。而那一百五十文,也只是预支半个月的军饷 是,对于平时只有两顿饭还吃不饱的徐晃来说,这一切,简直就跟在梦中一般。直至后来徐晃成了马超手下赫赫有名的大将之时。仍然还记得这个时候的感觉。 自然,马超没有功夫同徐晃一起感叹。他换了一身衣服后,便打算去龙门客栈走走。看看自己的窝点生意如何。还未出门,便有人前来通报:黄门侍郎荀攸求见。 马超有些疑惑。这荀攸的名气,在后世是如雷贯耳:曹老板家之后,在他人生最鼎盛的时期,有五子良将和五大谋主。其中荀攸就是曹操手下的军略大谋。 这货就是一个传奇,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很会察言观色,于闹市当中竟现了一个深藏不露的杀人在逃犯 此人后来曾在曹老板兼并吕布、张绣、袁绍这三家上市公司的战役中大放异彩。尤其在军略作战方面。那是相当有一套 曹老板就曾就对行政主管荀彧和行政助理钟繇说过:“公达、非常人也,吾得与之计事,天下当何忧哉” 这意思就是,咱有了荀攸、荀公达。天下还有咱搞不掂的事儿 所以,这次无论荀攸来此有何目的,马超也是非要见他一面不的。由此,他甚至还好好地梳了梳头,想了想之后。又赶紧洗了把脸 荀攸今年三十五岁,正是一个男人最展风采的年纪。而马超看到荀攸的第一眼,并没有惊叹荀攸那整洁的面容,而是对他梳理得十分有型的胡须很感兴趣:那胡须顺然有泽,落在荀攸那方正中直的脸上。更增他完美睿智的气质。 但出乎马超意料的是,荀攸的目光并不是那种传说谋士描写那般炯炯有神,甚至,以说是有些黯淡。比起贾诩那时不时阴森森的目光来,荀攸的眼神就似一潭死水一般。当然,马超决不会因为荀攸的目光就否定荀攸这一牛叉的谋主。历史上,曹老板对荀攸的评价就是外愚内智、外怯内勇、外弱内强,不少倒霉蛋被荀攸这张朴素的面容迷惑,结果却是步步惨死在荀攸智略奇出的计谋下。 清了清喉咙,马超大脑飞速旋转:这第一句话,该怎么说,才能让人家对自己产生好感呢他娘的,穿越之前,咋就没有多看几眼演员的自我修养呢 未待马超出言,荀攸上来就是一拜到地,音质洪亮说道:“属下荀攸,拜见主公” 马超一下傻眼儿了:这是个肿么情况难道穿越大神今天开眼了刚拐骗到五子良将当中的徐晃,又要震服五大谋主里的荀攸 早些年的穿越三国小说,的确有一种特别脑残的情节,那就是主角虎躯一震、再震、狂震之后,王八之气四溢、六溢、溢满冲天。随后,那猪脚就会口若悬河般说出什么天下将要大乱,自己胸怀壮志凌天,欲要与苍天试比高之类的屁话,引得名将谋臣纳头就拜,哭着喊着要给猪脚当小弟 真穿越过来之后,马超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先不说贾诩这老头子早就看出天大大乱之事,就说法正那当时十五岁的小屁孩,都能看出大厦将倾的前兆。古代人不傻,相反,要比现代人聪明很多 今天这事儿,马超就算被雷劈了几十遍、打通大脑脑域那百分之八十五的脑域后,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儿。无奈,只得带着酸酸的口气,扶起荀攸:“荀侍郎说笑了” 一扶之下,马超却现荀攸是动真格儿的:本来,若是玩笑、或是试探自己的话,虚扶一下,荀攸也就顺势起身了。马超实打实扶了荀攸一把,荀攸却是梗着身子又跪了下来。 这下,由不得马超不凝重起来,他反身回到正位之上,看着跪倒在地上的荀攸,沉声说道:“荀侍郎大才,超在扶风便有耳闻。今日若是诚心相投,超自扫榻以待。若是来此调侃试探,莫怪马超手中之剑太过锋利” 荀攸闻言,非但没有一丝退怯,脸上反而浮现一丝笑意:“攸早知雍州宿铁名剑,削铁如泥,而身家性命如此大事,攸又岂敢相戏耶” “荀侍郎乃朝中要员,上达天听。而荀氏一门,更是颍川望族,尊贵显赫。超委实知,荀侍郎缘何会看重马家”马超心中极希望荀攸是真心相投,但理智却告诉他,这几乎是不能的:像荀攸这等望族之后,纵然破败,却也以借着祖上的余荫,在乱世当中谋一份温饱差事。更何况,荀攸还是身具大才的谋主,更没有必要屈身投靠马家这样的武人军阀。 “攸若此时坦诚相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若是执迷不悟,同那些腐儒沆瀣一气,则待日后将军从龙雷击之后,攸死无葬身之地尔”荀攸叩首,真诚说道。 “荀侍郎危言耸听矣”话虽如此,但马超的右手,却是缓缓摸在了剑柄之上。但随即想到荀攸只身前来的情况,又轻轻松开了握剑之手。 荀攸看清了马超这个小动作,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的确来对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收服荀攸 “主公雄踞雍州,内长经济、外联羌胡,结好韩遂张鲁,鼎立之霸业已现。如今孤身入长安,更见其志不小。攸遍观天下英雄,主公乃超前明智之人,故委身来投。”荀攸坐下之后,开口如此说道。 而马超却是丝毫没有动容,只是反驳道:“袁绍四世五公,且又得了冀州,名至实归。正在求贤若渴之机,若是荀侍郎前去,定然委以上宾;纵然看不起袁绍,那曹操新得兖州,机警权变、眼光过人,也正是大展拳脚之时;袁术虽偏安豫州,但兵精粮足,更是袁家嫡子,众望所归” “主公何必相戏袁绍虽有谋略,但多谋少决又刚愎自用。空有盛名却无容人之量。攸若前去,定然奉为上宾。然却百策无一用;曹孟德虽是英雄,然心机过重,杀伐之心过戾,非攸之良主。况手下只有兖州一脉,辎用还需仰仗袁绍,是否成事,还尚未知;至于豫州袁术,身骄气傲,有谋无断,自不用多提;大汉天下,虽有割据诸侯,却无一人如主公一般步步为营,布局天下,故攸今日前来” “纵然如公达所言,马家有鼎霸之气,却不见得非要委身相投吧超日后若是有所图谋,也定然不敢得罪荀氏一门”马超倒了一杯茶,亲手端给荀攸。 “主公虽得天时地利,然麾下人物,却是仍有欠缺。贾文和虽鬼谋天下,洞悉无双,然出计太过毒辣,剑走偏锋,非是正途用兵之选;杨义山虽有谋略,却太过中正平和,未有图谋乱世之魄力;至于法孝直。则尚待雕琢”荀攸脸露一丝为难,似是有话难言。 “如此看来,公达对我雍州窥测已久。”马超哈哈大笑。荀攸说的这些,纵然有些道理。但绝不是他前来相投的根本原因他在等,在等荀攸说出真正的原因。而且他知道,下一句,就是荀攸说出真实原因的时候 “主公”果然,荀攸咬了咬牙,放下手中茶盅,猛然跪倒了马超面前:“属下该死。老主公之死,荀攸难逃其咎” “什么”马超猛然站了起来,在荀攸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将宿铁剑拿在了手中。反手一剑,便架在了荀攸脖子上:“父亲之死,其中有你的谋划” “老主公之来长安,是因为”荀攸看得马超动怒,心下却是有些欣喜。他太了解这些英雄人物的心思了:若是马超不动声色。恐怕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心;而此时他虽然以剑威胁,却还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便说明他只是威言恫吓。当然,此时荀攸的表现,也是诚惶诚恐的。这些伎俩流程,该走还是要走的。 “这些我知道”马超陡然转动了一下剑锋,更贴近荀攸脖子之后,才狠声说道:“我只需知道,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做了些什么事儿” “主公已然知晓”这一点,是荀攸没有想到的,直至这个时候,他才真的有些畏惧马超:这十七岁的少年,根本不是如自己想象一般。纵然心中已将他高估不少,却想不到,他那心机城府、隐忍蛰伏之能,实乃世上少见 “老主公所接到的衣带血诏,乃是属下让王越悄然骗过李儒的黑冰台,传至扶风郡的”话已至此,荀攸自然将重心说了出来,等待马超的决断。 “帝师王越”马超冷然一笑:“荀侍郎,出口非要妄言。纵然荀氏一门声望滔天,那王越也是心高气傲之人,更何况,身为帝师,他又岂会听命与你” “主公所言有理,然属下无意撞破王越一事,以此要挟,王越不敢不从。”荀攸现,马超现在已经又开始称呼他荀侍郎而不是公达了,这说明,马超对自己有些不信任了。 “很好,那如今只剩下一个问题。”马超丝毫没有追问荀攸与王越之间的纠葛,而是继续问道:“泄露父亲行踪的,是你们士人” “怎么能”荀攸不知马超为何会如此问,但还是如实回答:“那时,我们已经联络好了越骑校尉伍孚、护羌校尉、尚书杨瓒手下兵马,并喝令众家将部曲待命。甚至,还与长安的叟兵暗暗联络,便待老主公叩兵长安之时,里应外合” “如此说来,那衣带诏,也是你们忽悠着刘协写了”马超嘿然冷笑,竟有一丝不屑嘲弄。 “正是司徒大人深夜入宫,求得这份血诏。听说,当时陛下还有所不愿”荀攸愕然,事展到这里,他有些渐渐看不透了。 “不愿”马超收回了手中长剑,扶起荀攸之后,才缓缓说道:“恐怕,他现在还在皇宫里笑那些腐儒无能呢” “主公何处此言”荀攸有些慌张的坐在了椅子上,开口问道。 “荀侍郎知,泄露父亲行踪的,是何人”马超说道这里,语气居然带有那一丝虚幻的魔力,使得荀攸也有些深陷其中。 “莫非” “不错,正是那十一岁的孩童,当今天子刘协”马超看到荀攸那不置信的眼神,断然说出了这石破天惊的消息:这番话出,荀攸便算是真正上了贼船。若是他现在想反悔,是要比自己参与杀马腾之事更严重。 毕竟,马腾此事乃家仇,已足以让马超杀荀攸全家;而此事更是国恨,荀攸若是想抽身,则马超必然不死不休,要灭了荀攸满门 荀攸岂能不知这当中凶险颓然一笑之后,又一次跪倒了在地上:“攸自此得遇明公,愿为驱策” 马超笑了,同样也是那种惨然的笑容:“我毕竟先是一方诸侯,其次才为人子。如今所为,已然不孝。何谈明主之说,只愿日后亲赴黄泉,父亲大人不要忌恨才好” 荀攸默然,但随即却又感到一丝欣慰:毕竟,这样之人,才是他值得侍奉的雄主 “公达此来,正是时机。超困于长安,身陷风暴漩涡,正是欲求脱身计之时。贾狐狸、杨阜、法小狐狸俱不在长安,我心甚忧。今得公达,如雪中送炭尔”马超这才宽言抚慰荀攸,毕竟,先前那一棒子的确荀攸给打晕了,不给一个甜枣,恐怕荀攸会认为自己是那种心机深沉、刻薄寡恩的主子。 荀攸坦然一笑,恢复了几分谋主的风采:“不知主公愿得何种结果” “非我愿尔,实乃逼不得已” 荀攸一愣,随即笑道:“然也。” 而马超也同时一笑,两人初次见面,竟有心意相通之感。 第二百九十章 正当时 “董卓现在权焰一时,行挟天子以令诸侯之逆举,妄以一介边塞武人妄图执掌汉室宝器,实乃痴心妄想,决然得不到士人归心。由此,董卓虽然权重,但名不正则言不顺。主公此来长安,不与他纠缠过多。”荀攸归心之后,很快便适应了新身份,开始跟马超分析起长安局势。 “此事,超自然心中有数。”马超无奈,这种事儿,他心中也知道。但问题是,董卓能得罪吗 “董卓现屯兵渑池、华阴一线,陈兵十万。自然不会对雍州有所举动,然今日徐荣回朝,却是一个预兆。”马超皱了皱眉,他既然认荀攸为谋主,自然不会对他隐瞒:“某来长安,三番四次与董卓为难,全靠李儒从中调和。如今,董卓虽然不言,某却知晓,他已然对某有了戒心。想必徐荣部下兵马,应会准备调于咸阳、秦关一线,以防马家。” “秦关,穿洛河而过,又百二秦关之名,本义是指以二敌百。史记高祖本纪中有载:秦,形胜之国,带河山之险,悬隔千里,持戟百万,秦得百二焉。此便是说秦地自古险固,二万人足当诸侯百万人也。由此见秦地山河地势极为险要,秦关百二功名,却几经干戈。主公若是不拿下秦关,则必受制于卓。”贾诩是军略大师,对于秦关自然了如指掌,信口说来,尽显军师风范。 “师出无名,若是妄动,则有动乱之虞。”马超叹了一口气,更悠悠说道:“此刻,秦关乃无主之地,马董两家,若不妄动。则还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当中。更何况,某已经用通商、军器之利稳住了董卓。董卓纵然有心占据秦关,却也要斟酌几番。” “军器”荀攸大惊。急忙开口说道:“此事万万不,若是董卓得雍州之利刃。则进兵中原,届时大汉刀兵四起,主公便会陷入天下士人悠悠之口。若如此,主公还以何大义鼎定天下”荀攸果然对军略十分敏锐,马超稍微一点,荀攸便立即明白了董卓的想法。 “此事也只是权宜之计,订购雍州兵刃哼李儒断然想不到。拖字一诀有多厉害”的确,马超虽然答应了李儒购买兵刃装备的要求,但心底下,却从来没把这个当回事儿:首先。马超不缺钱,用不着非卖军火来换钱;其次,董卓现在就是一坨粪便,谁沾上他,谁就一身臭;最后。马超如今已经开始打算脱身了,自然不会将这个放在心上。 而拖字一诀:嘿嘿,李儒很快就会见识到后世政府机关的办事效率的这么大的买卖军火事件,不弄个一两年走流程、批手续,你就想买到家做梦吧你 “如此也只拖延一时。却终非良策。不知主公欲如何脱身或者说,又欲如何逼不得已”荀攸笑了,他现,马超需要的不是为他指引方向的智者,他心中似乎早有大计。他需要的是,是为他参详计划的谋臣。 “自然是杀董贼,而得其财物兵马”马超坦言,事实上,这不算坦言。因为他后面还有一句话,藏着没敢说。那句话便是:弑君为父报仇 杀害马腾的主谋,是汉献帝刘协。而荀攸毕竟是一个古人,马超若是说出弑君这一豪言壮语,荀攸心中难免有所震动。毕竟,对于荀攸新来之臣,如此逆天之言,说之无益。 而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马超没把握杀得了刘协,即便能成功,马超也根本没有任何能力,预料并掌控日后的分崩离析。 作为一个穿越者,马超唯一的优势,就是他深知历史的走向。而现在看来,历史虽然已经变得有些混乱不堪。但事实上,本质却没有变。跟马超没有交集的历史事件,更是如实生着。虽然时间有所偏差,但却不影响大局。 所以,马超不敢再妄自挑动历史。毕竟,失去了那个优势之外,他便失去一份在乱世挣扎的依仗。退一步失司隶,而换来日后大势,马超觉得非常合算。 总得来说,马超此时已然是一位诸侯,事事均以马家利益为先。不能为了替报父仇之一人私怨,而让整个大汉陷入混沌无绪的状态。 “若如此,主公还有何忧”荀攸看得马超已然有了大略,自然松了一口气。 “长安局势千头万绪,若是所虑不周,则有倾覆之虞。故此,超所担忧的,便是这环环相扣的万全之策。”马超皱了皱眉,手指轻磕桌面:这个习惯,不知何时已经养成,并且已经改不掉了。 “主公英明有智,却仍有些独善其身之意。岂不知成事者,需风云际会、万物皆通尤其重要一点,便是在人有余而力不足时,需考虑借势”荀攸淡然一笑,由此见,他心中已然有了一条计略。 “借势此意为何”马超攸然现:这什么人就是做什么的,自己苦思两天毫无头绪的事儿,到了荀攸这里,似乎只在一瞬间就开窍了。 “不错主公现虽然陷于长安,却仍未深入。长安三派,主公仅与董卓有些联络,甚至,与董卓的联络,也仅仅是通过李儒这个明事理的人来从中调和。”说到这里,荀攸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之前一直是马超在占上风,他却显得有无,使得荀攸有一种失落之感,而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的作用了:“主公之前所为,用以调查老主公之死,已然足够。但若是想要有所图谋,却仍力有不逮。长安此时,已是风暴漩涡,并不是主公想脱身就抽身而退的。若是不搅乱其中,又焉能成事儿” “公达所言,是要某周旋于长安三派当中,联合皇权、士人一派,共同对付董卓”马超眼睛一亮,心中真佩服这些搞政治、耍心眼的,真是不能得罪,否则的话,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主公果然有颗七窍玲珑心,睿智非凡”荀攸抚掌大笑,这样君臣的默契,不是任何君臣都有的。更何况,这还是他跟马超的第一次接触。 马超也突然觉得有种领悟:自己空有一切资源,却不知道应用。反而一心只想靠着手中的力量来力挽狂澜,实在有些一厢情愿。如今的长安,便如一锅大杂烩,而自己这颗大辣椒又突然闯了进来。假如不将这锅给掀了,如何能吃得锅中之食 如今长安三派,均会主动拉拢自己。而自己在各派当中又都有用之人:貂蝉、荀攸、王越、李儒等人,俱是跟三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貂蝉已是马超的女人,自然为他效命;荀攸目前还是士族中人,也为他出谋划策;王越此人,似乎有小辫子在荀攸手中,也拿来利用;至于李儒,嘿嘿,那个有心眼儿的家伙,难道就没有为董卓那艘破船翻船时留条后路 如此看来,自己明面上还以当那个香饽饽镇西将军,暗地里,却以如一根勤奋的搅屎棍一般,搅乱那一潭臭狗屎。待图穷匕见之时,猛然捞上一票后抽身而退,天下谁人又能奈自己何 荀攸啊,我只知道来长安需要的那个谋士,就是你,只是想不到,会在这般情况下有了主臣之义。不过,现在看来,我来长安正当时;而你来我这里,也是正当时啊 第二百九十一章 伍孚刺董卓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百花香马超荡漾着自己的小心情,高高兴兴就去上朝了:昨天自己撞了狗屎运,捡了一个徐晃。还真的王八气四溢,引得名臣来投。更重要的,是荀攸一语点破了他如今在长安走投无路的现状,指出了一条光辉灿烂且无耻至极的道路,十分符合自己的心意。 早朝有些冷清,而马超感到更冷清。因为一路上,大臣们行色匆匆,却没有人与他并肩而行。这让他感到很无趣。而突然之间,一只雄壮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使得马超有一丝危险的感觉。 “贤侄,近来好”吕布压低声音向马超问道,还左右看了看,生怕别人看到两人密谈。 “叔父,不用如此顾忌。”马超却很自然,一把拉过吕布:“大不了待会儿,咱俩就假装吵翻脸就好了。” 吕布神色一动,他感觉,自己在某一方面,的确不如马超。例如,这个少年如此就以想到脱身妙策,甚至,还会让众人认为他们更为不和。比之自己的偷偷摸摸,实在强上百倍。 “多谢叔父那日指教,侄儿不仅武艺更有所精进。那血啸之症,也收放自如。”马超突然想到,那天李儒、蔡邕、王允三人都邀请自己的时候,吕布也在宫门外等候。看样子,是跟自己有话要说。 “如此便好,只是贤侄那武道之心却是由血入道,极是暴烈无俦,贤侄还需静养心神,以免被血气侵心,成为杀人狂魔。”吕布叮嘱一番,确见对马超用心良苦。 而马超却是连声应是,不敢与吕布对视。毕竟。抢了人家历史上的媳妇儿,怎么说,心里都有鬼。 “贤侄。下朝之后,去龙门客栈一叙”看着就要走入殿门了。吕布开口说道。 “龙门客栈”马超大吃一惊:这名气,都传到吕布耳中了看来,暗影弄得确实不错。 “自然是那里,如今长安城中,谁人不知那龙门客栈。菜肴鲜美、烈酒甘醇,更有歌舞助兴,端得让人流连忘返。”说道这里。吕布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吕某还听说,那三层有贵宾楼,只招待名门望族。吕某无能,却是还没那个资格” “混帐东西”马超假意大骂。指天划地说道:“叔父堂堂英雄,竟被那商贾俗人看低。今日小侄确实有事,待有闲暇之时,陪叔父一同拆了那龙门客栈” 话是这样说,但马超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自己今日去不了龙门客栈貂蝉那事儿。还隔在两人之间,马超没万全之策时,真不想面对吕布。虽然那里还有张辽、高顺几人等着自己去勾引 而吕布脸色一黯,也知道马超今天是不会同他叙旧了,便假意说道:“马镇西何等威风。竟然连吕某也不放在眼里,看来,有朝一日,定要让长安之人,知晓谁才是真正的第一勇士” 马超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儿,口中却大呼道:“敬你年岁大,却不知臊若是有空,马某随时奉陪” 两人随即怒气冲冲瞪着,一些大臣看到两人如此,纷纷有多远走多远。不过,一会儿之后,众人的眼光,就被转移了。 马超也回头看着,只见一辆长六尺,宽八尺,青色华盖,通身用黄金装饰,八匹西凉健马拉乘的豪华宝马车徐徐驶入。马超看得有些傻眼:这才是真正的高富帅啊换在现在,这车那绝对是车辆中的战斗车,神马林肯、布拉迪威龙、兰博基尼都是小意思。而且,众人都是步行,就这车一直开到人民大会堂门口,那是相当的有面子。 马超不得不感慨,这董胖子也忒知道享受,也太臭屁了。这车说实话,是他能坐的 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什么名车标志,但老祖宗早就在这方面定下了规矩,谁什么品级的官、能开什么样的车,那都是说法的。像这样八匹健马拉乘的车,那是除了皇帝,没人敢这么弄的。再看那前方的仪仗,那都是天子仪仗。董卓这胖子,也太不知进退了。 当然,马超也知道董卓心思,他就是要如此这般。看看朝中之人到底还有没有硬骨头,然后他再找些由头拿来开刀。只不过,他却不知,胜极则衰,物极必反,他越是如此,那埋在士人心中的恨,也就越大。 待董卓下车之时,马超才现,这车上,原来还不是只坐着董卓一人,还有一个瘦子与他同坐。马超原以为那个瘦子是王允,毕竟,此时王允那家伙官职不小,拍董卓的马屁也拍得热切,跟董卓关系最为密切。接下来的变故,一下让马超知道那人根本不能是王允。 远远望去,只见两人好像在说着什么事情,似乎那瘦子说到了董卓的心里,让董胖子满脸堆笑,那手也顺势拍在了瘦子的后背上。 在古代,抚背这个动作,跟咱现代年轻人勾肩搭背不同。那是在相当亲密和友好的举动。就跟现代领导拍着你的肩膀,对你说:“小伙子,很不错,我看好你哟”一样一样的。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只见那瘦子猛然趁势从腰间抽出佩刀,想要行刺董卓,然而董卓虽然身胖体肥,反应却是不慢,猛一个侧身闪开那刺向他的佩刀,又一把抓住那瘦子的肩膀,一个用力便将那个瘦子给甩了出去。而董卓奋力挣扎逃脱后,便急喊左右之人抓住那个瘦子。 这一系变故,看似十分繁杂,却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已结束。而身边的吕布悚然一动,便欲前去相救董卓,马超似乎在一瞬间想到了一些事,急忙拉住了吕布,小声说道:“叔父,做做样子便,切不能亲手斩杀伍孚” 吕布一惊,要知道,现在距离董卓还有二百步,那瘦子也一直背对于两人。吕布根本不知道那是何人,马超竟然一下说出了伍孚的名字 由此,吕布便点了点头,他相信,马超不会害自己。即便要害,也是置于死地的那种 未待两人跑到董卓面前,便见董卓破口大骂:“伍孚,某家自认待你不薄,焉敢行刺于我”被四五个虎狼之士架住的伍孚,已知自己今日事败,咬牙切齿地说;“董贼,你狼子野心,欺君罔上,害得天下生灵涂炭,江山满目疮痍,我伍孚只恨不得于闹市之中将你这奸贼五马分尸,才能以谢天下” “伍孚,逆臣,焉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言,莫想造反不成来人,立时给某家砍了” 马超闻得此言,立即给吕布使了一个眼色。吕布会意,两人虽然看似全速奔跑,却是暗自放慢了速度。直至两人跑到,董卓跟前时,董卓的亲卫已然拔刀立斩,伍孚身受数刀,伏尸倒地不起 至此,众人的眼睛全被那殷红的血覆盖,那一汪汩汩流向地下的血,仿佛在诉说着汉室江山的卑微,也在控诉着天道的不公。 董卓很是晦气地瞪了伍孚一眼,眼中凶光毕露,似乎又在想着杀人的心思。看到马超跟吕布一左一右跑来,重重哼了一声,才坐回车辇当中。 而马超,却是在董卓车走之后,对着伍孚的尸体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动作,被王允和蔡邕看在眼中,均露出一幅深思的样子。 第二百九十二章 王允宴马超 到得朝堂之后,马超现,今日刘协并没有前来上朝。而是由一个小黄门通告,说刘协昨夜偶感风寒,抱病在身,不能前来升朝。 马超哀叹一声:这古代就是不方便,要是有手机,你刘协个短信也好。要知道,大早上六点左右起床,是很难受的 不过,刚往回走两步,马超就要想起一件事儿,一件跟刘协生病有关的大事儿:董卓专权期间,似乎刘协就是生了一场大病,大概有四个月的时间没有上朝。而后来董卓伏诛之时,就是刘协大病初愈,众臣道贺之时,董卓才出了堳坞。至于说什么李肃骗董卓说禅位,那全是罗贯中老爷子胡编乱造的。 而如今,堳坞似乎正在兴建之中。董卓也越无所顾忌,种种情况,是不是说明,董卓伏诛时机已然成熟那自己在其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少了貂蝉,连环计到底还能不能顺利实施 虽然,历史上连环计也是罗老爷子乱编的但人家编得实在有水平啊 “马镇西” 正在马超胡思乱想之际,一句有些苍老的声音在马超耳边响起。回头一看,是王允那老货。左一看蔡邕老家伙,果然也看着自己。不过,奇怪的是,今日王允率先开口之后,蔡邕便没有再来骚扰,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之后,就此离去。 本来李儒看样子也是要过来的,但今日伍孚之死,董卓肯定要找李儒商议善后之事。由此,李儒作了一个揖,也开溜了。 “司徒大人有礼,”马超抱拳行礼,知道今天估计跑不掉了。 果然,王允又说出了邀请之言。马超为了让吕布相信自己的确有事儿。便同王允一起离去。只不过,马超没有察觉,吕布眼中流露出的疑惑和一丝不甘。 马超没有见过王允接待吕布那次宴会。假如他知道,便知这次王允宴请他的规格。要比吕布那次高了一两个等级。 宽广的大厅当中,袅袅升起熏香,而假如细看,便看到大厅隐蔽之处,还放置着冰块用来驱暑气:这些冰块不是像马超那般,用硝石制造出来的。而是司徒府上的僮客在冬日砸河取冰,藏于地窖当中。特意留作夏日祛暑。而即便如王允这般身居高位之人,一暑天也只有寥寥几回如此奢侈。 马超一看这势头,心里就有些憷。当王允拿出一枚金冠之后,他脸色就有些变了:三国演义当中。王允就是拿了一枚金冠收买吕布,之后再用得美人计。这老货,不会突然想通了,又来找自己当杀手吧 “司徒大人抬爱了,如此之物。岂是马超如此少年能消受起的”马超忙放下酒樽,急忙推辞道。顺便还扭了两下屁股:老家伙就是固执,仍然没有采用马家的桌椅。看来自己那营销手段还是失败了。之前让刘协作产品代言人,就是想将风气推向整个大汉。惜大汉皇帝实在憋屈,连众臣都没有几个效仿的 “镇西将军客气了。当今天下。何人不知雍州之锦大名允锦上添花,不过礼尚往来而已。”王允笑呵呵说道,人老眼力却甚好,打了一个眼色之后,自然有一侍女搬来一个小板凳:“老夫腿脚不便,已然习惯这跪坐之礼。将军奇思妙想,当真让老夫佩服。” 马超微微有些吃惊:这老头子,果然是滚刀肉、滑溜溜,面面俱到,滴水不漏。董卓死在他手上,的确不冤枉。 “如此,小子却之不恭了。”已然决定陷入这泥潭,马超还有什么不敢拿的 而王允看到马超收了礼物,微笑了一下,开口说道:“允有一义女,仰慕将军已久,此金冠上丝带,乃是小女亲手织绣。不知将军否赏脸,让小女亲自为将军戴上,以解小女相思之苦” “如此甚好,却不敢唐突了佳人。”马超心中暗笑,这老家伙,还真是会来事儿。自己若是真不知其中缘故,恐怕也会深陷其中。毕竟,这老家伙把握人心理实在太精准了。 少时,貂蝉果然浓妆淡抹,恰似西湖之水,静谧柔美,相宜沁脾。轻摇莲步走到马超面前之后,露出一个羞涩却满含深意的笑容说道:“妾身貂蝉,见过将军。” 这个时候,不装猪哥对不起自己。只不过,美人诱惑当前,演戏不免失了那么一丝水准。幸好马超对貂蝉的迷恋也是真实的。当然,嘴角的哈喇子,也是真实的。而王允看到这一幕,自然很隐晦地笑了一笑,随即便借着喝酒掩饰下来。 含情脉脉抛着媚眼,貂蝉故意将那金冠给马超戴的有些歪斜。王允见状,脸上略有不喜。貂蝉却假装惊恐告罪道:“将军勿怪,妾身手拙,失了将军颜面” “无妨无妨,不急不急”说着,马超那贱爪子就摸住了貂蝉的手,伸到自己头上:“戴正便好,某这里不急,不急” 貂蝉嫣然一笑,眼中又带那么一丝羞涩和恼怒,又开始倒腾马超头上的金冠。演技当真已经炉火纯青、出神入化。而王允看到貂蝉手段,不禁又是满意一笑。 马超此时就有些腻歪了:这盖世英雄见绝世佳人,本应弄得轰轰烈烈、柔情蜜意的,怎么现在自己跟貂蝉眉来眼去,反而更像娼妓跟恩客一般 由此,马超故意装作一副惊醒的样子,轻轻推开貂蝉:“多谢姑娘美意,更谢司徒大人厚爱。” 见此,王允知道又该自己上场了,开口说道:“小女自幼精通歌舞,不如在此为将军助兴” 马超哈哈一笑:“此些,某自然是知晓的。” 王允脸色大变,也貂蝉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幸好,马超接着说道:“司徒大人不知,貂蝉小姐是去过扶风的。并且随渭阳君还在郡守府住过一段时日。” 王允脸色这才平静,抚额大笑说道:“确实如此,蝉儿自年初就随渭阳君出走,却不想,原来是去了扶风。怪不得回来之后,一直向老夫提起将军之名。原来那个时候” “爹爹”貂蝉娇呼一声,道不尽的小女儿娇羞:“莫要打趣蝉儿。” 马超愣了:这俩人,都是影帝影后啊。这话说的,这姿态做的啧啧。 “好,好,如此蝉儿还不一舞,要知老夫请到镇西将军,是费了很大的劲哇。”王允看不透马超的心思,开口向貂蝉说道。 而马超心中却是了:早知道貂蝉会跳舞,却一直无缘相看。今天虽然是演戏,但舞蹈却做不了假吧就是不知道,貂蝉那舞姿跟刘修的回旋舞比起来,谁更妖娆一些 第二百九十三章 执帚扫榻? 马超不得不承认,貂蝉的舞姿胜过刘修万倍。 并不是说貂蝉的舞艺确实强过刘修,而是一舞之间的气质和风韵,有如云泥:在董府见识刘修的胡旋舞时,马超只是一时的惊艳,惊艳于刘修那浑圆的翘臀和柔软的身段在腾挪跳踏之间甩出的诱惑。事后回想,却除了那荷叶酥胸和眼花缭乱的动作外,没一丝感觉。 是的,刘修的整个舞蹈过程,娴熟,连贯,机械,如果单从动作以及裸露的面积上讲,说艳舞倒还有些名副其实。只是她跳舞之时的神韵,那脸上的神情,却只有不安羞涩和有些近乎白痴的笑;想看到她身为长公主的自尊高傲更是离谱;剩下的,唯有贯穿整个舞蹈的冷漠和麻木。 而貂蝉不同,若说刘修是以最尊贵的身份来演绎最放荡的舞蹈,那貂蝉的舞蹈,简直就以称之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自始至终,貂蝉的舞蹈,没一丝妩媚和冷艳。她的舞,从开始就用灵魂在跳跃。素肌不污天真,晓立瑶池里。亭亭翠盖,盈盈素靥。太液波翻当中,一曲霓裳舞罢,有如断魂流水。似凌波仙子泛扁舟浩波千里。又见回首,冰帘半掩,明珰乱坠。最后,只让人如陷情思不愿清醒,独见月影凄迷之下,唯有露华零落。 似待双栖雪鹭,夜寒惊起之意,马超恍惚听到了王允的问话:“将军,不知意下如何” “嗯”马超沉迷貂蝉那一舞之中,待清醒过来之后,现佳人已经不知何处。只有王允那橘子皮脸,笑得跟一朵菊花一般灿烂:“超从未见过如此精绝一舞,久久不愿醒来。司徒大人先前之语,超并未听清还望司徒大人勿怪,勿怪。” “小女仰慕将军已久。允欲让小女为将军执帚扫榻,不知将军意下如何”王允丝毫没有怪罪马超的失态,又重复了一遍。 俺家不缺擦桌子扫地的人马超心中疑惑。后来才警醒过来:娘的古代人说话就是客气,嫁女儿就嫁女儿呗。还什么执帚扫榻,女子地位真是低到家啊 此时此刻,马超真为那位吕布大兄弟默哀了:这王允先是一阵汤,再来貂蝉一曲舞,换作哪个男人,也不知不觉就着了道儿。就连自己知晓这美人计的家伙,要不是早就跟貂蝉有一腿。说不定也陷了进去 不过,王允你这老家伙,在小爷面前玩起儿了这手儿,那也别怪小爷装牛逼了 想通此节。马超嘿嘿诡异一笑,喝了口酒,才冷然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司徒大人无缘无故厚待马超,莫非有一笔大图谋” 王允手一抖。立时就酒樽丢在了地上。左右环顾,才现刚才貂蝉献舞之时,已经叱退了下人:“将军何出此言允识将军之才,欲与将军结翁婿之缘,何故引来将军污秽” 马超却不理王允的假怒。脸色开始越冷肃:“董卓也曾想当我的老丈人,说的话,似乎与司徒大人一般无二。超委实不知,小小一镇西将军,何德何能,竟惹得当朝太师及三公之一的司徒如此青睐” 王允脸色转黯,手中转动着酒樽,沉默不语。而马超见时候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连告辞也欠奉,直接向外走去:“美人计虽好,却难测人心,还望司徒大人斟酌” 言罢,马超大笑离去。而王允望着马超的背影,手中酒樽竟开始微微颤抖:此子此子竟真的只有十七岁 一个时辰,王允一直保持着那个姿态没有动。远远望去,便如老僧入定一般,若不是眼中偶有光芒闪现,竟跟死人一般。直至熏香燃尽,王允才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貂蝉” “奴婢在。”大厅当中静无一人,而貂蝉却无声无息随声出现,当真有些不思议。 “日后盯紧此人”王允想想还是觉得不妥,便又多说了一句:“此子只为友,不为敌。只需暗中监视便,若有机会,老夫再请入府一叙。” “奴婢知晓。”貂蝉盈盈拜身,低下的嘴角,却划出一抹美丽的微笑。 午间,蔡府。 湖面宁静无波,倒映人心。 小亭子里,栏侧,蔡琰又独偎坐于内,这里虽然到处都充满生机,到处都充满生气,阳光明媚,百花绽放。一池明湖水,更与轻风相约,解识无限风情,但是对于蔡琰而言,那份孤独依然,并非是她有意远离人间的凡喧,而是当她静坐凝神,就自然有一种让人情不自禁要将她抱拥入怀的心碎。 那楚楚倩影,那一份孤独,直教人于心,默然叹息。 卿何罪,如此命薄 除却一客瑶琴之外,再无它物相伴。 蔡琰静坐无言,悠悠叹了一口气:五天了,自超哥哥离去,已然五天没有来找自己了。 她凝神远眺,心神早飞离身体之外,思念着暗暗灼印在她心中的某人。她知道,那个男子不能完全属于她,而她也愿痴痴等待,是,这情思煎熬,又岂是说不想便不想的 无奈再叹一口气,蔡琰轻抚瑶琴,却不知,身边的一切,为她而灵,而静。 唯恐惊扰了她的思念,她玉足之下的游鱼们,也不敢兴波游嬉。 调好音律之后,蔡琰拿起一张曲谱,开始静静拨动起来琴音如诉如慕,一位豆蔻刚过的少女,竟已然弹出闺中幽怨 一丝清音就回响这湖中,明明就在眼前,是却像远在天际而鸣,明明是瑶琴之音,却像昆仑玉碎,凤凰清鸣。婉转凄迷,缠绵心头 随后,蔡琰看着那曲谱,轻张素口,开始缓缓唱道:“千里相见终有日,相思难近无尽时;咫尺天涯遥相望,有花堪折君未折。落花流水问卿在,越女浣纱清溪西;梨花带泪忆苦甜。煮酒青梅催芽枝。为君一曲两相印,心有灵犀早成痴;结长生情如丝,执子之手相对泣。” 没有丝毫做作,反而极致温柔,抚拂着内心深藏的郁压,不受天地和情感的所限,只让那心头间一片融和,温润。每个音符。都像积蓄奇妙的感动,她静静拨动着玉指,每一丝震荡幽怨汩汩而出。 却不知,身后一抹锦色,不知何时已静静伫立。似有所感,那人眉头微微蹙着: “琰儿,我来了。” 琴声戛然而止,蔡琰回首,看到的,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挺拔身影和如玉面容。 第二百九十四章 蔡邕想反悔? 出得司徒府之后,马超本来想去龙门客栈看看有何最新消息,走到半路,却不知不觉就拐进了蔡府。 龙门客栈之事,马超还是比较放心的。毕竟暗影前十里的五位都在那里坐镇,假如真出什么乱子了,那也是大乱子。更何况,这段时间,萧天正秘密同貂蝉接洽,情报网整合事宜也进入正轨,待暗影的渠道和貂蝉的网络连成一片之后,马超相信,他得到的,就是整个长安的风吹草动。 而之后,假如这个模式适合的话,便以逐步推广到大汉各州。由此一来,自己的影子,便真的隐匿在了黑暗当中。 所以,路过蔡府的时候,他便拐进了蔡府:荀攸的大策,需要他将自己染黑,跳入那浑水之中,当一根合适的搅屎棍。所以,有皇权派蔡邕在、有自己的心肝儿婉约小美女蔡琰在内的蔡府,便有了他不得不进的理由。总之,工作爱情两不误。 也亏自己来了蔡府,否则,他还看不到,蔡琰对自己的相思,竟已到了这种地步。是,如今状况下,他又无能为力。 “琰儿,你受苦了。”马超轻抚着蔡琰的柔荑,愧疚说道。 “超哥哥,琰儿知道你来长安是有事要做的。儿女私情,定然会成为你的羁绊。”蔡琰顺从地依偎在马超胸前,悠悠说道:“琰儿不想当你的累赘,只是,琰儿一没有平世之策,又不会战场杀敌,只能努力不去打扰你” 马超无言,心中却有一股暖流流过:他一生的女人当中,云儿最体贴入微;韩英对他情比金坚;貂蝉,应该是最完美的秘书情人;至于说蔡琰,则便是最有大妇气度的良配。她善解人意,又温情如水。出自文学世家,才情极高。纵然有时有些小脾气,但绝不善妒、识得大体。由此。在马超心中,蔡琰的大妇地位。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想到这里,马超又不禁有些感慨。两年前,他不过是一个平凡至极的丝,只想娶个对他用心的女子便已满足。现实是,在那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他只能用最卑微的心,去祈求一份爱情。自然。那结果是悲剧的。现在,他已然四处留情,并对居家院事,心中都有定计。世事百变。当真不胜唏嘘。 由此,马超看着蔡琰,一字一句说道:“傻丫头,我娶媳妇,又不是绑架良将名臣。需要你谋略武艺做什么我要的。是回家之后,有温情的等候,有你的柔情抚慰。这些,你都有。所以,我要定了你。” 蔡琰感动无言。紧紧伏在马超身前,欲将一腔柔情,全都拴在他的身上。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刻间,也是满足的。惜,总有人那么不合时宜,在连湖水都为之温馨的一刻出现。 “贤侄,天色已晚,不如留下一同用饭”蔡邕先是轻咳了一声,待两人急忙分开之后,才讪讪说道。 而马超却是眉头一皱:古人用饭,一天两食。现在差不多下午四点左右,的确是该吃饭了。不过这吃饭不用重点,重点是,蔡邕似乎在委婉提醒自己该回去了 “不知伯父府上有炒菜”马超试探性问了一句,这完全是从王允那老头子悟出的高招儿:炒菜虽然在长安难得,但蔡邕为二品延廷随官,想去龙门客栈弄来炒菜,还是易如反掌的。若是蔡邕真心留自己吃饭,那绝对不会说没有。而若是推延,则便是委婉送客的说法。 “那炒菜唯有龙门客栈才有,老夫也只品用过一回,却学不来其中精髓。这炒菜,府中委实没有”蔡邕说这番话,微微有些脸红,但随即就恢复过来。 “无妨,那炒菜琰儿在扶风也曾见府中厨师做过,今日就让琰儿下厨,让超哥哥尝尝琰儿手艺”蔡琰也是冰雪聪明之人,虽然他不知道父亲为何如此说,但她还是尽力想弥合一下。 “胡闹,琰儿你乃大家闺秀,又怎能入庖厨更何况,你有婚约在身,又岂能同镇西将军同席用饭,败坏了蔡府名声”蔡邕闻言陡然色变,急急打断蔡琰的话语。 蔡琰脸色霎白,因为从蔡邕的口气当中,她听出父亲又不同意她跟马超交往:“父亲,您前日不是还说” “住嘴自古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自小便与卫宁指腹为婚,今已长成,自当”蔡邕突然间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丝毫再没有那儒学大家的从容和慈祥,反而更向一位独断专行、葬送女儿一生幸福的固执老头子。 “父亲你为何”马超此时赶紧搂住蔡琰,感到她娇小的身躯都在颤抖,才冷然将目光对向蔡邕。 蔡邕似乎很怕与马超对视,见马超那如刀的目光射来之时,不自然就躲闪开去。而这个时候,马超却笑了,笑得十分畅快,却在这尴尬的情景中,显得那么诡异。 “超哥哥,你不要吓我。我我以跟你私奔的”蔡琰看到马超这离奇的表现,终于吓得哭了出来,摇着马超的手,梨花带雨说道。 而蔡邕也是有所担心,想走进看看马超的情况,又似想将两人分开。总之纠结在那里,进退不得。而这个时候,马超却停止了笑声,俯身对蔡琰说道:“私奔我们为什么要私奔琰儿,你府诗看多了吧” 蔡琰的确身量有些娇小,此时耳面上传来马超丝丝的热气,不禁又急又恼:“这都什么时候了父亲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这个,恐怕由不得蔡从官不同意一来河东指日便被匈奴单于於夫罗攻破,卫家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一说;二来,即便河东没有被攻陷,那架得住太师的大军压境”马超轻柔搂着蔡琰,向着蔡邕的语气却冰冷如刀。 “马孟起汝以为大汉官兵,都要听命于汝”蔡邕冷笑,对于马超这张狂的说法,嗤之以鼻。 而马超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带着一丝遗憾的味道开口:“当然,雍州铁骑的确不能隔着司隶之地奔袭河东,而且,若是所料不错,卫家此时应该跟袁绍勾勾搭搭、沆瀣一气,这恐怕便是卫家如此嚣张的原因。不过,若是太师得了雍州宿铁兵刃装备,那还有什么地方比内困外患的河东更适合太师开刀呢” “马孟起,你你”蔡邕虽然致学编典,但绝不是不懂政治之人。他心思一转,便想到董卓得到雍州宿铁兵刃装备后,动战争的急迫性和危害性。由此,不禁脸色大变,看着马超那微笑的脸庞,也觉得笑如嘲讽。 这个少年,早已将天下谋略在手蔡邕心中大骇,他不敢保证马超所言是真是假。却对马超的危险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马超抬头看了看天,柔声对蔡琰说道:“离开长安之时,便是娶你过门之日,安心在家做我的新娘子,想必蔡从官,是不会再逼迫你嫁入卫家了。毕竟,身为父亲,谁也不想让女儿陷入刀兵战火当中,是吧” 最后一句话,是马超对着蔡邕说的。而当他走到蔡邕跟前时,还有意无意说了一句:“琰儿我娶定了,纵然是大汉公主委身相嫁,我也痴心不改。” 而蔡邕听到大汉公主四个字的时候,浑身悚然一动:他是无心之言,还是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与吕布演戏 走在长安大街上,马超心情说不上阴郁,却也不轻松:在长安这个大染缸当中,他已经扎了一个猛子。弄出了一些锋芒,至于王允、蔡邕两人怎么想,马超不是太在意。他需要的,是这两派的目光放在他身上就好。 此来长安之前,马超以为危机重重、九死一生。却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长安局势紧绷至斯的形势,使得他这个军阀头子的到来,竟成了各个派系都想拉拢的香饽饽。 现在皇权、士人、董卓三派的争夺已经剑拨弩张,渐渐趋于明朗化。他只需隐藏于在暗处,时不时挑动一下那些大佬的心弦,便彻底搅浑这一淌臭水,引得他们自相残杀。 不过,今日王允和蔡邕的表现,都有些反常啊 蔡邕的反应,马超一眼就猜出来了。想必应该是蔡邕得到了皇家想把万年公主嫁给自己的消息,从而为了不使自己宝贝女儿陷入那政治斗争当中,顺便挽回他那狗屁不值的声望。希望蔡琰远离自己,嫁与河东卫家。 是,王允那个老家伙又是怎么回事儿 貂蝉不是说,王允曾经第一首选目标是自己但怕不好掌控,才换了吕布。怎么今天转了性子,又开始玩那土得掉渣、漏洞百出的连环计 拍了拍头,马超还是有些想不通。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超突然听到一种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果然看到一支五百余人的骑兵正横行无忌奔袭在这官宦云集的长安西城 领头一人,身穿百战虬蟒吞身甲,胯下一匹赤红如血的大宛良驹,手持方天画戟,正满脸戾气、如一股红色的旋风一般驰骋在前:呦,这不是吕布吗这么急,赶着投胎 马超本来不想搭理吕布。毕竟,吕布好像三番四次找他有事儿,而马超大概也能猜出那事儿十有跟貂蝉有关系。在他目前还没有想到破解之策的时候。他对吕布的态度,是能避则避的。 今日也不例外。正当马超打算往人群里钻的时候。吕布突然停了下来,翻身下马。看到马超的时候,似乎愕然了一下:“贤侄甚巧。” “小侄正在此处游晃,居然得见叔父,实在有幸之至”被眼尖的吕布认了出来,马超也不好意思再躲藏,只不过。因为担忧吕布找他谈爱情,所以这说话就有些不自然。 吕布丝毫没有那个意思,看到落在后面的众将已然赶来,便向马超拱了拱手:“今日有公干。不能与镇西将军长谈,还望勿怪。改日布略备薄酒,还望镇西将军赏光。” 言毕,马超就看到吕布雄赳赳、气昂昂跨入一座豪院,看样子。是要做那抄家灭门的大事一般。而马超抬头一看,不禁有些傻眼:荀府 果然是官宦扎堆儿的西城,自己没留意,居然都晃荡到了荀攸的家门口不对吕布这货是要干啥 马超心思电转,立刻想起了一件事儿:伍孚刺杀董卓未遂后。董卓也不傻,在李儒的指点,看出这件事必然有幕后黑手,下令严加追查。与伍孚关系密切的何颙、荀攸被捕入狱;郑泰侥幸躲过追捕,脱身逃走;王允因为隐藏的较深,没有被觉。 那么,吕布此次应该就是为抓捕荀攸而来了:开什么国际玩笑哥刚王八气四溢的召来的小弟,就这么让你给祸害了那以后还有谁敢跟哥当小弟不过,假如没有伍孚和马腾这两件事儿,荀攸恐怕也不会主动投靠自己吧 这些谋士,没一个缺心眼儿的 马超恨恨想了一下,挥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而一位看似过路的行人,就从马超身边走过。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马超压低声音说道:“通知兄弟们带好家伙,来荀府来” 那行人点了点,随即便若无其事地走远了。而马超却是面色一变,神情一凛:荀攸,算你命好,日后不榨干你的才能,我就跟你姓 想罢,抬脚就进了荀府大门:吕布的好事儿,不给他捣乱有违天理哥来长安,就是挑战极限来的 “吕奉先,你给我滚回来”叉腰大吼,马超突然现,自己没带盘龙卧虎枪和象龙小黑,真打起来,未免会失了气势。 少时,吕布果然从荀府后堂走了出来,看到是马超在叫阵,脸上的阴鸷暴怒立时消解下去,转而换上一副疑惑的神情。而他身后,便是被并州狼骑绑住的荀攸,荀攸看来没收到多少虐待,脸色平静。待看到马超来此之后,更是很隐晦地微笑了一番。 “马孟起,某正在公干,执行太师手谕捉拿叛臣荀攸,汝来此作甚”吕布手持方天画戟,随意起姿一指,便有霸气凌天之感。 “今日小爷手痒,正好让天下人知晓一下,谁才是长安第一高手”马超看着府门外的看客越聚越多,也摆了一个好看的姿势,冲着吕布叫嚣道。 如此一来,吕布更是疑惑,不过,口下却是不停:“吕某求之不得”说罢,吕布一个抢身便攻到了马超身前,大戟旋转如风,甚是怖 马超却会心一笑,已然看出了吕布那招虽然看似爆烈无俦,但实质上却是用气将烟尘卷起造出的假势。其真正的威力,恐怕连只鸡都杀不死。由此,马超急退一步,顺带拔出宿铁剑,口中大喊:“竟敢偷袭” 两人周身顿时扬起不少尘土,那大战的气势,当真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战团当中的两人,却是手口不停。 “贤侄,为何阻我”擦身而过之时,吕布用如蚊鸣的声音问道。 “叔父,侄儿自有缘故,还望叔父谅解。”马超挥剑一刺,冲身而上时回答。 吕布无言,身形飞转。然最后却是一记长劈,威猛绝伦,马超不敢分心,急忙举剑格挡。待感到手腕传来的力道时,心中便已然明了。 只见兵刃出当的一声,吕布似乎被震退一般:“好强的势” 马超见吕布如此给面子,自然也承情,装作受力不住的样子,猛的向下跪立,口中惊呼:“吕奉先,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今日,你惹怒我了” 说罢,一挥手,府外众人纷纷退让,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跑将开去。只见散开的人群当中,烟尘滚滚,马超的亲卫纵马扬鞭,甚是蛮横地跟吕布的并州铁骑对恃在一旁。 “马孟起,汝莫非是要犯上作乱”吕布装作惊惧模样,厉声问道。 “吕奉先,汝擅闯朝廷要员之宅,莫不是要造反不成”马超反咬一口,气势丝毫不落吕布。 “某奉太师口谕,前来捉拿朝廷叛臣” “侍郎之罪,某明日在当在朝堂上与太师辨清。汝只说是口谕,却无证据,莫不是真想置王法于不顾” “好,好,好”吕布愤然上马,提戟遥指马超:“汝为镇西将军,某若是与你动兵,自是乱了法纪。今日之事,吕某定当牢记” 言毕,吕布一如既往的潇洒,率先绝尘而去。而身后并州狼骑,也丝毫不乱,紧紧相随。只不过,再与雍州铁骑擦身而过的时候,俱是露出一抹疑惑和无奈:这些人,大多是在咸阳跟马超的亲卫见过面的,甚至还一起喝过酒,颇有交情。如今这种情势,自然使得他们有些为难。 不过,各为其主之下,两方还是重重哼了一声,双方不屑之意,尽显无疑。 而马超却是挥了挥手,吩咐雍州铁骑退回驻营。随后笑吟吟看着荀攸:“荀侍郎,不请超入府中一叙” 第二百九十六章 摊牌前夕 “竟不想伍孚如此鲁莽”荀攸坐在侧位,有些气愤,也有一丝悲凉。 “若不是士人如此无谋,公达是否还会主动来投”马超坐在正位,有些冷硬的说道。 荀攸神色倒是没有多大变动,只是淡淡说道:“既已投明主,明主又何追究往事” 马超苦笑一下:他能说是气不过荀攸将自己当枪使算了,事到如今,自己虽有小亏,但却是大赚。做大事嘛,也不该计较这么多。 “不曾想,董卓手段竟如此神速”荀攸眉头又皱了一皱,抵着鼻梁说道:“还需尽快通知何议郎、鲁太仆、郑尚书” “已然晚矣。”马超叹了口气,这件事虽然按照历史的轨迹生了。但听荀攸的话,似乎伍孚刺杀董卓,并不是这些人密谋撺掇。 “哎攸关心则乱,吕布能来荀府,董卓其他部将想必也已在路上”荀攸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步之后叹道:“伍校尉自恃与董卓亲厚。行此冒险之举,却不知如此一来,更将士人逼入绝境。” “如此说来,并不是尔等密谋选中伍孚进行那刺杀之事” “非也,某等密室相谋,只不过订立了刺杀之计。却还未商议具体步骤,不想伍孚如此刚烈,竟擅自行此冒险之举,真是成事不足”荀攸恨恨说道,他虽认马超为主。但对董卓更是恨之入骨,毕竟,从根本上来讲,他也是士族,更会考虑他的利益。 而马超却是在这点上与荀攸计较过多,因为此刻干掉董卓,也是他想做的事儿。他此时想的是,为何刺杀董卓的,偏偏是那个伍孚而失败之后。荀攸又如此焦躁 “主公有所不知,士人一直隐于暗处,与董卓虚以为蛇。伍孚所行此事。并不是因为其他人没有胆量,而是因为伍孚的特殊身份。” “特殊身份”马超不解:士人就是士人。有什么特殊的,难道这伍孚还能是那美克星人 “伍孚乃凉州人,董卓也是凉州人,他与董卓有乡缘,董卓也由此对他比较信任。群雄起兵之后,董卓对士人心存戒备,剩下少数受到重用的士人。大部分都有边疆背景,如司徒王允是并州人,太尉马日磾和尚书仆射士孙瑞是扶风人,以及这个伍孚” “如此说来。伍孚一招棋错,使得董卓连最后的幻想也破灭了”马超听出了味道,追问道。 “不错,自此之后,董卓恐怕会更肆无忌惮报复士人。”荀攸点头。得出这个结论后,他心中也渐渐有些焦虑。 “而这些,恐怕也会使那些密谋董卓的人更看清一个道理吧” “哼若是早听攸言,拉拢主公密谋,则有强兵为援。大事何愁不成今日事已至此,怕是那些腐儒才会亡羊补牢。”荀攸点点头,情绪稍微平复一下之后,才对马超说过:“主公今日面见王允,不知王允与主公谈论何事” “不过是饮酒作罢了,其间,王允还将他的义女唤来演舞助兴”这件事儿,本来就是马超想找荀攸解惑的,这下荀攸主动问起来,他自然更是一五一十将事说了出来。 “王允欲将貂蝉嫁与主公”马超说完之后,荀攸愕然问道。 “然也,说实话,那一刻,我心中也有所动”对于荀攸,马超很是相信,但是他跟貂蝉的关系,恐怕在董卓身死之前,是不会讲给荀攸的。毕竟,多一人知道,便能使貂蝉多一份危险。 “如此说来,王允果然还是按捺不住了”荀攸诡笑一声,随即看着马超,很是神秘的说道:“今日主公所为,当真令王允如意了。只不过,董卓那里,恐怕对主公却是恨之入骨了。” “这倒是为何”马超有些不解了:董卓那里,很好理解。毕竟,今天马超又扫了董卓的面子,依照董卓那跋扈的性子,不找自己的麻烦才怪。但为何王允那里却如了意 “主公与吕布交恶,正是那些士人所盼。由此一来,王允焉能不”荀攸笑了笑,不认为马超想不通这点。 马超真的不想不通,他定下与吕布交恶的表象,是用来蒙蔽董卓的,跟那些士人有几毛钱关系开口直接问道:“缘何某与吕奉先交恶,士人便所喜” “主公不知,那王允也曾宴请过吕布,并也用那貂蝉试探”荀攸一愣,如此问道。 “知晓。”马超点点头:这个他真知道,他不知道,这跟自己有啥关系勾引吕布,不是用来刺杀董卓的 “确实如此,但主公莫要忘了。主公在长安,对那些人来说,是一大极不稳定的因素。所以,王允此计便是引得主公与吕布交恶,随后却是让董卓得手” 马超大惊,他终于明白荀攸的意思了:这王允心思深沉,竟想一石三鸟 用貂蝉迷惑吕布,再用貂蝉迷惑自己。如此,吕布岂能跟自己善罢甘休自己与吕布势如水火,那自然以使得士人坐山观虎斗。最后再让董卓抢了貂蝉,那士人手下内有吕布忿恨,外有自己强援,董卓纵然有三头六臂,恐怕也难逃升天 自己光局限历史的连环计,却不知不觉将自己排除在外。若不是荀攸点醒,恐怕还真不知道王允这个老家伙这么有手段。 不过,如此一来,这连环计就不是历史的那连环了。而是连连环计,其中但凡有一环没有演好,王允就万劫不复。那个老家伙,犯得上用这么险之又险的计策 “主公有所不知,士人反抗董卓的残暴统治,早就已然开始,并且永不会终结,除非一方在上被彻底消灭。”荀攸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而如今看来,王允行此之计,也是无奈何。并且,还正当时” “是因为董卓今日抓捕士人,并削了他们兵权之事”跳出自己这个圈儿后,马超看问题便很清晰了。 “正是如此。”转头思忖一下之后,荀攸再度向马超说道:“主公,属下料想,明日董卓定然会对主公有逼迫震喝之举,而王允,恐怕也会向主公摊牌” “摊牌”马超嗤笑一声,遥望着皇宫的方向:“或许,摊牌的,不止王允一人啊” 第二百九十七章 被刺杀? 从荀府出来之后,马超便打算去龙门客栈走一遭:萧天与貂蝉情报对接的进展,以及这个模式的运营到底行不行,都是马超比较关注的。另外,他还想知晓一下,洪策宗这个江湖到底有多大力量。 快到龙门客栈之前,就看到之前在荀府那个暗影又朝着自己走来。马超心意一动,迎面向他走去。两人再度擦肩而过时,那人的话,让马超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自己居然被盯梢了 是谁 士人皇权还是董卓的人 心思电转,马超仍想不通这究竟何人势力,只得停下了进龙门客栈的脚,向旁边一个商贩那里走去。而这个时候,他果然现,有一看似寻常公子的青年,也朝着那摊子走去。 这是个买苹果的摊子,苹果堆积不少,看来今日的生意不怎么样。此时见来了两个衣着不俗的主顾,老板立刻推销起来。 “多少钱”马超随手拿起一个苹果,看样子像在挑挑拣拣。 “三个大子一斤。”老板回到,大子就是五铢钱的民间俗称。董氏钱偷工减料,很不得人心,在民间难以流通。 马超又问:“论个卖成不” 那老板眉头一皱:“公子莫来消遣老儿” 这个时候,马超差不多也观察好四周了。而身旁那公子,看手指节粗大,掌心有茧,应该是个常年习武之人。 “谁消遣你了”马超从内袖当中掏出一把铜钱自从上次陪蔡琰在扶风逛街没带钱后,马超就特意在身上揣点钱拿了几个苹果之后,扭头就走。 “公子,公子您给多了。这钱,买这摊子都够了”老板在急忙大叫,没见过这么败家的公子啊 “没事儿,马上你就知道了”这个时候。马超已然走到了那老板摊子后面,与那假扮的公子面对面,展颜一笑:“兄台。吃苹果不” 那人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马超会主动搭理他。还未待反应过来。就看到漫天的苹果当头飞来,随即感到心口一凉,嘴角猛然咳出一抹鲜血,就此倒地。 “杀杀人了”老板大惊,撒丫子就跑,而马超只是擦了擦宿铁剑:“我从来不做赔本买卖,给的钱。貌似刚够买这个摊子” 话音未落,街上大乱。而一阵狼奔豚突之后,马超现,自己眼前已经站了十几人。俱是寻常路人装扮。 “都来齐了”马超嘿嘿一笑,同时向闻风而出的龙门客栈老板、暗七秦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都别轻举妄动。 那些人一言不,纷纷抽出隐藏的兵刃,向马超逼近。 “大侠。就算要我死,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马超哭丧着脸,对那些人说道。 那些人闻言,左右对视了一眼,中间有一位似乎是首领的中年人开口说道:“马超。你居然敢阻挡太师拿人,今日,就让我们黑冰台来结果了你的性命” 马超一瘪嘴:栽赃嫁祸,也搞得有些技术含量好不好自己阻止吕布还不到一个时辰,你们这些杀手就来了还有,黑冰台的头头儿李儒,是求着小爷我卖给他军火,他脑子进水了 看到这些人不说实话,马超也没办法,心中只能打算待会儿抓几个活的严刑逼供了。未待他出手,就听到一声娇喝:“王城治下,何人在此嚣张” 抬眼一看,一骑胭脂马上载着一身红衣的女骑士,正奔袭而来。扬手一箭,便射翻了一名刺客,待快奔到马超面前之时,伸手右手说道:“我乃万年公主刘玥,镇西将军速与我走” 说着,刘玥弯腰就想拉一把马超,胭脂马奔到马超面前之时,马超却如傻子一般,说出了差点让刘玥跌下马的一句话:“我不走,我还没吃龙门客栈的炒菜呢” 刘玥当时就气得想吐血: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想吃炒菜再说了,你在扶风郡天天吃,还没吃腻 看着刘玥那张精致的小脸立马变得纠结不堪,马超内心狂笑。这个时候,他要还猜不出是谁导演这场戏,他就真的白活了 别忘了,马超也是导演,还曾导演过羌人劫掠蔡邕这部大戏,最后阴错阳差下,获得羌人真实鼎立加盟,使得那场大戏华丽落下圆满的帷幕。而刘玥这一小小的佳人救英雄的剧目,显然入不得马超大导演的法眼。 首先,请的这些演员不专业。自己好歹也是大汉镇西将军,雍州之锦大名声震塞外,这些脑子秀逗的刺客,上来就应该开打,哪里应该步步逼近啊不舍得几名手下,哪能让戏份逼真 还有,这是长安,董胖子的脚下。这些刺客早不出、晚不出,正好在董胖子调动部队捉拿那些士人的时候出现,明显是要钻人家董胖子的空子嘛。 最后,也是最大的败笔,就是你这万年公主刘玥。才死了一个刺客而已,董胖子也不会很快反应过来,你这么早出场干啥而且,还一身戎装,带弓拿刀,就算你再爱武装不爱红妆,那也不能出门就骑马配刃吧这不惹人怀疑才怪 将这破绽重重的刺杀把戏被看透之后,马超也就开始将计就计了。飞身扑出,未待众人反应过来,擎起宿铁剑,便在刺客当中厮杀起来。 这些人虽然是江湖高手,但对付起马超这个从尸山血海当中走出的将军,实在有些不够看。尤其是马超最近已经迈入了武道的大门,纵观全局之下,厮杀起来更是游刃有余。那些刺客刚开始还想演戏一番,却丝毫没有料到马超的武艺狠辣精绝至极,往往一个不留意下,便被马超一招毙命。 那首领眼见抵挡不住,咬牙说道:“撤” 马超奋力急追,口中还大呼道:“万年公主,速速放箭杀敌” 刘玥这下悔得肠子都快青了:这十几人,都是洪策宗里的高手,没想到在马超手下,居然连几招都没走过而且,你这浑小子还要老娘射箭,我射你个大头鬼啊 虽然心中绞痛,事已至此,刘玥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立刻搭弓射箭,瞄准一个刺客后心,便一咬牙射了出去。 那刺客慌忙逃窜,纵然感到身后劲风凌厉,又哪能躲得开长箭透体而过,临死前看到的,是马超斩杀最后那个首领的暴戾残冷,以及马超眼中那一晃消失的血色 “多谢万年公主出手相救”浑身连一滴鲜血都没有沾到的马超,笑嘻嘻向刘玥说道。 而刘玥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翻身下马。正待答话之时,却猛然扑向马超:“小心” 劲风突响,马超本来能躲过的暗箭,却因刘玥的阻挡而无奈何。下一瞬间,马超就看到扑过来的刘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支暗箭而对面酒楼窗户一晃,只留下刺客模糊的身影一闪而没 第二百九十八章 疗伤 “你这婆娘看样子曲线苗条,没想到还这么重”马超自穿越过来后,体力大增,抱一个刚刚百斤的刘玥,丝毫不费力。如此瞎说,纯粹是嘴贫的毛病在作祟。 而刘玥此时痛不欲生,又刚好听到马超这番没心没肺的话语,当即又呕出一口血,气得晕了过去。 “好了,你终于晕了”马超将刘玥放到床上,左右环顾一下:“你们,有谁想看看大汉万年公主的的” 暗二萧天、暗五李昂、暗六单曲、暗七秦寿这四人均摇了摇头。唯独化了妆的慕远峰能,站在一侧,脸色铁青,似乎没有听到马超的问话一般。 “既然没胆子看,那还不退下”马超说着就开始脱刘玥身上的骑士装,四人见马超真敢扒公主的衣服,一个个对视两眼,赶紧跑了下去。尤其是萧天还挺细心,顺手还将房门给掩了起来。 “远峰,不介意我看看咱媳妇的身体吧”马超看慕远峰还没离去,便打趣道。渐渐脱下刘玥的劲装后,他的神色就凝重起来了:那箭正好射在刘玥的右胸上,虽然没有伤到心脏的危险,但至少也刺穿了肺部。加之马超将她抱到龙门客栈三楼的时间,已然留了不少血,能还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休克身亡。 再仔细看那伤口,也不观。很明显,这箭劲力不小,瞬间穿透刘玥的右胸。箭枝伤口血肉翻飞,很不好处理。 凝脂椒酥裸露在前,却因为那一支突兀的冷箭和四溢的鲜血,使得这番香艳的景色变了味道。马超皱着眉头沉声说道:“看来,只能找大夫了” “无妨,这枝箭正好射在肋骨之间,射透的也只是皮肉。看似严重。然只需止了血,服用一些生肌养肺的药物,静养月余便好。”慕远峰说着。猛然抬起走到刘玥身前,抬起她上身。将那断箭猛然倒拔出来 “啊”刘玥吃痛,猛然喊叫了一声,随后又晕了过去。 而马超却是有些傻眼,他只看见刘玥娇胸一颤,那胸上的断箭便不翼而飞。随后一汪鲜血猛然飚了出来,差点溅马超一脸:“慕远峰,这会搞死人的” 而慕远峰却是不一言。随身掏出一个瓷瓶,便将里面白色的药粉洒在了刘玥的胸间的伤口之上。而说也奇怪,那伤口只见飙出一汪血之后,竟真的没有大出血。由此看来。那箭真没射在大动脉上。 “托主公的福,她刚开晕了过去。要不,拔箭之时,她要是咬了舌头,那就麻烦了。”说着。慕远峰嘶啦一下从身上撕下一条布条。看样子就要给刘玥包扎。 “等等,等等”马超看着慕远峰身上那店小二的衣服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天,上面的油污一片片的。赶紧阻止了慕远峰的动作:这要是真包扎上去,刘玥估计不会死于箭伤,倒会死于细菌感染 “让萧天将我特制的绷带拿来包扎”想着跟慕远峰这种江湖人也解释不清什么。干脆就直接吩咐。而慕远峰虽然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多说:马超在扶风的时候,就曾用烈酒给患者清洗伤口,效果十分好。这点就连华佗也承认,慕远峰自然不怀疑马超的医术。 而马超也是悠悠叹了一口气:古代将士,大多不是战死沙场,在没有消炎药的汉代,很多士兵最后都是死于细菌感染。而既然目前明不出阿莫西林,马超自然要想办法减少感染的能。 他之前提到的特制绷带,就是将蒸馏酒五蒸之后提纯,达到医用酒精的浓度。然后将干净的丝麻放入其中浸泡,最后晾干后制成医用绷带。虽然实用,但因为酿酒实在太耗费粮食,马家军也只有什长以上的军官,才能在上战场前,领到一包。 用酒精将伤口再细细擦拭过一遍之后,马超才恋恋不舍将目光移开。随后开始用特制绷带包扎缠,看着那尖挺的椒乳被一条条绷带压实,马超心中不禁有些罪恶感:这胸要是因为这样紧勒,日后影响了育该咋办 包扎完毕后,马超试了试刘玥的鼻息,感觉她呼吸还算平稳,心下便放松了一些:只要期间不出现并症,刘玥的小命儿应该是保住了。 而慕远峰弄完这些之后,脸色仍旧阴翳,不知在想些什么。马超以为他担忧刘玥的伤势,安慰道:“放心吧,有我们两大国医圣手亲自上阵,这小妞死不了。” “是王越。”慕远峰突然无缘无故说了这句话。 “什么意思”马超一愣,随即有些明白慕远峰说什么了。 “那射伤刘玥的人就是王越,虽然我没有看清他的脸,看他的身形我依稀还是记得的。”慕远峰看着熟睡的刘玥,目光移到了她的伤口之上:“我的暗杀之术,就是他亲自教的。而这个位置,也是他告诉我的” 这就对了,先前,慕远峰拔断箭的时候,马超就隐隐觉出这箭伤不一般。几乎跟当初阎行刺伤自己那次一样,都是险之又险却无生命危险。不过,自己那次真是命大,而刘玥这次,恐怕就是有意而为之了。 这姑娘,为了皇家的大业,牺牲也真够大了。这么狠的手段都敢对自己使出来,当真非一般人啊马超心下有些酸,不由叹了一口气感慨道:虽然前面一些表演都很烂,但最后这舍身相救的戏份,还真给力若是再有两年,说不定汉末第一导演的名头,真会让刘玥给抢去 不过,这种无聊的念头,不能慕远峰知晓,马超看向慕远峰,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如此说来,王越不仅剑法出众,更是暗杀的高手” “不,他的剑法,其实就是刺杀之法。只不过后来觉得暗杀不能走到明面,便将自己的剑法转寰了一些,才开设了武馆开始授徒。” “哦不错嘛”马超抚着自己已然长出的一抹青须暗忖道:自己的暗组正好还缺一个好教官。并且,此时在长安,王越还跟皇族、洪策宗、士人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能将他 来回走了两步,马超开始有些气闷:荀攸那个家伙,告诉自己说王越有啥小辫子被他抓了来着算了,待会儿还是再去荀攸那里走一趟吧 s感谢肥羊、麦田、虾仁三位大人的打赏,今晚要出去,明天估计更新要晚一些,最近事比较多,大家见谅。。。多谢诸位支持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情报初显 “萧天,进展得如何”安置好刘玥之后,马超就在三楼雅间密室里约见手下的暗影。 “嗯,貂蝉小姐”萧天抱拳打算上前开始诉说,但他觉得这个称呼上似乎有些不妥。 “称呼主母吧”马超老脸不禁一红,谁让那天疯狂的时候,让人家萧天听了一夜的声呢。 不过,马超现在也挺郁闷:入长安这半个月,身边没一个女人。那次将貂蝉叫来,说实话,也有一夜缠绵的意思。结果貂蝉一身是伤,自己就算再禽兽,也得忍着。 蔡琰太传统,马超不好相逼。再说蔡琰身材娇小,如萝莉一般,马超自己都觉得有负罪感;董卓似乎倒是很想让自己上他女儿,但马超看到董宜就有些痿;云儿韩英又在扶风,有句成语,叫鞭长莫及 想到这些,马超就觉得又觉得有些燥热。而萧天看着马超那炽热的眼神,赶紧开口说道:“主母大人甚是聪慧干练,已然将属下的眼线接手,除小部分隐匿乔装身份,用以传递情报外,大部分已经秘密安插在酒楼商铺或者长安各大官员当中,探听消息、伺机而动。” “不错,如此说来,龙组日后的情报方面,就会由貂蝉接手”说道正事方面,马超立刻就消了那丝欲火,凝声问道。 “正是如此。” “那单线联系流程及要诀,还有暗号密语,貂蝉已全然掌握”似乎有些不放心,马超追问了一句。 “主母已然晓得,且对此赞不绝口。”萧天笑了笑,说实话,他也很好奇,主公脑子里。怎么有那般的奇思妙想这纵然是敌人截获了密报,也根本破解不出来啊 而马超却是腼腆一笑:呵呵,地下工作党的电影看多了。你们这些古人能接受就好,就好啊 现在。马家的暗影,算是又迈了一大步。融合了貂蝉那天下娼妓的情报后,几乎以说是无孔不入。而由此改进的,是暗影越成熟,分工越明确:龙组情报归貂蝉、虎组杀伐属丑哥、至于暗组,还有那个比王越更适合的呢另外,还有丑哥、萧天、慕远峰这四员大将独当一面。当真只待试金展翼之时。 “洪策宗之事,调查的如何”萧天这里弄清之后,马超开口又向李昂问道。 “回主公,属下本来已经跟混入洪策宗的暗影开始联系。却不曾想”说道这里,李昂面有愧色,停顿了一下。 而马超却是微微有些惊愕:“难道那洪策宗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 “不不不”李昂看到马超想偏,赶紧解释道:“是主母大人上午已然将情报送到这里,洪策宗当中人数、组织。与士人及皇族的瓜葛,均写得清清楚楚,属下正欲上报,却不想主公正巧赶来。” 马超狠瞪了李昂一眼:平时挺机灵的人,怎么说话这么犯浑不就是俺媳妇抢了你的功劳嘛跟着哥混在长安。还能少得了你立功的机会 李昂头一低,赶紧将手中已经翻译好的密报递给马超。而马超接过那纸,对着李昂又是神秘勉励一笑:哎哎你也不用愧疚。毕竟,俺媳妇是历史上留了大名的美人儿,能有这本事儿,也是意料当中之事儿。你用不着自责,女人在情报这方面,天生就有优势,咱们男人比不了。咱们爷们儿,是制造情报的主儿啊哈哈 李昂没有读心的本事儿,只是看到马超笑得很诡异,就急忙向后退了退,看了萧天一眼。而萧天却很淡定:放心,主公纵然好龙阳,也不会找你 幸好马超此时已经看情报入神,否则,看到两人的小动作,非飙不不过,此刻他的神情也不正常,一会儿严肃,一会儿欣喜,变幻无常:貂蝉这份情报非常详细,其中洪策宗的脉络,却让马超有些无从下手。 洪策宗虽然是汉朝第二大宗,但实际人数却并没有多少。大多是家思想的文人及一些外围成员,而那些舞刀弄剑的高手,露面的似乎只有几十到几百人。而这些人,似乎并不能操纵洪策宗的动向决策,虽然洪策宗在贯彻法家思想以及执行治世手段时,大多是通过这些人来完成的,但这些人更像是打手,而非核心成员。 至于真正的幕后大家,或隐居讲学,或入世为官,似乎除了宣扬法家思想之外,似乎也并未刻意与洪策宗有过多的联系。相反,那些入世弟子与豪强望族,却甚有渊源。 也就是说,皇族并未完全掌握洪策宗,刘协最多接管的,只有洪策宗那几百武家弟子,见皇族势力卑微到了何等地步。 洪策宗作为一个法家思想组织,能会稍微影响一下天下局势。不过,影响力也不会很大,因为入世那些弟子,各为其主,纵然知晓对方同出一门,亦会痛下杀手。或许,就是这样的存在方式,也才使洪策宗延续了百年之久。细化在长安城中,这样一个松散的组织、仅仅几百武人,对马超来说,真算不上什么威胁。 而貂蝉在情报的末尾,还特意标出了帝师王越。注明这个人似乎已然效命于皇家,但与长安的士人也有些瓜葛。 这样一份情报,马超非常满意。暂且不考虑这份情报的真实性,就说情报的传递速度、时效性和隐秘性,已然非常领先这个时代。更不要提,马超从未跟貂蝉提过洪策宗的事儿,貂蝉便以弄出这么一份详细具体的情报 假如,日后自己的商行遍布大汉十三州,那岂不是说,整个大汉都是自家的后花园 暗影龙组的情报网,终于初见成效了 “单曲,将你接收那有关长安三派动向的情报,也拿出来吧。”马超心情甚好,笑吟吟对单曲说道。 “诺”单曲倒是很淡定,将刚刚翻译好的情报双手奉上。 马超看了看,大概跟自己预料的差不多:董卓一派这两天愈强势蛮横,而皇族选择暂时避让,想从自己这边找突破口;而士人一派,却是安静了不少,似乎是被董卓吓破了胆子。王允犹豫不决 不过,除此之外,貂蝉还特出在最后写道:刘协并未生病 早在得到慕远峰的情报后,马超就对刘协那小屁孩很是上心。现在又得到这个消息,更是不由得让他皱了皱眉头:或许,自己应该抽个时间,秘密跟他单独会一次面 而混入皇宫重担,似乎,还需要那位帝师王越给挑起来 第三百章 不宜出门儿? 从龙门客栈出来,马超就又去了荀府。但荀府的管家却告诉马超,荀攸出去了。 马超摇了摇头,他已经猜到这个时候,荀攸除了去司徒府中密谈,应该不会再去别的地方了。 悻悻地往回走,马超觉得今天自己不宜出门:不是跟看到别人来抓自己小弟,就是被人假刺杀。更恨的是,自己今天非常想见的那个王越,却没一点没有见面的能 不过,幸好王越那事也不是很急,马超溜哒溜哒便回了自己的镇西将军府,同时派人将那刘玥给送回了皇宫南苑。同象龙小黑嬉戏了一番之后,马超有些不信邪,骑着它便来到了自己的亲卫营。 马超的亲卫营,并未直接入驻长安的兵营。而是寻了一处荒芜的大院,草草收拾之后,就将这里当成了长安的革命火种根据地。按说,马超这样做很不合礼制。但现在董胖子都入京了,谁还会为这点屁事儿去招惹那连董胖子都敢刺杀、而刺杀后还屁事儿都没有的马超 院子挺大,放了战马和住了人之后,马超觉得还能容下两千多人。更喜的是,这里离马超的镇西将军府也挺近。也是这个缘故,上次跟吕布演戏的时候,这些亲卫才能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赶到感到官宦云集的西城。 而能找到这样的大院子、或者说这个大校场,归根结底还得感谢胖子。长安百姓自从碰上了董卓,没少遭罪。尤其是像有这种大田院的富户,指不定被董卓的部将给编了个什么理由抄了家。两年过去,已经荒芜得不成样子,正好便宜了马超这个外来户。 总得来说,马超对这里十分满意。尤其是在距离和独立性方面,更是为以后长安动乱时。给马超提供了一处完全以自主支配的军力,很有些未雨绸缪的意思。 一路上,众亲卫看到马超过来。甚至崇敬。虽然无言,也未多看马超几眼。但却是在精气神上,明显提了不止一个等级。这其中,自然因为马超改善了这些亲卫生活条件的根本缘故,但也与法正开展的思想洗脑和个人崇拜鼓吹也不无关系。 马超的亲卫,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一等兵。而因为又入了亲卫营,享受的都是伍长待遇。自然而然有一种优越感,同时。跟着领导身边,随时以看到伟大领袖容颜的虚荣,也让他们感到颇有面子。 马超与擦面而过的亲卫一一含笑致意,努力维护着自己光辉的形象。问了一下徐晃的住处之后。马超就直奔徐晃屋里去了。 马超进来的时候,徐晃正捧着一捆子竹简猛啃,似乎看得很入神。马超凑近一看,不禁有些了:徐晃看的,正是自己写的论战争、战役及战术一书。 说实话。马超肚子的货,也没多少,大多是他初高中政治课的存货。一些书,都是他加一些前世他接触的军事著作,结合着自己的理解编著而成的。幸好。一个人的成功,往往就是这样:马超不行,不代表他手下的人不行。有神卜门典藏的兵书和贾诩、法正、杨阜、游楚等一些现存的兵家大师,他弄出这样几本书,真没什么难度。有时候,连他自己也拿出这些书来看看。 而为了使那些读书不多的中下级军官能理解,马超专门交代编纂这书的书吏用白话文书写。嗯,自然也是为了使他更容易理解一些:虽然在前世,马超是位大学生,但在这个汉末,他的水平,比那些只认得几个大字的军官强不了多少。那些繁体字,还是他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弄懂。 这书放在徐晃眼中,那就不一般了。毕竟,马超的理念,是走在了这个时代的最前沿。浅显易懂的白话文,也使得徐晃领悟的更明晰和直观,书中的理论让徐晃在耳目一新之余,也有一种瞠目结舌之感。 徐晃一会儿挠头,一会儿苦思,一会儿又会心一笑。直至马超轻咳了一声之后,徐晃才觉马超的到来。 “主公”徐晃赶紧施礼,而马超却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这么拘束。 “来此,还习惯否”马超盘腿坐下,一点也不介意自己那锦袍沾了泥土。 “营中军纪严明,却不苛酷。军士之间,虽有统属,但却引为袍泽。一言一行,深显气质。更令属下震惊的是,这些亲卫,虽平时均无杀伐之气,但在操练搏杀之时,杀气尽显。晃在军中多年,从未见此精锐之师。”说道这里,徐晃是真心佩服。原来他对马超的第一眼印象,简直糟糕透了。不曾想,这个亲卫营,一下让他改变了看法。 而得知这一切都是马超亲自制定并执行下来的时候,徐晃在那一瞬间觉得:那天是不是正好撞见马超吃错药了 而这时,马超对徐晃的评价已然很高了。无他,就因为徐晃说的这些,一下就看出了徐晃的立足点有多高。他开口就是整个亲卫营的风貌,却丝毫没有这两天的琐事。加之,徐晃还如此好学怪不得日后能成为曹魏五子良将当中的一员。 “公明初读此书,有何领悟”听到徐晃如此夸赞自己的亲卫,马超也就安心了。至少,这说明徐晃日后能会对马家有归属感。于是,他便转移了话题,继续让徐晃感受他这位光辉伟大领导的亲和力 “属下也是刚看一捆,只觉此书甚得将心。属下以前只知打仗是为了填饱肚子,但看了此书之后,现军人不应该是那样的。”说到这书,徐晃的神情立刻就严肃了几分,对马超的敬意,也在不知不觉间流露了出来。 而马超却是微微有些脸红,掩饰性的说道:“那如公明所说,军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忠诚、无畏、精武,更重要的是,要为大汉百姓而战,为他们谋得一片朗朗乾坤而战,为一种一种崇高的精神而战”徐晃说到最后,始终想不出一个名词来解释他的内心感情。 “为荣誉而战”马超待徐晃说完,立即补充到。 “正是如此,为荣誉而战”徐晃猛然一怔,感觉马超真真儿说到了他的心里:在马超的亲卫队里,徐晃感受了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现在想想,恐怕就是那种崇高的荣誉 “公明豁达英武,有此领悟,当真让超刮目相看。”马超说着,便挥手喊来了一位亲卫:“将某家所著的纸质版书籍,赐予公明” “诺”亲卫告退,不一会儿,便搬来了一沓书籍,大约有五六本的样子。但里面的内容,比徐晃读的几捆竹简多得多了。 “这些书赐予公明,还望公明能够从里边有所领悟,有什么地方有疑问,或者是不懂的地方,也待你熟悉亲卫营后,随侍某身边时,超亲自解释给你听。当然,如果公明觉得超有写得不对的地方,也以直言相告,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送这些东西,其实花不了多少钱,但马超知道,如此这般的器重,却会让徐晃日后忠心不渝。 “主公深通兵法,文韬武略。晃能得遇明主,虽死亦无悔矣”果然,徐晃感动地都快落泪了。 而正待马超还想在煽情一会儿时,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马超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信邪不行啊今天果真不宜出门儿 第三百零一章 满宠满伯宁 “放肆还不容我进去” 马超刚一出徐晃屋子,就听到了这句话。抬眼望去,见十数个跨刀负弓的护卫,簇拥一个年约二十岁男子。那男子似乎已经很不耐,与自己的亲卫吵嚷起来。 马超负手走来,想瞧瞧是谁胆子这么大。但走近前来,又感到有些奇怪。只见那人虽然骄横,却也没有仗势欺人。而他身后那些跨刀的负弓的护卫,或捧或拎,均带着不少礼品。 这事由不得马超感到奇怪,不过,马超也就是一副臭脾气。若是这人好言相商,马超也会以礼待人。这人若是耍起二百五,马超就会跟来五百。见得这人此刻训斥自己的亲卫,马超当即也不管这人捧着礼物来此作甚,便瞥了一眼,轻蔑无比的说道:“好大的口气何人竟在此马家面前喧哗” “马家”那人一愣,似乎根本不知道他来的是哪里:“长安当中,唯有马太傅,太傅手下焉有兵将屯驻在此” 马超听得他居然能说出马日禅的名字,心中对此人也有些了上心。却面上仍旧装作极其骄横的德行:“你却不知,镇西将军马超已然至长安” “马镇西是平定雍州,威震塞外的锦马超”那男子先是一惊,后却自言自语说道:“不能,马镇西纵然带有亲卫,也应驻扎军营当中,又岂会寻了此处荒废宅院汝乃何人,竟敢如此诈我” 马超心中更是奇怪,此人竟还知晓兵事礼仪由此见,此人应是士族之人,且还担当着一定的官职,否则,不能知道的这么细。不过,纵然如此。马超深信,如今长安当中,比自己官儿大的士族老人。没自己架子大。而自己架子大的那些董卓部将,又没自己官大眼前这人不过二十余岁。自己怕他个毛 正欲亮出自己的身份吓吓他,却不想,身后已然传来徐晃的声音:“伯宁贤弟,缘何会寻到此处” 说着,徐晃便欲迎进此人。似乎是突然想起了自己已然是马家的亲卫,急忙先向马超告个罪,马超此时正在犯傻。没有搭理徐晃。而徐晃又向那守护院门的亲卫行了军礼,才亲自走了出去,与那人说话。 而那人见到徐晃的第一面,便直接跪了下来:“公明兄愚弟趁那曹操新得兖州动乱之时。将那张苞处死。后已然辞官,特来长安寻公明兄” 张苞张飞的儿子马超有些傻,摇了摇头:张苞此刻估计连个受精卵都还不是吧 不过,眼前这个年轻人,真是满宠满伯宁这满宠是陈留人。而徐晃又是河东人,他俩又是怎么混到一块儿的历史上,徐晃倒是被满宠给忽悠到曹操手下的,却没提过,他俩之前就认识啊 “伯宁名门望族。立志刚毅,又少年成名,为何行此糊涂之事”徐晃听完那满宠的话后,甚是大惊:“晃不过一介草寇,缘何使得伯宁如此挂念” 两人在那里谢来谢去,情真意切。而马超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凑上前去,向着徐晃问道:“满宠,满伯宁” “主公也知伯宁雅名”徐晃大喜,欲将满宠介绍给马超。 满宠似乎很不鸟马超,开口说道:“公明当世英雄,何以屈身此人麾下此人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焉能成就大事” “伯宁误会了”徐晃刚要解释,马超臭脾气倒给惹上来了,故意又是一记白眼瞟过,对着满宠说道:“骄横跋扈哼汝擅闯马家军营,出言不逊,张狂至极。若不是某家正好在此,汝或已死于刀下,此时反污某家骄横” “此事正要询汝”历史上的满宠便是不避权贵的硬骨头,此时又只有二十余岁,正是气盛之时,出口便反驳道:“汝聚众在此,又备有良马军械,莫不是想在天子脚下造反” “某乃大汉镇西将军,长安军营人满为患,某寻僻静之处,又有何不” “冒充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你”马超气结,这满宠打死不相信自己身份,还真是说啥也白搭。 “马镇西乃当朝栋梁,雄烈豪勇,又兼济世之能,开新政、长经济,使得扶风、新平、北地三郡不足两年,便民富兵强,岂是尔等这般无谋跋扈之人” “我” “今日就让你知晓,我满宠敢辞了那高平县令一职,前来长安。一来便是寻公明兄报恩,二来便是想投于马家门下。却不想,今日竟遇见你这无耻冒充之贼,当真恨” 马超听到满宠是来投奔自己的之后,突然间便不生气了:这满宠,脑子还真活泛啊 由此,马超便放下姿态,向满宠鞠了一躬:“超不知伯宁前来相投,多有冒犯,还望伯宁恕罪。” 而满宠却仍是一副气冲冲的模样:“好胆竟三番四次冒充镇西将军,真不知朝廷律法为何物乎” 是,说完这句,满宠又随即看向徐晃,向着徐晃说道:“此贼如此胆大妄为,公明兄莫不是连一丝正义胆气也不没有了吗” 徐晃此时或许看透了满宠的鬼心眼儿,又或许没看透。反正是一脸焦急愠怒向满宠解释道:“此人正是镇西将军,某家主公伯宁还不速速与主公相见” “此人当真是马镇西”满宠故意多次一问,而徐晃却是点了点头。 “草民不识主公真颜,还望主公恕罪”满宠长拜倒地,执礼甚恭。 而马超却是待他真的拜在地上之后,才扶起了他,口中说道:“伯宁千里来投,此乃超之大幸”言罢,扶着满宠入了大院,而身后那些侍卫,自然也随着进来,将礼品放置了一旁后,才对马超行了礼。 马超表现很淡然,事实上,这次自己又被人耍了:满宠这个家伙,前来之时,估计真的不知道这是马家军营。而他身为士族,似乎还有他人的手谕,自然对马超的亲卫不屑一顾,冒犯了马家军,后来见马超出来表明身份,他只能装作不信。另外再捧马超几句,使得马超给他一个台阶。否则的话,他真的能就离不开这个地方了。 不过,纵然如此,其中也有凶险。若马超真是骄横跋扈,不爱人才之人,满宠纵然将马超捧得再高,说不得也会丧身至此。 而马超见满宠虽然负有豪气,却对徐晃这个白身跪地,显然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又加后来假痴不癫小计,看出满宠确实有急智。最后,更最重要的,是因为马超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日后是做了魏国太尉的牛人,才降了身段儿,主动给他面子的。 不过,让那些侍卫退下之后,屋子里就剩马超、满宠、徐晃三人之时,满宠却是问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主公,若是之前草民誓死不认主公,拂袖而去,主公会如何” “既然来了,那自然要留下”马超嘿嘿一笑,如实回答。 “果然是马镇西” s:感谢肥羊的打赏,今天就到这里。最近家中有事儿,但尽量保证保底三更,还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第三百零二章 一日总结 满宠那句话,自然是说马超当初绑架名士的丑事。不过,马超也是脸皮极厚之人,对此丝毫不以为意。 那个时候,马家刚刚归顺朝廷,根本没有什么名声。除了绑架人才,马超实在想不到自己还能咋办。哪里像如今这般,坐拥一州,声名显赫,就连董卓、士人、皇族也不得不拉拢。 当然,满宠此次是不是真的来投靠马超的,马超是不知道的。毕竟,先前那个时候,错误已经铸就,满宠除了效忠马家之外,实在没什么筹码使得马超放过自己。 不过,马超也不会纠结这点,毕竟,他手下的人才,貌似还真没一个是真真正正、一心一意专门投靠过来的。就连一个马贼头子梁兴,也是不满阎行将他当炮灰,才想到投靠马家的。更何况是这些眼高于顶、望族出身的名臣能人 “伯宁与公明有旧”对于这点,马超十分好奇。历史上,还真没记载两人有啥不得不说的秘密。 “主公知,公明兄是因替友杀人潜逃,被白波贼裹挟作乱,最后才编入了徐荣的刑骑营”满宠听马超问到这点,主动说道:“公明兄正是替宠报仇才至此啊” 说着才知道,原来徐晃虽然是河东人,但喜游侠。在陈留郡的时候,因懂文会武,成了当时督邮满宠的手下。两人虽官职有别,但却脾气相投,甚有惺惺相惜之感。而之后,满宠也升到了郡县县令一职。后调任的督邮张苞,却仗着望族出身,贪污受贿,干乱吏政,满宠派人将其抓捕并拷问,张苞族人却派人行刺满宠。 满宠亦非百无一用的书生,相反。这个时代的谋士,统学礼、、射、御、书、数六艺,有胆有识。骑得劣马、射得好箭,腰间所配之剑。全然并非装饰之用。而满宠更是会些武艺,只不过防身够用,却不能与武将刺客抗衡。虽然侥幸躲过那次刺杀,却也被贼人刺伤数剑。徐晃得知后,深入张家,一举杀死众贼,潜逃在外。 后来之事。马超便都知道了:满宠趁曹操新入兖州之计,秘密将张苞弄死,辞官来长安寻徐晃谢恩。而满宠说完这些,自然又是向徐晃谢恩。请徐晃务必收下他带来的礼品。并立志说要在马超的光辉领导下,干出一片事业;而徐晃连连推辞,但倒是为两人日后能一起谋事而大呼幸运。 马超看着古代这重情重信的事迹,心中感慨万千:现代的人,哪能还有如古代这般重信讲义、淳朴善良诚然。穷困是一种病,是封建王朝诞生以来一直伴生的一种病,无论怎样的盛世都没有治好过这种病。但不得不说的是,在饥困交乏的时候,中国的贫苦大众。只要在还有一丝丝存活的能,都会执行贯彻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自然,被逼得没一丝活路时候的造反不算,那是国之将亡、鬼蜮临世的末日。 而在后世,人们的生活水平的确提高了。人性本善的理念却被丢弃了,道德体系崩坏之下,救了人之后被诬蔑为凶手,看到倒地的老人不敢扶起,看到乞丐不能施舍,甚至当救人死亡之后,尸体还被人家用来卖钱,情何以堪、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这时,自然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马超看得两人唏嘘完了之后,开口向满宠问道:“伯宁,来之时,你拿了何人的手谕” “回主公,是司隶校尉黄琬的手谕。前两日,属下通过关系,求得会晤。也是从他那里,得知公明兄在此处的消息。”满宠说着,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戾色:“如此看来,那黄琬是将宠当探路先兵了此恨,某日后定然相报” “无妨,这个时候,他已经被关入大牢当中。伯宁之仇,已然报了”马超苦笑着回到。对于士人集团向试探自己虚实的小诡计,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毕竟,如今他们已经自身难保了。 “缘何如此”满宠大惊,他自然想不通,堂堂掌管司隶一地治安的黄琬,为何会在一夜之间就锒铛入狱。 马超苦笑一声,细细跟黄琬解释了这长安当中的风云变幻。满宠听完之后,不禁唏嘘不已。拱手向马超说道:“主公身陷其中,凶险万分。若有差遣,属下定当竭心尽力。” 马超笑着摆了摆手,满宠如今只是一个二十岁的热血青年,还远远没有后来的刚毅远谋,更何况,他初来乍到,却是还不适合参与这项大活动当中:“伯宁暂且在此安身,待熟悉马家情况后,某自当带着公明与伯宁两人” 两人闻言,俱是神情一喜,拜倒说道:“属下拜谢主公” 马超见天色已晚,也不久留。安排亲卫收拾几间屋子供满宠及他的侍卫入住后,便起身回了镇西将军府。 用完晚饭后,马超躺在摇椅上,看着满天的星空,久久不语:今天一天,算是最复杂的一天了。先是见识了伍孚刺杀董卓的失败,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大汉的软弱和卑微。 之后入了司徒府,现士人集团居然还是那个德行,犹豫不决却又喜爱用计。既想成事,又不想付出。一心想用诡计四两来拨动千斤局势,使得自己、董卓、吕布三人自相残杀; 之后,入得蔡邕府,感受到了蔡琰的思念之情,以及蔡邕身为人父的无奈和挣扎;再然后,是破坏了吕布捉荀攸一事,这件事,充分显示了董卓作为一个武人,杀伐决断的果敢意志。而此事之后,恐怕长安的局势更会紧张起来。 随后,就是刘玥导演的一场刺杀大戏。虽然破绽重重,但刘玥勇于献身的精神,当真让马超汗颜。由此,他对皇族的忌惮,也更深一层。 之后的两件事儿,都以算作喜事儿:龙门客栈当中,自己见识了暗影龙组与貂蝉结合后的威力;而亲卫营当中,使得徐晃多了一份归属感,还意外遇到了满宠满伯宁 不对马超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招揽人才 徐晃那个武将,居然还能认识满宠。那满宠身为士族,交由自然更加广阔。而除了满宠,那荀攸家大业大,所交往之人,更是如过江之鲫。例如他叔叔王昨之才荀彧、鬼才郭嘉、刚烈猛谋程昱 这些都是牛叉叉、华丽丽的人才啊还有,吕布那边,也不能放松。五子良将的头名张辽,陷阵无双的高顺,独抗袁家大军的臧霸 马超猛然一个翻身,激动不已。随后,他又颓然坐了下去:还是待明日,看董胖子出什么招儿,来对付自己吧 第三百零三章 杀鸡儆猴 “陛下新病未愈,准太师卓代理朝政” 入朝之后,一小黄门当朝宣读圣旨,虽然简短,但这圣旨里的内容,却让马超悚然一动。回头一望,其他众人,也均是一幅不敢置信的神色。 马超心下冷然,对刘协那个小屁孩的手段更是佩服:董卓本就跋扈,这刘协早不让、晚不让董卓代理朝政,偏偏在董卓遭到刺杀的时候,准许他这个大权 如此一来,董卓自然更加横行无忌,予夺予求。逼得士人一派加快谋害董卓的进程,而他却以坐收渔利。即便士人失败,刘协仍然伺机而动这城府,当真不是一个普通十一岁小孩子能想出来的。 而更怕的是,这种表象,在外人看来,还会误以为是董卓逼迫献帝如此,祸乱苍天之罪,也尽加诸董卓身上。实乃一石三鸟之计,若不是知晓刘协本身就是个妖孽,马超真以为刘协身后有高人指点。 站定之后,马超看了一眼董卓,只见董卓脸色一幅古井无波,甚是平静的样子。只不过,那双眼睛当中,却闪出一抹狠辣的光芒,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马超心下有些惴惴,不过随即也就放松了:怕个鸟伍孚已死,董卓纵然知晓荀攸确实参与了谋杀他的计划又能如何没有足够的证据,他的调查根本无法深入。自己就算杵逆了董卓的面子,又能如何又不是第一次 “昨日太史观察气数,大汉帝星昏暗,辅星西坠,此相乃是说,大汉将有一名大臣殒命”董卓端坐在龙椅侧边,看了一眼底下文武百官,开口说道。 汉朝之时。人们都是非常迷信的,认为一些朝廷大事都是上天的旨意,而这些旨意以通过种种天象推测出来。其中最有名的是汉武帝时期儒生董仲舒根据五行八卦推演出来的“五行更替说”。形成了汉代的“谶纬之学”,在当时影响很大。所以。董卓代理朝政的第一天便开口说这些,在此时是很正常的。 马超听着董卓如此说着,心思转动,开始揣测董卓这个时候的心态:不知道董胖子此时坐在那高高在上的地方,体会着一言九鼎的魅力,不知有没有取而代之的野望 他知道,权力是个好东西。无数智者能人,均为此执迷不已 不过,今日董卓不说伍孚刺杀之事,也不说处理黄琬、郑泰等人之罪。为何单单要搞起这封建迷信马超不自然地挠了挠头,真心想不通不知董卓又想出什么幺蛾子:难道这货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从此要改过自新、一心知天命了 不等马超想通,董卓又自顾自接着说道:“某家本不信这天数之说,然昨日陛下病重。某家也遭遇刺杀。实在符合这星象之说,本来,某家以为这天象里的辅星暗指老夫,却不想,今日吾儿在府邸收到一封密信后。才知此乃天象预警” 听到这里,马超一下清醒过来了:我擦董卓你亲大爷 历史上,确实有这么一段儿,董卓因为犯了点迷信后,要杀一个大臣“以塞天变”,所以在朝廷百官开会之时,忽然称司空张温与袁术谋结造反,命吕布将张温给揪出来斩了,然后才拿出一封密书,称这封谋反的密书是错投到吕布府上。当然,谁都怀疑这是董卓栽赃杀人的借口,而且这借口编得非常低劣,但问题是,文武百官除了都敢怒不敢言之外,还能奈何 今日,莫不是就要上演这一桥段儿 果然,抬眼就猛然看到有一人已矗立在大殿之中。吕布太岳渊立,手持方天画戟:这货今日居然带刃上殿,这根本不符合君臣规矩 马超此时根本没有心思考虑这规矩不规矩,毕竟,君臣礼制此事,自董卓入京之后,就是一个笑话。他此时的注意力,已然全部被吕布的方天画戟给吸引了事实上,这也是马超第一次仔细观察吕布的方天画戟那是一支硕大无朋的银色重戟,柄比一般的戟长出将近一半,碗口粗细。戟头锋刃足有四尺余,看上去异常沉重,最古怪之处是普通长戟锋刃两翼都各有一月牙型小支,而这支大戟的月牙形小支只有一侧。 心中凛然一动:怪不得吕布的武艺如此那般诡异难缠,他这单月刃重戟虽然难以挥舞,而且由于锋刃的重量不平均,所以使用起来一定无比困难。但也是因此,这方天画戟落入吕布这种极度自信和拥有极高武艺的人手中,便以化腐朽为神奇,巧妙运用大戟的半月来砍击、运用戟尖来突刺、运用锋刃来劈削兵刃种种杀招,吕布均使用方天画戟实现出来 而此刻,吕布那深深陷入眼眶当中的黄褐色瞳孔中,闪动有如刀锋的光芒。他就那么随意开始一步步走动了起来,带起一股疯狂暴虐的杀气弥漫,好象四周的空气正逐渐凝固,将大殿当中的所有人紧紧包裹几近窒息 马超已然知道吕布下一步要做什么,但他却冷然相对。毕竟,在还没有想通董卓的暗寓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张温此人乃是当朝司空,虽有带兵平叛的经历,但本人武力却不高。此刻被吕布的杀气震慑后,竟连动也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吕布一步步向他走去。猛然之间,吕布揪起张温,如拎童稚一般带到大殿中央,一言不便反手一戟,竟将张温的头颅抛飞出去 马超依旧冷然看着这一切,相对于那些被吓破胆的士人,他的头脑却异常冷静。此时,他注意到,张温头颅,不偏不倚正是朝着自己的方向飞来 电光火石之间,马超伸手一抓,便揪住了张温的头,将张温的头颅提在了手中冷声向吕布问道:“吕将军,莫不是欲将此大好头颅送与在下” 马超此时清楚看到张温脸上那张惊惧和不甘的神色汩汩流出的温热血液,一滴滴流在德阳殿的红色地毯上,仿佛连带着对大汉江山的怨愤,一块儿流到了地上 直至此时,张温脖颈之间猛然喷出三尺热血,无头之体才轰然倒地。满朝大臣,纷纷噤若寒蝉,战战抖。而一些胆小之人,竟然瘫坐在了地上 即便如此,士人还是没有出任何一丝声音,一个个俱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张着口,呼喊出来的,只有无声的惊惧 而也就在这一刻,马超满眼已被那飞溅的血色充斥:他终于明白了董卓今日所为的寓意 第三百零四章 彻底决裂 马超患有血啸之症,董卓是知道的。不过,马超的血啸之症在与吕布拼斗之时,已然被吕布的杀气所逼迫牵引,化为了武道的运势。除非马超主动产生杀意,否则,一般的刺激,便再也不能使得马超狂。 是,董卓并不知道这点 吕布不能主动向董卓诉说,而董卓也不能会专门向吕布问这个。董卓今日所为,便是要让大殿见血,让马超狂叛乱 之前那次刺杀董卓,是在董卓的内府当中。而董卓也在李儒等人的劝说下,放弃了对马超的追究。但这并不能说明董卓便是怕了马超,而是董卓为了董氏的利益,一直在隐忍不。之后马超拒绝董氏的联姻,又多次顶撞董卓,尤其是昨日马超阻止吕布捉拿荀攸之事,恐怕已经彻底触怒了董卓的底线 马超冷眼看了一眼李儒,只见李儒也是一脸愕然。很显然,这事儿董卓根本没有与他商量,而是董卓执意为之 今日,但凡马超狂,董卓便让吕布将马超制住。那个时候,说杀说剐,都是董卓一句话的事儿,而整个雍州军团,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首先是马超大殿谋反在前,与大义上已然犯了忌讳。其次,马超在董卓手中,雍州军团也投鼠忌器,无何奈何 董卓果然还是一代枭雄,他的武人意志和残暴本性,在此刻终于表露无遗:凡是挡在他面前的障碍,他必然要用最蛮横无礼的手段,将那障碍给砸个粉碎 更何况,杀张温,还不仅仅只是为了制服马超。 张温也是士族之人,身为当朝司空,他的声望并不比王允、蔡邕、卢植等人低。董卓杀了张温。便彻彻底底震慑那些不服他的士人,让这些士人在他代理朝政的第一天,看清谁才是主掌这个朝廷的人 而且。选择张温这个人物,其中还有一个缘故。当年率领铁羌盟之时。朝廷震动,派张温率军驻屯美阳,令董卓与边章等人与黄巾军开战,董卓无功而还,张温召见董卓,董卓滞滞谬谬不去拜见,后来虽然去了。却对张温出口不逊。当时,孙坚劝张温杀董卓以立威,张温顾忌董卓的兵马而未听从。但董卓却因此忌恨在心。此次被董卓借故杀死,就是董卓在告诉士人:与他为敌者。杀无赦 杀鸡儆猴,这一招,实在漂亮,也实在狠辣至极 最后,马超冷然一笑。他还想到一点,就是董卓为何选择让吕布来斩杀张温,这是董卓对吕布的试探,也是对吕布的惩罚:董卓根本不是一个讲理的人,他很忌讳吕布跟马超交好。纵然两人明面上已经势如水火。但董卓依然不放心。 这一次,让吕布故意将张温的头颅甩向马超,相当于就是投名状。自然,其中有对吕布办事不利的惩罚。而从吕布根本没有时间向自己透露情报、以及李儒一脸惊愕的情况来看。董卓能是在昨晚深夜、或者能是直至今日上朝之时,才吩咐吕布如此所为。 董卓 能开创一个时代的胖子,果然不仅仅靠他的运气 “此逆贼之头,献与镇西将军,也好叫镇西将军懂得忠奸”吕布估计也猜到了董卓的用意,但他知晓马超身上早已无血啸之虞,开口便如此刺激道。 “是忠是奸,不是由吕将军信口雌黄”马超回答,随即走出列班,走向吕布面前,高声问道:“太师所说,司空大人的谋反书信,是错投到了将军府” “正是”吕布不知马超何意,便开口回道。 而董卓此时看到马超没有狂,脸上已经晦暗狠戾,恶狠狠说道:“此谋反书信在此,马镇西还有何话说”说着,董卓就甩出一封书信。小黄门战战兢兢接过,递与马超。 而马超却是看也不看,随手扔至大殿之上,带着一抹嘲讽的口气说道:“司空张温与袁家确是有所渊源,然而司空大人与袁术,是半点交情也无。堂堂司空大人,竟然暗求一竖子,当真笑” “马镇西,此信确确实实落入吾儿手中,汝莫与那张温有所勾结”董卓杀张温的理由,实在太荒谬,马超随口一言,便逼得董卓原形毕露。无奈之下,董卓只得如此仗势说道。 “小子与司空大人见面都不曾有过一回,连司空府在何处都不知,谈何勾结之说。”马超说完这句,便很是鄙夷的继续说道:“超只是奇怪,那投信的探子也实在太过眼瞎。连吕府与张府都分不清,居然还能有眼混入长安” 马超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尽皆吸了一口气:马超不知道司空的府邸,但他们知道。要知道,吕布只不过是一从四品的中郎将,他的府邸,在长安西城的最北端。而司空府,却在西城中心,距离大约有两里路。这就算是错投,也错得太离谱一些了吧 自然,更多的,还是马超此时敢出言置喙董卓之事,让这些文武敬佩 “吕布汝污蔑当朝司空,且未待审理奏报,便擅自诛杀,该当何罪”待董卓理屈词穷,未有答复之时。马超陡然对着吕布大喝,而吕布脸色立时阴鸷起来,看着马超的目光当中,也流露出一丝的疑惑和一丝杀机。 “马镇西,张温老贼多次诋毁某家。此次更是与袁术串通谋反,吾儿亲手诛杀,此乃忠义之事,何有你在此放肆”董卓大急,不讲道理,便直接冲马超喝道。甚至,那肥胖的身躯,隐隐也要站立起来,似乎要将马超生撕活剥一般。 而马超却是冷笑,他早料到董卓如此强势的人,根本不会弃子报帅。今日他若是失了吕布,那便无颜再在大殿当中逞威。不过,马超等的,也正是他这个态度。只见马超再度冷笑一声之后,装作自言自语、而那却完全让大殿众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吕将军似乎也与司空大人素无瓜葛,此次所为,当真蹊跷啊” 朝中众人俱是成精成佛的高人,又岂能不知董卓与张温的怨仇此刻经马超点醒后,自然对吕布丝毫没了置喙,反而将目光全都放在了董卓身上 董卓忿怒起身,猛然抽出腰间佩剑,正欲大喝之时,却见李儒急忙出身,高声说道:“张温此贼,乃天象所指,今日横死,实乃错谬而吕将军一心为汉,手段虽极端一些,却也情有原此事,太师定当彻查到底”李儒虽有急智,但在这破绽重重的情况下,也说不出什么道理。但他为了董氏大计,却是要不顾一切阻止董卓与马超交恶翻脸。 虽然,两人此时已经有些势不两立的意思。但他知道,绝不能再恶化下去 “博士所言有理,今日之事,太过复杂荒谬,还请太师详查之后再做论断”王允也知此事如此闹僵下去,司隶雍州两地,又该多添多少冤魂。故此,也急忙出来打圆场。 之后众人也醒悟过来,纷纷劝阻董卓。而董卓也知今日此计,已然败了,只是对马超重重哼了一声:“退朝” 第三百零五章 四方云动 张温一事,彻底戳入了长安风暴漩涡的阵眼。对于寻常百姓来说,长安似乎仍旧一切如常,有些喧闹,也有些诡异的平静,但这一切,却隐隐给所有陷入漩涡当中的人们一种暴风雨来临前宁静的压抑感觉。 董卓一派的暴虐行径,皇权一族的隐匿,士人一派的惊惧,全都彻彻底底、明明白白激化了起来。 而处在风暴漩涡当中的马超,此时心情也不轻松:董卓显然已经对自己忍耐不住了,先前的李儒来访,马超明确让下人告知说自己不在。 李儒是个政客,是个以看破全局的谋士。若是李儒以左右董卓的思想,那马超还有兴趣与他详谈一番,但现在看来,已经根本没那个必要了。 马超愣愣地做了一阵子,轻磕着摇椅足有一个时辰的功夫。看着天边连绵不绝的淫雨,思虑不绝,随后他换装冒雨去了荀攸家,而结果,还是荀攸不在。 马超很明白,此时的一切,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他只有从荀攸这里拿到那个人的软肋,才能从这个漩涡当中找到一丝突破点。所以,今日马超并未直接返回镇西将军府,而是就在荀府静候荀攸的归来。 长安皇宫的南苑,刘协看着已经苏醒过来的刘玥,神色痛惜的说了一声:“皇姐受苦了” “臣妾分内之事咳咳。”刘玥轻蹙柳叶弯眉,本欲起身见礼,却被刘协按了回去。 “惜,皇姐这伤,恐怕要白挨了”刘协安抚刘玥静躺之后。又悠悠说道。 “怎会如此”刘玥大惊,毕竟,为了能接近马超。她是损失了手下三分之一的高手,就连自己。也挨了一箭。如此的代价,换了的却是无用功,换作是谁,都会心痛气急。 “朕料想不到,事态展竟如此出乎意料,令人反应不及。”刘协将这两日的朝廷之事细细说与刘玥,最后还补了一句:“那些士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刘玥无言,或许是虚弱的身子已经支持不住他的思考。她便直接向刘协问道:“陛下此次准备如何应对” “呵,此事须看姑姑那面是否已经有所进展。其余的计划,静待不变。”刘协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还盯着刘玥,随后,他的眼神便透过窗外的小雨,飘向了西方的天空,坚定的说道:“此外。朕要与马镇西见面” “马家小儿,竟然敢如此顶撞老夫” 董府当中,董卓气得将酒樽狠狠摔在地上。而在他面前的是,却是一片火海地狱 数百名起义士兵先被布条缠绑全身,头朝下倒立栽入实现挖好的深坑。在气息还未断绝之时。浇满油膏。而董卓,便亲手点火活活将他们烧死。在如此连绵的小雨之下,那燃烧的生命的火焰竟出现一丝惨绿色。而由于这些人被困在地下,丝毫挣扎不得,只有那露在地面上的腰腹双腿狠命抖动,呜咽的哭喊声,竟在土地的闷盖之下,传出如地狱鬼嚎一般的凄厉之声 残忍至极,已经不能形容董卓。丧心病狂,也只能描述出董卓的万分之一。 看着那数百条挣扎的双腿,董卓嘴角终于浮现一丝笑意。而身边的李儒、牛辅,却脸色铁青,一丝人色都没有。 “马家小子,就该如此被老夫折磨至死”董卓欣慰地大笑着,随后却又似想到什么一般,开口说道:“不行,这样他死得也太轻松了,老夫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泰山”牛辅咽了咽唾沫,艰难的说道:“中牟的朱儁已然被小婿打散,再无翻身之日” “不错若是没有这些俘虏,老夫还真不知道烧人棍居然如此痛快”董卓笑着对牛辅说道,似乎对马超的恨意已经消解了不少:“还有几千俘虏吧够老夫想到折磨马超的手段了。只是,跑了朱儁那个硬骨头,实在有些惜” 大汉剿灭黄巾之乱的三人,卢植已死、皇甫嵩如今被董卓安排去当一个看门令、唯有朱儁,在中牟组织了一支义军,坚持反抗董卓的统治。只不过,朱儁前得不到长安朝廷里的支援,后又被那些关东诸侯掣肘,力量实在薄弱。前些日子,董卓派徐荣击白波、牛辅破朱儁,现在看来,朱儁已然败了。 “牛辅,汝速速率兵赶到咸阳,务必在马家占领秦关之前,入驻秦关”董卓又点燃一个人棍,熊熊的火焰当中,传出他冷厉的声音。 李儒本能想去劝导董卓,但想到董卓近日的表现和马超的拒绝不见,他也想到了秦关的重要性。无奈叹了一口气,就此不言。 而这个时候,刘修却盈盈前来,看着眼前的人间地狱,惊呼一声,如受惊的小兔一般,投入了董卓的胸膛:“太师,这,这太怕了” “哈哈哈”董卓看着刘修花容失色,扯着肥肉横飞的脸大笑问道:“修儿此刻怎来了这里” “太师,堳坞已经建造完毕。贱妾亲身去看了,规模奢华更胜皇宫”刘修极力忍受着董卓那只大手狠狠揉捏着她的双峰,娇呼着说道。 “甚妙堳坞之成,进雄踞天下,退终老毕生。”董卓再度大笑,肆无忌惮。 “司徒如今形势,某等该当如何”侍中种辑因平素与伍孚没有多少交集,而躲过了董卓的怀疑,然黄琬、郑泰、荀攸之事,却已然让种辑如惊弓之鸟,战栗不安:“莫不是还要如此徐徐图之” “董卓乖戾残暴,近日执掌朝政,更是丧心病狂,连司空大人都死得不明不白,某等要是再不出手,岂不是要坐以待毙”尚书杨瓒也随之符合,毕竟,原本这密室人数就不多,经历伍孚刺杀一事之后,这密室显得更冷清,也更不安起来。 “司徒大人,自从去年年底以来,太阳不照,淫雨不断已达六十多天,皆因董卓祸乱朝政所致。今日董卓借星象之说来妄杀大臣,我们何不借登台拜神求雨之名,趁此天下沸腾之际,主动采取措施,消灭罪魁祸首”士孙瑞看到王允脸色隐晦变幻不停,终于提出一个建议。 “哎,诸公虽有忠心,却无详略。伍校尉之事尽在眼前,尔等焉能还再想这刺杀之事”王允叹了一口气,苍老的面容上也显出一抹枯槁的疲态,悠悠继续说道:“况此事之后,董贼戒备更加森严,而且他本人武力过人,如果不采取周密措施,恐怕不易得手。即便得手,我们也应该看清,手中若是没一支武力的话,根本控制不住长安局势如今看来,荀侍郎当初所提之策,确实切中了要害” 王允说道最后的时候,眼神是放在荀攸身上的。而众人也突然有所反应,似乎这段时间的密议,荀攸早已没有当初那种洒脱慨然。想必,是自己这些人之前的做法,已经让荀攸寒了心。 “荀侍郎,往日某等总想以义理为樯橹,却没有意识到,董卓根本非义理中人。亡羊补牢,为迟未晚。万望侍郎为了天下苍生,挺身相助”说罢,王允带着众人,向荀攸深行一礼。 “诸位这是为何”荀攸赶紧起身扶起众人,随后却对着王允说道:“司徒大人心中已有妙计,然此时,只是需尽快实行了” “,如今,侍郎觉时机已然成熟”王允一愣,随即知道自己的荀攸面前也隐藏不了什么,干脆直接问道。 “今日,马超跟董卓已然彻底决裂。所以,司徒大人,与此人摊牌吧” 第三百零六章 王越的秘密 “主公,是时候摊牌了”荀攸回来看到马超在府中,丝毫没有惊讶,反而悠悠说出这句话。 “不错,的确是该摊牌了。”马超定定看着荀攸,又补充了一句:“我曾说过,摊牌的,并不仅仅只有士人一派,或许,这段日子,皇族那方面,也会主动与我联系。但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做好一件事儿。” 荀攸怃然,他自然知道马超要相他询问何事,便一五一十告诉了马超。并还说道,那个人,今晚一定会在那个地方出现。 马超听完之后,慢慢走了。临走之前,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他的眼中,闪烁起一抹激昂磅礴的光芒,似要将整个长安都融入他的眼中一般。而荀攸看着马超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却又微笑了起来: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虽然过后,会更加混乱,但破而后立,假如不破了这个局,又谈何重立 八月的长安夜晚,已经有了一丝清凉。从北方吹来的凉风虽然还没有那么冷冽,但隐隐已经像是庖丁手中紧握的屠刀,以无厚入有间,顽强而坚定地渗透进这座城市的每一寸肌理。王越一路信马由缰,心烦意乱地沉思着,浑然不觉脚下路途。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一抬头,觉自己竟被坐骑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屋前。 这是一栋素雅的木屋,独门独户,门前还斜插着一枝剪下来的桃花,枝头细碎的小花在凉风里兀自绽放。此时屋子里火烛早熄,想必里面的人已经睡下了。 王越朝着木屋望去,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股温暖。而当他看到这木屋之后那恢弘阔雅的伏府之后,眼中蓦然闪过一丝愤恨的杀机。 这里,是大汉阳安长公主刘华的住处。自从伏完知晓自己与刘华那段纠葛后,便将他赶出了伏府。当然。为了顾及当今天子的脸面,伏完还是将刘华安顿在这处僻静之所。两人虽名分上还是夫妻,却早已成了陌路之人。 这个地方。平时就车马罕至,现在已近二更。这里更是寂静无声。 王越没有叫门,只是在外面的树下默默地望着那扇漆黑的窗子,想象着里面那位女子安详的睡容。 初识这位阳华长公主的时候,还是在十年前的琅邪郡东武县。当时王越还只是一个浪荡的游侠,游历大江南北。在东武县,他听说那里水贼作祟。便为民除害,路上正遇到刘华被水贼掳掠。出手相救。 刘华见王越身手不凡,力排众议下,聘请王越为侍卫,希望王越能剿灭那些水贼。并护送她至东武县。王越起初并不知道刘华的身份,仅仅因为刘华那风姿天下的豪情和信任,应下了这份差事。 不过,之后刘华拿出一些信物,便调动郡县兵马之事。却让王越开始怀疑刘华的身份。直至刘华说道自己是大汉公主时,王越才黯然离去。 因为,一路上,王越已经深陷刘华的柔水似刚的气质当中。他认为刘华是一个水做的女人,以像大江大河一般汹涌澎湃。也以像涓涓细流一样清澈见底的女人。只要她愿意,她甚至能化作一汪寒潭,静静地照见你的影子。而且,她一举一动虽然平易近人,但不经意间散出那种雍容大气的骄傲,也深深让桀骜的王越折服:得妻如此,畅游江湖,该是何等的惬意 当王越逐渐意识到刘华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他终于下决心吐露自己的心意时,刘华却告诉他,她是大汉的阳华公主,此次来东武,是借纳吉之礼,偷偷来窥看他未来夫婿伏完的。 之后,王越便兴了入仕之心。然而,以他一草莽英雄,如何能在士族门阀的东汉时期谋得一席之地王越生性骄傲,钻入了牛角尖一心经营。他投入洪策宗,又开设武馆,想方设法进入皇家视线,却根本算痴心妄想。 直至去年,王越暗中联系到了献帝刘协,十年的愿望,才渐渐有了希望。再回首,他却现,刘华已然有了一女,但似乎她在伏家过的,并不如意。 然而,十年的沉浮,已经让他沧桑冷漠了许多。更看透了两人之间巨大的鸿沟,唏嘘嗟叹之余,来这里看看,也算是一种寄托。而就是这样的秘密,却无意被荀攸撞破。结果,自己答应为荀攸做一件事儿,而那件事,直接的结果,就是害死了雍州的马腾。 思绪如风,王越把目光投向远处的皇城,想着自己虽然已经投在天子脚下,却仍被当做剑客轻用,又有何意义自嘲地笑了笑之后,王越拨转马头,默默地离开。 他轻轻握着缰绳,让坐骑慢慢地走过一条与伏府相邻的狭窄小街。这里两边都是低矮的民房,屋檐下黑漆漆的一片,几乎以碰到他的头。此时早已宵禁,寻常百姓各自都待在家里,周围一片寂静。 一路上,王越都在思忖,他虽然身在长安,但自问对汉室并没有多么强烈的忠诚,自己只是个单纯的武者,留在这里,就是为了那一丝不能的执念如此长安风云变动,自己渐渐卷进一项复杂、险恶的漩涡里来呢他难以索解,却知道自己已不能回头。 王越挥了挥手,试图把这些烦扰的念头都赶走。当这一人一马走到小街中间的时候,王越突然感觉到背后陡然升起一道凌厉的杀气,稍现即逝。王越反应极快,在回头的瞬间,手里的匕首已经化作一道流星,朝着民房的某一个角落飞去。“铛”的一声金属相撞,匕首不知被什么东西弹飞,斜斜没入一堵土墙之上。 王越心中暗暗有些吃惊。要知道,他十年前就已然化臻入境,诡谲刺杀之势在体内早已流转自如。先前他刀随意动,出手迅捷之极,对方居然能轻松挡下来:长安当中,留做到这一点的高手,王越自忖屈指数。 “来者何人”王越沉声喝道,双眼朝着墙头扫去。以他长年锻炼的如电目力,居然没觉察到任何动静。 那个潜伏者在接下飞刀的一瞬间,就悄无声息地变换了位置,重新淹没在黑暗里。若不是刚才那一下杀气流露,恐怕被那人就在自己心神恍惚的时候,欺近到背心自己都毫无知觉。 不过,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这隐匿之法,不正是自己的技艺吗 “慕远峰,出来吧,我知道是你”王越出言大喝,寂静的小街,没一丝声响。 渐渐的,王越却看到,街角响起了一阵零碎慵懒的马蹄声,而伴随那马蹄声的,似乎还有一丝嗤笑。而那高头大马之上的少年,一袭锦衣刺破黑夜,如清冷的月亮,缓缓移到王越的身前。 “居然是你”王越看到那少年脸庞,似乎很出乎意料。 第三百零七章 杀你,实在太容易了 “王帝师果然情深意重,十年前的情丝,仍放在心间。更愿用一生的时间守护在公主身边,当真是大汉第一情种了。” 声音不悲不喜,不急不缓,王越听不出这话到底是真心敬佩还是嘲讽。 但他却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因为这句话的内容,尽然将自己的软肋捏下,使得王越顿觉冷汗涔涔而下,通体生凉。他深吸一口气,从坐骑侧面搭着的剑袋里拔出佩剑,紧紧捏住剑柄,摆出守御的姿势。 “镇西将军,不知深夜出现至此,有何贵干”王越的声音像是许多沙粒在风中翻滚,暗哑而呆板。 而马超却如闲庭信步一般,静静停在王越眼前:他今日去寻荀攸,就是为了得知王越的行踪和软肋。因为在马超认识的人当中,唯有王越是跟皇族有联系,且不是誓死忠于皇室的人。他要靠王越,打通皇族那方面的缺口,最好,以跟刘协见个面 “无他,今夜月明,正好是十年前王帝师与长公主离别的日子。超得知这等旷世情缘,忍不住前来瞻仰一番”马超见王越仍旧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故意又放慢了说话的速度。 此时此刻,王越的心情变得很糟糕,他眼睛一闪:若是杀了这个马超,是不是他就以闭嘴是,随后他就觉得不太能,因为这条小街上,王越知道,除了慕远峰之外,还有四名实力不俗的杀手。从他们的内息来看,似乎仅比慕远峰弱一线。 而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马超,他的内息悠长,似乎是比自己更略胜一筹的高手,要杀了他。根本不能。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有天渊之别的身份 “怎么王帝师刚才想要杀在下”马超冷峻的眉头一皱,虽然是疑问句。但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一阵萧索的夜风吹过,王越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有些认命了,开口说道:“不知镇西将军有何吩咐越只要力所能及,定然在所不辞。” 王越很聪明,马超能在深夜找到自己,还能说出自己的心事。那定然是有求于自己,自然,王越知晓自己知道的太多。但他已经想好了。只要马超有任何过分的要求,他便下决心离开这个地方。 至于刘华,呵呵,只要自己已经浪迹天涯。那马超纵然有胆,也不会找大汉阳华长公主泄愤吧 “超在扶风,有一支暗影部队,其中有一支暗组,专门负责潜踪匿形。行刺暗杀之事。他们不会出现在阳光下,只是执行暗影交代的任务。而这个暗组,目前还却一个领头羊,在下思来想去,天下最适合这个位置的。唯有王帝师。”马超悠悠说着,丝毫没有介意将自己的底牌告知王越。 “暗组”王越不解,但更惊惧的是,马超居然将这中隐秘之事跟自己说了。那由此以推断,他这次前来,对自己是志在必得:若是真得不到,必然会毁掉 自己果然陷入那个漩涡太深了,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得多,深到自己已经根本没有脱身的能了 “这暗组虽然不能出现在人前,但所领俸禄及相关待遇,一切同治下将军无异。只要帝师有能力,那这个暗组,就是帝师活跃在历史的舞台。”说到这里,马超特意盯向王越的眼睛,补充道:“以一个真正武人的身份,而不是一个奴才的身份” 王越眼中陡然射出一道明光,亮如天上星辰。随即又是脸色一冷,对着马超说道:“镇西将军高抬了,越不过是江湖侠客,无意步入仕途,将军美意,越心领了。” “王帝师不知天下大事,超也不想用一些匡扶汉室、拯救苍生的鬼话来骗帝师。”顿了一顿之后,马超继续说道:“马家军事的待遇,想必帝师是知道的。若是帝师归入马家,超必定倾心相待,绝不相负,还望帝师三思。” “将军厚爱,只是越不知,将军为何偏偏要越归入马家孰不知,越如今以为当朝帝师,但讲仕途,这条路不是更快捷一些” “帝师何必相欺献帝虽认你为师,却在大殿宣示每每用之,不是如呼喝奴才一般”马超鄙夷一笑,这嘲笑,自然不是笑王越,而是笑刘协的手段实在有掩耳盗铃之嫌疑。 王越听后蹙眉不语,但马超随后接着说道:“更何况,这大汉王朝,名存实亡。帝师果然就没有看出一丝莫不是非要抱残守缺、窝囊一生如此,何时才能与心中之人修成正果” 马超一步步进逼,说得王越脸色已然青,马超犹自不住口,更是偏执说道:“大丈夫生于乱世之间,当以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快意恩仇,岂能被这俗世框架束缚既然心中有所爱,便要去得到。如此隔窗相望,帝师觉得情长,超却觉得笑” “够了马孟起,并不是谁生下来都是伏波之后,手下西凉铁骑三万。若仅是拿自己的功绩来欺压他人,岂不笑” “超年幼未掌权之时,草原铁羌盟围杀之时,遇刺扶风遭袭之时,攻略新平、北地之时,破解三路大军之时,还有父亲新丧之时,莫不是都因某是伏波之后,便遇难成祥、化险为夷帝师若是一味自怨自艾下去,超纵然有心相帮,亦无能为力矣” 王越怃然,的确,世人皆看到马超集完全荣耀光环于一身,却不知他也是几番出生入死,甚至还因此患上血啸之症。期间苦难,岂是常人能够想象自己虽然虚活四十年,却真的不如眼前这十七岁少年。 不过,王越还是不能答应归顺马家之事。毕竟,这种叛变之事,若是处理得好,是弃暗投明;若是处理不好,便会遗臭万年。更何况,自己身上,是背了不少的皇室秘密这些秘密,若是到任何一个诸侯耳中,都以使摇摇欲坠的大汉王朝更加风雨飘零 “越心意已决,将军勿要多劝。今夜风大,越还是早些回家”王越猛然狠下心来,开口说道。他知道,自己今天能错过了改变一生命运的机会,但依然沉浮十年的经验告诉他,抱残守缺至少还能落个全尸,若是心思浮动,则能万劫不复 “王帝师,当真要如此”马超摩挲着手中的盘龙卧虎枪,语气当中已经冷然森森。 “将军莫不是以为真能杀得了我王越” “杀你,实在太容易了”马超悠悠笑着,却是带着一抹鬼魅的语调说着:“只不过,我是不会杀自己的暗组组长的” 王越脸色冷峻,他想不出:今夜马超为了对付自己,到底都准备了多少手段如此少年,竟有此城府心机,当真令人胆寒。 随后,王越又想到皇宫当中那位十一岁的孩子,不禁感叹:这乱世,为何尽出这些妖孽少年 第三百零八章 情为何物,直让高手臣服 “帝师前日一箭,当真妙到毫巅,超自忖没那个手段。”马超看着已经做好搏杀准备的王越,却是放松一笑,随后又毫无表情说道:“但帝师知,马家有一种元戎弩,搭箭五,虽劲力不足,但若是在近距离射,取人性命,却以说是易如反掌” “什么你让那隐藏的四人均带了那种弓弩”王越悚然变色:那元戎弩,王越是见识过的,当初慕远峰就是用那种元戎弩救了刘玥的性命。直至刘玥现慕远峰身份后,王越才想起那制作精密、威力无俦的弓弩,应该就是马家的元戎弩。 此刻,若是四人同一时间射二十支钢钉弩箭,纵然自己武艺超群,也根本无丝毫躲避之力。更何况,那四人还不都是隐藏在自己身前,而是隐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那般袭射过来,当真如阎王索命,必死无疑。马超说杀自己易如反掌,的确不是信口雌黄。 “不错,”马超又是微笑一声,但随后脸色一转,平淡说道:“不过,超说过,不会杀掉自己的暗组组长” “哼马孟起,在下衷心敬佩你的手段。但若在下心如止水,汝还能迫在下就范不成纵然在下被汝逼迫,那要是阴奉阳违,汝又能奈我何”王越实在有些不甘心,因为,他忍受不了,自己一步步陷入马超的陷阱当中,被他掌控着一切。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耗子被一只猫捉在手中玩弄一般。王越不想当那只耗子,他想反抗,他想挣脱,他不想看到马超那如猫一般戏谑的微笑。 马超却丝毫没有在意王越此时已经濒临疯狂边缘的神态,轻笑道:“看来王帝师果然是执迷不悟,既然如此。超只好得罪了。” 王越傲然道:“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马超淡淡道:“我想请帝师听一出好戏。”说罢,马超挥了挥手,黑夜走出暗六单曲。对马超施了一礼后,转身推开了阳华长公主的木门。 “你究竟要做什么”王越看到马超的手下居然那般容易就进了刘华的屋子当中。心下突然涌起一股很不祥预感。 似乎是为了让王越看得更清楚一些,单曲进入木屋之后,还特意点燃了屋子里的火烛。 王越透过打开木门的一条缝隙,目光落到了一面侧放的一人高的大青铜镜,镜子里灯光明灭,以看到一张流苏帷帐的大床,在床上躺着一个容颜雍容典雅的宫装公主。正是阳华长公主。 从镜子的角度来看,阳华长公主似乎睡得很安详甜美。连单曲走了进去,点燃火烛都没有惊醒她。但王越知道,刘华根本不能睡这么熟。她睡眠很浅,经常一有风吹草动就惊醒。每当那个时候,刘华总会推开窗户,看着斑驳的树叶影子,幽幽叹上一口气。而王越知道。刘华是知道自己来了,却又只能装作不知 现在看来,马超一定是事先就控制住了刘华,给她服用了一种安神的药物,才使得她能够睡得这么香甜。是。此时马超又让他那个该死的手下走进刘华的房间干什么 木门关上了,王越目眦欲裂,用一种怕、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马超,看来他已经猜出了马超的手段。而马超又是淡然一笑,微一摆手,暗七秦寿将木门上隐藏着的一个铜管拉了出来,这时所有的人都听见从铜管里传来了声音。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要对臣我做什么” “不,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你居然胆敢啊”随后传来裂帛之声,和刘华哭泣挣扎的声音。 “住手,住手”王越大喊,一脸的铁青,手中的长剑已经握出了青筋:“你若是再敢行错差池一步,我定然” “定然如何”马超示意秦寿合上铜管,虽然听不到声音,但却能使王越更加忧虑,因为无声的想象力,才是最怕,最折磨人的。接着,马超冷冷道:“王帝师,如果现在你不肯归顺于马家,那么阳华长公主会遭受到什么,你会明白,我想知道。日后阳华长公主知道此事是因为你十多年的纠缠,不仅导致他与丈夫感情破裂,还使得她名节尽毁、身败名裂,那她自尽之前,会有多么的怨恨你” 王越绝望的抬起头,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最深的陷阱。眼前这个少年如同魔鬼一般怕,从他对付自己的手段以看出,他是一个心思深沉的恶魔,他绝对做的出这种事情,只有一件事他不会作,就是杀掉自己,因为他需要自己为他效命,需要知道自己知道的一切。 王越屈服了,他苦涩地说道:“让你的属下住手,如果公主没有受到伤害,越愿受主公驱策。” 此时,马超却淡淡道:“抱歉,现在已经晚了。是你的犹豫和那无聊的骄傲,逼得我使出了这招,如今,此事已经牵连到了皇家,我现在不需要一个暗组的组长,而是需要一个奴才,一辈子效命于我的奴才” “属下不,奴才愿听从主人吩咐”王越虎目含泪,翻身下马,终于放下自己所有的骄傲。为了自己最心爱却得不到的人,而将自己卖身为奴。 马超看着王越果真选择了屈服,竟已是微微一叹,也不知道是何感慨。这时,王越却急声说道:“主人,您赶快放过公主吧” 马超没有说话,慕远峰现身打开了木门,所有的人都看到在那面铜镜里,阳华长公主仍然安详睡在那里,面容平静,身上的宫装也没一丝损毁,单曲走了出来,关上了门之后,对王越笑了笑。 马超看了王越一眼,解释道:“放心,帝师与公主十年之间遥首相望却咫尺天涯,如此情深意长之忠贞,超又岂会僭越阳华长公主嗅了一些安神的熏香,睡得比较熟。而先前的一切,是我这个手下精于口技,他一人在屋里做戏罢了,让帝师见笑了。” 王越见阳华长公主果真无碍,才松了一口气:刘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才是他得到最好的安慰。 “主人,奴才已知主人手段,今日在此立誓,若有二心,苍天不佑”王越此刻才衷心臣服,叩首说道。 人有时就是这样,许之以利,不如迫之以害。切身利益的威胁,远远要比虚无缥缈的承诺要好得多。 只不过,马超不需要这种不甘心的员工。他下马扶起王越,真诚说道:“苍天已死,是护佑不了我的暗组组长的,能护佑我们的,只有自己的选择恭喜你,我的暗组组长,你已经做了选择。” “主公,您”王越不傻,他已经听出了马超的意思。 “不错,我不需要一个人安心听命的奴才,我需要的是,是一个真正的武人,一个以率领属下,令整个大汉听闻暗组名字后,都浑身惊颤的刺杀高手” s:先感谢落心、肥羊、梓豪、小情兽、丑哥、麦田、冰心、土豆、神鹰的打赏人真不少,现在,保底三更结束,开始加更环节。。。 第三百零九章 董宜要自尽? 清晨,马超是被一阵喧闹吵醒的,这让马超很是恼火。 昨夜,他熬到了三更天,才收服了王越,还提前告病于朝廷,近日不去上朝。而他府中的亲卫和下人,也都知道马超有嗜睡的毛病,均不敢打扰于他。而此时的吵闹,居然都传到了他的内室,见外堂定然生了一些大事。 招呼过来那个从董府带回的丫头伺候自己更衣,马超也颇有感慨:前世自己一个小丝,何曾有过这样的享受如今进入了汉朝上层阶级后,自己在不知不觉当中,也渐渐入乡随俗起来。毕竟,人这生物,立志成佛太难,但要说享受淫逸,是一学就会。尤其是在整个这样人人都上赶着服侍你的大环境当中,若还是坚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那实在有脑子有不够数儿的嫌疑 如今生活档次提高了,马超的脾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提高了不少。不过,他忍着没有将脾气到这个小丫头身上,而是沉着脸问道:“外面怎么回事儿” “回将军,是,是渭阳君来了”那小丫头看到马超的神色不愉,有些紧张地说道。而他这样的惊恐和羞涩,令马超恍然间就想起了云儿那个丫头。 好像,云儿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也是认为自己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吧现在也不知道,她在扶风过得好不好 “她一来这里就弄得鸡飞狗跳”马超撇了撇嘴,一脸不屑说道:“什么玩意儿” “不只是她,听说您的贴身婢女也来了。”那婢女手上不停,替马超绑上着一条条的系扣,嘴上说道:“听说是您的婢女不让渭阳君来打扰您的休息,而渭阳君为此大怒,打了那个婢女一巴掌。还要杀了她。您的亲卫纷纷上前,阻住了渭阳君” 话说到这里,却见马超已然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而那个小婢女还在后面喊:“将军,您锦袍还未披上” 冲到前厅之后。果然看到那个苗条气质的云儿已经站在了自己的眼前。是她脸上那一道醒目的五指印痕,却深深刺痛了马超的心。云儿看到马超出现,一双眼眶立时就红了,张了张嘴,却看到马超愠怒的神色,忍着没有说出话来。而马超也没有跟云儿打声招呼,径直便快步向董宜走了过去。 看到这些。云儿的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因为她之前还听那个女人说道:“我是大汉的渭阳君,与马超已然有过婚姻,便是你们的主母。你这贱人,居然敢拦我” 这一刻,云儿说不出自己的心也有多疼。她只是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那一丝丝心碎的惨痛和绝望。 “超儿,你终于醒来”董宜看到马超慌忙出现。并直接向自己走来,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向马超说道。 啪 马超一巴掌抽在董宜脸上,带着恶狠狠的语气说道:“我曾经以为,我不会打女人。但自从打过你之后。我便知道,有些女人,是根本没有必要怜惜的” 董宜的随从见董宜被打,一个个抽出腰间的弯刀,大声喝道:“马镇西,见渭阳君不行礼便罢,居然如此羞辱董家,莫不是要” “啊”话未说完,马超已然飞起一脚,狠狠踢飞了那个开口说话的侍卫。 随后,马超冷厉的语气对着自己的亲卫说道:“马家给予你们田地,每月你们俸禄,并挑选你们成为我的亲卫。难道,这优渥的生活,让你们连一丝胆气都没了居然让外人欺辱到了马家” 众亲卫听得马超如此呵斥,脸上一片臊红,恨不得抹刀自尽。正待下跪请罪之时,又听马超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今日谁没有亲手收拾至少三个这些狗东西,就给我滚出亲卫队我马超,丢不起这个人” 众亲卫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他们都是随着马超出生入死走出的勇悍之士,碍于马超没有标明立场,不敢轻举妄动。此刻,居然马超已经有了命令,自然不在顾忌。至于董家,哼很抱歉,他们这些人只知道马家 话音刚落,这些亲卫一个个如暴虐的魔君一般,出手便是断肢折臂的狠招。几乎只在一眨眼的功夫,董宜带来的三十侍卫,便被马超前厅的八名守门亲卫制服。 “马孟起”董宜看到马超如此,骄横跋扈气息随之爆,将李儒安排她来此之事忘得一干二净,朝着马超咆哮道:“你居然敢如此对我” “我为何不敢如此对你”马超不屑,伸手招来云儿,将她揽入怀中,轻拍安慰道:“别哭了,看为夫替你出气” 云儿早就被之前一瞬间的变故震惊了,一时之间,只看到马超那仍旧灿烂的笑脸时,便条件反射般投入到了他坚实的胸膛之中,窈窕的身躯虽然还在颤抖,那却是激动和巨大狂喜的表现。至于马超的话,她却是一句也没有听清,自然也没有回答一句话。 “为夫”董宜听到这个词之后,脸色一下变得狰狞怖起来:“马孟起,我为了做了那么多的事儿,一心想要你好,你居然找了这样的下贱之人作妾你,你实在丢尽了我们武人的脸” “首先,我真的不知道我原来居然还是高贵的武人阶级。其次,我还真不知道,董四小姐,为我这卑贱之人做了什么。最后,董四哦,应该是渭阳君大人与我这下贱之人有云泥之别,还请渭阳君不要再自编身份,说跟我有过什么婚姻,以免辱没了您的高贵。”马超仍旧不停轻拍着云儿后背,感受到她已然不再颤抖之后,才对着董宜说道。 “马超,回长安路上,你对我的羞辱毒打,我未曾向父亲说过一句。父亲那日让你迎娶我之时,你不识好歹,又是我向父亲求情如此所为,你居然一点恩德都不念。如今竟然为了这样一个贱人”说道这里,董宜已经歇斯底里,最后竟捡起一侍卫的钢刀架在脖子上,决然嘶吼道:“今日,我要自尽于你马家当中让世人看看,你马超是怎样一个负心之人” “郡主,不”那些侍卫虽然被马家的亲卫打断手脚,但此时看到董宜居然要自尽,纷纷痛呼出声:狗日的东西,你死就死,非要在我们面前死。你死了倒好,你那丧心病狂的爹,非要拉我们抵命不啊 而马超也是有些惊呆了,他的思维,实在跟不上董宜的思维逻辑:一路上若不是董宜三番四次寻衅讨嫌,马超又怎会宁愿打晕她这个渭阳君还有,董卓逼婚之事,自己不从,难道还是自己的错了 看来,这世上的确有奇葩极品:她的错误,从来不存在。而她那毫无道理的作为,却需要别人感恩戴德而且,最后你这自尽,闹得是哪出儿啊 第三百一十章 人贱自有人打 李儒这些时日的心情,一直是阴翳的。因为董卓的所为,已经渐渐使得他有些力不从心了。他一边安抚着董卓,一边还要拉拢着马超。两人渐行渐远,终于在昨日的朝会上,彻底决裂了。 作为一介谋士,李儒没有办法使得两个人重归于好。但有一个人,以做到这一点。惜,那个人根本不知晓董卓和马超和好对整个长安的意义。幸好,她虽然有自己的目的,但同自己的计划殊途同归,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李儒让董宜来到了镇西将军府。 随后,李儒就得到了马家商队已经入驻长安的消息。这个消息,简直让李儒欣喜若狂。只要董家与马家有利益的往来,甚至,还有装备兵刃的交易,那整个董家的棋盘就活了 下朝之后,李儒直奔镇西将军府,心中还在幻想着,假如董宜还阴错阳差下、安抚住了马超,那便是上苍不让董家灭亡,自己的雄心壮志、谋略天下,均以继续挥舞下去 是,入眼这情景,彻底让李儒傻了眼,他来之前那满脸抑制不住的笑容,也在一瞬间变得枯萎:马超的八个亲卫,居然将董宜三十个随从包围成一圈儿。而场中央的董宜,居然拿着一把刀,看样子,是要自尽 “孟起贤弟这是怎么回事儿”李儒努力镇定、再镇定,心中幻想的破灭,使得他的嗓音不自然颤抖起来。 “不知道啊董四小姐能觉得自裁这个运动比较新奇有趣,便想在府上演练一番。”马超倒是笑得很阳光,说话也非常之从容。 “马超,你真的不在乎我的死活”董宜前进一步,手中的钢刀,也同时向自己的脖颈推进一分。 马超的回答很沉默,因为他根本没有回答。而是准备直接搂着云儿入内室,丝毫不在乎董宜这蹩脚的表演。 马超这般满不在乎的样子,一下使得李儒脸色铁青起来。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马超。便开口说道:“渭阳君,还请镇静,放下兵刃,一切都好商量。”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对他一往情深,只想得到他所有的爱。是他,居然为了一个贱人,打了我一巴掌”董宜看到平时很疼她的姐夫劝慰。立时将自己的委屈全部倾诉哭喊出来。 李儒还未待答话,正堂里的马超却又转过身来,松开怀中的云儿,脸色如雪峰顶上的冷风如刀。一步步向着董宜走去:“云儿是我生命中第一个女人,你辱她,便是辱我” 说道这里,马超仍旧以一定频率的脚步,继续向着董宜走去:“董四小姐。我知道你能不懂什么身体心理学,但我以告诉,凭你现在持刀的姿势、说话的语气、还有你微微颤抖的双腿来看,你怕死你根本不会自尽” 此刻,马超脚下不停。已然走到了董宜的面前。而董宜却是惊恐后退,口中呼道:“你不要过来,我我真的会将这把刀插进自己的心” “很好,我很期待你的勇气。但我以告诉你,一柄尖刀刺入心脏之时,人并不会立刻死亡。首先,你会感到难以形容的疼痛,其次就才会看到自己胸口涌出汩汩的鲜血” 众人大惊,纷纷欲劝马超不要过分激怒董宜。但却又不敢生任何一点声音,生怕董宜因为受到惊吓,而失手误杀到自己。尤其是那些躺在地上的董宜随从,他们的性命跟董宜已经绑在了一起,此时甚至感觉不到自身的疼痛,一颗心早就吊到了嗓子眼 而云儿,也是拼命捂住了自己张开的嘴,小脸变得煞白。她不在乎董宜的死活,但她在意马超会不会因此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一切,她觉得都是因她而起 李儒此时也束手无策,他虽有急智,但在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也是同那些躺在地上的伤兵一般,两眼不眨盯着局势的展。 “到那个时候,因为失血过多,你会感到晕迷、虚弱。而幸运的是,那个时候,因为你的反应已经开始迟钝,所以胸口处的疼痛会减弱一些。但这不是最后,你知道人自尽时,最后的动作是什么”马超脚步仍旧不停,以固定的步伐迈进。而此时董宜已经退到了墙角,再无退之地。 “不,你不要过来”董宜的双手颤抖得更厉害了,而神情,也开始变得疯狂暴躁起来:马超的话,使得她陷入一种死前的假想当中,她想用自己的勇气,证明自己的决心,让马超心痛。看着马超木然冷酷的脸,她又真的不想离开这个世间。 “最后,你会很烦躁,也很疯狂。那个时候,你说不定会将刀从自己的胸间抽出来。假如幸运的话,你还以亲眼看到自己心脏在你眼前跳动。就是那种一缩一胀的彭、彭声音,直到那个时候,你才会不甘心闭上双眼,彻底告别这个世界” “不,不你就是个杀人狂,你就是个刽子手”董宜陷入马超所描绘的情景当中,彻底崩溃了,她猛然丢掉自己手中的钢刀,大叫道:“我不想死,我要活着,我要父亲血洗你们马家,杀死那个小贱人还要亲手杀死你”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前厅。 董宜愣了,云儿愣了,场中的亲卫和随从也愣了。甚至,就连马超也愣了。 因为,那一巴掌,不是马超打的,而是李儒 “李儒,你敢打我”董宜傻了一会儿之后,猛然跳了起来:“你想造反不成,我回去,让父亲” 啪的又是一声,这次,仍旧是李儒又打了董宜。并且,他的脸色还阴翳到了极点,黑得几乎能滴出墨来:“你若是再多说一句,我便还会再打你一巴掌。” 这句话,说得阴森无比。李儒鸩杀何太后,勒死少帝的阴毒谋士,此番尽然将自己的阴冷展示出来,不由得使董宜胆寒不已。她敢肯定,眼前这个平时对自己很宽容疼爱的姐夫说到做到,甚至,看他的眼神,还会杀了自己 “连自尽都没有勇气的东西,赶紧滚回董府,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看到董宜已经害怕,李儒终于拿出了他身为董家首席谋士的威风,呵斥董宜说道。 而董宜似乎已经傻了一般,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捂着脸呜呜哭着跑了出去。马超随即一摆手,那些亲卫也放开了董宜那些随从。出乎马超意料的是,那些随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为首一人,竟向马超拜倒说道:“镇西将军,请给小人一条活路” “嗯”马超起初有些疑惑,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看了李儒一眼,便对这些人说道:“既如此,就留下来吧。” “谢镇西将军救命之恩,某等定然誓死效命,甘为犬马”那些随从大喜,不顾身上的疼痛,磕头说道。 而一旁的李儒,几乎已经有些站立不住:董卓太过残暴不仁,麾下将士皆惊惧不已,多有反叛之意,如此看来,自己或许也该尽早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了而先前马超看自己的那一瞥,难道,他已然知晓自己的心思 第三百一十一章 筹谋已定 “博士若无他事,超新病未愈,况家人来此,还请博士就此回府”马超又看了一眼还在愣的李儒,毫不客气下达了逐客令。 “孟起贤弟,这商队既然已到长安”李儒猛然惊醒。马超如此冷漠的口气,并不是一个好现象,尤其是跟自己想象当中的情景,更是天差地别。 “商队什么商队”马超一愣,已然被长安风云搅得头疼的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是随着韩大人的商队入得长安,此刻,韩大人应当在兵营”云儿看马超似乎不记得这事儿,开口提醒马超道。 “哦,是了”马超想起来了,前些天,李儒催着自己通商,自己好像的确向扶风下了一道手谕。只不过,那手谕的内容,是借着通商的名义,带来了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对,云儿刚才说我们除了她,难道韩英也来了如今这个形势,他们来这里,不是来添乱嘛 今日幸亏是云儿在场,若是换了脾气丝毫不亚于董宜的韩英在场马超摇了摇头,赶紧将这个怕的想法抛出脑中。轻咳了一声,示意自己已经想起这事儿的样子,对李儒说道:“既然商队已到长安,那整顿安排之事,自然还需一段时日。待某家新病痊愈之后,再与博士商讨这商行入驻之事,好” 李儒此时已经有些哭笑不得了:献帝新病不知道是真是假就算了,你马超刚才还生龙活虎,说话中气十足,现在居然三番两次说自己有病在身,这睁眼说瞎话的也不能这样啊 幸亏李儒不是现代人,否则的话。他铁定颤巍巍指着马超的鼻子,悲愤说道:“做人,要厚道” 不过。既然马超的态度如此冷淡。李儒一人傻站在这大厅当中,显得也确实有些中二。无奈之下。便抱拳对马超说道:“将军还请静养身体,儒静待将军通知然马董两家装备兵刃之事,还请” “这个,我自有安排,毋须博士挂念。”马超未待李儒说完,便摆了摆手。而李儒心中暗叹一声,只得告辞回府。 “博士”李儒已然走到门口之时。马超突然喊住了李儒。待李儒转过身时,看到马超今日第一次沉思皱眉思索的严肃之色。 “近日风大,还请博士多加衣物”静候片刻之后,马超悠悠说出了这番话。 而李儒听后。竟是向马超深鞠一躬,才走出府门:换了别人,或许听不懂这番话的意思。但李儒的黑冰台当中,也有不少江湖侠客,这等江湖黑话。李儒还是明白的。 这句话,其实就是马超暗示长安最近会有大风暴,提醒李儒尽早准备脱身之计的意思。李儒纵然无心无情,却也不会拂逆了马超的好意。 待李儒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马超才转过身来。脸色复杂对云儿喝道:“谁让你们来的” “是,是韩英姐姐威胁韩枫”云儿本来满心欢喜来见马超,刚才马超替她出头之感动,又听到马超在外人面前,还说家人来此的话,更是感觉自己一颗心都甜到了骨子里。猛然听到马超如此的责难,她隐隐间觉得,自己的到来,似乎跟马超添了麻烦。眼眶一红,不禁又想哭出来。 马超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想到这两女也是因为对自己一往情深,才冒险来到长安,心中也不禁一软,将云儿再度揽入怀中,擦着她已经哭出来的眼泪说道:“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越来越爱哭了” “我,我”马超这么一说,云儿更是觉得委屈。当她觉自己已经全身心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她才真正知道,女人真的是水做的。 “别哭了,我不是心疼你们跑这么远的路嘛”马超无奈,赶紧服软,看到这招没效果,赶紧又开口说道:“说实话,你来得正好,这段时间,为夫是欲火焚身、忍无忍” 云儿听闻马超在亲卫面前还咬着她耳朵说这等不正经的话,气得登时就不哭了,眼睛一转,正欲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马超,想看到他究竟是欣喜欲狂、还是一脸错愕失落的时候,却听到府门外有动静。抬头一看,果然是韩枫和韩英回来了。而且,还有两个她不认识的人也一同跟着来了。 “属下拜见主公”韩枫久未见马超,自然有些欣喜。而他身后的满宠和徐晃,也随着一并拜下。 “起来,都起来客气个啥。”话虽然这么说,但马超却没有去扶他们。毕竟,两年的习惯,已经让他有些融入这古人的生活礼节当中。 韩英看着马超搂着云儿不撒手,还以为马超已然知道云儿怀孕的消息。又看到马超那张脸笑得红光满面,登时又有欣喜,又有些吃味。走上前去,也不理马超,拉着云儿便说道:“走,我们去看看这个镇西将军府” 马超一脑子雾水,丝毫理解不了韩英的表现。不过,此时他也没心情去搭理韩英,毕竟,韩枫的到来,是为他日后的计划,起着很重要的作用:“东西,都带进来了” “不负主公所托,已然全部带了进来。而那两千士兵,也已经安排到营中。”韩枫知道马超问的是什么,立刻回到道。 “好,好”马超大笑,看着韩枫、满宠、徐晃三人,高兴地说道:“如此一来,某等便有了自保的能力,尽暗中搅动长安风云” 随后,马超将这三人延入内厅,又问起一路上的见闻。韩枫知无不言,特意还向马超回复道:“主公,路经秦关之时,看到不少董卓的西凉军士正在剿匪。属下猜测,董卓恐欲进占秦关” 马超眉头一皱,他已经猜到董卓能会对秦关有所企图。但说实话,两人虽然已经彻底决裂,但这秦关,却还是两家最敏感、最默契的地界:若是有一方先入驻秦关,那便是拉下了两家烽火征伐的序幕。到那个时候,两家除了决一生死之外,再无一丝转寰余地 “老狐狸是怎么安排的”马超思忖片刻之后,开口问道。 韩枫似乎有些内伤,整个扶风郡,恐怕谁都知道贾祭酒的绰号。但敢随意叫出来的,唯有主公一人,强自忍住笑意之后,韩枫才开口说道:“军师早有安排,两家虽都不敢轻举妄动,但秦关此刻却是在某家手中。” “为何”秦关之事,马超一直束手无策,但听韩枫如此说,似乎马家还占了先机 “主公莫非忘了,当初法从事入咸阳联络贼匪一共拖延吕布之事”韩枫一笑,开口回道。 马超恍然大悟,的确是有那么回事儿。那个时候,他正在草原上跟阎行死磕,自然会忽略这一点。由此看来,应该是法正再度入了咸阳,联络匪众占了秦关。如此一来,马家明面上虽然未占秦关,但实际上高啊贾狐狸,不愧是一条鬼精鬼精的老狐狸 “伯宁,此番已然大略熟悉马家之事及长安形势了吧”马超心中欢喜,转头向满宠问道。 “回主公,大略已然知晓。却不曾想,那董贼竟然猖獗暴虐如斯”满宠回道,语气当中,多有对董卓的不忿。 马超淡然一笑,转头又向徐晃问道:“公明,军营操练之事,想必你已经完全掌握适应了吧” 徐晃没有说话,只是恭敬地点了点头。而马超则微笑说道:“如此,汝二人与韩枫一般,日后便随侍在某左右,日后有事儿也好参详一番。” “属下遵命”三人同时抱拳回道。而马超看着眼前三人,联想到自己还有荀攸、王越隐于暗处,更有貂蝉、暗影、两千五百余名亲卫等后盾 长安,你是否已经准备好迎接马家的锦绣怒火的燃烧 第三百一十二章 有鬼?! 王越从未想过,自己一生当中,要做如此简单的任务。 起初,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觉得十分有难度。毕竟,带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皇宫,并面见当今皇帝。纵然如他这般的高手,并获得献帝认的内侍,也是相当不易的。是,当他今日听到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心,便有些轻松且怪异起来。 刘协对王越说:“今夜,朕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去潜入镇西将军当中,就说朕要见他。想必,他会随你一起来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王越的心情,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之前,他想过无数的办法,包括化装潜入、包括拉拢收买、自然也包括强行突入等等。没想到,解决这一问题的,居然是当今的皇帝,并且,他的安排,还是那般天衣无缝 皇帝成了自己的打工仔而最该头疼的自己,却成为一个只需通风报信的无关小角色王越摇了摇头,将这些无聊的想法赶出脑中:两人既然都想见到对方,那自己又何必徒生烦恼 甚至,王越觉得自己还应该感谢这两人。毕竟,这种说出去很有面子且如此轻松的任务,恐怕一生也只能遇到这一回而已。虽然,这种事儿,一辈子也不能说出去。 而看了看天上的星辰,王越潜入了镇西将军府。正堂的马超,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王越这个时候再见马超,心中还是不自然会产生一丝敬畏。那晚,这个少年的手段实在太怕了,虽然他彻底征服了自己的心,但同时,他也彻底令自己胆寒了。尤其是这时,他看到马超那不愉的脸色时。心中不免有一丝悸动。 马超却没有过多的心思,他脸色不愉的原因。是因为今日韩英与云儿都来了,而狗日的王越却告诉他。今晚刘协要见自己:隔一个天会死啊老子在长安禁欲了快一个月,今日甚至极有能实现梦幻般的双飞。就他娘这样的泡汤了你让他的脸色怎么能高兴得起来怎么能 马超此时的怨念,很深,很深假如今晚刘协要是说不出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他说不准自己会不会改变初衷,转而想尽办法杀了刘协来替父报仇,顺便着泄一下今晚的愤恨 好吧,也能是专业为了泄愤。顺便替父报一下仇才是正确的 马超坐上门外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在寂静的夜里,清脆的马蹄声显得十分刺耳,又十分诡异。而车厢内的马超和王越均相顾无言,更增诡异难熬的气息。 约莫行了半个时辰的时间,马超掀开车窗,就着明亮的月色,看到这辆马车居然不是直接行进宫中。而是在内城门口处做了一个急速的转弯,掠过长安城边,朝着右侧继续疾驰而去。再稍行一炷香的时间后,来到一处小山山麓,在一处独栋小屋前停住了。 一路上。几乎没有遇见董卓巡逻的兵马,即便有一两个小校尉,也让王越用一枚银色的令牌给挡了回去。这让马超对刘协的手段有了一丝重视。毕竟,能这么巧妙利用巡逻间隔,让一辆马车躲过董卓监视的本事儿,马超自忖,凭他现在手下掌握的脉络网,根本做不到。 眼前那小屋方方正正,门口陈有两尊石虎,四周种植的都是松柏。夜风一吹,有阵阵低沉的沙沙声。 “主公,请下车。”王越对马超说道。 马超有些惊异:“刘天子在此” “不,主公,天子身居宫中,不轻出。而我,也只能带主公到这里,”王越回道,似乎还有些羞愧,随后继续说道:“陛下安排你在这里下车,另外会有人带主公入宫。” 马超掀开布幔跳下车,忽然又探回头来:“王帝师,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去吧” 王越老脸一红,果然听他说道:“陛下确实这般安排,所以”未待说完,王越便重新隐没在布幔后。马超终于明白这货刚才说话为什么那么怪异了,原来是个临阵脱逃的家伙。 马车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马超茫然地站在黑暗里,他忽然意识到:松柏、石虎,这些摆设只意味着一件事这间屋子是祭祀死人的祠堂 来汉代快两年了,一些常识,马超也是知道的。古人只在墓前喜种柏树的原因,除了因柏树树龄长,往往能历经千年,有寄托死者万古长眠不朽的愿望外,其中还另有缘故。 周礼中有记载方相氏驱罔象罔象是传说中的怪物的典故:罔象好食亡者肝,而畏虎与柏。墓上树柏,路口致石虎,为此也。 由此知,古人相信地下有异物喜食死人,而这些异物最怕的就是柏树和老虎,为了使亡者入土为安,得到永远的安息,于是便在墓址遍植柏树,同时还立有石人、石兽,来护卫墓园。 一想到这里,马超顿觉阴风阵阵,遍体生凉。他虽然是二十一世纪新人类,接受的也是马克思唯物主义理论。但他那无神论观点,架不住他看过不少恐怖鬼片的侵蚀荼毒,尤其是在这种诡异的环境当中,确实令人感到相当不适,鬼气森森。 马超左顾右盼,正在犹豫不定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冷寒之意便随之袭来,松柏宽大的树叶哗哗作响。马超瞳孔猛然紧缩,浑身不由僵硬起来。 不知何时,在他的身后多了一个人,一个长白衣的女人 “鬼啊”马超惊骇欲绝,猛然抽出腰间的宿铁剑,用尽平生最绝伦无俦的一招,急速向那个女人袭杀过去 出乎马超意料的是,那个女人似乎也被吓傻了一般。看到马超这般反应,惊得把手中的灯笼也丢掉了,在马超杀气的威压之下,她咬着嘴唇费力说出了一句话:“将军剑下留情” 马超一愣,已然反应过来:这女子,是人,不是鬼 这一剑,乃是马超惊惧下搏尽全力的一剑,说收又岂是那里能立刻收得回来的心思陡转下,马超猛然变招,绕过那女子,一剑刺向女子身后的石虎。 哗啦一声,百锻精炼的宿铁剑加上马超锦绣血仇的剑气,竟然将一尊两米多高的石虎雕像刺破,乱石横飞 随后马超一个横抱,将那个女子扑在身下,避免她被乱石砸中。右手却触到了一个温热圆润的物体,使得马超的心情一下轻松起来:有热度、有弹性,手感很好嗯,这个最起码证明,她真的是人,不是鬼 第三百一十三章 帮忙穿一下衣服? 尴尬站起身来,马超看到那女子的脸色已经通红:根据不多的经验,马超也知道,自己刚才摸到的温热物件,到底是什么 有了这一层尴尬,马超再也没有恐怖惊惧的感觉。男女之间的事儿,就是那般神奇,以让人一瞬间忘记很多不必要的情绪。 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子,马超很震惊:这是一位不到二十年纪的年轻女性,荆钗布裙,五官秀媚,然而眉宇间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沧桑,狭长的眼角和薄唇边都带着淡淡的皱纹。似乎不平凡的经历,使得她过早就失去了青春应有的光彩。 “镇西将军马超”女子的声音很谨慎,声音也有一丝难言的尴尬。 确认她不是鬼之后,马超的心中,侥幸多过于尴尬。松了口气之后,轻轻点了点头,双手垂拱行了个空首拜。女子抬起灯笼,看到他的脸,不禁微微一讶,一时间竟忘了回礼。马超摸了摸自己英俊的脸,真的很庆幸自己穿越到了锦马超的身上,而不是庞统、董胖子、张松等丑角之流。 那女子很快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面色一红,捡起刚才掉落的灯笼,慌忙低声说道:“随我进来,此处不是说话之所。” 马超犹豫了一下,心中猜到这个女人能就是刘协接他入宫的人。但此女子身份是神秘,让马超不禁有些迟疑。不过,他还是跟着那女子进了屋。毕竟,今天是刘协邀请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女子进屋之后,点起了两根素白大蜡烛,马超借着蜡烛的烛光,才看清房里的陈设:这里果然是一间祠堂,屋子的两侧简单地搁着鬯圭、绫寿币等祭器。正中摆放着陈案、香炉和烛台。祠堂相当简陋,祭器品级也不高,但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最吸引马超注意的,是陈案正中供奉着一块槭木牌位。上面写着“故弘农王讳辩之位”。 一看到这牌位,马超一惊,瞪大了眼睛去看那女子。女子搁下灯笼,淡淡道:“亡夫以弘农王薨,不能入宗庙。陛下移跸长安之后,追念亡夫,便在此起了一座祠堂。聊慰九泉。”这个时候,马超才现她穿的其实是一件破旧宫服,样式虽然华贵,却洗得有些白。上面还留着密密麻麻的针脚和补丁。 “你难道就是” “不错,我就是弘农王妃,你以叫我唐夫人。”女子落落大方地举手肃拜,算是补上了刚才的失礼。直至此时,女子的气质才渐渐有些变化。隐隐使马超觉得,她的确有当朝王妃的雍贵大气。 马超知道,这个唐姬,是弘农王刘辩唯一的妻子。灵帝驾崩之后,传位给刘辩。惜这个不幸的家伙只坐了四个月皇帝。便被董卓废为弘农王,随后被生生鸩死。刘辩死后,唐姬不知所踪。不曾想,年仅十六的她,竟在内城外为弘农王守陵。 马超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却沧桑的女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幸好,唐姬这个时候的举动很得体,她把额头撇下来的一丝头撩上去,正色说道:“臣妾不过一个废王的寡居妃子,无声无形,除了陛下并没人真正关注我。许多事情,我去做要方便隐秘许多。” “例如今晚之事儿”马超蹙眉说道。 “不错。”唐姬回道。 祠堂里没有地毯,马超与唐姬只好面对面商谈。但听到唐姬如此说之后,马超不自然挪动一下脚步,心里惊讶非常:这等机密的军国大事,居然一位废王的妃子也参与其中,看来李儒对刘协的监视果然十分严密,刘协不得不团结一切团结的力量。而由此,更以看出那个十一岁少年的心机城府和高超手段。 虽然刘辩是死于李儒之手,但却跟刘协的继位有脱不了的干系。而眼前这个唐姬,听其语气,似乎对刘协还很感恩戴德。当然,这里面自然有古人与现代人不同思想观念。但却也不忽略,刘协在处理此事时,这化敌为友、为之所用的手段。 马超嘴唇微翘,对刘协的兴趣更大了,他同样向唐姬正色问道:“不知今晚如何混入皇宫,又怎样安然脱身” 唐姬款款走到门口,倚门张望了一下,看到外面仍旧除了虫鸣和月色之后,才回头道:“臣妾每个月会有三天时间,来这里为亡夫祝祭。这期间没有人会来,只有我和一位随侍的小黄门。”说完她拿出一套宦官服饰递给马超:“今天是最后一天,再有半刻,宫里就会派车来接臣妾回去。将军只需换上这套服饰,路上不开口说话,自然以入得宫中。至于脱身之计,想必陛下另有安排。” 马超注意到,唐姬有着与她年龄不符的稳重,开口讲话的时候,她的两道鱼尾纹在烛光里分外醒目。也许是复杂的经历,让这样一个姑娘变得格外成熟吧。 “那原来的那位小黄门呢”马超问。 唐姬有些意外地看了马超一眼,似笑非笑回答道:“他已经被我遣散回家了。真没想到,手上万千性命的雍州之锦,居然如此仁慈,连一个阉人的生死也要过问。” 马超一时感慨,正色道:“人无贵贱,岂轻决其生死。超之所为,虽然俱是不避免,但其罪孽,却已然无法偿还。九泉之后,后世之人没有指责咒骂,便心足矣。”唐姬听后,眉毛轻微地抖了抖,却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入祠堂后堂。 马超不知道她的表情是不屑嘲讽,还是心虚敬佩:一个无故从宫中出来的太监,很容易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刘协心机如此缜密,绝不会放过那个小黄门的。而唐姬,也不能不知道这点。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马超知晓唐姬离去是让他趁机换上宦官服装,但心底当中,马超其实还是盼望唐姬不要离开的:记得自己当初云儿刚为自己的侍女之时,马超就露了那一裸的风情。如今看到唐姬这般离奇的女子,他那禽兽的思想,又开始作怪,想看看唐姬见到自己后的反应 畜生啊自己如今怎么成了这般德行马超心中惨嚎着,但随即,他就现一个很丢人的事儿:这衣服怎么这么多系扣还有这么多布条这他娘的该怎么穿啊 马超着急地挠了挠头,他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军装、外装他都会自己穿,他平时穿着的那些,虽然狂炫酷拽,但简约而不简单。这繁琐的宫装,实在太考验马超的智商,无奈之下,他弱弱开口:“唐,唐夫人不以帮我穿一下衣服。” 第三百一十四章 入宫 唐姬闻声,提着一个篮子走出来,里面装着一些鱼酢酱、鹿脯和冷芸豆。放下篮子之后,脸色有些阴翳,她以为是马超这个手握重兵的诸侯,想要调戏她这位寡居王妃,当她看到马超拎着那黑色的布缎来回比划的滑稽模样,不禁扑哧一笑。 “镇西将军果然出自名门,些许俗务,还是由臣妾代劳吧”唐姬笑着,似乎第一次恢复了一丝少女调皮的神色,麻利帮马超穿戴起来。 马超老脸一红,愣愣无言。这种事儿,估计换谁脸皮再厚,也会尴尬非常。只不过,当马超感到唐姬那冰凉的手指偶尔触到他的皮肤时,心中竟不禁泛起一阵旖旎的春意。 唐姬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替马超穿好衣服之后,把篮子递给马超说道:“宫中的车马还需一段时间,将军若是饿了,还请吃些东西。” 说实话,马超并不太饿。毕竟,他的生活起居跟古人不同,古人一天两顿饭,马超偏偏三顿。上车之前,马超也才用过晚饭,但为了掩饰尴尬,他还是抓起一块鹿脯,蘸了蘸鱼酢酱,刚要放到嘴里,忽然抬头问道:“这些难道是弘农王的祭品” 听得马超问道这些,唐姬的脸色也正常了一些,说道:“将军难道在意这些死者长已矣,又何必在意。” 马超闻言道:“唐夫人言之有理。”说罢,马超便又抓了一片鹿肉,递给唐姬:“你也吃,我一天吃三顿饭,并不太饿。” 唐姬这个时候才抿起嘴来,似乎觉眼前这位英俊的少年,跟宫中的传言并不一样。根本不像是手刃三人羌人的恶魔。而像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听了他的话后,不禁问道:“将军真的一日三食” “天大地大,吃饱最大”马超丝毫不觉脸红。熟练把一些酱涂抹在鹿肉上,塞进唐姬嘴里。 唐姬起来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气氛逐渐融洽了不少。 未待唐姬吃完这些,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和银铃声。唐姬把灯笼塞到马超手里,叮嘱道:“记住,把头低下去。” “嗯”了一声算是作为回答,马超心中五味杂陈:他娘的自己穿越来三国时代,就是为了扮太监的 外人在前。唐姬敛起面容,冷冰冰道:“走。”马超弯着腰,低着头,举着灯笼走在前头。两人出了门。门口早有一辆前狭后圆的鸾车等在那里,车盖上系下十二道银色鸾铃,还有两席猩红毡毯铺在座位两侧看来天子给这位嫂子的待遇着实不错。 唐姬走到车前,冲马超丢了一个眼色。马超有些不明其意,但随即便反应过来:那些宫中的妃子。上车的时候,都是要小黄门跪着当板凳踩的 想到这里,马超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他不知道这是刘协的用意,还是唐姬的疏忽。但以明确的是,自己绝不会跪下让当孙子的 唐姬面露哀求之色。很明显,她完全没有想到这点。看到马超冷硬的眼色,她便知马超这位沙场征伐的武将,是绝对不会忍受如此屈辱的。无奈之下,她只能冒着被车夫识破的能,左手抓住车盖的撑杆,右足轻点,纵身跳上车去。 马超心下不禁有些凛然:看不出这位娇滴滴的寡居王妃,行动居然如此迅捷。想必,这其中也有王越教导的功劳吧 而那马夫却很疑惑的看了马超一眼,心中自然有些不解,但也没有敢多问。看到马超恭恭敬敬上了马车之后,便驾起马车向着宫中行去。 鸾车一路银铃响动,唐姬端坐车上,平视前方。马超借着黑暗中的这一团烛光,注视着唐姬随着车子摇摆的纤弱身子,像是在风中飘摇的芝兰。不禁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这位身世怜的女子再度回到政治的漩涡中来,来做这种随时能掉脑袋的事情。 而唐姬也似乎陷入了沉思,一路上,没有再跟马超说一句话。 鸾车行到长安东侧青锁门的时候,恰好城墙上的刁斗“铛铛”地响了三声,已到城禁之时。城门司马看到鸾车开过来,知道是弘农王妃回来了,连盘问都不盘问,直接推开了半扇大门,让开大道。鸾车正要往里进,忽然从森森的通道里冲出来数十名骑兵,与鸾车恰好在狭窄的城门洞中狭路相逢。 唐姬和马超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心中都有些惴惴。鸾车车夫直起身子,愤怒地喊道:“何人如此大胆,敢拦王妃车驾” 为首的那名骑士腰悬长剑,沉着脸,高举手中虎符,高声道:“奉董太师急令,调动军情,挡道者格杀勿论” 唐姬一听不是冲他们来的,便放下心来。这家伙明知是王妃车驾,还如此倨傲,这让唐姬也有些不快。刚从座位上略欠起身子,便又颓然坐下回去。 马超看到刘协的计划出了纰漏,本来还有些窃喜,暗想刘协也只能做到这点,却无应急措施。但看到唐姬如此颓然,也感同身受汉室皇威的没落,轻拍了一下唐姬,用眼神告诉她,一切很快都会过去。 唐姬感激地看了一眼马超,随后吩咐车夫让开通道,让那些兵将先行。那些兵将平日连皇室都不大放在眼里,更不会在意这个王妃,摆出一幅跋扈的姿态,绝尘而去。同样因为如此,便放弃了对鸾车的检查,使得唐姬躲过一劫。 董卓的队伍完全离开以后,鸾车才继续进城。除了那个小插曲之外,接下来的路上,没有人再为难他们。一路走到内城宫门,唐姬对车夫道:“我要先去觐见陛下,再回去休息。”于是马车转了个弯,直奔皇城而去。宫门司马看到唐姬的车这么晚还要入禁中,都有些诧异。不过唐姬出示了竹籍,司马略一查问,也便放行了。 入宫之后,一路冷冷清清,四周无灯无火,只有一队卫兵靠在殿门懒散地闲聊。马超对此大失所望,原以为皇宫恢弘庄重,当中三宫六院、莺莺燕燕,现在想来,是自己想多了:刘协才十一岁,连王妃都未纳入,哪里有自己想象的情景 唐姬的鸾车一直开到禁中掖门前,一个老迈的中黄门等候在那里。唐姬跳下车,悄悄拽了拽马超的衣角,示意他跟上。 马超跟着唐姬和老宦官,亦步亦趋。很快两人便走到寝殿前。只见殿内尚有灯火摇曳,门口候着几个小宦官与侍女。那老宦官本想拦住刘平,不料唐姬身子略侧,刚好挡住他的视线,马超一脚便踏入殿门。 老宦官眉头一皱,用尖细的声音大喝道:“大胆你是哪家的黄门,怎么如此不懂规矩”而马超只是微抬了一下头,让那个老宦官看清自己的脸。 那老宦官似乎知道些什么,未待马超喝斥,便跪地求饶,讪讪而退。而殿中,却传来一句童稚的声音:“镇西将军,果然威名显赫啊” 马超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唐姬,信步走入了殿中 s:感谢高达、虾仁、石头、小情兽的打赏,今日更新完毕,明天咱们继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相见 刘协寝殿的陈设颇为朴素,细梁低檐,素纱薄板,尚不及寻常郡守之家。而比起扶风马超的住所,更是天渊地别。 马超四周环顾了一下,只看到一张漆成黑色的枣木案几,上面搁着一盏铜制的鹤嘴油灯和笔墨竹简;一个书架上放着为数不多的几本卷帙。一扇绘有龙凤的亮漆竹屏风立在当中,将整个房间隔成了两半,算是这殿中也许称之为屋中更为恰当最为贵重之物。屏风的另外一侧,烛光闪闪,似有人影闪动。 转过屏风,最先进入马超视线的,是他送给刘协那座龙椅。其次,才是坐在龙椅当中的刘协。按说,刘协身为一国之主,本应比那龙椅耀眼很多,但事实上,马超不得不承认,他第一看到的,确实只是那张龙椅。 一来,刘协毕竟才十一岁,身量实在太小。朝堂之上,远观过去,刘协坐在龙椅之上,倒是还有模有样,但近些看来,那宽大的龙椅,似乎将刘协整个身体装进去了一般。 二来,还有一种能。那就是,如今汉室倾颓,马超已经看不到大汉的威严。就如同刘协坐在这龙椅之上一般,只能看到那龙椅表明的富丽堂皇,而正中的皇帝,却完全被掩盖了下去。 想到这点,马超心下不禁替那个小屁孩感到悲。但好笑的是,刘协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仍旧用孩童一般纯真的面容看着马超。 “臣马超叩见吾皇”虽然是刘协秘密召见自己,但这方面的礼数,还是不能缺。马超拂了拂衣袖,准备行叩拜之礼。 刘协却摆了摆手,开口说道:“免了吧,若马镇西是那般拘泥不堪的臣子,朕也不会深夜将你叫来了。” 马超嘿嘿一笑。他本来也没准备真的跪下去,既然刘协如此说了,他自然不会真面对面跪一个小屁孩。起身抬头之后。马超看到,刘协用自己的手指了一个地方。那里放了一张马家的座椅。 这点,刘协虽然只有十一岁,但却比王允那个老头子办得漂亮,记得上次去王允家,马超来回晃了七八下屁股之后,王允才觉自己的习惯,拿出了一个小板凳。而刘协只是第一次接见马超。却已然准备好了。 由此,马超不自然打量了一下这个大汉名义上的皇帝,只见刘协生得的确很漂亮,不错。在他这个不辨雌雄的年纪,的确用漂亮来形容才适合:宽而明亮的额头下,一双柔软有生气的眉毛,很是赏心悦目。而之下,就是亮晶晶、乌溜溜的黑眼珠。小巧但高挺的鼻梁,给他整个幼稚脸庞,增加了一丝坚毅的味道。最后,是他的嘴唇,虽然有些薄削。但却很有血色,里面亮闪闪的牙齿,更惹人喜爱。 这样一张幼稚漂亮的脸,连马超也不禁升起几分爱恋之心。不过,当马超想到这个小孩居然已经是洪策宗的宗主,并且还设计害死马腾,还能游刃有余周旋在董卓与士人之间后,马超便立刻警醒惊惧一分,看向刘协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了。 刘协似乎感觉到了马超的警惕,看了看两人座位之后,突然开口说道:“马将军送来的龙椅的确舒服贵气,不如,马将军也来坐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刘协的脸是笑着的。看模样,跟所有十一岁不谙世事的孩子差不多。但马超知道刘协这番话的威力,沉吟了一下,马超才开口说道:“不用了,在扶风郡的时候,这张龙椅,我已经做过无数遍了” 刘协一愣,他显然没有想到马超会如此回答,登时哈哈大笑:“马将军果然是个妙人”笑完之后,刘协又说道:“不过,这张龙椅,在扶风坐着,却只能鼎立雍州。若是在长安坐着,却鼎立整个大汉。不知马将军将此龙椅送至长安,又有何意” 刘协这番话,便有些责问的意思。马超却从容不迫说道:“才乃龙椅,微臣所座,只能是虎椅。送至长安,自然是让它真正的主人坐鼎江山。” “如此,马将军已然知晓接下来该如何做了” “微臣知晓,只是同陛下如此之人合作,臣怕死无葬身之地。一如自己的父亲一般,一腔的忠国之心,却只能来刀斧加身。” 这一问一答之后,寝殿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马超其实也早就察觉,寝殿之内,还有两股高手的气息:据王越交代,刘协身边除自己之外,还有两人。身手虽自己略逊一筹,但若是两人联手,实施合计之法,那自己绝无还手之力 马超不会用自己的命来冒险,所以,说出这番话时,虽然语气森冷,却没有流露出一丝杀机。而刘协听完之后,凝视了马超一会儿,才悠悠说道:“马寿成若是有将军一半的心机和城府,也不会死得那般没有价值。” “帝皇之家,果然就这般无情,使得陛下只在十一岁的年纪,便已然以这般不择手段,不认亲情” “马将军是在质问朕吗”刘协猛然坐直,眼神炯炯瞪着马超。果然有一股帝皇的气势,无奈他的脸型实在太过漂亮,使得他的气势无形中就弱了几分。 “臣不敢,只不过,身为人子,不能让父亲如此白白枉死”马超丝毫不退让,向着刘协说道。 那两股气息,越来越凝重,马超知道,自己只要露出任何一丝杀气,就会引来两人迅如闪电的扑杀。不过,此时的状况,还在马超的掌握当中。毕竟,刘协太不对自己设防了。凭他的身手,定然以一举击杀刘协。 当然,这样做,马超知道自己能跑不出皇宫。但那结果,是自己已经干掉了刘协。很显然,刘协故意这般不设防,一来,他用自己命来赌,就是让马超心意有所动摇,二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命,似乎没有马超的命值钱。 所以,理智下的马超,是不会杀刘协的。现在,马超等的,是刘协一个解释,一个他为何在十一岁之时,就有些心机和手段的解释一个以让马超信任、至少是值得信任的解释 “马将军,你的确想知道朕为何会在十一岁的时候,就如此狠辣无情,如此心机深沉吗”许久之后,刘协很是沧桑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天上的明月,开口说道。 马超没有言语,他的无声,是一种默认。 “有时,生在帝皇家,根本不是一种幸运。尤其是你还生在一个乱世降临之时的帝皇家”刘协缓缓开口,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对着眼前这个敌友未明的锦色少年,说出了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 第三百一十六章 刘协的变态史 1 “马将军杀人无数,知这世间最怕的是什么”原以为刘协会真情流露,却不想,刘协说了一句话之后,便直接向马超如此问道。 马超一愣,最后悠悠回答道:“兵刃无眼,但更怕的,应该是人心吧” “不错,的确是人心,而且是最毒妇人心”刘协猛然如此肯定道,那狰狞的表情,甚至让马超的心也不禁跳了一下。 而之后,刘协却轻轻叹了口气,随意伸出小手,将慎入寝殿里的一节桃花上,折断一根桃枝来,纤细粉嫩的手指。把上面的凋零的桃花,一片一片的拔除。然后缓缓道:“朕现在的年纪,也只是一个孩子的年纪,但是生在帝皇家,使得朕成了一个阴谋家” “从很小的时候,我都一直认为,我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出生皇室的荣耀和尊荣,尊贵的身份和地位,甚至,日后还有能掌控江山的能”说道这里,刘协没有再自称朕,而是如同朋友说话一般,自称我。马超没有情绪表示,静静听着刘协的讲述。 “很小的时候,皇宫里的人都喜欢夸我聪明,说我是皇室里难得的天才皇子,聪明睿智。其实我知道,这些话里,大半都是虚伪的恭维而已。而我,只不过是懂事比别的孩子早一些罢了。而在我懂事的那一刻起,我就现一个很怕的问题,那就是我没有母后”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母亲王美人,是前五官中郎将王苞的孙女,出身于名门世家,举止文雅。据董太后所说,母后还容貌姣好。身材匀称,深得父皇的宠爱。惜,我的母后生不逢时。她入深宫之后,只是美人身份。而不是皇后。而当时那个皇后,居然只是一个屠猪贩狗的下人之女” 马超听到这里,眉间隐隐有所蹙动:在他看来,世人都是平等的。这自然跟他所受的教育有关,刘协小小年纪,就有着等级观念,想必不仅仅是皇宫的教育。而是源自一种深深的仇恨 果然,刘协在接下来的话语当中,语气越来越鄙夷:“当年何真那个屠夫,倒也有些魄力。倾尽家财,贿赂负责诏选天下女子的宦官,结果何氏得以进宫。而我那个好色的父皇对美艳动人的何氏自是宠爱有加,何氏进宫不久,便为汉灵帝诞下皇子刘辩。何氏封母以子贵。得以继宋氏为后。” 宋皇后,马超是知道一些的,据说这个皇后出身名门,聪明贤惠且识大体,屡屡劝谏灵帝远离宦官。忧心国事。从而与宦官集团产生矛盾,那些阉人担心宋皇后加害于他们,于是诬陷宋皇后用旁门左道的法术诅咒皇帝,灵帝大怒,把宋皇后下狱,宋氏一族被诛。 由此看来,这个灵帝,简直是一个相当专业的昏君了。除了荒淫无道、卖官鬻爵之外,还是非不分、凶残暴虐。做昏君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十分专业极品了。至于那些阉人那些玩意儿,能是人吗 “我原本以为,我的父皇,至少还是一个父亲。但后来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我就知道他为何能看上那个何氏了”刘协说道这里,扔掉了手中的桃枝,对马超露出一抹寒意的笑容。那小小稚嫩的脸上露出那种古怪的笑容,当真很令人感到怪异怕:“何氏生性狡诈强忌,在父皇面前,却又是一副楚楚怜的样子。当年母亲怀我的时候,便知晓大难临头,因畏惧何氏,服堕胎药欲除掉我也就是说,在我还没有出生之前,我就死过了一回” 听道这里,马超突然想起前世有个笑话,说有人生产的时候,婴儿刚落地就哈哈大笑。众人不解,后来现那婴儿手中还攥着两颗堕胎药,大喊说道:“丫的,想弄死我,没门儿” 这只是一个笑话,当这个真实的事实被输入刘协幼小的心灵当中时,以料想,那会一个正处在求知、心志成长阶段的孩童带来什么影响马超已经渐渐有些明白刘协的心理了,以说,那个时候,刘协的人生和性格,说不定也就随之改变了 “我后来还是被生了下来,据说,母亲怀我的时候,还天天梦到背着太阳行走。也就是说,我正是那个滚烫的太阳,害死了我的亲生母亲。虽然,她曾经想杀掉我,但我不怪她,真的不怪她。” 听到这里,马超有些动容。从刘协的语气当中,他感觉到,刘协还是有人性的真情的。只不过,他将这份真情,只留给了一个已亡的女人。因为,那个女人,再不会伤害他。 “我出生之后,何氏果然妒性大,怕母亲会进一步威胁到她的地位,便指使宦官将毒药偷偷地放在母亲产后服用的汤药里,母亲饮后当即身亡。灵帝闻讯,亲往后宫验视,见母亲四肢青黑,知是中毒而亡,急令追查凶手,很快查出是何氏所为。灵帝不禁勃然大怒,意欲立即将何皇后废黜。”说道这里,刘协语气里仅有的一丝温情也没了,他开始用怨恨的口气问道:“是,是你知道后来怎样” 马超知道何氏最后是安然无恙的,但具体是怎样保全下来的,他却不知道。听到刘协的问询,不禁摇了摇头。而且,这个时候,他现,刘协再也没有称呼灵帝为父皇。这个时候,在刘协极度怨恨的时候,他即便知晓其中缘由,也知道自己还是当个听客比较好。 “何氏事先己用巨金买通受灵帝信任的宦官曹节等人,宦官们一齐跪下,为何氏求情,灵帝居然赦免了何皇后”刘协猛然回头,向着马超狠狠说道:“你听到了没有,就是几个宦官的求情,我母亲的一条命,就这样算了灵帝啊我的父皇,真正是天底下最蠢的人,也果然只有他那样的人,才会跟何氏成为一家人” 这一刻,马超深深感受到了刘协的绝望和杀机。而同时,马超的心也静默不少。毕竟,在出生之前,就遭遇如此离奇惨痛的经历,又怎能不酿就出刘协如今的性格和阴狠 更何况,还有这之后的十年 马超现在非常有兴趣,他非常想知道,这古代变态妖孽儿童究竟是怎样炼成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刘协的变态史 2 “后来,我尚未足月的时候,那个至亲至爱的人出现了。她怕我留在后宫再遭到暗害,于是便将我抱到永宫抚养。那个人,是我的奶奶,大汉的董太后。” 董太后,马超也是知道一些的,史书上也没有介绍她的家世、名字。由此推测,她的家世微不足道,能只是一介平民,即便不是平民,顶多也不过是小官小宦之家,所以她只嫁给了拥有亭侯这三等侯爵封号的潘王。 然而她的命运转折非常突然,十三岁的儿子刘宏,出人意料的被中央政府窦家看中,迎接到首都洛阳,继承大统。由此,这位董氏才有望成为太后。 不过,虽然她的亲儿子成为了皇帝,但身系藩妃的董氏,不过是皇帝属下一个侯爵藩王的妻子:所以,董太后既不能前往首都洛阳风光无限;亦不能享有皇太后应有的权力;更何况,那个时候,还有一位现成皇太后汉桓帝刘志的皇后窦妙太后。 然而,她命运的又一次转折很快降临。这期间,并没有什么后宫不见刀血的明争暗斗,她远在河间,八个月的时间后,便等来了宦官动政变,将窦家全氏诛除的消息。次年三月,朝廷将汉灵帝的母亲董氏从河间迎接到洛阳,尊为孝仁皇后当时称她为董太后。 历史对这位董太后的评价并不高,几乎同她的儿媳妇何太后的评价一模一样。因为她与何氏均是河间人,生性强恨,对权欲有一种将近疯狂的执迷。汉灵帝在位期间,她干预朝政,卖官求货。唯独与何太后不同的是,她能从窦太后那里得到了教训,对那群宦官阉人没有丝毫好感。她毕竟又是一个妇道人家。根本毫无学识,她的选择也很奇葩:任用外戚。 以说,整个东汉。都是一个烂得不能太烂的糊涂账。皇帝继位时,永远是一个小屁孩。辅政的便是他的生母。那些妇道人家能依靠的,也就是她的娘家,这就造成外戚专权的局面。待小皇帝长大之后,为夺回自己手中的权力,便对自幼陪伴他的宦官颇有好感,重用宦官来制衡外戚。 而身为整个国家的中流砥柱,一心空有报国之心的士人。却只能在一边是蛮横无理的外戚、一边是心理畸形的宦官两边徘徊,导致心中的怨恨越来越深,尤其是东汉的两次党锢之祸最终使得他们对皇权也越来越失望。最终酿成如今士人豪强开始通过武装斗争的方式,来对抗皇族的局面。 马超如今越来越对刘协感到悲。他以推测,那个董太后,也不是真心喜爱刘协,而只是想通过刘协与何太后争权,而事实上后来的展也的确如此。以想象。有那样一个女人在刘协那张白纸上,能写出怎样的权变和怨恨的心理文字,而她教导出来的刘协,最终心理不变态才怪 果然,后来一段时间。一直是刘协在讲述董太后如何如何对他好。马超也没心情去打断他,直到后来刘协说道他四五岁的时候,马超才又渐渐听了进去。 “我懂事得早,很早就显露出了聪明。所以比别的孩子更早请了太仆。无论是哪位太仆、哪位大家名宿,都称赞我聪明,说我天赋如何如何的优秀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不得不再度出现在后宫,同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见面。当然,不避免的,我也会不时碰到那个何氏。” “五岁能是更小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正是来源于那个何氏大概是我的幻觉么因为每次,我总感觉到,当太仆们当着灵帝的面称赞我的时候,何氏看向我的眼神嗯,那眼神有些奇怪。并不像是一个正常女人看一个聪明孩子的眼神。 那眼神,就好像好像一头护食的鬣狗,看向一头已经张牙舞爪的幼狮要抢夺它的食物一般就好像一个人看到了一个未来的潜在的威胁一样 那样的眼神,让我感到了一丝本能的不安,一丝本能的危险 虽然那个女人把这样的眼神隐藏得很深很深。但是我自从得知我的身世之后,我就明白那个女人是不会放过我的。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孩,我的选择,是逃避。 而这一逃,就是五六年 那个时候,我以为,只要我隐藏住自己的聪明。不让她再盯到我,我就以安全了。后来我才现,那根本是不能的。生在皇家,假如不拼杀出去,便只有一死才能彻底安详” “那请问,陛下是在什么时候,才立志要改变,要挣扎生存下去呢”第一次,马超开口问道。因为,刘协的故事实在太精彩了,假如刘协不介意的话,马超真想把刘协的故事写下来,好让日后的所有帝王,都看一看这位天才妖孽少年的心理成长史。 而刘协看到马超主动问话,似乎也从回忆当中挣脱出来了一般,对马超和煦一笑之后,开口说道:“马将军对我的故事很感兴趣” “不得不说,你的故事很精彩,我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你的故事当中。但我仍不能介怀,或许以问,是什么样的经历,使得你如今丝毫不顾忌别人的性命,来实现自己的目的”马超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看样子,他已经打算不听完刘协的故事不回去了。 而刘协似乎也很高兴,毕竟,他再聪明、再阴狠、再有心机,那他也只是一个孩子。心中憋屈这么多年的话,没有一个倾诉的人,使得他只能在偏执的道路上越来越远、越走越心惊胆战。 今日马超的出现,似乎给了他天赐的倾诉机会。他挥了挥手,让人拿出了一壶葡萄酒,随后又对着空气说道:“你们退下吧,马将军已经不会伤害朕了。有些话,你们听得越多,死得也就越早” 空气当中没有一丝回声,但马超凭他敏锐的直觉感到,那两个高手已经离开了。也就是说,这个时候,是马超以轻而易举杀死刘协的时候。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刘协在这一点又赢了。此时的马超,真的已经不愿意杀刘协了。 于是,他端起酒樽,虚敬了刘协一杯,待那苦涩又略泛甜味的美酒下肚后。马超看向刘协,静静等待着刘协继续他的故事 s:感谢单曲和罗杰恩的打赏,今天就这样吧,事情比较多,明天再继续,谢谢。 第三百一十八章 刘协的变态史 3 “在我九岁的那年,我终于懂了”刘协果然也饮了一口葡萄酒,任由葡萄酒在他的口腔回味,他也继续回味他的故事:“那年,灵帝因为常年荒淫无道,掏空了身子,终于得了一场重病。 他虽然是我的亲身父亲,但我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甚至,我的奶奶董太后,也对他没有丝毫感情,更不要替那个何氏。以说,那个所谓的皇帝,是我见过最失败的一个人。但我没想到,就是他这样一个失败的人,却给了我几年的安全时光。直至他快要不在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原来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那一年,我才九岁,看望灵帝之后的那个晚上,我的奶奶来到了我的卧室。她一脸喜悦,然后告诉了我一件事情:父皇似乎有意想改立皇储,有意立我为皇储 只是,那天晚上,他稍微露了一点儿意思出来的时候,就遭到了何氏外戚和文武大臣们的激烈反对。这件事情被严令不许宣扬出去,所以,知道的人很少很少。 在我看来,奶奶她并不是一个有智慧的女人。她玩弄的那些伎俩,我一眼就能看穿。但她真的对我很好。他本能认为如果我能当皇储,成为未来的皇帝,那自然是极好地事情。所以她很高兴。毕竟灵帝有了这个意思,说不定将来就能成功。而且,奶奶并不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她心里欢喜,就忍不住晚上告诉了我。 是,就在那天晚上,我感觉到了危险 那是一种透彻全身的寒意 那个时候,我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给你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是的,我年少聪明,教导我的太仆都称赞我要比刘辩强很多。甚至就连很多文武大臣。在宴会之上都会称赞我年少睿智 是,不要忘了,我生活的是在天家天家自古无情。更何况还有何氏那样一个嫉妒心和占有欲极强的皇后 笑奶奶还以为这是好事情,还费劲心思开始谋划起来。其实根本就是危险来临了 从那天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我身边的侍从和侍女,还有太仆太傅,对我的态度都格外的恭敬了很多,仿佛在他们眼里,我不再是单纯的陈留王,而变成了能是大汉皇帝的皇储 更重要的是连我那同父异母的哥哥,刘辩。对我的态度,也生了变化 我小的时候,皇兄对我还是很亲的。我们年纪也只差两三岁,一起玩耍。一起逃避太仆的教学,还一起捉弄太仆。每次都是我出主意,他去背黑锅。纵然太仆总是呵斥他、称赞我,但他一点也不介意,每次还是主动带着我玩。 就是因为父亲那次病重流露出的意思。皇兄对我的态度也转变了。我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何氏的从中挑拨,但我们之间真的完了。 他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没有来看过我。再也没有来带我去玩,也再也没有陪我去听太仆的讲课。我甚至记得。他原本还答应了我,会偷偷带我第一次喝酒。是,那个承诺,他始终没有做到直至他退位身死 改变这一切的,是那个蠢地无救药的父亲他想在最后的一刻来弥补他的错误,来偿还欠我的父爱 是,他那样猪一样的脑袋,难道看不出何进当时掌控洛阳的所有兵权,还跟所有的士人勾勾搭搭,而何氏又跟皇宫内所有的宦官关系密切这样的一个烂摊子,让我一个九岁的孩童去挑起来 他真的以为当了皇帝,就以为所欲为了 猪 不,他连猪都不如 而且,就因为他提前流露出了想改立我为皇储的意思,结果使得所有人把我当成了敌人” 说到这里,刘协的嗓音变得很低沉。那种低沉的童音,让马超都有些心悸。随即,刘协看着夜色,叹了口气:“孟起,你无法理解那天晚上,也就是感受到暴雨雨来的那个晚上,我是怎么过来的我活到现在。那天晚上是我人生之中最艰难、最难渡过的一个夜晚甚至后来,董卓入京,将我立为皇帝的前一晚,也远远不如我那年的夜晚那样难过” 马超静静看着这位大汉陛下的脸色,忽然觉得,坐在他的位置上,根本不是那么风光无限。相反,却是诡谲无奈、凶险挣扎。 犹豫了一下,马超也低声叹了口气:“或许我是能理解的。虽然我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你的心理路程,我已经体会到了一点。” 刘协看着马超,他的眼角一点一点地露出笑意:“不错我也相信你是少有地能理解我的人之一。孟起,这就是我为什么这么千方百计把你弄到长安的原因你,虽然跟我的经历完全不一样,但我亲手害死马腾,使得你一下从最幸福巅峰上跌落下来。如此一来,你就会同我一样,我们才会成为同一种人” 马超默然。 他能想象到。几年前的夜晚。那个九岁的小皇子坐在房间里,对着清冷的夜空。心里明白了他所要面临的一切危机,甚至是逼得他不得不放弃人性去挣扎、去生存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沉痛。 随后,刘协又喝了一口葡萄酒,继续诉说。 “那晚之后,我终于想通了很多。那个让人心寒的夜晚,并没有让我彻底绝望。我原本心里还抱了几分侥幸的。 是很快。我终于现了,生在皇室,虽然看似富贵尊荣,一旦你牵扯到了那至尊的利益。那么你周围一切的富贵、一切的尊荣,都会变得立刻杀机四伏 皇兄对我渐渐疏远,我并没有责怪过他,在我想通了之后我就明白了。这不怪他。毕竟,从前我们是兄弟。但是之后,我们就只能变成笑的皇位竞争者。 皇兄视我为敌了,笑的是,我自己却丝毫都不想和他争那个皇位,在我看来丝毫没有什么吸引力。于是,我变相地想给皇兄、或者说那个何氏传达一种信息,我希望他们对我放心,我不会和他争的。 我跑去灵帝那里,当着何氏的面,亲口告诉他我不想当皇帝的意思。是,这个愚蠢如猪的灵帝,居然是以为我跟母亲一样,害怕何氏。他直接大骂何氏,让她滚我当时看到何氏那双怨毒的眼神,就好像是她现了我以退为进的高明手段,看透了我虚伪本质一般真是讽刺啊 而自那之后,我就开始了与皇兄、何氏的斗争,直至我依次亲手杀死灵帝、何氏、皇兄之后,才造成了如今的我” 第三百一十九章 可怕的孩子 “有了那次的事件之后,我便遭到了生平第一次暗杀是他们,逼得我不得不起来抗争最后死在我的手上,我只能说,没有那个头脑和手段,就不要想着登上那至高的宝座。毕竟,像灵帝那般的运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刘协的故事还没有结束,但马超看刘协的神态,也知道这明显快要完结了。因为,该说的他都说了,而他最想表达的情感,也统统表达了。剩下的,恐怕就是他后来一系列高明的手段和一步步走入深渊的感悟吧 “那一次,我几乎死掉一个从我五岁开始就照顾我的侍女,亲手给我端来了一碗毒药,差点儿把我毒死 那天,我真的不想喝药,便如往常一般,将药倒入了鱼塘当中,但我看到那一丈宽的鱼塘里,密密麻麻漂上的死鱼时。我的心几乎差点蹦出来 不用调查,也知道要杀我的人是谁。那次事件,让我彻底的破灭了最后一丝幻想我读过史书。也知道书本上写的那些东西:在面对皇位争夺的时候,是没有什么亲情言的 那一次,我明白了,一味的退让。并不能保证我地安全今天他们以买通我的侍女给我下毒。明天说不定就能买通我的侍卫,趁着我睡觉的时候给我一刀 我不想死,想生存下去,那么我就没有选择。所以,我做了一件至今仍有些后悔的事。” 说到这里,刘协冲着马超笑了笑,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事儿吗” 马超摇了摇头,突然,他想起了刘协先前说过的话,才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杀了灵帝” “不错,我杀了我的父亲”刘协狰狞说到。语句颇有一丝后悔和自责的说道:“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参透父亲对我的一片真情。那个时候,我已经靠着奶奶的势力。收服了洪策宗,得知了何氏已经同何进、士人们密谋立我皇兄为帝的阴谋。于是。我帮了他们一把,让父亲喝了一碗跟要我命一模一样的药 父亲果然死了,皇兄也如愿以偿登上了皇位。我原本以为,这样,我就以存活下去了。后来我现,这一切都是痴心妄想 在皇兄继位后的两个月的一天,我又遭遇了人生当中的第二次刺杀我敢肯定。那个刺客绝对是皇兄派来的,因为他的刺杀技术实在不怎么样。 因为已经买通了宫中侍卫,那刺客很是容易便来到了我的寝殿。趁我睡觉的时候用短刀投掷,喀地一声刀掷中床沿。结果把我惊醒。我居然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直觉,知道有人来行刺,并且判断下次刺客一定会把飞刀投掷得高一些,于是我一骨碌掷下了床。结果第二刀果然掷中了床上,还是被我躲过。 再后来。那刺客自然是死了。毕竟,洪策宗的高手也不是吃素的。而从那以后,我便安排人昼夜不停保护我也就是先前我让他们退下去的两人。 孟起,你说,在这样环境长大的我。又怎能不阴狠起来又怎么不用尽一切手段来保护我的性命” 马超点了点头,他很认同:的确,在这样环境长大的孩子,若是不变态,那才是叫没天理了。 “我并不想当皇帝,从来都不想。”刘协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身在这样一个局里,我现,要是想自保,我就不得不和皇兄针锋相对,我就必须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很艰难的。但后来,随着我借助洪策宗的力量,一步步将皇室当中所有用的人收入囊中之后,我却猛然现,我的时机来了。 士人让皇兄当皇帝,只是为了借助何进的兵马诛杀宦官,达到还政于他们的目的。惜,何进那头蠢猪不愧是何家的人,一个个都心有大志却志大才疏,居然诛杀宦官不成,却被那些阉人借着他妹妹的名义给骗进了宫里,被宦官给割了脑袋哈,当真笑至极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董卓入京,我让心腹同他深谈了一次。他因为杀了何苗,诛灭吞并了何进的部曲,怕得到何氏的报复。同时,也为了他能在朝堂上立足,才下定了废立皇帝的决心。 事情有了开头,就不得不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了而那些士人们,自然也惧怕何氏那个疯女人的报复,便也默认了董卓的做法。于是,我登上了九五之位,成了今天的汉献帝。 董卓是个粗鄙的武人,他办事我很放心。他果然随后就杀了何太后,而那个时候,我原以为,我有了力量自保,也就以了。但是后来我明白了一点:就算我只是一味的自保。也是没有用的 因为我那个怜的皇兄,居然认为是我抢了他的皇位,已经把我当成了死敌他的心里,不想着如何夺回报复董卓,居然一心只想除掉我怜的皇兄,他不知道,没了宦官的支持,没了何家的兵权,他只不过是一只待宰的鸡而已。 于是,当我得知他还想暗杀我的时候,我只是写了一首怀念皇宫生活的诗赋,无意让董卓看到” 听完这些,马超心中在叹息。 他以想象的,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在皇宫之中。危机四伏。这些年是怎么在一步一步犹如悬崖上走钢丝一样地走过来的刘协固然是心机阴沉、计谋百出,做事手段高明。甚至往往有些计谋显得毒辣了一些。但试想一个十岁出头地孩子。想生存下来,不用一些过分的手段,又怎么能自保 十岁的孩子就失去了天真的童真,不得不陷入了政治斗争,陷入世界上最朊脏的泥潭里。才造就了今天这个极品妖孽的少帝啊 “杀完这些人之后,我原以为,我的杀戮该结束了。但这个时候,我突然又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越来越渴望权力了。因为有了足够的权力,才能自保;有了足够的权力,才能让你风光无限;有了权力,才能随心所欲而我,本就该是享受这种权力的人 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在我之沉浸在那种小阴谋的杀戮当中之时,居然放弃了最应该得到的东西,而当我想得到的时候,却现,董卓那个粗鄙不堪的武人,他居然提前一步得到了我的东西 所以,他该死 所以,我今天才找到了你” 而马超望着双眼当中闪烁着疯狂偏执光芒的刘协,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刘协合作:这个孩子,实在太怕了 第三百二十章 武人皇权化 刘协没有跟马超说他杀马腾的细节,这点马超也明白:假如自己连这个都调查不到的话,这个心高气傲、手段极高的献帝,也不会提出合作的要求了。 刘协虽然没说杀马腾的细节,但马超也以推测出刘协杀马腾的原因了。 刘协在确保了自己的安全后,终于一步步开始走上至高的位置,开始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然而,董卓的出现,成了刘协最大的敌人。心机诡谲的刘协,表面上装扮成不谙朝政的孩子,暗地里却已经谋划起来。 他借助士人也想扳倒董卓的心理,顺水推舟写了血诏,引得马腾来长安。而当他觉得那些士人难以成事的时候,他就干脆釜底抽薪,选择了马超这个掌控实际兵权、且距长安最近的军阀。 当然,代价就是马腾惨死在长安。 或许,刘协还想造成马腾被董卓杀死的假象,但能是他的确没那个实力,又或许是董卓的手段也不低。总之,到了马超来长安的时候,估计刘协也很纠结。因为假如马超真的没一丝本事儿,那恐怕也不能扳倒董卓;而假如马超也同样有手段的话,他便只能坦诚相待。 毕竟,以他的思想,他不认为乱世当中,有什么亲情好讲。在他心中,马超也应该跟他是同一类人。 恰恰想不到的是,马超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只是一个穿越众。 幸好,他是一个穿越了将近两年,也很理智的穿越众。没有跟一些脑残的穿越众一般,认为整个世界就应该围着他转。至于什么借我三千虎贲,复我浩荡中华,剑指天山西、马踏黑海北;贝加尔湖面张弓、库页岛上赏雪;中南半岛访古、东京废墟祭祖,汉旗指处、望尘逃遁;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类的壮志豪情。他虽然也几番梦中做过。但他更知道,历史是个滚滚的大车轮,碾压死他这个螳臂当车的蚂蚁。跟玩儿一样。 马腾之死,其实更让马超看清历史的怕。也唯有顺应历史。他才能凭借自己的一点先知,活得稍微滋润一些。 所以,当刘协最后向他摊牌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便开口问道:“我只想知道,与陛下合作,我能得到什么或者说。我为何要与陛下合作” 马超的回答,让刘协笑得更欢畅起来。他走到马超面前,用自己的小手,拍着马超的肩膀说道:“你必须同我联盟。因为,董卓已经与你为敌了” 马超感到很别扭,真的很别扭:他一个两世加起来三十岁年纪的人了,让一个十一岁的小屁孩来拍他肩膀,实在在感情上有些难以接受。 “纵然如此。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同陛下合作。”马超扭着身子,避免刘协再度拍他的肩膀。而刘协似乎也看出了马超的别扭,哈哈一笑,远离了马超。 那一笑。让马超恍然认为,他好像是一个小孩子,而刘协,才是一个大人一般。 “那孟起知,先前从宫门出去的那队兵马,是做什么去了”刘协突然转移话题说道。 马超摇摇头,一脸茫然。而刘协却诡异回答道:“他们,去了秦关这,就是你需要同我合作的原因” 马超一惊,但随即就又镇定下来:“假如只是这样的话,我想,我是不用同陛下合作的。秦关,会有一场大战,但结果,绝对是我马超的” “嗯”刘协这才露出一丝凝重,他仔细看着马超的眼神。现马超不是故作镇定之后,才叹了一口气:“看来,朕还是小瞧了你” 这个时候,马超注意到,刘协又开始自称朕了。这也表示,他将以大汉皇帝陛下的名义,正式同雍州牧、镇西将军谈判 “既然如此,那朕以告诉你。朕以让你得到至高的声望,会让你在最快的时间内,占据世间义理的制高点,实现你武人皇权化的目标” “皇权化” “不错,朕要你娶了万年公主刘玥,成为当朝的国舅如此一来,你就是皇族中人,那个时候,纵然士人再想反抗,也只能附身认命。毕竟,他们的理论,有一条是不违背的,那便是忠君爱国” 马超震惊了,刘协的话,一下给他打开了另一扇窗户。而且,这个窗户似乎要比武人士人化的窗户更明亮耀眼。 自始至终,马超一直都在为他的出身而头疼。纵然他是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后,但不避免的是,整个大汉现阶层当中,比他名望高的人实在太多了。那些人形成了势力庞大、盘根错节的士族豪强集团,使得马超纵然再不情愿,却也只能甘心被划为边塞武人的圈子。 而从历史得来深刻的教训,以及贾诩老狐狸的尖锐分析,使得马超知道,自己必须融入士人这个阶层,才能取得整个士人阶级的支持,最终完成他的大业,一如曹操由一个宦官后裔成为魏武帝一般。 假若一味的穷兵黩武,虽然能显赫一时,但绝对会跟董卓一般,最终只能落个点天灯的下场。所以,他必须脱下边塞武人的外衣,换上另一套光鲜亮丽的衣服。 但皇族的衣服,的确比士人的衣服更耀眼吗 马超不敢肯定,但他以肯定的是,自己若是真的击败董卓,成为当朝国舅之后。自己绝对会成为大汉最显赫、最有声望的军阀。士人阶级,真的有能会慕名加入他的麾下。 曹操、孙权、刘备等人,为何会成就大业就是因为他们得到了这个时代最有知识力量的士人支持,就是因为他们走出了一条士人化的道路,才能在乱世当中,成为一方霸主。 很明显,孙权是沾了父兄的光,积累了名望;而曹操和刘备两人的行为,却恰恰是沾了皇族的光曹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而刘备更是打着大汉皇叔的名头招摇撞骗 假如马超真的成为当朝国舅,那他的含金量,比曹操和刘备的含金量高多了 这个条件,不得不说,很让马超心动。甚至,从一个诸侯的方面考虑,他根本没有理由拒绝而刘协或许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是他敢跟马超摊牌的原因 刘玥一旦真的嫁给自己,那蔡琰、貂蝉、韩英、云儿该怎么办刘玥的身份,注定她只能是马家的大妇。那么,这些跟自己有情有义的女子会同意自己这么做即便她们同意,那自己答应慕远峰的承诺,又该怎么办 马超很头疼,他当初只是想到了刘协会拉拢他。却完全没有想到,娶刘玥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层至关重要的因素 第三百二十一章 底牌 马超薅了薅头,假如他提前知道刘协如此妖孽的话,他打死不会来这个寝殿的。 想想自己当初同慕远峰许下的承诺:我的影子,只是想娶一位公主,这已经有些委屈 当时,马超喊出这番话的时候,心中并没有顾虑很多。因为那个时候,他认为大汉皇室即将灭亡,最多,也只是成为后来的傀儡王朝。一个公主,实在不值得他去过多介怀。 今天,他见了刘协之后,他觉得不会是这样的。至少以说,历史还有其他一些黑幕,逼得刘协这样一位天才妖孽少年,日后成为曹操手下的傀儡。而刘协今日表现出的这些,已经深深让马超忌惮起来。 马超明白自己的问题,他虽然两世为人,自负聪明,但同刘协比起来,他还是有一些差距的,即便刘协今年只有十一岁 例如,在政治方面,马超觉得自己就不能比刘协懂得更多。至少,在心境上,他做不到刘协那般狠酷无情。 马超的,说真的,已经很高了,他出身于名门世家,虽然破落了,但马腾却又给他准备好了足够的基础。一路上,他算是用作弊的手法,靠着几分幸运,将马超打造成了今日煊赫滔天的规模。 但在政治场上,他很少接触,即便是李儒用过几次手段,那也因为天高地远,使得马超没有切实体会到政治的残酷威力。而他所谓两世为人的经历,更是在政治方面,没有丝毫经验。同时,这方面也不是靠着天赋聪明就能弥补的。 政治这个领域上,马超现在才清楚自己的地定位。应该说只是一个新手虽然他两世为人,但是没有经历过政治的真正考验,就算其他方面再出色。也别想成为一个合格的政客。面前眼前只有十一岁的刘协,马超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 马超在雍州强横的兵力为后盾,在长安也得到了荀攸、徐晃、满宠等人的效忠。甚至。他还有一些潜在力量以调用。这般的顺水顺风,已经使得马超不避免地产生了一丝优越心理。 偏偏。打碎他优越心理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个十一岁的少帝 当刘协这个深藏不露的少年,将他自己的经历全都讲给马超。以及他说出将刘玥嫁给自己的幕后因素后,马超对刘协产生了一丝深深的忌惮 这个时候,马超甚至生出了一丝荒唐的念头:到底谁才是穿越来的这个刘协,甚至比自己更像是穿越来的人这个大时代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这个十一岁的孩子吧好吧,这里其实想写:这本书不是西凉新马超,而是东汉不需要三国吧 不过马超也明白,自己和刘协的差距。和穿越不穿越没有什么关系。刘协的妖孽,没有身在其中的历练,没有他从小那种环境,就绝对磨练不出来他此时阴狠毒辣、面面俱到的手段。 此刻,刘协抛给自己的这个选择。真的无法让马超抉择。他第一次在人前显露出焦急和无奈的思量,迟迟没有回答刘协的问题。 刘协看出了马超的犹豫,他表现得很从容,甚至是说是宽容。但当一支火烛都燃尽的时候,刘协终于忍不住了。他看着马超似笑非笑说道:“看来,马将军是舍不得家中那些还未成亲的娇妻美妾,如此,朕就再帮马将军下一些决心吧” 马超猛然抬头,他惊惧地看着刘协,等待着刘协说出下一句:他实在想不到,刘协居然还有后手儿 “朕的姑姑,阳翟长公主刘修,你知道吧”刘协淡淡一笑,随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提示道:“她的回旋舞,跳得还是很不错的。” 马超点了点头,他想不通。那个刘修,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姑姑已经彻底取得董卓的信任,并且,在朕的授意下,她已经开始接触另一个人。”说道这里,刘协笑得更明显了一些:“我想,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并且,也知道他有什么作用” 马超浑身巨震,不置信地看着刘协,脸色变幻无比,最后,似乎是下了极大决心一般说道:“天王盖地虎” “嗯”刘协猛然回头,有些疑惑的看向马超:“马将军先前说什么” 马超颓然坐回椅子上,一脸复杂夹杂着一丝的失落:刘协果然不是组织中人,即便回答不出小鸡炖蘑菇,那也总会说出宝塔镇河妖吧惜,惜他真的不是穿越者。 如此,那刘协为何又会如此未卜先知,居然知道让刘修主动去勾引吕布 不要说刘协指得不是吕布,马超一百十二个肯定,刘协先前说让刘修开始去接触的那个人,绝对是吕布 因为历史上亲手杀死董卓的,就是吕布那个反骨仔今日明显看出刘协已经参与到了诛杀董卓的活动当中,那毫无疑问的是,刘修勾引的便绝对只能是吕布 假如,假如刘修真的跟吕布搞在一起,那以预料,吕布跟董卓的关系将会紧张到极点那个时候,吕布为求自保,不用王允用计,也会主动投靠士人集团。最后,便会如历史记载一般,亲手杀掉董卓 这一切,幕后的黑手,居然居然还是这个十一岁的孩子 这简直太怕了 马超由刚入宫时的轻松,到后来的感兴趣,再经历沉重之后,最后渐渐化为此时的惊惧忌惮。他看着刘协,无奈问出一句话:“既然陛下都有了如此的安排,为何还要超参与其中” “首先,朕只是一个孩子,由朕出面去做一件事。纵然会方便很多,但也会使得很多人的目光转移到朕的身上。那样的结果,对朕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刘协看到马超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嘴角微微一撇,开始向马超解释道:“其次,吕布手中的并州军团,并不见得能压制住长安的局势,所以朕还需找一位后援,也就是拥有五万雍州铁骑的马将军。” “最后,很重要的一点,是朕很欣赏你。你很聪明,也很有手段,尤其是你办事儿的方式,也都是隐藏在暗处。这点,很合我的心意。所以,促成士人和吕布的联合,再进行最后的诛杀活动,非你莫属” 马超嘴角一苦:“陛下太过抬爱微臣了” 刘协笑道:“如此说来,镇西将军是答应这个条件了” 马超没有吭声,反而向刘协问道:“不知陛下如何安排微臣回府” 刘协灿然一笑:“这个,朕自早有安排还望马将军莫要忘了今夜之盟。” 马超苦笑一声,看神情甚是落寞,有种被击垮后的憔悴。随即跟着之前那个老宦官,依旧坐着唐姬的鸾车,驶出了宫外。 只不过,一路上,唐姬注意到,马超虽然极力掩饰,但脸上总有一丝说不出的喜意。 “将军,陛下给予了将军不少恩赐”唐姬知道自己不应该开口多问,但马超古怪的神情,实在让她有些忍不住。 “不错,陛下给了我不少好处,甚至将万年公主也送给了我”马超对着唐姬莞尔一笑,心下高兴不已:刘协,你果然是天才妖孽,但你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太过锋芒毕露,便会咄咄逼人。今夜,你用光了自己的底牌,你知道,我的底牌又是什么 第三百二十二章 卖屁眼的牛辅 天空阴沉沉的,牛辅的两万大军,连续整整攻打了三天,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疲倦。 “呸”一个士兵把口里的秽土吐出口外,对着旁边的人不满道:“这还让不让人活了,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从刚开始的进军到现在的攻城,那个牛辅就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 “咕嘟咕嘟”旁边的人喝了一口清水随手一抹:“没办法啊,谁让我们只是一个小兵,唉” “希望此仗能早点结束,我已好久没回家见见家人,就是不知还有没有命回去。”另一个士兵望着那残破但仍然巍峨的秦关,悲戚地说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来打这个狗日的地方我们是西凉人,那马家不也是西凉的吗”第一个士兵猛然甩掉手中的大刀,气愤说道:“我听说,马家那里士兵的待遇最好了。也难怪城头上那些贼寇跟疯了一般要守住这秦关,恐怕就是想这样进入马家军吧” “嘘小狗子,你不想活了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你就等着被那魔头点天灯吧”喝水的那个士兵赶紧说道,而那名叫小狗子的士兵,听到这人这么说,似乎也想起了那个魔头的凶名,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恐惧神色。 是,纵然没人再说话了,军营里那股不祥和绝望的气氛,却是渐渐弥漫起来。犹如一块块石头堵在这些人的胸口,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战鼓急促的响起牛大将军已经急不待地下达了再次攻城的命令,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狗日的牛辅,真不想让我们活了”那个小狗子此时听到鼓声,已经气得跺脚开始大骂。 而那个先前喝水的西凉兵也不禁感叹,这连续一天半的强行军。再加上三天不眠不休的攻城,早把西凉军原有的锐气和战斗意志都消磨了个精光,此时劳累了一整天。人人都没了章法。只想好好睡一觉再说, 再说了。众所周知那秦关上也没多少守军,所以也没多少人把攻城当回事。无奈牛辅就是跟疯了一般,片刻不停要部下去送死:他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累死拼死都是一个样儿,他娘的,这次我要是没死,我就装死,说不定还能混到马家军里吃香的、喝辣的。”那小狗子这次真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孑然一身的他,真的已经受够了这狗日的生活 是,当他说完这句的时候,突然看到所有人都带着一抹恐惧的神情看着他身后。小狗子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猛一回头,就看到牛辅那暴怒阴狠的脸,随后就感到自己的脑袋跟脖子分了家。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听到鼓声还不赶快去攻城怎么,还真的想投进马家军”牛辅一刀砍死那个动摇军心的家伙。在漫天的血雨里咆哮道。 那些西凉兵终于知道害怕了,拼命扛着云梯向秦关跑去。假如仔细看,便以看到,这些兵都是老兵油子,虽然看似跑得很快。但净是往箭支落后的地方跑,一路上,几乎没有多大伤亡。 “这群狗日的,保命的花招儿倒是不少,就是不肯死命攻城”牛辅气极,跺脚咆哮,身后的执法队也不能派去前线,牛辅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在他眼皮底下偷奸耍滑。 随即冷静下来后,牛辅又是喟然一叹道:“泰山大人啊你的心意,小婿真心领了。这两日内拿下秦关,是那么容易的吗那些狗日的贼寇,怎么就跟吃错药了一样替马家卖命” 再之后,牛辅又想起了董卓如今暴虐不堪的脾气。心里猛地哆嗦了一下:泰山大人以前只是对那些该死的士人狠,现在对自己的部下也不放过了。但凡有杵逆说错话的部下,均立刻被砍死。自己这次没有按时攻下秦关,会不会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我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婿,他总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守寡吧心里这么想着,牛辅却不自禁颤抖了起来,看着前方那些还来回躲着擂木的士兵,大声叫喊着:“别他妈的乱躲了,给老子上,上啊” 牛辅看到那些士兵们一个个都不敢冲的样子,气得大骂。最后,他猛然想起一件事儿,嘶喊着吼道:“给我吹号角,攻城的鼓点不要停谁要是敢第一个退下来,立刻给我砍了他谁要是要鼓声、号角声停了,老子亲手砍了他” 雄浑的号角声和激昂的鼓声猛然在牛辅军里响起,前方那些攻城的士兵不由浑身一震:假如只是擂鼓助威,他们还继续。这号角也一同吹响,他们就已经怒火中烧了 牛辅就是让他们死在城下 擂鼓吹号,这是不攻下城就不退的死命啊 不少人都在听到鼓声和号角声的时候,狠狠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军阵。用自己能想出来最恶毒的话去咒骂牛辅,是,当他们看到那五百擎着硬弓,并已经摆出射击姿势的执法队时,只能将怨气泄在秦关前。 “狗日的牛辅,是他妈的是操了董卓的女儿,董卓是不是也把你的屁眼给操了”那个之前喝水的西凉兵,气得大喊一声。随即换来城墙下一阵哄笑,就是这一瞬,那个喝水的老兵就被一支利箭射透了胸膛,躺在了血泊当中。 就那一瞬间,便有四五十人一不小心被射成了刺猬。是,在这死人遍地的战场上,没有人关心这个。反而有人又边跑便喊道:“牛辅是狗日的,那董卓又日了牛辅的屁眼,这不是说” “哈哈哈”零零散散的怪笑响在战场之上,这些老兵心里也明白:这次估计是不能活着回来了,既然要死,那临死前也得过过嘴瘾 军阵当中的牛辅脸色铁青,他听着那些大吼出来的谩骂,气得将刀向前一扔,大骂道:“给我射,射死那群藐视上官的狗” “大人,不啊”杨奉赶紧拦住疯狂的牛辅,劝慰道:“如今军士已有反叛之意,全靠太师大人平时的积威压着。若是您让执法队杀自己人,那剩下的那些士兵不得全反了” 牛辅看着徐荣手下的这员校尉,知道他打仗要比自己强一些。也知道他最了解徐荣手下这些兵的德行,便恨恨说道:“不许停,今天不攻下秦关,谁也别想下来” 杨奉看着气急败坏的牛辅骂骂咧咧走远,不禁也气愤不已:牛辅本来在中牟击溃了朱儁的义军,但他的部队还是留在华阴一线。而这次出兵,牛辅调用的徐荣手下的两万兵马。不过,就因为是徐将军的部下,就让这个蠢材如何糟蹋送死 杨奉心中不由也陡然升起一股怨气,看着前方奋勇拼杀的士兵,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小声骂道:“狗日的东西,活该被人操屁眼” 第三百二十三章 秦关之战 “孟达是干什么吃的” 龙门客栈三楼里的一个包间里,猛然传来马超气急败坏的怒斥。 而马超面前的萧天、慕远峰、李昂、单曲、秦寿五人都静默无言,忍受着马超的雷霆之怒。因为,他们递给马超是情报,是说援军今夜才能到达秦关 韩枫是跟在马超身边一年多的老人,他丝毫不惧马超的震怒,开口替孟达解释道:“主公,此事怪不得孟大人。毕竟,这几日来阴雨不断,道路泥泞。粮草辎重受此影响,实属无奈。” “韩书记所言不差,既然是主公,也没有料到董卓会突然开战。扶风方面虽早有准备,但遇此天气,延误大军进,也是无能为力之事。”满宠经过两天之后,也适应了马超从事的身份,开口继续说道:“此事胜负尚在难料之间,主公勿要大动肝火。” “嗯伯宁有话但讲无妨。”马超刚才也是气极,毕竟之前他知道秦关有所准备,心中一直很镇定。 前日面见刘协归来之后,马超虽然照样从暗影这里得到董卓进攻秦关的消息。但心中却不以为意,毕竟,扶风距秦关只有一日半的路程,法正收买的那些贼寇就算再无能,守个一两天还是没问题的。现在,算上今天都第三天了,自己却得来援军仍未至的消息,他岂能不怒 不过,此时他知道,自己怒也于事无补。努力镇静下心来之后,才吩咐满宠继续分析。虽然在马超心中,荀攸才是最好的战略大师,荀攸目前还是一步暗棋。马超不敢轻动,只好让满宠帮着参详。 “主公,若是徐荣进攻秦关,那此时恐怕说什么也没用了。徐荣中正刚毅。有勇有谋,甚得部下军心。董卓如今愈见短视,以为占据秦关是大功一件。便特意让他的女婿牛辅去攻打。那牛辅虽然勇烈,但却是无谋之辈。且他用的。还是徐荣的部下 从另一方来看,此刻我们还没得到秦关被攻破的消息,那就说明法军师收买的那些贼寇还是很用命的。而贼寇既然已经支持了三天,想必此时也应该得到了法军师的消息,定然不会在最后一刻放弃。如此一来,只要援军今夜抵达,那秦关之危自解” 马超紧皱的眉头在听完满宠的分析之后。渐渐有些舒展。他却不想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到敌人的失误之上,不禁悠悠叹了口气,看着西边的方向说道:“但愿如伯宁所说,希望秦关上的那些贼寇能扛过这一夜只要他们能抵得住牛辅的攻城。他们要什么,我马超给他们什么” 空气承载不了马超的承诺,时间也照样流转。黄昏渐渐隐去,黑夜也渐渐来临。秦关的战斗,还在继续。 耳中被渐渐无力的鼓声和号角声充斥着。那些攻城的部队,已经无力再咒骂董卓和牛辅了。在顶过几阵雨射之后,两千多名西凉兵还是成功扑到秦关城下。他们气急败坏、劳累不堪,但凭着长年累月在沙场中磨炼出的纯熟技巧和战场直觉,使绝大部分人还是轻而易举就躲过了箭雨的袭击。几乎是毫无伤的来到城下各就各就位。 秦关城墙高达六丈,峰峦如聚。按说士兵冲到城下之时,城墙上的贼寇就难以冒头出来垂直向下射箭,是,秦关不同,城墙与山峦都连成了一片,不少贼寇趴在一旁的险峰上,从侧面消耗着攻城部队的有生力量。 攻城部队不得不组成一个盾牌阵,飞快却慌乱地竖起众多云梯,开始向上攀登;城塞门口,还另有二三十人推着以大木桩简陋钉成的冲车,也在顶着数层厚牛皮的庇护下来到了城门下,开始撞门,那巨大的撞击声把号角和军鼓都压过了。 这个时候,城上的贼寇一阵慌乱,似乎还有不少人摔到在地。 “城终于要破了。”在周围士兵的一片大笑和欢呼声中,杨奉喃喃道。 “好样儿的这群狗日的”牛辅这个时候不知何时又窜了出来,看到秦关的情况,不禁出声说道:“徐荣就是太骄纵士兵,早些如此攻城,那秦关早就破了” 杨奉此时气得光想一刀砍死牛辅,想到董卓的淫威,他就只能忍下这口气,恨恨说道:“牛将军,若是破城,还望饶了他们之前的不敬之罪。” “放屁这群狗日的居然敢辱骂太师,某家一个也饶不了他们”牛辅狰狞气愤,转身对杨奉说道:“这些人,最好死在城上。否则的话,我就让他们一个个后悔死” “你”杨奉猛然握紧手中的大刀,气得差点将牙都咬碎。 “怎么你想造反不成”牛辅一看杨奉架势,一巴掌就抡了过去,差点将杨奉的门牙都打掉。 杨奉起身就吐了一口血,他身边的亲卫见杨奉被打,一个个拔出腰刀,就待杨奉的一声大吼,就砍死牛辅那个王八蛋杨奉突然拦住亲卫,猛的跪在了牛辅面前:“属下刚才冒犯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算你识相”牛辅看着周围一群人都是一副要生吞了他的模样,以及更远处那些西凉兵似乎也都蠢蠢欲动的情景,刻意远离了杨奉,边走边吐了一口唾沫:“呸都是狗日的” “将军” “将军” 众亲卫扶起杨奉,气愤问道:“刚才为什么不砍了那王八蛋” 而杨奉一起身,脸上竟有两行清泪划过,他哽咽说道:“不杀他,那两千人会死。杀了他,我们这两万人都得死而且,还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家族亲眷,也都免不了死” 众人怃然,想起董卓的残虐,一时间竟默默无语 幸好,这次战役要结束了杨奉看着秦关方向,心中悲痛说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盼着这场战役赶紧结束,难道说,这次之后,就没有下次了吗 杨奉不知道。他的位置,令他还想不通这个问题。是,正当他想以悲痛的心情给这次战役划上一个句号时,便听到有亲卫大喊:“将军,快看” 杨奉心里一惊,还未抬头,便出声问道:“怎么马家援军到了” “不,不是”亲卫回到,似乎不敢相信他们看到的情景。 而杨奉也傻了,按说城秦关大势已去,马家援军又未至,那两千人攻下只剩几百人的秦关,应该是十拿九稳他一抬头,眼睛便瞪得如铜铃一般,嘴同时也张着合不拢:这怎么能 第三百二十四章 关西大汉周仓 作为一名校尉,而且是正规军出身的校尉,杨奉早已具备准确的敌情判断能力。 在刚才短短的一瞬间,他已看出秦关上的贼寇还从未有过坚守城池作战的经验。遇到这种情况,守军应该立即放下滚木和落石,同时用拒杆将云梯撑倒,稍有迟疑,容攻城军登上城墙,那便大势已去 很明显,那些打家劫舍的贼寇,的确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看他们只知道射箭和遇到巨木撞门时的慌乱,杨奉认为自己的判断还是正确的,这也是他在攻城部队还未破城就敢判断城破的原因。 城墙城门,历来是城池关隘重要的防御工事,也是守军赖以御敌的心理屏障:西凉军攻城部队已有四五十名老兵手脚麻利的爬上了城墙,而巨木也只需再来几下撞击,就以撞烂城门后的障碍物。这种情况,对守军的斗志是极大的打击。甚至,素质稍差的部队十有就直接崩溃了。 更何况,秦关上面的,还是连军纪是个屁都不知道的贼寇 是,是杨奉那如释重负的神情,立时就被突然的转变给惊到了 他看到,两名先登死士登上城墙之后,没有如往常一般掀起屠杀的序幕。而是惨嚎一声,拖着鲜血的尾巴,手舞足蹈地城头坠下来接下来便有第三个、第四个没几下功夫,刚上去的西凉军士兵统统变成了尸体,被丢下城墙。 杨奉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被扔下来的士兵,的确是自己的部下。不由得又张大一丝嘴巴,惊得说不出话来:攻城先锋的武力,杨奉是最为深知的。那些人,不是狠戾好斗、视死如归的勇士;就是犯了军法。便扔进刑骑营的死囚。这些人的武力,都是一等一的凶狠高强。杨奉自己也承认,单说两人对战。他不见得就是那些先锋的对手。 秦关城上的贼寇明明已经军心大乱、混乱不堪,为何还能将这些攻城的先锋如切瓜砍菜般斩除 这不能 “将军快看。是那个手持大刀的贼首”亲卫指向城头,杨奉的目光随即向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此时正好又有一名先锋跳上城头,人还没站稳,便猛然看到一柄不沾血的弯刀瞬间劈至。那先锋反应再及时正常不过,立刻举起自己的环首刀格挡。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柄弯刀竟直接砍断了他的环首刀,余势不减。又朝着他的脑袋砍去。 血光迸溅之中,先登死士的人头飞上了半空,无头的尸身被那大汉一脚踹得向后倒去,将云梯上跟在后面的几名士兵都带了下去。杨奉眼尖。看到那名彪形大汉还在垛子墙后探了探头,似乎还看了一眼敌军的攻城情况,随即又如狡兔一般缩了回去。 “又是那个家伙”杨奉气得压根直咬,他不知道那个大汉的姓名,但他知道。那大汉的武力相当恐怖,胆量也大得惊人:前天晚上,就是他,居然还带着五百死士来偷袭自军的大营,而牛辅那个蠢货也根本没有想到贼寇居然敢主动出击。便那大汉打了个屁滚尿流。要不是他手下的贼寇实在太少,又不知进退,恐怕那次突袭,就能将两万大军给打乱 “将军,那个家伙的来历,我们已经查出来了。”一名亲卫看着杨奉咬牙切齿的神情,立刻拉过一名斥候对杨奉说道:“老刘已经从贼寇那里打听出了那人的来历。” “将军,那人名叫周仓。原本是黄巾余孽,在汝南那片跟着裴元绍厮混。这个家伙是关西人,听说马超已将关西那处治理得郡强民富,便想回老家过安生日子。半路走到咸阳,就遇到了吕布攻伐扶风之事,走不回他老家,便在咸阳落了草。如今已经是这群贼寇当中有名的头目,武力高强,性情勇猛憨直,由于最将义气,颇得那些贼寇的推崇信赖。”那个唤作老刘的斥候当下也不含糊,一五一十将周仓的来历说给了杨奉。 “如此草莽豪杰,却不能为朝廷所用,当真是明珠蒙尘啊”杨奉听完斥候的汇报,非但没有气愤,反而感叹了一声。但随后,他就恢复了军人的冷酷,对着属下吩咐道:“记住此人,日后若有机会,率先诛杀此人” “诺”众亲卫回应,也知杨奉说日后的意思了:这次工程,恐怕又要失败了。 “真他娘恶我们士兵的都攻了三天了,也第一次登上了城墙,贼寇的武器,怎么比我们这些人的武器还要好” 心情低落的杨奉,正准备吩咐众人进行休整。无意间听到一名老兵的抱怨,不禁回想到了刚才先锋登城时被杀的情节:不错,不是输在自己的士兵不勇猛彪悍,而是贼寇的武器要比自己这些正规军的还要优良 这怎么能除非 想到这个假设,杨奉疾步走到牛辅面前,想将这个消息告诉牛辅,提醒他主意防范。眼前的一幕,立时又让杨奉觉得自己的血又燃烧了起来:牛辅居然正在吩咐传令兵传令,做下一轮的攻城准备 “将军,不啊”杨奉急忙赶在牛辅面前,几乎是乞求般哭着说道。 “为何”牛辅暴跳如雷,但理智尚存的他,虽然有些嫉恨杨奉,但他却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憨货。但他心中毕竟存着怨气,又无处排解,便恶狠狠向杨奉问道:“怎么杨校尉莫不认为这些士兵真会造反” 杨奉听牛辅语气阴狠,知道自己先前的话已经让牛辅起了嫉恨。心中不由大急,但看了一眼城墙上的情况之后,才委婉说道:“西凉兵士,自然忠心太师,虽然骄纵,却也情也愿。那怨气泄出来,总好过夜半营啸。只不过将军,此时实在不是准备二轮攻城的良机啊。” 牛辅听到杨奉已然向自己服软,面色也缓和了一分,不由也顺着杨奉的目光看向城墙。 此时秦关的形势已生了逆转,城墙上的贼寇似乎在周仓的带动下,已然镇定下来,开始对西凉兵的反击。 十多具云梯被长长的拒杆一具一具连人撑翻。上百名士兵跌落下来,有的摔在地上,一时爬不起身;有的砸在别人身上,几人撞在了一起;还有的正落在别人的兵刃上,大腿被捅了个窟窿,坐在地上惨号不已。 而同时,滚烫的油也自城头浇下,接着贼寇又扔下点燃的火把和干草,使得城下顿时变成一片火海。一些身手敏捷的士兵连滚带爬地躲开,但还有不少人都被裹在里面,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至于攻城的巨木冲车,更是被贼寇重点关照,他们从城门上面倒下沸腾的热油之后,纷纷将火箭射向巨木冲车。顿时,整个撞击城门的防御阵型被一片火海吞噬。无数西凉士兵嘶嚎着被火焰吞噬,未待跑回自己的阵中,就被烧得焦黑扑地,倒在地上辗转呼号后,最后一动不动。 秦关上一片欢欣鼓舞,士气大振。众贼寇如被激起兽性的狼群,对着退下的西凉兵大声咒骂喊叫,泄着他们痛快暴躁的情绪。 而这个时候,牛辅纵然再蠢,也不用杨奉解释为何不要再去攻城了:己方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若是强行下令,真的就只能引起兵变了 “传令,今夜加强巡逻,其他将士好生休息。明日,定要拿下秦关”牛辅说完这句话,恨恨离去。而杨奉却是轻舒了一口气之后,随即又让深深的忧虑缠上了眉头 第三百二十五章 再撑一天! 秦关城上。 朝阳如残血一般缓缓来临,周仓眯腾着惺忪的睡眼,猛然就从地上坐了起来。随即看到没有敌人攻城,才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声咒骂一声之后,才伸了伸懒腰:纵然如他这般铁打的关西大汉,也累的够呛,想而知他的部下有多疲惫了。 三天了 敌人已经攻城三天了,马家军那里还没消息。回头看看躺着城墙上都起不来的部下,周仓心中不禁泛起一抹绝望的情绪:自己的两千部下,拼到现在还剩不足三百人,假如西凉军再来一次攻城,那一切就都完了 想到大前夜里的那次突围,周仓有些懊恼:敌军本来已经作鸟兽散,为何自己就只知道一路追杀,却想不起去烧掉他们的粮草辎重假如那样的话,这场战役是不是早就结束了 想到那次的伤亡,周仓也不禁眼眶泛红。不过,抚摸了一下怀中的弯刀之后,他又咧出来一抹残忍的笑容:那小家伙送来的武器,果然好使要不是自己的部下沾了这武器锋利的便宜,恐怕昨夜那次,就被敌人攻破秦关了吧 “兄弟们,都起来再撑一天,只要再撑一天,马家的援军就到了”周仓鼓足了力气给剩下的流寇鼓劲。效果看起来,要比以往差了很多。 “头儿我们为啥要给马家卖命咱以前在汝南过得多自在为啥要将兄弟们拼光在这里”一个贼寇起身将手中的兵刃狠狠丢在地上,看到那兵刃居然插入那糯米夯填的石块当中,立刻就傻了眼。想再次将兵刃拔出来,浑身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周仓走到他跟前,略一用力,便将他的弯刀给拔了出来,递给他之后才说道:“兄弟你也是关西人吧你回过老家没” 那贼寇突然听到周仓这毫无头脑的问话。一下愣了,点了点之后又摇摇头。那意思是,他是关西人。但已经很久没有回过老家了。 “是我回去过”周仓说道这里,由心底出了一丝笑意。之后。脸色又转为狠戾,紫黑方正的大脸上,也露出一丝愤慨:“我们以前在汝南是过得快活,大伙儿想想,那时候的日子,是人过的吗” “我们杀人,抢老百姓的东西。还糟蹋他们的媳妇和女儿。用完之后,还一刀抹了那女人的脖子,最后还一把火烧了老百姓的家” “说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你们想想,我们一共打劫过多少富户望族又替老百姓伸张过几次正义” “不要忘了。我们当初,是跟他们一样的穷苦百姓。难道就因为我们加入了大良贤师的队伍,这杀人放火就成替天行道了” “放他娘的狗臭屁我老周就是看不惯刘辟、龚都、裴元绍这些人的嘴脸。什么继承大良贤师的遗志还不是为了自己快活,将屠刀伸向汝南的老百姓头上你们说,这种日子。是你们想要的吗你们真的快活吗” “不快活”随着周仓大声的咒骂,越来越多的贼寇醒了过来。当周仓梗着脖子问向他们的时候,他们尽管已经没有一丝张口,但还是忍痛嗓子的剧痛,呼喊出了心底的声音 而二首领廖化更是还加了一句:“那个时候。我们就根本不是人否则的话,我们也不会跟着头领你出走” “不错那个时候,我们就跟畜生一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周仓振臂大呼到,拍了拍廖化的肩膀,又走过廖化之后,来到那名刚才抱怨的贼寇面前。 那贼寇此时已经羞红了脸,但看到周仓走来,又不忿说道:“是,头儿这跟我们替马家卖命又有什么关系我们躲在咸阳城当中,劫掠那些富户,救济平民,不也挺好” “好个屁”周仓笑骂道,随即又低沉说道:“前几天,西凉军剿灭贼寇的事儿,你也知道。你以为就我们那两千人,能打得过那些大汉官兵就算打得过,那我们日后就一直在山林里窝着” 那贼寇一下有些词穷,张了张嘴,有些赌气的说道:“窝着就窝着,总比跑这里来送死强啊” “你懂个屁”周仓气得一巴掌打在那贼寇头上,骂骂咧咧说道:“就算你想在山林窝一辈子,那你还想不想要婆娘,想不想生个崽,想不想过平常百姓的生活” “头儿,生在这狗日的年代里。能活下去就不错了,难道你还奢想这些”那贼寇突然大笑起来,似乎像不认识周仓一样说道。但无论他怎么掩饰,他笑声当中的那股子凄凉和渴望的情绪,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下去的 而众人随即便跟着那个贼寇哄笑起来,笑着笑着,这三百人,后来便禁哭了起来。那种铁血汉子呜咽的低吼声,使得整个秦关含悲:他们何尝不想活下去,活得有保障这个乱世,只能让他们如此苦苦挣扎 廖化也笑,也跟着哭。当他看到周仓一脸认真神色的时候,他不禁动容起来:“头领,你不会是” “不错只要撑过这一天,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周仓突然大喊道,目光当然,居然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因为马家就因为马家能给我们这些的日子”廖化看着几乎是偏执一般的周仓,在巨大的希望面前,他退缩了、他怀疑了,他吼着喊道:“我不信,那些诸侯当官儿的,都是一个样,都是要拿我们的脑袋去领赏” “我信”周仓猛然回头与廖化对吼起来,因为用力过大,导致他的干裂的嘴唇都扯破了,鲜血直流。 廖化仍旧丝毫不退缩,喘着粗气瞪着周仓。两人相互不让,如两匹即将争斗的恶狼一般,为他们彼此的思念去战斗。 “头儿,二头领,你们”那个刚才抱怨的贼寇傻了,他擦擦自己的眼睛。终于意识到,平时最服从大首领命令的二首领,居然为了自己的话而去顶撞了大首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放屁,头儿,你们别争了” 说着,那贼寇猛然跪在两人当间,狠狠抽起自己的嘴巴来廖化赶紧去拦起那贼寇,怒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小的,小的就是不想看到两人首领为小人吵架”那贼寇被廖化架住胳膊,已经不能再抽自己耳光了,但两眼仍是恳求神色:“头儿,你们不要吵了我求你们了” “首领,你真的那么相信马家”廖化看到平时最爱护手下的周仓,居然没有跑过来拦住那贼寇,气得大吼道:“为什么” “因为,我去过新平郡”周仓看了一眼众贼寇,终于说出了他心底最美好的幻想:“你们,还记得刘麻子吗” “刘麻子就是那个打仗经常装死、逃跑的那个”廖化愣了,他印象当中的确有这么一个人。还记得,这个家伙就是因为打仗偷奸耍滑,而很早就被周仓给赶出了大良贤师的队伍。后来听说这个家伙被李堪、程银那伙子贼寇裹挟,也不知道如今死了没有。 “他没有死,相反,他比我们过得都好”周仓来回走动着,似乎心中那股渴望,使得不这样来回走动的话,就无法释放一般:“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会答应那个小家伙的劝诱,还不是因为我见了刘麻子” “刘麻子就那个打仗就想着逃跑的家伙,现在过得比我们还好他凭什么”众贼寇都对刘麻子有些印象,毕竟,那个家伙的命实在太硬了,每次打仗他都死不了。这样的能耐,让这些人不记住他也难。 “就凭他加入了马家军”周仓大喊道,接着说道:“我专门去扶风看过的他的家那个狗日的,居然住着青砖实木的大屋还娶了狗日的西凉军又来了” 正待周仓想将自己的所见、以及心中的梦想跟属下说一番之时。城下,突然又传来了攻城的号角声 “兄弟们,这次随我杀出去等砍了那群王八蛋之后,我再将刘麻子那狗日的好日子跟大伙儿说说” 第三百二十六章 援军终至! “兄弟们下城上马,开城门”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敌军,周仓抢先走下了城墙。 “狗剩,怕吗这次出去,咱们能就回不来了”一个老一点的贼寇对着身边年纪较轻的流寇说着。 “老张,闭上你的乌鸦嘴大头领刚才不是说了,只要撑过这一天。咱就能加入马家军,到时候,刘麻子的好日子,我们也能过上”叫狗剩的年轻贼寇咬着牙说到,不禁又唾骂道:“这群狗日的,还没听大头领说完刘麻子到底过得有多好” “他娘的,老子现在居然让你小子给教训了。怕个鸟头掉不过碗大个疤,只要这次活下来了,老子就替你寻摸一个媳妇”那年长的贼寇听狗剩的说法,也不禁吐了一口唾沫说道。 “滚犊子吧你见了娘们就走不动道儿,还会给我找媳妇儿怕是你用过的吧”刀头舔血的日子,早就让这些汉子们学会了没大没小。而那年长的贼寇也不生气,就瞅着狗剩。似乎,他真的已经上了狗剩的媳妇一般。 “咯噔咯噔噔”秦关的城门打开了,周仓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兄弟们,冲呀,杀他奶奶的,撑过这一天,就要啥有啥再也不用像畜生一样活着了” “杀他奶奶的”廖化也狠嘶吼着,浑身似乎又充满了力气:“老子这次就信那马超一回” “杀他奶奶的”剩下的贼寇纷纷摇晃打着旋炫耀着他们手中的精良大刀,嘶心裂肺的喊着,随着周仓杀了出去。 打仗,根本不需要冷静,更不需要什么沉稳。只要会挥动手中的武器,靠着一腔狠劲砍倒敌人就足够了此时,三百字贼寇根本不像是人。而是一头头只会撕扯猎物的恶狼 狗剩手里拿着弯刀如以往般熟练的挥舞着,前面的一个西凉军还没来得急出枪,便被狗剩的刀砍到了脖子。刀过头飞,那个士兵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冲了两步之后才倒下。 “第九十九个”狗剩心里默念了一下,这是狗剩在这三天里杀敌的数量,口中喃喃说道:“这次就算是回不去,也他娘的值了”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一只流箭就在狗剩的心思还没来得急收回的时候,无情冷硬的插到了他的心口处 “啊”狗剩轻声地哼了出来。一瞬间,他盯死了那个放箭的什长,驾着自己的战马狂奔过去,憋着最后一口气。将手中的弯刀朝那个什长狠命扔去 嗖噗嘶弯刀不辱使命,狠狠扎透了那什长的胸膛,看着那什长不置信的神色,狗剩笑了一声:“一百个终于,他娘的凑够了一个整数就是。他娘的不能听听那刘麻子,到底过得啥样的好日子” 跌下马之前,狗剩看到的,是那老贼寇怒吼着向他冲来的情景。随后,眼前一黑。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当当当”西凉军的鸣金锣响起,早上仓促的攻城,又被周仓冷不防的主动出击打退。 看着西凉军如潮般退去,那名老贼寇抱起狗剩的尸体,用尽了力气把马头掉转了回去,随着其他贼寇的马匹退回了秦关。刚一进门,老贼寇便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 “老张”周仓满身是血的走了过来,此时周仓身上的战甲早已被鲜血染红,也分不清身上是西凉军的血还是自己的血。不过,也亏了这马家的战甲,否则的话,周仓敢肯定,他早在第一天袭营的时候就死透了 周仓检查了一下,老张没有受伤,只是因为体力透支而晕厥了过去。周仓用眼扫了一下回来的贼寇,就只剩下的五十条汉子。而且,这五十个人还都是浑身是血,有的已经因为力脱,勉强用刀支着身体,才能站着。 灌了一碗清水之后,老张缓缓醒了过来,泪流满面向周仓说道:“头儿您知道吗狗剩死了他死了前几天还老说他连女人都没摸过,我这个当哥哥的还寻摸着打完这仗,真给他找一个,是小张他他刚刚就在我眼皮底下活活被敌人利箭射死临死前还说,哥,我好困,我要休一息下了,等这战打完,你一定要给我找个婆娘。”老张脸上充满悲伤,抽抽噎噎说着。 老张不是一个柔弱胆小的人,前天在战场上,老张亲眼看到昨天还一起喝酒的兄弟被西凉军的长矛刺穿了肚子,当时那人的肚子里的花货就流了出来,更惨的是他一头跌下马后,被后面急驰的马匹踩碎了脑袋,脑浆溅了一地,这种死不能全尸的死法,也给老张心里留下了阴影。 而此时,他又看到平时跟他关系最好的狗剩也被活活射死。他终于崩溃了,连哭带喊向周仓求道:“头儿,我们撤吧我还不想死” 而随着老张的抽噎哭喊,剩下那五十名汉子再也没了一丝力气,心中的胆气随之彻底崩塌:“头儿那马家到底什么时候来救我们啊实在不行,我们不要过好日子了,我们撤吧” 生逢乱世,人命如草,是谁也真的不想死。就是坚强如这些奋战了三天三夜的贼寇,他们也是人,也会害怕。尤其是此时看到刚刚还一起扯淡聊天的兄弟,一下就死在了乱刀的战场上,谁也抗拒不了心中的恐惧。 此时这种卑微的请求,才是他们最真实的渴望。纵然有好日子过,没命去享受,又有什么用 “我他妈的也想撤啊想想以前过得跟狗一般的生活,我不甘心啊”周仓猛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嚎啕大哭道:“眼前就有这么一个机会,他妈的怎么就这么难啊” 众人悲痛的望向周仓,他们从来没见过周仓脸上有过这种表情: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闷着不说,好像从不放在心上。没想到,他这样的一个鲁莽汉子,心中竟然一直装着如此单纯的想法,两千兄弟,拼得如今只剩五十人,还没有达到他梦中的目标,怎么不使得他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老张随即就哭了出来,廖化也哭了,众贼寇此时面临最艰难困境时,终于忍不住都哭了一时间,整个秦关只有这些铁血汉子的哭嚎声,如末日地狱来临前的哀号 许久,还是周仓率先反应过来,他用尽力气看了众人一眼,想张嘴说话,什么又没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后,才用最后的力气说道:“挖个坑好好埋了狗剩”这是周仓这样的鲁汉子能想到的最好的对待兄弟的办法了。 众人默然,随即,却又听周仓说道:“你们都走吧,我老周不走了。就用我这条命,来看看马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假如他一直没有来援军,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不必了”秦关后门,突然涌入了一股人,一个刚变完声的嗓音传过来:“我们,已经来了” 众贼寇猛然回头,看到以前那个少年果然来了。他的脸上,似乎也未眼前的惨状悲情感染,有种说不出的痛恸:“法正来迟,让众位久等了正,罪该万死” “马家”周仓陡然朝天大吼一声,如厉鬼长嗥一般:“果然说话算数那从今日起,我们是不是就是马家军的人了” 五十贼寇眼睛如鬼火一般死死盯着法正,那熊熊的炽烈,几乎能将法正融化掉 “不”法正轻轻开口,周仓、廖化以及那剩下的五十贼寇,立刻陷入天翻地覆般的失望和愤怒当中,待法正说完后一句话时,他们又忍不住流下热泪: “你们这些人,日后都是主公的亲卫” s:今天真是惨淡,好容易有位大哥打赏了。他这名字,让我咋感谢他啊 第三百二十七章 法正已长成 半个时辰后,接受了简单治疗的周仓仍握着手上那张纸,双手还有些颤抖。 周仓不识字,但廖化却读过一些书,他告诉周仓上面写的是:人不负我马超,超必不负种人。秦关之士,精诚誓死以报马家,超顿首以谢凡存活之士,均入马家亲卫,享伍长待遇。周头领、廖头领两人,为马家校尉职位。他日相见,超定当亲自叩谢诸位 惜,周仓和廖化永远不知,这封信根本不是马超写的。因为身在长安的马超,此时根本不知道秦关的战况:这封信,是法正为安众贼寇之心,而擅自许诺的。 法正为中书省成员,这种事儿,他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定权。但法正就是这般至情至性、豪气任侠的一个谋士。而且,他也相信,他的这个建议,马超不会反对。只不过,自己的一顿罚,恐怕是免不掉的。 “法小子,这真是马超哦,这真是主公的承诺”仿佛不敢置信一般,周仓拿着反了的信,又向法正问道。 “千真万确”法正点头,神色坚毅,一点破绽也无。 廖化的执念没周仓那么强,他从惊喜当中反应过来之后,开口问道:“法法军师,援军的确已经到了吗” “不错,已然到达。”法正又点点头,清绝的脸庞上,闪出一抹掩饰性的神色。 廖化比周仓冷静,观察力也细致一些。他看到了法正那一丝的不正常,便继续开口问道:“为何不见大军开进难道,军师所说的援军,就是身后这五百人” 周仓也有这个疑惑,此时听廖化问将出来,不禁也将注意力放在了法正身后那五百人身上。而这一看,他便疑惑重重:这五百人的装备。明显要比法正之前带给他们的准备好上许多。做工相当优良,品级绝对属于上等。他这些人的身上,也不缺杀伐气息。但若是仔细感应,就会感到。他们的杀伐气息,并不是如周仓、廖化这般草莽之人的血气之勇,而是一种冷静如死水的寒冷气息,那种感觉,使得周仓感到,自己似乎陷入冰窖一般难受。 而最直接,是周仓对这五百人的长相很感兴趣:这五百人。不似中原人一般的低颧方正,而是高颧深鼻,更像异域之人。所持所行,也有一种周仓说不出的怪异和冷凝。 “此五百人。乃是马家军仅次于主公亲卫的战力部队。首领乃是骊靬城曾经的统帅普布利乌斯”法正看到周仓与廖化对自己身后的五百人感兴趣,便细细与它们解说起来:“此五百人精通战阵搏杀之术,单人武艺,能同马家士兵一般上下,但五百人合击。却抵几千大军。此部队原是主公留下特意保护贾先生的,而贾先生知晓我这次深入秦关,便特意将这支部队借给了我” “不,军师,您没有弄清我们的意思。廖化的意思是,马家我们的援军,就只有五百人”周仓听完法正的解释,反而更糊涂了,赶紧说道。 “不,还有一万大军,已于昨夜抵达”法正知道骗不过这两人,干脆说出了实情。 “昨夜抵达”周仓和廖化两人同时呼喊道,对视一眼之后,猛然站了起身,向法正怒吼道:“你们昨夜就到了,为何看到敌军攻城,也不相救” 情绪激动之下,周仓手上那封冒牌的书信,已然被撕成了两片。而这个时候,就在周仓和廖化动怒之时,普布利乌斯立刻摆起了防御姿势,而他身后的五百将士,也纷纷有了举动,层层将法正围了起来。 “因为,昨夜是我下命令,不让部队出击”法正悠悠说出这番话,却使得周仓和廖化两人眼冒血丝,激愤不已 周仓二话不说,便掀翻了他眼前的矮桌,一个翻身就向法正扑了过去:“狗日的小子老子那么相信你,你居然” 话未说完,周仓就看到一个拳头向他打来,周仓丝毫不惧,一个硬冲,便想抵住那拳头。没想到,这人拳头刚打出来,身边又一人已经飞来一脚。周仓还不变招,仍向硬冲过去。那两人见周仓如此勇悍,居然同时一个下蹲,躲过了周仓的扑击。而扑空之后,又身在空中的周仓后继无力,随即被那下蹲的侍卫抓住了双腿,硬是给拉了下来 随后,在周仓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又有两人似乎早就准备好的侍卫,给压到了身上。周仓蛮力使劲,正欲翻身起来,却看到那些人一个个如无赖一般,纷纷扑到之前两人身上,硬是将自己给死死压在了人堆之下 “呜呜放开我,你们这些用妖法的外族人”底下的周仓大喊,无论他怎么挣扎,就是挣脱不开这人堆。 “这是合击之术,不是什么妖法。这些人,单打独斗,没一个是你的对手,但若是你领五百人跟他们对打,他们会将你那五百人打得一个不剩,并且还会不损失一人。”法正慢慢说道,正当他准备细细安抚周仓情绪的时候,廖化却开口了: “军师,我们不是听你来讲这个合击之术的我们想知道,昨夜援军既然已经到了,为什么见死不救” 刚才周仓扑击之时,看似变化不少,却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便也完成。待廖化反应过来之后,周仓已经被压倒在人堆底下,他想救人也来不及了。而生性冷静的廖化因为刚才没有如周仓一般冲动,罗马军团护卫队才没有对他动手,也使得他此时能跟法正正常交流。不过,纵然如此,廖化对法正的做法,也是很不满、很愤怒的 “放开此人”法正开口向普布利乌斯说道。普布利乌斯却定睛看了看仍对法正大骂不止的周仓,无奈摆了摆手说道:“抱歉大人,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在我看来,此人属于危险人物,我不敢保证下次他有防备的时候,还能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制住他,所以,您的这条命令,我不能执行。” 周仓和廖化看到普布利乌斯居然敢拒绝法正的命令,不禁感到有些奇怪。但之后法正的表现,就让他们有些刮目相看了。 “我说,放开此人立刻,马上”法正大吼,自从来到马家军之后,他觉得自己本事儿见长之外,脾气也见长。 而普布利乌斯看着眼前年轻的统帅那副狰狞严肃的脸色,又一个耸肩。随后,那些趴在周仓身上的侍卫才一个个起身。而重获自由的周仓,瞅准那些侍卫放松的一刻,猛然又朝着法正扑了过去 这次,所有侍卫都来不及反应,而静站不懂的法正,就那么直直看着周仓扑来,神色不惊不悲:“周校尉,这是战争我昨夜必须那般做” 周仓猛的一个疾挺,满心的愤懑激荡心胸,猛然杂碎先前掀翻的矮桌,悲呼道:“为什么为什么马家军的命就值钱,我们这些贼寇的命就不值钱,就应该白白死在城墙之下” “不,自我们到达那一刻,你们便已经是马家军一员。所有的士兵,均会按照马家军战死的抚恤原则进行安抚。”法正不退反进,缓缓走到周仓、廖化面前,继续说道:“我说过,这是战争,死人是不避免的。而且,害他们白白枉死的,不是我,而是你” “什么”周仓大怒,又欲扑击法正,但在法正那张清冷严厉的神色下,他居然有了一丝迟疑:“你凭什么这么说” “据我所知,前天夜里,你曾组织了一次夜袭,而且还将牛辅军营打个鸡飞狗跳。但是,你之前却没有探明牛辅军的粮草辎重,只是打击了他们的士气,并未杀死多少敌军” “还有,在此之后,你没有很好的激励属下,做好防御措施。致使昨夜牛辅差点攻破秦关。” “最后,先前一次突击,你做得只能说是好坏参半。以疲惫之师,血勇之力主动出击,自会让敌军胆寒。但此次出击却是有勇无谋,若是此次没有击退敌军,那秦关必丢” “够了你个小屁孩,你杀过人没有”周仓看法正将自己说得一无是处,怒冲冠,对着法正狂吼道:“你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少年,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法正擦了擦周仓溅到他脸色的唾沫,神色淡然说道:“就凭昨天一夜,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牛辅军的虚实,并且还弄清了牛辅与杨奉的矛盾。还有”说道这里,法正周身猛然迸出一阵冷漠肃杀的气场,使得周仓和廖化这种满手鲜血的贼寇首领也不禁后退一步。 “还有,我就让你们知道,昨夜我为何不出战”向前更近一步,法正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说道:“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昨夜的牺牲,换来的是毕其功于一役” 第三百二十八章 你们,走开 “头儿”一名伤病不太严重、并且已经换了马家军新装的贼寇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而周仓此时正听着法正一步步的毒计,眼前,他紫黑的脸庞都渐渐有些煞白:自己要是跟这个少年打仗,恐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喊什么喊”周仓当时大怒,对法正的惊惧立时化为怒气转移到这贼寇头上:“你这个兔崽子,不是跟你说了,以后要叫我周校尉” 而回头一看,廖化也不禁微微皱眉,开口说道:“小五子,你怎么现在就把新军装穿上了赶紧脱了” 那小五子虽然得了周仓和廖化的不许穿新军装的命令,但马家军、尤其是马超亲卫的军装,是由扶风裁缝大铺设计制造的上等军装,不仅在防御性能上十分优良,而且在用料上还非常考究。穿在身上,更增英武气质,显得整个都精神抖擞。 而那些贼寇平时就是穿得乱七八糟,直至法正送来一些盔甲之后,穿得才算有些模样。但事实上,那些盔甲武器也只是兵工厂里的残次品,扔了惜,送人又觉得没面子。正好赶上法正那个时候来咸阳,于是就让法正做了顺水人情。 这次法正接收周仓廖化的部队,待遇全都是严格按照马家军的标准来的。先是纪律军功的短期培训,随后就是统一马家军军牌证明和换装钱。这些贼寇平时那里见过这种阵势待领导那十足的五铢钱和看到那亮闪闪的新装时,哪里还能记得周仓和廖化的命令,早早就美美得穿上了马家亲卫的军装,彼此炫耀着,那股兴奋劲,比咱现在人突然中了五百万还要激动。 法正此次只带了五百罗马军团过来,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这小五子的举动。明显犯了马家的军规,更有能坏了他此次的整盘计划。由此,法正不禁脸色一冷。寒气逼人的看向周仓。 “赶紧脱下来以后天天穿,至于现在这么得瑟”周仓看到法正的脸色。又听完法正的计划,算是对法正彻底服气了。扭头便对着小五子喝道:“你以后长点脑子没看到法军师的手下都还故意穿上咱们的旧装,准备一举击溃那些狗日的难道,你想让所有的兄弟死光才意” 小五子听到周仓说的这么严重,脸色也慌了,赶紧胡乱脱下新军装。这个时候,法正开口问道:“被敌军看到你穿上新军装了没” “没有。绝对没有”小五子拍着胸脯保证道:“军师放心,我是在山上看到对了敌军又要攻城了” “什么这些狗日的,连个喘气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周仓大恨,站起身便欲组织部下守城。但随即看到法正一动不动。不禁想到法正的官职比他大多了,讪讪一笑问道:“军师大人,您说这该怎么办” “念你第一次初犯,又没被敌人看到军装,便不计较你这次不遵军令的过失。马家军的福利待遇是整个大汉最好的。但选用的人,也是整个大汉最好的这点,希望你们记在心中。毕竟,你们是我保举上去的,日后若是丢了脸面。别让我也跟着面上无光”这句话,法正是对着小五子说的。但周仓和廖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法正此刻在提点他们。 两人脸色虽有不愉,但法正乃正统的士族,虽然是寒门出身,但跟周仓、廖化这些彻底贼寇比起来。出身要好太多了,此刻又照顾了他两人的面子。并且,还是因为两人的手下犯了错。所以,两人对视一眼,主动说道:“大人放心,此间事急,属下还野性难驯。但日后若是再有差池,请大人严加责问” 法正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已经初步在这伙贼寇当中树立了威信,也知周仓、廖化等人的确是用之人,便淡然一笑:“敌军来攻城,不正是我们期盼的”转过头来,法正又向普布利乌斯吩咐道:“带领你的部下,按计划行事。” “诺”普布利乌斯抱拳领命而去,而周仓和廖化两人却说道:“那我们两人作甚” “跟我一样,在这里坐着” “什么”两人一惊,随即想到法正能是为了不让自己的部下再惨死,才做出这番决定,不禁又有些感激。两人都是耐不下心的人,看着普布利乌斯五百军士整装待命、奔赴城墙,两人坐着就跟光屁股坐毛毡一般。 “算了,若是闲不住的话,也以上城去看看普布利乌斯的战斗。”反正看着两人的表现,不禁一笑,但最后还是补充一句:“记住,不许应战,乱了普布利乌斯的战阵。即便忍不住想去冲杀,也一定要活着回来” “属下遵命”周仓、廖化此时算是真心服了这个还不到弱冠之年的统帅了,恩威并施、精研心理,实在是妖孽之人。 普布利乌斯的罗马战队精通战阵,这点马超是知道的。所以,针对这五百幸存下来的人,马超专门让神卜门的秦羽传授中土的战阵合击之法,尤其还派他们去北地郡找游楚太守专门特训了两个月。这支战队,每人执不同兵器,站不同的方位,配合默契、视死如归。他们阵法排成之后,其战力之强大,极为罕见,这是法正对付西凉军的第一支奇兵。 周仓和廖化起先倒是看不出这支罗马军团的威力,只见他们在守城方面,也不过是射箭阻敌。虽然有二连射和三连射这一特技,但却未让周仓和廖化感到惊奇。毕竟,波段射击这种手段,周仓和廖化也在大汉官军面前遭遇过。 攻击的浪潮一波又一波,这次进攻,很明显看到西凉军死不罢休的气势。坚持不一会儿,敌人就靠近了城墙,撑起了云梯开始攀登。周仓看了一眼普布利乌斯仍镇定自若的指挥属下防守,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还活着部下,上马” “头儿”廖化有些着急,拉住周仓说道:“军师之才,你刚才也见识了,如此贸然出兵” “放心吧,我不是傻子。”周仓挣开廖化后,反而还拉着廖化一起走:“咱先在城门口等候,若是敌人破城而入,那我们就必须出击了。若是敌人没有破城,就算我们防患于未然。这样,军师总不会怪我们吧” 廖化想了一想,也觉得周仓的话有道理,但仍旧不肯下城墙:“头儿,我看这次敌军虽然来势汹汹,但军师如此信任这支部队,想必他们是破不了城的。我还想在这里,看看他们到底如何守城” “嗯,也好,我知道你从不是怕死的汉子,你这样做,肯定有你的理由。”周仓说着放开了廖化,在下城墙的时候,还喊了一句:“若是城真没破,回来好好跟我说说,他们是怎么防守的” 廖化莞尔一笑,随即就看到了一支云梯已经搭在了他面前的城垛之上。顾不得回答周仓的话,便提到冲到前面,将那个率先登上城头的敌军砍死,随后用力将云梯推翻了下去。 这个时候,战况越来越激烈了。在很多地方,每一个罗马兵都要直面四五个西凉军的攻击。百忙之中,廖化却惊讶的现,西凉军原本该占据优势的长枪,却丝毫没有挥作用。因为他一露头,面对的至少是三个罗马军团的打击:一个在外搭弩攒射,一个从侧面砍杀,而剩下一个或两个士兵,便急速用距杆将云梯挑翻 一轮下来,那些罗马战队竟然未死一人,就阻住了敌人的攻势廖化感到有些不理解:这个简单有效的对战方式,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随后,第二波大军的攻势也来临了。廖化起身便欲帮忙,却看到周仓带着三十人又黑着脸回来了:“他娘的,军师早就堆了数百大石块堵住了城门。这要是还能被冲车撞开,老子就从这城上跳下去” 说完,廖化便笑了,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敌人如此的攻势时,露出的微笑。随后便随着周仓一起,准备加入这场防守之战。待众人已经准备埋伏城垛之后,与敌人厮杀之时,却听见普布利乌斯朝他们大喊: “你们,走开,不要妨碍我们杀敌” 第三百二十九章 罗马战团和铁蒺藜 踩踏着城下层层垒叠的尸山血海,第二轮的西凉军终于登上了城头,守城罗马战队已经放弃了城垛的防守,推开一定的距离结成一个个零星的方阵,寸步不让,顽抗死战。他们这次是先让元戎弩攒射露头的敌军,一般这样的情况,刚登上城墙的敌兵十有会中箭惨嚎着跌落下去。剩下那些顾及不到的敌军,却在立足不稳的时候,先迎来长矛的捅杀,若是武力高强、反应迅速,那后面还有冲出罗马兵士的砍杀。而那些突入战斗当中的罗马兵士也丝毫不恋战,待有了斩获之后,便又飞快退入自己的阵中。 如此这般,敌军虽然汹涌而来,但看似却像是有意来送死一般。身后那些敌军只见先登一个个惨死,却又不知何故。而待他们知道原因的时候,又不能再开口诉说虽然罗马战队的方式不算很诡异犀利,但就是这种非常有效的防御阵法,竟使得大批的敌人,渐渐有些迟疑胆怯起来 此次攻城,西凉军虽然占了人多的优势,但罗马军则有更加合理的战阵配合。一时间,整个城头几乎成了尸体的海洋,任由鲜血染透整个潼关。而站在一旁傻乎乎的周仓和廖化和其他贼寇,均有些不置信,又不得不惊叹。 “他娘的,咱以前怎么就想不到这个办法”周仓愣愣看了许久之后,才懊丧说道:“假如咱们早些想到这个方法,那有多少兄弟以不死啊” “头儿不要自责了。这这阵法虽然看似简单,但却是要求士兵有高度纪律和默契的。别的不说,就说那些执短刀的兵士,能在杀了敌军之后不贪功,迅速退回阵中这点。我们的部下就没一个能做到。更何况,还有那些持弩兵的无惧和长枪兵的面面俱到。更不要说。还有那些盾兵的不畏生死的防护”廖化观察许久,终于看出这个简单阵法的极高要求。拍了拍周仓的肩膀,劝慰说道。 “不错。先前那个什么乌斯让我们离开,我还有些气愤。如此看来。我们要是硬冲上去,真的非但帮不上忙,反而还会乱了他们的阵法”周仓也不是傻子,经廖化一说,立刻就明白了这战阵的高明之处:“由此,看来,军师大人真的早就预料好一切了。” 廖化点头。随后,他额上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了: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厮杀,敌军的尸体已经在城垛那里堆积如山,普布利乌斯手下的弓弩手已经不能很明确瞄准目标。失去了距离优势。并且,更严重的是,由于尸体堆积太多,豪勇善战的西凉军纷纷直接踩着尸体扑击罗马战阵,使得普布利乌斯的压力越来越大 终于。一个弓弩手面对同时扑击过来的三名敌人时,射倒了一名西凉军,而随后那一名也被后续的长枪兵刺死。还有一名西凉军,直接穿过那两名刀盾手的击杀,冲入了罗马战阵当中 普布利乌斯立刻亲自上前击杀了那名西凉军。但不否认的是,罗马战阵已经开始出现伤亡了。毕竟,以预料,这样的情况接下来还会频繁出现 “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周仓怒了,眼睛都泛起了血丝。这种愤怒当中,不仅有不能亲身杀敌的激愤,还有被罗马军团侮辱了的那种气愤 “我想,我们以将把以前准备的那些东西拿上来。”廖化皱着眉说着,眼中最后露出一抹笃定的目光。 “你是说以前打劫用的那些东西”周仓也反应过来了,他自然知道廖化说的是什么。不过,那些东西,拿来这里,能有用吗 廖化没有吭声,只是吩咐十来人去将那些东西取来。而这个时候,白刃激烈的厮杀终于开始了,从城头到城尾,无数的锐兵利器在对砍对杀,鏖战双方咬牙切齿,流血殷然,到处是刀光剑影。双方就踩在伤者、死者的人体上继续厮杀,惨叫声接连不断。 在这战阵当中,罗马军团仍然是最有效的杀人阻止。他们利用刀盾、长强的配合,依次组织起了一个三人或五人的小战阵,虽然敌人来势汹汹。但他们现,面前的敌人,永远是三个或者是五人,无论他们怎样一起冲锋,或者怎么想办法包围打击,面对他们的,始终是刀盾、长枪的组合。 而罗马战队配备的宿铁钢刀和长枪威力甚大,他们的刀,以轻易斩断西凉军的长矟,劈开西凉军的甲胄。他们就是以一个个三人或五人的队伍,一直死死防守着整个防区,令西凉军无法前进 这次攻城,从早上一直打到了现在太阳都开始微弱的时间。这长达几个时辰的时间内,罗马战团没有喝过一口水、没有吃过一口饭,就这么一直坚持着、厮杀着,他们如海边矗立的怒岩,以孤傲的身姿独立于岸边,挺起坚硬的棱角,把气势汹汹攻上岸滩的浪潮,一次次击成飞溅的碎花飞沫 “廖化,你觉得这行吗”周仓看到手下果然拿到了那些东西,不禁有些犹豫问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廖化也有些急了,因为他现,这次敌军的攻势,决然不同于前三天的任何一次:这次,看样子他们是打算拼光人马攻下秦关 “就是现在”看着西凉军与罗马军团的战斗终于有个缝隙,廖化一招手。手上即刻将那些东西扔到了罗马军团和西凉军的中间。 普布利乌斯定睛一看,现那些东西有四根伸出的铁刺,长数寸,凡着地之时,总有一刺朝上。起初有普布利乌斯不知此乃何物,但之后他便明白这东西的妙处了。 只见那些西凉兵再度从人堆上扑杀过来的时候,刚一落地,有倒霉的家伙立刻被扎到了脚,一蹦三尺高,呼喊声还未传出,便被眼明手快的弓弩手一箭射死,连带着身后还欲扑击的敌军,一同滚落下城。 当然,铁蒺藜不分敌我。有击杀敌军的罗马战士,也一不小心被铁蒺藜扎了脚。但随后普布利乌斯明白廖化的用意之后,立刻高声呼喊道:“放弃刀盾击杀,与敌军保持距离,准备开始投掷标枪” 一声令下,刀盾手纷纷放弃短刀和盾牌,退入长枪阵之后。开始投射标枪。如此一来,有元戎弩和标枪的两重远程优势,更仗着后来的敌军根本不知道铁蒺藜这一暗招,使得后来的敌军纷纷中招,惨嚎着带着脚底的痛苦,或死在人堆当中,或跌落城下。西凉军的攻势,也终于减缓了不少。 终于在听到了敌军当当当当的鸣金声之后,普布利乌斯走到廖化和周仓面前,说了一句话:“你们这些汉人,真是狡猾。不过,我喜欢你们” 而廖化和周仓一愣,根本不理解普布利乌斯这喜欢的意思。对视一眼,赶紧跑开:“兄弟们,帮忙将这些敌军尸体给扔下城去啊” 而普布利乌斯还遗憾地摇了摇头:我本来还想跟他们俩人拥抱呢 s:秦关之战写得太久了,明天一口气写完它。能是五章更新,希望有能力的朋友,支持一下,多谢,明天再见 第三百三十章 攻城再失败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但距上次攻城,只不过一个时辰左右。士兵们还未好好吃顿饭,牛辅又让传令兵吹响了攻城的号角 “我草这个卖屁眼的狗东西,还真不想让我们活了”一名西凉军恨恨将手中的兵刃扔到地上,抱怨着说道:“老子已经四天都没睡好觉了,吃也吃不饱,这次就是牛辅杀了我,我他娘的也不去了” “那好,那我就成全你”话音刚落,这名倒霉的西凉兵的头颅就高高飞起,牛辅在鲜血喷溅当中大吼:“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你怎么不去攻城”一名跟那西凉兵关系甚好的军士当时就眼红了:“老子草你姥姥兄弟们,这狗日的不把我们当人,攻城是死,反了也是死干脆杀了这孙子,咱们投靠马家去” “反了反了这孙子” “杀了这孙子,替兄弟们报仇” “老子早就不想活了,今天就先杀了这卖屁眼的东西” 一呼百应,这些兵士四五天来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对牛辅的高压统治心怀怨恨。此时有人带头儿,登时就有不少西凉兵响应。更甚者,直接就抽刀砍了旁边的执法队和牛辅的亲卫部队,开始造反 “都给我住手”猛然一声大喝,众人看到,杨奉脸色黑站在了战鼓之下,狠命捶了几声战鼓,才让众人的注意力集中他身上:“都给老子攻城去谁敢再替造反的话,老子就先杀了谁” “将军” “将军,您也” “将军,您也不把我们当人了吗” 这些西凉兵士,都是徐荣的手下,更是杨奉的直属部下。而杨奉平时治军还算宽容公正,对杨奉也颇为信任。今夜。杨奉的表现,彻底让他们寒了心。 “我说,去攻城”杨奉阴着脸大喝道。几乎是带着哭腔。最后,一拳捶到那战鼓之上。直接将大鼓给打了个通透:“你们不去,你们的家人就会死长安的百姓也会死你们知道吗” 众人沉默了,看着杨奉跟受伤的孤狼一般,纷纷咬牙流泪。整个人站在那里,却感到怒火已经将身体都焚烧尽了他们纷纷恶狠狠瞪着牛辅,瞪着那些执法队和亲卫队,还有遥远的长安。浑身颤抖不停:这就是乱世,乱世当中,他们的命,连草芥都不如甚至。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次我陪你们去,不攻下秦关,我们就都死在这里罢”杨奉看到兵士们还没有举动,跳下战鼓架,提起钢刀:“走啊都走啊活着既然都没活路。就去杀人能杀光秦关上的贼人,咱们说不定还有兄弟能活下去” 说完,杨奉便第一个跑在了攻城的前方。众人终于反应过来,纷纷不甘地嘶吼一声:“走杀人去” 两千兵士又组成了攻城队,又一次出现在秦关脚下。而牛辅看着那些西凉军离去时。那么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今夜是不是攻下了秦关,这些人会杀了自己造反若是攻不下秦关,那泰山大人会不会 为什么自己进退都是死 牛辅心力交瘁,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也不想活在这个狗日的乱世 纵然西凉军这次憋着一股火攻城,但秦关上的准备更加充足。城门此次终于被撞烂了,但杨奉看着那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心中哀叹道:这些贼寇,还真的决定跟秦关共存亡啊 无奈,杨奉凭着自己还存留的战斗直觉,好不容易又登山了云梯,爬上了城墙。他属于比较谨慎的校尉,下午攻城时士兵惨死的怪异,已经让他暗暗多了几个心眼。没有直接登上城墙,而是趁着黑夜,偷偷看清了城墙上敌军设立的简易长枪拒阵。 随后,杨奉看到,一员先登奋力想跳过拒马阵的时候,被弩箭钉死在长枪当中的惨状而另一个先登虽然侥幸跳过长枪矩阵,却猛的又抱着脚惨嚎起来。随后,却被一杆标枪深深扎死,跌落城下 而即便几个幸运的士兵冲到敌人面前,也被早有准备的敌军合力刺死:这仗根本没法打而且,这也根本不是那些贼寇能使用出来的战术 马家军定然已经到了 这是杨奉跌下城之前,猛然想到的:他是被一个惨死的士兵跌落时,无意给带下去的。杨奉在空中奋力将那名士兵的身体垫在自己身下,纵然如此,杨奉还是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要被颠翻吐出来 此时攻城器械尽毁,剩下的数千名西凉军士兵又难以靠近城下:今天一天的战役,已经使得西凉军闻声丧胆。这种胆寒,根本不是自己的一番激励能起作用的这些人都是久经战场的老兵,他们虽然不知道城墙之上到底生何事,但看到那些一个个上去就惨嚎着跌下来变成尸体的袍泽,就知道城墙上绝对有不祥的事情。 也由此,士气一泄,使得城墙上的杀戮渐渐转为进攻。箭矢和石块雨点般落在他们的头上原先由于攻城军冲得太快而难以瞄准,现在却大大不同。前进无路也没有听到鸣金的攻城兵们进退两难,变成了一个个活靶子守军里大约有不少优良的射手,他们三五人一组,隐蔽在城头涌涌士兵当中。 这次射杀,杨奉明显分辨出跟以往的不同。以前那些贼寇也有过这些机会,但却是乱杀一气。这次,他们就着火光,专挑什长、都伯等下级小将官放箭狙杀。几人同时下手,但凡箭矢离弦,目标必定溅血倒地。 攻城军被打散了建制,这些下级将官的阵亡,又使士兵们没有了指挥。无所适从、心慌意乱的他们开始掉头逃亡,开始是一个两个,然后越来越多,最后,数千人全都变成散乱的队伍败退下来。 “胆敢临阵退缩,杀无赦” 牛辅的怒吼忽然在阵后响起,杨奉抬起头,刚巧看到人高马大的牛辅率领督战队从阵中驶出。杀入退下来的败兵当中,大吼着挥舞环首刀乱砍,督战队的数百名皂衣兵紧跟其后。跑回来的最前面数十名士兵,没能死于敌人的飞箭滚油,反而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杨奉捏紧了拳头:云梯早已经没有了,还让弟兄继续滞留在城下,那不是白白送死吗 “不要再杀了”杨奉怒吼着跑回去,口中高呼道:“马家援军已经来了,秦关已经攻不下来了” “杨奉,你妖言惑众,论罪当诛”还没有跑到杨奉面前,牛辅便急忙嘶吼道。而杨奉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确算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时愣在那里,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看牛辅就要砍死杨奉,却现那些退后的西凉军纷纷反了,他们一个个扑向那些骑马的执法队,嘶吼道: “娘的,进也是死,退也是死” “谁敢杀杨将军,我就杀了谁” “牛辅,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兄弟们,反了吧” 看到这个情况,那些阵后的还未攻城的西凉军,也纷纷动了起来,骑上快马奔赴到前线,口中呼应着那些兄弟们,挥刀就砍向了牛辅的部队。 “都住手”牛辅和杨奉同时吼道。如此乱局,又岂是两声怒吼能管用的 而他们不知道,此时城墙上的法正,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或许,根本不用后续的计谋,牛辅军就自行溃败了 惜,之后的展,让法正那好看的眉毛渐渐皱了起来。最后,他低叹一声,不甘地放弃了让普布利乌斯射全军出击信号的打算 第三百三十一章 毒计在后 “放响箭快放响箭”杨奉看到军阵即将骚乱,大吼一声,夺过牛辅一个亲卫的弓箭,便向天鸣放了一支响箭。 每个亲卫虽然没有斥候的功能,但一般情况下,都会带一两支响箭。在特殊情况下,用于召集部队向主将聚拢。但此时,军阵即将骚乱之前,这响箭便成了吸引自军注意力的工具。 万人即将骚乱,若是没有在前期就顺利制止,那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杨奉这位正规军出身的校尉,虽然在军阵战斗、决死成败方面还有所欠缺,但他似乎在控制特殊骚乱方面,很有天赋。 牛辅出战多年,脾气虽然急躁强忌,但战场之事,他还是识得轻重的。此时情况危急,他也顾不上砍杀溃败回来的败兵,用力大吼到:“放响箭决不能让自军乱起来” 牛辅此次出征,带了两千左右的亲卫。一支响箭升空后,牛辅身边的亲卫又听到命令,急忙搭弓射箭。一时间,无数的响箭响彻夜空,所有骚乱的士兵全都被这尖锐的响箭惊醒。愣愣看着牛辅的大纛方向,不知所措。 “将军,让部下退了吧”杨奉这次已经豁出去了,之后自己能有什么结局,他已经无力把控了。于是干脆心一横说道:“属下先前登城,看到秦关上的贼人鼻梁高隆、眼眶深陷,明显不是中土人士。大汉诸侯,除了马超手下有不少的异族人之外,还有哪个贼寇能招揽出那般懂军阵、会合击的铁血之士” “杨奉你身为将军,焉能不知造谣生事、扰乱军心为军中大忌”牛辅心中惴惴,但又不好失了脸面,故意先制人,大喝说道。 “将军纵然属下推断有所失误。这攻城器械早已毁坏,您还不鸣金。那让兄弟们留在秦关底下作何”杨奉悲愤大喊,泪流满面。而这个时候,杨奉的部下。纷纷开始主动汇聚到杨奉的身后。 牛辅心中窝囊,他故意让杨奉的士兵留在秦关底下。就是为了用人命还耗费秦关上的箭支和滚油等防守之物。这种话,能在此时说出来目前杨奉的手下对自己已经怨念颇深,若有人此时点明这个,恐怕这刚刚安抚下来的部队,又要造反不 纵然如此,在这一阵无声的沉默当中。杨奉的部下已经完全汇聚到了杨奉的身后,与牛辅那两千亲卫和五百执法队形成泾渭分明的两方。那一万五千人以一种仇恨、野兽般的目光盯着牛辅。这种压力,使得牛辅心中不自然怯懦起来:“我只是身在阵后,未看清场上局势看到自军不战自退,自然率领执法队前来整肃军纪既然攻城器械已毁。那大军便休整两日,待造好器械之后,再来攻城” 说罢,牛辅便率领自己的部下讪讪而退。而这次获胜的西凉军里,也没有一丝欢呼。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还是免不了送死的命运 至于杨奉,此时更是心死如灰。他知道,今夜自己彻底跟牛辅决裂了。这场战役胜或败,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回到长安之后,他知道牛辅会将一切责任都推倒自己身上,从而让董卓使自己生不如死 于是,杨奉也默默回了大帐,他要想想,自己今后到底该如何选择 “军师,刚才敌军内讧,为何我们不全力出击”秦关之上,廖化开口问道。 法正回头看了一眼廖化,似乎对廖化这个贼寇能看出这点深表意外。但随后,他悠悠叹了口气说道:“杨奉虽是一员庸将,但胜在他还能尽起为将的最低责任。使得牛辅军的骚乱没有彻底失去控制。若我们此时出击,那城下敌军便成哀兵” “哀兵”周仓不太懂这些,开口问道。 “不错,哀兵必胜。就跟你们当初守秦关一般,已经绝望的士兵,会不顾一切拼杀敌人,这种气势,神鬼辟易。自古懂兵者,绝不会与哀兵为敌”缓缓走下城去,法正突然一笑,回头继续说道:“看来,你们回到扶风郡后,以直接进入军事培训馆当中深造。说不定,这次我捡到宝了” “宝”周仓黑着一张脸,指了指自己,有些怀疑的问道:“军师说我们两人是宝” 廖化苦笑一声回道:“似乎是的” 之后,秦关下的火焰渐渐熄了,两军的干戈,似乎在这个夜里有了短暂的停歇。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处火苗在微弱地跳动,就像是鬼火一般,一簇一簇照亮了秦关城下的将士们那一张张死亡的面孔和残肢断臂。 折毁的环首刀和长矛反射着微光,灰黄的城墙因为烟熏火烤和溅血搏杀而变得斑斑驳驳。随着火苗逐个儿熄灭,于是这一切都隐入黑影里。 牛辅军的军帐当中,也开始渐渐熄灭油灯和火把。只有那些苦命的民夫,被喝令这个时候出来搬运自军的尸体。他们透过眼前的黑暗,仿佛还能看到城垣巨大的轮廓,以及城上城下落叶般铺满一地的尸体:这似乎是一个大工程,恐怕天明之前,弄完这些尸体是不太能的更何况,还有那些半死不活的倒霉家伙,还要他们给抬回伤病帐篷当中 这个时候,那些伤员似乎也知道他们暂时安全了,有的拖着已经残废的腿,有的还拉着已经晕迷但未死的同伴,如一个个怜无家的鬼魂一般。在深夜当中,带着那游丝一般的呻吟,蔓延着无边的痛苦,踽踽爬回自军已经昏暗的军帐大营。 然而,就在这有几十幸运又倒霉的伤员当中,似乎出现了五六张陌生的面孔。但几人满面血迹,痛苦不堪,竟然没有使得任何一支巡逻队前来盘问:战后,每次都有不少这样的家伙。这些巡逻队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更别提什么悲悯的心态了,让这些倒霉的家伙,尽早回到伤病营,那就是最大的怜悯 而这个时候,秦关之内的法正,拿着一张扶风纸,正带着一抹无奈的苦笑叹息道:“主公,您真是越来越有枭雄的气质和手腕了正还是在您的身后,安心当一个出谋划策的军师为好啊。” 烛光跳跃,法正悠悠将那张纸放在烛火之上。只见那跳跃的烛火,渐渐吞噬掉上面的字迹:暗影营当中,武力最高也最狡猾的五人,已经潜入敌营。今夜子时,孝直大展拳脚、全歼敌军。另,收贼寇为亲卫之事,若无他人知晓,那便是我的决定。若是还有他人知晓,你自罚一个月的俸禄,并且,郡中主薄的职位,也一并泡汤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刺杀牛辅 夜色如铅,沉甸甸的压在秦关之上,观此景者,心情都倍显沉重。 慕远峰、萧天、李昂、单曲、秦寿这五人的心情,也不轻松。他们在伤病营前对视一眼,纷纷在僻静之处换好夜行衣,随即便用矫捷的身手,各奔东西。 而此时心情最沉重的,自然莫过于慕远峰了。因为,此次,他的任务,是要刺杀牛辅并且,还要造成刺杀失误的假象 接到马超这个命令之后,慕远峰的心情就很糟糕:要知道,刺杀失败逃生要比刺杀成功逃生难很多 “这些人当中,就你的武艺最高。而且,你还得到了王越的真传,若是连你都干不了这活儿,那暗影直接解散得了” 这是马超的原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得到了秦关未失且法正已到秦关消息之后。所以,他的笑容,嗯怎么说呢,有一种让慕远峰忍不住一拳砸他脸上的冲动。 而此时更恶的是这牛辅大营的伤病营,距离牛辅的中军大帐还有很长的路途要走,其中障碍,更是重重叠叠 西凉军伤病营,与马家的伤病营根本不同。是搭建在离大营一里之外的后面,也就是说,大军一旦战败,这些伤员,就是用来延缓敌军追击屠杀的炮灰 由此见,西凉军对于伤员有多不在乎。像马家军那般,既有医正,还配备护士,且将伤病营建在军营之内的军队,恐怕全大汉,也只有马家一军吧 将这些念头甩到,慕远峰伸展了一下身体,仔细看了看他面前的情况:夜色下的西凉大营,黑沉沉的。象是一个恐怖的深渊营寨四周,大营内部倒是点了些火把,但这点光亮并不足以照亮整个营寨。反倒是兵器将火光反射,不时出几道闪光。更添了几分森寒杀气 “鹿砦拒马前后是壕沟,壕沟后面,能在视线难及的地方挂上细绳,牵之以铃铛若是这壕沟之内还有机关,那”仔细想了想,慕远峰觉得牛辅和杨奉两人,不能将营地防御弄得如马家营一般无懈击。 又待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慕远峰已经摸清了西凉大营里那些游骑和巡逻步兵的活动规律。而同时,他也看到,经历这五天的厮杀之后,西凉大营的防备并不是十分严密。甚至以说,还很松懈:这给自己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天色,更加阴暗了,也起风了。慕远峰咬了咬牙,开始行动了 一个模糊的黑影。有时静若处子,有时动若脱兔,有时则是在地上爬滚他轻巧自如的避过鹿砦,如若无骨的穿过拒马,如履平地般跨过壕沟。轻轻一笑。慕远峰看到了隐藏在拒马阴影下、细若丝的小绳,他小心翼翼割断挂铃铛的细绳,使得铃铛丝毫没有挥作用。 不过,他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他突然现,牛辅那个家伙十分怕死,在他的中军大帐之外,居然有无数的亲卫来回巡逻:这两天西凉军的表现,使得牛辅不得不如此谨慎。万一杨奉要是造反,那他岂不是连反应都来不及。 他这种惊弓之鸟的行为,此时恰恰给慕远峰带来了麻烦:这些严密的巡逻,慕远峰根本没有能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杀入中军帐。 更何况,这些的火把,明显要比外营多了许多,死角也更是少得怜。慕远峰极力瞅到了一个死角,却因为火光的照射,使得他根本没有办法躲进去。 没有机会,只能等待机会,或者,自己制造机会慕远峰突然想起了马超的一句话,他想不起这是马超说什么事的时候冒出的名言,但用在此时,似乎很合适。 瞅着秋风越来越粗犷,慕远峰心中已经有了定计:他要借助天时制造机会 夜风也越来越强劲了,不好巡逻的亲卫都抬手遮眼,阻挡那秋风吹起的尘土细沙:慕远峰等的就是这一刻 黑暗中,慕远峰急忙抓起几粒石子,双手连挥,几颗小石子破空而去强劲的破风声夹杂在了风中,微不闻,但效果却很好。石子打在火把之上,像是强风将那五六支火把吹倒了一般,而突然少了这五六支火把的照射,中军大营一下出现了不少阴暗死角 突遭这一阵强风,牛辅的亲卫陷入一阵骚乱。在亲卫长的高声叱责声下,几名亲卫士兵们捂着头盔,不情不愿的挪动着脚步去重新点燃火把;而慕远峰此时就埋伏在火把旁边,趁着这一小规模的混乱,他将身体的力量挥到极致,在强力的蹬踏下,他的身体有若离弦之箭,瞬间便穿过了数丈的距离,躲在了那个他之前就瞅好的死角下。 之后,他瞅准机会,趁一个巡逻兵松懈之时,猛然捂住他的嘴巴,扭断了他的脖子。迅速将尸体藏到帐篷的阴影处后。慕远峰又换上了西凉军巡逻兵的皮甲,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了一伙巡逻兵的身后。 这一场小混乱平静下来,谁也没有现少了一位巡逻兵,而慕远峰却已然以光明正大接近牛辅的中军大帐了。 趁着巡逻对接的时候,慕远峰不动声色的摸到了牛辅帐篷的旁边,用匕首轻轻割了个小口子,往里面一张,牛辅这个家伙心真大,居然睡着了 身影一晃,慕远峰终于接近了牛辅。任务到此,就差最后一步了 轻轻从靴筒里拔出了匕首,食指轻拨,光华一闪,黑暗中盛开了一朵小花。慕远峰冷笑着,他要动手了 手起,刀落 一道森寒的光芒在慕远峰手中闪现,闪电般直取要害 目标,正是牛辅的心脏 突然之间,熟睡中的牛辅突然睁开了眼,猛然从枕头下拿起一把单刀,架住了慕远峰的匕首:“贼子,等你很久了” 慕远峰一惊,他很想知道,牛辅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来刺杀他的不过,慕远峰的心理素质也很不错,临危不乱,匕首在牛辅的单刀上拐了一个弯,凌厉之势不减,几乎贴着牛辅的肌肤向上方划过,在他的肩膀上方,做了一次迅疾有力的刺击 血光乍现惨嚎凄厉 求生的本能使得牛辅顺便就做出了最合理的选择,他狂怒中一个横削,使得慕远峰不得不收手自保。而于此同时,帐篷外的亲卫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有刺客,保护将军” 慕远峰见机不妙,一个冷笑,翻身便从那个破口钻了出去:虽然出了点意外,但自己的任务,就不是刺杀失败吗 亲卫从大帐入口涌了过去,看到的牛辅正裸着身体在地上打滚,惨嚎声不绝,而在他捂着左肩的右手的指缝间,鲜血已经染便了他的身体 “快唤医正过来,你们这些蠢货追,赶紧追疼煞我也”牛辅大吼,猛的一咬牙,将左臂的匕首便拔了出来 忍着剧痛,牛辅将匕首拿在手中观看,没看出有任何不同。随即他气得来回走动,无意看到那个破洞时,被一个铜牌吸引。捡起来之后,牛辅的整张脸厉色猛涨:“果然是杨奉的手下来人,速速将杨奉给我缉拿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西凉大营当中,冲天的火光熊熊而起,无数人影在其中闪动,骚动正迅速的向四面扩散着。军将们从梦中惊醒,茫然冲出营帐,脸上则混杂着骇异和不解。但猛然听到一声嘶吼后,他们便立刻抄起了刀枪 那声嘶吼喊的是: “牛辅要杀杨将军,大伙儿都反了吧”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不准杀虏,能从否? 得益于罗马军团在杨奉亲自攻城的时候,杀了不少杨奉的亲卫。所以,法正在面见慕远峰的同时,给他一个杨奉亲卫的铜牌,自是简单不过。 而西凉大营的火起,不用说,也以想象是萧天、李昂、单曲、秦寿四人在大营四面故意纵火制造混乱。 此刻,秦关上的法正看着西凉大营当中一片鸡飞狗跳,终于将自己的微笑彻底绽放,挥了挥手,准备让普布利乌斯射全军进攻的信号。但随即一笑,又放弃了这个举动:庞德若是连敌营失火都不主动进攻的话,那他也就不是庞德了 “好了,周校尉、廖校尉,想必你们已经憋很久了,秦关后侧三里,还有两千骑兵以调用。之前没有告诉你们,是怕你们莽撞。此刻,带着我的令牌,率领那两千雍州铁骑去冲锋吧” “军师,我们这就赢了”周仓和廖化不敢置信看着法正,虽然他们已经知道法正的全盘计策,但赢得这般突然,还是让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错,我们赢了,而且,至少还会捞得一万西凉老兵”法正笑了,回头看向周仓、廖化,突然,他现,这两人的脸色很阴翳。转念一想,法正就明白了是什么缘故了。厉声说道:“记住,只是去冲锋,不是去屠杀,若有投降者,一律不许动他一根毫毛” “军师这些西凉狗这些天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难道就这样算了”周仓大吼,但此次,他并没有向法正再扑过去。 “我说过,这是战争”法正遇见此种事,从来不用转寰的手段,他虽然有计谋和手段来应付过去。但他那刃侠骄傲的性格,却决定他懒得用那种方式。他前进一步,紧盯着周仓说道:“若是不答应这条。那你就好好在城墙上看着” “军师”周仓大恨,死死盯着法正。随后。这个鲁莽的汉子,别无他法之下,一咬牙,给法正跪了下来:“我求求你了,弟兄们死得冤啊” “我说过,这是战争假如你理解不了这些的话,那你一辈子只能是个校尉”法正又进一步。丝毫不在意周仓那个昂藏大汉,在暴怒当中只需翻手之间,便取了他的性命 “我不想当什么将军假如一个校尉的职位,能换来为兄弟们报仇的机会。我宁愿选择后者”周仓跪着磕头,狠狠将额头磕在城墙上青石砖上,不大一会儿,额上便已经鲜血淋淋。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停。倔强的以为,只要他肯求,法正就会答应他的条件。 这一幕,使得普布利乌斯及他手下的罗马军团也不忍再看。而廖化,更是随着周仓一同跪下。狠命磕头:“军师,只要能替兄弟们报仇,那我们就算磕死,也值了” 法正看着眼前这两个倔强到家的汉子,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定了定心境之后,才开口说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天,你们又杀了多少西凉兵他们的仇,又该找谁来报” “这”周仓猛然愣了,他只想到自家兄弟的枉死,却没有想到法正会突然问出这种话。只得张了张嘴,最后嗫嚅说道:“他们杀百姓、他们打我们的秦关他们该死” “没错,他们该死但在他们的眼中、在他们的亲人眼中,你们也该死”法正厉声喝道,随即不等周仓廖化两人反应,便急速说道:“你们想过没有,这些仇恨,为何产生这乱世,究竟还能有多乱” “我们马家,不仅仅只是为了个人恩怨而战,而是为了大汉无数黎庶而战他们杀百姓,不是他们想杀,而是他们不杀百姓,自己就活不下去;他们不打秦关,他们的亲人百姓,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些你懂吗”法正走到周仓面前,伸手扶起周仓,而周仓仍旧倔强不肯起身。 “我不懂,我只知道,兄弟们死了,我这个当头儿的,要替他们报仇”周仓不敢甩开法正扶他的手,但却以自己的方式,继续跪在那里,表示着无声的抗议。 “好,很好”法正再度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些道理根本说不通周仓,便复又说道:“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你带着两千骑兵出击,若是敌人反抗,你以随意诛杀他们。但若是他们投降,你必须给我完好无损的带他们回来;二是你就眼睁睁在这城上看着,此时大局已定,相信即便没有你们的出击,庞德也会将西凉军彻底击败” “我们我们出战”周仓和廖化对视一眼,虎目含泪,接受了法正第一个提议。两人擦了擦额上的鲜血,混着眼泪嘶吼道:“兄弟们,军师的话,你们都听清了,我们如今已经不是贼寇,而是主公亲卫,拿出一点我们的骄傲来,随我走” “走”五十名百死生还的贼寇,又一次回到他们熟悉的战场只不过,他们的这次出击的心态,却是那般复杂 “正,他们两人如此,你为何还要他们出战。万一他们滥杀俘虏,那岂不是坏了主公的大忌”普布利乌斯与法正的私交不错,加之他的习惯因素,法正允许他在私人场合上,用他的方式来称呼。 “不会,乌斯,你还不了解中原人。这些草莽汉子,最重信诺,他们只要答应了我的要求,就一定会做到。更何况,我刚才说大局已定的话,是骗他们的,假如没有他们的出击,庞德真的不一定会击溃那些豪勇善战的西凉老兵。毕竟,马家军最精锐、最善突破的重甲骑兵,已经由韩枫秘密送入长安” “正,我们有一万多人这些人,都是最忠于马家的将士”普布利乌斯觉得法正太小瞧马家军了,毕竟,当初他们败在马家军手里的时候,除了马超个人非凡耀眼的勇武外,整个西凉军超强的素质和战斗能力,也是极其重要的原因之一。 “不错,我们有一万多人。是,击溃一个两万余人的西凉大营,只用三千是不够的。必须前后夹击,里应外合,给敌人造成大军突至的恐慌,才能赢得这场胜利。所以,秦关这里必须出战,而且是带着两千人出战” “怎么能只用三千人” “因为剩下那五千人,早就埋伏在了通往长安的道路之上,准备一举活捉那些溃败的西凉兵”法正悠悠一笑,看着秦关下已经打开的城门,望着周仓和廖化如饿虎一般扑入西凉大营的雄姿,得意的神色微微有些黯淡:我终究还是放不下心中的骄傲,收服不了这等草莽之士。不过,主公肯定能彻底收服他们。而这点,或许就是我跟他的差距吧 想到这里,法正又笑着摇摇头,走下了城墙:反正自己已经决定安心当他的谋士了,还争这些做什么 “普布利乌斯,我的亲卫队长,你的职责是保护我的安全。怎么,现在连你的职责都忘了” 普布利乌斯一惊,才从法正的计谋当中反应过来。疾步跟上法正,带着一丝恐惧的语调说道:“正,败在主公手中,我觉得无愧自己的心,因为主公的确堂堂正正击败了我的信念。我若是与你为敌,我想,即便输了,我也不会臣服你的。是,为何我觉得,自己就根本没有战胜你的能” 法正回头一笑,拍了拍普布利乌斯的肩膀:“中原的兵法诡谲,日后,你还且有的学呢” 第三百三十四章 破敌! 西凉大营,已经乱成一锅粥。 杨奉纵然再有控制局面的能力,但当他看见牛辅的执法队和亲卫真的要击杀他时,他也只有选择反抗这唯一的出路。 本来,心力交瘁的杨奉就很担心今天晚上会生营啸事件。但突然的骚乱,使得杨奉心中最后的一丝的侥幸心理都破灭了。尤其当他跑出大帐、看到四处起火的营帐和骚乱的军士,他就知道,西凉大营这次完了 若是徐荣在此,杨奉相信他有能力配合徐荣稳定住这场骚乱。是,牛辅根本不是徐荣,他根本没有那份将才更恶的是,当杨奉看到牛辅的亲卫和执法队气势汹汹逼近自己,且待自己一句话都未说的时候,便挥刀砍向自己 “主将有令,诛杀这个勾结马家、乱上作乱的逆贼”那些亲卫和执法队就是这样愚蠢地制造了不挽回的动荡骚乱 杨奉和亲卫和牛辅的亲卫很快便战在了一起,而慌乱中来不及做出战斗的准备、就胡乱奔了出来的西凉士兵。当听到牛辅今夜要诛杀杨将军之时,狠狠唾骂了一声之后,提着刀就冲向了杨奉的大帐方向。 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有的奋勇迎向牛辅的执法队,眨眼便被踏翻在地;也有彻底被秦关吓破胆的老兵,根本不管周遭情况,转身便逃;但更多的,是不少西凉兵如无头苍蝇般乱窜,出疯狂的惨叫,而遇见阻挡他们的人,便直接挥刀劈砍此时,莫说是杨奉擂鼓或者鸣箭,就是将大营之内的所有能出声响的东西弄得震天响,也无法再吸引场中乱战士兵的注意力了。 毕竟,这几天的时间。杨奉部下和牛辅部下的矛盾,已经激化到了极点。或许,整个答应的西凉兵。就在等这样的一个机会。不管这个机会是陷阱,还是确有其事:牛辅被刺杀哼怎么没杀死那个那屁眼的 场上的局势越来越混乱。甚至就连杨奉自己,也不得不挥刀砍杀以求自保。此时这些已经杀红眼的西凉兵,已经分不清敌我。反正挡在自己面前的,全是自己人,又全是敌人此刻,到处是人仰马翻、到处是厮杀惨嚎,到处是狼奔豕突。整个大营。已经不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西凉大营的后方,突然响起一阵如滚雷般的闷响。杨奉凝目细听。在嘈杂的惨嚎声中,他依然听到了这踏近他心理的声响: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至少有三千人 抬头一看,杨奉胆寒了,梦魇中最怕的担忧终于成真了:“马家军。是马家军来了” 很讽刺的是,之前杨奉无论用尽什么办法都吸引不了西凉兵的注意力。此时他的一声嘶吼,居然奇迹般使得整个战场都凝固了一刻:所有人都望着自家大营后面的方向,看着那黑夜当中如恶鬼奔腾的狰狞铁骑,一个个如被失了定身法一般。一动不动。 “马家军讨贼中郎将庞德在此”一马当先的庞德挥舞着手中的大刀,高声嘶吼道:“军师有令,投降缴械者不杀。胆敢杵逆马家军威者,杀无赦” “杀无赦” “杀无赦” “杀无赦” 庞德喊罢,身后三千铁骑齐声怒吼,其威临震喝之声,响彻天地。使得骚乱当中的西凉军不禁生出一种错觉:这不是他们平时嘶吼的口号吗怎么今天 许久,似是在湖中投入一颗石子引起的涟漪一般。整个大营瞬间就陷入更加慌乱的骚动当中。有的西凉兵直接丢到了武器,还有其他西凉愤怒朝着马家军的方向冲去,有的干脆是在先前对手愣的功夫,一刀砍向他的脖颈 庞德见此,嘴角不禁闪现出一丝冷笑,微微一抬手,身后顿时响起一阵机括上膛的声音。而三千铁骑,也逐渐奔跑当中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而之后就是马家元戎弩肆虐的时间 那些气急败坏、单独为战的西凉兵,此时哪里能与蓄势已久的马家军为敌刚逃出刀枪范围的他们,很快被漫天飞蝗般的利箭穿心。马家军轻骑射手,交替完成最残忍的工作。这是他们最喜爱的战斗方式:突袭完成,哪怕人数相差几倍。战斗也不会有任何的悬念。 如同兀鹰降落,这些失去指挥的西凉兵,只不过是他们口边的一块肉,马家铁骑一瞬间便露出了锋利爪牙。 “怕个鸟他们只有三千人,我们就算五个打一个,也能将他们耗死”杨奉急了,等着通红的眼珠大吼。回答他的,却是秦关城门彻底破碎的声音。 这个声音,杨奉一直想听到,此时听到这个声音,无异于是地狱里的丧钟 只见秦关当中又奔出两千马家铁骑,而领头之人,正是那个勇悍的周仓 周仓阴着脸,他故意不喊缴械不杀的口号,正是这样的效果,才使得这些西凉兵更加胆战心惊 因为,周仓上来就用一种最酷虐的手段,一刀劈在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西凉兵身上。锋利的宿铁大刀,立刻直接将那人从头劈到了胸腹。带着肠子和肝脏扯拉出来后,那人才不甘心倒地西凉兵顿时明白,城门出来的那些家伙,是要生吞活剥自己这些人的 “不不要杀我,我投降”一名迎面看着周仓满脸鲜血狰狞跑过来的西凉兵,吓得连尿都出来了。闭上眼睛之后,就等着那干脆的一刻。 是,耳旁除了隆隆的马蹄声外,他并没有感到痛疼的触觉。随即睁开眼后,简直如惊喜一般大喊道:“真的不杀只要投降就不杀啊” 一时间,这个变异至尖细的嗓音陡然响在整个大营当中,立时跟那些躲无躲的西凉兵提了醒。 “我们投降” “我们投降” “我们投降” 这些战场上的西凉老兵,根本不用认为投降有什么错:在他们看来,死只是迟早的事儿。但能多活一刻,何必急着去送死 庞德看到此景,立刻扬起了手,立时,这个命令被他的亲卫传给校尉、曲长、屯长、队长、什长、伍长,如流水一般快速一级级传达下去。那些已经准备好手中标枪的马家军,也放回了标枪,抽出了斩马刀:他们要前来接收俘虏,若是有人胆敢欺骗马家军,那绝对让他们得到最残忍的报复 周仓和廖化阴沉着脸,看到马家军竟然只在一轮攻势当中就击溃了西凉兵的心理。不禁有些急火攻心,随后周仓眼神一转,他看到了无数败兵已经溃逃出去的烟尘 “兄弟们,我们追过去”周仓大吼道,出乎他意料的是,除了他手下的五十贼寇外,剩下的马家铁骑居然没一个听他的命令。 “前方,梁兴早已埋伏好了,相信不需要一个时辰。就以看到他押着俘虏回来,而目前你最需要做的,是稳定住这个大营的局势”庞德冷着一张脸看着周仓这个陌生的面孔,对于这样一个看不清战场局势的校尉很是恼怒。 “已早已经有埋伏了”周仓一愣,随即便想到城墙上那张清秀微笑的脸。之后,他尽量表现得向个校尉一般,指挥着那两千四处巡逻,收编俘虏来 心中,却是对于马家军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这是他三十年当中,见过最诡异的军队。他们的装备、他们的勇武、他们的无悔和铁血,绝对是整个大汉最强的而更怕的,是他们的纪律这样一只有着锋利爪牙和绝对服从的军队 周仓不禁吁了一口气:幸好,自己加入了这样的队伍,而不是与这样的队伍为敌 s: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五更达成。明天开始,隐秋只能两更了,希望大家还能继续支持隐秋,莫让咱西凉战旗跌落尘埃,拜谢 第三百三十五章 计后计 杨奉看着落魄不堪的牛辅,又想杀他,又想大骂。最后,他还是扶起了牛辅,在众亲卫的保护下,急匆匆向着长安的方向奔去。 前途未卜,牛辅和杨奉都知道,董卓能会杀了他们来泄愤。但他们更知道,逃回去,还能活命,但留下来,自己以及自己的家眷和全族,便全会没命 “杨奉,你说,我们是不是中了马超的奸计”牛辅有些尴尬,毕竟,引起这场骚乱大败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若是牛辅没有在痛怒之下,随意下达了诛杀杨奉的命令,那西凉军也不会败得如此干脆。 “将军,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杨奉回头看着两人双方的亲卫再也不厮杀,而是相互搀扶在一起,不禁苦笑一声:先前还是要拼死拼活的敌人,此时却只有依靠对方才能活下,还真是讽刺啊 是,这里距离长安至少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而且,似乎只有一条官道走 杨奉仔细看了四周,只见初秋时分,两旁树木十分茂盛。而且,加之是在夜间视力受阻。杨奉心中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因为他想到秦关那位用计的高手。步步连环,使得刺客潜入大营刺杀牛辅、又在大营混乱当中趁时出现威慑,更还在秦关隐藏着至少两千人马蛰伏不出:有此等心机之人,又岂能百密一疏,放走自己这些漏网之鱼 “将军,马家既然已经秦关,而那用计之人又那般一步三计”杨奉刚张口,想提醒牛辅收拢一下溃兵之后再行撤退之时,却猛然听到前方响起一阵梆子声 杨奉眼睛一闭,万念俱灰:这次,真的完了我就知道。马家军没有衔尾追杀,定然是因为此处已经有了埋伏。只等自己这些蠢货在失心丧胆的时候,一头扎进去 果然。林中忽然冒起一条火龙,从数目来看。这支伏兵至少有五千人。而且,从埋伏的位置来看,他们早就埋伏许久,就等自己这些溃兵全部钻进这包围圈的 想必,这些伏兵等着自己钻入埋伏的时候,心情一定很焦急吧这一刻,杨奉惨然一笑。没有一丝抵抗的想法。 “牛将军、杨校尉,梁兴在此奉命等候多时矣”火光当中,梁兴纵马缓缓出现,在确认了两人的身份之后。一张脸笑得跟菊花似的:这两人,是一笔不小的军功啊尤其,自己还是抓到了活的 之后,不到一个时辰,牛辅和杨奉终于进入了秦关。只不过。是以俘虏的身份进去的。 “快给牛将军、杨将军松绑,来人,速去请医正过来,仔细检查一下牛将军的伤势。” 牛辅和杨奉一抬头,除了看到那个周仓和廖化铁青的脸庞外。就是一班武将甲士。而刚才这声音,明显还在处于变声期,绝不能是他们这些成人。 少时,两人就看到翩翩少年缓缓走出,并且,还很自然的坐在了这正厅的正位。而看其他人一幅见怪不怪且略带敬佩的神色,两人便明白,那个少年,便是设计出这整个毒计的人。 “敢问”牛辅心气儿一松,越感觉伤口疼得厉害。话说道一半儿,便说不下去了。 幸好,整个时候,医正也来了,给牛辅检查一下伤口之后,拿出一颗药丸让牛辅先吃了。那药丸当中含有华佗精心研制的麻沸散成分,马超做过试验,这药丸除了能够止痛之外,还能降低人的思维能力。用于此刻,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法正看到牛辅不疑其他,真的吃了那颗药丸。略微笑了笑,才开口说道:“某乃法正,法孝直,现忝为马家郡中主薄。” “久仰久仰”牛辅和杨奉对视一眼,拱手说道。心中却是不约而同感叹道:新锐少年何其多也此等年岁,恐怕还不足弱冠。我们两个竟然败在此人手下,实在丢尽了脸面。 而法正心中却是淡然一笑:久仰个屁,小爷今天才是出师第一功,你们能听过我的名字才怪。不过,眼前这情况,他还是要继续演下去。客套了一些话之后,法正才说道:“秦关自太师入京后,便成无主之地,某家主公乃大汉镇西将军,自有护郡报国之责。只是不曾想,今日却误伤友军,如此误会,实在汗颜” 牛辅和杨奉两人听完这话,心中竟有一种怪异至极的感觉:误会你家误会能这么干脆,连我们大营一窝儿都给端了 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杨奉见法正说话客气,便怂着胆子说道:“既然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那某等即刻告辞回长安,向太师禀明情况。秦关由镇西将军手下镇守,正是名至实归,如此,也好使太师安心” “哎牛将军乃太师之婿,奉命镇守秦关。而某等只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既然大军已然到此,何不就驻扎潼关,如此一来,太师岂不更安心” “大人当真要将秦关送与某等”牛辅愣了,他有些搞不懂,法正这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潼关的重要性,不要说其他人,就连他这个粗懂军略的人都知道:马家扼住潼关,则在两个时辰之内,叩关长安;而董氏若是拿下潼关,则便是打开了通向扶风的大门。两军此时关系明刀暗枪、讳莫如深,怎么能在这如此重要的关隘上想让 法正心中有些嗤笑牛辅这猪脑子和胆色,毕竟法正此时不过是一主薄,乃从七品官员。而牛辅是董卓亲任的中郎将,正四品武官。被俘之后,竟然称呼法正为大人,由此见,牛辅此人确实色厉胆薄,不堪重用。 不过,法正面上还是客气说道:“自然如此,不过,先前一场误会,使得贵方损兵折将。秦关乃大汉要关,贵方如此兵力,恐怕有些力有不逮吧” “嗯正是如此,不知大人以为此当如何”牛辅更诧异了,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听不懂法正的话了。 “就请两位屈尊率领马家军镇守秦关,书信一封,告知太师实情,否”说道实情两字的时候,法正故意咬重了口气。如此这般的暗示,法正相信,只要牛辅真不是猪,他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是,牛辅因为食用了那略带迷幻成分的药物,当真有些不明白法正的意思。杨奉却很清醒,他明白,法正是要扣下他们两人在秦关,并且,还要两人哄骗董卓 “竖子痴心妄想如此所为,莫不以为太师座下都是酒囊饭袋尔”杨奉猛然起身,极其不屑说道:“纵然瞒得了一时,这秦关如此重要,又怎能瞒得了太师一世” 法正很有兴趣的看着杨奉,他突然觉得,西凉军当中,似乎要添杨奉这样一个耿直、而且能力又有提升空间的将领了。于是,他笑着说道:“不错,的确瞒不了太师一世。但几个月的时间,足够主公运作了” “休想,某等纵然身死,也不会做此等欺瞒太师之事”杨奉嘴上大喝,但心中到底如何想,只有他知道。 不过,似乎法正也知道他是怎么想到。他悠悠站起来,拿出一张扶风纸念道:“长安东城厨城门东四道三门,杨校尉的住址似乎有些偏远啊” “你”杨奉大惊,他知道,法正能说出这个地址,就能杀了他的家眷而杨奉之所以不敢背叛董卓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家眷还在长安 “嗯牛将军的住址要比杨校尉的好多了。居然在官宦云集的西城。咦这东城钟鼓门西四道五门哦想不到牛将军居然还金屋藏娇,此等之事,若是让太师知晓,那牛将军刚满月的令郎,不知” 牛辅听闻法正这番话,心中惧震:他虽然娶了董卓女儿,却是受尽嘲讽欺压。尤其是,婚后几年,牛辅几乎不敢与董贞同床,那自然也没子嗣。牛辅费尽心思,赎买了一个清白女子,还诞下一子藏于东城,不曾想,这马超居然连这都已经探明 牛辅与杨奉两人脸色灰白颓然对视一眼,均叹了一口气:这个少年,丝毫不亚于毒士李儒而更主要的是,他今年居然还不满弱冠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两次好事儿被搅 看着院外的梧桐叶落,马超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伸手接过云儿泡好的香茗。浅饮一口,嘴角蓦然就浮起了一丝微笑。 这些时日,马超几乎天天呆在龙门客栈,关注着秦关的最新战况。直至今日,他得到暗影的消息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镇西将军府。 云儿还是那般细心体贴,也没问马超这些天究竟干了什么。还是如当初她为马超贴身婢女一般,为马超准备整理好了一切。而这杯香茗,看似新沏好,实际上,却已经是这些天来,云儿沏的第九杯茶了。 “云儿,长安虽美,却终不是吾之所归也。再有几个月,我们就回扶风成亲,你看好”马超看着云儿恬静依偎在自己的胸前,心中的柔情琴弦,一丝丝拨动起来。想着他穿越过来这差不多两年时间的红颜们,竟然没有一个得到名分,心中愧疚不已,觉得实在有些不该。 云儿虽然早就知道马超有这个心思,但此时看到马超如此这般轻柔蜜意。心中自是惊喜,再加上近日她感到自己的小腹已经开始微隆,自然更是盼望能早日有个名分,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的幸福。 愿为柳藤,缠绕君千年。不离不弃,此生相依。如此美梦幻想,虽在乱世如奢求,但云儿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 “我也很想回扶风,这里虽然看似繁华,却少了扶风那种纯朴。而且,云儿一直觉得,扶风才是我们的家”云儿主动抚摸着马超的脸,说着连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马超轻手捉住云儿的柔荑,轻笑了一声:“不是说,有我的地方,才是你心中的家吗” “嗯。你到哪,我就跟到哪”云儿一愣,似乎突然明白:的确。有他在的地方,似乎才是自己要追寻的家。 片刻温馨过后。马超心境渐渐有所转变。嗅着云儿身上的清香,渐渐有些迷情意动起来:这些人,整日惦记着秦关的战事,心神劳累,马超丝毫没有那种想法。即便是韩英与云儿来到长安之后,他也未曾与两女同眠过。因为,诸事缠身的他。确实没有那个心情。 长安风云诡谲,马超看似有惊无险,却也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每日身陷这些阴谋当中,他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幸运的是,今日早上的消息,使得他终于有了一丝云开雾散的感觉。 潼关归于马家治下,那纵然自己在长安有所差错。那凭借这些时日的运筹,马超估计至少自己能有个避难之所。所以。此时心境放松之下,那长时间的压抑,便渐渐有些萌动了。 云儿是依偎在马超身上的,他的身体反应,云儿自然是最是清楚。再加上云儿还是这种反应的受害者。心中自然更是又喜又羞:喜的是,马超还是对她有感觉的;羞的是,她已然怀孕,不能再同马超行周公之事。 是,这些时日,云儿不想马超分心。一直未将她怀孕的消息告诉马超,此时,待马超的双手已经攀上她的酥胸时,云儿觉得自己觉得自己那受过雨露的身体都开始烫、软,声如软糯般说道:“此时还是白日,被人看到呜呜” 看到云儿娇羞的模样,马超早已奸笑。而又听到她那催情的声音后,马超更是主动出击,一把就用自己的嘴,盖上了云儿了樱桃小口,阻止她继续说话的能力。 一如既往的攻城拔寨,马超愈加动情,双手也更不老实。这个时候,云儿似乎如警醒了一般,猛然睁开眼睛,有些恼怒但却坚决地推开了马超:“不行,现在不以” “为何”马超一愣,有些不解。他的那双罪恶之手,甚至还加大了一丝力度,捏住云儿已然丰满的蓓蕾:“蜜桃已然成熟,为何不能采摘” 云儿嘤咛一声,娇躯差点又沦陷当中。但即为人母的信念,还是使得她坚守住了阵地。正打算将自己已然受孕的消息告诉马超之时,却看到马超的脸色有些异样。 顺着马超的眼光看过来,云儿看到,正厅院子当中。韩英正瞪着一双喷火的眼睛望着他们两人,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似乎是想让马超亲口尝尝她做的饭菜 云儿脸皮薄,顾不得与韩英打招呼,慌乱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跑开。而马超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英儿这个,你来了啊,你还带来了饭菜,正好,为夫的肚子有些饿。” 依照平时的性子,韩英恐怕将食盒朝马超头上砸去了。但自从那次入长安之前,韩英已经决定要做一个好妻子后,她便默认了云儿的身份。也知道身为马超这样的诸侯,日后定然会跟不少的女人牵扯不清。 但是,心中理解是一会事儿,感情能不能接受,却是另一回事儿:女人,从古代到现在,一直是这样奇怪、不捉摸的动物。始终如此,从未改变 不过,幸好,在内心的最底层,韩英已经有过这样的准备。所以,她极力忍住了自己想火的冲动,换上一张笑脸,走到马超身边:“夫君,白日宣淫,甚有情调啊” “这个,为夫不是正好那个,饭盒当中,有炒菜”马超看着韩英笑靥如花的俏脸,心中猛然感到一丝危险。但他还是小心翼翼打开食盒,装作欣喜说道:“英儿果然巧手,这鱼香茄子鲜香浓郁、色泽橙亮,嗅之便口水直流,尝之则咦怎么有点硬” “这是你最爱吃的酸辣土豆丝”韩英满脸黑线,心中也不禁升起一丝羞赧来:毕竟,将土豆丝切成茄子条,那刀功确实够失败的,更不要提那口感如何 果然,马超的脸色慢慢就变了,因为他现这韩英简直就是个败家娘们儿:老子辛辛苦苦制造出来的提纯盐,不是让你这般糟践的这么咸,谋杀亲夫得高血压都足够了啊 “怎么不好吃吗”想起马超与云儿先前之事,再看到马超此时痛苦的表情。韩英脸色更黑,带着几乎是威胁的声音问道。 “好吃,好吃”马超自知理亏,丝毫不敢顶嘴。 “既然好吃,那夫君就多吃点”韩英脸色又变,笑吟吟替马超又夹了一大筷子菜。这一刻,马超的心再滴血 不过,随即他便又笑了:既然韩英跟自己玩这猫捉老鼠的游戏,那此时自己此时不出击,难道还真想在汉代夫纲不振 嘴角邪魅一笑,伸手就把已经凑到他身边的韩英抱在了怀中:“为夫此时又不饿了,但又确实想吃一些不寻常的食物” “你放开我”韩英大惊,极力挣扎,但她的武艺,又怎是马超的对手一番挣扎下来,非但没有挣脱马超的束缚,反而快贴近马超的怀里了。 而这个时候,马超瞅准时机,一举使出自己的终极大招:乳来神掌便握住了韩英那蓬勃高耸的双峰,微一用力,便彻底将怀中野性的雌猫给制服了:“夫人,白日宣淫的确有伤风化,不如,我们就去内室如何” 韩英气得咬了马超一口,但此时她春潮浮动,又岂会拒绝自尊心作怪之下,竟脱口而出:“去就去,谁怕谁啊” 马超不禁大笑,抱起韩英便欲入室。偏偏这个时候,一亲卫前来禀报:“将军,侍郎荀攸来访” “荀攸”马超心下恼怒非常,但来人若是满宠、徐晃,马超能还会让他们等着,但荀攸是马超手中的一步暗棋,此时白日拜访,应当是士人那边特意派他前来 荀攸待会儿,你最好说出充分的理由,否则,小爷不介意爆你的菊花来泄愤心中恶狠狠想到,面上却是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态,正色对韩英说道:“夫人,为夫有要务处理。送来饭食,还是晚上享受为好” 而怀中的韩英,看着马超此时这幅德行。气得银牙紧咬,直接狠狠捶了马超一拳,算作回答。 s:感谢今天唐小米新人和肥羊的打赏,8月份感言会晚些出,谢谢大家观看。 第三百三十七章 李儒也要卖身? 荀攸的来意,马超大概能猜出一些。长安局势如今已经剑拔弩张,皇权、马超这两派已然整装待,而董卓更是已经铁血行动,士人纵然有高谈阔论的臭毛病,但此时烽火狼烟,他们反应纵然再迟钝,也该采取行动了。 或许,以说,自董卓擅自打破潼关这一微妙的平衡点之后,长安政治的大战,已经变得一不收拾了。 “公达此来,是那些士人已经按捺不住,要与某家摊牌了”马超爽朗笑着走出大厅,嘴角仍旧有些不自然地抽抽儿:韩英那一拳看来是真急了,下手真重 人未到,话音已到。真正走出大厅之后,马超才现,满宠与徐晃两人都在。尤其是满宠,更是与荀攸相谈甚欢。 “两位是旧识”看到此情景,马超一愣,出口问道。但后来想想就觉得有些不太能。毕竟,荀攸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跟满宠这个二十刚出头的少年,应该没什么交集。 出乎马超意料的是,两人竟同时点了点头。满宠甚至还微微惊愕了一下:“却不想,公达兄竟也是主公麾下之人,如此一来,日后某等便在贤兄面前聆听教诲、共谋大业,如此没事,当真欣喜莫名” 而荀攸则向马超解释说道:“属下与伯宁同出颍川学院,师承水镜先生及伯父荀大家,有同门之谊。” “原来如此”听到荀攸这般说道,马超突然想起一件大事,一件令自己惦记很久的大事儿:拉拢人才啊 不过,眼下似乎不是谈起这事儿的时机,那帮子朝廷士人派,若只是想同自己摊牌,那还好说。但若是还要耍什么幺蛾子。那马超说不得真会拿荀攸爆菊泄愤了。 “公达不必忌讳,有话明言。”马超坐上正位,挥了挥手。让那小婢上了几杯热茶之后,关上中门出去。 荀攸笑了笑。对于马超这些时日又收一文一武两员大才,心中也很是敬佩。而智商和心智到了荀攸这个阶段,便不存在什么嫉贤妒能的弊病了:天下还未平定,就先开始窝里斗,还搞个毛啊这个时候,老板越能招来优秀员工,才越显得自己的眼光高明。 抿了一口茶。荀攸便微笑说道:“主公所料不错,今日早朝,董卓突然上殿,自封尚父。且将一口出蹉跎之言的士人当场诛戮。王允等士人心中惶恐,更加剧了与主公摊牌的决定。今日派属下前来,便是劝主公与士人合作,共诛董贼之事。” “嗯,如此便好。”马超点了点头。心中觉得事情也的确该这般进行了。毕竟,自己的到来,已经让董卓多活四个月了。 历史上的董卓是一九二年四月便被王允、吕布诛杀,而此时已经八月,董卓愈加骄横。且住堳坞不朝,即便上朝,也是一月一朝或半月一朝。而这个期间,由王允全权处理朝政。或许是董卓荒淫享不朝的事情,使得士人已经他们又以安心布局,从而放松了对董卓诛杀大计。 不过,董卓今日恐怕应该是得到了秦关攻陷的消息,由此董卓认为他便以此要挟马家,来获得装备器械,从而为自己的千秋大业更加一层保证。所以便更加目空一切、残暴不仁,由此,也使得士人终于放弃了妥协布局的计划,开始痛下决心诛杀董卓。 “那王允派你来此,欲达到何等结果”马超微笑,也喝了一口茶,顺口吃一些点心:连日在龙门客栈盯梢,马超心神疲惫。而直至今早,他还是滴水未进。至于韩英的炒菜还是不提了,免得影响自己思考 “自然是想邀主公密室详谈诛董大计。”荀攸答道。 “他们凭什么以为我会加入”马超皱眉,感觉这次士人的做法有些激进了。 “自然是秦关之事,士人以为,他们与主公已是唇亡齿寒。”荀攸继续微笑说着,脸色丝毫未变。 “公达既然得知此事,为何不见慌乱”马超也笑了,看来,荀攸这个家伙,恐怕已经猜出秦关的玄妙了。只不过,马超忧心的是,既然荀攸能猜得出来,董卓那里,也有李儒那条毒蛇 “无妨,李儒纵然能猜出秦关异状,但空口无凭,李儒也翻不出什么风浪。而直述秦关之事,又会让董卓怀疑他对牛辅不满,有夺军权之心。更何况,他的黑冰台,一直为董卓所忌讳。”荀攸淡淡分析道,至最后,自己便先笑了起来:“恐怕猜出此事,对李儒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或许,这条毒蛇,还会因此跟董卓离心离德、另谋出路” 说道另谋出路四个字的时候,荀攸有意无意瞟了马超两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马超估计,荀攸能是看出了李儒的才能以及黑冰台的重要性;但若是让荀攸与李儒同殿谋事,恐怕荀攸又会心有不甘。唯有如此,才会使得他这般矛盾吧 不过,话到这里,点到为止,马超心中还是明白。而同时,他对长安士人的心态多少也有些谱儿了。至于说与王允摊牌这事儿,马超真心觉得没多少压力好讲:那王允再牛,还有变态妖孽少年刘协玩得那般阴沉偏执 于是,马超开始更衣换装,打算将这拖了不短时间的摊牌破事儿给了解掉。然而,就在此时,那个小婢突然在门外说道:“主人,门外有客人求见,说是博士李儒” “李儒”马超眉头皱起: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难道在汉代这个邪性的地方,就不能乱说话 “主公,若是李儒来访,属下还是躲起来为好。”荀攸拱手建议,马超点了点头应到:他之前已经将李儒扫地出门过一次,这次若是做得更过分,恐怕会过犹不及。 想至此,马超回头说道:“汝等二人也回避一下,嗯,将那热茶也一并端走。” 徐晃抱拳小声说道:“某等晓得,”说罢便于满宠一起躬身告退。 而这个时候,马超查看一下没什么疏漏,才吩咐那个小婢将李儒迎进来。甫一进门,马超就有一愣,因为眼前的李儒,似乎同往日相比,苍老了不少,神色也很是倦怠愁苦。心思电转之下,马超便明白了这是什么原因。 “儒今日不请自来,还望将军恕罪。”李儒看到马超同样略显疲惫且嘴角还有些淤青的模样,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精光,也不知他心中想到了哪方面。 “博士今日前来,是为军备兵刃之事而来”马超开门见山问道,对付李儒,他有时候真的感觉自己也有些力不从心。这个家伙,总是散出一种阴冷的气息,让人感觉甚是不自在。 “主公莫要说笑,儒此次乃是为寻求庇佑矣”李儒比马超还要开门见山,一句话说出,整个大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而这个时候,啪地一声,马超失手将手中的差别都摔碎了,嘴角扯出一抹怪异的弧度,口中冷声回道:“博士休要相戏” 第三百三十八章 董卓与士人有过美好时期? 马超从不认为那些穿越小说当中脑残的剧情会在自己身上实现,唯独出现一个荀攸,还是因为他看到士人多谋少断、难成大事,再加上他曾经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父亲马腾,才主动投靠了自己。 所以,猛然听到李儒称呼他为主公,并说要寻求庇护,马超惊得将手中的差别都摔碎了,苦笑道:“博士已为太师女婿,首席心腹谋士。太师对博士也是言听计从,博士又何必跑来戏弄超也” “主公此时穿戴整齐,是要出门去司徒府”李儒没有回答马超的问题,反而如此问道。 马超心中一凛,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回到:“却是如此,某久未上朝,朝中之事一无所知。今日贱体痊愈,自然要去司徒府中,向王司徒请教一番。” 没有否认,马超虽然编了个理由,但却是说出了自己的去向。由此,他想判别一下,李儒究竟知道了多少秘密。还有,这次前来,他究竟又想作何 “若是儒所料不错,荀攸荀公达已然投靠主公”李儒再度问,而这问题,已经渐渐触到了马超的底线。此时的马超脸色已经开始阴翳,甚至,他都有了杀人灭口的想法。 不过,想到李儒这毒蛇敢一人独自前来,想必早有了万全之策,由不得马超生杀予夺。是,他这个问题,马超还真不好回答。毕竟,李儒与自己的关系,似敌非友,贸然承认,恐怕会引火上身。 “博士说笑了,荀攸荀公达乃望族名家,超虽是汉伏波将军后人,但其身份名望,毕竟与荀家相差甚远。博士所说之事。实在荒谬,超真不知该如何作答。” 李儒听完这话,却丝毫没有表情转换。仍旧如自言自语般说:“儒一生不甘人后,费尽心思成了董卓的女婿。甚至为他打造了一个黄金时期。然而,今日观来,贾诩、荀攸两人,确实要比儒会审时度势太多” 这番话,马超不知道如何接口。而李儒此时似乎也陷入懊丧的情绪当中,怔怔站着。就是不一言。一时间,整个大厅的气氛静默下来。两人均怀心事,相顾不言。 许久,还是李儒先反应过来,拱手向马超说道:“今日前来投靠。主公定然多有怀疑。但儒只想同主公说说士人之事,也好使得主公多有准备。” “士人之事”马超怃然,李儒这个家伙,的确算是长安里的地头蛇,恐怕早将整个长安的脉络。摸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他今日神神叨叨前来喊着要投靠,此时又提及士人之事,实在让马超生疑。 “士大夫饱读诗书,上报朝廷、下抚黎民。又有何事。使得博士如此这般”马超继续打着迷糊说道。 “主公何故相戏耶”想不到,李儒此时倒是有些急了:“如今秦关已在主公手中,泰董贼又被那阳翟长公主迷得不思进取,更有士人已布好大局,等着董贼入彀。儒虽浅薄无知,但也看出董贼身死之日,就在近期。昨夜思虑万千,想通所有关窍后,也思虑到如今只有雍州才能容得下李儒,主公为何如此不信矣” 我信你他娘的个大头鬼马超此时心中也动气:他在汉末两年,早已知晓这历史的黑幕有多黑。虽然李儒这个家伙说得全都对,是他就这样不痛不痒的跑来说自己将有杀身之祸,然后又哭着喊着要投靠自己,这种事儿,哼,前世买彩票中五百万大奖也没这么曲折惊奇 “既然如此,那便请博士说说,为何只有雍州才是博士的容身之所超倒要看看,雍州究竟有何梧桐,能引来博士这只凤凰”马超冷哼,实在是因情绪气愤所致。毕竟,李儒的一番话,说透了长安局势,使得自己也暴露在白日之下。这种感觉,马超觉得就好像自己被脱光了站在李儒面前一般。 “属下所言,并不是意在说雍州,而是说雍州的主人,是主公您呐”李儒再度拱手,还看了看一旁的扶风椅。 马超会意,这李儒是想坐下详谈了,他无奈摆了摆手:“博士还是先坐下再说,超一俗人,不知为何得博士如此青睐”说完这些,马超还吩咐门外的婢女再泡两杯清茶上来。 李儒坐下之后,听闻马超上茶的话后,不禁才将之前的苍老和焦虑神色丢下,到了一个谢之后,才沉声说道:“儒出言无状,若有有冒犯主公的地方,还请主公多加担待。而儒先前所言,并不是说主公治理如何有方、也不是说主公震喝塞外赫赫战功,而是从根本上来讲,主公与董贼一般,在大汉那些士大夫眼中,不过是一粗鄙武人罢了” 马超这下愠怒非常,气得差点将那小婢新换的热茶又给摔了。不过,他不得不承认的是,李儒说的很对、非常对所以,他只得竭力忍下自己的脾气,装作品茶一般,继续听李儒讲述。 “自汉章帝之后,大汉因即位的皇帝年龄幼小,便由外戚和宦官轮流执政,由此就产生了外戚集团和宦官集团。而近些年,由于边境异族叛乱和内地流民反抗日趋频繁,尤其是黄巾贼寇的叛乱,使得汉朝战争逐渐增多。而在战争中成长起来了武人集团,如董卓、也如主公您。”品了一口热茶,李儒不禁身心有些放松。看样子,是要连带着自己的投靠和士人之事,详细与马超说上一番。 “不错,正是如此,而士人集团,便是整个朝廷官员的基础,始终穿插在这些集团当中,充当主谋或胁从的角色,争夺他们掌权的机会。”对于李儒打算长谈的意思,马超没有拒绝。一来,他的确没有李儒这个古人更了解整个时代的纷争;二来,王允知道自己去见他之前,和李儒相谈了半天,那恐怕无形中会给王允增加一些心理压力。 毕竟,此时马超是长安三派香饽饽的地位,始终没有改变。不,应该说是既有防备、又有拉拢的态度始终未变,只不过方式有些不同罢了:董卓是震喝,想使马超屈服;而刘协是利用,想使马超为他打工;至于士人集团,马超猜测应该是倾向于拉拢,但从后期王允掌权后对轻视吕布的态度以看出,他们应该只是拉拢,根本没有合作。因为,他们清高、他们不屑。 李儒此时听到马超如此说,眼中不禁明亮一分,似是对马超的政治觉悟感到有些意外吃惊。不过,这下之后,他便神色凝重沉痛说道:“那主公知,董卓与士人,也曾有过一段美好时期” 马超大惊:这怎么能所有历史资料都显示,董卓跟士人就尿不到一个壶里,生来就是死掐的命 难道说,李儒真的看破了一些事儿,并且是唯独投靠自己,才能存活下去 第三百三十九章 废帝内幕 “将军知,两年前废立少帝之事”李儒开言,居然一竿子回到了两年前。 而马超有些迷糊不解,董卓入京废立少帝之事,别说是马超知道,就算是后两千年,都有人知道:李儒平白无故说起这个干啥难道,那个时候,董卓与士人,就已经开始一段美好时期 想到这里,马超突然苦笑了一下:这根本不能,历史上早有记载,董卓废立少帝之举,惹得百官忿怒。甚至还引出了执金吾丁原起兵反对董卓、吕布杀爹的第一弹 是,李儒这个时候竟然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个无声的举动,不由得使得马超严肃起来:看得出来,李儒并不是在信口开河 缓缓喝了一口茶,延缓一下心中的震惊之后,马超才开口问道:“世人所言,当年董卓独断专行,早有篡逆之心,由此才行废立之举。不过,超在扶风也分析过董卓废立少帝之事,但觉应该是董卓初入洛阳,警觉性较高。后来觉那权力根本不是他能玩得转的,才效仿伊尹古制、有样学样难道,这其中,也有士人的身影”历史上,对董卓此举,早就有了明确解释。马超实在想不到,那些忠贞的士人,怎么能参与其中 李儒听完马超的话,似乎有些诧异,不禁向马超问道:“敢问主公缘何说董卓废立少帝乃是那个效仿古制、有样学样” 既然谈到这里,马超也觉得自己确实该跟这老毒蛇好好聊聊。将后世那些分析捋了捋,整理了一番思路之后,开口说道:“假若当时董卓不废少帝,那按照汉朝惯例,皇帝年幼则由太后摄政,布诏命的权力就在何太后手中。董卓自不好干涉。虽然何进、何苗兄弟死了,但他们的党羽还在,因此当时何氏的势力还很大。这些将成为董卓专权的一大障碍。而废掉少帝和太后,就以轻易的瓦解并斩除何氏势力。此其一也。” 李儒默然点头,看来这后世的分析,确实吻合当时的形势。 “其二,董卓要为自己这武人专权寻找被人接受的依据。汉家故事,要么是皇帝亲政,要么是顾命大臣辅政,要么是外戚专政。这三者董卓都不是。博士所言不错,从根本上来说,他与小子一般,只是一个地方武人而已。现在想专断朝政。天下人不服,怎么办” 这一问,马超突然感觉有些好笑,抿了抿嘴,继续说道:“董卓的做法。是从董太后那里入手,献帝的母亲被何太后弄死之后,献帝就被灵帝的老娘董太后抚养。董卓与董太后有同族之谊,若是献帝为帝,则董卓便是外戚。这便有了理论依据。” 这番话,其实已经很有对皇室大不敬的意思了。但李儒却是连眉头也不皱,由此看来,李儒跟马超是一路人,都是视大汉于无物的人,更甚至以推断,他们是在根本上蔑视皇权的人。 当然,马超的蔑视,是因为他知晓更先进的制度。而李儒的蔑视,则能由历史的局限性,性格导致思想决定他们的骄傲。 “董卓为外戚,由他掌权便名正言顺了。而更有利的是,灵帝死后,何氏与董氏争权,何进在宦官的帮助下消灭了董氏势力,弄死了董太后。这样一来,董卓掌权就没有董太后的约束。这等好事儿,简直和上天故意安排好的一样,董卓又岂会错过” 言尽至此,李儒对马超深鞠一躬:“主公高见,于表象看透实质,果真令儒大开眼界。” “过奖过奖,超只不过事后诸葛只不过事后推断,觉得应是如此而已。不知博士以为如何”得到李儒的夸奖,马超不禁有些飘飘然,差点将事后诸葛亮这话也说了出来。不过,由此也以看出,后人对董卓废立少帝的猜测,至少是很正确的。 “将军有所不知,当初儒谏董卓如此所为,却没有想过这么多,而仅仅是为了自保而已” 马超一愣,心中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些东西:不,劝董卓如此做的,就是眼前这个李儒难道说,董卓废立少帝,根本不是为了独断专权 “主公有所不知,当时董卓兵微将寡,难以立威。更有士人百官、诸侯虎视眈眈,某等若不出此毒策,则身死多时矣”李儒悠悠说出这番话,使得马超有些不敢置信。 在马超的印象当中,董卓一直把控着汉庭的权柄,最后惹得天怒人怨,才被长安士人使用了最下作的刺杀,将董卓杀死。甚至,后世还有人通过此事,说董卓其实是个很狡猾的胖子,通过这一招先制人,董卓还看出朝中众臣到底是何种意思。如飞石击水,谁服自己,谁不服自己,一试就试出来了。随后继续有针对性的展开下一轮政治斗争 难道历史的迷雾真的太过浓厚,世那些权谋推论,根本站不住一丝脚董卓废立少帝,真的只是迫不得已,为了保命求存 “不能董卓废立少帝之事,当初也是一件轰动社稷的大事。世人皆知,此事惹得朝中士人极力反弹,甚至以血明志者大有人在”马超故意此番说道,因为他知道,能说出最准确答案的,只有眼前的李儒。 毕竟,废立帝皇之事,乃历朝历代慎之又慎之事。董卓在当时只是一个边区刺史的身份,对于现在来说,大概就是一个省长或省委书记,若只论官阶身份,当时洛阳城里比董卓高级的大有人在。董卓名位不正,行起事来虽然能仗着自己的兵势耍耍赖皮,却一下石破天惊、敢行废立大事,怎能不惹得满朝文武敌对 “主公太过天真尔”李儒居然笑了,笑容当中,居然有一丝悲悯闪过:“而这便是儒要讲与主公所听的那些士人不是只会读读圣贤书、修德养性,他们玩弄权术起来,要比宦官更阴狠,比我们这些武人更冷酷 “董卓废少帝之时,满朝士大夫只有那深受忠君思想毒害的尚书卢植一人反对,其他人都没有吭声。更有甚者,董卓把废少帝的决议通报给当时辅政大臣太傅袁隗后,袁隗竟然回报同意” “怎怎么能”这个消息有些石破天惊,即便马超有心理准备,也有些接受不了:“不,不是还有丁原起兵反董卓一事” “不错,当时的确还有丁原反对。只不过丁原匹夫尔,焉能算得上士族”李儒鄙夷一声,对于丁原那匹夫的所为,甚是不屑。 而马超此时真的有些糊涂了,因为他所了解的历史印象当中。丁原是性格刚烈的忠臣,他痛恨董卓这个乱臣贼子,所以针对董卓兵围了洛阳从李儒的口气当中听出,似乎根本不是那回事儿 “博士此言倒也有理,然那丁原即便只是武人,但由此则更见满朝文武对太师废立之事甚是不满” “主公误会了,儒之意思,乃是说当时只有士人卢植反对,至于那皇甫嵩、朱儁等深受忠君思想的武人,倒也反对。然这些人,却不是掌握汉代核心政治的士人。如此说来,主公曾明白”李儒解释了这些之后,仍不甘心说了一句:“至于那跳梁小丑丁原,不过是逆贼逞凶,想浑水摸鱼、捞些名望罢了。” 这 这 这个事实,立时让马超如遭雷亟。霎时间颠覆了他固有的认识:那些撑起大汉权力体系的士大夫,居然只有一个秉持中正的卢植反对,其他所有百官,居然都保持沉默如此说来,那岂不是以推断,士人集团也根本不认同东汉皇权 刘家江山,坐到这个份上,完蛋也真算早晚之事了 而丁原 马超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能:当时董卓提到废帝的事情,丁原又表现的那般大义凛然,所以丁原起兵围洛阳,自然就让后人觉得丁原是要正君除奸。然而实际上,这应该是一种很巧妙的先入为主的错觉 董卓废帝的事情当时只是口头说说,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甚至以说,是董卓正跟那些士人们秘密展露着一种不能言语的默契,根本还没有付诸行动。而丁原这时候便引了兵马将京师洛阳围住那在当时,例如在李儒这些古人看来,无论怎么说,都绝对都是丁原明目张胆的造反而董卓领兵和丁原相战,反而是代表了忠义的一方了。 那由此进一步推论,当初吕布叛入董卓,似乎根本不是后人所说,是杀父求荣,反而真的是奉诏行事、一心忠汉了 马超眉头紧皱,入长安后,他第一次才觉得:这历史,实在有太多黑幕。所有留给后人的,似乎根本不是当时本来的面貌 第三百四十章 士人嘴脸 “超愚昧,此事此事与天下传闻迥然不同。超当真不知,这其中原来如此”马超此时已经被李儒所说那些事实震惊了,不过,他犹自抱着一丝怀疑问道:“世间传闻,非是空穴来风,为何朝中之事,流传到民间,居然如此是非颠倒” “主公有所不知,自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世间掌握舆论口舌的,也只有那些豪强士族。数百年的展,早已经让大汉成为一个由士族掌控的傀儡。为了保障士族的利益,他们自然鼓动那三寸不烂之舌及混淆黑白的手段,使得整个大汉王朝的愚民都只相信他们能听到的”李儒哀叹一声,似乎对于士族丑恶嘴脸已无力反击。 马超怃然,这个情况,是在他意料当中的。早在扶风,他便与整个集团核心人物商讨士族之事。还确定了武人士族化的方针,并大力宣传多种学派及搞个人崇拜主义,来抵消士族势力的冲击覆盖。此时看来,他那些未雨绸缪之方略,的确不是无用功,而是在另个不见刀枪的战场上,打赢战争的制胜法宝 “纵然如此,超还是想不通,那些士人为何会在董卓废立少帝之事上,与董卓暗通曲款” “主公难道以为,他们不想废立少帝吗”说道这里,李儒诡秘一笑,有种说不出的阴冷深沉之感:“是时,废立少帝,袁隗解帝玺绶,以奉陈留王,扶弘农王下殿,北面称臣。太后鲠涕,群臣含悲。莫敢言者。哼哼当时真是君臣情深,然世人却不仔细想想,废立少帝之人。是董卓那是士人集团的首领,时任辅政大臣的袁隗亲手执行了废立的程序” 李儒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撇住一个诡异的弧度,那一双眼睛里的精光,也如十里乱葬岗中的鬼火,妖异凄迷:“这些惺惺作态的士人多顾及名声,从来不当出头鸟。董卓此举,正好帮他们解决了心腹大患,当了他们的替罪羊明面上他们悲戚莫名。暗地里却当是弹冠相庆了” “心腹之患”马超更迷茫了,这次谈话,已经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使得他的思维一片混沌,竟根本不能冷静思考 李儒看到马超迷茫之色。自知马超此时状态。又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继续与马超说道:“主公还知,关东群雄起兵讨董卓,属下与董卓商议迁都以避祸时,朝中那些士大夫是如何反应的吗” 马超傻了。他想不通李儒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说道:“据超后来听闻,是朝中士大夫据理力争,以死劝谏。怒斥董卓动摇社稷根基,反对激烈异常。” “然也先后有河南尹朱儁、司徒杨彪、太尉黄琬、城门校尉伍琼、督军校尉周毖等人冒死劝谏。结果董卓一怒,使用铁腕手段,将杨彪、黄琬免职,伍琼、周毖两人被处死”说到这里之时,李儒特意看了马超一眼,随后才颇有意味的问道:“主公不觉,此时士大夫们的抗争同董卓废少帝时的沉默简直判若两界” “嗯此两事前后态度果然大相径庭,其中应大有蹊跷。若说这废立皇帝,要比迁都之事更甚”马超此时只觉自己就是一具提线木偶,思维只能被李儒牵着走。由此,心中不禁有些恼怒,沉声说道:“博士有话直言,超生性直白,实在有些不解这政治博弈。” “是儒过分了,还望主公恕罪。”李儒看到马超恼怒,心中也颇有一丝得色,见此时也已经吊足了马超胃口,便回答道:“当朝士大夫,满嘴圣人子曰,一幅道貌岸然、忧心天下的样子,从始自终打着忠君爱国的旗号,哄骗世人。却在私底下,不遗余力为他们的士人集团谋权” 李儒说出这个论断之后,不待马超反驳,便急速说道:“废立少帝,那是因为对他们有利董卓不废,他们也会慢慢架空当时的少帝刘辩及何太后。而之所以对废立之事保持沉默、甚至暗中相助,是因为他们担心遭到少帝与何太后的报复” “当初,是他们鼓动何进诛杀宦官,结果这些士大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导致何进被宦官杀死。何进之死,他们难辞其咎,这是其一;何太后一向宠幸宦官,而士大夫们在何进死后,把宦官赶尽杀绝,恐不为何太后所容,这是其二;这两条,使得他们无法面对即将掌权的少帝及何太后。由此,即使董卓不实行废立,若是由这些士大夫们掌权,他们恐怕也要采取一定的行动来限制少帝及何太后,将大汉江山玩弄于鼓掌之上” “至于说到迁都时他们激烈反对,是因为迁都之后,长安士大夫们与关东士族豪强的联系将被斩断,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他们会失去根基,成为案板上的鱼肉,日后掌权的妄想则是难上加难。由此,为了士人掌权的最后一丝希望,他们不得不起来抗争。” 这番话落,马超张了张嘴,最后又无奈何闭上:李儒说的,虽然匪夷所思但却丝毫没有破绽,由不得自己不信。只不过,这些事实,太需要一定时间消化一下。毕竟,这些东西,与自己脑中固有的历史印象,相差实在太大 还有,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李儒,也绝不是如历史所记载那般阴毒狠戾之人,而应该是有着大智慧和政治眼光的高手只不过董卓后期行差踏错、妄自尊大,对李儒之计不再全盘采纳,才使得李儒的谋士生涯就此终结,留给历史一个无声的叹息 若是这人真心投靠自己,凭着他的大智慧和此等政治眼光,马家集团绝对会是他施展拳脚的大好舞台。而且马超脑中突然冒起了一个渴望,一个极其诱惑的渴望:收服了李儒,便能将暗影部队大一统 如今,准确点来讲,马家的暗影,侧重点是商路上的打探;而貂蝉的情报网,则是从营妓、官妓、宫妓口中获取消息;但李儒的黑冰台不同,它是李儒经营了两年,并且当初是为了探听那些大臣有谁对董卓有妄议的官员所建。所以,他的侧重点,是对大汉各个诸侯、谋臣、将军的仆役卧底的安插渗透。 诚然,马家的暗影也逐渐向卧底渗透方面努力。但这种工作,需要一段很漫长的时间。其原因很简单:因为普通的卧底,探听不出什么重要消息。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取得那些目标人物的信任后,才能实现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接收李儒苦心经营多年的黑冰台,对马家是百利而无一害。甚至以说,接收了李儒的黑冰台,那马家的整个情报网,便彻底完善起来 是,这个李儒 纵然李儒说出了自己的处境,但李儒为人实在太过阴冷诡谲,令人不敢轻易相信。而此次详谈,马超虽然确实能感受到李儒此时进退不得的处境,但除非他亲眼看到董卓已经不再信任李儒,以及彻底看破士人的阴险和狠毒,使得自己相信李儒的确走投无路、诚心归附时,马超才会真心接纳李儒。 而此时,不得不说,李儒说出的那些东西,的确很成功。已经让马超感觉到士人表面高风亮节、内心腌臜不堪,不择手段一心掌权的本质。但很明显,这些还不够因为这些只能让马超对士人有些反感,却不会惧怕,除非李儒能拿出让他都感到惧怕的事实 而李儒,似乎对此早有准备,他之后的话,令马超对自己先前低估士人的心理,猛然重而甚重起来 s:首先感谢唐小米、肥羊、梓豪同学的打赏,另外回麦田的话,不是写重了,而是有过修改,本来是马超第一次见李儒的时候,想写这个的。后来把控节奏时,还是觉得这个放在图穷匕见的时候展现出来更好。不信你回头看看呵呵 第三百四十一章 董胖子是大功臣? “若是士人仅仅如此,儒也不必非要前来投靠主公。然主公还不知士人连绵手段。”李儒是聪明人,也很洞悉人性,所以,此时他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记得当初儒得知士人的阴谋之时,彻夜难寐,冷汗淋淋。苦思三日后,才想出了迁都的手段” “不错,迁都大计,恐怕是博士一生最为高明的计策。釜底抽薪,一举抽掉了士人团结的基础。使得董卓之危自解”马超闭目回答,历史上,后人对李儒提出迁都的计策,有褒有贬、但毫无疑义的是,在汉末初期,只有李儒的迁都和文和乱武两件事儿,才算是开创了谋士乱天下的先河。 “然主公不知,迁都之前,正是董卓与士人最为密切的合作时期,甚至,那个时候,儒几乎以为一生志向有望”说这句话时,马超亲眼看到李儒流露出那种痛彻心扉、愤恨不及的情绪,也是这一瞬间,马超感到,李儒才是一个满心抱负的谋士,而不是一条阴冷的毒蛇。 “废立少帝之后,董卓深知,他从凉州带过来的那些武人是无法处理朝政的。他们都是一介武夫,大字不识一个,杀人放火个个都是把好手,但天天跟文书案牍打交到,处理各种繁琐的政务就会驴唇不对马嘴。”缓了缓心神之后,李儒开始诉说董卓与士人美好时期的故事。 这点,马超是颇有感触的:搞政治是很有技术性的职业,武人们根本不是那块儿料政权到手虽然非常容易,但要运转下去就很难了,这也是他当初挖空心思绑架名士、强留贾诩、傅巽的原因。由此看来,在这一点上,董卓跟马超倒是有共同的认识。 “当时,董卓甚至一厢情愿打算为天下苍生计。重振汉室江山。由此,董卓决定同士人接洽”说到这里,李儒眼中闪过一丝悲悯。那是一种不甘,一种不愿回首的情绪。 “董卓首先想拉拢名望隆厚的青年俊彦袁绍。毕竟袁氏一门是士人领袖,若能将他争取过来,则不怕其他士人不帮忙,于是董卓就把自己“废少帝,立陈留王”的打算同袁绍商量,希望求得袁绍的同意,却不想遭到袁绍的断然拒绝;即使董卓已经晓明自己的心愿。无奈还迫以武力,这小子就是不买账,最后竟然把大印往城门上一挂,扬长而去。逃奔冀州了。” 这个事儿,马超是知道的。由此也见董卓这武人和士人的区别:武人属于心直口快、没心眼儿的爽利人。而士人就满身心眼、翻脸不认人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只能说,当时的董卓太傻太天真。 “董卓第一次屈尊和士人合作就以热脸蹭了冷屁股告终。以为自己同士人毕竟有隔阂,难以实现能臣的目标,无奈只能以铁血手腕实行废立,保命为先。这个时候,却现当时士人的绝对领袖、袁绍的叔父、当朝的辅政大臣袁隗居然默许了他的建议。那时。儒还未想通其中缘故,以为士人也想为了苍生谋利,由此废立之后,便劝谏董卓再次与士人接触商洽,好言相劝” 这些话,马超自然是听一半儿、信一半儿。他打死也不信,董卓会如李儒口中所说,如此低三下四去求士人集团。毕竟,董卓跋扈铁血的性格,决定了董卓不能演出什么礼贤下士、周公吐哺的戏码。所以,马超用一种很戏谑的眼神看向李儒,其意思不言而喻。 李儒那张微黑的老脸也不禁有些红,最后,在马超不断的攻势下投降了:“主公,儒当时确实如此劝谏,只不过,那董卓哎就是抹不开那个面子,以至于废立少帝之后,董卓与士人暂时处于一个相安无事的境况。” “就在此时,士人周毖和伍琼竟主动来了。周毖时任尚书,伍琼时任城门校尉,官职不是很大,但这足以让董卓高兴了毕竟有士人主动和他合作了两人劝董卓革新政治,擢用天下名士以收众望,这正中董卓大人下怀,一拍即合,于是董卓便委托他们执行,两人随后又推荐尚书郑泰、长史何颙参与,董卓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四人随后开始紧锣密鼓工作,在他们的举荐下,荀爽、陈纪、韩融等名士被征召入朝。荀爽被任命为司空,陈纪为五官中郎将,韩融为大鸿胪。之后董卓又拉拢士人蔡邕、黄琬和杨彪,以蔡邕为侍中,黄琬为司徒,杨彪为司空。” 李儒口中那些人,马超虽未见过,但他们的名气在当时是如日中天:荀爽是荀彧的叔父,是颖川郡的望族,早年弃官隐居汉水之滨,著书立说,号为硕儒。蔡邕是蔡文姬的父亲,博学有才独步士林,自不用多说。黄琬是前司徒黄琼的孙子,身出名门。杨彪更不得了,从曾祖父时代开始,杨氏一门“四世四公”,与袁绍一门的“四世五公”不相上下,并为东汉朝廷的两大政治世家。 以毫不夸张的说,若是真如李儒所言,那朝堂之上,简直一时之间便士人名流纷列高位,朝廷气象为之一新。而事实上,马超仔细回想一下董卓后期残暴虐杀士人之时,也确实有过这些人的影子。而在灵帝执政期间,这些人都隐居不出,以言论抨击当时朝政。由此推断,董卓当时竟真的实现了一个盛焰清明的朝廷 “是时,董卓欣喜若狂。与士人合作的心情简直以用迫不及待、推心置腹来形容。譬如征蔡邕为官,那老小子托病不来,董卓相当不高兴,就以武力威胁,蔡邕惧怕,只得就任。自然,董卓也没亏待他,三日内与他三次擢升官籍。再如他征荀爽为官,虽然荀爽也是因为惧怕就任,但董卓在他前往朝廷的路上就封他为九卿之一的光禄勋,他到任后的第三天,就擢升为三公之一的司空。” “在此期间,董卓为表示和士人合作的诚意,还实现了士人集团长久以来的两个愿望:一是在宦官全被诛杀后,以公卿子弟为郎官补宦官之缺,侍奉于宫内。二是率领三公等大臣上书,请求重新审理陈蕃、窦武以及党人的案件,一律恢复爵位,派使者去祭悼他们的坟墓,并擢用他们的子孙为官。” 这两件事儿,马超似乎在网上看到过,模糊有些印象:第一件事儿,是东汉一六八年,士人首领窦武、陈蕃谋诛宦官时士人就渴望的目标,由于窦武失败,成为泡影;一年袁绍劝何进谋诛宦官时,再一次提出了这样的想法,由于何进被杀,又没实现。而历时二十一年后,却由武人董卓实现了,不知袁绍听到这个消息作何感想。而为蒙冤的窦武、陈蕃以及被禁锢的党人平反,这也是士人长期奋斗的目标,现在也由董卓实现了。 历史真是莫大的讽刺 不过,这两件事儿,对马超影响不大,他也就是听听而已。只能所,董卓做到这个份儿上,算真的巴心巴肺了。 而听到这里之后,马超内心其实已经震撼莫名、无话说了:做到这个份上,这董卓,哪里是什么祸国殃民的恶贼,简直比周朝的伊尹都有过之而不及啊 武人阶级的董卓与士人的名望如此相亲相爱,何止是如李儒所说的美好时期说是蜜月期都不为过 武人董卓和士人阶级已然如此这般如胶似漆,那后来为何还会换得关东群雄的起兵讨董难道,是自己对那些士人的认识还不够他们的无耻还能更下贱一些,如中国男足一般,彻底打垮自己的心理承受底线 第三百四十二章 布了一盘很大的棋? “在征召名士入朝之后,周毖、伍琼等又建议董卓京官外任,以控制四方,董卓大喜,以为和士人的合作还是卓有成效的。而儒当时也认为,让由这些士人出任地方长官,皇权势力就以逐渐渗透到全国,如此,结束大汉分崩离析的局面、重归一统指日待” “于是在周毖、伍琼的操作下,在京的士人尚书韩馥出任冀州牧,侍中刘岱出任兖州刺史,孔伷出任豫州刺史,张邈出任陈留太守,张咨出任南阳太守,许靖出任巴郡太守。” 马超暗忖之后,觉这个策略,行性还是蛮高的。当时董卓麾下已有十万大军,兵势滔天。而大汉十三州却在遭受黄巾之乱后,生灵涂炭。若是下放一些有才能的干才,苦心谋划,收拢民心,恢复民生,说不定,大汉江山,真的会重归一统。而董卓,也会成为如霍光、伊尹一般的名臣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谁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则就能将历史这个小姑娘压在身下好好蹂躏一番。只惜,董卓没有实现这个愿望。他没有将历史那位小姑娘推倒,反而是那小姑娘猛然化身母老虎,狠咬了董卓一口。 “至此期间,董卓与士人走得过近,还导致了属下将官的不满。然董卓知道自己的那些武人不是当官的料,又处于对笼络士人的考虑,硬是抵住了将官反叛的压力,没有给自己的部下很高的官职,均只是将校而已。” 这个,马超也知晓一些,后汉书董卓传里也记载:卓所亲爱,并不处显职,但将校尔。不过,知道不代表马超会相信。他想了想之后,才打断李儒,开口说道: “董卓入京掌权之前。必对部下有所许诺,否则将校不会用命。然事后没有兑现。将官不满,兵权有暴动之嫌,而董卓以武立足,焉能与部下离心离德”说完这句,马超还眨了眨眼:李儒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些,算是自己主动露出了马脚。 果然。这句话的确又问道了李儒的痛脚,只见李儒那老橘子脸又一次红了,低声回道:“的确如此,是时将官忿怨。士兵暴动,兵权有倒悬之危。董卓自然不敢小觑,然他并无处理此事的经验,只得放纵士兵抢掠,充作军功。以补兵士不满。” 听到这里,马超艰难地笑了笑,忍住了没有说话。心中,却是喟叹不已:是时,洛中贵戚室第相望。金帛财产,家家殷积。卓纵放兵士,突其庐舍,淫略妇女,剽虏资物,谓之“搜牢”。人情崩恐,不保朝夕。 以说,作为外来人,武力是董卓权力的根基,士大夫的利益自然要放在其次。在董卓看来,只得如此所为,才能保证他的武力根基。因为经验决定思想,他的错误,就是将草原上那套野蛮劫掠的方式带到了繁华如梦的文明社会,使得百年煊赫的洛阳,一朝之间,人人生活在恐惧当中。 想必,那个时候,那些士大夫也根本没有管董卓的暴行。因为从扶风的经历来看,那些士人,纵然再高谈论阔,但治理一方的能力还是有的。扶风新政的很多事项,马超都是简单提出一个想法,他手下的那些贫寒士人便拿出了详细且行性很高的方案。而殿堂之上的那些名硕大儒,纵然有远离民间疾苦的能,但若是说道治国理政,绝对绰绰有余 是,他们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提醒董卓甚至,日后还拿这点作为董卓暴政的证据直至此时,马超才算看透了这些政治家的嘴脸:只要一朝得势,哪怕死后洪水滔天区区贱民生死,与我何干 “而董卓行此暴政,虽有伤天和,但对于整个大汉江山来说,也算是瑕不掩瑜、功大于过。那个时候,武人掌兵权、士人谋天下,大汉中兴指日待然之后却是何种缘故,导致关东群雄起兵反叛”马超已经完全沉醉在李儒所言的构想当中,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嗓子甚至因为震惊而干涩。 因为,他未想到过,而历史上也从未记载过一言半语来告诉他,在董卓时期,大汉江山居然有一统之望在那个被描写的最黑暗的时代,居然是一片如锦云灿烂般的黎明 直至事过千年之后,当历史已经淡化至只留冷酷评论的地步时,所有的历史资料当中,也极少有为董卓翻案的。最多的,也就讲明董卓时代是武人文化与士人文化的冲突。说董卓在一千八百多年中被人骂了无数遍,并非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主要是因为他是一个失败者。 那时历史的叹息,已经无从考究。因为留下的资料,全是由那些读书人写的。终有一些跳出这个怪圈儿的现代高人,指出同样是废皇帝,尹、霍却被人推崇。被蒙古铁蹄毁灭的城市和被残杀的百姓的数量绝对比凉州军毁、杀的更多,但却很少听人骂铁木真。 假设如果董卓消灭了关东军统一了中原,那么以肯定,历史对他的评价会决然不同。那个时候,自然会有大批的读书人为他歌功颂德。惜董卓只是一介武夫。他在政治斗争和耍阴谋诡计方面比读书人差多了,对于他这样一个失败者,他的所有功绩被一笔抹杀。 成者王侯,败者寇自古始然。 “何种缘故哼,根本没有缘故从始至终,这些全是士人们的阴谋罢了”李儒已经无力控诉那些读书人的手段伎俩,闭上眼睛,痛苦说道:“士人当初在迎诸侯入京、打算诛杀宦官的时候,其实就是选择了他们眼中粗鄙的武人为替罪羊。后来关东群雄出兵,不过是要将已经被泼了一身脏水的董卓诛杀掉,好名正言顺执掌大权罢了。” 此番话落,马超的心也一瞬间跌入了谷底:将所有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蓦然现,士人集团居然用了几年的大好时间,布了一盘很大的棋 先是依附外戚何进,开始依靠外戚的力量对抗宦官;随后便引董卓入京,除去皇权的根基;然后就示敌以弱,假意与董卓联合,实现士人集团的中兴;最后再来一招卸磨杀驴,干掉董卓,如此一来,外有豪强兵势、内有文臣主政,这大汉天下,岂不是士人天下 回想当初,袁绍建议何进引外官诛杀宦官之时,曹操还鄙视这些士人,说杀几个宦官还大张旗鼓,引狼入室,后世众人皆认为曹操果敢有谋 有谋个屁 现在看来,曹操当时不过是政治场上一个怜的菜鸟罢了:不引董卓入京,如何废立皇帝;不瓦解皇权的所有势力,如何实现士人们的掌权哼果然是成王败寇,日后他成为魏王,便连当初的很傻很天真,也成了果敢有谋。历史,果真不轻信。 之后的事情,已经不过多谈了。当董卓现自己被欺骗了以后,他开始由合作转向以恐怖统治使朝中士大夫们屈服,开始了对士大夫们残酷的报复。开始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介武人,虽然蒙上天的恩赐得以窃取政权,却无法把它保持下去,于是他逐渐走向反面。 董卓的武人专政,埋葬了腐朽的东汉政权,打开了群雄割据、改朝换代的大门,但董卓没有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因为武人专政在当时是不能被接受的,也就是此时,已经到了士人除掉董卓这个替罪羊的时候了。 而李儒身为董卓手下第一谋士,经历其中,终于一朝看透了本质。加之如今董卓妄自尊大、目空一切,不再对他言听计从;且军势上失秦关、政事上失大统、人事上失民心,已然是破舟将沉、无救药 此刻,李儒的一腔抱负还为实现,而董卓身死之后,以预料,他的结局会更加凄惨。皇族与士人都容不得他,唯有投向仍是武人的马超,才能存活下去。更何况,马超这个武人,还跟董卓根本不一样。 想通这些,马超对李儒的投靠理智上,觉得是合情合理的。但从情感上来讲,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这一切,太突然,也太片面。马超还需权衡一阵子,幸好,接下来,与王允的摊牌,就是验证李儒这些话的机会 “文优,我明白你此时的心理。而你的才智和资源,也是马家翘首以盼的。不过,此事,我还需细细斟酌这样说,你懂我的意思吗” “属下明白,日久见人心。不过,此时风云变化之机,更会见人心。若主公有所差遣,儒愿效犬马之劳”深鞠一躬之后,李儒挥一挥手,没带走一片云彩,反身而退。 而马超,心中却已然激荡起来:来吧就让我马孟起看看,这长安,除了极品胖子、妖孽皇帝、腹黑士人之外,还有啥妖魔鬼怪吧 第三百四十三章 将军请自重! “蝉儿,接下来之事,你已经知道如何做了吧”王允伸出那有些干枯的手,挑动了一下熏炉里的熏香,带着一种貂蝉难以理解的语气说道。 “义父,那马超已经失去了秦关,纵然能率兵来长安,恐怕也不会神不知鬼不觉。更不会及时突然赶到,对于震慑长安大乱,丝毫没有帮助。您为何还要”貂蝉附立在王允身侧,单是一袭侧影,也足有让百花失色、秋色回暖。 王允仔细看了一眼貂蝉,不由得有些失神,悲苦的笑了笑低声说道:“恨自己不晚生几十年啊如此尤物,也只能作为一个政治工具来使用了。惜,实在太惜了” “义父”貂蝉蹙眉,更增一分明媚的忧愁:“您刚才再说什么惜有何惜之处” “哦无他,蝉儿,你以为,我跟马超联合,是为了利用他镇压长安的叛乱”王允突然惊醒,手指也略微被熏炉烫了一下,但他掩饰地很好,一如这些年他在朝廷上的虚与委蛇。 “难道不是如此”貂蝉诧异,追问道。 “呵呵,这政治之事,女儿家还是不能懂得太多为好。毕竟,女人是玩不转政治的。而若是懂得太多,人太聪明,那就没有男人敢喜欢你这样才貌无双的女子了”王允突然笑道,有些神秘的回到。 貂蝉却是心有不甘,毕竟,她的一颗心,早已拴在了马超身上。之前王允要她配合劝说马超与士人合作的事情,现在,王允又只将话说一半,实在让她为马超的安危担忧。明眸一转之下。貂蝉心下已有了定计,向王允笑道:“义父所言不差,蝉儿久在义父身边。早已看不上寻常男子。若是日后郎君没有义父一半的智略,蝉儿恐怕也不会委身相许” “哈哈哈”被貂蝉的媚眼一扫。王允不禁心驰摇荡,大笑说道:“若如此,当世之人,恐怕真没有能入得蝉儿慧眼的了这政治场上之事,若无几十年历练,恐悟不出其中三味矣” “那就没有天资聪颍,一点即透之人”貂蝉假意装作不信问道。 “呵呵。天资纵然重要,这政治之事呵呵,那蝉儿知,老夫为何要除掉董卓”王允似乎想好好跟貂蝉卖弄一下自己的政治才能。说了一半之后,却想不出确切的语言来形容政治那玄而又玄的内涵。不禁开始用眼前的事实来作为例证,打算为貂蝉上一课。却不知,他如此这般,这正中貂蝉下怀。 “董卓欺凌圣上、荼毒百姓。如此祸国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这种话,貂蝉早就听过不下几百遍,此时自然信口拈来。 “确是如此,但更根本的。是因为董卓一边塞粗鄙武人,居然妄想窃取宝器,此类狼子野心之人,不杀不以明天下”其实,王允心中,还有更深的一层没有跟貂蝉说。不过,他认为,纵然只是这一层,已足以让貂蝉对自己无比崇拜了。 “如此说来,那马超也不过是一武人义父所为,难道不是想同他合作,而只是想利用他暂时牵制一下董卓”貂蝉冰雪聪明,举一反三,这种政治龌龊之事,她耳濡目染之下,竟然说出个不离十 “不错蝉儿若为男子,恐也是大汉一王佐大才”王允大,他丝毫没有想到,貂蝉竟如此聪慧,不禁开口继续说道:“如今秦关已是董贼治下,马家难以轻入长安。却不知此等情况,恰恰是老夫用他之时” “若是秦关乃马家治下,老夫根本没资格同马超摊牌,因为他已经以对长安予取予求。现在,他却有能同我们联合,因为,他也想一举除掉对他雍州已有极大威胁的董贼。而老夫用他之意,不过是想让他出兵秦关,牵制住秦关内的驻兵,在董卓被诛之时,不能及时回援罢了” “董卓一死,老夫自有手段控制长安动乱。届时马超部下恐怕还在苦战秦关,而长安内的马超,哼,早已身首异处如此这般,董卓长安雄兵尽入我手,雍州又大乱临头。届时,只需再联合关东群雄,剿灭渑池、华阴一线的西凉重兵,再出兵骚乱久时的雍凉二州,则平定大汉天下之伟业,指日待” “到那个时候,老夫内掌乾坤,外有豪强相助。只需上修德政、下抚黎民,恢复长安、洛阳光辉古制,天下莫不翘首以盼,皆如百川入海归附。此般盛景,才是大汉又一中兴大计而老夫的名讳,也垂留青史。如此幸事如此幸事,便看今日是否能劝得马超合作了” 说这些的时候,王允不自然陷入自己幻想的美好憧憬当中。最后梦想泡沫破碎的时候,他才现,此刻还未迈出至关重要的一步,不禁回归现实,希望以此能使貂蝉明白他的苦心。 惜,貂蝉只是一个女子,在她的世界里,只有爱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她在听到王允居然会设法杀掉马超的时候,不由心神巨震、脸色大变。不过,随后又想到自己并没有把秦关在马超的消息告诉王允,想来事情还有所转机,才渐渐恢复一丝镇定,也正好躲过王允最后的观察。 “义父所为,当真为天下大计。而如此这般运筹帷幄,当真是鬼谋无双。蝉儿此刻才觉得,世间恐怕真没那种奇男子能与义父比肩,如此心事,又让蝉儿”貂蝉说到这里时,瞅到门外一奴仆跑来,便停了下来。 而王允没有听完貂蝉的恭维,不禁心下有些气愤失落。不过,在他还未表露出来的时候,那奴仆便开口说道:“司徒大人,镇西将军马超来访” “快快有请”王允起身,顺便朝貂蝉使了一个眼色,貂蝉会意,轻摇莲步便回到了内室,静待王允将马超迎入其中。 少时,英姿不减的马超果然潇洒入内。而待看到貂蝉的时候,脸上疑惑的神情顿时释然,眼中也不禁闪出一丝惊喜的亮光。而这个时候,王允却开口说道:“蝉儿,为父已将马将军请到,你心中之事,也尽情诉说。” 貂蝉装出一副娇羞的神情,妩媚说道:“爹爹又来取笑蝉儿。” “好好好,为父也有些乏了,将军勿怪,老夫前去小憩一会儿。”说着,王允就向马超告罪。而马超巴不得王允这老灯泡赶紧滚蛋,口中不禁说道:“不怪不怪,哦还请司徒大人自便。” 王允见马超如此猪哥模样,不由脸色一黯,心中暗忖道:马超啊马超,上次你已然看破老夫的美人计,此番却又是这般模样。难道以为老夫不知你的心思今日,恐怕貂蝉真的会于你,不过,就由得你嚣张这一时你想江山美人俱得,老夫日后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带着一丝掩饰地很好的嫉恨,王允离开了。而马超心中此时也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刚才王允那个老头子没有丝毫摊牌的意思,光说貂蝉对自己又思念至深之类的屁话。如今看来,恐怕是想借貂蝉之口,含混说出摊牌之意吧 女眷深闺,仆役一般不好入内打探,如此便轻易躲开窃听监视之险。而之后纵然泄密,这老家伙也为自己找到了替罪羊。更甚一步,纵然日后诛董不成、大汉动乱,王允也将脏水一股脑泼在貂蝉身上,说什么牝鸡司晨,妇人误国之类的屁话 士人啊,果真都是如此德行历史,就这般被掩盖湮灭 怪不得李儒那个家伙,那般心急火燎的投靠自己,原来真是对士人忌惮已深了 不过嘛,幸好自己不是被历史掩盖的人物,而是光辉伟大先知的穿越众。今日王允实在棋差一招,如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是明摆着让自己光明正大收了貂蝉吗 想到这里,马超这些日憋着的欲火,以及今日被云儿和韩英放鸽子后的淫念,不禁又蠢蠢抬头。腆着一张标准的色狼老脸,笑嘻嘻坐在了貂蝉身侧,贱兮兮说道:“小娘子,原来对威震雍州的某家已经思念至深。嘿嘿,今日阳光明媚,不如某家就成全了小娘子,也好解了小娘子的相思之苦” 而貂蝉看着马超这大难临头仍不自知,一幅还要调戏自己的德行。不禁又气又恼,狠狠拍掉马超摸向自己肩头的爪子,冷着一张倾城倾国的俏脸说道: “将军请自重” 第三百四十四章 贱人就是矫情 “蝉儿为何如此”马超伸着还停留在空中的狗爪子,有些错愕的问道。 “将军真是伟男儿,如此性命攸关、大难临头之时,竟然还有心情”貂蝉杏眼圆瞪,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实在打不过马超。否则的话,定然狠狠踹他两脚才解气。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腆着老脸,马超毫不在乎答道。而他那双狗爪子,又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向着貂蝉的香背又缓慢摩挲起来。 貂蝉这下真的气哭了,又一把狠狠拍掉马超的禄山之手,悲泣交加说道:“贱妾一心为君,原以为将军乃忧国为民之热血男儿。却不曾想,竟然是如此贪恋美色、不知生死的蠢人” 马超看得貂蝉当下是动了真火,心下也有些慎重起来,收起那猪哥的嘴脸,平声问道:“不知是何生死攸关之事,引得蝉儿如此动怒” 貂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之间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漠脸庞,不禁心下凄惨,一腔柔情顿时化为满心悲愤,惨然说道:“将军知,今日王允请将军入府,乃为何事” “应该是找某洽谈联合事宜,不过,目前看来,王允这老狐狸太过狡猾。自己不好开口,便交由你来转达,然否”马超听得貂蝉只是问这事儿,心下便有些不以为然,干脆就躺在了貂蝉的香床之上,翘着二郎腿回道。 而貂蝉却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马超已然猜到这一层。不过,此时看到他这般惫懒的模样,更是气盛,冷哼说道:“纵然将军已然猜到如此,那将军知,王允又会如何利用将军” “王允那个老家伙对付董卓。其实就只有一招:刺杀。伍孚行刺之事,又让他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手中必须有一支用的武装力量。他只是当朝司徒。不掌兵权,无奈之下。便只剩下了一个办法。”说到这里,马超伸手点了点貂蝉,继续说道:“那就是你” “他的小算盘打得精,应该是利用你来诱惑吕布,随后再来勾搭我,最后再把你送给董卓那个老色魔。之后,他想从中搅合渔利。挑起吕布与董卓的纷争,最后干掉董卓。至于怜的我嘛若是猜得不错,他想让我冲冠一怒为红颜,出兵秦关。牵制住秦关的西凉军,好为利用吕布平定长安内乱提供必须的时间,对不对” “这你都知道”貂蝉蓦然感到有些挫败感,自己巧施妙计从王允探听出来的消息,竟然还没有马超猜测的准确 “当然知道。超脖颈上之物,不是光用来吃饭的”悠悠掂了掂脚,马超惬意的眯着眼睛说道:“蝉儿还有何生死攸关的大事儿没” “好,好纵然你知晓这些,那你知事成之后。王允又会如何对付你”貂蝉没有现,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再称呼马超将军了,而是换成了亲密的你。 “封官许愿把你许配给我嘿嘿”马超戏谑般说着,事实上,若不是李儒的突然来投,他以前的确是这样想的。因为根据历史的走向,王允就是这样对待吕布的。后来,他现,自己跟吕布不同 吕布手下有兵权,他没有地盘儿他是挣扎在乱世里的恶狼,但却是没有牙齿和利爪的头狼所以,王允以拉拢他、利用他,因为他知道吕布翻不出什么风浪来。自己不同,自己不仅有兵权,更有雍州一地为后援 如此境况,使得王允绝不会如对待吕布那般对待自己,因为那样做无异于与虎谋皮:自己若得名望,又有雍州一地为根据,便反客为主,趁机侵夺长安,再为一董卓 “所以,若是猜想的不错,王允应该是趁我未得势之前,让吕布或者董卓的西凉兵尽早干掉我,使雍州陷入大乱才对吧”最后,马超一翻身做了起来,严肃回道。 而此时的貂蝉,一双美目已经瞪得有些溜圆,她不置信的望着马超,有些磕绊的说道:“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有个名字,叫做换位逻辑推理,就是你站在对方的角度,想着他的目的,就以推断出他的行为计划。后世一千八百年的展,不是说就那般白白流过的。”马超一笑,伸出了自己的手。这一次,他的手,伸得很稳,也有坚定。 貂蝉错愕之下,竟然主动将自己的柔荑放在了马超的手中,任由马超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她仍旧还想不通马超所谓的换位逻辑推理,不禁开口问道:“超儿,我还是不太懂。你既然已经来到并改变了这个时代,为何你还能猜出这些” “不错,我的确某种程度上改变了这个时代的一些故事。但你不要忘了,我只以改变历史进程,却改变不了人心。王允想要的、董卓想要的、吕布想要的这些,我都改变不了。而我,只要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便以推断他们大概的行动计划”这次再贱兮兮将脸贴到貂蝉面前,貂蝉只是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过分抵抗。 “你纵然猜到这些,又能如何王允已经打算选个日子,将我送与董卓呜呜。”靠在马超胸膛之上,貂蝉的心思也很乱。但同时她又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那就是,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已经有了办法,能让自己脱离这个火海 这种信任,其实根本没什么依据,就是一种感觉。前十几年都在靠自己殚精竭虑活下来的貂蝉,突然就是笃定,马超一定会让自己摆脱这种命运。即便摆脱不了,那只要他能接受,自己也愿意为他以身饲虎 是,她的坚强,换来的,是马超炽烈的拥吻。这火热的激情,一下打断了她的话语和担忧。马超的此时的亲吻很粗暴,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饥渴。他的舌头,轻易而熟络的撬开自己的贝齿牙关,便猛烈与自己的丁香小舌交缠起来。 感受到马超的激情和火热,貂蝉不禁也有些动情。不过,当马超的臭手又开始侵薄她的双峰时,貂蝉猛然醒了过来,一把推开马超,有些气恼的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超儿真想做那绿头鬼” “放心吧,我既然已经看破王允这下三滥的手段,就不会让他这般糟践你。而今晚,我便要将你光明正大领会府去”说道这里,马超不禁有些悻悻然,有些抱歉的补充到:“不过,恐怕你能暂时要先住在龙门客栈,因为家里还有两只母老虎,我还没有搞定” 说完这句,马超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精虫上脑啊怎么就把这实话说出来了呢不错,这的确是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马超也现,这女人的本性,是无论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没有一点改变的 诚然,马超若是的确就是耍大男子主义,强令宣布自己要娶貂蝉为妾,那韩英和云儿,也不会反对。但那样一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必然会有裂痕。而这种强迫性的情感,并不是马超想要的 贱人自己就是个贱人这一刻,马超分明听到了自己的心声,随即能还不甘心的补了一句:而贱人就是矫情 出乎马超意料的是,貂蝉听了马超的话后,并没有勃然大怒。甚至,相比她之前的忧愁来说,似乎能去龙门客栈居住,已经是种脱离火海的惊喜了。她的一双明眸,也在这一刻,闪动着一种名曰幸福的光辉,愣愣地看着马超:“超儿,你说的,是真的” 马超一愣,随即便想明白了:貂蝉一生太过悲苦,对自己的要求底线也十分之低。没有走进她内心的人,以为如她这般风华绝代的女子,定然不甘寂寞。却不知,她想要的,不过是一处温馨平和的港湾而已。 想通这点之后,马超心中不禁泛起圈圈怜爱的涟漪,再度将貂蝉拥入怀中 s:原以为两更之后,西凉军就门罗雀了,今天现,锦狮子、唐小米、还有肥羊三位同志居然连续5天打赏,隐秋感激不已,今日特为三人加更一章,能是晚上9点的时候,多谢大家的鼓励 第三百四十五章 乱世可怜的奢求 “王允既然想同我合作,那他便要拿出一些筹码出来。我不需要他任何狗屁的承诺,今天我就许诺自己要你。如此这般,我看王允还怎么把你送与董府”轻轻揽着貂蝉,马超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唔这倒是一招釜底抽薪的好办法,是,王允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貂蝉依偎在马超怀里,任由马超的魔爪施为。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莫要忘了,诛杀董卓一事,蝉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你若将我要去,那董卓、吕布何以反目他们要是不反目,那王允有如何笼住吕布、诛杀董卓” “不错,之前这一点,一直是最令我头疼纠结的。不过”说到这里,马超察觉貂蝉注意力已经被自己拉过来。趁着貂蝉失神的机会,他那灵巧的右手,立即突破貂蝉的肚兜防线,侵入了貂蝉的双峰 貂蝉不禁全身一颤,俏脸通红,想把马超的手抽出来。马超就是厚着脸皮硬往貂蝉身上靠,使得貂蝉无法用力。无奈之下,貂蝉想到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便嘤咛一声,任由他那只魔爪轻柔侵袭。不过,口中还是说道:“超儿,你如今越来越急色了快说,你打算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马超嘿嘿怪笑,说实话,所有的女人当中,他还是最意与貂蝉亲热。虽然云儿顺从、韩英火辣主动。但无论怎么说,貂蝉却是最有诱惑的:一来马超占有貂蝉的方式,是粗暴且无意识的,这给了男人无限的想象空间。且后来,马超虽然几次有机会与貂蝉亲热,却都没有攻破最后一道防线,品尝那一夜的疯狂。 另外。貂蝉很聪明,是马超所有女人当中最聪明的。与貂蝉的每次,几乎都是一场斗智斗勇的大比拼。也由此。这般得到的欢愉,才更有挑战性和征服感。 不过。这次,马超还现一个让他深陷其中的原因,那就是,貂蝉的胸,貌似是他所有女人当中最美的 云儿的胸,形似乳鸽,但因为年纪的过。总有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感觉。不过,这段时间,马超明显感到,云儿的胸有了突飞猛进的育。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韩英的胸,是最弹性十足的。隆起较小,底部也不大,但整体挺拔圆润,呈圆锥状。也很让马超迷恋。 而貂蝉的胸部,隆起较大,且饱满,如同网球的两半。是女性最完美的胸型,有后世那种模特那种逼人的视觉冲击和触觉美妙。再加上貂蝉窈窕纤细的腰身。使得马超不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所以,此时一旦攻破禁区,马超就有些恋恋不舍,细细捏捻游走,体验那弹性十足且柔润的触感,深陷温柔乡中,不能自拔。直至貂蝉后来有些动情、又有些气愤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带着一种很享受的声音说道:“前些时日,我入宫见了刘协。那次入宫,与这次来这里相同,俱是合作摊牌。不过,令我感到很意外的是,刘协一项无意的安排,竟阴错阳差解决了我最困扰的问题。” “嗯”貂蝉在马超的挑逗下,不禁出了一丝鼻音呻吟,随即才强忍着问道:“是什么样的安排” “你知道大汉阳翟长公主刘修”马超此时的右手又开始向下游走,不过却被貂蝉死命按住。知道此时还不够火候,不得已,他只得再度返回玉女双峰,继续温情调戏。 “听闻阳翟长公主正值妙龄,绝色无双,更擅音律舞蹈。不过,传闻当中倒还说她天性善良、有些懦弱”貂蝉的脸越来越红了,而且,她还感到,自己的身体当中,似乎缓缓升起了一股火,正烧得她坐立不安。 “不错,只不过,此时的刘修,已经不再是那个善良懦弱的长公主了。而是在苛酷的环境磨练下,成为了董卓最宠爱的禁脔同时,也是埋伏在董卓身边致命的温柔杀手”看得貂蝉已然动情,马超不禁又加了一把火,将自己火热的口气凑到貂蝉的耳边,用一种魅惑的声音说道:“蝉儿,你说,假如我将这个刘修给了吕布,那吕布还会在乎其他吗” “贱妾不过一舞妓,而刘修乃大汉长公主。吕布那般有志难伸、愤懑不平的人,又岂会弃玉石而取珠沙”本来已经被马超点燃的那把火给烧得难受,马超最后的一句话,却让貂蝉感到一盆凉水临头,她冷着脸问道:“只是不知,当今圣上连这一要求都同意。那圣上给你的承诺,恐怕更不会轻了吧” “嗯刘协许诺,将万年公主刘玥嫁给我。”旖旎的气氛被猛然打破,马超痛苦纠结一番之后,还是如实将这个消息说了出来。他希望,貂蝉如此理智、有大局的女子,能理解他的一番苦心。 是,马超却不知,越是坚强理智的女子,内心对她最看重的事物越在意:云儿和韩英,是貂蝉之前就知道的。所以,貂蝉以接受这两名女子的存在,甚至,她以还会主动与这两女子接触交流。毕竟,在云儿和韩英眼中,貂蝉才是后来者。 刘玥不同刘玥这件事儿上,貂蝉一无所知。而现在,马超竟然告诉她,他还要娶一个大汉公主过门这怎么能让他接受的了如此这般,那她究竟还要有多少底线,才能一次次接受马超的风流债 猛然将马超那只破手从自己的胸间抽出,貂蝉愤然起身,泫然悲泣。而马超此时也心如刀割,他这时才明白,无论外表看来多坚强理智的女人心,都是要好好呵护好吧,是要好好哄骗的 哎难怪现代人总说。男人之美,在于说谎说得白日见鬼;而女子之美,在于信你信得无怨无悔自己怎么就这么脑残怎么还这么不开窍呢马超真的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不知道是扇他伤了貂蝉心的缘故,还是扇他又蠢冒儿的做法。之后,轻轻推了推貂蝉,祈求她的原谅:“蝉儿,蝉儿,我不应该” 不过,貂蝉此时是真伤心了,对于马超的呼唤听而不闻。而马超也不敢强行将貂蝉拥入怀中:那种方式,不是万金油像此时这种情况,马超若是还敢耍这样的流氓,貂蝉绝对会死命挣扎,说不定还会有鱼死网破的能。 就这样,两人陷入一种沉默到底的折磨当中。马超有心解释,嘴巴苦,解释更显苍白。而貂蝉一番柔情,以为找到最好归宿,却不想,还是自己太过梦幻强求 “蝉儿,我以为,你以理解我的苦衷”费力说出这句话,马超都想再扇自己一巴掌:丫的,多娶个媳妇回家暖床,还觉得委屈 不过,事到如今,马超也只有硬着头皮说下去:“我不是一边塞武人,如董卓一般的边塞武人。若是我娶了万年公主,那便有了皇族身份。士人纵然是整个大汉上层建筑的基础。但有一点,他们是不能否认的。那便是,他们要以忠天下来约束他们的行为。而皇族,便是最靠近天下的身份” “有了这个身份之后,我便以堂而皇之走入大汉风云的舞台,聚集名望,收拢人心这样说,你明白吗”马超舔了舔嘴唇,有些祈求般问道。 而貂蝉,终于回过身来,露给马超一张痛苦绝美的脸嘴唇哆嗦一下之后,惨然说道:“我,明白是,我接受不了” “乖别哭,你这样,我也难受。”看到貂蝉有了反应,马超轻吁一口气,轻轻将貂蝉拥入怀中,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保证,心中的一处地方,永远只有你一个人。一生一世,永不相负” 而貂蝉凝望着马超,一曲却未能诉衷肠:乱世古制,她这般女子,除了能得到这些外,还能怎样 s:再次感谢所有支持这本书的朋友,谢谢我们明天再见,明天的剧情,更精彩 第三百四十六章 洗脚丫头 “董贼该杀恨不能当初血啸之时,便斩了他的狗头”大厅之内,猛然传来马超的怒喝。 而王允赶紧捂住了马超的嘴,左右看了一眼之后,才小声说道:“贤侄,今日全然看到贤侄报国热血之志,允心中甚慰。然诛董贼大计,还需从长商议” 马超现在心中真的有火啊狗日的王允,就在自己好不容易哄好貂蝉的时候,便贱兮兮探头出来,使得自己与貂蝉的温馨时刻,就被他这超级无敌八百瓦的大灯泡给毁了 好吧,还有更窝火的是,貂蝉那个时候,内心正处在最无助低落的时候。只要自己狠加一把火,便极有能生米煮成熟饭,一解自己这么多天来,最饥渴的释放 是这一切,就这样他娘的没了 想而知,马超此时心中有多愤怒,他口中喊着要杀董卓,实际上,内心真想一枪捅死王允这个没眼力的王八蛋 “这还有何什么好计议的某堂堂七尺男儿,还不如貂蝉一女子看得通透若不是貂蝉神女子一番深谈,某还活得浑浑噩噩,毫无目的。今日醍醐灌顶,恨不得便立时、亲手斩了董卓的狗头”马超继续咆哮着,他根本不怕自己的话会传到董卓的耳中:若王允连这点保密工作都做不好,自己也没必要跟他合作了。 “贤侄息怒,息怒如此鲁莽,难以成事贤侄知,这长安当中,董卓有多少爪牙”王允一口一个贤侄,唤的十分亲热。不过,心中怎么想,就谁也不知道了。 “董卓拥兵十五万,有西凉军、长安禁军、并州狼骑三部兵马。其中。西凉军和长安禁军,已经被董卓两年时间,用拉拢分化、打散重编的方法。使之彻底成为自己的嫡系部队。而吕布的并州兵团,虽然也受到董卓的拉拢分化。但胜在吕布此人有绝高的武人为信仰,部下极少服从董卓的统治。”咆哮已过,开始说正事之时,马超立刻就换了一张脸孔。 而王允一愣,面色有些哭笑:这马超,变脸也实在太快了。纵然两人都知道这是逢场作戏,你好歹将这戏做足了吧一开口。就是关于董卓兵制的详细分析,这哎,只能说,马超此子。自己从未看透 “不错,董卓兵力看似不多,但却是多年参与边塞屠戮战争的老兵,战斗力极强。其中,目前屯驻在华阴、渑池一线的西凉军。有八万余;而吕布手下并州狼骑,有三万余;长安当中,还有两万余剩余那两万余人,在咸阳”说道这里,王允特意看了一眼马超的脸色。因为。他知道,马超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问题是,马超不仅明白,而且是太明白了他当即又扯起一张臭脸咆哮道:“董卓狗贼竟然夺我秦关,此番挑衅行为,我雍州之锦又岂是轻易屈服之人” 王允当时脸色就有些变黑了:这这出戏、入戏也太快了吧你这么变化无常,让我这个老戏骨如何接戏 “贤侄贤侄”看着马超似乎还要继续咆哮,王允不禁冷着脸喝止了马超,示意他别演得这般没水平。随后,又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向马超问道:“贤侄一心为国尽忠,此心彰日月。然而屠董卓不过如屠一猪狗尔。董卓一死,这长安必定大乱如此这般,该当如何” 终于问道正事了,马超心中不禁暗笑。脸上,却是装着一副傻不啦叽的样子,惊慌问道:“确实如此,司徒大人,此事又该奈何” “董卓自从遇刺之后,出入皆有重兵护卫,又有无双吕布为亲随。所以,老夫以为,诛杀董卓,还需从他身边之人入手为好”磨叽了这么长时间,王允也有些不耐烦,直接露出了狐狸尾巴。 而马超也觉得这样演戏很累很没劲,便干脆说道:“吕布那厮,虽然与某不相上下,却在老贼手上备受排挤压抑,若是能将此人拉拢过来,则大事成矣” 话说道这个份儿上,两人终于相视一笑,有种老狐狸见小狐狸的奸诈。自然,还有老狐狸防小狐狸的警惕 “然吕布一介武夫,胸无大志,只恋权财贤侄一心为汉,性命舍,自然不惜”到了这里,已经是摊牌的时候,王允说这番话时,心中说不紧张,是绝不能的。 “自然不惜大汉国舅这一身份”马超猛然打断王允,抛出这一枚早就准备好的定时炸弹。而王允听闻之后,简直有些愣、浑身冒烟儿了:“贤侄、贤侄刚才说” “大汉阳翟长公主刘修,以身事贼,早有匡扶社稷之志。若是吕布得大汉国舅这一身份,不知司徒大人以为他是否弃暗投明呢”话音一落,马超便悠悠坐在了太师椅上,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光看着王允 刘协啊刘协,既然你一直想韬光隐晦当你那个纯真皇帝,那就让我来替你们皇族和士人穿针引线吧不过,说实话,能唬得王允这个老家伙浑身哆嗦的快感,还真是带劲儿啊马超心中暗忖着,脸上的神色,却是愈加骄傲起来:他知道,士人当忍者神龟的本事儿是天下第一的,该缩的时候,真比龟儿子还龟。自己此时不拿大,还真对不起王允这老乌龟一身的本事儿 “将军将军此言当真”王允果然犹不敢信马超的话,不过,他这老狐狸,也自然一瞬间就想通了刘修这一棋子的分量,要比他那什么哎呀义女貂蝉的分量足上多少。只是,这马超他是如何布置上这步暗棋的 “看司徒大人默许,超也放心了。由此,还望司徒大人莫怪小子自作主张”揭开茶盅,马超抿了一口茶。觉茶水已凉,不禁皱了皱眉,放下了茶盅。 而王允赶紧亲手给马超续上热茶,不自然出口问道:“不知将军,何时就已然布置” 话音未落,马超那璨如星辰的冷目就扫了过来。而王允心中一惊,立时觉自己说错话了:此等机密事件,自然都是各自保命的底牌,岂能轻易探听 “将军勿怪、勿怪,老朽一时失言,还望将军海涵”王允赶紧赔罪,双手端起茶盅,递与马超说道:“那由此,便需将军多多费心了” “这个自然,且诛董之后,超还会兵秦关,以牵制秦关西凉兵叩关长安,好助司徒大人稳定长安局势。之后长安既定,剩下之事,司徒大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做,然否” 王允听完,蓦然无语,他突然觉得,自己不是找来一匹只贪眼前美食的豺狼来护院,而是请来了一只俯瞰全局的雄鹰它的鹰眼,早已经瞅准了天下美食,却在此时才露出了利爪 “今日之事,尽到此,想必下次前来,某应该是与吕布一同秘密拜见”没有喝王允新添的那盅茶,马超起身打算离开。 “将军,这事成之后大汉奋武将军之职,还望将军”王允看得马超果真起身,急忙开口说道。 马超以迅雷不及反应之势表述这般直白露骨,甚至还让王允知道了他的暗棋,一举攻破了王允的心理防线。是这期间,他却一直未提自己的目的,纵然王允知道干掉董卓对马家的雍州也有利,但王允觉得,区区一个秦关,似乎挡不住马家的饕餮大口。由此,他此时迫切想知道,马超究竟要什么而自己,到底能不能暂时稳住他 “无妨,待事成之后,某等尽再行商议。”又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马超开口说道:“司徒大人家那个貂蝉姑娘,确实不错。舞步言辩,均属一流” “哦,若入得将军法眼,允择日便将小女许配将军为” “不必了,一会儿便送到镇西将军府,让她当个洗脚丫头,应该是还以的。”马超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老家伙,别跟哥玩儿这套你撅起屁股,哥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而王允望着马超的背影,心中又骇又恨:此子,此子欺人太甚不过,他那手段又该杀此子着实该杀 s:由衷感谢小情兽、肥羊、冰心、单曲,还有新人痕迹的打赏,还有梓豪、丑哥等人的留言支持,一路上走来,有你们才最精彩。今天至少会再加更一章,内容绝对精彩,吊不住你们的胃口,来邯郸掐死我吧,哈哈。 第三百四十七章 那贼子那里去了?! 如今的长安,不只一座皇宫。 长安东南方,秦关六百里外,便有一座与皇宫相媲美的坞堡,号为万岁坞。 此坞因坐落于咸阳县侧的堳县,便以堳坞为名,乃董卓所建。而早已无视礼制和皇威的董卓,役民夫二十五万人,用长安人民血肉堆垒起来了这座长达二百六十里的安窝。是时,有北修长城,南筑坞岭的说法。窥此巨大工程的一斑。 堳坞高厚达七丈,其城郭高下厚薄一如长安,内盖宫室,里面装饰极尽奢华。其储备的粮食足够吃用三十年,圈禁民间少年美女八百人为仆役。更遑论董卓两年内搜罗的金玉、彩帛、珍珠,堆积其中不知其数。并规定,任何官员经过此地时,都必须下马,恭恭敬敬地对董卓行大礼。 董卓曾有言:“事成,雄踞天下;不成,守此足以了却终生。” 吕布却对董卓的这番话嗤之以鼻,事实上,他不清楚,自己到了董卓那个年纪和成就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如董卓这般不思进取、贪图享不过,现在有一点他是清楚的,自己距离想整个问题还早得很 虽然自己此时金丝蟒甲披身,但执戟走过亭台楼榭的自己,难道不更像一条看门狗 两年前,吕布就一直是董卓的贴身护卫。那个时候,吕布还以为董卓是匡扶汉室的功臣,他觉得,率真、本色、毫不掩饰的残暴的边塞武人才是董卓。才是在汉朝这个充满权谋心机的时代独树一帜的乱世枭雄。 那个时候的董卓,以任用贤能,也以对敌人剥皮抽筋;他生杀予夺,以杀人不眨眼,也以与多年的宿敌冰释前嫌;他以一时兴起杀人,也以立马后悔;他以善待士族望族,也以满口粗话。 那个时候。吕布一心想着董卓混出一番天地来。但后来他现,董卓并不是他想象当中那般简单,他的心机和他的残暴。是不分敌我,也是喜怒无常的而更恶的是。董卓也有他的权谋之术甚至,他的权谋之术要比丁原更裸、更直接残暴 想着当初自己手下的五万并州士卒,此时只剩下三万狼骑。吕布心中就隐隐燃起一股怒火,因为这表明,这两年,董卓根本没有将他当心腹,一直是用着又防着甚至。有的时候,干脆就圈着宁愿让自己庸碌一生成为废物,也丝毫不会给自己建功立业、一展抱负的机会 例如现在 吕布就只能老老实实当一条看门狗 正在愠怒想着的时候,耳边只传来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空。接着是一个人大声喊道:“有贼人” 然后,太师府的外围传来一阵激烈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面积也越来越广,想是有贼人突入堳坞了。 吕布冷哼一声。虽然他觉得自己是董府的一条看门狗,但有人既然知道他吕布在此,仍敢来堳坞挑衅,岂不是来捋他的虎须一个跨步,吕布便打算走出阁楼。猛一时间,他又感觉有些不妥。 回眸观望一眼,果然看到花丛当中有一团黑影蛰伏不动。吕布的嘴角又冷笑一下:调虎离山之计小贼倒也有些手段,不过,你们遇到的是我吕布 看似冲出了内苑,吕布却是假意饶了一圈又悄悄回来了:堳坞城塞驻有西凉重兵,便是五万雄兵亦难突破,些许贼人怎能攻入而既然当一条看门狗如此无聊,为何自己不跟这些贼人玩一出儿猫捉老鼠的游戏 更何况,这个隐藏在花丛当中的贼子能悄然无声混入堳坞,想必不是有同党,便是早就混入堳坞的奸细,抓住此人,抵得上杀伐不少外围贼人啊。 此时,花丛中的贼人似乎已经觉得安全了,他借着风声悄然无息走出花丛,仔细辨识了一下方位后,竟然一个跃身,直接向内苑的一间阁楼奔去其身影敏捷如豹、身轻如燕,一看便有江湖人的轻身之术。 吕布早有准备,他在冲出内苑的时候,就已经将身上的兽蟒吞身甲卸了那身盔甲的防护性能的确不错,但重达三十六斤盔甲穿在身上,一来影响速度,二来,金属碰撞的声音,还能惊扰了贼人手中执着方天画戟,也轻身跟随。 吕布不会轻身之术,但在并州年少之时,他除了善骑射捕猎之外,还善于隐匿刺射。记得有一次,他为了抓一只浑身纯白的雪狐,在冰天雪地当中敛神静气静卧了整整两天两夜,终于麻痹了那雪狐的多疑之心,一箭射穿了雪狐的双眼 这个时候,吕布恍然又回到了当初在草原上打猎的时光,他偶尔潜身蹲伏、偶尔纵身紧跟,偶尔又翻身跳跃,他如一个最优秀的猎人,盯死了眼前的雪狐,凭借着多年在草原上练就的敏捷身姿,竟然丝毫不亚于那贼人的轻身之法 当那个贼人行到一间还亮着灯烛的小房时,似乎是来到了他的目的地。吕布这次隐藏在假山之后,静静看着那贼人的作为。只见那贼人先是用沾了一点唾液,神不知鬼不觉将窗纸捅破之后,猫眼向内瞧去。之后,似乎是确认了目标,从腰间掏出了匕首,缓慢无声行到门前,又匕首轻轻撬开门闩,准备潜身而入。 吕布诡异笑了一声,游戏到了这里,已经没有多大意思了。他猛然站了出来,戏谑说道:“贼子,也该到此为止了在某吕奉先眼下,还由不得你如此这般猖狂” 那人闻声,猛然一惊。虽然隔着面巾,但吕布觉得自己还是看到了他脸上不置信和惊骇的神情这一刻,吕布突然非常享受这个表情,就好像、就好像看到那狡猾的雪狐突然落入陷阱之内的徒命挣扎一般,激起吕布心中动荡的快感 之后生的事情,却让吕布大吃一惊。只见那贼人似乎是想孤注一掷了,急速飞身潜入了那间小房吕布来不及思忖,一个跃跳,如夜间敏捷的豹,也跟了进去。 惜,这个瞬间,吕布没有看到那贼人脸上诡异戏谑的笑不,事实上,吕布看到了,但隔着面巾,又加上吕布的无比的自信,他以为,那是他出现幻觉了。 然而,一入房间,吕布就隐隐感到那不是什么幻觉,而是有能是专门针对自己的阴谋 怎么说呢,整个房间内布置的异常有情调,墙板的下半截刷成粉红色,一床鸳鸯绣被在床上放着,旁边有一个浴桶,比平常的浴桶稍微大了一些,而且边沿还有给人扶手的地方。而浴桶之后,还有一扇若隐若现的仕女依梅屏风,而屏风之后,是一具活色生香、妖娆诱惑的女子身影 桶里面早已经放好了水,且还全是滚烫的,想必是给屏风后女子沐浴替换的。是,这一刻,吕布觉得自己的脸也如这滚烫的水一般,整张脸烧得通红: 该死,那贼子那里去了 s:哎呀呀,又要感谢锦狮子、丑哥和唐小米的打赏,估计晚上那一更的时候,还会再感谢一些人,吼吼。另外,感谢唐小米给弄得群封面,很有爱,呵呵。要不,俺晚上不去约妹纸了,咱爆了第一,再加一章咋样 第三百四十八章 我的小心肝儿 吕布明白,他必须出去马上不管这里有没有贼人 因为凭他那野兽一般的直觉,他已经感觉到,这是一个陷阱,一个裸的陷阱自己不是什么猎人,自己才是那掉入陷阱的里的雪狐 吕布的心猛然涌起巨大的惊慌时,他便打算条件反射般想逃出去。因为,这内苑当中,住着的,都是董卓的禁脔。他这个身份,是根本不应该进来的 至于那贼人,吕布知道,他一定在这间屋子当中。甚至还有能,已经去向董卓通风报信去了 ,既然已经入瓮,那岂能轻易挣脱 就在吕布以在下一瞬间跳出这个房间的时候,屏风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声:“是莲儿吗将那丝巾与本宫送来” 本宫 吕布心中的惊慌更怖了,如极速流窜的电流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百骸,大脑一瞬间就轰鸣开来:董卓内苑的女眷当中,自称本宫的,只有一位,那就是大汉阳翟长公主刘修 而且,刘修最近极得董卓的宠爱,令董卓寸步不离。而就这个时间,恐怕也是董卓刚跟她欢愉过后,她才会沐浴净身的 吕布感到自己的腿都有些软了:他敢与任何猛虎野兽徒手搏斗,更不怕在万人冲锋当中的酷虐杀戮。是,他怕一种他从才无法招架、却又让他屈服痴迷的东西。 那就是权力 现在,不用说,董卓就是整个大汉权力的代言词,吕布这个顶天立地的伟男儿,一次次在董卓面前俯首称臣,不是因为他臣服董卓,而是因为他臣服董卓身后的权力 吕布想走。他的理智告诉他,他要立刻、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尤其是在刘修还没有看到他的时候 是,这个时候。他突然现,自己的腿。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而且,这个时候,刘修能觉得外面很长时间没有反应,而直接披着浴巾出来了 看见吕布的那一刻,她的面上,首先浮现出一种诡秘隐晦的暗笑。随后,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刘修才惊呼一声:“吕将军,你怎么” 吕布此时处于巨大的内心挣扎之中,根本没有察觉出刘修刚一露面时的反常。并且,接下来的事情。使得吕布的大脑也根本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这是太师的内眷浴池,吕将军为何”能是因为猛然被男子侵入看到了身体,只有一张浴巾裹身的刘修失去了很大心理承受。连连后退起来,而且,竟然还在慌乱当中。蹭掉了她胸前的浴巾 刘修的浴巾是锦缎制成,很是舒滑,在她一蹭之下,立时顺着她光洁的身子滑落下来。因为沐浴,刘修自然是连亵裤都没穿。就这样赤身的站在了吕布面前。 吕布后退几步,猛然跌坐在了床边上,视线却没有离开这具身体,这是一具年轻健美的少女,充满了活力,象牙色的皮肤泛着光泽,笔直的腿,高耸的胸,纤细的腰肢一下子就把吕布带入了空白当中。 秋夜的凉风,此时透过吕布闯开的房门,掀起刘修的长,她高耸的胸部就这样暴露在夜色中,丝缭绕间隐隐见两颗红豆在夜风中战栗,纤细的腰肢只堪盈盈一握,圆润的臀部,长长的双腿看的吕布面红耳赤。 而且,加之刘修经常跳胡旋舞,她的身体没有一丝的赘肉。整个身体内外都洋溢着一种健康诱惑的妩媚,甚至,吕布以想象到,她的腰肢,以在床上弯曲成一种怎样让男人气血喷张的弧度 想到这具完美活力的身体,每晚都要被董卓那几百斤的肥肉给压在身下,承受那粗暴的撞击,吕布面上不禁又升起一股恼恨 情绪百转千回当中,他突然想到了那晚月下湖水当中,那如谪仙落凡的倩影那全身伤痕累累的 为什么 为什么此时自己对刘修居然有了强烈的征服而对那个只想让自己痛惜的谪仙化为叹息难道,自己该面对拥有的,是刘修这样高高在上、又渴望被人征服的女人 吕布不敢看、不敢想,他想用自己的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这个时候,他突然现,刘修看向自己居然是一种嘲讽、一种鄙夷的神色 不错,是鄙夷 吕布猛然醒悟起来,这是一场陷阱,而且,布下这个陷阱的人,应该就是眼前的刘修 她,为什么要布下这样一个陷阱 自己一介武夫,又能给她什么或者说,她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公主您还是披上”吕布艰难说出这几个字,只觉得自己的嗓音都干哑疼痛。 “将军纵横沙场,英雄盖世,莫非连本宫的身体也会惧怕”刘修说着,那语调,丝毫没有之前惊慌失措的错乱,反而带着一抹调戏、一抹诱惑。 吕布愣愣站了起来,他用着几乎是麻木的双腿,机械走到刘修面前,捡起刘修之前掉落在地上的浴巾,就那般死死看着刘修的双眼。吕布的眼,此时恢复了一抹清明,但又混合着野兽一般的狂乱,带着一种复杂矛盾的星光:吕布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在刘修面前退缩。否则,这会让他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看不起。即便这个女人是大汉的长公主 因为,他已经有过一次,被一个女子婉约却残酷的伤害了他没有权势,连说出为她报仇的话都笑所以,这一次,他不想再被女人看不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就那样静静站在,吕布拿着刘修的浴巾,却不给她披上。而刘修虽然赤身,却一动不动两人,就这样陷入一个诡异的氛围当中,不知为何,也不知会如何结束。 幸好,刘修毕竟是女儿身,虽然在酷烈的环境以及刘协的强大压迫下学会了利用自己的一切,但她最终还有一丝羞耻残留在心间。而就在她败退的时候,她突然猛然一笑,说了一句话:“将军,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惊动太师了吧” 吕布闻言,浑身一悚,赶紧将手中的浴巾替刘修裹上。而刘修嗤嗤笑着,眼中却如冰一般冷漠,任由吕布给她披上浴巾,她知道,这一次,她赢了。她为整个大汉献出了自己的羞耻,接着只需要 吕布毕竟不会裹挟浴巾,他试着将这丝滑的浴巾塞紧,这浴巾就是不能搭在刘修身上。而这个时候,刘修竟然抓住了吕布的手,将它按在了自己的胸上 吕布脑中一片轰鸣,一下傻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董卓那如破锣一般的嗓音:“哎呦呦我的小心肝儿,外面有贼人作乱,有没有伤了你唉” s:西凉果然给力,锦狮子、单曲、小情兽三位果然又一鼓作气,送咱上了第一。晚上应约再加一更,争取九点半左右时候更出来,多谢大家了,西凉有你们才精彩 第三百四十九章 失手的武器 “真难为镇西将军,怎么会想到这样一个馊主意”刘协摆着一张脸,不知是讥讽、还是气愤,说出了这句话。 而一旁的马超却丝毫没有一丝触动,仿佛没有听到刘协这番话一般。可刘协不想就这般放过马超,继续问道:“镇西将军觉得,此计当真有效” “陛下,您虽然英明睿智,年少老成。但毕竟未过行礼大年,对于男女之事,确不如超也”马超一笑,自从已经跟刘协确立了共同诛董的关系后,他对刘协就越来越放得开了:不过是一只极品妖孽的正太,只要自己将他当成年看待,反而看出他一些孩子气的欠缺了。 “情惑之为物,十分奇特,来无影去无踪,看不见也摸不着,但却能强烈地感受到它的存在。当它悄悄地溜走时,会使人百无聊赖到了极点。但是当它以排山倒海之势来临时,便直逼得人喘不过气来”话说道这里,马超突然笑了:自己跟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干毛他能听得懂 然而,令马超吃惊的是,刘协皱了皱眉毛之后,竟然说道:“芙蓉帐里,帝泽如春。翡翠衾中,妾情似水。娇喘吁吁,若不胜情,醉眼惺松,勾人魂魄” 马超一愣,他自然知道这句形容的来历:这是描述当年西汉第一艳后赵飞燕第一次侍寝汉成帝的话,可这个十一岁的刘协,怎么会知道这个 “朕自小便想不通这天下乱民为何要造反作乱,无奈只得从先史当中寻求答案。正好得知了汉成帝的荒y奢度,才会对父皇汉灵帝恨之入骨”刘协看出马超疑惑眼神的意思,淡淡开口解释道。 马超点头,不禁怃然:汉家那些天子们,除了老流氓刘邦、老强盗汉武帝之外,剩下的几乎都是极品。尤其是这个汉成帝,居然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弄了个精尽人亡,当今是男人当中的伟男儿了 不过,眼下不是评判汉家天子的时候。刘协这里,恐怕还需解释一番,否则,以他小孩偏激的性子,指不定日后还会嫉恨自己让她的姑姑玩那种诱惑手段。 “陛下知古念今,果有明君风范。微臣今日出此下策,也正是想到了赵昭仪之故。”马超躬身、不着痕迹的拍了拍刘协的马屁,顺带将话题带到女人身上,省得刘协老想着他们老刘家那些不成器的皇帝,以为自己在讥讽他们。 “赵昭仪,赵合德赵飞燕之妹”看来刘协果然看过不少宫中密史,居然连这个女人也知道。 “不错,陛下未及男女欢愉年龄,自不懂那男女情惑之事儿。然陛下可知,汉成帝为何那般迷恋赵合德,竟然不惜死在她身上” “荒y无道,宠信妇人宦臣,此等劣性之人,谈何过失”刘协愤然,出口便有鄙夷之色。 马超凛然,对刘协那变态的性格更多了一分了解。不过,怪病用猛药,马超干脆以毒攻毒说道:“非也,实在是那赵合德太懂得男人心理。史书有载,汉成帝在一次无意间从门窗隙缝中窥见了赵合德沐浴,从赵合德宽褪罗衣,玉骨冰肌,兰汤潋滟,到自我欣赏,顾影自怜,关窗锁户,轻醮细拭至此,后来竟导致汉成帝在为赵合德修建寝宫时,多次关照用蓝田玉镶嵌了一个大浴缸,注入豆蔻之汤,更显水光潋滟。另外再用白玉、黄金、配以翠玉、明珠做成一张特大的合欢床,悬挂着粉红纱帐,帐顶装饰万年之蛤所产的夜明珠,发出璀灿的光辉,照耀得长夜如昼如此奢靡无度,极尽宠信,此番所为何也” “难道是妾不如偷”刘协很是聪明,居然说了个不离十 “不错,正是因为赵合德抓住了男人偷kui的心理。陛下想想,当时一幕幕活色生香的旖旎画面,有景像、有动作、有表情、更有声音,纵然是千古明帝,也得被迷得神魂颠倒”马超说道这里,嘴角不禁抿出一抹淡淡的奸笑,若是有镜子的话,他便可以看出,自己的形象,跟赵高、秦桧、魏忠贤等千古佞臣十分吻合 “而自此,每当赵合德沐浴结束,一身轻敷露华之粉,通体皆香,钻入合欢床上,与早就等在那里的汉成帝欢合。汉成帝才真正体会出个中的滋味,日后竟然无休无止地拥抱着、揉捏着赵合德的身体甚至后来不握住赵合德的小脚,就难以入眠这红颜之祸,竟如斯严重”刘协自然知道汉成帝这臭名昭著之事,接着将马超的话说完后,皱眉深思起来。 而马超却露出是一副无奈的神情:自己不会一不小心,教出一个对女人有偏激思想的汉献帝吧这要是他日后真的掌权,那日后还能有广大女性的好儿 当下,马超便欲解释。可刘协却一翻手,笑了笑说道:“镇西将军若为内臣,恐也是千古佞臣翘楚” 马超脸一红,知道自己又被这个半大孩子给嘲笑了。不过,他也不以为意,毕竟,他出这个馊主意,一来的确是男人看到女人洗澡,对心理冲击力很大;二来却是因为历史上的一件真事儿:历史上,貂蝉的存在一直是个迷。然而,史书上却确切记载吕布与董卓一美妾私通马超由此脑筋一转,把这事儿嫁接在刘修身上,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 吕总啊,历史上您被董卓捉奸之后,可是立马跪地认罪的。您可千万别一时冲动,一方天画戟捅死了董卓,让小弟所有的安排全都付之东流啊马超在刘协的寝宫祈祷着。 而吕布也在董卓的寝宫祈祷,他祈祷,董卓那个胖子不会发觉他的存在 只见一个屁股从天而降,床榻便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抗议身上胖子的力道,可胖子很生猛,愣是把屁股扭了三扭,还躺了下来:“我的小心肝儿哟那些贼人真的没有来内苑” 董卓憋着气藏在这床榻底下,赶紧这床榻随时都会塌陷下来。而自己这位英武无双的飞将,假如不是死在沙场,而是被董卓压死这事儿要是传出来,自己干脆现在就抹脖子自杀吧 “太师,您的虎威震慑寰宇,区区小贼,又怎么能跑入这固若金汤的堳坞内苑”刘修的声音,如今透着一股子荡漾的妩媚,使得床榻之下的吕布不禁都有些生理反应。i,不禁yu火高涨:“哎呀呀,这老夫可不信,快让老夫好好检查检查” 啊的一声嘤咛,吕布接下来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出床榻之上,发生什么事儿了。 “呼哧呼哧”有若风箱鼓动的喘粗气声,是董卓已经开心辛勤耕耘。 “哎,嗯,呀,啊”说不清是惨叫还是享受的娇喘声,是刘修不堪鞭挞的呻吟。 而躺在床下的吕布,一便用手努力城主了那摇摇欲坠的床榻,一边感受着自己的男人尊严在这一刻化为齑粉每一次床榻的颤动,就如利刃一般割破吕布的心肺;每一次董卓沉重的喘息,就如一记重锤,敲碎了吕布的骨髓;而每一次刘修的呻吟,就如一曲催魂的丧钟,将吕布的魂魄震荡至破碎。 堂堂的并州飞将,如今竟然要靠着一个女子屈辱qiu欢,才能保住他的颜面和性命 生逢至此,还有何面目活在这天地之间 前一次,有位谪仙般的女子,为了不伤及他的自尊,而悄然离去。而这一次,居然又是这般 “哦” 随着最后一个长长的颤音,董胖的运动到了尾声。而这一刻,吕布觉得自己的心也空了,自己日后恐怕只能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活在这世上 静静将自己的碎心平复,吕布待听到董卓的鼾声之后,才悄然出来。 董卓此时已经翻身躺倒,双眼紧闭,上下起伏的大肚腩由急到缓,鼻子里更是微微的发出了鼾声,看来累的不轻;而刘修,此刻正用一张惨绝痛惜至极的脸看着吕布,那双明眸当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绝望和无助 吕布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这一刻,他想拿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刺破董卓那膏满的肚皮 可是,当他的手刚碰到方天画戟的时候,因为激荡复杂的心情,竟然一时没有拿稳那平时如手臂一般顺畅的武器,使得它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了当的一声脆响 而这个时候,董卓猛然睁开了眼睛 第三百五十章 父子离心 “马镇西,你说吕布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董贼”刘协靠在龙椅之上,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这句话,一下打在了马超心里:运筹帷幄看似很轻松,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但其中凶险变故实在太多,纵然全面了解了事实真相和人物性格,也不敢轻易下定论。 因为,人是最不能用常理来推论的动物 不过,马超思虑片刻之后,嘴角仍旧不自然的咀嚼了两下这是他的老毛病,在没有烟草但又焦虑的时候,总是希望以有根烟来填补一下。有时,也会轻磕一下桌面,用这种无意识的动作,缓解内心的焦虑顿了顿之后,才肯定说道:“吕布不是那般鲁莽的人,虽然他那种出身的人没什么忠孝仁义言,但是吕布他有野心,也有抱负。更怕的是,我看得出来,他有一般野兽没有的远见,他不会因为一时之怒,去杀掉董卓的。” “哦马镇西这么高看那吕布”刘协也突然如马超一般咀嚼了一下嘴,但随即,他似乎醒悟了一般,又恢复了少年老成的样子。 惜,马超没有看到这一幕,他仍旧沉浸在对吕布的推测当中:“董卓把吕布从一个州吏提携到朝廷的禁卫中郎将,又让他当自己的卫队长总的来讲是很够意思的;而吕布又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如果仅仅因为个人的一时荣辱,就放弃目前的荣华富贵,冒极大的风险谋杀董卓,于情于理是说不过去的。” “所以,马镇西就给了他一个不得不杀董卓的原因:取而代之”刘协悚然一动,冷然望着马朝问道。 “不错,正是这样”马超也在同一刻回头。目光炯炯回道:“我要刺激出他的野心,让他找到自己。这样,他才不愧是一匹乱世当中啸傲挣扎的恶狼” 这一刻。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马超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刘协,若不是皇帝,自己说不定跟他也会成为朋友 而同一时间,吕布却极度不希望自己认识过董卓。他看到董卓的瞳孔在一瞬间就变幻出迷糊、疑惑、惊愕、愤怒的情绪,而接下来,便是董卓出如猛虎愤懑一般的咆哮:“逆子焉敢如此行刺老夫” “义父,孩儿。孩儿只是”吕布急忙跪下,双膝刚一着地,吕布就急忙起身,撒腿就跑 因为。这个时候,董卓已经翻身起来,捡起了吕布的方天画戟,就要朝着吕布的头颅扫去 那大戟的威力,吕布最是清楚不过。而他也从来没有想过用自己的脑袋验证方天画戟的锋利程度。所以。在胆气全被暴怒的董卓震慑后之后,只能选择了逃跑一途。 而董卓肥胖,起身没追两步,就看到吕布已经跑出了门外。气得直接将手中方天画戟朝吕布的后心扔去,口中还大骂道:“你这条喂不熟的狼。老夫定让你不得好死” 吕布身手矫健,暴怒当中投掷方天画戟的董卓,也根本没有仔细瞄准吕布。所以,吕布一个纵跳,便躲过了这一杀招。甚至,他还在方天画戟未落地之前,伸手抄起了大戟。而董卓望了望吕布的背影,气得跳脚大骂,又无奈何。 回到屋中,董卓还暴跳不止,他大声怒骂着吕布的忘恩负义。最后,看到躺在床上一声不吭的刘修,迁怒于此,愤然喝道:“贱人,你是不是与他私通” “太师何出此言臣妾,根本不知道她是如何躲入这间房中的”刘修大惊,蓦然泫然欲泣说道:“若然臣妾知晓这逆贼藏在此间房中,臣妾又怎会怎会与太师交好,那臣妾,臣妾的清名岂不是被天下人说得难听至极” 董卓回想一下也是,皇家之人的清誉,看得比性命还重。当然,董卓不理解皇族这些人的脸面观念,但幸好他知道这一层。不过,此时没有迁怒对象的时候,他又不知该如何泄心中的怒火,不禁想摔一些东西来泄愤 当他举起一个浴桶正要向地下掼碎的时候,他猛然回头看到了手持方天画戟、一脸阴翳神色的吕布去而复返 “你,你想干什么”董卓这一刻居然退缩了,不错,这一刻,他没有如当初见到马超血啸之时,那般豪情飒爽的夸耀,也没有威临天下的霸气。反而在吕布的无声进逼下,退缩了 吕布没有吭声,仍一步步向董卓走来。董卓看得出,吕布此时心中正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活动,而他握着方天画戟的大手,也渐渐泛起了青筋 “哼”董卓终究是杀过数十万羌族健儿的屠夫,终于在后一刻恢复了一丝当初的狠戾,对着吕布震喝说道:“逆子,你莫非要杀了老夫” 说完这句,董卓突然又后退一步。他现,不知何时,自己居然已经开始害怕死亡了 吕布还是没有出声,董卓却在一步步后退。而床上的刘修,也渐渐开始对吕布起了冷然战栗之心,竟然不自觉拉了拉缎被盖了盖身子突然,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一个纵身跳到董卓身前,跪在吕布面前:“将军太师纵然先前冤枉了你,念在太师与将军父子之情的份上,你放过太师吧” 吕布一愣,眼中陡然闪出痛苦至极的神色,怆然之间,他似乎感觉自己从五岁都开始不再流泪的双眼,有了湿润的感觉。他猛然一拜,失声痛哭道:“义父,缘何如此不信任孩儿” 刘协愣了,而董卓也愣了,看着两个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女,董卓竟然有一阵的失神:“老夫,老夫” “孩儿只是先前听到外城有贼人冲杀,便欲起身护卫堳坞。然在穿过内苑的时候,突然看到一袭黑影闪过此房间,孩儿知晓这内贼的祸害定然比那外贼要严重许多。便尾随而入,不曾想,此处竟然是母母上大人的浴室。不巧,义父也正好赶来,孩儿为了避嫌,无奈便只有先躲入床下”吕布一番话说出,神情悲悯,看似真的如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果真如此”董卓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出声问道。而这个时候,刘修似乎也如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向董卓说道:“好像臣妾在沐浴之时,的确看到一袭黑影在窗边。不过,后来就听到门外有什么动静,当时臣妾胆小,也没敢吭声” 刘修这一说,董卓不由得有些慎重了。毕竟,他妄夺汉室权柄,早已惹得天怒人怨。心中生疑下,他不由得走到了窗口之前,猛然看到了那贼人先前在窗口上戳破的小洞:“冤枉吾儿了果真有贼人混入了内苑” 刘修也不管自己赤身,飞快跑到董卓身边,惊慌失措说道:“太师,这小洞正好对着臣妾沐浴的浴桶,那岂不是说” “贼子当真恶居然还使得我们父子离心”董卓大骂,赶紧回身扶起吕布,细声安慰道:“吾儿受委屈了” “孩儿一片赤诚,能求得义父原谅,已经很感激知足了。”吕布起身之后,对董卓回道:“如此,今夜已晚,还望义父拨给孩儿一班兵马,细细搜查这堳坞奸细” “准”董卓抚背送走吕布,却在那小洞面前定住,眼神闪烁不定,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而吕布一出那房间,便遏制不住男儿热泪流出虎目。掏出贴身的匕首,狠狠在自己的手腕割了一刀,任由那鲜血和疼痛噬咬着他卑微苟且的心:董卓,天日鉴,有朝一日,我吕布若有腾飞之机遇,定然将你碎尸万段 第三百五十一章 该不该出手? “果然让马镇西料中了,这是姑姑刚从堳坞传来的密信。吕布没有诛杀董卓,反而主动去而复返认错”刘协接过一个黑衣侍卫的扶风纸后,悠悠看了一眼,递给了马超。 此时,天边已经有些泛白。马超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皇宫呆了一夜,陪一个小孩子等待这个消息。不过他没有伸手接,因为他知道,暗影的消息会比刘协的详细精彩。只不过由于他身在皇宫,暗影暂时无法送信罢了。而他之所以表现得这样无动于衷,才更能显出自己的神秘莫测,不是吗 “马镇西,吕布如此所为,也算是有胆有谋,由此见,他不会仅仅因为一时的诱惑去诛杀董贼,不知当下”刘协见马超没有接那封信,淡然一笑,将信烧了之后问道。 “陛下深知人心,今日怎么有些糊涂了”马超淡然一笑,终于才饮了一口葡萄佳酿说道:“微臣之前说过,吕布不会因为权势杀了董卓,那是因为他没有看到更大的权势,也没有人刺激出他的野望只要我去点醒这匹在乱世当中苦苦挣扎的恶狼,他一定会挣脱政治的枷锁,成为以挑战追逐权力的月下狂狼更何况,他现在跟董卓早有嫌隙,心中已然有了反意,只不过受困权力束缚当中,不敢殊死一搏罢了” “哦如此说来,今日一事,不过是加速两人离心离德的计谋了”刘协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瞥了一眼马超问道。 “不错”马超答道,随即心中竟然有些奇怪的感觉,带着一丝告诫的意味,对刘协说道:“陛下知,祸乱江山之源,除了荒淫奢靡之外。还有一个更怕的因素。” “残暴不仁”刘协思忖片刻之后,便回复道。 马超怃然,对刘协这样的妖孽小孩。也不知该如何对话了:道理,他什么都懂。甚至懂得比大人还深刻。他的所为,却丝毫没有身为天子的宽容大气、凛然正统 而历史上关于吕布为什么背叛董卓投靠王允,史书记载是因为两件事。 一是有一次吕布不知为何惹董卓生气,董卓抄起一支短戟就向吕布砸去,吕布身手矫捷才得以避开,赶紧向董卓谢罪,董卓的气便消了。也不再怪罪他,不过吕布由此便心生怨恨。 二是吕布常替董卓守卫门户,无聊之时勾搭上了董卓家里一个漂亮的侍婢,两人私通。吕布怕董卓觉怪罪。内心惶恐不安。吕布去找王允求教,王允说服吕布共诛董卓。 但因为马超的穿越,导致这两件事儿都没有如期生。而阴差阳错之下,马超就想到了刘修这步暗棋,并且。还完美将这两件历史事件合二为一,堪堪跟上了历史的轨迹。 按说,这两件事其实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亲父子之间还免不了矛盾争吵,何况吕布和董卓又不是亲父子;至于和董卓的贴身丫环私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古人的妻室有妻、妾、丫环之分。其中妻子的地位很高,妾和丫环的地位很低,妾算是比奴才高一点儿,丫环就是奴才;主人有时候会把自己的妾送人,至于丫环更是当作商品一样买卖。吕布弄的这档子事儿,顶多就是不光彩,还到不了杀头的份儿上。 同样换到刘修这件事儿上,便更是不值一提:首先,董卓并没有捉奸在床,根本没有证据说明刘修跟吕布搞到了一块儿。而刘修虽是大汉长公主,事实上,却是连个名分都没有的禁脔,董卓更没有很高的道义去责怪吕布。 而董卓和吕布就因为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彻底离心离德,最后甚至导致吕布亲手干掉了董卓,此乃为何 真实的原因是,除了董卓常年压制吕布之外,就是还因为董卓近期实在太残暴了。 董卓的残暴一开始是对百姓和士人,后来居然展到对他的手下,以至于到了丧心病狂的阶段。入驻堳坞之后,董卓的进取之心已经全部丧失,而残暴之举却更甚于前。他手下的将领有说错话的,就被他当场杀掉,使得部下将领人人自危。 若是一个开明的君主,对于自己手下爱将的一些小毛病多会宽容,顶多责罚一顿让他悔改,或者干脆就把那个妾室送给他了,但吕布对董卓不敢抱这样的奢望,因为董卓的残暴他太清楚了既然如此,就只有铤而走险。 残暴是挽救一个人统治的最后手段,也是其自掘坟墓的开始,董卓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而吕布的反水,就拉开了董卓灭亡的序幕。只是没有人知道,所有一切的操纵者,是看似跟整个事件没有关联的镇西将军 而如果这是时空也有史书的话,那历史是不是也会就这般不清不楚地被掩盖了马超嗤笑一声,此刻的他,在依次领略了武道之心、统御之心后,对于权力之心,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看了一眼刘协,马超仍旧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刘协从董卓的事件当中,到底领略了多少教训。最后,只得一转身说道:“陛下,微臣也该去找那个吕布谈谈心了” “准”刘协严肃却又带着笑意说道,最后,还补充了一句:“切记,勿要” “勿要使士人知晓这件事当中有陛下的影子”马超头也不回,补充说道。 而刘协却是粲然一笑,也不知他在笑什么。 这个时候,董卓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昨晚那件事之后,他就没有安稳睡着,就连刘修后来刻意的勾引,也没有让董卓兴起性趣来。毕竟,董卓的年纪也老了,虽然贪恋美色,却也因为身心疲惫,有些力不从心了。 今早起来之后,董卓心情仍旧很不愉快,再杀了两个不小心打翻早饭的侍婢之后,董卓突然想起了李儒:自己已经有多少时日没有见过那个智囊了呢 再见李儒的时候,董卓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因为此时的李儒虽然还是一袭青衫,高冠蛾带,双鬓还有那飘散的苍灰色头,但此时他的面容已然没有董卓最后间他时的忧愁和憔悴,居然隐隐有种英姿勃的圣器,甚至眉宇之间还有一种董卓说不出来的期待进取:“文优近日气色矍铄,莫不是有什么喜事儿” 李儒心下一惊,他自从痛下决心决定加入马家之后,突然感到柳暗花明。以前老站在董卓的立场上来想问题,现处处都是绝境。但站在马超的立场后,他现,马家虽然目前确实没有董卓势大,但胜在根基扎实,竟然面面都有机遇。甚至,他还感到,马超还有不少他没有猜到的棋招由此一来,竟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有很大的改变。 不过,当下李儒面上还是立刻装作一番关怀之意问道:“泰山大人,近日神色为何如此这般” 董卓此时满心错乱,当下听了李儒的问话,便回想到昨晚之事,不由得就忘了先前询问李儒气色之事,开口抱怨说道:“文优不知,老夫近日总有不祥之感这堳坞虽大,竟无与老夫贴心相近之人” 李儒眉头一皱,开始觉董卓这段时间又染上了多疑的毛病,心中不禁有对加入马家的念头更坚定了一分。不过,眼下还不能露了马脚,不禁又问道:“是近日生了什么事儿,使得泰山大人如此忧虑” 董卓一抬头,眼中有一丝希冀的神色。随后,就将昨夜之事说了一遍。而李儒听后,沉默不语:说实话,李儒虽然心狠手辣,但毕竟也跟了董卓这么多年,焉能没一丝感情 此时,他在纠结,到底应不应该点醒董卓呢 s:今天感谢唐小米美女、单曲帅哥、肥羊帅哥的一如既往支持,谢谢回痕迹的话,周二那天会爆一次,各位朋友敬请期待。 第三百五十二章 酒精、弯刀和请帖 吕布错愕看着手中的请帖,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文远,当真是马镇西所送去龙门客栈赴宴还单请某一人” 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张辽脸色也很纠结。因为,他没敢告诉吕布,那个送请帖的人,竟然是马超 自己既然能来并州兵营送请帖,那为何不干脆进去找主公不找主公就算了,为何还硬拉着自己的手,说了那么多的废话 “主公,确是马镇西相送,且顺带还送了一车的扶风蒸馏酒以及,五十把西域弯刀”张辽开口,满是奇怪回道。 吕布也微微一惊:马超无缘无故宴请自己,本就十分奇怪。而且,还非去那长安最有名的龙门客栈还是三层的顶级包间好,就算是马镇西近日有空,展示他的慷慨及前些时日对自己宴请的拒绝,也凑合以说得过去。但那扶风蒸馏酒和那五十把西域弯刀是何意思 要知道,这些东西,就连董卓几番胁迫,马超也从未拿出过一毫一分 吕布皱眉,打开一坛蒸馏酒,想喝口理理思路。却不想,这坛蒸馏酒的浓香竟然比他平时喝过的蒸馏酒香上几倍吕布再度怀疑,微抿了一口之后,觉这酒根本难以入喉,实在太过辛辣火烫 “此乃何故马镇西绝非愚弄布之人,为何这蒸馏酒与往日大不相同”吕布惊愕说道,而张辽似乎是突然想到这个一般,拿出了一张纸说道:“主公,这是马镇西特意交代的,要等您喝过这酒之后,再让您过目” 吕布此时迷惑不解至极,晕晕乎乎打开那张扶风纸突然如醒悟过来一般问道:“文远刚才说。这送来请帖和礼物的,是马超” 张辽点头,他实在想不通马超这是玩得哪一出儿。而吕布也同样抱着这样的怀疑。不禁赶紧看那纸上的内容,第一句话。就让吕布哭笑不得:“叔父,辣着了吧” 吕布苦笑着,真不知该说马超什么好。不过,越往下看,吕布脸上的苦笑神色就渐渐消失不见,直至最后,甚至露出一种凝重严肃的神情:“文远。召集诸将,速速去伤患营”,说完,便急匆匆跑了出去。张辽不解其意。但还是遵令行事。 不一会儿,吕布就进了伤患营。这里哀嚎遍营,且药味弥天,吕布极少出现。不过,此刻他皱了皱眉之后。还是从容唤过医正:“有十几名新受刀枪箭伤的士兵” 并州狼骑虽这些时日没有太多征战,但吕布的训练之法十分苛酷。操练时都是用真刀实枪,有十几个受伤之人,实在太常见了。不一会儿,医正便按照吕布的吩咐。将十六名伤势差不多的士兵抬到了一间空营当中。 接着,按照吕布的吩咐,分成两组,一组用军中常用的盐水清洗伤口,一组用马超送来的酒清洗。而被用盐水清洗伤口的士兵,虽然在心中战神吕布的面前,想保持住彪悍硬气的形象,仍旧忍得满头冷汗,哀嚎不止。而用酒清洗伤口的病患,虽然也是眉头紧皱,却没有一人出哀嚎,看样子,所受疼痛,的确要比那组人要轻许多。 吕布阴翳地看着医正施为,脸上神色愈凝重。而这个时候,终于有一个用酒擦拭伤口的病患忍不住叫出来了声,吕布电眼望去,但见那士兵颇为硬气,直接拿起了酒喝了两口,结果,仅仅是两口,那小子就醉死过去了,再也不鬼哭狼嚎惹人不爽。 众将看到此幕,虽不知吕布其意,但皆莞尔。唯独高顺冷面不语,眼睛亮。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两组当中,那个与喝酒醉死、受伤最重的伤患,已经在前一刻忍受不了盐水的刺激侵蚀,直接疼晕了过去 “主公,此乃”高顺开口,却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详细询问。 而吕布却不做回答,冷然吩咐医正道:“今后几日,你们还是如此施为,待伤口有所好转之后,速来通报” 翻身走出这间屋子之后,吕布将马超的那封信递给了诸将传阅。而诸将的神情,也渐渐都严肃起来 “主公,若真如马镇西所说,这酒精之物,实在是军之利器啊”张辽一惊,不由得说道。 而剩下的诸将也纷纷点头赞同:他们都打过仗,知道战后伤亡的危害。而用盐水清洗伤口是他们最常用、最好的办法,但是效果并不理想,伤口溃烂致死一直是个大问题。如果这酒精真如马超所说,比盐水的效果好上百十倍,那将大幅度的降低士卒的伤亡,而经过大战的士卒更是难得的财富,这其中的意义不用马超多说,这些沙场的宿将都能掂量得出来。 “走去军械营”吕布没有回话,便又带着诸将奔去。 而到了军械营之后,吕布先是挑了九把弯刀,扔给了手下八健将和高顺。随后,才拿起第十把弯刀,用刀刃砍向一把寻常的环首刀。只见火星四溅,那环首刀应声而断。再细看那西域弯刀,竟然连一个缺口都没有 诸将惊呆了,先前还不明白吕布扔给他们弯刀的用意,此时才明白,原来是赏赐他们削铁如泥的宝刃啊 “这,这刀”魏续开口,显然是想打听是从何而来。不过,当他看到吕布那双冷眼之后,识相的闭上了嘴。吕布轻哼了一声之后,才开口向张辽问道:“文远,这刀比之” “差之多矣”张辽自然吕布要问什么,开口回道:“马超那宿铁宝剑寒光凛凛、鱼鳞云缎密布,显然是百缎之上的绝世利刃。而此刀虽然削铁如泥,但恐要还差那宿铁剑远矣” 一番话听完,吕布神色变幻不定。最后,似乎是想明白了马超的用意一般,微微笑了一下:马超的意思是,我以提供你绝世宝刀,但为了保证我马家军的战斗力,你们就只能配备这等优于大汉其他兵刃、但逊于马家宿铁的兵刃 这个时候,问题就又绕回来了:马超为何要送来以降低士兵死亡率的酒精,和这般削铁如泥的兵刃 预先取之必先予之是,他要从自己这里取到什么呢 吕布悠悠看着那张精美的请帖,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拒绝马超的邀请。更严重的是,他还隐隐觉得,这次前去见马超,会有料想不到的事件生 第三百五十三章 楚庄王绝缨 “泰山知绝缨者言之典故”李儒最终还有一丝恻隐之心,他打算最后才为他献一计。 “文优,老夫什么德行,难道你还不清楚”董卓有些愠怒,自从与士人彻底决裂之后,他便对这些引经据典有所反感。 “昔楚庄王设酒宴赏赐群臣。酒至酣处,有人于暗中拉扯王后的衣服。王后却将那人帽缨揪了下来,告于楚王。然楚王却令在场诸将全都将帽缨摘下。直到宴会结束,楚庄王丝毫未提调戏王后之事。后来吴兴兵攻楚,部将蒋雄在战斗中常打头阵,五次冲锋打退敌人,死命救出楚王,且还取得敌方将军的头颅献于楚王。” “那当日调戏往后之人,便是蒋雄”董卓虽然粗鄙,不通经典,但为人十分聪明狡猾,立刻就猜出了这个故事的寓意。 “然也,今刘修虽为大汉长公主,却不过是泰山一妾。而吕布乃太师心腹猛将也,太师若就此机会,将刘修赐予那吕布,吕布感其大恩,必以死报太师。此计,还望太师三思。”平日,李儒说出他的计策之后,都会躬身请董卓采纳。而这次,他没有再这般如此,只是静静等着董卓的回复。 董卓的神色变幻万千,沉默不语。最终,在李儒熠熠眼光的注视下,说了一句:“文优所言极是,我当思之” “思之”李儒诧异,但随即眼神黯淡了一下之后,便躬身说道:“既如此,儒告退。” 董卓望着李儒的背影,心思恍惚下,竟然觉得自己能已经失去了什么。刘修这段时日甚是讨人欢心,尤其是前些时日,自己身有小恙。刘修竟衣不解带照顾三天三夜。 并且,这刘修平时一幅大汉长公主之尊贵雍容,而在床上却又是那般放浪不羁、火辣撩人。若是将此尤物毫无缘由送与吕布。董卓心中实在不甘 然而,这次李儒给董卓一次很奇怪的感觉。一种似乎人在眼前、却心已不在的感觉。董卓心中愈加慌乱,竟返身又回到了刘修房间。 刘修此刻正在梳妆打扮,她本是大汉阳翟长公主,自小便受宫中礼仪熏陶,仪容装束自然颇有心得。此番打扮下来,更是珠光潋滟、璀璨逼人。董卓本事憋着一肚子而来,却在刘修展颜一笑下。怒气先笑了三分。 “太师何故又来此”刘修媚笑道,起身打算与董卓施礼。董卓却心中仍旧有火,闷声闷气说道:“此间堳坞,乃某家修筑。某为何不能来此” 刘修听得董卓口气不善,自然知道董卓气性不佳,便假意哄道:“是,是,是才乃太师堳坞。臣妾也是太师之人。太师想来便来、想去便去,若是有朝一日,太师厌倦了臣妾,还望太师能赐臣妾三尺白绫,也好保得最后的青春”说罢。刘修便掩面而泣,甚是伤感。 董卓这粗鲁的胖子,哪能架得住刘修这般的柔情攻势一番交锋下来,便已经缴械投降,口中呼道:“哎哟我的小美人儿,不要这样说。今日,今日老夫不是想起了那昨夜之事,心中忧烦以至,以至让小美人这般伤心” “太师生来尊贵,权柄朝野。臣妾不过是太师一禁脔,想打便打,想骂便骂,焉敢伤心落泪”刘修听得董卓又提到昨夜之事,心中有所惧怕,便又施起眼泪攻势。 董卓今日情绪的确不佳,又见刘修哭闹心烦。隐隐动怒说道:“既如此,那老夫来问你,你为何与那吕布私通” “太师何出此言”刘修大惊,梨花带雨说道:“昨夜臣妾忍辱负重,想将此事瞒下来,今日太师何故又来相问” “怎么难道昨夜,不是吕布抓贼进了浴室”董卓更加惊怒,昨天一夜,他便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今日听刘修如此一说,更加气怒起来。 “哪里是那般”刘修陡然气愤起来,又哭又怨说道:“昨夜臣妾沐浴之时,的确感到窗外有人偷窥,臣妾本不愿声张,却无意觉得那只眼睛十分熟悉。但猜到是吕布” 董卓点头,他也很认同。因为,吕布身上应该有几分异族血统,他的眼睛,并不是如中原之人一般黑色,而是黑中带有一些浅褐色,似乎如猎豹那种的琥珀眼睛一般。虽然那种琥珀浅褐色并不十分明显,但用来认明身份,却是绰绰有余了 “贼子竟敢将老夫当傻子哄骗老夫昨夜便觉那眼洞蹊跷,不曾想,他居然还敢以此来诓老夫”董卓大怒,气得一下便将刘修梳妆台上事物统统打落:“你是大汉阳翟公主,他不过一中郎将,你为何不呼喝出声” “臣妾当时确也如此想,然不想吕布似乎看出了臣妾的举动,竟然突至浴室之中臣妾大惊,怒斥此子不知礼仪,欲让他回避。然他却说我乃太师之子,公主乃太师之妾,便是我母,儿来见母索乳,何必相避臣妾当时气得五内俱裂,几乎想一死以保全名节正在此生死之间,闻太师前来,才救了臣妾性命” “逆贼逆贼焉敢如此亏得昨夜还说得那般堂堂正正,连老夫都瞒过了。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臣妾念吕布乃太师心腹爱将,又是初犯,且看他跪地求情却也真切。更望他效蒋雄护主之典故,死命报答太师,才好意替他隐瞒下来。不想却引得太师怀疑,臣妾一番好意,最后竟落得如此结局”刘修最后大哭起来,哭声似肝肠寸断、委屈至极。 董卓此刻已经气得有些晕头转向,但不知为何,怒极的他此时竟无缘无故想起了李儒那张怪异的背影,不由得心中一动,开口问道:“昔楚庄王绝缨而宴,不计部下调戏王后之失德,后秦兵围困,得蒋雄死命相救。今老夫欲效楚庄王之典故,将你赐与吕布,何如” 刘修讶然,一时间花容失色,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而董卓此刻心理也十分矛盾,既想刘修咬牙答应,护得自己的大业;又想刘修寻死觅活不答应,随侍在自己身边,任由自己尽情品尝她那妖娆的身段儿 之后,董卓竟然现自己忍受不了刘修那双悲痛欲绝的眼神了:那是一种绝望到了空洞的眼神,是失望到了至极的麻木,更是一种无声炽烈的控诉董卓双目不自然低垂下去,这个时候,他居然在心底升起了一抹恐慌,他在恐慌自己是不是很快就又要失去什么 蓦然之间,当董卓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刘修竟愤然起身,一把掣出墙壁上的宝剑这个时候,刘修眼中流露出一种屈辱、愤恨、绝望乃至疯狂的光芒,只见她那白如凝脂的芊芊玉手握着那镶金的剑柄,配上他冷漠如冰和疯狂如火的眼神,竟让董卓在一瞬间惊慌失措: “我的小心肝儿,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要刺杀老夫不成” 第三百五十四章 刘修冠绝奥斯卡 刘修缓步走到董卓身边,浑身一股绝望的气势,竟然让董卓这个满手鲜血的屠夫都未有一丝反应。定定看着董卓,刘修猛然将那把宝剑架在自己如天鹅一般的脖颈上,痛哭说道:“臣妾的身体,已经给了太师。而吕布不过太师一家奴,粗鄙不堪。今日太师欲将臣妾赐予那种下人,臣妾宁死不受那般屈辱” 董卓此时心神已乱,早已被刘修这专业科班毕业的演技给震住,愣愣不知该如何回复。而刘修此番做足了姿态,见董卓居然丝毫未动,不禁有些心急。急中生智下,悲情喊了一声:“太师,臣妾去也” 董卓听此悲情呼唤,才不禁反应过来。急促晃着自己的大肚子,一把抢到刘修身前,夺过刘修手中的宝剑,用肥胖的身躯一把抱住刘修,口中说道:“老夫玩笑尔,爱妾何必当真” 刘修闻言焉能放手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必须悲情彻底一些,才能让董卓绝了这个念想,继而对她言听计从。由此,她不仅没有顺势将宝剑让董卓顺势夺去,反而狠命决然挣扎了一番,甚至还张嘴狠狠咬在董卓的胳膊上,呜咽悲泣。 董卓吃痛,本欲怒。但看到刘修确实是情感宣泄之浓烈,那虎狼之心此时竟也软了下来。继续劝慰刘修说道:“爱妾,先前乃是老夫戏言,你何必当真老夫对天誓,绝不将你赐任何人,一生一世只守着老夫,好” 刘修此刻才躺在董卓怀中,掩面大哭不止。而董卓也赶紧再度好言劝慰,希望刘修能忘了刚才这一故事。此刻,两人虽然一胖一瘦、但倾情相拥而泣,当真有一番老夫少妻的恩情。刘修自然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心念一动之下,又悲声开口说道:“太师毋要骗我,先前之计。必然是李儒所为然否” “怎跟文优有关系”董卓讪讪回复,但毕竟心虚、神色闪烁。而更多的是。他此刻对刘修升起了一丝的警惕:此女子,似乎没有想象中那般平庸此刻看来,甚是富有心计。不过,好在她的心机,只是女子的敏感和自卫使然。 “太师休要瞒我,臣妾虽不懂军国大事。但人事还是看得出来一些的,太师不觉。近些时日,李儒与那吕布不再明争暗斗,甚至隐隐交厚起来”刘修一个撒娇反驳,小嘴一撅。立时又把董卓的疑虑给消除了,而话语当中,又成功让董卓转移了思考。 而这几日,李儒的确没有再将心思用在与吕布斗法上面。自从他心底打算放弃董卓之后,对董家之事。自然有些懈怠。不过,与吕布交厚此时,却绝对是空穴来风。不过,刘修既然如此说了,那董卓自然免不了向这方面想 “然也。文优近些时日,确实不知在忙些什么。而他对吕布的态度,似乎也一下转好了”董卓回想着李儒最近的举止行踪,不禁喃喃说道。 “臣妾不管这些,只说李儒此条毒计,如此不顾太师体面及臣妾的性命来交好吕布,臣妾痛之入骨,恨不得生噬其肉”最后这一句才是刘修想说的,也是最要命的。李儒此人聪明绝顶,留在董卓身边必定会将她的阴谋看破。所以,刘修刻意说出这句蓄谋已久的话 董卓闻言,心如刀割。因为他没想到,此番事件,竟然闹到自己的爱妾居然和心腹谋士隔阂刘修的话已经甚是刺骨,董卓知道,刘修在等自己表态。 怜,当初权焰一时,手上染满鲜血的西凉屠夫。此时竟然真的举棋不定了,他痛叹一声,隐隐觉得自己有些老了,一些抓不住的东西,也开始渐渐从手中溜去了 “爱妾,老夫绝不会弃你而去。至于文优之事,还是待日后再说吧”董卓颓然说出此话,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抱着的,不再是一具火热柔软、任由宠幸的身子,而是他不忍放弃的心:笑年过五旬的自己,难道真的爱上这个大汉长公主了吗 而刘修的聪慧和心机,已经在日复一日的适应磨练中突显。她知道此刻不能进逼董卓,否则反而会弄巧成拙,便转而轻声呜咽,似乎在哭泣自己不幸的命运。许久,才收声抬头,望着董卓说道:“臣妾也知李儒是太师的心腹智囊,对太师极为重要。臣妾乃一落魄公主,又蒙太师怜爱,自然不该与他敌对。然此事乃他陷害臣妾在先不过,此事臣妾也不想让太师为难,只求太师一事儿,还望太师应允。” “何事儿”董卓已成提线木偶,早已沦陷在刘修的温柔陷阱中,顺着刘修的口便问道。 “臣妾不想再见到李儒和吕布,若是还与两人相见,恐日后必被二人所害” “此事倒也不难,文优虽在堳坞有住处,却不常住。纵然住下,也不会来此内苑;而那吕布”对于吕布的处置,说实话,董卓一时并没想到好的办法,便只能说到:“老夫绝对答应爱妾此项不过,吕布随奉我已经有些时日,若是平白无故就不让他护卫老夫,恐” “无妨,只要太师顾念臣妾便好,至于那万全之策,自然需要一段时日” 此刻之后,董卓才轻吁了一口气,将刘修紧紧搂在怀中,而刘修也小鸟依人般顺从。这一刻,在外人眼中,怎么也是一副郎情妾意的美好画卷。却不知,两人心下各怀鬼胎 少时,董卓终于尽兴而出。而对于刘修的身体,他愈迷恋不已。尤其是刘修给她服用的那名曰慎恤胶的药丸,只需一丸就能与刘修彻夜欢愉,雄风不倒。那一刻,董卓感到了自己少年游侠任性时的金戈铁马豪迈,不禁对刘修更是宠爱不已。 刚一出刘修房间,董卓便看到李儒在远处似有意、似无意等着自己。董卓神情讪讪走到李儒身前,柔声呼道:“文优” 李儒见董卓的确从刘修房中走出,又看他此时神态声色,自然知道自己的愿望落空了。眼中也不禁闪过一抹失望之色。不过,随即他的心陡然又轻松起来,毕竟,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老夫与吕布有父子名分,若是将刘修相赐,恐遭天下人笑话”董卓先是坐在了亭榭石墩,示意李儒也坐下后,才缓声说道。 “泰山大人所言,儒谨从。”李儒听完,起身行礼,竟欲离去。 而这个举动,让已经心思敏感的董卓大生疑惑。毕竟,以往李儒献计不成的时候,总是好言相劝,将里里外外都剖析一遍,再度请董卓定夺。这一次,李儒反常的表现,使得董卓一下没有适应过来:“文优何去” 李儒一回头,诧异问道:“泰山还有何事” 董卓一愣,确实觉得自己貌似没有任何问题了。但他就是觉得这般让李儒离去很是不妥,似乎这一离去,就永远不回头了一般。不禁呐呐扯道:“文优,宜儿最近总是大雷霆,你身为他姐夫,是否去劝慰她一番” 李儒脑中猛然就浮现出董宜那一副跋扈蛮横的脸,说实话,李儒对于董卓的这种神态,其实很是厌恶,而这种神情又生在一个女子的脸上时,更让他厌恶至极,不由得开口说道:“前些时日,儒在镇西将军府责打了渭阳君。恐近些时日,渭阳君不会想见我的” “嗯”董卓听说李儒打了董宜,心下没有丝毫动怒,反而还觉得安心一些。毕竟,李儒敢打董宜,说明李儒还是将他当董家人的。不过,当他听到镇西将军府的时候,又开口问道:“文优,当初你献计让宜儿嫁于马超,老夫觉得此计甚妙。今日,老夫已得秦关,若是此事重提,他会不会屈从” 李儒面露思考之色,沉吟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 s:知道早上又会醒很晚,现在就把这章更了。亲们,今天的爆更已经开始了,睁眼之后,让俺看到西凉军的激情吧看在俺这个时间还在码字的份上,你们也不忍心让俺失望,对不对 第三百五十五章 妇人心机 “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时若是泰山大人好言相劝,又有渭阳君柔情交好,那马超说不定真能成为泰山又一贤婿。然泰山不听吾计,执意用权势压服马超”说到这里,李儒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面色不变的董卓之后,才继续说道:“那马超乃西凉武人出身,征羌族、夺雍州,靠得就是某等西凉之人尚武桀骜的气性,又岂是任人欺压的” 董卓听后默然不语,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怒,似乎真的开始听李儒的讲述了。 “前番失了机会,这番决裂之后,太师又想重归于好,恐怕难于登天”李儒这次不想说太多,毕竟,他内心当中,已经认为自己是马超的属下了。而董卓现在就是一坨臭狗屎,谁沾上谁倒霉,他不想让自家的主子靠近。 “某麾下十五万精兵,而秦关也屯兵两万余,他马超就不怕某家兵秦关,一举灭了雍州”董卓看到李儒兴趣缺缺的样子,大感疑惑,不由失声问道。 “泰山大人,马家虽只有五万精兵。然马超当初只靠三万精兵就敢深入草原腹地,此后还凭此三万人统一了雍州。此刻,马家早已非昔日比,然小婿最新得到的消息,马家一统雍州之后,竟然只扩兵两万。如此怪异之事,泰山大人不觉得疑”李儒暗叹一声,他终于现,董家的人,自董卓开始,俱是一幅天下为我的心态,似乎世间万物,理所当然就该臣服他们一般。例如此番语气和逻辑,便是这般。 “你是说,马家军的士兵,能以一当十以至于后期募兵之时。因为条件太高,而导致马家只能征满五万人”董卓不是傻子,有关威胁到他的明面力量。他一点就透。 “不错,便是这个意思。”李儒沉重点头。看到董卓今日如此关心马家之事,他便也不打算抽身而退了,而是又坐回了石墩上,继续开口说道:“所以,时至今日,马超虽然得知某等已经攻破了秦关,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那是因为。他知道仅凭董家两万先锋,根本威胁不到他分毫” 李儒这番话其实是移花接木的妙招了:马超没有反应,一来是因为秦关明面在董卓手上,暗地里却是由他控制。他犯不着演戏给董卓看。二来是马超已经准备给董卓来致命一击,自然不在乎你来我往上的小争斗。 李儒这番话,却完全将董卓的思路带偏。让董卓认为马超心思并不在董家之上,放松对马超的防范。一番话语,四两拨千斤又丝毫不露痕迹。当见鬼谋之能。 “如此说来,那马超断然是不肯与我们董家合作了”董卓闻言后,果然放松了对马超的防范,却出乎李儒的意料,在天下予取予求的心态下。竟对马超产生了愤恨诛灭之心。 李儒此时有些头疼,因为他切实感到,有些人,你永远不能要求他跟你一个思想。所以,当董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儒却不知该如何接话,最后只得闷声闷气说道:“这马家如今羽翼已丰,而某等又要顾及朝廷士人及关东群雄,根本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诛灭马超,如此情况,泰山大人又想作何” “老夫倒是觉得,既然不能拉拢,又不能诛灭,倒不如慢慢磨两虎相争,纵然不能立时分出胜负,却也会伤痕累累。届时,我等再现身,一举收拾了这两头猛虎,岂不甚妙”董卓此时才微微笑起来,对这李儒神秘说道。 “泰山大人的意思是制造事端,挑拨离间,逼迫吕布与马超冲突”李儒一惊,他实在想不到,董卓居然在这个时候开窍了 “不错,吕布手下一直有三万并州狼骑没有收编,纵然收拾不了雍州,但用来对付困在长安的马超,却是绰绰有余” “哎泰山大人太过一厢情愿尔挑拨吕布跟马超相斗,倒是轻而易举。然儒一直未用此计,实在是因为马超并不单单只是一个马孟起” “这个某家自然知晓,某家也不见得要在长安杀死马超,而只是想让两人争斗起来。如此这般,那马超纵然有雍州为后盾,在长安却也只能受某家摆布,这般消磨下去,不见得马超就那般硬骨头” 谈话至此,李儒知道自己已经也难以改变董卓心意了。不过,他仍旧有些进入状态般说道:“泰山大人,此计甚是凶险,且不说不好掌控。便是那两人,也俱不是任由欺辱操纵之人。若是惹得两人兴起,反而联合起来,大事去矣,还望泰山大人三思。” “无妨,明日某家便擢升吕布为武卫将军,调离堳坞,掌管长安兵马。而第一要务,便是让他收编马超在长安的部下”董卓最后说出此话,还颇有深意看了李儒一眼。 李儒恍然,随后眼中尽是深深的失望:哪里是董卓突然醒悟了他根本只是想找个理由将吕布赶走,从而不想使吕布与刘修再有交集而促使董卓有此决定的,又定然与那刘修脱不了干系。甚至,还以预料,那刘修也没少在董卓耳边说自己的坏话 想到自己曾经一腔的抱负都用在眼前这个屠夫身上,李儒不禁升起一种明珠暗投的悲愤来,也由此,彻底坚定了他与董家分道扬镳的想法。于是,李儒面上变幻一番之后,开口说道:“既如此,那儒便且告退” 董卓这次没有挽留,任由李儒离去。之后,才对着亭榭柱子后说道:“出来吧,为父早就看到你了。” 白影一闪,董宜不知何时竟出现在董卓面前,带着几分悲怨说道:“父亲,李儒所言,女儿真的没有机会嫁与那马超了” “文优识人甚准,他既然如此说了,想必那马超是绝对不会娶你的”董卓无奈,开口答道。 “不我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马超他只能娶我一人,他这辈子,休想逃得出我的手掌心”董宜大怒,丝毫忘记了自己对面是她心底最为惧怕的父亲。 而董卓听完董宜此话,居然没有责怪董宜的任性,反而笑呵呵说道:“如此,方不愧是某董家儿女。你先前也听到了,为父已经为你制造了机会,只要你在吕布与马超争斗当中,能帮马超斗赢吕布,那马超还不对你刮目相看” 董宜眼睛一亮,他丝毫没有想到,董卓出此计策,居然还有这层因素,不禁大喜说道:“女儿谢过父亲”拜倒谢恩之后,董宜本就打算离去,似乎又如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说道:“父亲,女儿觉得,那李儒最近实在太过怪异,对吕布的态度” “放肆那是你姐夫,还不速去”董卓虽然残暴,但对李儒的重要性,还是很明智的。董宜见董卓如此看重李儒,不禁恨恨而去。 而远处,李儒的身影这才渐渐消失。待彻底远离之后,他不禁仰天叹道:“乱世当中,为何还要有妇人耍弄心机若不是某心意已决,恐会死于妇人之手” 这番话,也不知是在说刘修还是董宜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 s:貌似没有看到很大的激情啊除了一如既往肯定会来捧场的丑哥和飞鹰,只有新同志青木,其他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说,俺被抛弃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叔父,欲杀小侄否? “贤侄,这龙门客栈三层雅间,非四品大员不得入内。今日托贤侄之福,布才能入内一窥全部。”吕布进入包间之后,开口向马超说道。 而马超却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吕布的话。只是拍了拍手,示意小二上菜。不过,心底下,其实对吕布能说出这等拍马的话,也是十分惊讶的。由此见,送与吕布的那酒精和弯刀,已经起作用了。 不一会儿,小二们来来往往,只在一刻钟时间,便上了玲琅满目菜色。吕布虽然久在长安居住,但对此色香味俱全的菜品,不禁大为意动。而那些小二上完菜之后,自觉退了出去,还顺手关好了房门。 “叔父请用,今日菜品,俱是龙门客栈的招牌菜,在长安甚是有名。”马超斟满了一杯蒸馏美酒,敬了吕布一杯。 吕布满饮一杯之后,才举著下菜。渐渐品尝过大部分菜品后,不禁说道:“不知这龙门客栈的主家究竟是何人,竟然能烹出如此世间美事儿得贤侄如此款待,布荣幸之至”说完,吕布举起一杯酒,示意马超对饮。 马超并没有与吕布碰杯,反而有些神秘凑到吕布跟前说道:“叔父当真想知这龙门客栈后的主人” “怎么难道贤侄知晓”吕布一惊,立时问道。 马超微微一笑,却不言语,只是又拍了拍手,吕布满头雾水,不知马超葫芦里再卖什么药。不过,随后生的事情,吕布便更疑惑了。 房门打开了,进入一人,吕布正待喝斥,却见马超一幅气定神闲,便知道这是马超早就安排好的。 那人打扮很怪。披着斗篷,分不清是男是女。吕布不由有些警惕,但随后。他那阴鸷的眉头便皱起来了。因为那人一句话都没说,反而是直接赤着脚在两千面前跳起了舞蹈。她的腰肢柔软,板着脚以够到自己的耳垂,没有手鼓,没有沙铃,只有风从窗口吹入,带来一股女子特有的幽香气息。 不错,她跳得是胡旋舞。洁白的纱衣飘飘,肥大的裙裤被风鼓荡起来,就像一只在乱风里挣扎的蝴蝶,脚尖在干净的木板上旋转跳跃。说不出的妖媚动人。 吕布此时已经惊得连手中的筷子都掉了,两只眼睛似乎快要瞪出来,死死盯着那女子的身形,似乎想看破那宽大纱衣斗篷下的脸,却始终不能如愿。而马超却是胸有成竹看着这一切。甚至,还颇有兴趣吃了几口菜。 那斗篷女子似乎没有知觉,一直旋转不停。想必脸上的表情,也是笑意不减。最后,她跳到吕布身边。素手一伸,竟然利用舞步的优美快速的旋律,给吕布斟满了一杯酒。 吕布恍然不觉,只想伸手挑开女子的斗篷。女子一个转身,就躲过了吕布举在半空的手,坐到了马超身边。 “贤侄这”吕布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知何意,开口向马超问道。 “叔父但觉此舞若何”马超淡淡微笑,没有回答吕布的问题,反而如此问道。 “很美,这恐怕是布一生见过最神秘、最美丽的舞蹈除了那天”说到这里,吕布猛然反应过来,转而问道:“贤侄,某等之前不是在谈这龙门客栈的主人,为何你让此女子出现” 而马超却是一摆手,打断了吕布的问话,继续问道:“叔父,此舞,想必叔父是识得的。乃是胡旋舞,大汉女子,唯有一人跳得出神入化” “大汉阳翟公主”吕布身为董胖子的保镖,自然是看过刘修的胡旋舞的。 “不错”马超大笑。 而吕布此时却如遭雷击,如傻了一般问道:“那,那此人是” “不,不,不此人绝不是刘修,小侄只是想问,此人舞蹈较刘修如何”马超又一次打断吕布,顺便还示意吕布饮完刚才那杯酒。毕竟,吕布也是好面子之人,马超两番打断他说话,若不再敬酒表示歉意,恐怕吕布就按捺不住了。 “这各有千秋吧。”听闻这人不是刘修之后,吕布明显有些失落,开口如此答道。举杯欲饮之时,却将那杯酒跌落在了脚下 因为,这个时候,那人掀开了斗篷,露出了一张倾国倾城、且还是吕布熟悉的面靥 这张脸,曾是吕布近一段时间的神邸,也是他的信仰;这张脸,吕布肯定,它曾几番在自己的梦中出现,自己却不敢触摸;这张脸,也是吕布心中最痛的殇,他几次徘徊在司徒门外,却没有胆量进去再看一眼这张脸 不错,这人便是昨日刚被王允送入镇西将军府的貂蝉只不过,貂蝉没有去镇西将军府,而是半路按照马超的意思,住进了龙门客栈。而早上马超来寻她的时候,得知貂蝉居然也会胡旋舞,便请求貂蝉蒙着斗篷在吕布面前跳一曲胡旋舞 “怎么是你”吕布嗓音干哑,此时竟然有些说不出话的感觉。 而貂蝉丝毫没有做声,只是将眼睛看向了马超。事实上,今天的一切,都是马超的安排,貂蝉虽然大概明白马超的目的,但却不知马超具体的计划。而马超此时却十分淡然,伸手将貂蝉揽在怀中之后,才对吕布说道:“此乃拙荆,也是这间龙门客栈的主人” “什么”吕布闻言,如五雷轰顶,竟然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当他看到貂蝉温馨躺在马超怀中之时,只觉自己的心似乎放在火上炙烤一般难受,双眼不禁有些渐渐红,凛然无边且极致毁灭气息的杀气,顿时弥漫在这个包间之内。 马超悍然无惧,只是觉得苦了貂蝉。然而,他在一边释放出自己的锦色无俦杀气与吕布对抗时,还一边特意提醒让貂蝉,要她闭上眼睛,感官内敛,以避过吕布的杀气侵蚀。出乎他意料的是,貂蝉竟然开口说道:“夫君,莫要忘了,蝉儿也是习过武的。虽没有练就一身杀气,但却学得了一些闭息潜行之法。” 马超突然笑了,果然是自己忽略了:貂蝉身上确实也有武艺,并且是得自王越的真传。当然,在吕布和马超两人看来,貂蝉的武艺最多只是中等水平。不过,王越那闭息之法,却正好以用来减轻两人的杀气侵蚀。 貂蝉不出口还好,一个夫君,立时让吕布整个眼眶充血,浑身的杀气立时如火山爆一般喷涌而出,如席卷着熔岩碎石的毁灭之流,瞬间冲击到马超身上 而这个时候,被吕布的杀气刺激,马超的双眼也猛然赤红一片。他猛然站了起来,一把将貂蝉护在身后,一边震喝出声:“叔父,莫不是想要杀小侄否” s:哈哈,咱西凉军还是最给力的,你们砸锅买铁,咱就没日没夜。奋斗吧,激情的一天 第三百五十七章 给吕布拉皮条...... 吕布闻言,杀气陡泄,双眼有些迷茫、甚至是空洞一般说道:“贤侄,某家” 感受到吕布气息的变幻,马超脸上仍旧神色不惊。事实上,这就是马超想要的结果:重病还需猛药医,吕布在董卓手下压抑了那么长时间,不免已经有了妥协顺从的惰性。唯有这般彻底打破他的幻想,才能真正激出他身为一个男人的野望。 马超这段时间仔细分析过吕布,历史上这个家伙,说实话,才能不小,气概也非凡,唯一的,却是没有野心。从丁原,董卓,王允,袁术,袁绍,吕布追随过许多人,却都是让别人做主,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象曹操等人那样招兵买马,别树一帜。在吕布的前半生当中,他应该一直将自己定位为一个骁勇天下的武将。直到后来陈宫主动送了大半个兖州给他,又甘心在吕布手下以吕布为首,吕布才在陈宫的影响下开始自立为主。 考虑到这些,马超才现自己一直都看错了一件事,他以为象吕布这样的英雄之才,就应该野心勃勃才对。而昨夜暗影的汇报,使得马超得知吕布居然去而复返认罪后,马超才第一次感觉,吕布或许不应该是如自己理所应当的认为一般。 吕布的前半生,虽说有谋有动,但纯粹只为了挣扎求存而已。直至后期他野望觉醒的时候,才用他孤狼特有的行事风格,为自己诸侯争霸之路,划上了一个绝美凄凉的句号。而马超要做的,是提前刺激醒吕布的野望。因为,他实在不想让整个三国,少了如吕布这样一般的悲情人物。 “叔父是在气愤,为何貂蝉会是侄儿的内人”马超浅笑,悠悠喝了一杯酒说道。 “非也。实乃”吕布呐呐,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叔父是还在气愤,为何自己郁郁不得志叔父是在气愤。为何自己一直屈从于权力之下叔父是在气愤,为何自己连得到心爱女人的能力都没有”马超猛然放下酒杯。一连追问了吕布三个问题。 吕布头上的冷汗都有些冒出来了,他有些抖,用赤红的眼睛瞪着马超,喉间还出一种类似于野兽的低吼:“马孟起你今日是来向某家炫耀示威来的” “不错正是如此”马超陡然应声,居然猛得站了起来,冷冷蔑视着吕布 而这一刻,吕布仆一接触到马超的眼神。便退缩了。因为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已经输了 马超有雍州一州为后援,民心所向,异族臣服;马超有洞悉人心、看破人性的能力。他长安朝廷混得如鱼得水,几方势力又防范,却不得不拉拢;马超有征服女人、保护女人的能力,娇妻美妾环绕身旁,艳福无边 马超虽然年幼。但他的的确确在任何地方都胜过了他空有飞将之称的吕布 “怎么叔父大人,您不服吗”马超继续进逼,甚至,他已经赤手空拳走到了吕布挥手就以暴击的范围,紧盯着吕布的眼睛说道:“叔父从未想过。为何我能得到这些,而叔父不能吗” 吕布一愣,野兽一般的眼睛当中流露出一抹裸的残忍之意,带着刻骨铭心的怨恨低吼出声:“我想过是,我一直没有得到过而且,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嘶吼出这一内心的时候,吕布同一时间便握紧了自己的方天画戟。因为他直觉的暗示他,听到他内心的人都要死只有死了的人,才会埋葬他内心的野望 是,就在他想暴起击杀马超的时候。他看到马超那双戏谑的眼神、那双蔑视的眼神:“叔父大人,您难道又想杀了小侄吗” 这句话落,吕布颓然了下来,任由自己的丝挣脱金冠的束缚,掩盖了他的面目。丝凌乱颤抖着,犹如吕布此时那颗跳动挣扎的心 “叔父,现在我来告诉你,为何你没有拥有这一切”马超看到吕布如此,心下其实已经十拿九稳了,他缓缓给吕布斟了一杯酒,放在吕布面前说道:“就如这杯酒一般,我装满了野心,而你,却空空如也” “因为你一直在退让、在躲避、在奢求,而我一直在谋划、在争取、在厮杀。所以,我成功了,而你,却因为胸中早已丧失了草原上追逐撕裂猎物的野心,所以,你已经成为了一条狗一条给董家看门护院的狗” 此番话落,貂蝉的脸色都不由煞白。她又想上前将马超拉开;又怕吕布突然暴起,马超还要分心照顾她。踌躇权衡之下,却只能站在一旁静观事态展,心态起伏震荡:这番话,决然会让吕布那般自负的人,彻底决定出手击杀马超 出乎貂蝉意料的是,吕布根本没有一丝反应。或者说,他的反应,根本不该是那样:只见吕布缓缓抬头,一张本就阴鸷暴戾的脸此时更是扭曲狰狞如地狱的恶鬼,他带着一种似乎是来自地狱鬼火的眼神,悠悠看着马超 “贤侄,此话甚妙哈哈哈”吕布大笑出声,狂态尽露,一把举起刚才马超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此刻,野心已回我胸” 马超浅笑,再度给吕布斟了一杯酒,却并不说话,只看吕布此时野望被激醒的尽情释放 而吕布果然如一匹挣脱世俗权力枷锁的头狼一般,仰天大笑:“不曾想,我吕布,今天才被点醒不曾想过,我吕布,居然会被权力踩在脚下数年这天下、这权力,难道是委曲求全求来的吗笑”说罢,吕布竟又悲泣起来,一把饮尽杯中之酒后,干脆又拿起酒壶一番痛饮 酒壶里的蒸馏佳酿浸湿了吕布的衣襟,他却犹自未觉,待一壶酒尽,他才将酒壶扔出了窗外,大口喘气,眯腾着双眼,来回看着马超和貂蝉,似乎在回忆先前之事。 而马超倒是表现地很镇定,他潇潇然坐回自己的座位。甚至,还挥了挥了手,表示自己已经不会有事了,让貂蝉先行离去。 貂蝉犹不放心看了马超一眼,而吕布见此情景。眼中竟留出一滴碎泪,之后,他才冷然向马超说道:“此女也是贤侄内人,布日后便当陌路” “叔父放心”看得貂蝉的确是走了,马超才悠悠说道:“貂蝉虽绝色,然不过一歌妓也。不知,叔父先前提起那人,还入得叔父法眼” “贤侄是说刘修”吕布茫然,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不错,正是此人”马超含笑点头,继续带着一种魅惑的声音说道:“叔父野望既然已经觉醒,那这大汉国舅的身份,就算是侄儿送给叔父的一份贺礼如何” s:一直在这里,今天就疯狂一回 第三百五十八章 药不药,要不要? “这难道你知道”吕布大惊,他与刘修之事,除了董卓、刘修与他自己之外,不曾有第四人知晓 “不”马超回到,吕布听闻后轻吁了一口气,接下来马超却又悠悠说道:“我不清楚你们那晚到底生了什么,但我知道,那场戏,是我导演的” “什么”吕布脸色阴暗到了极致,他又一次忍住自己的冲动问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还有,你早上送来的酒精、弯刀,又是什么意思” “叔父是聪明人,那酒精和弯刀代表的含义,不用侄儿多说。”马超攸然起身,倚在窗边说道:“叔父你看,这长安如此繁华,却没有令侄儿生出一丝的归属感。因为我知道,我暂时还不属于这里,所以,这整座长安,我决定先交由叔父掌管” 说完这话,马超又转过身来,对着一脸迷茫的吕布继续说道:“若是接管长安,光凭野心是不够的。所以,我给叔父送去了一个大汉国舅的身份,还有一些军备器械”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吕布开口,直指问题核心。 “你以选择不相信我,但是,你此时还没有资格来质疑我”马超厉声喝道,顿了一顿之后,才继续说道:“眼前,我只是给了你这样一个机会,至于要不要,那才是你的选择” 吕布又感受到了熟悉的屈辱和打压,但同时,他胸中却又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灼热快感:他喜欢马超这样的谈话方式,干脆、直接、迅猛,如他们手中的武器一般,用处就是直指人心 思虑至此,吕布越感到胸中的那股战栗快感猛烈。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的眼中,依次闪过董卓那张咆哮暴怒的脸;刘修那张凄美绝望的脸;属下以及三万并州狼骑那一张张麻木却忠毅的脸 沉吟片刻,吕布似乎已经痛下决心。终于开口说道:“如此,某就应了你的要求。日后若是有何差遣甚至。包括将长安拱手相让,我都应了你只要,你给我这次机会,这次以让我品尝到权力味道的机会” “甚好如此才不愧马中赤兔、人中吕布之称誉”马超大笑,斟酒一饮而尽,甚是豪迈。心底下,却是暗暗冷笑不止:吕布啊吕布。你此时倒是这般说,但待你真的品尝到权力的滋味后,恐怕便不会如此了幸好,我要的结果。是不需要你的承诺的。 “既如此,布且立誓,从今日起,扶汉室,匡社稷。诛杀董贼若有反悔之意,万箭穿心”吕布见两人合作意向已经达成,眼中冷光一扫,狠戾说道。甚至,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还拿出随身的匕首,打算刺血为证。 而马超却是一惊,连忙拦住了他之后,淡淡笑道:“超从未说过诛杀董卓之事,为何将军如此立誓” 吕布一愣,他脱口便问道:“将军难道不欲如此乎” 两人之间的称呼也渐渐转变了,再也没有叔侄那般的虚伪客套。不过,由此而来的是,是两人的关系也越微妙:两人一人淡笑凝视,一人惊愕反问,不似同僚,却更胜同僚。 而直至这个时候,马超才真心笑了,因为他突然反应过来了。他现整个过程当中,有一个很有趣的地方,那就是在这整场戏里,自己没有一句话说到谋杀董卓的事情,但是吕布却很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基于此,马超笑意愈浓,不禁有些调侃地说道:“看来,我还是有些低估将军了。将军从不是痴傻之人,想必此举在心中早已酝酿多时矣” 而吕布此时听闻这些,一颗心才最终放回了肚里,不由也哈哈大笑说道:“孟起谬赞,只是一直苦无机会罢了董卓当年是匡扶社稷的忠臣,而现在,他成了篡逆的权臣。此一时彼一时,某自当因势而动” “那先前之态”马超打断吕布,假意装作疑惑神态问道。 “你我俱是戏中、又是戏外人罢了”吕布却很光棍,直接承认了自己先前是在演戏。 马超怃然,却又莫名笑了一笑,随即又来回走了两步后。最终,他才定下身形,开口说道:“既如此,那超便也有话明说” 吕布吃了一口菜,没有答声,但那意思却是示意马超有话直说。 “我要向将军要两人”马超沉吟片刻,最后直接开门见山:这丫吕布也是位影帝,看似自己是导演,一直规划着吕布的野望觉醒。事实上,不过是吕布早已觉醒,顺势牵出自己的底牌和目的罢了。 不过,幸好,此刻马超还占有一个绝对的优势吕布离不了自己的穿针引线,以及他不能放弃雍州的资助所以,马超也干脆将自己的尾巴露了出来:“我要张辽和高顺两人” 吕布有些不解,他实在想不到马超会说出这个要求,不禁问道:“西凉自古剽悍勇健,惯战之人数不胜数,孟起何故非要某部下校尉” “张辽高顺两人,当是将军手下最得力的部下了吧”马超微笑,整理一下思路之后才说道:“说实话,这次诛董大计,我只为保住雍州的安宁。而付出的,却是整个长安和对将军的支持。所以,我不甘心” “由此,你便想到了张辽和高顺”吕布还是不理解,马超的思维,实在太怪异。 “不错,张辽有勇有谋,极有大将风范;而高顺严谨律己,且部下陷阵营极有战力。所以,我想收了张辽做先锋,而用高顺来练兵。如此一来,我才会觉得这个生意没有亏。”马超强撑着说道,虽然,他也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太牵强。不过,直觉上,他知道吕布会同意的。因为,他是信任手中方天画戟,胜过手下部将的人。 “既然孟起开口”吕布沉吟着,却始终没有下最后的决心。而马超赶紧又在一旁加了把火:“一个娇滴滴的大汉长公主嗯,虽然是二手儿的,但只是用来换两个部将,我想” “行,就依孟起所言”吕布又喝了一杯酒,脑子一冲动,当下就将张辽和高顺给买了。 而马超他,笑了 “如此甚好,明日,董卓将去西苑狩猎,届时,叔父去凤仪亭超这里还有丸慎恤胶,此丸乃医圣华佗制造,纯中草药成分,固本培元。不仅让男人雄风不倒、大展雄风,而且,还具有催情功效,只需一丸,保证叔父欲仙欲死。”马超贱兮兮说道,扣扣索索从衣袖当中拿出一蜡丸包裹的药丸,递给吕布说道。 “董卓狩猎,某定然陪同”吕布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马超最后居然会来这一手儿:这,这也太善解人意欺人太甚 “不会不会,叔父回营中便得到晋升武卫将军的赐封,届时,统领长安兵马、掌管京畿安危。自然不会再陪同董卓”马超又是一笑,只不过,这次的笑容当中,却多了几分神秘。 吕布自然这笑容的意味: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消息,马超竟然能提前知道这份手眼通天的本事儿,实在已经鬼神莫测了 不过,吕布毕竟是吕布,他望着马超手中的药丸,嘿嘿冷笑了两声。随后,摇了摇头惋惜地看了一眼马超,最后,一挺胸膛,走了 这啥意思马超愣了,最后他猛然反应过来,望着吕布的背影,大喊道:“叔父,慢走,你听我解释,这药,哎不是我吃的哎哎,你别走” s:兄弟们这么激情,再更一章又何妨 第三百五十九章 老娘跟你没完! 走在回镇西将军府的路上,马超很是抑郁。因为,吕布走后,貂蝉不知又从哪里蹦出来了。上来就一点原因就不讲,直接掐得马超嗷嗷叫。 一番劝哄之后,貂蝉才气呼呼说了一句话:“洗脚丫头我就忍了,一歌妓我也忍了。是,你跟我说说,那董宜又是怎么回事儿” 马超是知道貂蝉跟董宜的恩怨,不过,这个问题,实在问得有些突然和没头没脑,马超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又是一番缠磨夸之后,貂蝉才微微松懈,递给了马超一张纸:“董宜已入镇西将军府,婚姻之事,还望主公速速决断” 婚姻你个毛线啊李儒啊李儒,你猪脑子啊马超当时气得就想跳脚大骂,但想到李儒根本不知道马超的情报头子就是貂蝉、就是他的二奶,也怪不到李儒头上自己为什么还是那么想揍李儒一顿 费了半天时间,终于哄好貂蝉之后。马超脸黑地跟墨汁一般走在回镇西将军府的路上,刚到自家门口,他的脸,隐隐就有了崩塌的迹象:不但董宜来了,而且,大汉万年公主,自己那个受伤的未婚妻刘玥,今天也来了 马超当下就薅头了,他怪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也怪穿越之后自己太得瑟,更怪自己手贱给吕布看那慎恤胶:该,总有一天,自己得靠那玩意儿才能大展雄风 是眼下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马超知道,现在这府里是有:明面上最尊贵、但实质心眼颇多的大汉公主;大汉第一极品二百五的渭阳君;大汉边陲造反派头子的女强人韩英;大汉第一第一受气包的云儿。 刚走近一步,马超马超就听到了府内女人的惨呼声,叫骂声,器物砸飞之声等等,不绝于耳。心头一紧。马超担忧云儿,便急速跑入进去。到了正厅之后,他居然了:只见韩英已然将董宜揍倒在了地上。还一拳拳照董宜身上招呼,那下手的力度。啧啧马超远远听着都嘴角抽抽儿。 再看一旁,云儿搀扶着明显还没好利索的刘玥。细细看去,只见云儿不缺胳膊不少腿儿,甚至,脸上连个巴掌印都看不到。而刘玥倒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似乎还受了惊吓,看样子。吸引董宜火力的,很有能是刘玥 最的,是董宜带来的那些侍卫们,一个个居然跟自家的侍卫在聊天还很熟络 马超一拍脑门儿。他想起来了,这家这些侍卫,都是前些日子董宜来闹的时候,让他八个亲卫给收拾了董家侍卫,自然跟后来这些家伙熟悉不已。而且。看样子,这些家伙,已经成功使得那些后来的侍卫弃暗投明了 事实上,这也是马超工作到位。自从接收了这些侍卫之后,马超便很护犊子。有次李肃。就是骗吕布杀丁原投董卓的那不长眼的家伙,纵兵行凶的时候,踢翻了一家小贩的摊子。小贩无意多说了一句,却被李肃一顿毒打。好巧不巧的,那小贩正是马超新接收侍卫的亲弟弟,马超又经常同那些侍卫聊天,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马让徐晃带着四百五十余亲卫,顶盔掼甲将李肃从妓院里拖了出来,狠揍了一顿。尤其是徐晃,因为下手最带感,当下被马超提升为亲卫伍长。 李肃不过一个从五品的小中郎将,而马超是大汉三品镇西将军。恰好董卓那个时候住进了私家小别墅堳坞,而李肃也是有脑子的家伙,不敢为这点事去惹董卓咆哮。结果,马超护短的名声就起来了,无形之间就弄了一场千金买马骨的大戏,使得这些侍卫纷纷铭感五内。尤其是此时,更让这些家伙们,摇动三寸不烂之舌,不动刀兵就劝诱了董宜的新打手 这些人看到马超入内,纷纷磕头,大声说道:“叩见镇西将军,小人们愿弃暗投明,还望将军收留” “收留,收留。肯定收留”马超笑呵呵说着,当下也不急,干脆不进正厅,打算就在院外看戏。马超想躲清闲,不见得别人就会让她清闲。 “夫君,你为何此时才归” 扭头一看,居然是云儿搀着刘玥过来了。而说这话的,不是云儿,居然是刘玥 “你已经说了”马超大惊,再也没有看戏的心情,惊慌问道。 果然,未待刘玥答话,正厅那里形势突变。只见韩英一脚踢飞董宜,向着马超就急冲而来,而且,从那动作上看,马超以判断,韩英上来绝对会是一个鞭腿 马超当下急冲一步,不是后退,而是向前,待韩英的腿已经举起来的时候,猛然又一个加速,伸出右手,架住了韩英的腿。而左手也如灵蛇出洞,急速缠住韩英的双手,一招制住了飙的韩英:“英儿,有话好说,好说” “还说什么说”韩英大怒,浑身挣扎不停。奈何身手不如马超,一个气极,大声喝道:“你给我放开” “放了你许再动手啊”马超瞅着韩英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看到韩英羞愤点头,随即就解除了对韩英的束缚。 不过,就在马超刚一松手的一刻,马超就瞅到韩英眼中又闪过一丝精光。他赶紧凝神提防,果然见韩英刚一收身,就又一个后旋踢过来 马超无奈,又一次欺身向前,趁韩英还未踢出脚时,就将她拦腰抱住:“侍卫都还在呢,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你既然敢做,还怕别人看我刚还以为这公主是故意气那个董宜,没想到,居然是真的”韩英气急,一脸俏脸已经有些涨红。幸好,那些侍卫也确实有眼色,闻此言后,纷纷神不知鬼不觉便溜得没影儿了 马超理亏,当下不知如何作答,任由韩英在他怀中捶打。最后,韩英也觉实在打不痛马超,便又呼喊道:“放我下来” 马超这个时候,大脑其实已经有些当机。闻言后手一松,当下就把韩英给摔了个屁股蹲儿而韩英那个脸,此时红得几乎跟煮熟的虾一样了,气运丹田之下嘶吼道:“马孟起今晚,老娘跟你没完” 马超腿一软,当下就想落跑。接下来的序幕,却又让她张目吐舌了。只见刘玥缓缓走向韩英,轻轻伸出素手,带着伤痛却又关切的神态,想将韩英搀扶起来。而马超以为韩英会大雌威,没想到,居然只是瞪了刘玥两眼,随后,在刘玥的又一次努力下,竟然真的让她给扶起来了 马超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 不是这男人不是找了小三,那一定是原配与小三大战吗女人不总是为难女人的吗后世,那婆媳关系,不也是因为两个都女人,而成了不落的话题吗怎么现在马超傻了,他愣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s:由衷感谢飞鹰、丑哥、青木、肥羊、梓豪、锦狮子、小情兽、火星的打赏,今天咱是第一了新鲜热乎的第六更也出来了,我在等,还有没有新老面孔 第三百六十章 你究竟还有几个红颜?! 直至后来,马超将刘玥迎回扶风之后,看着韩英那个母老虎就是被刘玥给收拾地服服帖帖的时候,马超才隐隐明白了韩英此时的心态。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两个字:自卑 刘玥此时扶起韩英,第一句话竟然是:“姐姐莫怪,夫君乃大汉栋梁,自当三妻四妾。某等身为女子,也当体恤夫君” 瞧瞧这话的水平 人家大汉公主,虽然还没过门,但铁定会是大妇,这绝跑不了人家就是称呼你姐姐了,多给你面子 而古代这个时候,虽然还没有李二老婆长孙皇后编写的女则,但班昭的女诫、刘向的烈女传、蔡邕女训这禁锢女子三部曲,已经将女子的思想禁锢起来,渐渐开始有了男子为天的苗头儿。不管女方身份多尊贵,一旦成了别人的媳妇,那就得把自己的老公视为天 刘玥之后就是用这大众思想,一顶大帽子扣过去。除非韩英摆明就想当个泼妇外,她根本没法还嘴 若是马超敢跟韩英说这个,那韩英绝对会跟马超大战几番,不打个头破血流不算完。这话由刘玥这位大汉公主口中说出,那意义就完全就不一样了:我身为公主,还知道爱老公、护老公,你一个野外的疯丫头,在这里撒什么泼 虽然,虽然刘玥这话就是这么个意思,人家此时说话这水平,啧啧刘玥的话总能切在你心中最感性的一面,再配上她绝色的面容,舒缓的语音,浑然天成的手势变化,皇家教育体现的淋漓尽致。让你觉得不听她的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为她卖命都不是个事儿。且事后还不后悔 想想吧,韩英只不过是一边陲诸侯的闺女。论容貌、气质、谈吐、身份等等任何方面,都落刘玥一层。她能不自卑而加之她此时又陷入刘玥缓慢的语音、高雅的谈吐、恰到好处的手势、温婉和煦的笑容当中,自惭形秽之下。她那里又敢给刘玥甩脸子 只能说,韩英是属于那种傲娇性的小女人。逮住真心喜欢她的人,她肆无忌惮往死里虐。但此时要是出现一个威胁她地位、且她觉得没有能战胜的女子,她就会表现出女子骨子里特有的屈服妥协。 现这点之后,马超不禁笑了。而韩英看到马超偷笑,不禁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抬了抬她的拳头。以示威胁。但在刘玥那温煦的笑容下,她却没再释放她出她的野性。 本来天雷滚滚,顿时就阳光明媚,马超心情突然好得不得了。事实上。他忘了,还有一个女人,是根本不吃刘玥那一套的。 “马超,马孟起”阴冷的声音,如从地狱当中传来的鬼叫一般。马超循声望去,只见已经满嘴鲜血的董宜已经站了起来,阴测测说道:“你居然让这些公主,还有这个野女人合伙欺负我” 马超实在对董宜这个极品无语了。说实话,在他从所认识的古代女人得到的印象当中。董宜就根本不是一个女人,或者说,她就是一个极品即便是在后世极品满街爬的时代,她也绝对能成为一个特立独行的极品霸女 马超刚进门,什么事儿也都是连蒙带猜明白了一点点,董宜直接就将大帽子扣在了马超头上。由此,马超当下也很不耐烦,冷然说道:“既然董四小姐如此认为,那我马超便也认了。怎么难道你还想让你那个父亲砍了我的脑袋” “马超”董宜大怒,当下有些歇斯底里吼道:“你就是仗着我对你的爱,一次次凌踏我的尊严你也明知我不会伤害你,才一次次这般羞辱我是不是” 马超脸色阴沉的怕,他实在不像跟这个疯婆子纠缠,断然说道:“不错,正是如此” “好”董宜突然如疯了一般,任由满脸的污血流淌和乱横飞,居然大笑说道:“好我就是喜欢你的直接不过,”说到这里,董宜又诡秘一笑,带着一种隐藏的疯狂继续说道:“不过,从今日起,我跟你马孟起一刀两断” “我要将你大卸八块,凌迟处死,且尸体还要喂狗” “我要将你的这些贱人,一个个全都送入军营当营妓,让她们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我要你整个马家的人都死绝灭净,就算是婴儿也不放过整个雍州的人,都要为奴为婢,永世不得翻身” 马超了,他真的了,甚至,他还饶有兴趣的走到了董宜身前,伸手摸了摸董宜的额头:“你没病吧太还亮着,你就开始说梦话了还有,你为什么要放弃治疗” 董宜不语,却是在钗横鬓乱下冷笑。而突然之间,她一个前冲,将手中的一支簪子,狠狠插入了马超的胸膛 “夫君”刘玥、韩英、云儿三女大惊,尤其是韩英,一个飞脚又踢翻董宜,俯身抱起马超,痛哭流涕说道:“夫君,你醒醒啊” 马超艰难睁开眼睛,颤抖着想摸一下韩英的脸,口中气若游丝般说道:“英儿为夫要走了,日后,寻个好婆家,不要再找武勋世家之人” “不”这时候,刘玥、云儿两女也赶来了,俯身扶起马超,看着马超那张痛苦的脸,哭泣不已。 “为为夫壮志未酬,死不瞑目。然马家未绝,吾弟马岱,接替家主之位。座下文武,尽心用命,保雍州无失。然还有一事,始终未敢轻吐”马超抽噎着,似乎说出这番话,费尽了全身的力气。 “不,夫君,你不会有事儿的,云儿还有一个好消息,一直没有”云儿泣不成声,她抓着马超的手,似乎等等,为何夫君的手这般有力 云儿一愣,抬起头来,避过埋头悲泣的韩英和刘玥,看到马超竟然调皮地向她眨了眨眼睛而云儿回头一看,又看到,董宜愣愣拿着手中的簪子,上面没有一丝血迹 “夫君,你不要说了,不管是什么事儿,英儿都答应你”韩英这个时候猛然抬头,似是下了决心一般说道:“英儿今生有你,足够了只要夫君以活过来你让英儿怎样都行” “为夫一生,虽杀人无数,却从未后悔。然平生最悔之事,便是你们几个而除了你们,还有琰儿咳咳”说道这里,马超假装咳血的样子,还偷偷看了韩英一眼,看到她果然没有现自己的把戏之后,才继续说道:“为夫还有一红颜,是宫中的貂蝉冠,现寄居在龙门客栈恐你们伤心,一直没将此事与你们说起” 韩英仍旧动情哭泣,而刘玥此时却觉不对味了。因为,云儿的此时的表现太反常了。她不由狠摸了马超衣襟,现马超居然内衬薄甲不过,她也是聪慧之人,偷偷白了马超一眼之后,仍旧装作悲伤模样,暗暗哭泣 “不要说了,夫君,那个貂蝉,英儿这就将她接入府内,待之如姐妹”韩英不知道,此时在场众人,唯有她一人是戏中人不过,她再傻,也有女子特有的直觉。抬头看了看云儿之后,她又看了看刘玥,最后,将眼神瞟向了董宜手中的簪子。 “如此,那为夫也就放心了以,以”马超入戏太深,此时根本没有看到韩英的异样,只是闭着眼睛、陶醉演着 “以瞑目了”韩英突然冷声接话,马超猛然觉不妙,为时已晚只见韩英陡然站了起来,一条狠狠就朝着马超的双腿中间踏下:“马孟起,你究竟还有几个红颜” “啊”此音惨绝人寰、绕梁三日镇西将军府的侍卫们,情不自禁都捂了捂自己的裆中之物,深深为自家主公默哀 s:第七更奉上之后还有一更,等不到的,明天再看,谢谢大家火热的激情 第三百六十一章 扯着蛋...... 吕布望着司徒府三个大字,心中百转千回。 他十分不愿再来这个地方,这里,曾埋葬了他心底最美好的一片纯真:那个女子,如今已经成了马超的妾室。他一辈子不能再回想她照顾自己那些天的温馨,以及,那夜月色下沐浴谪仙的风采。更何况,来之前 吕布又看了一遍塞在胸间、刚收到的谕旨,不禁又叹了一口气:与马超一别之后,回到兵营,他果然就接到了董卓的赐封,其中有金十斤,锦二十匹,当然,更重要的是,加封武卫将军,掌管京畿防卫的任命 如此手段,使得吕布感到自己对马超毫无还手之力。不禁喟叹了一声之后,便唤来了张辽和高顺,令二人去镇西将军府候命 张辽和高顺大惑大解,而吕布也羞愧无言。而相对于张辽的激愤来,高顺却是很冷静,只是微微问了一句:“主公,敢问顺否将麾下八百陷阵营带走这些将士,随某征战多年,兄弟情深,万望主公成全” 吕布挥了挥手,默认了高顺的请求。张辽还欲争辩时,却被高顺强拉出去。 “高兄这是为何某在主公帐下,纵有小错,却无大过,主公为何如此对待某等”帐外,吕布犹然听到了张辽不甘的怒吼。 “此中,必有主公不便明说的缘故。而某等忠于职责,更要忠于个人的荣誉更何况”说到这里,高顺的声音陡然小了一分,吕布不禁凝神静气,听到高顺继续说道:“文远,我知道你是聂壹之后,为避祸而改姓为张。聂氏一族,毕生与匈奴为仇。而你的志向,也是诛尽匈奴是,你想过没有。随主公或随马超,哪个更能实现你的志向” “这高兄是说”随后。吕布便再也没有听到张辽和高顺的声音。只不过,后来张辽与高顺最后来辞别的时候,吕布看到了张辽眼中隐藏的那一抹喜色 这深深刺痛了吕布的骄傲吕布却无奈何 随后,吕布烦闷不已,在期待、矛盾的心理促使下,他再度进了堳坞。鬼使神差走到了凤仪亭外,看到了刘修那芳华的一舞 这一次。刘修跳得不再是妖媚的胡旋舞,而是霓裳羽衣、翩如惊鸿的凌波舞。入眼的一瞬间,吕布就忘记了心中的苦闷和惆怅,他只是屏息静气。远远看着刘修的容貌,那衣袂飘然,翩跹若飞的动作,组成了最神秘的诱惑。恍若那一刻,吕布回到了那夜灯火昏暗的司徒府。有一仙子,在倾情舞蹈 吕布犹记得,那个女子,就是以舞姿进驻了他的心里:云鬓环髻,蛾眉凤眼。柳腰莲步、霓裳羽衣尤其是眷恋红尘的回眸一笑,几乎使脚下的人间繁华黯失色。 吕布痴了,他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刘修身边的;也不知自己是如何与刘修回到了那个他们见面的浴室;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刘修一起沐浴在了那浴桶当中 不过,吕布记得,他没有与刘修在那张鸳鸯床上颠龙倒凤。因为,那晚,吕布在床底度过了他一生中最屈辱的一夜。所以,他将刘修狠狠推倒在地上,迫不及待开始提枪上马,如在战场搏杀一般,奋勇冲击不止。 这期间,吕布没有听到刘修的呓语和喘息,也没有看到刘修绝望痛楚的脸。他只知道,那个时间里,她一直在欢叫,一直在迎合,一直在用手不停抓挠他的身体如久旱的田地迎来甘霖,如压抑许久的雌豹尽情交媾。待到吕布最后的冲击偃旗息鼓的时候,刘修居然喜极而泣,抚摸着那被她指甲抓破的宽阔脊背说道:“将军,让我为你生个孩子吧” 吕布心下顿时涌起无限的柔情,他将刘修紧紧搂在怀中,仿佛想将刘修嵌入自己的体内一般。而阳光下,两个赤身的男女,就这样一直沐浴在阳光下,开始了一场不知何处是终点的孽恋 直至现在,吕布都怀念手中的余香。而站在司徒府门前,他只能再度深吸一口气,将今日所有的世间都纳入胸中,然后走入这个即将改变他一生的府邸 然而,是 所有的凝重,所有的纠结,所有的感怀在吕布遇见马超的时候,便彻底泡汤了:只见马超扯着一脸十分蛋疼的脸,撇着腿,十分别扭地走出了风骚的八字步,晃悠悠来到了司徒府门前而更喜的是,马超是牵着他那匹象龙宝马的 这就说明,马超的裆部,绝对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击,导致他根本不能骑马,只能牵着马过来 “贤侄这此乃哈哈”吕布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他看着马超那张欲说还休、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面容,他肆无忌惮露出自己真心的笑容。 马超脸黑如墨,因为他敏锐的鼻孔,已经闻到吕布身上还有一丝淡淡的女人香,再看他春光满面的样子,不难想象,这个家伙是刚和刘修大战之后,才来到的这里 想想人家吃肉,自己挨踹这人跟人的差距,这么明显,他还有啥脸跟吕布答话 马超不想说话,不代表吕布回放过他,只见吕布露出极少有过的猥琐面容,凑到马超耳边说道:“贤侄,莫非,那慎恤胶,也不能使你的后院儿安宁布虽年长不才,但”说到这里的时候,吕布便不再言语,而是微微挺了挺胸脯,昂首阔步走入了司徒府 他娘的,这算是被吕布鄙视了吗马超此时还觉裆部疼痛不已,有些回不过来神。但看吕布的神态,也知道自己这次完全裸被吕大叔给碾压了 “叔父,叔父,慢走,你听我解释,这事儿,哎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哎哎,你别走”吕布努力想跟上吕布的步伐,又怕步子大了扯着蛋,只能向上次龙门客栈一般呼喊。 吕布大笑,丝毫不搭理马超这茬,仍旧走得虎虎生威。不大一会儿,就拐进了司徒府内室,消失不见。 马超心里在滴血,想想昨日的风舞凌乱,他觉得自己来了长安之后,除了莫名其妙收了不少小弟的好事儿之外,剩下的,全他娘的是一堆破事儿 昨天,韩英在收拾了马超之后,被刘玥和云儿死命拦住,才保住了马超小儿弟的性命。董宜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没那么好命了,毕竟,马超也是韩英的丈夫,要打要骂也是韩英的权力,何时轮到董宜出手更何况,居然还想一簪子扎死马超 随后,马超是捂着裆部痛呼,而董宜却是捂了头部防不住下盘、缩起腿来防不住打脸。最后,怜的董宜被火爆的韩英给揍成了猪头肉,才被韩英恨恨扔出门外。 而那一刻,马超在极痛当中,还看到了董宜眼中那刻骨铭心的恨意。那种目光,马超感到似曾相识:那是马腾死后,马超痛不欲生想诛尽天下人的愤恨和决然 当下,马超就想到了斩草除根,反应过来之后,却只能暗叹一声:日后还是多多提防一些董宜。像她那种了疯的女人,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的 不过,随后,马超实在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多虑了,在男权时代,女人基本是没什么地位的。董卓虽然宠溺董宜,但他绝不会将自己的权势用来给董宜泄愤。不过,董宜临走前那双恶毒的眼神,实在令马超心悸,他当下还是让混在府中的暗影跟貂蝉打个招呼,让她多多注意一下董宜的动向。 想到这些倒灶事儿,马超又觉得很是气馁,恨恨瞪了一眼已经跟赤兔同吃一槽的象龙小黑:“吃,吃,吃死你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阉了” 而小黑闻言,一个仰天长嘶,看样子扬蹄就要揍马超。马超一个哆嗦,赶紧摆开胯部,扭着风骚的步伐,快步跑入了司徒府 s:今天,哦,是昨天的爆更到此结束,感谢大家的倾力支持,明早咱们再见 第三百六十二章 老戏骨 要想混政治,首先会演戏 马超坐在王允的密室当中,嘴里还不时哼哼两声:自己跟王允有了默契,跟吕布也摊了牌。是,他忘了,吕布跟王允还没摊牌 你说,这吕布不投靠王允,那杀了董卓就没立身之地;而王允要是不收了吕布,就砍不了董卓脑袋;两人本就是奸情四溢、你情我愿,一勾搭就能成双,何必还要再来假惺惺演戏 微叹了一口气之后,马超心中其实也明白:士人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臭德行,而如吕布这种武人,为了适应这种所谓的政治场合,便也只能入乡随俗,化身影帝 或许,往深了里说:政治就是这么一个肮脏虚伪的东西,你要是不给自己的私欲找点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你就根本混不了政治圈儿 于是乎,马超在经历了王允看向自己裆部怪异的眼神后,便心安理得坐在太师椅,泡了壶茶,打算看一看本年度最佳影帝的终极比拼也好从中学一学经验,弥补一下自己的演技漏洞神马的 不过,开始之后,马超就有些泄气了,因为这场戏实在太假。毕竟王允和吕布肚子里都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所以也没费多大的功夫去演。马超分析了一下,王允其实就用了一招:捧杀;而吕布从一至终,也只用了一计:装傻。 密室里,王允先激起吕布的自尊心,称其盖世英雄,如何如何勇冠三军,万民敬仰的什么的。而吕布便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自己其实就是个小人物,能结识德高望重的司徒大人,才是一生之幸什么的 接下来,火候差不多了。王允又重重地往吕布这自尊心狠拍一记板砖,说董卓如何如何混蛋,如何如何不识英雄。只让吕布当一个看门护院的狗了巴拉巴拉的。而这个时候,吕布有些脸红。毕竟,他怀里还揣着董卓刚任命他为武卫将军的谕旨。为了演戏,也只好豁下脸皮不要,装作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大喊要杀董卓 本以为,到了这里,马超以为就该商议诛杀董卓的具体计划了。没想到。这个时候,王允这老狐狸的戏份是刚刚开始 吕布已经表明态度之后,王允却说:“将军勿语,恐累及老夫。” 咦王允这家伙是啥意思马超愣了:自己在龙门客栈跟吕布演戏到了这步。就直接脱裤子上床哦,是脱衣服赤诚相见也不对,是干脆就袒露心声了。王允这么一说,是个什么套路 马超不解,特地看了一眼王允。提醒王允别演过喽。王允却没有搭理马超,反而还特意装出一副窝囊样,哄抬吕布的英雄气慨。 高啊马超心中大赞,这手儿,比自己漂亮多了:退一步。让吕布露出更多的底牌,担上更多的责任自己要是有这功力,犯得着还需要讨好吕布,给他送慎恤胶,让他来嗤笑自己吗 而吕布已在戏中,见王允这副窝囊样自然更加生气,愤愤说道:“布身为大丈夫,哪能这么窝囊郁郁久居人下,岂不愧对天下苍生” 这时,马超觉得王允心中应该是奸笑不已的,因为这老头子果然趁势又说:“以将军之才,诚非董太师所限制” 这话有威力,太考验一个人的演技功底了:吕布要是接话,那便要露底;而若是不接话,那之前的戏,就全白演了马超好以整暇,坐了起来,也不觉自己的二弟有多疼了,愣愣等着吕布的回话。 谁知道这时吕布却冷静下来了,不再那么怒气冲天,转口镇定说道:“吾欲杀此老贼,奈是父子之情,恐惹后人议论。” 果然,吕布技不如人,直接泄了底,将杀董卓的屎盆子,主动扣到了自己头上。虽然还找了一个什么父子之情的理由来遮掩,但三人谁都知道,这话就跟马其诺防线一般,屁用没有。 王允心念电转,灵机一触下,当即说道:“将军自姓吕,太师自姓董。如今董卓暴虐,滥杀忠良,将军伴身虎侧,忧死不暇,何谓父子耶”。 王允说这句话的意图是很明显的,警告吕布,不下定决心除去董卓,总有一天董卓要将你除去。同时,屎盆子里的最后一坨屎,也全都抹在了吕布身上。 吕布无奈,见王允将话都上升到了威胁到他的生存的层次,不由只能拿出天皇老子都不卖情面的二百五脾气,装作恍然大悟般说道:“非司徒言,布几自误” 至此,这场戏算是已经告了段落了。而最后收尾,王允也很给力,说得十分圆滑动人:“将军若扶汉室,乃忠臣也,青史传名,流芳百世;将军若助董卓,乃反臣也,载之史笔,遗臭万年。” 王允这句话一方面给吕布反董卓留个心理安慰,另一方面也是提醒吕布绝不能中途变卦,反助董卓来对付我王允。吕布是聪明人,说头悟尾,便即答道:“布意已决,司徒勿疑。” 王允就是个小气士人,居然又道:“但恐事或不成,反招大祸。”意思是我还是不太放心你吕布,你中途出卖我怎么办。 吕布无奈,只能拿出龙门客栈未完的手段,拔带刀,刺臂出血为誓,以安王允之心。而马超看着王允一脸痛惜但心中笑翻天的德行,当真觉得士人好怕 马超跟吕布摊牌的时候,那性质是两人合谋诛杀董卓;而跟王允摊牌的时候,却是王允助吕布诛杀董卓的性质。两者看似结果相同,但日后真的诛董失败,王允却是很能将屁股擦干净的,而马超跟吕布便难逃其咎。 马超也疑惑,他跟王允斗法演戏的时候,王允两次都是被他吃得死死的。怎么王允对付起吕布来,就这么干脆利落像在家演过好几遍似的 想想其实这也能,毕竟,吕布是董卓的贴身保镖,王允找杀手,自然首选吕布,恐怕他早就将吕布的一切调查得清清楚楚。而自己这边有暗影,王允无从下手,再加上自己深知历史走向这一条,所以才两次侥幸胜过王允。 不过,不管怎么说,历史上董卓也逃不过这一劫。而马超现,他的横插一杠,不仅没让董卓讨了好,反而更在种种情况下,加剧了所有派系对董胖子的仇恨值。所以,他坚信,历史这个最终结果,也不会改变。 由此,他此时便不得不以中间人的身份,走了出来,开始主持大局:“两位如此忠肝义胆,某马镇西自然也不甘人后。诛董之事,也算超一份”得,主动跳进粪坑后,一切全齐活了。 三人相视一笑,开始商议起弄死董卓的具体计划 第三百六十三章 李肃是个打酱油的? “董卓在长安有重兵七万余。其中,两万在秦关,三万乃吕将军部下。而另外两万人,除了驻守堳坞的五千飞熊军外,剩下的便是徐荣掌管的一万长安禁军,以及董卓心腹段煨,驻守在京兆郡的五千西凉老兵” 马超知道,王允完全不是历史上那个不懂兵法、只会耍个美人计的忠厚小老头,相反,他有相当的军事水平。当初在豫州刺史任上,王允便曾率军大破黄巾军别部,又会同皇甫嵩、朱儁彻底歼灭了豫州境内的黄巾主力。 这一点,是王允优于其他那些多谋少断士人的地方,也是他以干掉董卓的决定性因素。若是士人外任关东当中有王允,他定然也是一方了不得的乱世诸侯。 只是,马超感到很奇怪,因为王允没有上来直接商议诛杀董卓的步骤,反而提出了董卓的兵力部署或许,在王允他看来,董卓已经是个死人了 “秦关两万兵马,交由马将军牵制,使之不能回援长安;而吕将军部下三万兵马,所要对付的,便是徐荣的一万兵马以及董卓的五千亲卫,至于段煨的五千西凉老兵,暂不足为虑”王允说到这里,抬眼看了看马超和吕布。 “某已暗令三万精兵屯驻咸阳,待大事之日,自当出兵猛攻秦关。若说长援长安,恐力有不逮,然仅仅是牵制秦关,绝不会出任何问题。”马超会意,开口率先答道。 吕布却有些为难,因为他手下三万并州狼骑,就是他所有的底牌。而且,还是藏不住的底牌,若是全部拿来跟董卓亲卫、徐荣禁军死磕,他是有些不愿拼、不甘心的。 看到吕布皱眉。王允笑道:“吕将军不必过分担忧,徐荣那一万兵马,允已有安排将军只需诛杀董卓、迅速平定董卓余孽引起的骚乱便好。” 吕布被王允道出心思。不由脸色一红。而马超却是满脸狐疑,开口问道:“徐荣虽是朝廷命官。也非西凉中人。但毕竟受董卓提拔恩惠,也算董卓帐下的授命将军。不知司徒大人,如何对付徐荣那一万兵马” “镇西将军知皇甫车骑”王允一笑,开口反问到。 马超一惊,这的确是他的疏漏:皇甫车骑,是指东汉第一名将皇甫嵩,因为他曾担任左车骑将军的官职。故得此称呼。而假若皇甫嵩能够出马,那的确以对付得了徐荣的一万兵马 皇甫嵩出身凉州,过去曾经带领凉州兵打过仗,是董卓的老领导了。且他转战大河南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平定黄巾之乱后,更是威震天下,在西凉军和禁军当中享有很高的威望。若是由他出面安定军心。那徐荣的一万兵马,定然不敢造次。甚至,兵不血刃收服也是有很大能的 只不过,这个不知是王允跟皇甫嵩的单独密谋,还是刘协那位黑正太提前跟皇甫嵩这位铁杆打了招呼 马超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此时完全没有必要考虑这些,只要结果一样,过程并不重要。由此,马超甚至还向吕布笑了笑。 吕布纳闷,但随即便醒悟了过来:此时,他已经是董卓任命的武卫将军,掌管京畿兵马。董卓一死,除了董卓的铁杆亲卫外,任何部曲,都是要受他节制的 由此,吕布轻咳了一下,打断了王允的思路说道:“布此来之前,刚接到董卓的赐封,任武卫将军一职,掌管京畿兵马” “哦”王允一愣,随即假笑说道:“如此甚好,若是吕将军拿出谕旨,而再由皇甫车骑出面,则徐荣定然落入彀中” 而这个时候,马超和吕布也陪着假笑,而且,笑得还特假、特难看马超干笑,是源自他比王允早知道这个消息的尴尬;而吕布干笑,是因为他之前还说受尽董卓压迫,这个时候,就又说出了自己刚升任武卫将军的消息等于刚才说的话,跟放屁一般。 “咳咳既然如此,那便剩下董旻的五千飞熊军和段煨的五千西凉兵,不知司徒大人又有何妙计”三人总不能一直尴尬下来,马超脸皮厚,率先打破这个尴尬,开口问道。 “这个,便要有劳吕将军了”王允也没底牌了,干脆一摊手,很光棍说道。 吕布点头,抱拳说道:“司徒大人放心,区区五千飞熊军,某还不放在眼里” “若在段煨入京之前,便平定局势,则段煨不攻自破,大事期”王允抚掌,自顾自笑道。 而马超也吕布此时却不再陪笑,因为,两人同时现,自始至终,王允根本没说过诛杀董卓的安排而王允兀自傻笑了一阵后,看到两人愣的神情,才反应过来,尴尬说道:“允谬矣,如此,便将心中诛董安排细细说与两位将军” “董卓自知罪行累累,人人欲得而诛之,不敢住在长安城里,便常在堳坞居住。由此,允便思到一计,将董卓从郿坞骗回长安,诱入皇宫里围杀”王允嘿嘿冷笑,眼中的笃定已经让吕布陷身其中。 而马超心中冷笑不已,因为,他猜得出,王允这老家伙,应该会是用禅让一招。果然,王允从怀中拿出两份诏书说道:“此乃尚书仆射士孙瑞拟写的两份诏书,两位将军请过目。” 马超官职比吕布大,自然拿过来先看:果然一份是献帝禅让董卓的假诏,另一份是诛杀董卓的密诏。而马超对刘协的消息刺探始终有些滞后,毕竟,刘协身边也有精通刺探的洪策宗高手。所以,这两份诏书,马超事先并不知情,由此,心下不禁又对刘协的提防深上一分。 并且,眼前王允这只老狐狸的心机也不浅:按说,王允身为尚书令本来负责所有诏书的起草下达,但这两份诏书却不是由他不起草,而是王允让他的副手士孙瑞来起草再联系起刚才他跟吕布的对话,就以看出,虽然吕布诛杀董卓是他策划的,但在整个过程中,他一直躲在幕后,在前台从来见不到他的影子,都是士孙瑞、吕布、李肃等人在提着脑袋干,王允的老谋深算见一斑。 等等,李肃马超大惊,他感觉自己突然漏了一件事情,虽不致命,但却很疑惑的事情 果然,吕布看完诏书之后,皱眉说道:“如此甚好,便由某前去堳坞,将那董贼骗将出来”而王允却摇头答道:“将军同乡李肃,以董卓不迁其官,甚是怀怨。若令此人去,卓必不疑。” 马超此时也皱起了眉头,他想不通,这么要紧的事儿,王允为何偏偏还要再拉一个李肃进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 背黑锅和送死 李肃,吕布同乡,五原郡人。生平当中,干过最耀眼的事儿,就是忽悠了吕布杀了哎呀老爹丁原,投靠了董卓。而且,这事儿还是三国演义里的,十有不靠谱儿。 正史上,只记载了他协同吕布诛杀了董卓,后随吕布一共攻打牛辅,兵败被吕布所杀。如此简单,懒得没有多费一丝笔墨。 所以,马超对于王允非要拉拢李肃来参与这诛董的大计,十分不解。怎么想,马超都觉得王允把事情弄复杂了,把李肃牵扯进来,然后又专门非让吕布去游说李肃。当然,专门找吕布来做游说以理解为吕布和李肃是同乡,有些交情,但为什么偏偏要扯李肃进来呢 去郿坞骗董卓回长安的事情,吕布也以做啊而且,效果绝对要比李肃那个不起眼的家伙做得好。 因为吕布和董卓闹过些小矛盾,担心董卓不信任吕布 不能,一来王允只看出吕布对董卓有反意,还不知道吕布给董卓带绿帽子的事儿。二来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危险,王允又怎知这临时找来的李肃信不信得过 难道这李肃是王允的手下 这样一想,马超真的有些怀疑:王允、吕布、李肃这三人是老乡,若说王允跟老狐狸神不知鬼不觉勾搭了李肃这样一个小角色,马超是丝毫不怀疑的。问题是,就算李肃是王允的手下,王允也没必要非让李肃去骗董卓啊 “是当年劝诱将军投靠董卓的李肃”马超故意装作不知,向吕布问道:这个时空,马超已经打听过了,是李肃拿了皇诏,劝吕布杀了丁原来投靠董卓的。但消息毕竟是探听出来的。还是由吕布亲口证实一番为准。 “不错,正是此人。今若不从某等大计,吾先斩之”吕布愤然答道。只不过,最后一句话。却是向着马超和王允两人说的。 马超看吕布和王允的反应,心下了然,他已经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了:这表面上看似有点糊涂的人事安排,王允也同样有所暗寓。 说到底,其实是王允这狗娘养的仍然不太相信自己和吕布 如果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吕布去办,那是将一切都押在这吕布身上了。而吕布毕竟还是和那董卓名同父子的,王允这老家伙总很担心。万一吕布会中途反悔不干,甚至倒戈将自己一军那完蛋了。 但是把李肃扯进来,又专门让吕布去游说李肃。这样一来,既能够让吕布表示一下自己的决心。二来,最重要的,还能令吕布和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无法回头。 吕布自己清楚,既然亲自游说李肃加入这场计划,那就是向李肃表明他是王允一派的。且已经下定决心要诛杀董卓。万一事情出了差错,比如李肃去到郿坞不骗董卓,反而向董卓告密,吕布自然也脱不了关系。所以吕布游说李肃,那是不成功则成仁的。 而相对于马超来说。也是同样的道理。因为,马超还曾为了家里的侍卫,特意毒打过李肃一顿。这件事儿上,王允拉李肃进来,那马超就只能一心一意绑在王允这老狐狸的战车上,一损俱损不对,是背黑锅他王允来,送死是自己和吕布去 也因此,吕布知道王允要他游说李肃时,才会对王允和马超说这么一句狠话:“今若不从某等大计,吾先斩之”他这么说,一来是向王允和马超表示了自己的决心,二来也是知道这次游说李肃的事情非常重要,决不能出错。 狗日的王允啊真是老谋深算算到家 啥坏事儿他都想不露头,啥好处他都还想一个人得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不行此事事关重大,还是有吕将军亲自所为才好,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马超愤然盯着王允说道。 这就是他跟吕布的不同,吕布离了王允就不能上位,而马超不怕这个,大不了,他不干了,跑回雍州当土皇帝去 王允一惊,知道自己的小心思一惊被马超看破,脸上顿时尴尬无比,正要解释,却听吕布说道:“贤侄,此时还是让李肃来办为好。一来此人圆滑善辩,二来他官职卑微,不宜引起董卓的戒心” “不行某与那李肃有过节,当街将他从妓院当中拉出来毒打过一回,若是此人怀恨在心,因此报复某等,岂不是坏了大计”马超此时也耍了二百五脾气,这事儿攸关他的生死,不耍二百五脾气真不行 “贤侄那李肃贪生怕死,定然不会出卖某等”吕布坚持,甚至,最后的眼神,都有一种祈求意味。 马超思虑片刻,知道吕布刚给董卓带了绿帽子,心中有阴影,不想再去接触董卓。考虑到吕布日后是自己的重要棋子,马超退了一步说道:“若非要如此,那需让超不出现在幕前。由此,也少了某与李肃个人恩怨坏了大事的能。” 吕布看向王允,显然,这个结果是王允不愿意接受的。不过,这个时候,马超却加了最后一把火:“若然司徒大人不同意这点,那超便退出长安大计” 王允无奈,最后只得点头。三人又商议一些诛杀董卓的细节之后,马超和吕布便告辞而去,约定按计划行事。 回去的路上,马超蓦然有种感觉。所有的一切,还是都按照历史的滚滚大车轮开始滚动。他这只小蟑螂虽然不经意跳上了这辆大车,但在庞大的车轮底下,他根本没有阻挡的能力。甚至,更有意思的是,因为他无意毒打了李肃一顿,还导致他如历史上一般,没有明面出现在这诛董大计当中 一切,该结束了。 马超看着长安晴空中白云的落幕,居然有一丝伤感。然而,上天注定他不是这种悲天悯怀的高人。在他隐隐能看到镇西将军府的时候,他的伤感情绪就立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揪心蛋疼的暴躁 只见镇西将军府内刚进入一辆马车,而驾车之人,竟然是暗影营当中的萧天。马超用脚底也能想到,刚才进入自己家的那个窈窕身影是谁了:他的小三儿,貂蝉 马超很头疼,真心觉得头很疼。看到萧天已经安置好了马车、正欲走入府门的时候,马超捡起地上一颗石子,冲着萧天的脑袋就扔了过去。 “主公,何事吩咐”萧天捂着脑袋,一脸幽怨问道。 “刚才进去的”马超尴尬问道。 “回主公,是三主母。”萧天答道,眼神却是一眨不眨盯着马超的裆部看去。 “看什么看”马超有些怒了,随即却有疑惑问道:“什么三主母” “这个主公您在扶风就有蔡大家为红颜,自然是大主母;后来您又从战场上绑回来了韩大小姐,便是二主母;而貂蝉小姐,就是三主母了;最后云儿姑娘,我们都称之为四主母如今听说,您还要娶一个大汉公主”萧天挠了挠头,带着男人都懂的笑容,继续看着马超的两腿之间说道:“那大汉公主铁定不会做小,由此看来,这名次,又该重新排一排了” “排你的鬼啊”马超抬腿就想踹萧天,还没抬腿,就觉得两腿之间实在疼,不由更气愤:“赶紧去帮我看看里面战况,好让你家主公也有个心理准备” “主公,您要进去”萧天一愣,抬头说道。 “怎么我的家,我还回不了了”马超佯怒,嫌萧天管得有点多了。 “主公,这一炷香时间前,大主母刚进,现在三主母也进去了。而且,那大汉公主也没走,您确定您要回去” “什么蔡琰也来了”马超大惊,很显然,这十分有能,估计是那群女人心血来潮,真打算开排名大会呢 “萧天,你很好,很不错,我很看好你哦”马超拍了拍萧天的肩膀,深为自己手下有个这么理解领导心理的属下而感到骄傲:“某家先去军营一趟,这里,就交给你观察了小鬼,你懂的。” s:今天是个好日子,为肥羊大哥的新婚,加一更吧。。。另外专门感谢小情兽半夜的打赏,您那时干啥失眠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张辽高顺 看来,这个地方有些不够用了刚进兵营时,马超就突然有了这样的感慨。 进入兵营后,马超摇着头笑了笑,第二个念头就升起来了:凑合着再用两天吧反正,自己很快就要走了。 而导致马超产生这样前后反差十分大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军营当中,突然出现了许多马超不认识的生面孔 “主公,这些人说是您的新部曲,要求某来安排。是,这个废弃大院,空间实在有些不够用”韩枫看到马超,跟见了亲人一般,立马奔过来说道。 马超此时也有些犯迷糊,说实话,他还打算问问韩枫这是怎么回事儿呢。随后看见两人,马超心中就有数儿了,笑着高声叫道:“高顺,文远,来得正是时候啊” “明公在上,受某等一拜”两人见马超第一眼,肃穆敛容,抱拳跪下,便行了主仆之礼。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马超心中啊,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这两人来了,自己手下五万西凉铁骑,再也不愁没有牛叉将领统帅了 他正打算真心准备扶两人起来的时候,才现自己力有不逮,只好赶紧和声说道:“公明、伯宁,速速扶文远、高顺两位将军起来” 这一表现,说实话,令高顺和张辽心有不满。毕竟,以前两人在吕布帐下的时候,马超见到他俩就亲热得不行,推食解衣,相聊甚欢的。如今自己真成他的属下了,就立马摆起主公的架子了 虽然两人都是心胸豁达之人,不会为此小礼而在意。但马超前恭后倨实在有些太明显,使得两人的热情自然就减轻了不少。不过。当两人看到马超尴尬的脸色和怪异的走路步伐之后,两人便知道他们有些冤枉马超了 “主公,此乃何故”张辽毕竟还年轻。心性虽沉稳,但对马超这种十分有亲和力的领导。还是愿意多说一些话的,不觉间,就问出了这个尴尬的问题。 “哦哈哈昨天骑马不慎跌下,摔伤了腿”马超脸一红,打着哈哈说道。 “西凉战马高大神骏,负重优良,最善冲刺奔袭。然脾性也暴躁难驯。极有能将骑兵摔下马去,然主公十四岁便征战沙场,骑术娴熟。更何况,某刚刚现。西凉铁骑居然采用双边铁制马镫,如此配备,更使骑士操纵身体,保持稳定。主公怎还会”高顺一番话下来,甚是在情在理。说得也是一丝不苟。问题是,这种问题,你较真儿干啥 马超眉头不仅微微皱了一丝,他终于明白高顺总是不在吕布面前讨喜的缘故了:严于律己是没错,但老用自己的观点去套在别人头上。尤其是在正式场合套在领导头上,领导能喜欢你才怪 不过,马超不是吕布,他对付属下很是宽容。甚至,以说是纵容。于是,他苦笑对着高顺说道:“高将军有所不知,此马非西凉战马,乃是韩家的那匹胭脂马在那匹胭脂马前失蹄的事儿,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高顺闻言,老脸猛然一红,立刻又抱拳跪下:“属下妄议主公家事儿,罪过罪过,还请主公责罚” 马超看高顺如此正经,知错就认,心下也十分敬重。但他不想高顺因为这样的脾性,搞不好与诸将谋士的关系,如在历史上一般讨人不喜,便揶揄说道:“不知高将军有何训妻高招,还望指点一下,超感激不尽” 这个时候,高顺就算再傻,也看出马超是在开他的玩笑了,老脸涨得通红。呐呐不言,而张辽、徐晃、满宠、韩枫等人,俱是脸露微笑,等着高顺的回答 “顺,尚未成亲”高顺憋得不行,最后,吐出了实话 而马超带头、众人哈哈大笑。笑声当中,马超忍痛亲自扶起了高顺,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高将军,这得抓点紧啊不过,无妨,回到扶风,你看上哪家闺秀,超自去替将军提亲去” 高顺更囧,这个时候,老实人也急中生智了,他赶紧转移话题说道:“主公,某未经主公同意,便将属下八百陷阵营带来过来,现衣食住宿” “无妨,这个是我跟吕布打过招呼的,即便你不提,他也会让你带来这八百陷阵营的”马超豪气,一把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向韩枫问道:“某等军饷、军服等后勤,还足够否” “得主公前期密令,此些准备倒是绰绰有余。只是,这所废院,实在容不下高将军和张将军的部曲了。”韩枫回道,并还主动建议道:“主公,是否需要将附近的民居买下” 马超想了想,这实在是自己工作太不到位,令韩枫这个后勤官为难了。自己有能收服张辽高顺之事,就没向韩枫打过招呼。导致韩枫一下迎来八百咦怎么看这也有一千多人吧 “主公,某家麾下七百雁北骑,也随属下一并归附,万望主公勿怪”张辽看马超的眼神,赶紧跪下说道。 “好啊,好啊”马超大笑,急忙又一次忍着双腿的疼痛,扶起张辽说道:“将军至诚以待、倾情来归,超感激还来不及,焉有怪罪之意” 天下骑兵,最强毫无争议出并、凉二州。而张辽的雁北骑,更是张辽的亲卫骑兵,战斗力想而知,再加上高顺的陷阵营,这相当于马超一下就多了两支精锐。他此时心里都美得冒泡了,哪里还会在乎这些人给自己带来的那点小麻烦。 “韩枫,此事是某考虑不周,使你为难了。但实话实说,再过几日,某等就要回扶风了,你觉得这如何安置为好”虽然不在意,但事情还得解决,总不能让这一千五百人睡大街上吧 “无妨,若是仅住几日,效仿行军扎营之法。某等此次前来,还带了三百个军用帐篷,正好派上用场。只是,这般就要委屈张、高两位将军的部曲了”说到这里,韩枫向两人作了一礼,表示歉意。 张辽、高顺两人立即表示无妨,并对马家集团的办事儿能力有了初步了解,深感佩服。马超见事情解决,心下也高兴不已。又向韩枫问道:“给新来的兄弟普及了马家军的制度和理念那军服、军饷曾放” “尚未做这些张、高两位将军也是刚到,某先前还在交涉当中。”韩枫答道。 “嗯,如此,便一边钱,一边搭帐篷,让兄弟们都有点心劲儿。晚上再让伙房多弄几个菜,搞个联谊,顺便宣传一下马家军的制度和理念。”马超笑着向韩枫说道,最后,还补了一句:“别心疼钱,孟达此间又不在,没人能管得了你。” “属下明白,”韩枫含笑答应,正准备离去时,却又被马超叫了回来。 “那些东西,在库房当中”马超问道,脸色也有些严肃。 韩枫自然明白马超问的是什么,点了点头之后,便去忙自己的事儿了。而马超却是拉了张辽、高顺、徐晃、满宠四人,走进了那间库房。 “某等现俱是马家之人,超自然也不瞒众人。三日之后,长安将有雷雨风暴,而那日,便是某等逃出长安之时,诸位,助我否”马超站定在用一张很大布匹蒙着的器物前,面容沉静问道。 四人闻言,彼此对视一眼之后,一同跪下说道:“愿为主公效死命” “好”说着,马超一把掀起了那巨大的布匹,露出了布匹下的器物 第三百六十六章 秘密武器! 整整三千套重骑兵盔甲 包括明光板甲、鱼鳞连环内甲、丝质贴身内衬、护心镜、护目头盔,以及重骑兵冲击专用的三丈标枪、宿铁斩马重刀、元戎弩、以及马盔和投掷标枪 徐晃、张辽、满宠、高顺四人直接傻眼了,这种跨世纪的产物,直接使得他们的大脑当机,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主,主公这些,这些乃是”张辽和满宠是四人里最年轻的,两人各自结结巴巴说着自己的话,但那目光,根本没有看向马超。而是穿过马超,死死盯着那些盔甲不放。 马超没有吭声,而是招了招手,立时进来两个人:重骑兵的盔甲,根本不是一个人以穿戴起来的,必须有两个人相互配合,才能完成穿戴任务。 两人各取了一套重骑兵盔甲,二话不说,直接就现场演示起重骑兵盔甲的穿戴来:先是穿在以有效阻隔弓弩刺穿的丝质贴身内衬、接着是鱼鳞连环内甲马超精锐的西凉铁骑,一般情况下,穿到这里就已经足以震喝敌军了重骑兵则不然,穿到这里,才只是一半的工程量。 只见两人到了这里,以此转身面对对方,然后如贴图一般,将对方明光板甲的护腿、护臂、胸铠、护心镜穿戴起来。最后在哐哐作响的动作下,彼此戴上了护目头盔,然后啪地一声,合上了头盔 这个时候,徐晃、张辽、满宠、高顺四人简直已经陷入一种神智不醒的状态,徐晃、张辽、满宠三人嘴唇哆嗦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而最年长也最冷静的高顺,在观摩了整个过程之后,看着两尊铁塔一般的重步兵,喃喃说了一句:“怪物钢铁怪物如此兵种。若再配上高速奔袭的战马,天下还有什么能挡住他们脚步” “不错,不仅在高速的冲锋当中摧枯拉朽。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无坚不摧。势不挡现时代的任何打击,对他们来说,都是蚍蜉撼树”马超骄傲地大声说道,转而抽出高顺的腰刀,用尽力气,照着他身边的一个重步兵就砍了下去 只听当地一声,高顺刚得到没两天。如宝贝一般佩戴的西域弯刀,就此碎成了两段。那断刃落在马超脚下,似乎在嘲笑马超的自不量力一般。 高顺急速走到那重步兵跟前,仔细检查了一下明光铠的损伤。只见上面仅仅有一道浅浅的划痕。用手一摸,便如根本没有受过任何砍击一般 得到了高顺的启示,剩下三人也纷纷走向前去查看划痕。而看过之后,便如被人点了穴一般,傻傻不知该如何反应。 “主公。这些,是你提前就准备好的吗”徐晃终于开口了,只不过,他总觉得自己的嗓音干哑,说话都要咽几口唾沫。 “不错。这些便是韩枫来长安之时,特意借与董家通商的名头,偷偷运到这里的。”马超丝毫不避讳自家的手段,坦诚向他们说道:“而雪藏了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三日后的突围” “主公凭此装备,莫说是突围,就算是杀尽整个长安城,恐怕都不会有一人折损吧”张辽开口,对于马超用重骑兵来突围的做法,深不以为然。 “文远有所不知,重骑兵威力无穷。但缺点也很明显,那便是对战马的要求非常高。马家培育了一年多时间,才将将培育出六千余匹以负重五百斤仍奔袭的战马。”说道这里,马超不禁皱了皱眉:为了这些战马,马超威胁劝诱、用尽各种手段,差点让华佗成了兽医,才勉强优中选优,凑出了目前这个数目。 这些战马,均是从韩遂那里重金收购的吐谷浑马,具有大宛血统。马头稍显长大,鼻梁隆起微呈现兔头型吕布的赤兔,便是大宛良驹,因此它的头部才更像兔子。,颈宽厚,躯干平直,胸廓深广,体形粗壮,具有绝对的战马优势。 吐谷浑马性情温顺,气质稳静,持久力较强,疲劳恢复快。故多作负重征战用,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们的不高,产量很少。而马超为了提高吐谷浑马的产量,特意让华佗研制了对马无害的春药也就是马超上了云儿的那种春药,后改良制成了慎恤胶然而,纵然如此,马氏牧场也只有六千匹的数量。这次,马超一下拿出一半的战马,见他对长安突围之事的重视。 听了马超的解释后,众人皆沉默点头。事实上,他们的心中,竟然还升起一丝侥幸的想法:若是重骑兵再无这个缺点,那普天之下,还有什么以阻挡马超的征伐纵然如此,马家拥有这样一支恐怖的力量,也足以令整个大汉王朝战栗了 “主公,今日展示这些,其目的便是长安突围,然这一切如此突然,是否跟董卓”满宠是四人当中的谋士,在经历了震惊之后,他与那些沉浸在重骑兵威力的将领不同,首先询问道了马超的目的。 “不错,超已经与司徒大人、吕将军密谋诛杀董卓。三日之后,会借封禅矫诏,骗得董卓出堳坞,入宫围杀。尔等所要做的,就是整装待命,助超逃出长安” 此消息一出,四人皆惊,不思议地望着马超。最后,一同跪下:“主公剪灭国贼,某等必效犬马之劳” “某这次前来,不足两千五百名重骑兵,还余出五百套重兵甲”马超沉吟片刻,看向高顺说道:“高将军尽数拿去,装备于陷阵营” “谢主公”高顺闻言叩首,他实在没想到,自己新进之将,居然如此得马超信任。 “张辽,徐晃” “属下在”两人闻言,出列跪地答道。 “某今日特许你们指挥某部下所有部曲,汝二人务必在三天内,完成兵士的整顿及作战准备三日后,等某命令行事” “属下遵命”二人听命,起身互看了一眼,彼此对日后的新搭档感到满意及一丝期盼。 “满宠” “属下听命。”满宠躬身上前,候命以待。 “令汝负责制定长安突围的策略,这期间,寸步不离某左右,某需随时与汝商议” “属下遵命” “很好,今日之事,只有某等几人知晓,汝等切记保密”马超最后补充一句,得到四人的肯定回答之后,留下那两名重步兵继续给四人讲解重盔甲的穿戴与卸甲,以及重骑兵的兵刃使用、作战方式等事项后,龙行虎步的走出了库房。 只不过,刚出库房,马超就蹦了了起来,皱眉忍痛揉了揉自己的蛋:刚才装啥牛逼啊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也是你现在这个状态能走出来的 s:感谢锦狮子、冰心维诺今天的打赏,另外回小熊的话,您也看出来了,现在诛杀董卓的准备和伏笔基本已经就位,马上便开始诛杀董卓的计划。而本书诛董,绝不会如三国演义那般简单,您就瞧好儿吧 第三百六十七章 挟天子,令诸侯? “马镇西肯定那吕布就劝诱得了李肃”刘协皱着眉看着马超怪异的坐姿,虽然有所疑惑,但还是忍着没有询问,反而问了这个问题。 “陛下放心哎呦,还是坐着舒服。”马超一屁股坐在那专门为他准备的藤椅上,晃了两下之后,才继续说道:“那李肃与吕布一般,早就对董卓有反意,更何况,他权欲甚重。早已不满董卓不擢升他官职之事” “如此说来,董卓的手下,俱拉拢过来”刘协一喜,猛然开口向马超问道。 而马超却是撇了撇嘴,对刘协这个孩子气的想法感到嗤之以鼻:董卓的手下,能出吕布和李肃这两个极品就不错了。事实上,除了吕布和李肃之外,董卓的手下对董卓那是相当忠心耿耿的。一来是这些人都是西凉人士,身家性命、荣华富贵早跟董卓绑在了一块儿,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二来,排除董胖子残暴这个因素外,他当领导还是很够意思的。虽然没有给部下很大的官职,但实质的赏赐却不少。那些部下,也没有什么不满的。 唯独吕布和李肃是并州人,跟董卓的老牌儿部下不对路。而董卓也是防着又用着,十分不给力,才使得这两个不甘寂寞的人有了反意。换作辽东的徐荣,都没有造反的心思。 所以,与其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儿,还不如想想自家后院何时能清净下来更有意义:不错,从兵营出来之后,马超听萧天说蔡琰、刘玥还未回去,便也不敢回自己的家。加上那两封诏书的事儿,马超心中有气,便跑来了刘协这里,暂避下风头。顺便看看刘协这个家伙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刚与刘协一说话,马超就没有那个心思了。因为他现,刘协虽然心机深沉。但在办事儿上,仍有一些孩子气的偏执和欠缺。比如刚才那个荒谬的想法。便是明证。也由此,说不定那两封诏书的事儿,就是士孙瑞来此忽悠一下,刘协就干脆盖了私印玉玺目前还在孙策手中,所以刘协只能盖私印,也是有能的。 不过,好在刘协天分实在聪明。也不用马超解释,自己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窍。不过,对于李肃叛变之事,他仍旧有些不太理解。不禁又问道:“马镇西为何如此笃定李肃会投靠我们这一方” 马超看了一眼刘协,丝毫没有一个臣子的样子答道:“因为他很聪明,但就是他的聪明,注定他会投靠我们。” “噢”刘协对马超这个答案很是奇怪,追问道:“此话何意” “以设想。假如我是李肃,突然接到吕布的邀请,来到司徒府。听吕布说出种种计划,定然会疑虑重重。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参与这次计划的究竟有多少人,势力究竟有多大。”马超说道这里。不禁还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是,他见到甚得董卓赏识的司徒大人是主谋,以及和董卓情同父子的吕布都加入了,自然会认为这次行动是大势所趋”而刘协却是懂了马超的笑,接着马超的话说道。 “不错,聪明反被聪明误,便是这个道理。打死他也想不到整个计划其实只有王允这个老头带着几个手下,以及拉了一个吕布在搞而已。李肃这家伙是个墙头草,要随大势,自然会叛了董卓。”马超最后说道,还咂了咂嘴巴,表示对李肃同志默哀。 “谁说这个计划只有王允在搞假如不是大势所趋,马镇西与朕,难道还会参与其中吗”刘协笑道,表示他不同意马超这个观点。 马超一愣,随即笑了笑。觉刘协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他还是有点不太赞同:“我们隐于幕后,历史根本不会记下我们的名字” 说到这里,马超突然有一丝恍惚之感:自己当初为了雍州能有一段稳定的展时期,以及为了父亲的死,来到了长安。却不曾想,在经历了种种事件之后,居然还要默默再退出长安,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了啥 长驱直入进长安,挟天子以令诸侯 马超曾经的确这样想过,但入了长安之后,他才知道,这政治目前不是他能够玩得转的。如董卓这般,没有取得稳定的根基,只靠着取巧的手段窃取了大汉政权的家伙。最后换来的,不只能是天怒人怨,人人皆反 至于挟天子以令诸侯,那更是笑了:世人只看到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最后一统北方,威震寰宇。却没有想过,其实董卓才是开创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先河人物。而两者俱是如此这般所为,为何下场却迥然不同 因为根本的原因在于,董卓和曹操选择的时机不同。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是汉室将亡但未亡的时候,世人都以举着锄奸臣、清君侧的口号,砍了董胖子来捞得大笔的功劳名望;而曹操那个时候迎回天子,是汉室经过了董卓之祸、李傕郭汜乱长安后,已名存实亡的时候。那种情况下,曹操已经把握到了君臣因袭性最薄弱的时机;那个时候,挟天子才是真正挟持了一个宝,而不是一把双刃剑 袁绍为何不去挟持天子,他傻真的为了自己的儿子病重而无动于衷狗屁身为一个政治家,马超知道他们的冷血无情。而袁绍不愿挟持天子,是因为他根本不需要挟持,他的名望,足以抵消汉室天子的冲击他甚至曾经就想在冀州另立刘虞为帝,来对抗东汉朝廷。 由此,马超不会傻乎乎去学董卓,为他人作嫁衣裳。更何况,这个刘协跟历史上记载那个傻屁孩一点都不一样。他年少偏激、心机深沉且手段毒辣,他日成长起来后,更是不敢估量。马超不想自己日后整天面对宫廷政变、政敌刺杀的倒灶事儿,宁愿循序渐进谋展。 更何况,长安之后还能迎来李傕、郭汜之乱,以及一次史无前例的蝗灾。而这些,都是马超目前不敢把控的 由此,马超只能选择轻轻的来,静静的走,捞一票小弟、名望,以及更实在的东西后,窥伺在侧,待长安已经内乱息、千疮百孔的时候,再来接管长安 “马镇西马镇西”刘协摇晃着自己的小手,将马超从沉思当中唤回现实当中,才蓦然问道:“如此若何” “什么若何”马超一愣,他刚才思虑万千,哪里知道刘协说了什么 若是一般臣子,这个表现早就有了藐视皇权的大罪。刘协却丝毫不以为杵,反而又说了一遍:“朕说,诛灭董贼之后,朕掌朝政,你为外戚。内重实质,外镇叛逆,轻徭薄赋,休息养民,重建汉室的辉煌,好” 马超听罢,愣愣看着刘协那张纯真的脸,不知刘协何时竟然有了这种想法。而深知历史趋势的他,此时竟有一丝不想让刘协失望的冲动。欲开口答应,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他沉吟片刻之后,才悠悠说道: “陛下若是日后能保得长安一年安宁,臣愿为汉室尽忠,尽早让天下的百姓安居业,重沐大汉的荣辉而若是陛下没有履行这个诺言,那微臣便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为这苍生社稷负责” 第三百六十八章 女人的战争 马超拿着临走前刘协给他的扶风纸,心中纠结烦闷不已:这都得到了吕布劝降李肃成功的消息了,为何蔡琰和刘玥还不走 不错,此时已经日落时分,刘玥和蔡琰已经在镇西将军呆了将近一天。尤其是刘玥,以说今天一天都在镇西将军府里 “萧天,你确认她们真没走”马超有些痛苦的向萧天问道,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去龙门客栈睡一晚,顺便将暗影的任务给分配分配。 萧天不知马超的想法,只是沉痛点了点头之后,才郑重说道:“主公,依属下看来,您还是回去一趟吧” “为何”马超都已经打算摆驾龙门客栈了,听了萧天的话后,不禁回问道。 “您没看出来,主母们今天恐怕就是憋着劲等您回去,估计是有事儿与您商议。您这次躲了,他们明天还会再来,您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萧天小心翼翼说出这番话,还时刻防备着马超出脚伤人。 马超早就学精了,不动那使他蛋疼的腿,转攻上三路,一巴掌拍在萧天脑袋上,佯怒道:“胡说什么你家主公,是连自家媳妇儿都搞不定的怂包” 萧天别提多委屈了,一双眼睛怜兮兮瞪着马超,那意思明显就是:你要不是那怂包,难道还是我 马超看着萧天的眼神攻势,心下也不禁打鼓。虽然他嘴上说得气派,但他那些媳妇儿,没一个是吃素儿的主儿嗯能云儿会好一些,但剩下那几个,你看看,哪个是肯轻与的 大汉第一公主皇家范儿十足,外表雍容柔弱,实际上手段高强。防不胜防; 大汉第一才女才情不必多说,性情虽然娴淑,但骨子里却是个刚强的女子。马超实在不敢触怒她的逆鳞,那软刀子割得马超心疼。 大汉第一美女这个就更别提了。她除了倾国倾城、艳绝天下之外,还能是大汉第一影后。要不是自己的出现,董卓和吕布说不定早就动刀子了。更别说,她目前还掌握着马超所有的耳目 大汉诸侯唯一闺女想起这个,马超更头疼:平时对你小大小捶的,那是爱你。真要脾气犯了倔,拿刀动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啊 俗话说。三个女人就一场戏,现在这四个半威力无比的女人聚在一起,演绎起一场世界末日的大戏,那是丝毫没问题啊当然。世界末日当中悲哀的主角,那也只能是自己 奇怪的是,理智是如此告诉马超不要回去。但情感上,马超咋就遏制不住自己想回去一趟、与她们真刀真枪干一场的冲动呢 最后,一拍脑门儿。马超想明白了:咱是爷们儿啊咱是站着撒尿的主儿啊她们五个人再厉害,那尿尿不都得蹲下 想到此处,马超热血上涌,雄性荷尔蒙蓬勃汹涌,豪气万丈说道:“看你家主公回去如何收拾这群女人去”说罢。便昂首阔步走进了那挂着镇西将军府的大院 而萧天看着马超的背影,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情绪,不由得暗暗向马超鞠了一躬,祈祷自家主公能成功渡劫升仙 “诸位夫人,你家夫君回来了”马超一脚跨入大厅,声音洪亮说着。不过,随即的三秒钟之后,他就有些不自在了。因为他现,诸女没一个搭理他的。 马超没有想过诸位上前请安的美好情景,但这般冷场的情况,也没在他心理准备中啊只见刘玥此时相聊甚欢,似乎在探讨一些美容的话题。而云儿、蔡琰、韩英也显得很是亲热,估计在聊着当年扶风的一些趣事。唯独他一个人傻傻站在中场,显得特中二。 “云儿,有为夫的晚饭”马超无奈,只得去最好下手的云儿的身上找突破口。云儿那精致的小脸纠结了一下,在韩英的眼色示意下,终于屈服,说了一句:“晚饭已经准备妥当,夫君自去取用” 岂有此理 要知道以前自己回来,云儿不禁亲手为马超端上饭菜,都还是温热的。甚至,就差亲手喂马超吃饭了。今天,居然第一次冷淡对待自己 不用想,这五女绝对已经弄出一出戏来对付他。马超挠了挠头,他觉得,自己分化一下,单独一对一还以。而若是如此这般冲击这样一个庞大的女子战团,他觉得自己肯定会灰飞烟灭。 由此,他干脆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轻咳了一声,严肃说道:“既然今日诸位夫人都在,那为夫正好有一事儿宣布。三日之内,准备好一切事项,我们启程回扶风成亲” 此话一出,果然如在鸡群里扔了一根炮仗,立刻就炸了起来。众女再也表演不出什么相亲相爱的好戏,一个个立刻开口问了起来。 “夫君,真的吗”这是云儿惊喜的声音。 “为何是三日后,明日就走不行”这是韩英蹦了起来说道。 “一切听夫君安排。”这是蔡琰的话,太有大妇气度了。 “已经决定了”这是貂蝉的话,看来,她已经猜出了一些东西。 “为何突然作此决定”刘玥不顾伤口,猛然站起身问道。脸色微微有些潮红,看来这个十分突然的决定,使得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而马超先是悠悠笑着看了四女,给了她们肯定的点头后,才向刘玥说道:“万年公主,想必你早就知道了陛下欲将你许配与在下的消息。超不才,但也想早日成婚,开枝散叶。而若要成亲,自然要回扶风。” 刘玥听完马超的话后,脸色微微变幻了一下。随后才温煦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市俚村妇都知道的道理,臣妾自然也懂。只不过,觉得这个消息有些突然罢了” 马超心下微微冷笑:他们两人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一场政治婚姻。而马超对于刘协将刘玥许配给自己的决定,心中也有数儿。 刘协除了算是给马超付一笔名望费外,其实也相当于在他身边安排了一个奸细。事实上,这也是皇室惯用的手法,对于那些暂时不能动的敌人,便采用和亲的软刀子,慢慢磨死对方。 马超今天故意说出这个决定,事实上就是一个试探。而试探的结果,现在已经出来了。 不过,这种政治婚姻,还最讲究面子和技巧。所以,之后马超只能和风细雨,毕竟,大汉皇室和他镇西将军的面子工程还是要做一做的。当下,马超正打算虚与委蛇一番时,却听貂蝉幽幽说道:“姐姐这番话真是伤人心,原来某等姐妹,就嫁给了鸡狗,真是冤枉死了” 马超心中大,他此时简直爱死貂蝉了:这才是媳妇加秘书的典范啊 这句话虽然是玩笑话,但杀伤力不轻。而且,从貂蝉口中说出,刘玥还不能动怒。由此,纵然有着良好的皇家教养,此刻刘玥的脸色也有几分难堪。 而厉害是韩英的会心一击,只见韩英猛的就站了起来,叉着腰说道:“什么鸡狗若他是鸡狗,那我们岂不成了母狗母狗” 刘玥大惊,她算看出来了,马超收囊的这些女人,没一个是傻子:先前,刘玥还和风细雨跟她们打成一团,商议着回来给马超一个冷脸色。让他保证日后不再娶妻纳妾的事情。现在,这些人立马就翻脸不认人,简直跟马超一样厚颜无耻 “姐姐妹妹说笑了,臣妾只不过一时口误,怎么惹来姐妹的如此动怒”刘玥赶紧圆场,他还想留下来探听一番马超的具体撤离计划。 “天色不早了,马上就要宵禁,姐姐还是早些回去。某等姐妹身份无妨,姐姐是大汉万年公主,若是让人落下口实,恐有碍皇室尊严” 我的亲娘蔡琰果然是自己看中的大妇人选,这个送客令,玩得真高啊马超心中美得冒泡儿,瞅着蔡琰就两眼放电。连带着,对貂蝉、韩英、云儿也点头含春 刘玥无奈,只得摆驾回宫,上鸾车之后,她看了看镇西将军府这匾额,现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太过简单了 “去陛下寝宫,就说我有要事通告”坐上鸾车之后,刘玥吩咐车夫道。 s:感谢陈皓杰、锦狮子、肥羊、单曲的打赏,明天,便开起诛杀董卓的惊险旅程请大家拭目以待。。。 第三百六十九章 禅位? 刘玥与刘协深夜详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寝宫外面的侍卫,只知道刘协内室的火烛亮了一夜。天将亮的时候,一个侍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似乎看到一个黑影闪过 司徒府内,王允静静品了一夜的浓茶,看着月色逐渐换成旭日。他才将擦拭了一夜的宝剑配在腰间,脸色先是冷峻,后展颜一笑,才一如平常般坐上了上朝的马车 而堳坞当中,众人知晓自虎贲中郎将李肃来过之后,董太师兴致忽然变得很高。喝了几坛酒后,竟然还没杀一人。直至半夜时分,他屋内的烛火突然又亮了起来。有一奴仆,远远看见肥胖的董太师,舍弃了妖娆妩媚的刘修身段儿,捧着自己的满膏的肚子,走入了堳坞的一间偏房。而早起之后,董太师便大雷霆,竹片一般的命令,迅速分到京兆、渑池、华阴、秦关等处。 镇西将军府的烛火,也在那一天亮了一夜。与寂静无声的三处地方比起来,这里的夜晚便十分喧闹。那些亲卫和侍卫们听了马超一夜的鬼哭狼嚎,期间似乎还有赌咒誓之类的陈词。 只不过,后来有一阵时间,屋子倒是陷入了一阵沉静,似乎马超再与几位夫人密谋一些事项。而众人公认的、新来的三夫人的话,似乎一直比较多,好像是她一直在跟马超商议着什么。 惜,大夫人夜晚之前就走了,在马超厚颜无耻的挽留下,她红着脸走了。不过,也幸好她提前走了,否则,不知她听了后来马超房间内传出那令人脸红心跳、欲火沸腾的声音时,会作何感想 据尽忠职守的暗影精英。萧天同志后来回忆,他似乎听到了那些断断续续地声音如下: “啊你压着我了。” “夫君,云儿今天不方便。有什么事儿,你冲我来” “姐姐。你抓我的腿做什么” “夫君,你在干什么这样好羞人” “夫君,你不能太偏心” “英儿,你别摸我啊这不是你的手” “啊,夫君,这个姿势,好奇怪啊” “嘿嘿嘿嘿嘿哇哈哈哈哈小美人儿们。你们的夫君来了” 天刚一亮,马超容光焕地走了出来,看着一脸憔悴的萧天,露出了一个极其嚣张的神情:“萧天。我说过,你家主公不是连自己媳妇都搞不定的怂包吧” 萧天此时已经马超的无耻毫无抵抗力了,他有气无力说了一句:“伯宁大人已经在前厅等候,属下还想回去小憩一下。下午的事情,属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去吧,你办事儿,我放心”马超拍了拍萧天的肩膀,笑呵呵离去。汇合了满宠之后,连早饭也没吃。便破天荒去上了早朝。 事实上,不仅是马超,所有文武百官这一天都要早早赶到皇宫。因为他们昨天就得到消息,久病的陛下终于痊愈了,按照礼制,大臣们都要上朝庆贺的。更何况,他们还听到了一个更震惊的消息:陛下要在今日将帝位禅让给董卓 假如真的如此,那禅让的仪式至少要准备两天,期间文武百官都不能还家。只能吃住在皇宫当中,直至禅让仪式完毕。 马超是昏昏沉沉的在马车里面睡到了皇宫的,虽然早起他的精神特别旺盛,但那是因为他心情极好的缘故。他毕竟昨夜与众女商议撤离事项半宿,后来又大被同眠、纵欲过度,坐在摇晃的马车当中,昏昏然是必不免的 来到皇宫之后,一下车的马超突然有一种恍然的感觉。仿佛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般,繁华如梦,今夕重逢 未央宫是大汉皇帝陛下朝议的地方,左右两苑便是世人皆知的南北两苑。其中北苑是禁军驻守的军事要地,而南苑便是刘协的寝宫及后宫所在。期间大小几十处宫院,刘协便在未央宫的正殿德阳殿升朝。 早上一升殿,马超跟木偶人一般随着那些文武百官行礼。嘴上一张一合,看似中气十足在恭贺,实际上却没有一丝声音,纯粹来这里当南郭先生滥竽充数了。 期间,马超看到了一脸严肃平和的王允;脸色阴鸷冷漠的吕布;满脸悲戚的蔡邕;淡然平静的荀攸;至于其他人,马超没有很在意,只是感觉那些皇权派的老家伙们,脸色不太好,隐隐有激愤的意思。 果然,之后刘协便是仍旧一幅懵懂无知的样子,接受了百官的恭贺。随后,便令太傅马日禅宣布圣旨。马日禅一脸悲愤、犹如慷慨赴义走上刑场般的神色,声色涕泪朗诵道: “朕在位一载有余,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然仰瞻天文,俯察民心,炎精之数既终,行运在乎董氏。是以前王既树神武之绩,今王又光曜明德以应其期,是历数昭明,信知矣。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故唐尧不私於厥子,而名播於无穷。朕羡而慕焉,今其追踵尧典,禅位于太师。” 念到最后,马日禅脸色都如腌烂的咸菜干儿一般酱紫,脸上的鼻涕眼泪一抹一大把。马超看着当真心疼,加上百官肃穆,朝殿生悲的环境,马超也不由得想哭两嗓子来泄泄。 龙椅之上的刘协,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德行。将众臣的表现都看在眼中之后,才缓缓说道:“今日便是此禅让大事儿,其他琐事儿,待新皇继位后,由新皇圣裁。司徒王允总领主持,拟定禅让宝册。朕身体仍有小恙,诸卿若是无事,便住在行苑当中,听候司徒安排” “恭送吾皇” 文武百官终究没有闹出什么以死相谏的闹剧:知道内幕的不会这样做;不知道内幕的,纯粹都是一群墙头草,早被董胖子吓破了胆。由此,今天这次早朝,以说是有史以来,刘协最有效率的一个早朝。 按照礼制,董卓这个时候是不用来朝的,他还需要准备一下登基的事宜。直至这边禅让大典弄好之后,他才会出现。而没有他存在的早朝,虽然少了一分恐慌,但却多了几分悲痛:那些墙头草们,此时恐怕在想着该如何辞官吧 他们知道,今明儿两天不见董卓的代价,是日后天天对着董卓那个魔头这当今陛下都禅让了,他们还有啥奋斗目标而且,自己还没有活够,不想被董胖子给祸害了 马超当下走出德阳殿后,便由一个小黄门领着,七拐八弯走进了那专门为他这三品镇西将军准备的别院,吃了早饭之后,便又睡起了回笼觉。刚睡下没多久,他便被满宠给喊了起来:“主公,有人找您” 马超有些还没睡醒,但看到来人之后,他便笑了,说了一句:“东西带来了吗” 第三百七十章 匈奴?! 王越看着此刻还能安然入睡的马超,不禁有些无语,但还是如常说道:“回主公,徐荣一切如计划布防,并没有任何异常。”说完之后,便从怀中掏出一份地图,恭敬递给马超。 马超接过王越递过来的布防图,对王越笑了笑说道:“辛苦了,坐下说刘协或刘玥现你了吗” “这倒不曾觉,然而,昨夜万年公主倒是入宫与陛下密谈了一夜。惜某在寝宫外侧警戒,没有听清他们在商量什么”王越有些拘谨地坐下,毕竟,对于马超的手段,他心中十分忌惮。 看出王越的拘谨后,马超也没如拉拢张辽高顺一般与王越解释:他的风趣或幽默,也是分对象的。张辽和高顺是耿直忠义之人,主仆君臣的理念深在他们心中。马超对他们亲近一些,他们非但不会乱了主仆身份,还会尽心折服于马超。 而王越则不同,他是江湖人,没有很强的忠义之心。而之所以肯臣服马超,也是被迫的。所以,马超宁愿留给王越一个高深莫测才印象,来震慑王越不敢有二心。 来皇宫之前,马超已经全速调动了他所有的棋子。而这个王越,就是得到了马超的密令,来向马超献皇宫的军事布防图的。 “刘玥应该在跟刘协说某要回扶风之事,想必,昨天一夜,刘协没有睡个好觉吧”马超嘿嘿笑了一声,抬眼随意向王越说道。 “的确如此,昨夜陛下寝宫的烛火一夜未灭。而凌晨时分,负责守护他的那两名侍卫的其中一人,居然还被派去送信了”王越答道,对马超如此不遵皇室的态度,似乎有些震惊。 不过。马超不在乎王越的震惊,只是皱眉说道:“送信送与何人,所为何事” “这个。属下不知不过,属下稍后定然去探听明白。回报主公。”听到马超如此重视这个细节,王越不由想到自己的失职,急忙说道。 马超点了点头,他实在想不通刘协还能有什么后手儿。不过,对于想不通的事儿,他一般便采取不去想的冷冻方法。由此,也没有过多苛责王越。便将心思放在了那张皇宫布防图上。 徐荣不愧是根正苗红的名将,布防以说是无懈击,保护刘协居处是他亲自带领的三千禁军,保护南苑后宫的是李蒙的两千兵马。而守卫禅让大典的未央宫前院,是李肃率领的两千兵马。剩下三千的兵马,驻扎在北苑,相机而动。 至于从堳坞进入皇宫必须通过的青锁大门,以及从秦关进入皇宫的朱雀门。都被保护皇宫的禁军和西凉军严密控制。并且,以推测,董卓来皇宫那天,恐怕还会带来不少飞熊军。由此看来,董卓的小命儿。似乎应该会是万无一失的。不过,马超还是淡淡笑了一下,因为徐荣布防虽然无懈击。但他忘了有句话叫做家贼难防。 王允此次全面负责禅让大典之事,自然会统筹安排皇宫的侍卫保护禅让大典。而禅让时,有一个空白时期,是必须董卓单独一人上前接受刘协的禅让信物且谢恩的。那个时间段,用来杀董卓,已经足够了。更何况,王允安排的还是那个大戟飞快的吕马仔而且,事后,还有李肃这枚棋子以率兵抵抗一阵,直至吕布的并州军团冲入皇宫,协助皇甫嵩收拢住禁军。 “不错,这件事儿,你办得很好。”马超看完之后,心中对此次计划已经有数儿了,不过,他最后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交代王越道:“记住,一定要搞清刘协到底去给谁送信了这两日内,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属下遵命。”王越看着马超胸有成竹的样子,很是庆幸自己没有跟马超为敌,躬身领命告退而去。 王越走之后,马超也有些睡不着了,和满宠一边品茶一边讨论着突围的计划。满宠毕竟第一次参与如此重大的政变,看起来还有些不安,但马超倒是十分沉稳,对他来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险,早已不会因此而担忧苦恼了。 将所有的细节再讨论一遍之后,马超觉得自己的计划应该没什么问题。而这次禅让大典,说实话,跟他这个武将没有太多的关系。所以,吃过饭后,马超便又与满宠下了几盘象棋。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马超洗了一把脸之后,便等着开饭:对于宫中一天两顿的安排,他十分腹诽,看着天色还早,便打算先吃了些点心垫吧垫吧,还未吃几块,王越那个家伙又急匆匆赶来了。看样子还十分慌张,似乎是探听到了令他极度震惊的消息。 马超正欲相询,就在这个时候,满宠突然入内说道:“主公,尚书仆射士孙瑞求见。” 马超不由得皱了皱眉:士孙瑞以王允的头号小弟,他来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儿。摆了摆手,示意王越先躲藏起来,之后马超又检查了一下,觉的确没什么漏洞了,才让满宠将士孙瑞请进来。 士孙瑞也是脸色匆匆的神态,丝毫没有昨日在朝堂上的淡定闲雅,见到马超的第一面,便惶恐说道:“镇西将军,司徒大人找您有事密谈” “如此,超这便”马超本欲直接答应,突然之间,马超看到了士孙瑞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一种诡计得逞的神色,心下不由一惊,转而说道:“超这便去更衣,还请士孙仆射先回。” “此次事件火急,还望镇西大人从简从速一些为好。”士孙瑞传话已毕,行礼之后便告退而去。 而马超脸色却不禁开始渐渐转冷,心中无端生出一种寒意来:士孙瑞的此次前来,太过突然且说话含糊不清,实在令马超生疑。当下,马超全力侧耳倾听,这时,士孙瑞已经走到了门外。马超隐约听到他松了一口气的声音,然后是低微的轻笑声,那是一种志得意满的笑声。 这绝对不正常马超顿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乱,他实在想不通计划哪里出了纰漏。纵然他已经猜到王允能会事后杀了他,防止他成为第二个董卓,但眼下大计未成,王允应该不会傻到现在就弄一个埋伏,从而做出自断一臂的蠢事儿吧 难道,王允已经知道了秦关之事儿 不能秦关有法正亲自坐镇,貂蝉更不能透露这个消息。而士人的眼线的确还没有深入军中那么长,来皇宫之前,也没有收到秦关出事的消息 马超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种神秘的预示,每次都助他化险为夷。但是,这次的直觉,十分混沌不清,使得马超一时之间竟有些举止失措。 而这个时候,王越却又突然出来了。他顾不得行礼,直接对马超说道:“主公,洪策宗的那人对属下还没有戒心,而属下从他口中探听的消息,竟然是此人奔袭了整整一天,直接去了洛阳” “洛阳”马超有些反应不过来:“洛阳那个地方不是已经被董卓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了,他去那里做什么” “他去那里,会见了匈奴的单于,栾提于夫罗” s:今天感谢锦狮子、梓豪、单曲、肥羊的打赏,而更要感激的是,是on浮大人,亲人,好久不见了诛董越来越惊心动魄了,大家能想象出突围的状况吗 第三百七十一章 我要他的头! “匈奴的于夫罗他不是匈奴的左贤王吗,什么时候又成了匈奴的单于”马超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刘协这个时候,会跟匈奴有联系 大汉自建国之时,便饱受匈奴欺凌,与匈奴一直是仇宿之国。直至汉武帝北击匈奴三十年,才彻底将匈奴这压在汉朝头上的乌云打散,使匈奴分裂成了南北匈奴两派。 据历史考证,北匈奴后来遁入漠北,逐渐向西逃亡,最后深入到了欧洲腹地,还引了欧洲社会的大变动,改变了欧洲历史。 而南匈奴在塞外残喘,经历了汉朝一次又一次的围剿之后,势力大减。且部落天灾病乱不断,内部矛盾重重、危机不断,造成内讧迭,多个单于被部下叛杀。后期南匈奴单于无奈,只得依附汉朝,拱手称臣。 灵帝期间,东汉朝廷为讨伐张纯率鲜卑的叛乱,向匈奴调兵,于夫罗作为统帅出兵援汉。于夫罗前脚刚走,翌年南匈奴便生政变,于夫罗之父羌渠单于被杀。参与者恐于夫罗报复,不认于夫罗新单于的地位,便另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而于夫罗无奈,只得以左贤王的身份,前往汉庭申诉苦情,请求汉朝的协助。 这时,正巧赶上关东群雄讨伐董卓,中原大乱,汉庭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匈奴那边儿的破事儿。于夫罗申诉不成,便一直率部滞留汉地,混得十分凄惨。前一阵子,在内黄流窜时,遭到袁绍遣曹操兵攻击,大败溃散,于夫罗逃往黎阳方向,逃出冀州后进入司隶河内郡。 按王越今天的说法,于夫罗在进入河内郡后。居然并没有如历史正常轨迹一般,在河内休养生息,而是又流窜到了洛阳并且。居然还跟刘协又有了联系 历史上,于夫罗曾受命征讨董卓。却因大将军何进遇刺身亡,兵回汉都。路上正巧遇上由洛阳逃亡出来的刘协,他救援并保护了当时的陈留王。不过,历史对这点记载只有寥寥几笔,没人知道当初刘协跟于夫罗的关系展到了何种程度。 “那封信上,是什么内容还有,于夫罗手上有多少兵马”马超厉声问道。他感觉,眼前的形势,似乎渐渐已经有些脱离他的控制了。 “信上盖有陛下的私印,封于夫罗为南匈奴单于。准归故地。但条件是,协助当今陛下取得汉庭的控制权”王越急速说完,脸上似有冷汗冒出,不禁又补了一句:“于夫罗虽被曹操击溃,但目前手下还有两万余匈奴大军” “两万匈奴骑兵”马超皱眉。他实在想不出,刘协要用这些兵马做什么 不过,眼下王越、满宠在场,不是他露出胆怯的时候,马超努力镇定下来。想到了眼下王允之事,冷笑一声后说道:“王越,你来之前,曾见南苑王允的四周有何埋伏” “这,属下未曾留心”说到这里,王越不禁有些羞愧:毕竟,第一次马超问他刘协送信之事,他不知;这一次,又问他这些,他仍旧一无所知。 因此,马超不由冷声断然说道:“速去王允居处查探一番,记着,不露了形迹” 王越听后讪讪告退,而马超却是一边更衣,一边思忖着今天一系列的怪事儿。无论他怎么想,都没有一个头绪,直至满宠又急匆匆进来,给了他一封密信之后,他的脸上才露出真正的冷然之色。 当下,马超也不迟疑,直接拿出纸笔,写了一封谁也看不懂的信后,慎重交给满宠,让他待会想办法秘密离宫,联络到暗影,转交给貂蝉 而这一会儿的功夫,王越便已经回来了,脸色有些奇怪,狐疑说道:“司徒大人居处没设任何埋伏主公,您莫非在怀疑司徒大人会对你不利” 马超眉头一皱,冷冷回道:“不该问的,不要多问知道太多,对你没任何好处” 王越面色急剧变化,片刻才道:“是属下暨越了,还请主公责罚” 马超搭理王越,得知王允并没有专门布置针对自己的鸿门宴后,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个王允见一面。由此,他一人悄悄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甚是小心,确认没有盯梢之人后,马超才推开了王允的房门。 见到王允之后,马超的神情已经变得冷淡从容,淡淡向王允施礼道:“司徒大人莫怪,超年幼贪睡,误了时间,还望司徒大人见谅” 王允神情看起来很是沉重,似乎还有些心不在焉。他看到马超进来,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了一张扶风纸,递给马超让他自己看。 马超看后神色大惊,本来冷淡从容的脸庞一下变得惊慌不已,喘息了几次后才问道:“此事当真” “今早徐荣来过,亲自向允说起此事,应当不会有假”王允的语气有几分颓废,也有几分消沉,看起来,似乎是被上来的消息给震惊得还未反过神来。 那扶风纸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卓前日晚,密令其侄董越于渑池率两万西凉军入京 “司徒勿忧,超有一计,破此僵局。”马超思虑片刻,心下冷笑看着王允,似乎想看看这戏骨到底能演到什么地步 而从王允这里看来,马超此时眼光灼灼,似乎是想到妙计的自信和蔑视。王允丝毫没有怀疑其他,便快速开口问道:“马镇西计将安出” “据超所知,关中人口百余万,戎狄居半,匈汉杂居。而这些戎狄不通汉律,又不事耕种,便只得以出卖武力为生。尤其是居住在长安的匈奴人,勇猛善战,历来为士族大阀们所喜用。司徒大人只需一封密令,以您的威望,将长安士族手中的私兵集中起来,怕至少也会有一万余人吧这些私兵虽不见得能打败董越的部队,但至少以拖至董卓身死之时” 王允听后,脸色立时有些难看,但他随即便很好地掩饰下去,正欲说些什么,马超却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某手下也有三千部曲,届时董卓一死,超便挟董卓头颅去见董越,颁喻圣旨,董越自然俯首称臣” “镇西将军太过想当然尔那董越才董卓之侄,怎会因此便降了某等”王允想当然回复道,换来的,却是马超的微笑。 “谁说我们必须要董越投降的董越毕竟是外官,虽奉董卓之命入京,但必然会驻兵在外。超入营只需拖住一段时间,待皇甫将军和吕将军平定长安、收服禁军后,又何惧董越、段煨之流” “如此这般”王允沉吟良久,愣愣看着马超,最后似乎才下了决心说道:“如此,镇西将军恐会九死一生矣” “无妨超乃朝廷命官,且明面上没有参与诛杀董卓之事。董越纵然有气,也不敢对超下手。只要他有脑子,就知道某才长安这么长时间,董卓都不敢杀我的原因。”马超信誓旦旦说道,这番一去无悔的慨然神情,当真是大汉忠臣的楷模了 刚出王允居处,马超便冷笑不已,凝望着斑驳混乱不堪的天空,心中暗忖道:刘协、王允若不是我在尔等手下俱有暗线,恐怕真会如父亲一般,惨死在长安当中,且还会死得不明不白吧 s:哈哈,今天居然现糗友了,真没想到。。鱼儿的剑,你是想让我回答小鸡炖蘑菇、玉帝上王母、还是二楼二百五呢不说了,入群,骚年你铁定要入群群里有白富美哦。。。 第三百七十二章 今天死定了 “王允隐匿私兵不谈、刘协暗中调动匈奴兵马,哼居然只是为了用来杀我马超呵呵,刘协、王允,你们两人还真看得起我啊”回到自己的居处后,马超仔细回忆了今天的一切。他觉得,这个长安,实在越来越惊险刺激了。 想起中午收到荀攸的来信就是满宠在王越出去调查王允埋伏时送入的那封信马超感慨万千,第一次为自己的安排感到由衷的庆幸:若不是荀攸提前推测出了王允有杀自己之心,那自己恐怕也想不到刘协跟士人集团居然也有了交易 不错,马超跟刘协有交易,而且,似乎还特别合理,也特别真诚。甚至,刘协都说出了协掌内廷、汝定外乱的话,让马超差点信以为真;而王允这边儿也差不多,似乎一直在马超手下吃瘪,还哭着求着说要给马超奋武将军的职位,使得马超以为自己真的了解了士人的德行 是,莫要忘了 皇帝需要的是天下为尊,乾坤独断而士人需要的是什么需要执掌天下朝政,实现他们的治国理念 两者看似水火不容,但中间若是出现一个占据雍州一地、且握有重兵的诸侯,那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择刘协和王允都不是傻子,他们的选择,就是诛杀董卓之后,再杀死马超 他们不是董卓,丝毫不用顾忌雍州大军反攻长安。假如马超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早就准备好了一个理由:马超是为报父仇,不小心被董卓诛杀届时,纵然雍州没有大乱,而是直接兴兵报仇,那朝廷也借雍州之兵,抵住董卓的余孽。使之两虎相争。如此一来,长安朝廷虽然陷入风暴漩涡当中,但却是有惊无险。直至两者都无力之时,他们再渔翁得利 而面对如此巨大的利益。他们怎么能不主动联合起来 也因此,刘协又怎能不联系于夫罗王允又怎能不隐藏他手下还有私兵的事实 然而,笑的是,恐怕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董卓居然会调兵入京的举措吧如此一来,于夫罗的匈奴大军定然会遭遇董越的兵马;而王允的暗中准备的私军嘿嘿,恐怕就该是马超重骑兵拿来祭刀的鸭子了吧 这一夜。马超睡得十分香甜。即便他知道明日董卓便会入皇宫,也知道长安突围定然会千难万险。但他体内流动的热血未冷,征战之心从未熄灭。骨子里,他似乎还盼望着这次突围更凶险一些 一夜无语。便等明天最后来临的时候。而天刚一亮,马场便早早入了皇宫:今日,是董卓接收禅让封典的日子,也应该是长安最惨烈、最动荡的一天。 刘协此时身上还穿着玄武龙袍,坐在龙椅之上。露出一幅别人看不懂的神情。待百官肃穆而立,如丧考妣一般摆完悲痛的神情后,他才淡淡出口道:“今日,是太师接受禅让的吉日。按说今日,朕应当不再参与朝政。不过。身为大汉皇帝,朕似乎还未钦赐过婚,实乃一件憾事” “陛下,皇族当中,有万年公主已到适婚之龄。而朝臣当中,也有镇西将军马超尚未婚配。老臣观马镇西一心为汉,忠心耿耿,且身负镇抚雍州之责,两年间也颇有政绩。若依老臣之见,陛下将万年公主许配给镇西将军,以显吾皇厚爱仁德之心”王允出列,声音洪亮说到。马超偷看了他一眼,看起来,这老头而今天的精神状态很是不错。 “臣附议”蔡邕紧随其后,他早知刘协有这个决定。而站在汉室忠臣的角度着想,也觉得如今只有马超以稍微牵制一下董卓了。当然,也因此,他便更不会同意马超娶他的女儿。 “臣也附议”马日禅这个老家伙出场了,而在他之后,那些朝臣,纷纷出声附议。毕竟,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们都不能在皇帝最后一件事儿上给添堵 “如此,朕便将皇姐赐婚于马镇西,一偿心中所愿,不知马镇西意下如何”刘协最后,居然笑着问向了马超。那种笑容,令人看不出到底有多少涵义。 “臣叩谢皇恩”意料之中的事儿,马超表现得中规中矩。然而心下却冷笑不已:自从他对这些阴谋诡计已经见怪不怪后,他的脸完全已经以圆转自如般装出一副合情合景的表情了。 之后,王允亲自执笔,写下了看似是刘协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赐婚圣旨。当朝宣告之后,便将圣旨交付给了马超。 随后,刘协率先起身,众人鱼贯而出,在已经搭建好的封禅台旁,等候董卓的到来。 站在众臣当中,马超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因为他突然想到,三国演义当中对董卓来长安的路上进行了不少艺术化的描写。说董卓一路上遇了很多凶兆,折了车轮,断了马辔,遇狂风,闻童谣,最后还碰见一个手执“吕”字布旗的道士,暗示董卓要小心吕布。 惜,这些事情,马超是没有机会亲眼验证真假了。不过,他却以在日后回到扶风时,好好问问李儒,到底有没有耍过一些小把戏 因为马超敢断定,这一路上,董卓绝对会不太平,极有能真的遇到上述怪事。当然这些事情除了道士和童谣以外,其它的都应该是巧合或牵强附会罢了:道士之事,能是李儒最后一次提醒董卓,算是对董卓主仆一场的告别。 而童谣之事,应该是王允事先为自己制造的舆论攻势。因为有了这么一番舆论背景,便以充分说明董卓受诛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而董卓出事以后百姓就会说:喏,董卓果然就挂了,这是天意哪 然而,接下来的时间,马超就没有心思胡思乱想了:这个时候,董卓的仪仗已经过了皇宫的外门青琐门,进入了内门北掖门的行程当中。 马超翘首以望,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支巨大的锦绣旗帜,上面绣有肋生双翅的飞熊图案,那飞熊残暴凶厉,栩栩如生。看到这支旗帜后,马超的心更沉一分:这董卓,果然将飞熊军也带了过来 飞熊军是董卓的私人精锐亲卫,军中从士全部由西凉军中的精英和能人异士组成,如董卓军中的胡车儿,据说便能“力能负五百斤,日行七百里”;而飞熊军其他的将士装备也十分精良当然,不能已经跟弄出冶钢技术的马家军比除此之外,他们作战也十分勇猛剽悍,战斗力不容小觑。 穿过朝臣,马超再往深处望一眼,便看到了北掖门外道路上两侧遍布着士兵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没有任何闲杂人等混入。而董卓那极品宝马车周围,也净是密密麻麻的卫队,捍卫的密不透风,派去迎接董卓的吕布紧随前后,防卫当真以说是无懈击 如此看来,假如不是董胖子得到了什么消息,那便以推断,这个家伙实在太惜命了。不过,今日阎王生死薄上已经勾去了你的名字,那董卓难道还能逆天改命 马超心下又是一笑,看着那富丽堂皇的万岁辇嘲讽道:假如你今天不死,那我也干脆不当穿越主角了,趁早跟着你混还比较有前途 s:感谢单曲小朋友的打赏,明天董胖子就要挂了,而俺这两天也要去考个试,会不会因此也会挂啊 第三百七十三章 还有一封诏书? 董卓肥胖臃肿的身子,终于从那狂炫酷拽的宝马车上下来了。马超狠命瞅了瞅那宝马车的车轮:一点破损的痕迹都没有,根本没有三国演义上说得那么邪乎 到达北掖宫门外,按照制度,外兵是不得进宫的,否则便被视为逼宫篡逆。这个董胖子心里也清楚,他虽然跋扈残暴,但基本的朝廷制度他还是必须遵守的,这是中国传统政治观念和制度的因袭性。他不能在禅让的一天,违背这种制度和因袭性,否则,董卓上位之后,也会有后来的篡逆者以他为鉴。 是,马超看到,董卓走到北掖宫门时,他却停下了脚步 这一停,马超的心似乎也跟着停止跳动了。瞅眼望着站在禅让台前的刘协和王允,马超看到,他们的脸色,也微微有些铁青。 吕布也看出了董卓狐疑,但他表现得很完美,并没有画蛇添足的劝说举动。反而只是喝令起董卓的飞熊亲卫,让他们布阵留守宫门外策应。董卓愣愣看了一眼指挥亲卫的吕布,凝眉思忖了片刻,开口说道:“此事便交由叔颖负责,吾儿不用太过苛责。” “左将军在此”吕布有些吃惊,因为一路上,他根本没有看到董旻跟随在董卓身侧。 “叔颖与某侄董越,兵分两两路,一路镇守堳坞。一路率兵前来护驾”董卓仔细看着吕布的眼神,继续说道:“想必此时,叔颖应该到了。” 果然,话音刚落,吕布便听到了隆隆的马蹄声踏在长安的官道上。吕布凝神望去,凭借多年的经验,他判断出。董旻居然带了一万西凉铁骑来此 “义父,今日乃禅让大典,您率大军前来。是否有惊扰圣驾的嫌疑”看到董旻已经跳下马来,吕布不由多了一句嘴。 “无妨”董卓哈哈大笑。他拍着吕布的肩膀说道:“这些兵马不入内宫,只在外宫护卫,不会逾越了礼制。何况,少时过后,某家已经是当今的天子,他们难道还会惊扰到某家吗” “义父,左将军乃大汉正二品官员。按照礼制,当是入内参与禅让大礼的”说道这里,吕布觉得自己说的能有些多了,声音不禁自然小了下去。 幸好。这个时候,董卓的精力也没在吕布身上,他在看到了未央宫前的禅让台后,眼中闪出一丝狂热,再回头看了看董旻一脸骄傲和坚定的神情后。他终于又开始迈动了他被肚子遮掩的根本瞧不见的粗腿,带着少数随从用焦灼但缓步脚步,走入了北掖宫门。 马超几乎以推测出董卓在北掖宫门时的心理活动,他这个狡猾残暴的胖子,应该也看出了刘协禅让皇位的突然和诡异。凭着武人特有的直觉,他才停下了脚步,等待董旻率一万西凉铁骑来守护。 是,前方的诱惑,实在太巨大。他拒绝不了这种诱惑,于是,他便又看了看北掖宫门内外的所有布置:宫中的侍卫禁军多是他安插的心腹,他们不会对自己下手; 身边还有刚被赐封的吕布贴身护卫,即使遇有不测,以吕布之英勇无敌足摆平,即便再不济,也足以抵挡一时,而自己的飞熊亲卫和西凉大军就在宫门外,很快就以杀入宫中救援。吕布的三万并州狼骑,一炷香的时间,也会奔袭而至; 还有,自己的亲信王允执掌尚书台,皇帝若要找人图谋自己,必然要下达诏书给密谋者因为没有皇帝的诏书而图谋掌权大臣是反叛行为,是没有人敢于响应的,而尚书台就管着诏书的下达,王允不会不通知自己。 更何况,自己的侄子董越还带了一万西凉精兵驻守堳坞,闻讯一个时辰便铁骑入宫;而秦关据长安也只有两个时辰的路程,京兆郡段煨那里,也还驻守着五千用兵马:自己但凡有何不测,长安定然会万劫不复 董卓没有太多的政治经验,但这些粗浅的分析,还是难不倒他的。所以,即便心里有那么一丝疑惑,在这万无一失、堪称完美的布置下,他纵然再敏锐,却也让冲动胜过了理智:因为董胖子怎么也没有想到,恰恰是他最信任的两个人背叛了他。 看着董卓今天穿着一身崭新合体的玄武龙袍,微笑着缓缓走入北掖门,隐藏在朝臣后的马超也笑了。回头看看王允,马超现,王允那老头子的嘴角,也微微翘起了弧度:董卓的部署万无一失,但他王允更是棋高一招 今日保护禅让大典的,是虎贲中郎将李肃。由于皇宫侍卫靠不住,王允便从并州军团中挑选了敢死勇士几十个人冒充皇宫侍卫,执行刺杀董卓的行动; 刺杀董卓的诏书,掌管尚书台的王允,已经让的副手士孙瑞事先交给了吕布。由此,在事后至少震住未央宫的慌乱; 而至于董卓部署在皇宫外面的那一万五千飞熊军和西凉铁骑、徐荣禁军、以及董越的一万兵马和段煨的五千西凉兵王允闭了闭眼睛,希望那些一切都会按照自己的设想进行,假若有所差池,那就让自己今天含笑死在这里,成为大汉的千古罪臣吧 董卓,终于走入了未央宫。他中规中矩向刘协拜倒,口中呼道:“大汉太师叩见吾皇,卓恭听圣谕” “太师请起,今日召太师前来,乃是有诏书宣告于太师”刘协简短回答,退身便让出了站在他身后的王允。 董卓听说有诏下达,便没有起身。不过,他脸上的肥肉却因为兴奋而不禁抖动了两下,因为,他已经知道王允手中诏书的内容。而王允果然又宣读了一遍刘协的禅让诏书,那苍老有力的声音,比那天马日禅读起来有气度多了 董卓洋溢着笑脸看着他的心腹王允,心中说不激动是不能的。但这个时候,他纵然再傻,也知自己还要演一下自谦的戏,于是,便假惺惺抹了两把眼泪,哭着说道:“昊天上苍,厚土皇地吾皇生于乱世,波折不断。然聪慧机颖,扶社稷。卓前年独排众议,废除少帝,拥吾皇继位,为的便是护佑吾皇英武奋然,重复汉室辉煌” 说到这里,董卓下面其实还有废话的。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超现,十余人皇宫侍卫,已经缓缓将北掖宫门关上了,且还下了横阀,默立在宫门两侧。 “卓德薄学浅,无功于社稷,实不敢受此诏命”入戏太深的董卓哽咽着将一番话说完,丝毫没有北掖门已然悄悄被锁死。 而此时,他陡然听到一声冷哼:“汝荼毒社稷、祸乱大汉,至死才些自知之明” 这声音,董卓很是熟悉,抬眼一看,果然还是他的心腹王允,阴鸷的脸庞狠狠盯着他,又吐出一句话:“如此,老贼不受禅让诏书,便接此诏书如何” 董卓被这突然状况搞懵了,不禁如傻子一般问道:“还有一封诏书” 第三百七十四章 董卓时代的终结 “天子有诏,奉命讨贼” 王允厉声喝道,手中虽没有拿出任何诏书,但此时未央宫的气氛,却陡然因此而变幻。董卓猛然一抬头,现王允已经掣剑在手,而他的部将虎贲中郎将李肃,率领十几个皇宫侍卫列队在前,如大敌临前般严阵以待 再回首,董卓已然看到,北掖宫门已经关上,且有十几名皇宫侍卫把守。这个时候,董卓大惊,他的心,已经跌入谷底,隐隐当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头已经张开嗜血大口的陷阱,要将他吞噬 “某家前来受禅,何故如此”董卓这个时候倒镇定起来,在最后一刻,他终于又露出了征伐岁月的铁血和无情:“汝等手持利刃,莫不是想要造反不成” 这句话,董卓其实是对着李肃喝斥的。因为在董卓眼中,李肃是最卑微的一个角色,董卓也自忖,他平时的积威,能够震慑住李肃这种墙头草。 而马超心中却是苦笑,虽然他很意看到每个人最后壮丽的时刻。但惜,天总不遂人愿。这个时候,待董卓还未通过震慑李肃得到刘协或者王允的回话时,心理素质不强的李肃居然已经耐不住寂寞,急速挥动手中的月牙大戟,从禁军当中跳将出来,大呼道:“董贼速速受死” 李肃在这场阴谋当中,一直是个打酱油的角色,而董卓虽然对他厉声呵斥,但从未将他放在心上。但事情往往是这样,你永远不会觉得自己会掉入臭水沟当中,但命运却总会打破你的幻想。 董卓的精神此时全部集中在刘协、王允、吕布身上,甚至于连混在群臣当中的马超,也是他留意的对象,根本没有想到李肃这个小小的中郎将居然会率先难,反应不及下。被急速冲出的李肃刺到了胸口。 大戟入胸,本当是血肉横飞的景象。出乎人们意料的是,这一戟根本没有刺透董卓的胸间。而是众人只听到一声轻微的金属相撞之声,随即看到的。是董卓捂着手臂瘫倒在地上。 马超一愣,定目仔细看去,只见董卓的玄武龙袍已经被李肃的月牙戟划开,露出董卓内衬的宝甲:鲨皮金丝连环甲 在扶风的时候,马超曾与蒲元闲聊,以为他的鱼鳞连环甲已经走在了这个时代的前沿。蒲元却不屑一顾,说到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时。吴王阖闾便有一方鲨皮金丝连环甲,乃是天下最有效的防护宝甲,那块宝甲以鲨皮为底板,泡制药酒数年。之后再用金丝连环线法缝制,晾干之后成型。 据说,此等宝甲,世间仅此一套。刀枪不入,防御甚佳马超一直以为蒲元在跟他吹牛皮。因为一千八百年后,人们才钻研透了藤甲兵的奥妙,制造了防鲨服。而他的鱼鳞连环甲,便是采用了防鲨服的原理,由此。马超虽然认为古人的智慧虽然深不测,但却始终没有重视。而今日,待他看到董卓内衬的宝甲之后,他才不禁目瞪口呆。 因为,董卓内衬的宝甲,绝对就是蒲元口中的鲨皮金丝连环甲因为这宝甲不仅借助了弹性的原理,还将鲨鱼皮的柔滑特质用药酒完全保留。也因此,李肃才会没有刺透董卓的胸间,转而戟尖一滑,只伤及到董卓的手臂。 突如此状况,禅让大典顿时慌乱不堪。而这个时候,王允当机立断,高声喝道:“董卓罪该万死,汉朝莫不再有忠义之士乎” 一声呼喊,不啻于董卓的催命符董卓此时大吼,如受伤的野兽一般,猛然站立了起来:“何人敢杀我” 惜,北掖门外,无人知晓此时未央宫的动态。而站立于董卓身前的禁军侍卫,又都是王允特意安排的吕布手下。虽然吕布还未有任何行动,但已经得到吕布密令的这些人,立即窜出来,将戟槊等兵器朝董卓刺去,怜的董卓,一生暴戾残虐,今日竟跟死狗一般受此屈辱 而这个时候,这些武士的做法,也终于激起了董卓最后的血性,只见浑身浴血的他一个翻身,猛然揪住身旁最近的一个侍卫,奋力朝人堆当中砸去。同一时间,手中也掣出腰间的宝剑,大声呼道:“汝等只知阎行,后知马超,却不知十年前,西凉第一勇士,乃是某任侠快意的董卓” 此声吼罢,董卓恢复了当初在草原上以一匹马、一把剑征服一个部落的雄心,他仗着宝甲刀枪不入以及身胖力大,一剑劈死一个反应不及的武士,如猛虎一般杀入禁军当中,左突右冲,竟无人能敌 文武百官此时尽知,此时能制服董卓的,唯有武卫将军吕布以及镇西将军马超。当他们看到二人时,竟现两人居然如有默契一般,无动于衷 “吾儿奉先何在,此时还不与父一同杀敌”董卓反身又劈死一个侍卫,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员猛力的保镖未曾动用,不禁高声呼喊道。 是,这声呼喊,彻底断送了董卓的性命只见马超一声冷笑后,吕布才不得不持戟现身,从怀中掏出一份诏书说道:“有旨在此,布奉旨讨贼” 董卓万万没有想到,连吕布居然也背叛了自己,怒极攻心之下,他不由对着吕布怒喝了一声:“你这狗娘养的” 而吕布闻言,却是露出一抹苦笑。但同时他周身的气势却丝毫没有受此影响,毁灭无俦的杀气弥漫开来,顿时将如疯熊一般的董卓困住。而之后,众人只看见,吕布用了如那些武士一般的寻常戟法,只是一戟,便刺破了董卓的头颅 吕布的武道之心:灭天毁地 马超那一刻才真正看清,吕布的武道,原来竟然是毁灭 他其实早已断绝了一切怜悯、软弱以及仁爱,剩下的就只有一途:毁灭 这一戟,吕布斩透了董卓的头颅,也斩碎了他所有的羁绊。马超以体会吕布此时的心理,有悲哀,有快意,有一了百了的决然,更有破而后立的涅槃重生 随着吕布面无表情的抽戟而出,董卓肥胖的身躯也终于倒地。这个粗野凶厉,专横跋扈胖子的倒下,居然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终结 悲哀吗 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祸害了大汉王朝整整三年之久的胖子。他的倒下,将历史拉入了一个不未知的混乱进程,终于开启了群雄逐鹿的序幕 这是悲哀,还是幸运 马超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这一切,需要无数黎庶的性命和苦难,来铺垫一个看似绚丽传奇却黑暗波谲的时代而他,已经处在这个时代当中:这是一个最美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残酷的时代 s:今天感谢锦狮子和肥羊的打赏,明后天,俺要出去考试了,更新设置为自动更新,不会影响大家的阅读。亲们,保佑俺一次过吧。。。 第三百七十五章 皇甫车骑! 吕布又一次荣登干爹杀手的排行榜。而这一次,他也跟上次杀丁原一般:一不做二不休 “李肃,割下董卓的首级来”吕布阴鸷喝道,而李肃才如梦方醒一般,小跑着赶到董卓伏尸地方,不管那满地的污血,举起了他的月牙戟。 “逆臣犯上作乱,诛杀太师”主薄田仪大呼,他是董卓的幕僚,虽无李儒般受宠,但因董卓当年对他有救命之恩,对董卓一直忠心耿耿。 此刻,他与那些还未被诛杀完的家将赶到李肃面前,一个横扑,便把李肃推开。抢在了董卓的尸体之上:“太师既死,缘何还要如此亵渎尸身” “奉诏讨贼臣董卓,只诛首恶,其余不问”吕布一个踏步,如威猛的战神一般跨到田仪的面前,高声呼道:“尔等莫是要抗旨不遵” 马超起初以为吕布是在质问田仪,回首一看,才现这阵骚乱过后,负责禅让大典的警卫的禁军已经团团将受禅台围困,最前的两排禁军侍卫,竟然已经半蹲下来,搭箭持弩 王允这个时候也已经看到此番紧急状况,急忙应和吕布说道:“老臣设计诛杀董贼,已得陛下密诏,尔等身为禁军,难道连职责本分都忘了吗” 很惜的是,这些禁军根本没有听从王允和吕布的命令:董卓这胖子虽然粗野无礼、虽然很混蛋,但不否则的是,董卓对统兵御下很有天分,他早就将这些兵将混编,遇有不从董家之意,便连坐诛杀。在这等酷虐的手段之下,这些大头兵都毫无意外地被绑在了董卓这艘贼船上,再也不能下得船来。 此时虽然董卓身死,但余威还在。这些丝毫没有政治眼光的大头兵。才不会听从王允或吕布的命令。他们只知道,董卓虽死,但董家还没有完全破败。若是董家人再度得势,那他们便有能死得凄惨无比。 尤其是此时。不知死活的田仪居然还大呼了一声:“王允、吕布密谋诛杀太师,众将士为太师报仇啊” 吕布大怒,挥戟便将田仪一戟穿胸,举将起来,重重将其甩在禁军人堆当中:“三万并州狼骑已在宫门之外,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禁军此时群龙无首。俱只是一些校尉级别的小官儿。人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吕布的手段已经够凶残震喝,但他们还是犹豫不定。既没有放箭射杀吕布和诸位大臣,也没有放下弓箭硬弩俯首称罪。只是这样僵持着,也不知他们到底在等待着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北掖宫门外却突然传来巨大整齐的嘶吼声:“新皇是否受禅完毕还请开门受某等朝拜” 众人一惊,想必这是董旻已经在外起来疑心。吩咐手下西凉将士齐声呐喊。情况危急如斯,若不迅速收拢这三千禁军,恐怕少时西凉兵里应外合之下,未央宫唯有血流长河之厄果,而整个大汉江山。也会在下一刻分崩离析 皇甫嵩怎么还未赶来王允此时已经急得脸上冒出了冷汗,而吕布也对这三千禁军束手无策。至于李肃,他更是丝毫没用,如跳梁小丑一般呼喝不止,却没有任何禁军理睬他。 这支禁军的绝对控制权在徐荣手上,而李肃只是暂时得到这支禁军的指挥权,并没有绝对的控制权。他最大的用处,也就是在其混入几百人亲卫,并且,这已经是冒了很大风险了。 若是一般情况,吕布、马超、甚至李肃,都能调动这支部队,但眼前之事,明显超出了这些禁军的判断范围,攸关自家生死的大事儿,他们宁求无罪,不求有功。也由此,对于王允、吕布、李肃这三人的呼喝,他们选择暴力不抵抗政策 马超这个时候,精力其实根本没有在这些禁军身上:这些禁军的作用虽大,但对马超来说,他不在意之后是董旻血洗未央宫,还是汉室忠臣力挽狂澜。因为,两者的情况,对他的突围而言,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更多的精神,还是集中在董胖子身上的鲨皮金丝连环甲上,趁着王允、吕布等人都还忧心忡忡、焦灼不安的时候,马超已经按捺不住,一个飞身抢将出来,抽出腰间的宿铁剑,三下五除二便扒下了那鲨皮金丝连环甲。顺手,还砍下了董卓的脑袋,拎在手中。 众人数千双眼睛,都盯着马超看去。马超丝毫不顾手上的血腥,只是笑笑说道:“这大好头颅,还是交由马某去震喝董氏一族为好” “不错,马镇西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堪称大汉栋梁。今日朕除将皇姐许配与将军外,还要加封汝为辅国大将军,以表其匡扶汉室之忠心伟业”淡淡的声音响起,马超一抬头,居然现一直隐在受禅台后的刘协出现了 而他的身后,两员大将束手而立,一名自然是马超认识的那方脸勇悍的徐荣,而另一名,居然是双鬓苍灰、长髯及颈的老将,挺拔的身躯如古松一般站立,不怒自威的国字脸上,尽是一抹消除不掉的沧桑和溢于言表的满心斗志 只见这老将微微蹙了蹙眉之后,看了一眼他身边默然无声的徐荣,随后才抱拳向刘协说道:“陛下,恕微臣暨越了” “无妨,皇甫老将军已官复原职,自然接管长安兵马”刘协淡笑出声,在众臣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居然还微微退了一步,留给皇甫嵩出现的实现。 这一番不轻不重的对话,在这嘈杂的大殿外,很快就淹没在杂音当中。事情就是这么诡异,当皇甫嵩缓缓走向那些禁军的时候,神目如电般扫在那些校尉的身上,嘴角,竟然带着一丝丝的蔑视 ,就是这样,先前这些还因李肃擅杀禁军、而将李肃胖揍了一顿的跋扈儿们,看到皇甫嵩这半老头子走来,竟然都不敢与之对视。每到一处,那些骄矜的禁军们,竟然不由自主跪了下来,口中呼道:“老将军安好” “我很不好”这个时候,皇甫嵩已经走到一个禁军校尉面前,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道:“我想不到,我带了半辈子的兵,居然就带出你们这群蠢货你,当初也是跟我一个釜中吃饭的,怎么就吃出了这猪脑袋” “老将军,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若是董氏一族兴兵报复,我们的家人孩子、邻居街坊,都会被杀了的啊”那校尉也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在皇甫嵩面前,居然如孩子一般哭诉了起来。 “滚你娘个蛋”皇甫嵩一脚踹在那校尉的脑袋上,众人只觉大事不妙的时候,却现那校尉连躲都不敢躲,挨踹了之后,竟然还忍痛爬回来,继续跪在先前的地方 马超看得有些傻眼了,他虽然自忖对马家军也甚是亲切,但除了他的亲卫之外,他不敢保证自己辱打属下,属下还能甘之如饴 “你给我好好看看,前面那是什么”皇甫嵩愤然一指,意思是想让那校尉看看那董卓的尸体,告诉他董氏一族已经覆灭的消息。问题是,现在那个地方,不仅有董卓的尸体 “那是,那是镇西,不,那是辅国大将军”校尉肯定回答道,而皇甫嵩一回头,果然看到马超还如傻子一般,拎着董卓的脑袋和宝甲站在那里,对着皇甫嵩尴尬的笑着 皇甫嵩顿时气得浑身抖,不敢对马超动怒,却将怒气又撒在那校尉身上,一大教又踹过去之后,也不跟这些大头兵说什么大道理了,直接嘶吼道:“还听老夫的话,赶紧都站起来,保护皇上谁今天要是有半点丢脸,别说我皇甫嵩带过你们” 禁军猛然气血激昂,竟然同一时间喝道:“诺,保护皇上,万死不辞” 马超看着眼前这三千禁军,突然之间有些恍惚,他感到自己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头戴红缨、趾高气扬,逐匈奴破百里,杀黄巾现勇武的那支已经不存在的大汉铁军 第三百七十六章 刘协的手段 王允和吕布的脸色已经铁青了,他们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布的局,竟然让刘协那个小孩子独领风骚尤其是吕布,他现自己身为武卫将军,掌管京畿兵马,居然还不如皇甫嵩的一番笑骂 王允面色变幻一番之后,毕竟还是老谋深算一些,躬身跪倒说道:“陛下,臣已经按照陛下吩咐,斩杀祸国之贼董卓” “做得不错”刘协淡然笑了笑,随后便肃容大声喊道:“今日,乃大汉存亡之日也若胜,朕自当论功行赏,大赦天下,再现汉室百年的辉煌若败,今日纵然君臣俱死,也不能再任由虎狼荼毒社稷众卿,有此决心否” “誓死效忠陛下,护大汉万年基业”众臣闻言,纷纷磕头以示效忠。而马超和吕布对视一眼后,也装模作样俯身跪下。 “甚好”刘协大笑,一挥手,身后竟然隆隆作响,七千宫中禁军竟然不知何时已经赶到了未央宫,脚步齐致一划走上封禅台,开始排成一个方阵,将刘协护在中央。 “吕布”待这些禁军已经做好战斗准备后,刘协又大声喝道。 “臣在”吕布有些心有不甘,但仍旧条件反射般跪下听命。 “朕久闻并州狼骑呼啸天下,不知对上这董贼的西凉铁骑,是否依旧啸傲” 吕布闻言,浑身巨震,此刻他仍全身披挂,染血的方天画戟,似乎仍在嘤嘤作响:“臣愿率部下誓死捍卫皇城,保陛下无虞” “甚好”刘协看着王允冷笑了一声后,才对着吕布继续说道:“今日你只要镇压住长安的叛乱,朕赐封你为奋威将军,假节,仪同三司。封温侯” 吕布闻言,那双鹰目竟陡然焕出一阵璀璨光芒。不知何故,他直觉那胸中久违的热血翻腾。居然燃烧起来,似乎要将自己整个身躯都燃烧干净而也因此。他居然一时之间愣愣说不出话来 “怎么莫非并州狼骑在董贼手下圈养多年,已然成家犬否”刘协浅笑,眼神当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豪情。 吕布胸中此刻早已雄心万丈,当下慨然领命说道:“微臣誓死效忠陛下” “甚好,如此朕便命你少时突围出去,率并州旧部。前去长安城中平叛,但凡有执迷不悟、侵扰百姓者,杀无赦” “臣领旨”吕布领命,躬身退到一旁。而马超才感到。这个时候的吕布,才是一匹真正脱离是世俗枷锁的头狼,愿为圆月而长嗥不已。 “马超”未待马超感慨之时,他突然又听到刘协呼喊他的名字。 一愣之下,马超丝毫不管宝甲上的血污沾染了他锦色的将袍。极其无耻的迅速将鲨皮金丝连环甲上套在自己身上后,才躬身跪下回道:“臣在” 再一抬眼,马超看到刘协嘴角有些抽抽儿。然而就是这样,他心中才骄傲不已:如今生死时刻,你总不能让部下穿上的宝甲再脱下来吧 “朕命你少时突围。携董卓头颅去堳坞劝诱董贼余孽”刘协冷然一笑,不带任何情感说出这条命令:“事成或不成,朕都将皇姐许配给你,并假节、仪比三司,升勇定侯为县侯爵位” 马超看了看王允,知道刘协跟王允应该已经有了绝妙的诛杀计划。当下也不矫情推诿,抱拳答道:“臣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以报皇恩” 之后,马超起身,看到刘协对他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不过,眼下情况紧急,刘协也没有时间与马超做过多的眼神交流,继续呼道:“士孙瑞” “微臣在”相对于吕布和马超的铿锵有力来,士孙瑞的回答有些迷茫,他看了一眼王允之后,才跪在了刘协面前。 “少时,朕会令人打开北掖宫门,汝出去宣旨,赦免董贼部下”刘协说着,却又皱了皱眉。因为这个时候,北掖门外的呼喊已经愈激烈了。 “陛下,微臣此去,九死无生啊”士孙瑞大惊,口不择言直接说道。 “如此说来,那朕的尚书仆射只是一贪生怕死之徒”刘协这番话虽然是对着士孙瑞说的,但他的眼神,已经瞟到了脸色铁青的王允身上。 只见王允微微转身,对士孙瑞露出一个威胁的眼神。士孙瑞如遭雷击般说道:“臣,臣遵旨” “如此,诸事安排妥当,众卿按旨行事”说着一挥手,示意那些没有得到旨意的大臣们,都走入受禅台上,接受禁军的保护,并给准备作战的禁军陈兵布阵腾出空间。 “徐荣将军,将宝剑借朕一用”待众人准备完毕之后,刘协突然又向着徐荣问道。 而徐荣迟疑了一下,接着便解下腰间佩剑,恭敬递给刘协。 苍的一声,刘协撤出宝剑,举剑直指苍天:“朕今日就在未央宫静坐,倒要看看,这些叛军能否踏入我大汉德阳宝殿半步”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禁军三声大喝,仿佛被一尊尊被抽掉灵魂的战魔又重新被赋予了灵魂,声震寰宇。古朴坚毅的脸上,竟然被刻上了荣誉的尊严 马超和吕布此时已经挑选好了五百骑兵,准备待会儿冲杀出去。但回头间,猛然看到那十二岁的孩童静坐龙椅上一脸淡然,身后文武百官静立,九千禁军严阵以待、杀气冲天的情景。两人对视一眼,均露出一丝不能用言语形容的眼神:大汉皇室,莫非真的有复兴的希望 其实,这时只要仔细分辨便以看出,吕布眼中的情感,是激动多于忧愁的希希冀;而马超,却是忧愁当中,夹杂着一丝丝的恐慌:这个历史,似乎不是自己熟知的那个历史而那个刘协,也似乎有些太过妖孽些了 不过,眼前两人出征在即,也没功夫辨析对方眼中的神情。跨上战马后,俱是直直盯着那即将被禁军打开的北掖宫门 士孙瑞如上刑场一般,手捧着刘协的新旨,哆哆嗦嗦走出了北掖门。而之后,那只露了一道缝的北掖宫门,便又迅速合上了。而此刻,马超不由在心地哀叹了一声:士孙瑞恐怕回不来了 宫门外,有一万五千西凉劲旅,若是开门宣旨,董旻看到宫内景象,说不定在震喝下,顾忌刘协等人还有后手,还真有几分能投降。但如此这般小心谨慎,却恰恰只能让董旻看到皇室和士人的虚弱 当然,这不是说皇甫嵩和徐荣无谋,而是因为这里是他们退无退的最后防线。他们虽为名将,但却不敢拿汉室的社稷来赌,所以,也因此,注定了这一天不会平安顺利渡过 果然,在不到一炷香的时候,门口的禁军,便听到了士孙瑞痛彻心扉的呼喊:“吾命休矣”。而再之后,马超抬头,看到士孙瑞的脑袋,如踢飞的皮球一般,被宫门外的西凉军狠狠抛入了未央宫前 “太师已死,某等俱为同谋既无生路,便一同反了罢”宫门外,很快传来如此的鼓噪之声,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北掖宫门就受到了重重的一击之后,漫天的烟火冒起,瞬间点燃了整个长安的动乱 第三百七十七章 长安动乱 长安城,取自长治久安之意。 此时,整个长安城却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 近万名步骑在长安的街道上纵马飞驰,或举刀杀人,或投掷火把。一些兵士更踹开了民居大门,狞笑着把屋中的女人扑倒在地。有任何企图反抗的人,立刻被劈成两半。 董旻不知长安城中的乱况,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想到,造成这一乱况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起先,得知了兄长董卓身死的董旻,一心只想着替董卓报仇。他喧动了手下的飞熊军和西凉兵士造反,这一万五千兵士,岂是他一人能指挥住的 若是平时,董卓还活着的时候,这些西凉兵士自然服服帖帖、唯命是从。千不该、万不该,董旻喊出了西凉军俱无活路的话,导致一些手下才开始彻底失去了军纪命令,四处作乱。 而这种连锁反应是极其怕的,长安城内居民极其复杂,有士族望户、有贫苦百姓、有异族贵胄、更有各个诸侯的据点 士族望户当中,有私兵仆役;贫苦百姓更是舍得一身剐;异族贵胄有亲卫护队;各个诸侯的探子更是瞅准时机作乱。由此,这一番动乱点燃,只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便展成整个长安城内的血雨腥风 而再回首到整个动乱的源头,北掖宫门处,这里已经状如人间火场地狱 朱红色的宫门在燃烧,门头的镂空刻写着北掖二字的横匾早已被火焰包围。 北掖门在燃烧,宫中的房屋、树木,所有能烧着的事物都被火焰吞噬。幸好,这北掖宫门除了彰显皇族的尊贵威严外,还特意加固了铁条铰链等城门的装置,才使得它依然成为阻隔叛军攻入未央宫的屏障 长安城中。一些没有被安排保护禅让大典的禁军侍卫,已经倒在血泊中,有的已经死去;活着的。依然在出未尝不是痛苦煎熬的呻吟喊叫。靠近大门的那颗足有二百多年的苍郁古松,此刻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火把。矗立在城中,把本就通亮的天,照映的更是通通透透,格外分明。 似乎整个长安城也在燃烧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年男子,在北掖门外立马横刀:他就是董卓的胞弟,董旻董叔颖。 董旻脸庞跟董卓相差无几,也是一副暴戾狠毒的长相。年纪大约在四旬多。穿着一件华丽的兽皮铠甲,裸露着左肩,胸口的黑毛格外显眼。一脸虬鬓翻卷着,耳朵上还挂着铜环。手中那把开山斧。上面早已沾满了鲜血。 眼睛半眯缝着,他不时抬头看看天色,脸上的忧虑越来越重,拳头握的非常紧。 “左将军,已经这么长时间了。部下已有死伤但还无法撞开大门。”杨定抱拳,有些焦急向董旻汇报道:“而且,长安局势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更震惊的是,据中军校尉董越汇报。他率兵来长安时,现了匈奴的行踪,目的地,似乎也是长安” 董旻摇摇头,他根本没有听清杨定后面的话。抬眼又看了看天色后,凶悍剽厉的神色更甚,他猛然高举大斧,嘶声吼叫道:“孩儿们,给我冲谁第一个冲进去,赏他十个汉宫女子。杀死皇帝,某家封他大将军” 手下西凉步骑们,听闻此言,立刻举起刀枪,呼号不停。 血与火,已经刺激的这些家伙脑袋热,在荣华富贵的诱惑下,他们抛下了最不值钱的性命,朝着北掖门再一次起了凶猛的冲击。 而这时,燃烧的大门突然洞开。 紧跟着从大门后冲出一队人马,为首的将军顶盔贯甲,罩袍束带,胯下一匹五花璁,手持绣绒大刀。方正刚毅的脸上,一改平时的稳重耿直,转而换上一副狰狞凶猛的神情,一马当先冲出,口中大喝一声:“中郎将徐荣在此,尔等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叛军们显然没有想到北掖门内还会突然起攻击,以为里面这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大夫和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任由他们施虐。此时看到平时甚有威名的徐荣出马,不由微微一怔:这位中郎将大人,是董太师的手下啊 “徐荣,太师待你不薄,你为何以德报怨”董旻自然深知徐荣之勇,不敢与之争锋,口中呼喝着,希望劝诱徐荣归降。 “我非忠于太师,也非忠于汉室。只是某掌握禁军,职责便是护卫长安。徐荣此生忠于职守,问心无愧” 徐荣这番回答,让董旻一愣:像他这种根本没有汉室、没有天下之责的人,自然不了解徐荣此番为何。 也就是董旻这一怔的功夫,徐荣的五花璁已经冲了过来。巨大的冲击力将两名叛军撞飞出去,绣绒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只听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四五个骑兵被劈下马来。紧跟着,徐荣身后的马队也冲杀出来,人数虽然不多,却也让叛军手忙脚乱。 董旻本打算后撤,见徐荣劈杀一阵过后,那些飞熊军已经施展开了他们的威力,悍不畏死地冲击起了徐荣的部队。徐荣手下的禁军本来就不如董卓的飞熊军,几番冲杀之后,徐荣也无力回天:毕竟,飞熊军和西凉铁骑已知没有退路,个个俱是以死相搏。而且,他们的人数,也远远超过了徐荣这三千兵马 一炷香的时刻后,徐荣这支禁军已经有些强弩之末的味道。而也在此时,一个飞熊什长,趁着徐荣挥刀的时机,狡黠钻到了五花璁的胯下,手中环首刀一挥,便砍断了五花璁的前蹄。一声悲鸣之后,将背上的徐荣掀落马下。董旻此刻眼睛一亮,猛催胯下坐骑,挥舞大斧就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叫喊:“徐荣匹夫,忘恩负义,今日就让某家结果了你” 铛 开山斧劈在绣绒大刀的刀杆之上,斧上所含巨力,震得疲力的徐荣双手直颤:并不是董旻的力气大过徐荣,而是因为董旻借助马势,加速直劈,而徐荣却是跌倒在地举刀相抗,这一优一劣的情况,便决定了两者不同的结果。 董旻一招得手,更是丝毫不敢给徐荣反击的机会,纵起马蹄就想踏死徐荣。而徐荣就势在地上一滚,大刀横扫,便斩断了想浑水摸鱼的叛兵三双大腿。之后又一个鲤鱼打挺,刚站起来,董旻便又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大斧力劈华山,兜头就势一击。 徐荣此刻酣战多时,力气不足,不敢硬接董旻这一斧,刀头一转,贴着大斧轻轻一挑。斧头虽然是挑开了,那力量却没有卸下来。徐荣脚下步履漂浮,险些栽倒在地上。一张嘴,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董旻见状大喜,探手便向徐荣抓去,欲想擒住徐荣震喝禁军。 而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从北掖门口传来一声干涩难听的音色:“董旻匹夫,此处焉有你逞凶之时看箭” 声音如同狂狮咆哮,又好像是平地起了一声沉雷。虽然已经少了那种金属性的沙哑,但董旻打死也不会忘了吕布那特有音色。 一点寒光如流星射来,破空带着刺耳的锐啸,眨眼间就到了董旻的面前。 董旻吓了一跳,本能的举起大斧向外一磕。 铛一声清脆的声响,大斧被那寒光荡开。在如此距离之中,吕布竟然凭一箭之力,还有如此威能。董旻心下惶恐,抬头看去,果然看到那杀神已经骑着赤兔飞纵而来。 有叛军试图阻挡,自然被吕布一戟扫成了两半。 那架势,就如同劈波斩浪一样,赤兔所过之处顿时掀起满天的血雨,残肢断臂四处横飞,连带着几个武力不俗的叛军将领,都无法令那吕布停顿一步,眨眼间就快要冲到了董旻的面前。 “蠢贼,拿命来” 方天画戟带着劲风,呼的就扫落过来。 吕布那股令人畏惧的威严,哪是董旻这靠着兄长威势苟活家伙以抵挡的当下,董旻也不管徐荣,立即就想调转马头,拼命想逃出吕布的视线。刚一动作,董旻突然就现一张俊秀无比的面容,对他露出无比迷人的微笑:“董将军,你兄长在九泉之下想你了” 董旻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一杆硕大的乌色银线大枪如威猛无俦的闪电,瞬间便刺到了他的咽喉,之后,他的头颅翻飞在空中,看到了马超正好笑着追逐着他的头颅。而那些飞熊亲卫们,竟然根本阻止不了马超一分一秒 啪的一声,马超接住了董旻的脑袋,放入战马的兜链当中后,才对着吕布大笑道:“叔父,小侄多谢您的美意了今日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吕布心中大恨,他一番冲杀,一心想砍掉董旻的脑袋再立一大功。却不想,马超这个家伙居然毫无声息率先混到了董旻的身边 “将军,事急矣,还望速速突围,率并州狼骑来此平叛”吕布还在气愤当中,耳边却传来徐荣的大喝:“此处,某还守得住” 吕布看了一眼徐荣,又望了望已经消失不见的马超后,才拍马超相反的方向突围而去 第三百七十八章 张辽是位热血青年 回首望了望还在燃烧的未央宫,马超嘴角露出一丝悲悯。却随即又冷酷一笑,随手又斩杀了一个浑身挂满绫罗的叛军后,他便继续纵马超自己的兵营方位奔去。 他的身后,仍旧有不足两百的禁军紧紧相随。一路上,马超也看到这些禁军在恢复了当年大汉铁军后的血勇忠诚,但惜,追随着自己到路尽头的,只有死亡 这一路上,杀戮和动乱越来越稀松平淡,甚至,快到兵营的时候,马超看到这片区域已经伏倒了不少死尸:显然,这里不是没有生过动乱,只不过,这里有支完全震慑他们的部队,使得他们在付出死亡的代价后,不得不绕开这一片区域。 嘴角笑了笑,马超更是骄傲。终于到了兵营之后,他却隐隐听到了吵嚷之声。 “高顺你居然敢阻我” “文远,这不是我们该做的主公尚未到达,你不擅自行事” “某等身为大汉兵将,自当安国护民。如此境况,你居然无动于衷公明,你愿随我一同率兵平叛” “晃听命主公,暂时得到这马家军的统御之权。没有主公的命令,晃不敢擅自作主。” 听完这几声之后,马超脸色一冷,翻身下马就走入了兵营。而眼前的情景,却让他有些吃惊:这里,横七竖八躺了无数人的尸体,而一些尸体死状还十分凄惨,甚至就连最优秀的杵作,也拼不出他们完整的尸体。因为,已经成为肉酱的那团模糊,没人能分得清是胳膊还是腿 不过,马超还是笑了笑,因为这些尸体,没有一个是穿着马家战甲的。很显然。长安动乱生之后,这里也受到了波及。不过,这些丝毫没有章法的叛军。在攻到马家军营的时候,立刻就遭受了早已经准备突围马家军的雷霆一击。也由此。方圆一里之内,再也没有叛军的身影。 听高顺和张辽的对话,似乎是张辽还主张出兵平叛,而高顺和徐晃不从。马超皱了皱眉头之后,才大步走入兵营,冷然望着眼前三将。 “主公”三人齐齐拜倒,而张辽却又直接在后面问了一句:“是否立即出兵平叛” “假如文远认为你以凭借手中七百雁北骑。击败董卓五千飞熊军、一万西凉铁骑的话,我不阻止你的出兵”马超悠悠说着,紧紧盯着张辽的脸色。 张辽闻言,脸色急变。瞬间有些颓废煞白。不过,他咬咬牙,仍旧悲声说道:“既如此,请恕属下不忠之罪” “文远”高顺大喝,突然之间。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一双虎目不由看向马超,希望马超以拉回张辽那颗忠正之心。 马超冷峻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在张辽起身之后,才又继续说道:“击败这一万五千兵马之后,文远还需再击败段煨的五千西凉劲旅。嗯或许还有堳坞闻讯而来的几千兵马。而之后,还有王允手下那士族望阀凑成一万的私兵,假如文远此时还未战死,那劳烦文远再将两万匈奴疾骑击溃” “马超”张辽一时大喝出声,猛然冲其嘶吼道:“你好狠的心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长安的百姓,陷入这刀兵火海当中” “文远镇定”高顺猛然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冲动的张辽,硬将他摁跪在地上后,才说道:“主公,文远年轻气盛,但为国为民之心,却是忠正火热。望主公念文远这一腔赤诚之心,宽恕了他的冒犯之罪” 马超一声不,虽然他知道此时时间宝贵,但却硬是沉默盯着张辽,直至张辽冷静下来,脸上露出颓废之色后,他才悠悠开口:“文远知,王允那一万私兵是为了作何” “属下不知”张辽伏地泣泪,声音哽咽答道。 马超没有丝毫心软,又开口问道:“那你知,匈奴单于于夫罗为何此时会来长安” “属下不知”这一下,张辽渐渐有些清醒了。虽然仍旧颓废,但他却不得不承认,他根本想不到那些政治层面的东西。 “很好,以不知击其已知,以危卵击其鹅石”马超喟叹一声,陡然厉声喝道:“张文远,某真是错看了你” 此话一出,高顺、徐晃、还有事先归来、远远站在一旁的满宠俱是一惊。而高顺更是急忙求道:“主公文远只是” 话未说完,马超冷硬一摆手,对着张辽痛斥道:“那我来告诉你,王允那一万私兵,是用来杀我的因为他怕我成为第二个董卓,阻碍他们士人掌权而那两万匈奴铁骑,是你们的当今圣上秘密调来,除了镇压今日的叛乱外,也还是用来杀我因为我一死,他就以渔翁得利,待雍州的马家军与董卓余孽火并之后,他再一举收复雍州” “这”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惊。尤其是对目前只有校尉身份的张辽、高顺,以及一个只有亲卫什长身份的徐晃来说,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知道他们这么做的代价是什么吗”马超鄙夷地问向张辽,直至张辽茫然不解的时候,他又暴怒喊道:“他们这样做,只能使整个司隶、整个雍州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热当中。因为,这个大汉的根儿早烂了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只能用这些黎庶百姓的性命,来换来动荡、换来权势,换来他们所谓的汉室辉煌” “我能怎么做”马超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后,才动情说道:“我用了两年时间,让雍州的百姓有了家、有了田,甚至,有的还有了钱,娶了媳妇。然后,这些人再用他们的辛劳,他们的创造,打造了一支马家军在这个乱世当中,我只能靠这支马家军,来让雍州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也希望整个大汉的百姓,能过上雍州百姓的日子” “我知道你们肯定嗤笑我的野心,也会视我为叛逆。但我告诉你们,我丝毫不悔我不跟你们说什么大道理,也不跟你们讲汉朝必亡的历史规律。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你们到雍州之后,看看雍州百姓的生活,再对我评判” 之后,马超抛下张辽高顺,大步走向了自己的马家军,长稽一礼说道:“今日,是超连累了你们,现乱世当道,社稷涂炭,诸位随我突围,乃是九死一生,超无以为报,唯有当天立誓,若是今日幸免于难,诸位都是超患难之交,必有重赏,若是有胆怯者,以留下投降,超绝不怪罪” 这个时候,本是马家军该奋力响应马超的时候。就在此时,门外冲来了那些追随马超的禁军,一人大声喝道:“大胆马超居然敢违抗圣命”话未说完,他便已经双腿开始哆嗦了:这些一支什么样的钢铁队伍啊 而这个时候,马家军丝毫不管那两百禁军,执意大声呼喝道:“马家军威武属下肝脑涂地,愿为主公效命” “很好,”马超笑了笑,随后转身,淡淡说道:“杀掉他们” 出乎马超意料的是,动手的,不是自己手下的马家重骑,而是张辽的雁北骑只见张辽如疯虎一般冲入了禁军当中,肆虐砍杀,他手下雁北骑自然随即难,只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雁北骑便做了几次穿插冲击,将那不足二百的禁军击杀殆尽。 而浑身浴血的张辽,此刻才重重跪在马超眼前,声音干涩般痛苦说道:“辽,愿为驱使,还望主公带辽看看那雍州风光” 马超大笑,扶起张辽后,才摆了摆手。而之后,两千五百马家重骑兵、七百雁北骑、八百陷阵营,井然有速列阵完毕,静静等着马超下达突围的命令 第三百七十九章 汇合 马超始终没有下达突围的命令,一直脸如凉水般静默着。由此,他身后的四千步骑,连大气都未曾出。唯有那高大的战马,压抑不住体内的躁动,喷出粗重的鼻息。 突然之间,长安城中传来一阵刺耳的警卫鼓声。熟知长安境况的马超,立即便辨别出那是宵禁的声音。不由得,他面沉如水的面容上,又多了一丝的忧虑:这是宵禁警卫鼓声。 长安城建设以里为单位,五户为一甲,五十户为一里,每里高垣耸峙,壁垒森严,如一座座小城相似,对居民而言,以防范奸盗侵扰,对统治者而论,却以防民,在城防战中又有利防守。所以,当时各国均继承此制,并未变动,且一直为后世视为传统。 而当长安城中钟鼓击响,出宵禁今后。城中之人夜间不得外出,否则论斩。此信号除夜间用外,也适用于特殊街禁之时。命令下达后,各亭长里长、所有人等皆归里中,关闭里门,不会再外出。若有贼人攻入时,则会各里自守,除死方休因为长安的居民都知道,宵禁鼓一响,一个时辰之后还在街上者,便会以逆贼论处 宵禁警号之后,长安倾刻间便会街上一空,只余做乱之人。刘协啊刘协,想必,这个时候,你的底牌已经出现了吧马超在这血气欲呕的兵营,抬眼翘望未央门的方向,脸上的忧虑越来越甚:暗影怎么还未出现 马超渐渐有些焦急,他来回走动着。突然间,他的眼神瞟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上,便再也挪不开目光:韩英她又一次违背自己的命令,混入了兵营当中 “韩英”马超一把掀掉了韩英的头盔,看到果然是她之后,气得大喊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少操点心” “我。我我只是想助你一臂之力,一起,一起突围”韩英看到马超的脸色猛然狰狞怖的样子。知道这次自己的任性的确闯了大祸,不由得连声解释道。 “让你留在镇西将军。是因为你还懂一些战阵指挥,是要你在那里保护云儿,汇合暗影之后再一同突围的”假如面前站的不是韩英,而是敌将的话。马超以肯定,他早就将这人大卸八块好几次了 “我不貂蝉是你的眼,你让你在龙门客栈布置并指挥暗影;云儿是你的胃,她总是知冷知热。照顾着你的生活起居,将你服侍得舒舒服服;而蔡琰是你的脑,她才艺无双,在扶风的时候。你就曾让她当先生,教导那些孩子唯独我,什么也不是,你总是嫌我碍事,总是不让我与一同奋战。我只是想当你的手,为你多杀几个敌人,难道不行吗”韩英猛然哭了起来,在四千多人的面前,马超就这样吼她。这让这位曾经是凉州天之骄女的她。怎么受得了更何况,她觉得自己说的那些委屈,也确实没错 “你你”第一次,马超第一次听到了韩英的委屈,而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平时似乎太宠着那些女人,而缺少了与她们的沟通,不知道她们究竟想要什么 现在这个情况,马超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因为韩英的贸然行动,使得派去镇西将军的暗五李昂和暗六单曲,绝对是因为寻找韩英而耽误不少时间。而现在,他最缺的,也就是时间 因为,这次突围,不仅仅是一次突围,确切来说,应该是一次撤离:马超要带走长安当中所有的产业、所有的人才,只留下一张秘而不见、疏而不漏的情报网。从而,与长安脱离所有的联系,暗中在扶风静候两个月后的长安大动乱。那个时候,才是他回来,且成为长安主人的时候 就在马超焦急万分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门外的一声马嘶。接下来的一刻,他便看到秦寿护着貂蝉走入了这里。此时,貂蝉一身戎装打扮,白如皓月的手腕下,拎着一支精巧的银枪,上面还沾染了不少的血迹。显然貂蝉从龙门客栈走到这里,一路上也不平静。 看着英姿勃勃更有别样女人味的貂蝉终于到了,马超才悠悠松了一口气,疾步走到貂蝉面前,执手问道:“情况如何” “夫君勿忧,静等暗影归来。”貂蝉说完这句,便看到了马超身后哭泣的韩英。此时她也知事情紧急,便没有再为此事去烦扰马超,而是走到韩英身边,细细安抚她来。 马超恋恋看了一眼貂蝉,他才现,女人跟女人,是完全不同的:一个聪慧、有能力且愿意隐在你身后支持你的好女人,绝对是一辈子最大的幸运和财富;而有些女人,暴戾、善妒、蛮不讲理,他们完全以不费吹灰之力毁掉一个男人,例如董卓的女儿 牛辅因为这个,选择了屈服于马超;李儒似乎也因为这个,选择了加入马超;而董宜的出现,从某一方面,坚定了马超密谋干掉董卓的决心。 这些女人,不仅坑夫,而且,出嫁后,仍念念不忘坑爹啊 马超满腹忧愁的望了望已经止住哭泣的韩英,他希望,这次的教训,能让韩英成熟一些。否则的话,马超觉得,他能会步牛辅、李儒的后尘 使得马超抛开这些胡思乱想的,是门外的又一声马嘶:慕远峰挟着蔡琰进来了。 “如何”马超开口便向慕远峰问道。 “匈奴已然入长安,现在整个长安已经混乱不堪,只能静等师叔的消息了。”慕远峰知道马超在问什么,将蔡琰交给马超后,同时躬身答道。 “很好。”马超拍了拍慕远峰的肩膀:虽然过程看似有些出乎意料,但毕竟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了。 “超哥哥,我们真的要回扶风吗”蔡琰书香世家,何时见过眼前如此的惨景若不是依偎在马超怀中,她恐怕晕过去都有能。 “是,琰儿莫怕,就当做了一个噩梦,梦醒之后,我们就到扶风了。”马超拍了拍蔡琰的脑袋,将她交给了貂蝉照看。 看着蔡琰努力去适应这惨烈的环境,马超心中不由一暖。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猛然出现在了马超面前:“主公属下又一次没有完成您的任务” 说这话的时候,王越简直光想将脑袋埋在地下:三次了自己堂堂一代剑客宗师,居然还不如马超任何一个暗影手下 “怎么回事儿”马超的脸色瞬间阴暗下来,沉声问道。 “蔡大家宁死不走,说是要与汉室共存亡;而荀军师的意思,是想留在长安,为主公再当一阵子暗棋” 之前,趁着马超与吕布突围的时候,叛军已然攻入了未央宫。也就是这个时候,王越趁未央宫大乱的时候,分别想带蔡邕和荀攸突围。得到两人否定的答复后,王越无奈,只得返身回复消息。 马超心中此时真是一喜一忧:喜的是,荀攸的确是洞悉人心的高手,料事在先;而忧的却是,蔡邕留在长安,只消几天,就会被王允杀掉。 不过,只要自己能逃出长安,事情还算有回旋余地。只不过,一个不懂事的媳妇加一个不省心的老丈人,实在让马超腹诽不已 不过,总算还好,现在只剩下云儿了,待云儿汇合之后,自己便以开始突围长安不过,镇西将军府是距兵营最近的地方,李昂和单曲去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找不到韩英,也应该回来复命了 难道,这当中出了状况 马超抬眼看了看天色,看到那橘红色的火烧云开始渐渐被黑幕吞没,他的心也越来越焦急起来:再等一炷香的时间假如那个时候,李昂和单曲还没有回来,那自己就 s:这是承诺的加更,欠了三十章,今天总算还一章了。还有,特别感谢小米和石头在今天给俺的打赏。尤其是小米同学,估计我就是沾了你的福气,才一次过的。。。呵呵 第三百八十章 兵发堳坞! 李昂隐藏在镇西将军府的主梁后,看着对面的单曲,他做了一套手势。单曲会意,率先轻跳了出来,李昂随后,两人默契十足地交替检查着镇西将军府。 原本以为,这不是一项很艰巨的任务。待李昂和单曲趁乱杀入镇西将军府后,才现,他们已经来迟了 那些曾是董府、转而投靠马超的侍卫们,已经成了一具具尸体。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马家原本的那些亲卫。而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这些人,并不是死在长安的动乱当中。因为,这些人俱是被利箭射死的 叛军当中,极少有身披利箭的箭手。即便有,也是军队当中,受到严密控制指挥的。箭手根本没有机会混入动乱当中,并且在没有留下任何伤亡的情况,攻破镇西将军府。唯一的能,就是这伙人是有预谋的。 尸体已经冷硬,看样子,这些侍卫应该死了一个时辰左右了。而长安的骚乱,爆至现在,还不到一个时辰。结合上面的推断,那答案就很明显了。 “暗五,没有现主母的行踪”两人终于搜索完了镇西将军府的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却一无所获。 “看样子,主母应该是被人劫持走了。”李昂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这下自己该如何回去复命。 而就在这个时候,单曲神情一动,猛然从腰间掏出一把飞刀,朝着李昂投掷过去而李昂却是面色不变,待那飞刀堪堪擦过他的脸后,才猛的一个转身,翻转手中的宿铁匕首,横削向那袭纤细的身影。 那身影的主人武艺似乎怀有特殊的武艺,只见她诡异得将脖子扭成一个不思议的弧度。看看躲过了单曲的飞刀。随后素手一翻,居然也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架住了李昂的攻击。 两人俱是刺客那般轻柔奇快的身法。先前看似过招繁琐,却只在电光火石间完成。而这一击之后。李昂和单曲皆有些错愕起来。 “是你”单曲此时已经拔出了匕首,正打算与李昂合攻那刺客。但此刻却又不知该不该攻击,便摆好了防御的姿态。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昂和单曲差不多,也是一副防御的姿态。 这少女却不认识李昂和单曲,但看到两人奇怪的举动,便冷声问道:“你们是谁缘何来镇西将军府” 而这个时候,李昂和单曲丝毫不敢大意。待在这少女一左一右站定后,李昂才凝眉说道:“你应该不会武功,至少,你不会以气运功。否则。你是瞒不过主公眼睛的” “主公你们两人是马镇西的手下”这绿衣少女听后一惊,主动抛下了手中的匕首,解除两人的戒心后才说道:“我叫唐小米,是黑冰台的人。我的确不会武功,只是自小在西域那里学了柔术” 不错。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董府伺候马超吃药的那个婢女。因为董宜的跋扈蛮横、肆意欺凌于她,马超看不过眼,便将她要了过来。万万想不到,这个看似娇柔怯懦的女子。竟然是黑冰台的人而且,还以推断,这是李儒事先就设计好、并且连马超都瞒过的计谋 “你们放心,当初主人设计要我潜伏在马镇西身边,的确是为了探听消息。不过,现在主人既然已经降了马镇西,那我自然也会为马镇西办事儿”唐小米说着,露出一个真挚的微笑。而李昂和单曲第一次现,原来这个隐藏在马超身边的间谍,竟然如此漂亮。那楚楚怜的长相却配上她高超机敏的心思手段,使得她竟有一种矛盾至极的美 “那主母大人”两人反应过来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道。 “说来话长,我回到这里,就是想向马镇西通报消息的。”说着,唐小米又嫣然一笑,将平日那种怯弱和胆小统统抛去,率先飞奔了出去:“带路主公还不知道云儿主母怀了他的孩子” 一路上与李昂、单曲厮杀回来后,唐小米主动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并说出了云儿的下落:云儿是被董宜绑架走的 马超先是被唐小米的身份震惊,但接着,却是更为唐小米口中的消息而抓狂 “韩英,你早知道云儿怀了我的骨肉,是不是”马超怒气勃,他恨,恨那个什么都替他着想,就为让自己不担心的傻丫头,居然连这么重要的消息一直都没告诉他 “是,是的云儿说”韩英在听闻云儿被董宜绑走的消息之后,就彻底崩溃了。她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任性,已经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 “超儿”貂蝉猛的走到马超和韩英中间,先是大声喝醒马超,才柔声说道:“此时怪不得韩姐姐听这个小米的话,似乎董宜是专门要去镇西将军抓我们的。若是韩姐姐在那里,你只会都牺牲一心爱之人” “超哥哥,凡遇大事需静心,琰儿知道这很难。但目前我们所有人,全都需要你啊”蔡琰此时也站了出来,小心翼翼扶着马超的手臂劝道。 马超一愣,回首望向高顺、张辽、徐晃、满宠四人希冀的眼神,以及身后四千铁血精锐的肃穆悲情,他心中暴躁悔恨的情绪,不禁渐渐收敛起来。努力向他们露出一个微笑之后,抱拳说道:“超得知自己即为人父,却失爱妻的消息,一时失了心智,还望诸君勿怪。” “兵堳坞,救出主母” “兵堳坞,救出主母” “兵堳坞,救出主母” 两千五百余重骑兵都是马超的心腹,与马超关系极其亲近,此时得知这个消息,一个个热血沸腾,不顾马家军令,一个个请战嘶吼道。 而马超此刻却完全冷静下来了,他走向唐小米,冷冷盯着她说道:“之前的所有事,我不怪你。事实上,没有你的通风报信,李儒也不会归顺于我。不过,现在,你告诉我,董宜为何会恰恰在长安大乱之时,冲入了镇西将军府” 唐小米又行了一个主仆之礼,露出间谍特有的机敏和冷静的本性后,才缓缓说道:“主公仁心有爱,小米感恩于心,日后必以死相报然董宜之事,恕属下直言,应该只是巧合” “巧合”换作别人,此刻说不定就要杀唐小米泄愤了。但马超却是皱了皱眉头后,才回头望向貂蝉问道:“董宜这些天还有特别的举动没” “不曾,那女子生性粗蛮无礼,这几日除了在屋中咒怨夫君之外,倒真不曾有特别举动。”貂蝉也皱了皱好看的娥眉,但却肯定回答道。 “这就对了”马超默叹了一声:应该是董旻回堳坞向董越要兵的时候,董宜正好钻了空子,趁机要了箭手随她出去。本想来镇西将军报复一下,便现府中只有云儿一人。依着她那凶蛮的性子,便杀光了那些背叛她的侍卫,劫走了云儿。 理清这些之后,马超突然心境轻松了一些。至少,他现在知道,云儿还活着,而最有能的,是在堳坞当中 由此,他瞬间便跨上了象龙马,擎起盘龙卧虎枪,直指扬天:“勇士们,随我突围目的地,堳坞” 满宠身为此次的军师,就在马超身侧,听闻马超的决定后,不由说道:“主公,以四千精锐,一路破击至堳坞,已然是强弩之末。再想攻破,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啊” 而马超只是回头笑了一下:“刘协与王允,定然以为我不会遵从旨意去堳坞,认为我们的突围方向绝对是朱雀门。由此,我事先与法正商议好的突围汇合地点,却恰恰就是堳坞此刻,军心激昂用,某为何要舍而不用” 满宠一愣,随即恍然,拱手道:“主公英明”一抬眼,看到的,便是马超那飒爽的英姿已然绝尘而去。由此,满宠不禁也豪情大,一松马缰:“驾” s:嗨,同志们,嫦娥托马超给大伙儿带个话,今晚给她留点月饼渣,明年她会给大伙儿送个大金月饼以身相许或给女读者送吴刚也是有很能的哦祝大家中秋节快晚上番外篇,在此,先感谢唐小米、鱼儿的剑、丑哥、锦狮子和单曲五人,嘿嘿,还给俺过节费。。。太幸福了 中秋番外篇 慕\残\文\学:  秋风凛冽,马超驾驭着象龙小黑,如奔袭在夜间的幽灵。四千手下,却如黑夜里闷声咆哮的恶魔,压抑着胸中的火热,紧随在他身后。 这个时候,马超突然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似乎很明亮啊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他陡然看到月色突然妖娆起来,如水的月光温柔洒在大地上,顿时让整个长安都明亮圣洁起来。这一怪异奇魅的景象,顿时让马超惊诧起来:因为,他看到月宫当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圣洁窈窕的身影 “马子建,今天可是中秋佳节,众读者感念你这几个月的辛劳,祈求上苍,让你在今日偷得浮生半日闲。本仙子今日现身,便是特地让你重返地球一日,与家人团聚”温柔如水、圣洁如光的声音响起,马超蓦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来到了月宫之上。 “嫦娥姐姐,您老原来是时空管理局的员工”马超两年间的冷漠和坚强,在看到嫦娥那完全充满古典气息绝美的脸庞时,彻底消失了。留下的,只有男人那见色起义的贼心:啧啧,这小腰儿、这大胸,要是能摸一把这位神仙,那纵然是再穿越一回儿,也心甘情愿啊 “小仙不才,忝为穿越管理局传送科科长换到你们那个时代,嗯,也就是个科级干部。”嫦娥点头微笑,虽一身古典仙衣,却露出职业化的亲和来:“现在,我们就开始吧” 我靠,天宫也与时俱进了啊马超正感慨科技带来的改变,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半身已经在嫦娥的法术下消失不见。而他此时低头看到的,就是嫦娥那被宽松古装都包裹不住的美胸。贼胆一起,马超顺手在最后一刻,就狠狠来了一把袭胸龙爪手:弹性十足啊 “小贼,太过放肆”嫦娥猛然受此侮辱,脸色铁青,琼指一摆,怒喝道:“我男朋友是掌管天河水军的天蓬元帅敢吃老娘的豆腐,还真以为神仙没几分脾气啊给我随便穿越吧” “主公”您怎么突然倒在了这里 马超悠悠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遍布疤痕的丑脸,狰狞无比。顿时吓得马超嗷一嗓子就起来了:“丑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主公,您厉害啊居然敢摸嫦娥的胸不愧是我丑哥的主公”丑哥一脸奸笑,竖着大拇指夸道:“这里是穿越滞留所,我们因为你的大胆不敬,就全都来到这里了。听看门的神卫说,咱们必须在这里待上一夜,待中秋佳节过后,才能回到原来的时空,并且,今夜的记忆,也会完全消失” “我们”马超一挠头,听说是因为自己的错,才酿成此祸,不禁有些尴尬问道:“除了我俩,还有是谁” “就是我们那个时空的人物啊”丑哥脸色已经有些焦急,迫不及待的说道:“主公,袁绍那边儿、曹操那边、献帝小朋友那边他们都,” “都怎么了” “都已经开始中秋派对了我们这里,就等你宣布了” 马超环顾一圈,发现这里虽然是什么滞留所,但设施和服务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有月饼、有蛋糕、有蜡烛、有皮皮鞭马超心想:我去,我还没喝洋酒呢,咋滴就眼花了 笔者场外音插入:各位尊敬读者们,我喝多了,请你们自动屏蔽不和谐单词吧,嗝 绕过那个不和谐的皮x,马超看到还有各种美酒,也有香蕉苹果生梨,菠萝菠萝蜜当然,还有一群瞪着血红眼睛怒视马超的手下 “好,好现在我宣布,咱们西凉军的中秋大典正式开始记住,扶墙进来,扶墙出去,喝倒一个、俘虏一个一定要胜过袁氏、曹氏等什么氏” “诺”众属下轰然叫好,马超却第一个抓起一块蟹黄月饼,大快朵颐:抓一下胸,就有这个待遇,这要是打个波儿,是不是今晚就可以嘿嘿。 “超儿,你是不是又起色心了”貂蝉烟行媚视,微笑着走来,而她身后,是拿着戒尺的蔡琰和小木棍的云儿。可再往后看,居然还有拿着狼牙棒的韩英 “没有没有”马超大惊,吓得赶紧左顾而言其他:“那啥,蝉儿,丑哥在跟谁哭泣某家可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咱家人” 说完,马超一个蹦跶,脚底抹油。而走到丑哥面前时,不禁有些疑惑 “叔父啊,您老英雄不老,相貌堂堂,为何侄儿,就只能这幅丑样子啊害得如雪每夜与我同房的时候,都要我拿块黑布蒙着脸,摸得到却看不清,这也是一种折磨呜呜。” “丑哥,这位老英雄是”马超看得丑哥哭得伤心,但还是如此问道。 “哦,这是属下老家荆州的远房叔父,姓黄名忠,射得一手好箭。” “什么你是黄汉升的侄子这不可能,你” “主公,您只知道呼俺丑哥,却忘了,俺本名黄渊,荆州人士,跟俺叔父,可是实打实的亲戚啊” “哦哦”马超讪讪而退,回首看到,黄忠还拍了拍丑哥肩膀,有领导赞扬下级的派头:“我说小丑小渊啊,你对领导的态度就不对了嘛,你看你家主公多平和多人性化。叔父告诉你,再过几年,我也打算跳槽到你们“马氏实业无限公司”,混个高薪” “主公,主公,您也来看看俺大姨妈的三侄子的四亲舅的大兄弟韩当” 马超回头一看,竟然是韩枫那个家伙,不禁脸上冒起黑线:这只要一个姓,就都能跟历史人物扯上关系啊这攀亲带故的速度,不比西游记差多少哈 算了,还是看看自己手下那些暗影部队的龙套吧 慕远峰正在借酒浇愁,马超问曰:“何故” 慕远峰悠悠说道:“刘玥是你媳妇了,你还想怎么弄要不,我要她的身,你要她的心” 马超听闻,觉得慕远峰有些怨气冲天,再看到他已经喝得不少了。怕他战斗力爆表,自己打不过,赶紧溜之大吉。 那边,还是暗五、暗六、暗七关系和谐啊 “单曲,你说我们这些龙套,是不是快领便当了马超那傻逼,一直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还以为就他一个人是穿越人士呢”李昂大口啃了一嘴烧鸡,含糊问道。 “这个,我命由笔不由天,这事儿真不知道啊。我觉得还是蹲在墙角画圈圈好一些”事实上,眼尖的单曲,已经看到了马超的身影,还眨眼提醒李昂。 可李昂犹未察觉,对着秦寿又问道:“你觉得,我们这些龙套,哪个会先领便当” 秦寿一撇嘴,霸气说道:“主公如此英明神武,自然不会让我们早登极乐的” “错了你们俩我不知道隐秋那熊孩子怎么搞,但我知道,我一定要他搞死李昂啊”马超脑门儿喷血,大吼出声。 “主公,今天中秋佳节,您淡定淡定啊”萧天一把抱住马超大腿,急忙好言劝道。 “等等,历史上,好像也没你这号人物,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 “主公你好,主公再见”萧天一蹦,赶紧闪身。 马超气得这叫一个怒啊。可猛一抬眼,就又高兴起来了,因为,他看到一个小妹子正在欢快地吃冰激凌,她舔掉两碗后,转身又拿起一只大闸蟹饕餮了起来马超不由得色心大起,走到唐小米身边:“小米,你瞒得我好苦啊,今晚是不是好好补偿主公我一下” “好啊好啊,主公,你说”唐小米欢快回答,可突然语气一转,狠狠说道:“你说,是不是先割掉你这东西啊” 马超两腿一软,他才发现,自己的两腿之间,已经被一柄闪亮的匕首绑架:“哈哈,小米果然是黑冰台第一美女间谍啊。嗯,威武不能屈,不错,你已经通过本主公的考核了”马超赔着笑脸说着,讪讪离去。 走到药一跟前,马超打算威胁药一再弄出点那啥慎恤胶,用来下次祸害嫦娥的时候,猛然发现神卜门的秦羽有些闷闷不乐。 “主公,您现在在长安混得风风火火,就连慕远峰,都有一段孽缘。可我呆在扶风,一点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莫急莫急,你还算好的,你不知道,有个叫麦田的家伙,本来有龙套的机会,可惜不常在群里说话,让隐秋那家伙喝高给忘了;还有一个更绝的,觉得自己出场无望,逼得人家自己去写书了大兄弟,你放心,回扶风之后,你还有翻身之日。至少,我觉得那个唐姬不错,要不,你丫要了他” “真的”秦羽一惊,随即一喜,希冀问道。 “真的不过,你要先告诉我。那个人是谁”马超奸笑着,伸手一指,就指到一袭倩影身上。 其实马超早就关注那倩影了,他来找秦羽,是因为他看到那浑身带着风尘和高洁矛盾气息的女子,跟秦羽说过两句话。 “哦,主公是说端木啊”秦羽一开口,随即就醒悟到了马超先前的奇怪,心下怪笑一声答道:“您不知道,那女子对主公可是倾心已久,只是碍于身份” “超岂是那种看重门第之人”马超得到这个信息,在酒精的刺激下,自认为风度翩翩走到那女子身前:“端木小姐,听说您日后也是某家的手下” “将军您说得那个日后,究竟是哪个日后啊”端木初见马超,立刻放弃了与唐小米的交谈,媚笑一声答道。 “小姐冰雪聪明,况如今大糗百横行于世,小姐焉能不知道这日后是哪个日后嘛”奸笑一声,马超的爪子,已经搭到了端木的小手上。 “主公”端木娇笑一声,不禁花枝乱颤,将那张俏脸生生凑到马超跟前悄悄说道:“妾身的身份,是貂蝉主母手下的天字第一号密探。而先前,貂蝉小姐,故意让妾身试探一下主公是否” “端木小姐,此事的确需慎重计议”马超听到端木说道这里,抬眼又看到无影随行的貂蝉出现,不禁正色凛然说道。 “超儿,由此看来,某等姐妹,是否还不能满足你”这次,马超自知理亏,不敢再逃跑,任由貂蝉揪住他耳朵娇喝道。 “超儿,难道,我还不够火辣难道真比不上刘玥那大汉公主有味道”韩英似笑非笑,说着便揪起马超另一只耳朵。 而给马超最后一击的是大家闺秀蔡琰,只见她悠悠说道:“姐姐们,天气不早了,我们应该服侍夫君就寝了” 而马超看着杯盘狼藉和喝得七晕八素的手下们,无语凝噎:都别装了,谁不知道你们根本没喝醉 可是,这话,他此时又哪里敢说出来,只能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天上的明月,说了一句最经典的话:“今晚,月亮好圆啊” s:写这篇花絮,是为了感谢一直以来关注支持新马超的铁杆读者。从今天起,重大节日,隐秋便会在正常更新当中,写一篇番外,介绍一下新马超的铁杆书迷。当然,这只是第一弹,下次有番外的时候,隐秋会提前通知,尽量让铁杆书友在番外篇出来露脸,以感谢大家的支持厚爱。最后,西凉新马超的根据地群号:204528576,欢迎大家入驻谢谢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三百八十一章 未央宫的焦虑 刘协此时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因为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一个词: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所有的一切,他都预料到了。甚至,就连匈奴的进兵路线,也都是暗中派洪策宗提前寻觅好的。为的,自然是不想那匈奴的部队碰上董卓的大军。然而,就在接近长安的时候,刘协便将这次请于夫罗的目的,通过线人告知了于夫罗。于夫罗得知要他杀马超的时候,他便丝毫不管刘协的宵禁令,直接冲入了长安城 这个举动,让刘协十分不解,因为据他了解,自从马超的汉羌贸易所建立之后,东羌那伙子就一直不老实,向西没有出路了,他们便时不时从东边匈奴那里下手,趁着匈奴内乱的时机,很是屠戮了匈奴几个部落,算是彻底与匈奴结了死仇。 不过,纵然如此,那于夫罗也不应该如此不顾与自己的协议,擅自出兵长安这般一来,那刘协所有的一番心血,都会付之东流 刘协此时气得脸色铁青,看到那些汹涌的匈奴骑兵已经奔袭至乱军当中,心中不禁恶狠狠想着:果然只是一群有头无脑的蛮夷 而此时,待看到一旁老神在在的王允时,刘协心中怒气更甚,不禁厉声说道:“王司徒马辅国告知朕,汝手中还有一万私兵,今日,乃大汉存亡之秋,司徒大人莫非还要藏私吗” 王允睁开了半眯的眼睛,跪地说道:“陛下,老臣为汉室,纵九死亦无悔。然那一万私兵实在乌合之众,若是用来狙击一支逃兵,或许还有所为,但要是用来平定长安。恐怕力有不逮。更何况,微臣担心,马辅国前去秦关那里。是否能解燃眉之急” 说这话的时候,王允特意将逃兵秦关两词咬得很重。他相信,今天这个彻底露出心机聪颖的小孩子,能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果然,刘协沉默了。他完全理解王允的意思:第一,那一万兵马,是用来阻击马超逃回扶风的奇兵;第二,秦关方面。一直没有消息,这对长安局势很是不利 刘协和王允最担心的,就是马超兵出秦关,叩马长安。那种情况。与当年董卓率三千铁骑入京一般无二,不,事实上,会更严重 当年董卓只是命好,赶上了洛阳大乱的时机。浑水摸鱼才站稳了脚。而马超今日若是能长驱长安,那便是以绝对的实力将汉朝的尊严踩在脚下所以,为了避免这个最坏的结果,无论马家军攻不攻破秦关,刘协和王允便必须要马超死在长安当中 由此。刘协皱了皱眉,不再搭理王允,转而向皇甫嵩问道:“皇甫将军,秦关那边战况如何” “回陛下,据先前传来的消息,马家军已经与牛辅交战。秦关方面已经起了烟火,似乎马家军的攻击力度很强,想必,再有几个时辰,马家就以攻陷秦关”皇甫嵩脸色也不好看,他只是一员忠心的战将,之前虽然已经知晓了刘协的心计和手段,为他收服了禁军。但此时听两人对话,似乎刘协已经和王允密谋,要干掉马超。这个猜测,令他油然升起了一种狡兔死、良弓藏的悲哀情绪。 所以,他此时忧心的是,马家军几个时辰就以攻陷秦关,再有两个时辰才能赶来那个时候,他们能接受自己的主公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的事实 皇甫嵩皱了皱眉,看了站在禅让台上一脸阴鸷偏激神色的刘协,他将自己的这层情绪深深的隐藏了起来:毕竟,身为汉室忠臣,遇到这样一位不择手段的君王为了自己能活得久一点,大汉江山真能复兴起来,他年老人傻一些还是非常必要的。 不过,相较于刘协、王允、皇甫嵩等众人的焦虑来,吕布此时的心已经有些在滴血了原本,吕布以为他的并州狼骑只需对付董卓的飞熊亲卫,安定一下长安的骚乱,最多,他还会跟段煨的五千西凉兵打一架。目前的状况,吕布手下的并州狼骑,不仅要对付人数一下翻了三倍的飞熊军,还要对付两万匈奴大军 并州狼骑跟匈奴疾骑是死仇,当年吕布就是靠着与匈奴作战,才赢得了飞将的称号。而行现在仇人相见,自然分外眼红; 而董卓的飞熊军和西凉军,与匈奴也很有关系:当年于夫罗加入白波贼,投靠关东群雄,便差点切断洛阳与长安的交通线,逼得董卓出五万大军征讨,打出了实打实的仇恨 所以,现在这个情况下,匈奴自成一派、董卓叛军一派,而赶来救驾的并州狼骑,又是一派三派谁也不合,又俱是天下闻名的骠勇冠骑,相互厮杀起来,当真惨烈无比 只见匈奴豪帅搭箭射中一员西凉叛军后,还未身死,便被并州狼骑给砍掉了脑袋,而之后,那豪帅又搭箭射向并州狼骑。待箭支出弦之后,那豪帅却又看到一员冲过来的飞熊卫向他劈来 更有甚者,是三家骑马相撞在一起,你我互砍,咬牙切齿,恨不得从对方两敌身上撕下一片肉来。最终的结果,是三人俱是死得不明不白,因为他判别不出,身上的刀,到底是哪个敌人砍来的 战马嘶鸣,弓弦频响,刀剑相交,整个未央宫前,就是一副最真实的人间地狱。每个人都是从地狱里跑出的魔鬼,除了杀死对方的嘶吼外,剩下的,就是骨骼断裂、人仰马翻的痛呼和呻吟。 除了红色的鲜血和闪亮的战刀,这里,再也没有其他的色彩。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红色的鲜血浸染,被闪亮的战刀反射到昏暗的天际,组成一幅酷虐无比的画卷 然而,若是有人能从天空俯瞰,便以现,最先消逝的,是董卓的叛军。吕布和于夫罗都是久经战阵的宿将,两人早就看到失去指挥的董家军已成无头苍蝇。再加之两支部队,一个从青琐门冲入,一个从朱雀门杀来,正巧将未央宫的董家军夹在了中间。 以判断,假如再有一个时辰,董家军绝对会被屠戮殆尽。那个时候,才是并州狼骑和匈奴疾骑迎来真正对决的时刻。 就在这个时候,一身匈奴贵族装扮、却也浑身染血的呼厨泉突然杀到于夫罗身边,大声说道:“兄长,马超根本不在未央宫” “什么”面阔多须的于夫罗大惊,奋力砍死身边的敌军后,连声问道:“消息靠” “我们只知厮杀,却忘了拷问”说道这里,呼厨泉气得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已经杀入未央宫当中了,从那些禁军的口中,得知马超早就突围出去了” “他去了哪里”于夫罗又焦急问道。 “听说是奉了那个汉人皇帝的命令,去堳坞哪里招降董卓的残部”呼厨泉答道,随即却看到于夫罗已然开始提缰纵马,赶紧问道:“兄长这是” “吹号,去堳坞”于夫罗大怒,说完这句,便率先冲杀了出去 而刘协听手下汇报这个情况后,心中不禁疑惑更甚:匈奴突入长安,难道是为了寻马超那马超与于夫罗,莫非也有什么渊源吗 s:今晚看完这章,咱们西凉军一起赏月吧。身为中国人,总感觉佳节情重。因为,今天,你们又让俺感动了。好了,不煽情了,多谢大家,咱们明天再见 第三百八十二章 重骑缨锋 “都给我快点” 段煨扬鞭大喝到,军情紧急,他已经有些濒临暴怒的边缘了。而身后,掀起滚滚烟尘的,是五千装备精良的西凉铁骑。 再抬眼,段煨已经看到长安城中的火光,几乎映亮了整个夜空。而他的胸中的焦急,也如被烈火焚烧一般,不由又一抽马缰大呼道:“速速跟上,太师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谁也别想回西凉,都直接回老家吧” 这些老兵们,真真儿知道老家的意思,纵然已经强行奔袭了两个时辰,想到董卓惨虐的手段。还是无奈,鼓了鼓最后的力气,紧追着那骑着良马的段煨。 “报,将军,前方现敌踪,大约有几千人正向这里奔来。”一斥候迎上段煨,在马上汇报道。 “何人部队”段煨头也不回问道。 “好像是并州军,又好像是马家军,隔太远,属下没有看清”这个斥候显然不是老手,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跑了回来汇报。事实上,他不知道,那些想看清的斥候老手,已经被投枪给扎成刺猬了。 “狗日的”段煨气得大骂,挥手一刀,就砍死了这个蠢货,同时大呼道:“奶奶的,并州狗和马家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此刻突袭到这里,便是敌人,给我准备好锋矢阵型” 不过,就在段煨话音刚落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开始变味儿了。甚至,到了最后,他的嗓音居然渐渐尖利起来:这是他娘的什么东西 “叩哒哒叩哒哒” 异常沉重的马蹄叩击着冰冷的大地,出富有节奏的沉闷交响,在这动乱喧嚣的长安城中,马超的马家重骑突然从漫卷的夜幕当中突出,踏着死神的脚步声。朝着段煨军碾压过来。冰冷的寒意,顿时在这大街上无尽弥漫开来 “嘶老天,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段煨的喉咙深处响起嘶嘶的吸气声。饶是他打了二十年的仗,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这么怕的鬼东西,看起来应该是骑兵,天底下何曾有过这样的骑兵它们分明便是人们睡梦中最怕的魔魇,只有恶梦中才会出现的鬼物 定睛望去,段煨军看到的,全是通体幽冷,闪烁着亮惨惨金属幽芒的战争怪兽 无论是战马。还是马背上的骑士,都包裹在冰冷的钢铁重甲里。骑士与战马的头部亦被冰冷的铁盔所覆裹,整个就是一头头金属怪兽似乎,他们的骨骼和他们的意志。也是钢铁铸就。而马匹侧边的武器,简直就如一个军火库 这样一支金属怪兽如潮水般席卷过来、挟带着碾碎一切的声势:天啊,还有什么能阻止得了他们的前进狗日的段煨,他绝对是疯了,居然妄想同这些金属怪兽作战 恐惧。无边的恐惧像毒草般在蔓延。一时间,摆在锋矢前端阵型的西凉铁骑不由自主勒住了战马的缰绳,任由后面那些止不住速度的袍泽将他们撞飞天去:他们以同敌人舍身战斗,却不敢招惹超出他们认识之外的魔鬼 不错,他们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但老兵也是人。也有人的恐惧而这恐惧一产生,便没有停止下来,甚至,还由此引起了一连串的混乱:要知道,骑兵冲锋当中,前端骑士突然勒停的后果,就是整个冲锋阵型的崩溃 段煨丝毫阻止不了阵型的溃乱,事实上,这个时候,他还沉浸在巨大的恐惧当中 西风烈,荡尽长安街上漫天飞扬的烟尘,烧透了整个天际的火光,也终于把这支诡异骑兵的狰狞嘴脸清晰地展现在所有段煨军将士眼前而随着他们最完美战斗姿态的展现,段煨军心中的恐惧和阵型的崩溃,便越明显起来。 每当后面骑兵望见前方那金属怪兽的全貌,都会不由自主恐惧起来。而每一次的恐惧,就又会引起一次混乱:锋矢阵型一层层崩溃,似乎一直没有停止,恐惧、震惊在段煨军将士心中肆虐,这样的金属骑兵就算给你一支最锋利的矛、最坚韧的刀,你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戳、往哪儿砍 而就在这个时候,段煨清晰看到,那些奔袭过来的金属怪兽,已经在倏忽间,将手中一支支直刺夜空的大槊平压下来,直直地指向段煨军本阵,顿时汇聚成一排冰冷的矛林,锋利的矛刃上闪烁着幽冷的寒芒,死亡正在向所有的段煨军将士招手 段煨本能地策马躲进后阵,然后回头于马背上声嘶力竭地怒吼:“不要慌。不许退死战不退,给我前进” “前进” “死战不退前进” 一时间,段煨军手下的回答都变了味儿。纵然有活腻的家伙,也是条件反射般稀稀落落的应和一声。随后,更多的,是他们纷纷的凄厉大骂 “狗日的,你怎么不前进” “这样的怪物,不跑还去送死” “老子不想被他们碾成肉酱,老子不干了” 段煨傻了,他没想到,这些平时见了他就跟见了阎王的家伙们,竟然在这个时候爆了怨愤。由此,他不禁又大声嘶吼道:“往哪里跑今天不打垮这群兔崽子,我们都得死” 马超听到段煨居然如此贬低马家重骑,不禁冷冷一笑,合上脸上的金属护罩后,大声喊道:“儿郎们,给他们露一露兔子的牙齿” “马家军威武” “马家军威武” “马家军威武” 三声大喝,比之段煨军的叫嚷来,马家重骑的宣言震耳欲聋。而话音刚落的时候,他们已经看到了眼前那一张张恐惧惊骇的脸,而弥漫的在胸中的杀气,也彻底找到了释放的对象 “轰” 二千骑重甲铁骑潮水般席卷而至,与乱作一团的段煨军轰然相撞,如一柄巨大的铁锤,瞬息之间就将段煨军的军阵锤成了一滩肉酱。而锤起之后,只剩下那无数凌乱、血肉模糊的小块,顷刻间,段煨军人仰马翻、惨嚎声响成一片:血肉之躯终究难以抵挡重甲铁骑的峥嵘。 “噗” 尖端镀了铁汁的大槊,轻易剔开了敌军的骨肉。清脆声中,马超感到如同刺穿一只萝卜般洞穿了一名敌军的胸腔,大槊去势犹疾,又连续贯穿了两名敌军的胸腔后,马超又瞬间用力下压大槊的低端,使得大槊倾斜斜上,最后又穿透了一名敌军的咽喉,将四人的尸体钉成一串,拖地疾行。 而其他的重甲铁骑虽然没有马超做得那么完美,但有的也洞穿了敌军的战马,有的贯穿了两、三名敌军:只用一杆大槊的代价,换来如此的成果,已然很让他们的杀戮点开始兴奋了 “噗,嘣当” 大槊木柄再也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摧残,纷纷居中断裂开来。而躲在阵型尾端的段煨,此时已经看到马超如驾驭着梦魇怪兽的恶魔,带着手下的金属怪兽,如劈风斩浪一般,瞬间冲到了他的面前。 “不”段煨居然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升起,在看到马超那尖锐冷酷的面罩时,他只来得及出这样的呼喊而最后一眼,段煨看到的,是一抹暴烈无前的锦色寒光,在深沉的夜幕下绽放 而冲越而出的马超,冰冷的面罩之后,露出的,是一个冷酷至极的微笑 第三百八十三章 重骑的结果 杀戮刚刚开始只不过,胜负已分。 在马超第一次冲击便杀了段煨之后,战斗其实已经结束了。之所以现在还有杀戮,是因为:这场战斗进行地十分太过迅速,迅速到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这个时候,马超身后的重骑兵才抖手扔了那半截矛柄。他们继续策马疾奔,霎时冲穿透了段煨军军阵,一直往前驰出近百步之遥。这个时候,马超才与他的属下们缓缓勒住战马,回过头来,身后段煨军已经阵形大乱:重甲铁骑的冲刺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害,然而,上的伤害远没有精神上的伤害来得剧烈,来得震撼重甲铁骑那排山倒海般的无敌雄姿,令段煨军丧失了最后一丝顽抗的决心。 所以,马超放弃了大呼段煨已死,余者不杀的打算:就让手下的重甲铁骑用这些人的性命,还磨合一下他们的技能,打出第一战的成果和震撼吧 精锐的西凉铁骑,在重甲骑兵面前,瞬间丢掉了他们剽悍的本性。在这一轮冲击后,他们如无头的苍蝇,漫天遍野狼奔豕突开来 “尽屠一个不留”马超冷漠吐出这个毫无人性的命令,似乎,他的怜悯也被冰冷的面罩遮掩 想起当初,马超第一次与羌人征战的时候。他还很震惊当初的西凉锦马超为什么会下达如此灭绝人性的命令。两年后的今天,他现,他已经被这个历史同化了。他的心也渐渐铁血的杀伐当中,变得冷硬起来:为了保证这重甲铁骑的秘密,这些人,绝不能活下去 思虑至此,马超率先纵马。赶到一个慌不择路的西凉铁骑面前,抬手一枪,便破开了他的咽喉。而随着他的动作。重甲铁骑更加狂热暴躁起来,犹如被鲜血激醒的嗜血怪兽。咆哮着露出了它的獠牙 “杀呀” “军功我来了” 排山倒海般的喊杀声铺天盖地而起,轻易破开段煨军的重甲铁骑们,回首开始追杀起那些溃逃的敌军。一柄柄锋利的斩马刀高举半空,耀眼的寒芒迷乱了暗沉沉的天空。而这个时候,张辽和高顺也静默无声,只是挥手做了几个简单的手势。 一时间,轻便的雁北骑四下游动起来。他们凭借这高超的杀戮手法,比重甲铁骑更有效率的追杀起那些逃兵。而陷阵营却是几人结成了一个小阵,死死护死了那些西凉铁骑的退路 徐晃凛然,对于张辽和高顺如此敏锐的战场意识和精确指挥敬佩不已。不过。也由此,他更是兴奋起来,大声嘶吼道:“重骑听令,分散追杀,尽快聚拢完阵” “诺”一声声回应在长安街道的各处响起:虽然徐晃上位有些急速。但他的能力,早在这些时日得到了验证,马家军对于这个刚毅中正、严于律己的新人,很是信服 一时间,马超这四千属下。成了最锋利的收割生命妖刀而整个长安大街上,不时响起一声声的惨呼,凄厉而绝望。 屠杀,又一轮冷血而又残忍的屠杀。 而这个时候,马超在杀死那个逃兵之后,没有在动手。他冰冷地注视着刚才生的一切:自己的一腔心血总算没有白废,这以说是超越时空而来的重甲骑兵,挥出了难以想象的威力。在它的这次处女战之上,彻彻底底夺得了古代战争无冕之王的桂冠 尤其更喜的是,张辽、高顺、徐晃这三人初战的表现。这三人,的确是目前马超手下最有大将风范的将军,他们三人,对战争的理解、对战场的把控,对兵种的配合使用以及率兵方面,俱是上上之选。虽然看起来还缺乏一丝如庞德那种大规模作战的独当一面,但马超知道,这只是因为他们缺少磨练和机会 由此看来,这次自己回扶风之后,应当尽快调整一下军事体系,给予这三人更多、更好的机会,迅速将这三人磨练出来:张辽、庞德、高顺、徐晃这古之四名将,日后应当是构成自己军事体系的雏形吧 将马超从沉思当中唤回来的,是韩枫的报告:“主公,据粗略统计,重骑兵战死四十一人,而伤者,无一人” 马超闻言霎时蹙紧了眉头:击破并屠杀五千西凉铁骑,只有四十一人死亡,的确是一场最耀眼的胜利了。但马超的忧虑,不是出在这死亡数字上,而是在忧虑死伤的比例上 无一人受伤 好信息是,马氏兵工厂出产的重甲,的确防御精良。打造出的重甲铁骑,居然创造了无一人受伤的奇迹坏信息就是,这很不正常 这种情况,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说铁甲重骑应该不是被敌人杀死的,而应该是因为它特有的缺陷,导致骑士枉死 “死亡原因调查了没”马超冷然开口问道。 “这”匆促之间,韩枫哪里能在意这个就在他为难之间,满宠却开口了:“主公,属下刚才粗粗看过,四十一人死亡的原因,应该是因为战马负累太重,而导致骑士突然跌落摔死的。” 马超了然,回头看了一眼满宠:不愧是日后搞刑侦的,这观察能力就是不一般。 而由此看来,这重甲铁骑就像是双刃剑,威力固然强悍。但固有的缺点也难以克服,自己想打造一支不死不败的传奇,根本是痴人说梦因为重骑与比较中庸的轻骑比起来,它靠着强力的冲锋撞击,就像一员只攻不守地猛将,在击败敌人的同时,自己也往往身受重伤。 并且,重骑还有一个头疼的弊端,那就是它的消耗相当惊人。在转进奇袭途中,为了保证行军速度,还专门需要一匹战马来驮载整套重甲,所以一骑重甲铁骑就需要占用两匹战马,这次,是韩枫用大车偷偷运入长安,实现了此次战役的突然性。但日后急袭战场上,哪里还会有这个机会 马家虽然不缺少战马,但将宝贵的战马只用在行军驮运上面,实在有些暴殄天物。而假如让豫州、荆州、益州这些极度缺少战马的大佬儿知道的话,估计他们会蹦起来掐死马超的 “呼” 马超仰天呼出一口浊气,清醒的意识到重甲铁骑虽然威力惊人,对于现阶段的马家军而言,实非最佳选择这支骑兵的存在,威慑效果也许更甚于直接参战。 由此,他把目光又转向韩枫,问道:“没有留下活口” 韩枫这才昂然道:“没有。” “很好”马超收了收他的盘龙卧虎枪,静静看了一眼周围遍的尸体,浓重的血腥味令人欲呕,但他对这一切却视若无睹表情依旧阴冷:“快速打扫战场,将四十一名骑士的重甲扒下来,不能留给敌人任何猜想” “记下他们的名字刻录到扶风的纪念碑上。”少时,马超又补了这一句。很明显,此时战死的骑士,只能扔在这里。 韩枫领命,而张辽、高顺、徐晃三人问了问身边的重骑,知道了纪念碑的由来和意义后,看向马超的眼神,也更多了一分敬重:他们,从未想过,马超居然优待自己的手下直到死亡难怪马家军如此悍不畏死 “继续进军”马超没有看到三人的变化,他只待韩枫传来战场完毕的手势后,冷硬下达了这个命令。身后,四千铁骑闻讯而动,护卫着几辆马车再度启程。 而回首长安大街,尸横遍野、血流飘杵,劲烈的夜风竟然吹不散浓重的血腥味 s:呵呵,今天只有小单曲一个人在孤独嗨皮,感觉好有意思。。。 第三百八十四章 祸乱已平,只待刀兵 人借马势,戟借人力,只听噗咔嚓两声轻响。平威校尉杨定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连人带马扫成了两半。 温热的鲜血,喷在了吕布的脸上。火光下,令吕布更如厉鬼一般的凶恶。不过,在杀了叛军唯一的指挥官后,他那狰狞阴鸷的脸庞上,也微微露出了一丝疲惫:将近一个时辰不停的搏杀,纵然是吕布,也不禁有些体力难继起来。 喘了一口气后,吕布再度看了看战场,不禁欣慰地笑了笑:得益于刘协的宵禁和匈奴骑兵的突然撤离,整个长安大街上现在只余作乱的叛军。并州狼骑虽然伤亡已经接近五千人,但以预料,胜利在望 大戟轻轻一拖,两个叛军就被斩翻在地。吕布勒停赤兔,看着身后并州狼骑,待部下酣战正热时,吕布却用他那冷漠的金属之声嘶吼:“并州之狼啊有人说我们已经成了一只只看家护院的狗” 突然此言,并州狼骑猛然奋力砍死身边的敌人,纷纷呼啸震天,睥睨之声大噪。 “我们是吃肉的狼,不是吃屎的狗” “我们是吃肉的狼,不是吃屎的狗” “我们是吃肉的狼,不是吃屎的狗” 听到喧闹的战场传回这热血的回答,吕布才露出一丝微笑。随即,他继续说道:“是狼是狗,就看你们此时的牙齿锋利不锋利并州儿郎们,随我冲,入宫护驾”吕布震戟指天,如夜下头狼啸月,带领着手下一匹匹并州狼,呼啸而去。 而未央宫当中,吕布一戟劈死杨定的战绩,也令禁军侍卫们士气暴涨。不少侍卫看出了端倪,看到吕布已经基本平定了外面的骚乱。率领大军来救援,纷纷鼓起最后的勇气,持刀跃戟从宫中冲出来。和叛军斗在一起。 冲入未央宫的叛军大多是骑兵,若是在旷野中厮杀。宫中的这些侍卫根本就不够看。 这是在宫里,哪怕街道再宽敞,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厮杀。马匹失去了优势,而精挑细选的侍卫,有的是损主意:你不是骑在马上吗老子就打你的马腿。 反正眼前骑马的都是敌人,长枪一轮一个准儿。 吕布带来的那些并州骑兵在外围剿杀,里面的侍卫疯的朝外面冲。 只余下不到一万左右的叛军。外加数千名地痞流氓,一时间竟闹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敌人,那士气,顿时一落千丈。哪儿还有拼杀的勇气,纷纷四下里逃散去。 吕布端坐在赤兔马上:他这头狼,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露出牙齿,什么时候露出它的英姿。 他此时已经放弃了亲自厮杀,用指挥若定的姿态。赢来这一刻的神威。而在血光映耀之下,一身血污的他,仿若地狱里索命的恶神。 而在吕布的英姿下,他手下的并州狼骑也纷纷露出了狼的獠牙。任凭那砍山刀的刀口都卷了刃,也嘶吼着将敌军拽下马来。咬断他们的喉咙。那股疯魔模样,使得这些并州狼骑如逼到悬崖的恶狼,在凶残的撕扯对手。 这那里是人分明是一群在头狼带领下的一群恶狼 一些聪明的叛军立刻改变了策略,叫嚣着砍杀身边的同伴。融入那平叛的大军当中,转身便成了平叛的功臣。 没错,在这些叛军当中,也有隶属朝廷的禁军。董卓生前控制着京城禁军、西凉铁骑和并州狼骑三大块军团,现在董卓身死,这些叛军便模棱两,即是叛军,又是平叛的皇军。而其他飞熊卫和西凉铁骑,也纷纷效仿,开始转而斩杀起那些趁乱浑水摸鱼的地痞贼寇。 “陛下有旨,此刻弃暗投明者,既往不咎”皇甫嵩看到这个情况,立刻向刘协汇报。而得到刘协的同意后,他率先大声喝道。接着,他手下的禁军和吕布的并州狼骑,也纷纷呼喊。 声势顿时冲天而起,整个未央宫,此刻已翻天覆地、形势陡转了。 情形展成这样,刘协和王允知道,这场叛乱是结束的时候了。 而这时,吕布也冲到了未央宫前,看到刘协果真还静静坐在那染血的大殿之前,心中顿时对这位十二岁的少年升起了一丝敬畏之心。 “陛下,臣幸不辱命”吕布翻身下马,抱拳拜下说道。 “吕将军忠义”刘协看着眼前这片人间地狱,脸上一幅悲天悯怀的高尚情操。但心中却变幻无常:秦关方向,一直没出兵的消息,这很不正常。而且,段煨的五千兵马,也应该到长安了 “禀陛下,城中打扫战场时,现段煨的兵马”正在刘协思忖的时候,徐荣突然汇报了这个消息。 “已至何处”刘协还未出声,王允已抢先问道。 这个时候,徐荣的脸色突然有些难看,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神色。刘协会意,大声说道:“众卿,今日董贼已除,明日朕将大赦天下以谢万民” “吾皇英明”文武百官山呼万岁,恭敬退下。只余王允、皇甫嵩、吕布、徐荣等极少数核心人员候旨。 刘协没有吭声,率先走回德阳殿。众人对视一眼,急忙跟上。而到了德阳大殿后,刘协才一摆手向徐荣说道:“徐将军但讲无妨。” “陛下,段煨的五千西凉铁骑,俱死在大街上,无一生还。而从尸体的温热程度看来,死亡时间不过一个时辰” “这不能”皇甫嵩大惊,带着不思议的神情分析道:“段煨从京兆至长安,至少需要两个时辰,而长安之乱到现在,堪堪三个时辰有余。也就是说,段煨是在入了长安之后,被人在半个时辰之内杀个干干净净” “如此战绩,非五万余大军围剿才有能纵然是段煨军偶遇了匈奴部队,也不能败得如此迅速更何况,还是全歼”吕布也接口说道。他与皇甫嵩都是战场宿将,自然能分析出徐荣口中的消息的怖。 而刘协和王允听完,眉宇之间俱露出沉思之色。大殿之内,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状态当中。少时,王允才率先开口说道:“陛下,不管段煨军究竟遭遇了什么。但他们既然死了,对我们而言,也是一桩喜事。为今之事,只有秦关方面,似乎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不错,辅国大将军突围已久,堳坞那里却音讯全无。想必是遭遇了什么不测,还望徐将军不辞辛劳,再率五千禁军,前去接应一下”刘协淡淡说着,似乎很为大汉的忠臣担忧。 徐荣很奇怪陛下为何单让他出马,不过,出于忠于职守的信念,徐荣也没有拒绝,躬身领命而去。 而自他离去后,刘协的眼神才渐渐转冷,对着皇甫嵩、王允、吕布三人说道:“现在已无外人,诸位认为段煨究竟是不是马超所杀” “陛下属下认为,马超英勇无敌、诡计通天,若是说他在半个时辰内剿灭了段煨,微臣认为是完全有能的。”吕布开口答道,当看到刘协、王允都一幅默认的神情后,继续说道:“长安之事已解,如今剩下的,就是这马超和匈奴了然而微臣手下的并州狼骑” “温侯勿忧,并州狼骑今日连番苦战,已经不宜再费奔波。司徒手下,已备好一万私兵”刘协看了一眼王允,那意思不言而喻。 而王允眼中也露出一丝不甘,开口说道:“陛下,老臣认为,马超手下绝对有着某等猜测不到的底牌。否则,董卓也不会千方百计压迫马超同他交易兵刃器械。” 说到这里,王允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神色不变的刘协,才用一丝嘲弄和震惊的复杂情感继续说道:“”而陛下早先在上林苑准备的那些秘密武器,此时正好拿出来,与马超一决雌雄” 刘协闻言,冷然看了王允一眼,随后,却点了点头 第三百八十五章 哥这么有名? “主公,某等身后,喊杀声震耳欲聋,而夹杂的马蹄声微弱且连绵。想必,应该是匈奴疾骑追杀上来”纵马飞奔当中,张辽从后队赶上,悄声在马超身边汇报道。 “这么快”马超眸子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冷静下来,吩咐道:“匈奴只图利益,不为忠义。尔等列阵以待,容某与匈奴商洽一番。纵然谈不拢,某等也不见得会输给他们” “诺”张辽闻言,即刻赶至徐晃处,将马超的命令传达下去。而高顺更是当仁不让,率先指挥起重骑兵的布防来。 只见高顺首先让手下三百多长枪手,将长枪斜插入地上,形成一排长长的巨型拒马枪防线。随后,让两百余刀盾手在前,三百弓弩手躲在鹿砦之后。至于重骑,则是在拒马枪防线的二百步之后,雁北骑护卫两翼 马超心下一喜,有了这三员大将之后,很多事情,都不用亲自开口吩咐。这些人就能主动做好,甚至,比自己想象当中做得还好 前方的拒马枪前的刀盾手,马超知道,高顺绝不是让他们白白送死,而是作为遮掩拒马枪的幌子。待匈奴高速奔袭过来之时,这些刀盾手绝对会第一时间绕进拒马枪之后,待弩手威之时,狠狠捡出那些撞在拒马枪上的落网之鱼,砍下他们的脑袋 而三百弓弩手,看似不多,却以成为这次阻击的主力。因为弩有所谓“大汉之利器”的美名,是汉军的主战兵器。这东西与弓不同,靠得是机簧之力,所以使用者事先就将弩箭填入弹槽,方便之极;而且蹶张强弩射程极远,达二百五十步,远胜弓箭;再加上弩机上有瞄准用的望山。射击精度也远比弓箭为高。 因此自大汉建国以来,军队之中十之六七的将士都配弩作战。昔日卫青远征匈奴,遭遇敌人骑兵主力。于是先以铁车围成圆阵,以弩士居中固守。趁敌长攻不克,疲惫无功之际,突放出铁骑冲击敌人的疲军,因此大获全胜。 而此时陷阵营采用的马家的元戎弩,虽然减少了射击距离。但在频繁射弩箭方面,胜于汉弩多矣。马超粗略估计,虽然高顺手下只有三百余弩手。但一轮射下来,绝不亚于千人之威。而若是人数再多一些,纵然说是万弩齐也丝毫不为过 而至于说汉军的万弩齐之阵,是指在作战时将部队分成数个横行。前行上前瞄准箭,后行以作为预备,前行射击完毕退后填装,后行再上前射。如此轮流射击,就以做到循环往复。不间断地予以敌人强有力的打击,因此有“弩甘战持久”之说。后有李陵五千劲卒为匈奴数万所围,虽然最终由于箭矢损耗殆尽,后援遥遥无期而投降,却也创下杀敌过万骄人战绩。他所用得就是此阵。 而以肯定的是,高顺手下这三百弩手,绝对会这般二连射或三连射。也就是说,高顺此阵,虽然看似简易,但完全吸取了卫青与李陵阵法的精妙。而再加上刀盾手的迷惑之计马超预料,只要这次挥正常,高顺这六百余人,在第一波的攻击之下,就以杀死匈奴至少三千人 之后,待匈奴疾骑彻底陷入混乱、填平拒马阵之时,再让天下无双的重骑出来摧枯拉巧、身手了得的雁北骑负责两翼抄杀,那种场景,那种无懈击、杀敌如取物的战况马超认为,除非匈奴队伍当中出现了一位与高顺一般高超的大将,否则的话,他们若是选择战斗,绝对会死得很惨 而待高顺将阵型布置完毕之后,马超抬眼望去,只见漆黑的夜里,对面二三里远的官道上,铺天盖地的点点火光似乎也停止了前进,逐渐聚拢形成明亮的火炬之海:匈奴显然是现了马家军的动向,所以同样停止步伐,收拢因为急行军而变得松散的部队。紧接着,就好象巨龙在向前喷出滔天烈焰似的,无数点火光从对面那巨大的火海游离出来,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紊乱而疏松地向这边猛烈地冲过来 感受着脚下大地的颤动,马超呼吸为之一窒:来了 而就在马超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匈奴以惊人的速度不断逼近时,这些高速前进中的火把们猛地一齐熄灭喊杀声也忽然停止,这惊人的变化令人目不暇接,使得远处那燃烧的敌群与马家军四千将士之间,忽然变成了无比深沉的黑暗。唯有由那无数骑兵杂乱的马蹄声从细微不察觉的声响逐渐化做耳鼓中轰鸣的滚雷,才能令所有将士察觉到匈奴即将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马超没有同匈奴作战的经验,他对于匈奴突然熄灭火把的做法,有些不理解。 “主公,匈奴突然熄灭火把,不过是用以隐蔽他们从散乱冲锋到密集阵型的幌子。待他们汇聚完毕之后,便会如洪流一般猛压到对方的战阵,此等手段,当真了得”张辽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开口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安抚了一下受到这股突然间的强大震慑力的小黑,马超心中不禁震惊非常:匈奴疾骑能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如此自然流畅地实现从疏松的散兵线到不断聚拢形成密集阵型这其中的复杂变化,需要多么艰苦的训练,多么高明的骑术用兵利马疾来形容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族,实在太精确了。 幸好,此时已是夜晚。若是白日,高顺的阵法恐怕在匈奴的奔射之下,就没有什么用处了。想念至此,马超不禁有些怃然:自己,真要无缘无故与这支善战的部队为敌他们还只是匈奴被驱逐的部队,在草原上,至少还有十几万这样的勇士,若一旦开战,这对日后马家来说,实在是一个不愿面对的敌人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瞻前顾后的时候。马超感受着黑暗中匈奴的部队已经近在咫尺,开口大呼道:“汉辅国大将军马超在此,来者速速通报姓名” 此声一起,马超身后的军士皆大声呼喝重复:在这嘈杂的战场,纵然马超的声音再有穿透力,也穿不过两万战马奔袭时的闷响。唯有数千兵士齐声大呼,才能使对方听得清楚。 而就在此之后,马超陡然感到,对方的匈奴部队的马蹄声,居然瞬间减弱了不少。随即还以听到的,是匈奴们纷纷散开阵营的散乱零乱马蹄声正当马超疑惑的时候,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呼喊:“是雍州马超马孟起” 马超一愣,不过随即一喜:匈奴丝毫没有在意他的大汉官职,反而提到了雍州,这说明,他们对雍州的认识远远重于什么大汉朝 “正是”马超慨然答道,这个时候,他现,对面匈奴骑兵又开始点起了熄灭的活动,正以一种防御的阵型,缓缓向自己逼近。 “匈奴单于栾提于夫罗,请求天威神将军的宽恕” 此声落下,马超但见一个衣着十分华丽尊贵,身材矮而粗壮,头大而圆且领下仅有一小撮硬须的家伙,恭恭敬敬捧着一柄长枪,单膝跪在了他的马前 这马超不禁有些傻眼,回头望望属下,那双无辜的眼睛似乎在说:“哥啥时候都有这样的威名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于夫罗的选择 经过于夫罗这草原汉子一番前言不搭后语的啼血倾诉,马超连蒙带猜,终于明白了出现今天这一出儿的原因。 原来,马超的汉羌交易所,的确促进了羌族大规模挑衅匈奴的事件。甚至,还出现了屠戮匈奴部落的悲惨现象。但,这些对于于夫罗来说这是多人令人惊喜以及兴奋莫名的事情啊 不要忘了,于夫罗是被匈奴逐出的单于,是跟目前这个匈奴有着不共戴天杀父之仇的悲惨儿匈奴崇尚狼性的生存法则,却对于亲情和部落归属感,十分淡漠。而马超被羌人尊为天威神将军,自然从侧面证明了他是优胜劣汰下最强的存在。 而于夫罗在汉朝滞留多年,早就看出了大汉王室的虚弱。也断绝了向汉朝申诉派兵扶他上位的心思。恰恰这个时候,他不时得到羌人抢掠匈奴,使得目前掌权的老王焦头烂额的消息,这怎能不让他抚掌庆贺 由此,在狼性法则以及掌权者的天赋敏锐下,于夫罗转而将目光放在了马超身上。日日处心积虑想着与马超联盟的机遇。恰好,刘协赐予他这般良机,他又怎会放过 不错,杀入长安,于夫罗不是听从刘协的命令来斩除马超,而是为了营救马超的 所以,在听完于夫罗的这番解释后,马超悠悠叹了一口气:刘协啊刘协,有句话叫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将军,今日得见将军,便是希望将军”于夫罗说着,同时将手中的长枪更抬高了一些,示意马超接受他的投诚。 马超这时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了于夫罗的长枪,开口说道:“希望羌人不再去骚扰匈奴” “嗯”于夫罗本来已经打算起身。听了马超这话,赶紧又跪了下来,冷声坚决说道:“不是希望将军以屠尽匈奴部落” 看着眼前于夫罗一脸仇恨的神情。马超这才明白了他这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的理念隔阂。说真的,此时的马超。都有些用手中长枪捅死于夫罗的冲动:一个连自己故土同胞都没有认同感的家伙,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稍微冷静一下之后,马超握紧长枪的手,又不觉的轻轻松开了。 忽然之间,他大脑当中闪过一个怕的想法,一个有关他离开长安后的计划。虽然,这个时候。马超还想不到于夫罗能不能跟自己的那个大计划联系起来,但直觉告诉他,他不应该放弃这样一个机会。于是,马超微笑着看着于夫罗说道:“你真希望我屠尽匈奴部落” “若将军能达成此愿。于夫罗愿臣服于将军,纳贡称臣” “不,不,栾提单于。”马超摆了摆手说道:“马家向来视羌人、匈奴人都是一家人,而我的身上。也有四分之一的羌人血统” 于夫罗一惊,有些不思议的看着马超:毕竟,在这个极度重视血统的年代,汉人对蛮夷都带有一种高高在上的鄙夷。而马超居然主动承认他具有羌人血统这般所为,虽不说空前绝后。但也足够令人目瞪口呆了。 由此,于夫罗才更木木呆呆看着马超,不知马超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来。 “马家与羌人,建立的是平等和谐的共生共荣关系。承蒙栾提单于看得起马某,更加之主动与马家结交的赤诚之心。超自然也会对匈奴一视同仁,建立平等互助盟约” 说这番话的时候,马超的脸上,是带着一副亲切和善的淡淡微笑。但没人知道,他在心底,却是暗暗叹了一口气。 大汉边塞的匈奴,一直是汉人心中永远的痛。这个时期,游牧民族依然是汉民族和平生活的重大威胁。因为他们的生活方式,决定了他们只能把农耕为生的中原王朝当成他们的库房:入侵边境,攻城屠邑,掠夺财物和人口,给汉朝北方地区民众带来沉重的灾难。 虽然,这个时候,匈奴已经陷入了低谷时期,但根本问题却依然没有解决。而马超在此问题上,一直不断追寻探索,力求在两个民族之间,建立一条共同的利益链。汉羌贸易所,正是马超的一个试点,而目前看来,虽然有效果,但却也致命的缺陷。 当初马家与东羌十万人结成同盟的时候,汉羌贸易的确迈向了一个历史性的阶段。但随着西羌的迁徙涌入,马超觉得,仅凭一个雍州,是满足不了几十万游牧民族需求的。所以,这个时期,他在对待匈奴的问题上,又升起了一个新的想法:以夷制夷 此时站在马超眼前的于夫罗,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于夫罗这个家伙有胆量,有眼光这点从他放弃汉朝选择马家以看出来,还有着身为上位者特有的果敢行动力。 马超坚信性格决定命运这一理念,于夫罗这样一个家伙。即使他恶毒得犹如毒蛇,狡猾得犹如豺狼,卑鄙的让人恶心但马超依然相信,这个犹如顽强野草的家伙,一定不会永远只是一个草根只要有了雨露的滋润,他一定会崛起的。 “栾提单于,假如我现在猜得不错的话,匈奴内部仍旧四分五裂。但执掌大权的屠各老王,却拥有着匈奴最强大的部落实力。他的部落至少十万人吧再加上零零碎碎的其他部落,整个匈奴,至少还有三十万人”说道这里,马超停顿了一下,看着于夫罗的脸色渐渐颓废黯然,他才继续说道:“羌族的势力,目前同匈奴差不多。虽然他们趁前些时期,匈奴内乱的时候,屠戮了不少匈奴部落。但完全荡平匈奴,还是不太能的” “假如马家以联合出兵的话,那这个时间,至少以缩短”于夫罗听出马超口中的回绝之意,急忙开口说道,马超却是微笑摆手打断了他。 “首先,马家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买卖;其次,超一直有一事不明”马超悠悠说着,淡淡的微笑始终荡漾在他脸上,但在此时,却渐渐浮现出一抹魔鬼式的诱骗味道:“马家和羌族屠戮完了匈奴部落后,难道栾提单于只想当一个两万人的匈奴单于吗” “将军的意思是”于夫罗虽然有些眼光,但对付这些阴谋诡计,他似乎确实不太在行。 而马超这个时候才露出最灿烂的微笑:“超的意思,是以资助栾提单于反攻匈奴部落,用实力拿回您本该拥有的东西” 于夫罗眼中顿时冒出了狂喜的精光,随后深深向马超跪拜下来,口中虔诚的说道:“英明的昆仑神啊,您终于让我找到了我的指路人” 第三百八十七章 养虎作伥? “栾提单于”这个时候,马超的语气陡然就转为凝重了,他死死盯着于夫罗,看到于夫罗确实是一副虔诚坚毅的神情后,才仔细说道:“马家军从来不是一个善好施的家族,它的所予,必有所求” “这些我知道,只要天威神将军以达成上述承诺。我说过,愿纳表称臣”于夫罗如今只有两万骑兵,除此之外,他能给马超的,便只有承诺。 “不,我从来不相信承诺”马超决然回击了于夫罗这番话,厉声说道:“承诺在我看来,远没有相同的利益来的牢固。所以,我希望,从现在,我们就建立一个共同的利益点。” “天威神将军,您的智慧,更胜您的武力。”于夫罗先是赞扬了马超一番,眼神当中似乎真挚无比,随后又恭敬回答道:“于夫罗在此听候您的教诲。” “我建议,贵军现在就离开长安,屯驻于洛阳”马超直接说道,他才不管于夫罗此时是真的崇拜自己,还是假意做戏:“洛阳现在已经废墟一片,但胜在易守难攻,且坐鼎中原。北有富庶河内,南有宛城炽焰,只要栾提单于懂得低调隐忍,会很容易渡过这个秋天的。” 于夫罗皱眉思忖了片刻,圆圆的大头摇晃带动着他那一小撮胡须都在飘动思考:“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不知天威神将军为何要如此” “这个你不需要多问。”马超又一次打断于夫罗的话,看到于夫罗脸上只有惊愕没有恼怒后,才继续说道:“只要你能带着你的手下熬过这个秋天,并且,在这个时间段帮我一个小忙,那我便以为你提供你想象不到的帮助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我们的合作,才正式开始” “熬过这个秋天”于夫罗念叨了一遍这句话,才抬起头问道:“这是天威神将军您对我的试探吗” “假如你这样认为的话。也以说是。”马超点了点头,说实话。做出这个决定,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 “父亲,我不信任这个汉人虽然,他有十分之一的羌族血统”这个时候,从于夫罗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激愤的声音:“现在长安还是汉人的地盘,他又怎么能隔过长安,向洛阳给我们提供帮助” “放肆”于夫罗听闻这句话。立刻起身将一个骑士从马上拉了下来,直接摁倒在马超面前说道:“你居然敢质疑天威神将军的话” 说着,于夫罗猛然从腰间抽出了他那镶满宝石的弯刀,高举过头而这个时候。马超身侧的张辽已然拨出大刀,直指于夫罗大喝道:“你想做什么” 气愤陡然紧张起来,高顺手势连挥,示意部下做好战斗准备。而徐晃更是将手中的大斧高举起来,大声喊道:“马家军威武” “马家军威武”一声齐喝。顿时声势直撕夜幕,将于夫罗和所有匈奴人的眼光吸引到了重甲骑兵身上 “这”那个被于夫罗硬摁倒在地上的匈奴骑士,喉咙当中出一声咕噜噜的闷响,似乎已经被隐藏在黑暗当中、此时却猛然展露出獠牙的重甲怪兽给震惊到了:“这是什么东西” 于夫罗根本没有想到马超的部下居然会如此应变迅速,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有撕破脸皮的打算。只不过,张辽的震喝、高顺精妙的阵法、徐晃身后如金属怪兽的重甲骑兵,让他对马超的敬畏和信任更坚定了许多。由此,他才更大声说道:“天威神将军,这逆子冒犯了您的虎威。您是准许我砍了他的脑袋,来消解您的怒气” 马超微笑摆手,心中却对于夫罗要斩杀他亲儿子的举动虽然马超知道于夫罗只是做戏,但他不怀疑,假如自己执意要让于夫罗杀了他这个儿子,于夫罗绝对会手起刀落 因此,马超对自己资助于夫罗的打算更多了一份担忧。不过,此刻他也知道自己已经箭在弦上,毫无回头之路了。便挥动了一下马缰,更靠近了一下那个高声呼喝的莽撞少年:“你应该是叫刘豹吧” 刘豹没有出声,而于夫罗却是震惊非常:“天威神将军,这是我在一年前为这逆子起的汉名,就连我的部下也没有全部知晓,你怎么” 而马超继续微笑,故意没有搭理于夫罗。更近了一步向刘豹问道:“首先,你要知道,羌人已经打通了北方的道路,我以通过汉羌交易所,直接运送东西到洛阳;其次,长安虽然还是刘协的地盘,但我仍旧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通过;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你不该质疑我的话” 说到这里,马超脸上杀气陡然一现,在于夫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刺枪就如一道利箭般离手,化为一道闪电,直接刺向了刘豹 于夫罗和刘豹大惊,他实在想不到马超会突然动手。惊愕之下,于夫罗几乎脱口就想喊出战斗的口令。但接下来的一瞬,他深深为自己没有鲁莽动手而感到庆幸 那枚刺枪,直直刺入了刘豹的两腿之间,几乎一点缝隙都没有留而刘豹的身体,却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于夫罗意识到,马超的武艺,早已经不是他这种靠着拼杀之间血勇能匹敌的:那一瞬,只要自己开口,马超就会轻易杀掉距离他如此近的敌人 “天天威神将军,我,我知道错了。”刘豹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虽然早以征战沙场,但毕竟还没马超这般漠杀狠戾。在崇拜强者的信念下,他毫不犹豫的透露了心中的恐惧。 “很好。”马超转头,看向于夫罗说道:“栾提单于,北方草原上,还有不少马贼。假如您没有把握劫掠河内或者宛城的话,我想,他们是很好的对象这样做,对我们都很有利。” “谨遵天威神将军的教导”于夫罗躬身拜倒,向马超作了一个隆重的礼节后,翻身上马呼喝道:“儿郎们,听从天威神将军的教导,我们进兵洛阳” 看着于夫罗率领着两万疾骑呼啸而去的身影渐渐隐于黑暗当中,马超嘴角无奈扯出一抹苦笑,随即,又深深叹息了一声。 “主公您确定这样做是对的吗虽然我们损伤会很大,但将这两万匈奴疾骑迫退”一直没有言语的满宠皱眉,遥望着匈奴的留下的烟尘说道:“于夫罗此人狠辣无情、毫无忠义言,假如此时不诛杀,日后必然后患无穷” “不错,有奶就是娘,说的就是这样的家伙”马超点了点头,接口说道:“并且,我还知道,这个家伙还是一个疯子,一个非常危险的疯子。不过,幸好这个疯子还有头脑有本事” 顿了一下,马超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伯宁,你以想象一下,这样一个犹如野火一般的家伙,我们不去妄想收服,并且还资助他在洛阳那个废墟里肆意壮大,你觉得这样会不会让匈奴和关东群雄很头疼呢” 马超的笑容,让已经聚拢到他身边的张辽、高顺、徐晃三人,看了都不禁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而满宠脑中更是冒出一连串儿的词来:借刀杀人养虎作伥那以后是卸磨杀驴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s:感谢机友的打赏,俺知道,虽然钱少,但情义有了,谢谢。还有,那个,熊猫是以改昵称的。 第三百八十八章 女人当道 “你确定,匈奴与马超有勾结”徐荣猛然勒停战马,满脸凝重严肃向身边的斥候再度确认说道。 “属下亲眼看到两军遭遇却没有交战,而于夫罗还亲自跪在马超马前”那斥候回想到他的同伴被乱箭穿心的死状,不禁有些后怕,但仍旧努力将剩下的话说完:“马家军的秘密部队实在太过厉害,某等不敢太过靠近。但远远看到,于夫罗似乎是得到了马超的什么指示,率领部下朝东方奔去” 确定了这个事实后,徐荣脸色更加沉重了。他静默了片刻后,才开口吩咐那个斥候道:“你速速回宫,将这个消息告知陛下,请求陛下的决断” “诺”斥候心中猛然松了一口气:不是继续监视马家军的命令就好啊 “诸位,还与某一起跟在马超身后”徐荣看着那斥候离去,才扬刀呼喊道:“切记,改为秘密行进,不与马家军有太近距离” 而这个时候,一路北行的马超,已然到了堳坞。吩咐属下静默等候后,他才拉过唐小米说道:“李儒就在堳坞当中,我想,纵然现在局势紧张,你们黑冰台也不至于连堳坞都进不去吧” “主公勿忧,此事属下已有计较。不过”说道这里,唐小米停顿了一下,才转头问向马超:“不过,需要主公的部下配合一下,属下才能保得主公安然混入堳坞” 马超闻言,用一种不思议的眼神看着唐小米。直至盯得唐小米都脸红低头的时候,马超才悠悠说了一句:“你很好,很不错没想到,你连兵法也懂得一些。这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确实非常好” 唐小米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怅然若失。毕竟,一个女人太过厉害,总会让男人十分难堪。不过。马超随后的那句话,就彻底让唐小米放心了。 “今日事罢。我会跟李儒说一声,将你调入蝉儿身边。我想,她那里,才是适合你挥的地方。而且,我的家眷交由你保护,我也会安心许多” “多谢主公信任栽培小米日后定当竭心尽力,以报主公大恩”唐小米是黑冰台最优秀的间谍。察言观色几乎已经是她的本能,看到马超一脸淡然的模样,自然听得出马超扶持提拔她的意思,心下不禁隐隐有些为之折服。 而此时堳坞当中。董宜抬手便又一皮鞭,狠狠抽到云儿身上:“贱人输给那个刘玥,已经让我很气愤了。更气的是,马超居然要你这样的猪狗一般的贱人,也不要我” 云儿确实紧咬着牙齿、双手拼命护着肚子。一声不吭。她那娇小的身躯上,此时已经遍布了几条错综淋漓的鞭痕,突兀迸现在那柔弱雪白的肌肤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看到云儿这种执拗忍受的眼神,董宜突然觉得更恨。她咆哮道:“你不吭声是吧很好。我就用这把刀,在你脸上画个王八,让你变成一个丑八怪。我倒要看看,马超还会不会再要你” 云儿感受到董宜的丧心病狂,不禁努力向后缩起了身子。她身后两名蛮横狠戾的侍卫,立刻抓住她的手,将她拖到了董宜面前,口中还狗仗人势说道:“贱人渭阳君亲卫在你脸上作画,那是你的荣幸” “主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云儿最终还是开口说话了,她瞪着自己喷火的眼睛。用她这乱世当中最卑微的身份,出了最柔弱也是最刻骨的仇恨之音。 “贱人”董宜闻言大怒,手中匕首一转,便要向云儿脸上划去。而云儿毕竟是女人,条件反射下也扭脸躲避。就是在这个时候,院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吼:“贱人焉敢” 董宜闻言大惊,因为这个声音,她实在太熟悉了。回头一看,果然是平时最宠溺她的奶奶董母,不禁停下手上的匕首,带着一丝不置信的表情说道:“奶奶,你为什么” 就在董母还没有回话的时候,董宜便突然感到一个巴掌快速朝她抽来,躲避不及下,董宜顿时被结结实实扇到了脸上 “你非要将董家人全都害死才甘心”一声怒吼传来,董宜有些傻。因为,他从来没有见到李儒竟然如此暴怒:他居然又一次打了自己 董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愣愣看着李儒,又回头看看一脸怒气的董母,最后目光落到两个一脸不甘的姐姐身上。最后,董宜终于反应了,她猛然挥起手中的匕首,朝着李儒扑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敢打我” “放肆” “杀了他” “杀了他” 三个声音传来,一声苍老,而另两声,却是嚣张愤怒的青年女声:董母气得浑身抖,而董宜的两个姐姐,居然纵容董宜杀了李儒甚至,其中一个还是李儒的妻子董白 李儒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谋士,只见董宜恼怒扑来,他急速闪身,避过董宜之后,晃了一眼身上已经遍布鞭痕的云儿,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怒气,飞起一脚,直接将董宜踢飞了出去:“今日,某与董家,再无半分瓜葛” 此言一出,牛辅之妻董婉和李儒之妻董白异口同声说道:“贱人焉敢侮辱董家” 李儒第一次用冷然狠毒的眼神死死看了董白一眼,正打算将董卓已经身死的消息告诉她时,只见董母却突然甩开董婉和董白的搀扶,拿起手中的拐杖,狠狠朝两人砸去:“我怎么有你们这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董母手中的拐杖,乃是董卓费了三斤黄金,请长安最好铁匠打造的凤首拐杖。董母虽然年老力衰,但若是真砸实了,这拐杖绝对会要了那两女的命 而两女看到董母这次真的有杀了她们的心思,不禁急忙躲闪。董婉命好,见机不妙,率先退开一旁。而董白却是突遭董母袭击,虽然堪堪避过了脑袋这致命处,却也被砸中肩膀,瘫坐在地哭泣问道:“奶奶,你为何如此护着这个外人” “外人”董母听到这个词,浑身如筛糠一般颤抖,一张老脸更是气得红,眼泪也落了下来:“他是你的夫君” “他不过是父亲手下的一条狗罢了,为了笼络他,我才嫁给了他。现在,他吃里扒外,居然还敢动手打宜儿”董白辩解道,一双恶毒的眼神,更是死死与李儒对视,似乎看李儒就如看到臭水沟恶心翻滚的蛆虫 李儒悲痛地闭了闭眼:这些年,他一直在董白这样的眼神下过日。从未有过任何欢心的时刻,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儒都在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就瞎了眼答应董卓的赐婚 而董母看到两个孙女如此跋扈愚蠢的德行,一时之间只觉家门不幸,气怒攻心下。两眼一黑便倒地晕了过去。顿时,整个董家一片鸡飞狗跳,哭天抢地。而就在此时,一员家丁慌忙跑入:“大事不好了马超正率兵进攻堳坞” s:小情兽居然已经天仙了,真了不起,加更一章。还有玩具熊的666打赏,挺喜庆,多谢了,另外假如今天打赏给力的话,那就再加更一章。 第三百八十九章 正是此意 就在所有人都心焦如焚的时候,董越满身披挂赶到。抱拳向李儒请示道:“军师,此事该如何应对” “自然要出城对战”李儒还未答话,董宜却早已爬了起来咆哮道:“我们手中还有这个小贱人,马超他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 而董越根本没有搭理董宜,仍旧抱拳等李儒开口。李儒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神情后,才问道:“马超率兵多少” 话一出口,董宜顿时脸红。纵然她再不懂军事,也知道自己犯了最低级的常识错误。而董越不屑嗤笑一声后,开口继续向李儒说道:“只有数百骑。军师,是否出兵应战” “马家军装备冠绝天下,此时只率数百骑搦战,若不是有诈,便是有什么致命的底牌。你还是多派些部下出去应战,堳坞城高池深,留三千兵马防守便。”李儒淡淡说着,在董越领命出去时,又补充了一句:“马超从宫中突围而出,定然知晓长安之事,千万记得,不要伤了马超性命,某还需要从他口中得知一些细节” “属下知道。”董越答道,随后看了一眼那三个白痴女人,冷哼一声,起身而去。 而此时堳坞之外,张辽身穿马超的金甲锦袍,手执盘龙卧虎枪高高挑着董旻的头颅,睥睨高声道:“董家叛逆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言罢,堳坞大门正巧在此时打开,董越一马当先冲出,看到那带着脸罩的马超骄横地将董旻的头颅甩在他的马前,心中不禁又悲又怒,头脑晕之下,大声吼道:“随我杀了此獠” 张辽见董越果然中计,一声不吭率百骑掉头便走。而董越此时怒火攻心。不管不顾便直追而去。一时间,堳坞城外顿时狼烟滚滚,喊杀震天。而待两军已然离去后。黑暗当中渐渐闪出几条人影,向着堳坞行去。 “何人”堳坞守卫立时现了他们。搭弓射箭警喝道。 “黑冰台有要事求见主人,速速开门放行”唐小米一声娇喝,带着一种优越傲慢的语气答道。同时,将手中一枚令牌掏出,亮给那个问话的守卫看。 那守卫闻言后,身体细微颤动了一下。之后,用比之前明显低了几个分贝的语气说道:“高台请后退十步。待在下验过令牌后,即刻放行。” “事急矣,若是耽误了正事,后果你们是很清楚的”嘴上这样说着。但唐小米还是跟马超及暗影等人做了一个手势,率先向外退后了十步。 马超知道,堳坞守卫如此要求,是为了防止敌人趁开城门的时候攻入城中。由此,不禁对堳坞的戒备高看了几分。而待他及暗影们刚退完步时。堳坞城门便打开了一个缝隙,一个侍卫喘着气说道:“还请高台将令牌扔来” 唐小米故意冷哼一声,才将令牌扔过去。而那侍卫拿着令牌仔细看了几眼后,才招了招手,示意城门之后的人打开城门。而他却快步跑到唐小米面前,带着一丝谄媚的语气说道:“高台恕罪,这样做,也是军师的意思” “哼”又是一个骄傲的不屑,唐小米收好令牌,走入堳坞,而马超等人紧随其后,神情甚是倨傲,唬得那守卫也不敢上来询问。 而直至这个时候,张辽才猛然勒住了战马,一个豪情转身,竟朝着董越杀将过去。董越嘴角狞笑不已,大声呼道:“杀了马超,赏金十斤,官升三级” 而张辽却是冷哼一声,奔袭之中一个举枪示意,黑夜当中顿时从董越两侧冒出两支骑兵,正用一种明显沉闷过平常战马数倍的蹄声杀将过来,人未至,漫天的投枪却先划着破空之声,带着死神的招呼狠狠刺入董越的西凉铁骑当中 董越此时心中一凛,幡然悔悟道:“中计了撤,快撤”话还未落下,却被一阵阵凄厉的惨嚎打断,而一支投枪也正巧朝着董越袭来,董越大惊之下,赶紧挥刀抵挡。虽然躲过了这一劫难,但他却再也没有胆量分心指挥部下突围。 一轮投枪过后,月光之下,张辽率领的雁北骑和董越的西凉铁骑已然迎头相遇,张辽一声大喝,手中盘龙卧虎枪闪动,将冲到他面前敌军扫荡开来。这一挥,张辽立时现了这盘龙卧虎枪的柔韧劲弹奥妙,不由心下一喜,便又是一个运气连挥,眼前登时便鲜血四溅开来。 而这个时候,张辽似乎还有些入戏颇深的意思,趁着厮杀之际,还嚣张大喝道:“我乃大汉辅国大将军马超马孟起,阻我者死” 西凉铁骑若是对敌冲锋,自然是前仆后继,毫不畏惧。是这些人早就听闻了马超的威名,面对心中仰慕已久的天威神将军,战意低落,只是瞬息之间,张辽雁北骑的锋矢阵已经冲破了他们的封锁,开始了肆无忌惮的屠杀。 而率领重甲铁骑的徐晃看到此景,心中不禁豪情翻滚涌动。手中大斧闪动,连人带马斩杀了一个西凉铁骑后,又是如怒的犀牛一般撞飞一员敌骑,泄着他的沸腾的兽血:第一次,徐晃感到,大丈夫生于世间,便当如马超那般,声名远播,震喝群雄 这时,已经看清重甲铁骑全貌的西凉铁骑,如预料当中的一般,陷入了不逆转的混乱当中。张辽一声号令,汇合徐晃后,军阵迅速转身向高顺那已经设下简易军阵的方向突围而去,若是有高明的将领指挥,或许还抓住马家军这个突然的变故,稍微扭转一下乱势。董越实在不是精通军阵和统御的将领,所以一愕之下,便只看到马家军再次如摧枯拉朽一般,轻松突破西凉铁骑的薄弱防线。 直至付出了两千人的损失后,董越才反应过来,气得浑身抖,大声喊道:“给我上,杀了他们” 此时军阵已经乱七八糟、嘈乱非常,加之那些人出于对重甲铁骑的恐惧,纷纷后退奔逃。董越喝令不住,只能气急败坏看着自己的部队溃乱一气。 而烟尘蔽目之中,张辽却亮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只见他拿出董卓的头颅,高声吼道:“董卓酷虐,早已伏诛。尔等弃暗投明者,一律免罪” “休听此人胡说”董越心中其实早已惊骇莫名,但他知道,只要他承认董卓已死的消息,那他手下这些早就担忧朝不保夕的西凉铁骑,绝对会一哄而散甚至,反叛内讧也不是不能的 但他却没有想到另一个结局,那便是,这些人待渐渐看清了形势之后,居然同时用一种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董越有些心惊,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你们莫非想要杀了某不成” “不错正是此意” 话音刚落,董越身后的一名亲卫,挥刀就砍下了董越的脑袋 s:先更了这章,晚上还有一章。要是打赏给力一些,上了打赏榜,再来一章。今天下雨,不用出去干活嘿嘿 第三百九十章 秦关出兵! “陛下秦关出兵了”一禁军匆匆跑入,带着一种他形容不出的感情禀告道。 此话一出,刘协、王允、皇甫嵩三人脸上,同一时刻便露出了与那禁军一般无二的神情,当然,他们三人位高权重,思虑之事更多。也由此,他们的阴鸷神色,也更冷厉许多。 “来者是牛辅军,还是”少顷,看到刘协和王允都没有说话,皇甫嵩率先问道。未待那禁卫汇报,刘协便又直接问道:“马家,来了多少兵马” 禁卫一愣,他想不到,为何刘协一下就能知道来的就是马家军不过,也因此,他便更加惶恐答道:“有三万西凉铁骑” “三万”王允大惊呼道:“马家惯战之兵不过三万,虽后新征两万余人,但操练不足两月,焉能上阵杀敌” “司徒大人莫要忘了,秦关当中还有牛辅两万余人。想必,马家早就占了秦关,一直佯装隐匿不,甚至,在前几个时辰,还跟我们演了一场十足的好戏”刘协稚嫩的脸庞愈阴鸷,那未完全变声的童音,也高亢尖利了不少。 “陛下的意思是,马家早就收降了牛辅的叛军,直至今日才”王允老谋深算,转眼就已经明白了其中原委,不禁想到了貂蝉在这其中的所为,恶狠狠低声咒骂道:“小贱人果然都只知道喜欢那种小白脸” 而刘协听闻此话,冷然瞪了王允一眼。眼中的蔑视之意十足,似乎在说:马超是那种只能看、不能用的小白脸吗 “早不出兵、晚不出兵,恰恰在这内乱已平的时候出兵”皇甫嵩抚须沉思,沉吟片刻后,还是摸不准马超的脉路:“马辅国这是出兵救驾,还是兴兵作乱” 刘协和王允倒是没有吭声。因为这两人心中很清楚,马超既不忠君,也不叛君。他此次出兵。是为了自保不过,身为汉臣。纵然是乱世权臣,此番作为,也视为大不忠 由此,正待刘协纠结到底是与马超谈合,还是继续剿杀的时候,一员禁卫又上前禀报:“陛下,马超与匈奴有染。两人与长安郊外密会,相谈约一炷香的时候,匈奴向东退去” “徐荣呢”刘协猛然听闻这个消息后,浑身一震。脸色也有些苍白:他有种感觉,自己似乎有些掌控不住局势了。因为破坏整个局势的,就是他一直没有看透且为之担忧的马超 “徐将军悄声尾随,正待陛下圣裁。”禁兵回复道。 听到徐荣没有被马超联合匈奴剿灭,刘协心中稍定。狠狠看了王允一眼。待王允回复一个狠戾的杀意眼神后,刘协眼中也渐渐升腾起了暴戾的气息,冷声说道:“马超欺瞒君上,擅自率兵叩兵长安,且勾结外族图谋内宫。实属大逆不道朕在此宣令” 说到这里,刘协猛然转身看向皇甫嵩说道:“车骑将军” 皇甫嵩心中暗叹一声,随即却冷毅庄重跪下道:“臣在” “速速率领手中禁军,前去青琐门替下温侯。并传令温侯即刻率手下及并州狼骑诛杀马超,不得有误” 皇甫嵩听闻后,心中不由一凛:刘协虽然没有一丝军事常识,但他这个命令。却十分符合当前形势 马家军大军来犯,刘协却仗着长安城高墙厚,选择阻止一段时间;而对于马超那四千部队,却是让吕布用一万私兵和不足三万的并州狼骑同时出马,这看似是小题大做,实际上却是热汤泼雪之举。只要吕布诛杀了马超,那届时就算马家军杀入皇宫,那还不是任由刘协说什么是什么 由此,皇甫嵩顿时便朗声答道:“臣粉身碎骨,也定然拖到温侯诛杀叛逆之时” 刘协点了点头,他知道,皇甫嵩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而对于明白人,多的那些废话,是不需要的。 一时间,未央宫在董卓死后的一个下午的时间内,就一直没有平静过。宵禁的命令,就这样一直没有解除,整个长安城的居民们,听到的,到处都是骤马奔驰的马蹄声和兵士吆喝的行进声 而这个时候,堳坞当中也不安静。大厅当中,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董卓不在,董家一时便失去了主心骨。按说,董母也是以镇压住大局的,老太太毕竟人老体弱,又因一时气火攻心晕了过去,导致这堳坞就根本没一刻的消停。那些被董卓娇纵惯了的女儿们,此刻丝毫不知外面的金戈铁马和倒悬之威,反而将多年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提出算账,更加之她们跋扈蛮横的本性完全暴露,使得大厅一时之间就是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脸上被挠了几道血痕的李儒,此时脸色铁青无比。这个时候,他突然明白了董卓的暴戾和凶蛮的怨气来自何处:有这样一群白痴至极的家人,他若是没有狠绝的手段,又怎么能有一刻安宁 “李儒,你这条狗,我问你”董婉叉着腰,手指几乎已经指到了李儒的鼻子上:“我要让那什么狗屁黑冰台调查牛辅有没有包养妾室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到如今,那小狐狸精没有找到,连牛辅人也不见了。你说,就你这样的东西,还有脸向我们董家要俸禄,还想对我们董家指手画脚” 按说,这众人当前的情况,纵然是丈夫再有不对,那当妻子的也应该努力维护丈夫的脸面。董白倒好,不但没有替李儒说话,反而用一种蔑视羞辱的眼神看着他说道:“就他那德行,一个两年没跟我同床废物二姐,你还指望他帮你找人我呸” 李儒此时的脸色黑得简直能滴出墨来,他浑身颤抖不已。想着自己在这个夫权至上的时代,自己被两个无知的泼妇如此辱骂自己的一腔抱负和满腹计谋,居然被她们说成废物和无能,这对他是多么大的侮辱 李儒颜面扫地,觉得再也没脸苟活下去,没脸面对他的未来。由此,李儒怒极反笑,第一次失去了冷静,他一巴掌打掉董婉指在他鼻尖的手,阴涔涔说道:“让我告诉你们一件事儿,一件能令你们这些蠢女人彻底疯的事儿” 董婉、董白、董宜三女被李儒突然间的变化震住了,纷纷后退了一步,但随即,最为骄横的董宜却又一拳猛然捣在李儒身上:“狗奴才,你有什么话要说” “啊” 李儒没有说话,他只是硬受了董宜一拳后,猛然一脚将董宜踹飞。刚才那一声痛呼,也是董宜的惨叫 “我来告诉你们,你们所谓的无所不能、予取予求的父亲,当然,也是我一手扶持上位的董卓董太师,今日下午已经在未央宫授首首级,正在新任辅国大将军马超的手中”说道这里,李儒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看着目瞪口呆的董婉和董白两女:“也就是说,你们董家已经完了” s:先感谢锦狮子和唐小米的打赏。然后,除了鱼儿的剑,西凉军还有锐士没有还差一点点距离,咱就上打赏榜了。亲们,出来一位拯救俺的英雄吧,让俺有个理由不出窝儿、兽血沸腾再更一章吧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不需要语言 “原本,为了感谢董家对我的信任,我想请还明一些事理的老夫人来主持大局,让董家归顺马家,从而留得你们这群疯女人的性命。现在,我现,留你们在世间,实在是一个最大的笑话”李儒说到最后,语速越来越快,在看到董婉、董白、董宜三人已经脸无血色,呆滞惊恐的神情后,他才渐渐回复了往日的镇定和阴冷之色。 “你,你说的是真的”大厅当中,突然传来一句苍老悲痛的声音。 李儒定睛望去,果然现董母已经悠悠转醒,一句不落听完了他的话。老人一脸绝望和苍白,带着最后一丝祈求的眼神卑微问道:“那旻儿呢只要还有董旻在,董家还有一丝” “左将军也随太师战死未央宫外,被马超枭首”李儒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董氏一族,除了董卓那几个娇纵蛮横的女儿外,董旻、董母对他还是很敬重的。 “不,不是还有牛辅,还有你吗对了,我们还有董璜”董婉脸上的不屑和骄横再也没有一丝,此时巨惊过后的她,完全就是一个溺水的泼妇,妄图抓住任何一根以活命的稻草 “牛辅早在十日前就被马超的手下法正俘虏,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董璜中军校尉董越也是太师的侄子,假如他聪明一些,此次能逃过马超的手段的话,或许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日。而董璜,哼一个只知欺男霸女、吃喝玩的废物,恬着脸皮从太师手中拿到一个侍中的身份,何用之有”说到这里,李儒浑身散着一种仇恨冰冷的气息。讥笑道:“你现在该知道,我的黑冰台到底能做什么了吧” “夫君我们是同林鸟啊”董白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哭着抱住了李儒的大腿道:“妾身也是恨铁不成钢。你不能抛下妾身不管啊” “不错,夫妻本是同林鸟”李儒冷笑着。低头看了那个几年都为之厌恶的脸,一脚将她踹开:“你忘了,大难来临时,两鸟是要独自飞的更何况,你何时将我当成过你的夫君还不是一直将我如狗般呼喝” “文优你如实告诉老身。”董母再也没管她这些孙女的丑态,反而用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说道:“你是不是早就投靠了马家” 李儒一愣,随即还是点头道:“老夫人对儒的恩情。儒没齿难忘,今日只要儒还有一息尚存,也会保住老夫人的性命” “呵呵,老身心领了”董母突然冷笑了两声。硬撑着站了起来,看看李儒,又回头看看董家三女,最后状若疯魔一般朝天厉喝了一声:“老天啊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董家”喊罢,董母一个猛冲。狠狠撞在一根主梁之上,顿时头破血流,倒地身毙 而李儒见状感触颇深,他知道,这老夫人一生善好施。心慈手软。世事难料,她不知道,他的儿子,一生杀死过多少人,导致多少贫民妻离子散,或战死沙场,或饿死野外如今天地循环、报应不爽,居然还连累她晚年都不得保。 董婉、董白两人哭天抢地,在绝对的依靠没有了之后,她们的懦弱和无能便完全暴露了出来,除了妄想用她们的哭声和忏悔换来董卓和董母的生还外,她们别无他法。董宜不同,她陡经此变、一脚被李儒踹开之后,两眼茫然,如傻一般一直念叨着一个名字:“马超,马超,马超” “杀父亲的是马超杀叔父的还是马超害死奶奶的,除了你李儒,更因为马超是幕后主谋”董宜猛然朝天厉吼,如疯婆子一般爬将起来,浑身的服饰已经肮脏不堪,她也丝毫不管,披头散晃荡着,犹如没有意识的恶鬼一般大吼道:“马超,我曾经那么爱你,你居然如此对待我” 李儒眉头不禁微微一皱,虽然他早已知道自己理解不了董宜的逻辑。但死到临头,董宜仍旧这般执迷不悟,却是让他十分恼怒恶心,不由冷声说道:“天下人都错,只有你渭阳君没错真是笑,我实在想不通,你究竟想让天下怎样,才能换来你的舒心” “李儒”董宜闻言猛然大怒,如疯了一般朝着李儒扑了过来:“你这条狗,居然敢想我狂吠” 李儒大怒,正待出手,只见一个黑影出现,一巴掌便将董宜扇飞。随即,李昂才躬身向李儒说道:“博士,主公已经来了” 李儒抬眼望去,果然看到马超冷着一张脸,在唐小米的指路下,步步如踏雪般走入了这堳坞大厅。入得当中时,众人均感到一股被猛虎震慑的战栗感传来,不禁手心冒汗,心跳如鼓。纵然是阴冷的李儒,此时也脸色颓然不堪。 因为,马超的眼光,落到了角落里,那浑身布满鞭痕的云儿身上。此时云儿早已被折磨得没一丝力气,瞅到马超入内,竟是努力想向马超微笑一下,以便告诉马超说自己无事而她的手,此时仍旧死死护着她的腹部 马超顿时心如刀割,他很想极速跑到云儿身边,悉心呵护。但此时,他除了是云儿的依靠外,还是完结这场闹剧的关键。由此,马超忍痛停住了脚步,瞅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李儒,冷冷问道:“那个女人的事儿,你办好了没有” “主公放心,刘修已然被黑冰台看管,不会有任何问题”李儒讪讪说着,同时慌忙整理了一下他的仪容。 “放心堂堂的西凉毒士,竟然被几个泼妇弄成这般地步,你让我怎么放心我又怎么敢将影子放心交给你”马超冷哼不已,甚至,犹嫌不够的补充了一句:“假如你连领导影子的能力都没有,你觉得你还能光明正大活在世人面前” 李儒一惊,这些时日,他也一直在考虑,他入了马家之后,该怎样再实现自己的抱负。此时听马超说起此事,他才现,自己除了暗中领导一支影子之外,还真的无法再出现在世人面前现在,很明显,马超是早已经考虑了他的归处,但他自己却让马超失望了。 “主公,属下的黑冰台已然控制了这内苑。只要这些人没有突围出去,那三千兵马,是不会随意进攻内苑的”李儒赶紧小心翼翼说着,同时,抬眼看了看马超的眼色。 果然,在听到局势得到短暂控制后,马超的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一些。他不再搭理李儒,直接向痛苦趴在角落的云儿走去。 每走一步,马超的心就更痛一分,他看到云儿那瘦小的身躯和坚韧不拔的神情那样惹人爱怜。直到自己赶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出一声呼喊,任由自己先处理好眼前的大事。而自从她将整颗心都给了自己之后,便再也没有当初小婢女时的无知和娇纵,全心全意照顾着自己的衣食住行 甚至,为了不使自己过分担忧,她在长安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告诉自己她已经怀孕的消息 马超感觉自己的脚步越沉重,他慢慢走到云儿身边,单膝跪下,解下自己身上的夜行便衣,小心翼翼披在云儿身上。然后,云儿低下螓首,伏在马超膝上,终于才轻声哭泣起来,一时之间,大厅之内鸦雀无声,只听见云儿强自压抑的啜泣之声。 相顾无言时,便也不再需要语言 s:今天尤其感谢鱼儿的剑书友,奋力让俺上了打赏榜。在此,隐秋也决定,以后加更都在标题后写上原因,以示感激之情。另,希望明天继续下雨 高速三国新马超,本章节是为鱼儿的剑加更地址为 第三百九十二章 叩关长安 “军师,这怎么办”周仓看着紧闭的长安青琐门,皱着眉头向法正问道。 “怎么难道入了马家军之后,周将军便连这个大汉朝廷也一同认了”法正轻笑一声,眉宇当中却锁不住他的忧愁,随即狠声说道:“拉出连床弩,火速攻城,叩关长安记住,你们只需效忠马家便” 周仓草莽之流,虽然开始刻意遵从马家的规矩,但后来他现马家并没有什么很让他难受的军规。不过,为了表达他加入马家军的欣喜,也为了能让法正高看他几眼,他才渐渐谨小慎微、努力朝着乌斯既法正的贴身侍卫长、罗马战队队长普布利乌斯,周仓老是念不清他这怪异的名字,干脆便如此称呼,结果导致后来所有人都这般称呼。学习起来。 此时得到法正肯定且带有流寇味道的回复,自然一喜,抱拳高声答道:“诺” “军师这是长安,如此所为,当如叛逆无二”廖化闻言,小声劝阻道。而廖化身边的新降之将杨奉,虽然今日谨言慎行,但眼中流露的,也是这般意思。 法正闻言,仔细盯着长安城那厚重黝黑的城墙,终于眉目一动,开口说道:“周将军” “怎么军师,您真不敢真不打算叩关长安了啊”周仓明显有些怕法正,虽然心头着急,但口中还是小心执拗道:“主公还在长安受罪啊” 法正扭头看了一眼周仓,唬得周仓赶紧低下头来。不过,转而法正就展颜一笑说道:“谁说我不打算叩关长安了我只是想告诉你说,长安城内仍有火光闪烁,想必人心定然慌乱。若是你再连弩箭上能浇上火油,制成火箭,想必对长安的威胁会更大一些” “得令”周仓这才咧嘴一笑。跑着便呼喊道:“庞将军哦,讨贼中郎将大人,军师大人说了。要火烧长安” 法正闻言眉头一皱,随即却又是一。但回头看到廖化和杨奉之后。又换为冷然的面孔说道:“廖将军、杨将军,你两人虽然沉稳,办事儿严谨。但在这件事儿上,的确没有周将军办得好,连他这般鲁直的汉子,也能想到主公还在长安城中拼搏,尔等竟然还顾念那虚妄的朝廷” “卑职知错”廖化、杨奉两人不敢反驳。也由此。对于马家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致歉完毕后,两人向法正行了一个军礼,便出去安排部下作战了。 而青琐门上的皇甫嵩看到,城下那用骡马拉上来的巨大连床弩。在五百步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极度不祥的预感。待他看到马家军又纷纷在巨大的弩箭上浇上火油、裹上麻布后,心中更是惊愕万分 随后,皇甫嵩只听一声命令下达后,万箭齐。火光耀空 堪堪俯身躲过那飞驰了五百步仍强劲的火箭后,皇甫嵩嘶声大喝:“贼子太过狠毒众人速速趴入墙后躲避” 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皇甫嵩便听到城下的击鼓声,仅露出半个脑袋后看到,马家军在连续不断的火箭掩护下。已经开始呼喊着攻城 这纵然皇甫嵩身经百战,但他也难为无米之炊:谁知马家军竟然制造出了如此利弩而且明显还是有备而来这万弩齐之下,城上的两千士兵,加他带来的三千禁军根本不敢露头还击 “汉军威武,死战不退”皇甫嵩擎刀大喊,心中却默默祈祷道:陛下,老臣这次要死命尽忠了。汉室的辉煌,您一定要再现复兴啊 “汉军威武,死战不退”三千禁军也齐声呐喊,他们知道,老将军是无计施了,唯有待马家军攻上城墙、弩箭不再逞威的时候,靠他们这些人奋力死守了 一时间,喊杀之声顿时弥漫在刚刚平静下来的长安城上。每个在城中居住的百姓,都感觉这一天实在太过漫长了 而同样感觉时间漫长的,还有堳坞当中的董宜。她自从被李昂一巴掌扇倒之后,便如呆滞了一般不言不语,冷冷看着马超身后那些人将董婉、董白这两个哭喊求饶的姐姐斩杀。甚至,她还看到刘修那个狐狸精被带到了马超面前。 董宜原本以为,马超会杀了刘修这个魅惑父亲的狐狸精。这样,至少董宜心中也会畅快一些。是,马超竟然站起身来,走到刘修面前,向她施了一礼道:“汉辅国大将军,见过阳翟长公主。” “将军不必多言客套,臣妾只是想知道,将军是要杀了臣妾,还是要送臣妾回宫”刘修此时有些心灰意冷,甚至,是带着一丝绝望的语气跟马超说话的。 马超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才轻轻说道:“阳翟长公主以一弱女子之姿,以身饲虎。换得吕布和董卓反目,由此才创造了汉室复兴的机会。如此令万千男儿都羞愧折服之伟绩,超拜服不已,焉又会杀了您。” “如此说来,我以回宫中了”刘修猛然惊喜起来,带着一抹希冀的眼神,盯着马超问道。 马超却是冷冷地摇了摇头,虽然,他知道,自己这般利用一个间接还对他有恩的弱女子实在太过残忍。但他没有其他的选择,乱世当中,纵然贵为公主,结局也只有悲惨的凄凉。 果然,刘修闻言,眼神一下黯淡下来,似乎如认命一般说道:“那臣妾一切依将军做主。” 马超回头又望了望董宜,眉头紧皱,觉得杀了她实在太过便宜,便对李昂说道:“带上她,日后交给蝉儿处理。” “什么”闻听此言,董宜突然清醒了,她朝马超嘶吼道:“你居然想将我交给那个贱人” 马超早就领略了董宜的极品,不过,他抬头看了看天,听闻堳坞还没一丝动静后,才不屑问道:“蝉儿当初身上的鞭痕,也是你所为吧” “不错,那个贱人,居然敢在马车当中勾引你。我没杀了她,已经很仁慈了”董宜咆哮道,接着她看到了云儿,陡然又气愤起来:“你丝毫不觉我为你做的一切,居然连如此低贱的下人都要接纳你实在太不知廉耻了” “嗯,然后呢”马超似乎在听也没听,待董宜嘶吼完了之后,他又是讥诮一声问道。 “当初,你要是娶了我,跟着父亲,那你现在,早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惜,你的愚蠢,葬送了你的出路”董宜也没有在意马超的讥讽,仍旧自顾自说道。 当他话音刚落,堳坞外苑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甚至,渐渐由远及近,向着内苑冲来而马超却是神色一喜,对着李儒吩咐道:“让你的黑冰台,放那些人进来” “主公,这”李儒大惊,根本不知道马超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马超却没有再搭理李儒,只是饶有兴致的看了董宜一眼,说了一句话: “如今我没有娶你,以后也不会娶你。因为,我喜欢亲手拿到这天下你懂吗” s:好兆头,一睁眼就有肥羊和玩具熊大人的打赏,看来今天,也要加更了,不知兄弟们还能不能再给力一些 第三百九十三章 云儿身死 “董卓头颅在此,弃暗投明者不杀” 张辽擎着董卓的脑袋,如暗夜里的恶鬼一般,往回驰骤。而他身后的,是紧紧相随的雁北骑和刚刚收服的董越军。 按照马超留下的计策,张辽用董旻和董卓的脑袋引蛇出洞,用重骑的突然性打掉了董越军的斗志,一举成功离间分化敌军并干掉了董越。而之后,他便收服了董越的部队,依计去诈堳坞城门。不曾想,堳坞的守卫太过谨慎,张辽无奈,最后只得又拿出董卓的脑袋,才使得堳坞大乱,内讧迭起。 马超之所以将董卓的脑袋给张辽,其实就是一个最大的底牌。董卓这胖子,以前的残暴还只是对百姓和士人,后来入驻堳坞后,目空一切,不思进取,居然展到对他的手下也暴虐无度。搞得手下人人自危、吕布反水 而历史上还记载,董卓被杀的消息传到郿坞之后,里面的士兵揭竿而起,把董卓的家族屠杀殆尽,而历史上讲的郿坞里的士兵,其实指的就是董卓的嫡系凉州兵:飞熊亲卫。 而现在,郿坞里的士兵只是董越的部下,张辽手中又是拿着货真价实的董卓脑袋。马超出自计策,也正是他密切联系历史的一次大胆实践目前看起来嘛,效果还不错。 这个时候,堳坞外苑的士兵已经冲到了内苑,呼喝着要冲入大厅,诛杀董卓全族。而当他们看到大厅里的情景后,纷纷驻足不前,不敢妄动。 马超待这些兵士越聚越多之时,才缓步走到大厅门,掣出宿铁宝剑高声说道:“我乃大汉辅国将军、雍州牧、勇定侯马超,马孟起董氏一族,交由我来处决。尔等若是弃暗投明,马家随时欢迎。但若是想浑水摸鱼,休怪马超手中之剑不利” 话音刚落。便听得轰隆隆马蹄声响,徐晃此刻已经率领重甲铁骑赶至。在马上高声说道:“主公。末将来迟,还望主公恕罪” 恕个毛罪啊马超心中大喜,暗暗道:公明啊,你非但没有来迟,反而来得太是时候了。你没看见,这些西凉军看到你一来,都吓得快尿裤子了吗 不过。脸上,马超仍是一副骄傲凌天的姿态,将手中宝剑一挥,冷声喝道:“是战是降。尔等还不速速回话” 这些西凉兵此时听闻董卓已死,本来就打算来此一泄心中之恨。但看到马超在此,又有这一支恐怖无敌的部队,哪里还有丝毫战意,纷纷跪地呼喊道:“某等自然愿降。还望将军收留” “甚好”马超随后一个眼色,示意暗影们将人都带走。但就在李昂架起董宜的时候,董宜突然拔出了李昂插在靴子里的匕首,俯身游走,一道寒光便电射而起。同时她的叱喝声也传来道:“马超,受死” 这一下却是出人意料,谁也没有想到神情呆滞的董宜竟然会暴起难。众人的注意力原本都在门外兵士身上,谁会留心一个失魂落魄的女子更何况也无人想到董宜会在事情都已解决完毕的情况下出手。 这时,李昂突遭惊变,而暗影和唐小米这些高手都在数丈之外,虽然后来这些人都同时惊喝一声猛扑上前,是却根本来不及阻止。其他将军士兵更是在门外,根本没有一个人来得及救援。 不过,事实上,众人还是不太过分担心的。毕竟,马超的武艺均在他们之上,更不要提那些只会一些拳脚的董宜。并且,他们知道,马超还有一种犹如野兽一般的敏锐感觉,这些注定董宜这次的疯不会有任何结果。 事情就在众人有些大意的时候出了岔子 眼看董宜就要直刺马超后心,而马超明显也已经察觉到了身后的杀气,已然有了闪身还击的动作。半路上,董宜似乎也想到了自己跟本杀不死马超这一事实,她眼角一瞅,晃到了马超身旁不会武艺、切正想飞身护住马超的云儿,疯狂一笑后,转变了目标,狞笑道:“马超,我杀不了你,也要杀了你的这个贱人,让你后悔愧疚一辈子” 事情太过突然,众人谁也没有料到董宜在最后一刻,居然会如此心思阴狠、心狠手辣霎时间,利刃入胸,鲜血四溅,云儿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道:“超儿” 董宜在利刃刺入云儿胸口之时,十分欣喜,是再听到云儿最后的一声呼喊时,不由疯狂暴怒,她一狠心,又狠命将刺入云儿胸口的匕首向下猛然一划顿时,云儿的胸间便被锋利的宿铁匕首斩开一道血口,喷涌而出的鲜血,一下便迷蒙了董宜的双眼。 而马超此刻听到云儿的呼喊,心中剧痛如焚,双目赤红之下,如疯魔一般就扑到了云儿身边,通红的脖子上暴着青筋,不似一丝人声般凄厉仰天长嗥道:“不” 董宜猛然抬头看到马超,看着马超那狰狞惨绝的脸。这一次,她真的害怕了。她慌乱地摇摇头,手中的匕首柄仿佛如同烫手的烙铁一样,她松了手就要退去,是在马超那双血红的眼睛注视下,她竟然觉得双腿酥软无力 就在这时,马超已经看到董宜还在云儿身边,猛然一出手,便将董宜掀飞出去。董宜的武艺本就差马超十万八千里,此时又正是她心慌意乱的时候,根本没有闪避的能。直至飞在空中之时,董宜似乎才清醒过来。不过,这清醒的时间也是很短暂的。因为她跌倒的时候,正好砸在一方矮凳上,惨叫一声后,便又晕倒了过去。 这个变化让所有人包括堳坞里的那些兵士都震惊了,突然一人高叫道:“杀了她” 李昂蓦然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眼前一片混乱:自己,自己身为暗影部队龙组当中第五号人物,居然居然让一个疯婆子抽走了他的匕首,还杀了四主母 李昂愣愣没有反应过来,待理智终于盖过震惊后,他才想到自己应该制服董宜,回头一看,慕远峰、萧天、单曲、秦寿还有那个唐小米,早就团团将董宜围住,卸下了她的活动关节。 “云儿,你不能死”已经扶住云儿的马超,手脚抖地让已经开始吐着血沫的云儿缓缓躺倒台阶之上。这一刻,马超从未感到自己那般无助,他想止住云儿的流血,那道伤口实在太严重,瞬间鲜血就染透了马超的手;他想代替云儿的痛苦,看着眼神已经开始涣散的云儿,他只觉心如刀割。 “超父亲死时你就这般悲伤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样”云儿哽咽说着,不时还咳出一丝血沫,她紧紧抓住马超的手,力气之大,出乎马超的意料:“对对不起我没有替你生下这孩子” “不”马超听着云儿说的遗言,心中恐慌不已。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失去最重要的一件东西,不由焦急说道:“云儿,云儿我们马上就要回扶风了,到了扶风,我就娶你为妻” “有夫君这句话云儿死亦无憾了”话音刚落,云儿就已经合上了眼睛,气息渐弱,转瞬之间,已经身赴黄泉。 马超痛苦悲叫道:“云儿”那悲痛凄惨的叫声,传得很远很远。 一时间,整个堳坞都没有其他的声音,唯有马超压抑地那不似人声的悲鸣。 s:写完这章,俺都有点想哭。今天要是没有更多的打赏,俺就想出去逛逛,平复一下心情。毕竟,写完这章,好像断了俺心中的一个梦。。。 第三百九十四章 准备战斗吧...... “小子见过皇甫将军”法正在血海城墙之中走过,小心翼翼的不想沾染上血迹,是脚下血流成河,没多久他的鞋子就浸透了鲜血。 是他的运气不错,至少身上没有沾血。当他忍着战场上的气味和惨叫到了城墙上的时候,仅剩的几个禁军也很快的就被杀死,向城下望去,恰好看见烟尘滚滚当中马家军雄浑的旗帜,远处,还有几个零星突围的小股禁军,很快被马家军围困、消弱、击溃 “不知少年出身何处”皇甫嵩此时浑身已经血痕累累,鬓灰白仓乱,神色也苍白不已。不过,他仍旧保持住了古之名将的气度,向着法正询问道。 “在下法正法孝直,寒门草士,不足挂齿。”法正微笑着,这个时候,他终于不用再提自己老爹的名字了。因为,此时他的名声,已经足矣比得上他那个在士族当中倔强清高的老头儿名声了:“现忝为马家军郡中主薄一职,也是此役兵团的军师。” “原来是玄德先生之子,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只是不知”皇甫嵩哂笑一声,似乎是对自己输给这个只有十几岁少年的自嘲。 “父亲从未同意我出入这沙场当中。不过”说道这里,法正有些不合时宜的诡秘一笑:“不过,我从未听过他的话。因为,我觉得他已经过时了” 皇甫嵩一愣,随即又是惨笑一声,不再提这茬,转口问道:“不知军师大人如何处置在下” “老将军以区区五千残众,能抵挡我马家精锐近一个时辰时间。这在马家的战史当中,已经相当出彩了。”法正没有回答皇甫嵩的问题,只是随意称赞皇甫嵩一番。这个时候。庞德已然走到法正身边,抱拳说道:“军师,已经清扫完战场。此役共” “行了。这些不用与我细说,我只问庞将军一句话。”法正打断庞德。开口问道。 而庞德脸色一凝,冷肃回道:“再战主公还在堳坞等我们前去救援” “甚善”法正大喜,对于马超认的这西凉第一名将甚是满意:“那就去做吧” “遵命”庞德点头,便下去呼喝部下,准备再一次出击。 “皇甫老将军,还望与某等同行”法正微笑着看着乌斯,乌斯马上反应过来。率领手下的罗马战团将皇甫嵩围住:“正知自古名将自有风骨,败亦有道,不会行那” “少年不用激老夫,马家既然不捆缚老夫。老夫也不会做那失了颜面的事儿。”皇甫嵩冷着脸答道,默默向皇宫的方面一拜后,便主动跟着法正下了城墙。 而这个时候,吕布率领四万人马,烟尘滚滚般劈开了夜幕。马不停蹄下,便看到了前方堳坞模糊的轮廓,心下不由一喜后,又猛然抽拉了赤兔的马缰。赤兔知主人心意,一声嘶鸣后。更如一道燃烧的火焰,转眼就向着堳坞蔓延而去。 “情况怎样”吕布汇合了徐荣之后,一脸疲惫,勒停赤兔后问道。 “堳坞当中火光滔天,似乎马家军已经攻破堳坞了。”徐荣看着仍在燃烧的堳坞,皱着眉头回道。随后,他才扭过头来,向吕布问道:“奋武将军,陛下的意思是” “速战速决,诛杀马超”吕布一凝眉,冷声答道。但事实上,他心中却突然想起了堳坞当中那个与他有过一夕欢愉的阳翟长公主:那个女人,此时应该在马超手上吧 而徐荣听闻吕布的回答后,脸色一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向吕布问道:“将军,那我们是否此时便进攻堳坞” “不必了”吕布凝眉一动,侧耳倾听一番后,向徐荣说道:“马超已经来了” “什么”徐荣惊愕回道:“不能堳坞墙高城厚,而马超只有不足四千兵马,若是据堳坞而守,说不定还能抵抗一时。若是如此这般突围,那完全是自寻死路,马超久经战阵”说到这里,徐荣就住口不言了。因为,他凝目远看,已经现堳坞大门当中,突然冲出了一飚人马。 “来者不是马超。”吕布看着那极速奔驰二来的七百余人,皱眉说道。随后,对部下亲卫使了一个眼色后,才驾着赤兔迎上前去。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吕布就已经接近了那支部队,冷漠呼道:“文远,来此莫不是弃暗投明” 张辽也勒住了胯下的战马,抱拳向吕布说道:“将军,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前些时日,您既然已将辽让与马超为将,辽自不能来回反复。此时前来,是替主公传递消息而来。”说着,张辽便架马走向前去,将手中一张扶风纸递给了吕布。 吕布接过,带着一抹复杂的神情看向张辽,迟疑了一会儿之后。终究没有再开口,而是低头看起了信中的内容。张辽也未多言语,抱拳行礼后,便又率着七百雁北骑赶回堳坞。 吕布看完那封纸上的内容后,脸色阴翳。回到阵中后,看似很是烦躁。徐荣只觉吕布有异动,不禁开口问道:“将军,青琐门那处情况如何” 徐荣其实早就从那传信的斥候口中,得知了刘协的安排。此番故意如此相问,其实就是告诉吕布,青琐门那处情况危急,他应该极速攻打堳坞。 吕布焉能不知徐荣的意思。不过,他阴鸷的眼神看了一眼徐荣后,又将手中的扶风纸拿在手中看了一眼:将军已诛董卓,犹想当一犬乎 短短十二个字,字字诛心。吕布又看一遍后,脸色阴沉地似乎能滴出水来。他完全明白马超的意思,他毕竟与马超不同:马超是穿越人士,本身就没什么愚忠为国的想法。而吕布却是一介身份卑微的边塞戍卒,在一步步向上爬的同时,不避免磨灭了他身上的野性; 同时,马超虽然是一介武人,但好歹还有一个汉伏波将军之后的名头,出身也算高贵之门。而吕布什么都不是,甚至,他都不敢同别人诉说他的身世。虽然吕布他自以为彻底挣脱掉了权力的枷锁,但现在他却现,自己身上的那印入骨子里的自卑,根本不是虚幻的泡影,而是阻止他迈出惊天一步的心魔。 由此,吕布与马超的思想根本不同。更何况,吕布还是一个聪明人,他还有自己的打算和展野心所以,犹疑过三后,吕布他 “李儒,我比你了解吕布。”马超此时将云儿冰冷的身躯抱在身前,冷漠如冰说道:“虽然你的这一攻心之计不错,但你不知道,吕布是一匹极度有隐忍耐力的狼。我以前没有想通这点,但现在,我能猜到他会怎么做了” “主公的意思他会如董卓一般” 自云儿死后,马超一直伏在云儿身上沉默不语,大厅里便陷入一种怕的沉寂当中。而当李儒的黑冰台已经探到吕布和徐荣的伏兵后,他便生出了此计,期望以延缓一下时间,让马超尽快恢复过来。 不过,现在看来,马超似乎是恢复过来了。但给人的感觉,却如没有了灵魂一般的冷漠战神一般,从头至尾都是冰封的杀意:“不错,他的确想这样做,但他却不知道他根本没有成功的机会所以,准备战斗吧” s:以前梓豪、小情兽、单曲、慕远峰升盟主的时候,都是加一更。但肥羊,你升盟主的时候,同时也上榜,那就还有加更哦。。。 高速三国新马超,本章节是第三百九十四章准备战斗吧算补更地址为 第三百九十五章 堳坞防守 果然,吕布捏碎了手中的扶风纸,冷冷对着徐荣说道:“徐将军,准备攻城” 吕布手下只有一万步卒,剩余三万全是并州狼骑。本站新域名樂小說網的首字母,最大的免費言情中文網站,趕緊來吧。而徐荣的手下,那七千兵马当中,也有两千的骑兵。两人均知,用骑兵攻破堳坞,实在有些异想天开。 这倒不是说骑兵不能攻城,事实上,大多平定攻城战役的,往往是骑兵一往无前的冲锋。但这需要有个前提,那就是城门已经被攻破或者即将被攻破。否则,马上的骑士望着高达几丈城墙上的敌人,除了当游动的靶子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作用除非,这些骑兵有着优良的奔射技巧,以与城墙上的敌军对射。 但事实上,所有的将领都知道,汉人在骑射这方面,确实比不上生长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单不说骑射难以瞄准目标,就说汉代的单边马镫,也很难让士兵在马背上掌握平衡。也由此,汉人无论是对付羌族、匈奴、鲜卑、乌丸这些游牧部族,总是采用步骑相混的军阵,来取长补短。 所以,吕布当下便令他手下那王允七拼八凑的私兵组成攻城部队,去试探一下堳坞的防御。长鞭前指下,攻城先锋队齐声大喝,军鼓雷鸣,一个千人队开始呼喝前进,人人手持盾牌和环首刀,保护着着多驾云梯向城墙冲去。 古时征战,云梯制造十分方便,一般都是就地取材,砍倒树木绑制。虽说质量很难有保证、安全性十分低,但打仗什么时候又顾及过这些琐事儿 躲过堳坞城上射来的密集箭雨,这一千人在付出了两百人的死伤后,终于将那些云梯靠在城墙上,开始向上攀登,另有二三十人推着冲车来到了城门下,巨大的撞击声压过了战鼓和号角的声音。但还没有撞上几下。城上战鼓响起,滚木落石如雨而下,那些云梯也被拒杆推倒。吕布军士的身体从半空中坠落,血肉模糊。那冲车也被巨石砸得七零八落。 看到这些场景,吕布和徐荣均是神色淡然无比,丝毫没有紧张的神情。接着鸣金声响,那些军士渐渐退回:大多数军士还没有向上攀登,受伤之人也没有想像的那么多。 这只是开场的一点点开胃菜罢了,吕布、徐荣以及此时站在堳坞城墙上的马超、李儒、高顺、满宠、韩枫等人,都知道这点。 果然。不足片刻的时候,吕布军第二波攻城又开始了,一如第一次攻城般,堳坞城上也开始还击。 这一番试探。足足来来回回了二十多次,都是浅尝辄止,而城上的马超也十分谨慎,并没有滥用木石。而到了将近天快明的时候,吕布军才起了猛攻。攻势如火如荼,军士们舍生忘死的向上攀登,竟然登上了城墙,在城上展开了血战,不过最后高顺的陷阵营守护下。吕布军仍然败退了下来。 不过,接下来,时刻凝望着战场的高顺脸色就变了,他生性是马超手下将领当中最为沉稳的一位,此时也不禁带着一丝颤音说道:“主公,您看,他们居然有投石车” 马超脸色一凛,随即又淡漠起来,开口说道:“刘协啊刘协,我果真还是小瞧了你” 高顺看马超没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不禁转头看向了李儒。而李儒揪着他的胡须说道:“皇宫当中有北苑,驻扎禁军,那里面只有一般器械,不能有此等攻城之物。但皇宫二里外,还有皇家的上林苑,那里却是军械制造处。由此看来,吕布此番来回试探,只是在拖延时间,等待这些投石机的到来吕布、徐荣,两人果然有些手段” 听闻这些之后,马超却仍旧神色不变。凝目向着远处的西方望去:法正啊,吕布已经浪费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如若我现你在接下来一个时辰内还未赶到堳坞,那你便彻底脱离马家的核心吧 十几架投石车一看就不是仓促制造出来的,听着那轰隆隆的声响,也能猜出那是上林苑那些工匠们钻研不少时间弄出的精品。待差不多走到距离堳坞三百步的地方后,那些投石车停了下来,吕布一声令下,一块块巨大的巨石腾空而起,重重的砸在城墙上。 虽然董胖子将堳坞造的城高池深,堪比大汉第一堡垒。但突遭此等攻城利器的打击下,似乎也微微晃动了一下:虽然几丈厚的城墙根本没有动摇,但是城楼上碎石飞溅、人人奔走惨嚎的景象,总让人以为城墙确实在呼啸声中颤抖。 这个时候,马超的眼睛才微微收缩了,他看到巨石砸击下的血肉横飞,接着城墙上的守军冒着矢石,开始用强弩向敌军射点燃松油的火箭。马超知道,其实这也算他幸运。因为他虽然祖籍扶风茂陵郡,但在这些投降的西凉兵眼中,他其实也是西凉人,在情感上,更容易接受自己。 此外,早之前,在李儒的计策和董卓的纵容下,这些西凉兵就与吕布的并州军有着隐忍的仇恨。若是其他人前来攻打堳坞,他们不见得会如此卖命。但恰恰对方的主将方向,飘动着一个大大的吕字旗,由此,他们得知在生还无路的情况下,也不用马超刻意笼络激励,便舍生忘死与这攻城的敌军拼斗。 但惜的是,堳坞城墙上的强弩威势虽然猛烈,却但不是马家改良的摧山弩。再加之难以瞄准的缘故,所以只损毁了吕布军不足半数的投石机。不过,火光滔天下,剽悍的西凉兵还是将吕布军前沿的阵地射得七零八落,血肉焦黑,尸骨成堆。 而在投石车的掩护下,吕布军又推着箭塔,扛着云梯再次攻城,箭塔的高度虽然不及城墙,但是已经勉强以抵挡强弩的反击,双方锋利的翎箭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穿过健壮的,飞溅出耀眼的血花。鲜血,就这样在城墙前面挥洒。 而当吕布军又一次登上城墙的时候,马超便用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说道:“让张辽和徐晃准备出击吧” 高顺本还想再告诫些什么,但看到此时城墙之上已经没有多少能站立的兵卒,而吕布那方也再不留一丝余地的攻势如火。他只得咬牙带着陷阵营逃离城墙,准备在张辽和徐晃出兵后,在城门口布下一道简易的战阵。 虽然,他也知道,那战阵对猛然涌来的数万骑兵没多大作用。但他却毅然决然选择这么做:因为,他是一名真正忠于职守,忠于荣誉的军人而他手下的陷阵营,也更是因为如此,才在千百年之后,仍被人们传诵 s:感谢苍井名空昨日的打赏,今天补上。另感谢今天走边中国、肥羊、唐小米、锦狮子的打赏。你们是最帅气的,呵呵。 第三百九十六章 秘密武器! 整整三千套重骑兵盔甲 包括明光板甲、鱼鳞连环内甲、丝质贴身内衬、护心镜、护目头盔,以及重骑兵冲击专用的三丈标枪、宿铁斩马重刀、元戎弩、以及马盔和投掷标枪 徐晃、张辽、满宠、高顺四人直接傻眼了,这种跨世纪的产物,直接使得他们的大脑当机,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主,主公这些,这些乃是”张辽和满宠是四人里最年轻的,两人各自结结巴巴说着自己的话,但那目光,根本没有看向马超。而是穿过马超,死死盯着那些盔甲不放。 马超没有吭声,而是招了招手,立时进来两个人:重骑兵的盔甲,根本不是一个人以穿戴起来的,必须有两个人相互配合,才能完成穿戴任务。 两人各取了一套重骑兵盔甲,二话不说,直接就现场演示起重骑兵盔甲的穿戴来:先是穿在以有效阻隔弓弩刺穿的丝质贴身内衬、接着是鱼鳞连环内甲马超精锐的西凉铁骑,一般情况下,穿到这里就已经足以震喝敌军了重骑兵则不然,穿到这里,才只是一半的工程量。 只见两人到了这里,以此转身面对对方,然后如贴图一般,将对方明光板甲的护腿、护臂、胸铠、护心镜穿戴起来。最后在哐哐作响的动作下,彼此戴上了护目头盔,然后啪地一声,合上了头盔 这个时候,徐晃、张辽、满宠、高顺四人简直已经陷入一种神智不醒的状态,徐晃、张辽、满宠三人嘴唇哆嗦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而最年长也最冷静的高顺,在观摩了整个过程之后,看着两尊铁塔一般的重步兵,喃喃说了一句:“怪物钢铁怪物如此兵种。若再配上高速奔袭的战马,天下还有什么能挡住他们脚步” “不错,不仅在高速的冲锋当中摧枯拉朽。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无坚不摧。势不挡现时代的任何打击,对他们来说,都是蚍蜉撼树”马超骄傲地大声说道,转而抽出高顺的腰刀,用尽力气,照着他身边的一个重步兵就砍了下去 只听当地一声,高顺刚得到没两天。如宝贝一般佩戴的西域弯刀,就此碎成了两段。那断刃落在马超脚下,似乎在嘲笑马超的自不量力一般。 高顺急速走到那重步兵跟前,仔细检查了一下明光铠的损伤。只见上面仅仅有一道浅浅的划痕。用手一摸,便如根本没有受过任何砍击一般 得到了高顺的启示,剩下三人也纷纷走向前去查看划痕。而看过之后,便如被人点了穴一般,傻傻不知该如何反应。 “主公。这些,是你提前就准备好的吗”徐晃终于开口了,只不过,他总觉得自己的嗓音干哑,说话都要咽几口唾沫。 “不错。这些便是韩枫来长安之时,特意借与董家通商的名头,偷偷运到这里的。”马超丝毫不避讳自家的手段,坦诚向他们说道:“而雪藏了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三日后的突围” “主公凭此装备,莫说是突围,就算是杀尽整个长安城,恐怕都不会有一人折损吧”张辽开口,对于马超用重骑兵来突围的做法,深不以为然。 “文远有所不知,重骑兵威力无穷。但缺点也很明显,那便是对战马的要求非常高。马家培育了一年多时间,才将将培育出六千余匹以负重五百斤仍奔袭的战马。”说道这里,马超不禁皱了皱眉:为了这些战马,马超威胁劝诱、用尽各种手段,差点让华佗成了兽医,才勉强优中选优,凑出了目前这个数目。 这些战马,均是从韩遂那里重金收购的吐谷浑马,具有大宛血统。马头稍显长大,鼻梁隆起微呈现兔头型吕布的赤兔,便是大宛良驹,因此它的头部才更像兔子。,颈宽厚,躯干平直,胸廓深广,体形粗壮,具有绝对的战马优势。 吐谷浑马性情温顺,气质稳静,持久力较强,疲劳恢复快。故多作负重征战用,唯一的缺点,就是他们的不高,产量很少。而马超为了提高吐谷浑马的产量,特意让华佗研制了对马无害的春药也就是马超上了云儿的那种春药,后改良制成了慎恤胶然而,纵然如此,马氏牧场也只有六千匹的数量。这次,马超一下拿出一半的战马,见他对长安突围之事的重视。 听了马超的解释后,众人皆沉默点头。事实上,他们的心中,竟然还升起一丝侥幸的想法:若是重骑兵再无这个缺点,那普天之下,还有什么以阻挡马超的征伐纵然如此,马家拥有这样一支恐怖的力量,也足以令整个大汉王朝战栗了 “主公,今日展示这些,其目的便是长安突围,然这一切如此突然,是否跟董卓”满宠是四人当中的谋士,在经历了震惊之后,他与那些沉浸在重骑兵威力的将领不同,首先询问道了马超的目的。 “不错,超已经与司徒大人、吕将军密谋诛杀董卓。三日之后,会借封禅矫诏,骗得董卓出堳坞,入宫围杀。尔等所要做的,就是整装待命,助超逃出长安” 此消息一出,四人皆惊,不思议地望着马超。最后,一同跪下:“主公剪灭国贼,某等必效犬马之劳” “某这次前来,不足两千五百名重骑兵,还余出五百套重兵甲”马超沉吟片刻,看向高顺说道:“高将军尽数拿去,装备于陷阵营” “谢主公”高顺闻言叩首,他实在没想到,自己新进之将,居然如此得马超信任。 “张辽,徐晃” “属下在”两人闻言,出列跪地答道。 “某今日特许你们指挥某部下所有部曲,汝二人务必在三天内,完成兵士的整顿及作战准备三日后,等某命令行事” “属下遵命”二人听命,起身互看了一眼,彼此对日后的新搭档感到满意及一丝期盼。 “满宠” “属下听命。”满宠躬身上前,候命以待。 “令汝负责制定长安突围的策略,这期间,寸步不离某左右,某需随时与汝商议” “属下遵命” “很好,今日之事,只有某等几人知晓,汝等切记保密”马超最后补充一句,得到四人的肯定回答之后,留下那两名重步兵继续给四人讲解重盔甲的穿戴与卸甲,以及重骑兵的兵刃使用、作战方式等事项后,龙行虎步的走出了库房。 只不过,刚出库房,马超就蹦了了起来,皱眉忍痛揉了揉自己的蛋:刚才装啥牛逼啊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也是你现在这个状态能走出来的 s:感谢锦狮子、冰心维诺今天的打赏,另外回小熊的话,您也看出来了,现在诛杀董卓的准备和伏笔基本已经就位,马上便开始诛杀董卓的计划。而本书诛董,绝不会如三国演义那般简单,您就瞧好儿吧 第三百九十七章 你的对手,是我! 仿佛是听到了山崩地裂,也似乎看到了犀牛撞河马。 马超的眼睛一片赤红,因为此时他眼中飞溅的,满是战马破裂胸腹里的脏器、红色的血和白色的骨骼;而耳边听到的,除了朔风的呼啸外,便是战马的悲鸣和重甲骑兵那一声声的闷哼 马超知道,每一声闷哼,都是一名重甲骑兵永远消失的声响。在剧烈冲撞当中,为了避免重甲骑兵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马超强令每个重甲骑兵都咬上一枚松木。所以,他们至死都不会发出凄厉的嘶吼,只有那一声声如重锤一般砸入心底的闷哼 直至两军宽达十丈的战线上堆砌起一道由木架、战马尸体、重甲和兵刃的死亡阻隔后,两军才渐渐进入后一轮的游斗:仅仅是初次交锋,马超便看到,自己至少已经失去了三百名重甲骑兵 这些骑兵,都是马超千挑万选、用情义信任以及同重量的黄金一般堆砌起来的战神。他们每个人,都为马家军做过不可磨灭的贡献,才能荣幸成为这重甲骑士。在马超的心中,他们每一个都宝贵无比,马超对于他们,那是既爱惜又心疼。可现在,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生生就死去了三百名重甲骑士,马超不由眼中开始充血,整个胸膛都燃烧了起来:“来人,牵我战马” 而这个时候,吕布眼中也渐渐泛红了:这五百战车,可是刘协拿给他破敌制胜的法宝。吕布虽然不知道刘协对这些战车付出了多少心血,但他能体会到,刘协苦苦珍藏这五百战车,那是寄予多大的期望可如今,只在山崩地裂的响声当中,便有将近一百余辆战车成为了碎木铁片 “并州之狼,你们还等什么”吕布猛然怒吼,扬着大戟前指道:“随我一起砍掉那些怪物的脑袋” 整个战场,在这一刻,拉开了最惨烈的序幕,而前线之上,还在进行着的,就是重甲铁骑和重甲战车的游斗 长戟如死神的镰刀,虽然洞穿不了重甲铁骑的盔甲,但却能刺破他们战马的脖颈,而最有杀伤力的,却是重冲车车辕上长长的铁刺,每当它们轰隆隆碾过之时,总有几位不小心的重甲铁骑的战马被铁刺斩断马腿,随即使得重甲骑士跌落泥中,被后来的战车或自家的铁骑碾成碎末 不过,幸运的是,在拉开战线之后,徐晃巧妙得将一柄投枪刺入战车的车辕之中时,发现那辆看似无坚不摧的大家伙顿时自行摔得粉碎稀烂时,他便开口大吼道:“散开都散开用大槊或投枪从侧面攻击” 这个时候,张辽也用元戎弩射死了一员驾车的甲士,看着那失去控制的战马们四散奔逃。张辽也大声呼喊道:“用弩箭,射杀他们的甲士” 这两条命令,瞬间就通过什长、屯长、队长、伍长这类的基层军官快速传递下去。一时间,重甲铁骑和雁北骑纷纷散开了阵型,纷纷用远程攻击武器,开始展示他们身经百战的技能和巧妙的控制力度,游刃有余地开始一辆辆毁坏那些重冲车。 而奔袭当中的马超,此时心中还微微松了一口气。云儿的死使得他一时间蒙蔽了统御和洞悉之心,没有看破这些重冲车致命的缺点。但幸好徐晃和张辽果然是日后战功彪炳的大将,他们两人迅速适应了自己的角色,开始在这个变幻莫测的战场上,发出他们日益耀眼的光芒犹如两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成为继庞德之后,鼓舞整个马家军的战神人物 不过,马超的欣慰也到此为此了。因为,对面吕布的并州狼骑和徐荣的禁军正如排山倒海的巨浪一般碾压过来。而此时重冲车还有一百余辆正在肆虐 重甲铁骑如若没有形成锋矢冲击阵型,那面对这如滔天巨浪一般的骑兵冲击,定然会被完全淹没,即便他们的盔甲能挡住对方的刀枪,但绝挡不住他们用生命化为的重锤碾压 幸好,就在此时,堳坞城墙上传来鸣金之声。马超回头望去,只见是满宠来回急速呼喊传令兵鸣金,心头一凛下,马超也知自己再往前就是九死无生的结果,便勒住象龙小黑,率领跟随在身边的两百亲卫,来回冲杀一阵,斩杀一些还在试图冲入堳坞的敌军,便开始撤军。 而他们身后,便是逐渐汇拢起来的重甲铁骑和雁北骑。三支部队渐渐汇合至一起,如一股旋风般迅速刮入堳坞当中。而刚一如城门,便看到高顺已经在城门口摆好的拒马和沙袋,马超伸手一扬,身后骑兵顿时分成两路,绕过那拒马阵,凝神以待 他们,要待陷阵营将对面那些骑兵完全堵在这狭小的城门口时,再一鼓作气冲杀而这个时候,陷阵营的将士们,已经将事先搬开的拒马和沙袋又堵在了城门入口,如马超一般,凝神静气,带着一抹无悔的意志,死死盯着前方如漫天压顶的乌云骑阵 “陷阵营听令,守御”猛然之间,高顺高声呼喊道 “陷阵营得令,密不透风”八百陷阵营齐声回应后,又将手中的兵刃高举,嘶吼道:“誓死不退” 而就在他们刚呼喊完的时候,吕布便一马当先冲杀了过来只见他与赤兔似乎已经成为一个整体。在奔袭当中,已经将所有的杀气凝聚在身,如一轮燃烧的朝阳喷薄欲出。而接近拒马阵的时候,正是他爆发出最耀眼光芒的时刻 只听一声马嘶,余音未消之时,巨大红光已然急速膨胀直至填满所有陷阵营将士的视野。狂岚骤起,刹那间,所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吕布就此消失不见了 可下一刻,陷阵营的将士才看到,原来是赤兔居然已经跃过那斜指朝天的拒马而之后,就是毁灭世间的杀气扑天盖地弥漫开来,方天画戟划为一个圆圈,犹如斩开万物的鬼幽利刃,使得赤兔落脚点周围一圈的陷阵营将士全都被斩为了碎块 这一击,使得陷阵营将士的士气有所松动,但此时高顺的声音又重重嘶吼道:“守御誓死不退” “誓死不退”陷阵营将士闻声,顿时感觉无俦的勇气又回到的身体当中,高声回应。而吕布却是冷哼一声,一抖马缰说道:“高顺,下辈子,记得我吕布还是你的主公” 吕布深知高顺就是整个陷阵营的胆魄,只要杀了高顺,整个陷阵营才有被攻破的可能。由此,他如一匹择人而噬的猛虎,带着最强的一击,化为闪电向着高顺冲杀而来而高顺此时若是骑在战马之上,纵然抵不过吕布这一击,至少也能运气消减吕布的杀气。可现在他现在站在城门后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抵得住吕布加上赤兔冲力的这刚猛一击:天下,也根本没几人能抵得住吕布的一击 可就在高顺已经运气凝神、将大刀护住前胸的时候,他旁边突然闪过一抹耀眼无悔的锦绣杀气,在黑色战马的带动下,似乎突破了音障,破袭而来 当的一声 似乎刺破了人的耳膜 吕布一愣,手中高速旋转的戟尖被猛然一击,早已停止了运转,他冷冷回头,看到果然是马超破了他这一击之后,眼中闪现着一种复杂的光芒,有赞许,也有兴奋但更多的,却是那遏制不住,如野火一般燃烧的熊熊战意 而马超抚摸了一下手中的盘龙卧虎枪之后,才同样冷冷说道:“吕布,你的对手,是我马超马孟起” 第三百九十八章 终极对战! 看到马超已经成功将吕布的吸引力转去,高顺猛然才感到自己手心里的冷汗。他此时非常想跨上战马与马超一起共战吕布,但看到徐晃和张辽已经在一旁紧密关注后,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张辽和徐晃的武艺,高顺是知道的。更何况,武艺高绝之人,也是傲气凌然的,张辽、徐晃没有出手,也是这个缘故。 他们两个,此时除了注视战场的局势外,其实更多的心思,是放在马超和吕布的战斗上的。为的,不是击败吕布,而是希望在马超面临杀招的时候,及时替马超荡开。毕竟,护卫主公的要务,是可以抵破那丝傲气的。 由此,纵观整个战事的责任,只能放到高顺的身上,而眼见前方敌军浩浩荡荡冲过来,高顺便又猛的喊道:“列阵迎敌” 是的,吕布的赤兔太过极速,在他跃过拒马,杀死一圈陷阵营,又与马超斗过一招后,他身后的并州狼骑才苦苦赶来。而这个时候,陷阵营前方步兵立即把强大的盾牌挡住,长枪手也把尖枪对准盾间的缝隙。作为拒马阵后的又一波阻碍。 “弓弩手准备放” 三百弓弩手,立刻排成两层方阵,擎起手中的元戎弩,通过弩上的望山瞄准前方并州狼骑后,立刻两轮连番交叉射击起来。 顿时,如飞蝗的弩箭带着强劲的力道,密密麻麻飞入并州狼骑当中。加之此时并州狼骑都是急速涌入狭小的城门,基本上冲锋在前的每个狼骑都身中数箭而亡。甚至,他们胯下的战马,有的也被射倒在地。一时间,马嘶声、人的惨呼声以及跌落践踏的声音传来,恍如人间地狱。 而这个时候,吕布明显有些气急败坏他刚一翻身想去击杀那些弓弩手,可瞬间就听到一声冷笑,马超一枪刺来,枪尖急速旋转,带着破空之声袭来。吕布无奈,只得回身格挡,可这一格挡,吕布顿时发现自己陷入了马超狂风暴雨的攻击当中 此时的马超,似乎是冰封雪崖上的皑皑白雪,虽然看似无垠寂静,却是在蕴藏雪崩之前的能量。而在这越攻越急当中,吕布突然感觉到马超原本那暴烈无前的武道之心当中,除了一如既往的无悔犀利之外,竟然还藏着一种绵绵无尽的幽冷伤痛,犹如雪崖上倒挂的冰锥,刺破滴血的人心。 这一发现,顿时引起了吕布的重视,他再也不敢分心关注战场局势。急速调动起自己的毁灭武道,犹如一股狂暴的飓风,渐渐将那躁动的雪崖冰峰里蕴含的能量逼退。 “叮” 枪戟再次相交,吕布这一次在内蕴选择之力下,还留有一丝余力,趁马超收力再攻的间隙,随心所欲一个抽拉划动,大戟有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但马超却知道,这看似轻松写意的一击当中蕴含多大的杀机。由此,他一凝眉,再次震荡手中的大枪,追寻着吕布大戟的轨迹,运用千年古藤的特性,柔韧灵活又刚猛酷虐出击,使得大枪居然发出如龙吟虎啸般的异声,在吕布那黄褐色的眼中无限扩大。 这一下,吕布不由得凝重起来,他猛然暴喝一声,运起全身势道,将毁灭之意写满空间,只见那大戟在划动当中猛然加速,荡破一阵无声的气流,猛然与盘龙卧虎枪碰撞在一起 嘭的一声爆开,似乎是两股能量受不了彼此的冲撞一般。 而烟尘弥漫当中,小黑与赤兔均受力各退一步,马腿都有些打颤。张辽和徐晃此时默默对视一眼,竟然回到了他们的军阵之前:此等绝世高手的战斗,不是他们这等运气巅峰高手能掺合进去的 “不错”吕布长啸一声,看样子甚是痛快:“马孟起,我居然又小瞧了你。原以为我在挣脱权力桎枯后,天下已经无人能与我匹敌。却不想,你居然在武道之心当中融入你的悲痛,达到了心意连通的境界。普天之下,除了我与那两人,似乎再无人能与你匹敌了。” “关羽、关云长;张飞、张翼德”马超皱眉,忍住刚才一击之后胸间翻滚的气血,冷声狐疑问道。 “你竟然也知这二人”吕布听闻马超竟然能连名带字说出这二人,不禁感到很奇怪:“此二人目前仍旧籍籍无名,你因何会知道他二人的名字” 马超冷然一笑,这个问题,他自然不会去回答。不过,就算是回答,他也会瞎扯一番。他与吕布对话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试探吕布有没有在刚才一轮争斗当中受内伤 现在,马超可以肯定,吕布应该也不太好受。毕竟,如吕布这般骄傲之人,是不会在并州狼骑连番伤亡的情况下,还跟马超探讨什么关羽、张飞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吕布也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他之前失去先机后,与马超硬碰时的气血翻涌 不过,马超也知道,拖延时间这事儿,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吕布来说,都是一柄双刃剑:如若是法正能在这段时间赶来,那马超绝对稳操胜券;但假如是这段时间,并州狼骑率先攻破了陷阵营的阵线,汹涌扑入堳坞当中,那对马超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不过,现在看来,局势暂时还在的控制之下。因为,这个时候,马超已经听到了徐荣强自镇定的指挥声:“并州狼骑退后董承,率战车出击” “末将领命”董承急急后撤,将残余的一百余辆战车组织起来,四辆为一对,并行冲突入城。 面对这重甲骑兵都为之头疼的重冲车,高顺似乎已经想好了对策,只见他凝神静气,待那战车即将要冲出城门的时候,才冷喝一声道:“燃” 一声令下,陷阵营将士将手中的火把突然扔入了城门口一道浅浅的壕沟当中。火把一入壕沟,顿时火光熊熊:原来,那壕沟当中早就注满了松油,此时被火把引燃,立时顺着壕沟蔓延起来。 而加之先前那些并州狼骑的攻击,壕沟里不少的松油已经被他们践踏沾染至城外各处。这一火起,顿时失去控制,将整个城门都烧得浓烟滚滚、呛鼻辣眼。在加上那已经死去的尸体被烈火灼烧,整个堳坞当中,竟然开始弥漫起一种烤肉的味道 而重冲车的攻势由此也被遏制,那些拉车的战马,虽然经过驯服,但出于动物的本能,它们还会惧怕火光的。一时间,狭长的城门口当中,战马扬蹄嘶鸣,纷纷受惊乱窜。而后面的战车又根本喝止不住,只得借着惯性撞在前面的战车之上,那些原本用来冲刺的大戟和铁刺,完全就成为了最恶劣的自相残杀工具 只见战车四撞,战马乱奔,一片木屑横飞、人仰马翻的惨象。而陷阵营将士犹未放松,保持着一定量的弩箭射击,使得那些冒死冲锋的驭手,根本不敢冲锋向前。 由此,马超心中大喜,对高顺这个人才更加器重不已。挑衅对吕布说道:“关羽、张飞不过猛将尔,而如高顺这般的,乃是陷阵无双的大将之才。只是不知,此人在将军手下,可曾展露出如此功绩” 吕布脸色阴黯,却沉默不已。待再抬起头来时,眼中却是喷薄如朝阳般的杀意:“我吕某人一生信奉的,唯有手中大戟今日,只要杀了你,那一切皆可完结” s:感谢冥界血公子的打赏,您的名字真霸气请问,是否有兴趣来群里一叙 第三百九十九章 你也在等?! “是吗”马超惨然一笑,随即眼神迷离说道:“我们手中的兵刃,的确可以斩落生命,破开仇恨,甚至,想要的权力和财富,也可以由它获得。但有一样东西,却是这兵刃撕裂不破的” 说罢,马超挥了挥手。火光映天当中,吕布的眼神猛然收缩,遽然看到了马超身后两个亲卫架住的刘修 此时刘修仍旧一身宫装,看似没有受到过什么虐待。只是,她的脸上,一片死灰和绝望。而待她看到吕布的时候,竟不自然梨花带雨哭泣道:“夫君” “马孟起”吕布眼神陡然都泛红了,他气愤扬戟大骂道:“如此所为,你也有脸活在这世间” 马超脸色冷漠,他在看,也在等。他想知道,这个刘修在吕布心中,究竟有多大的分量 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唐小米已经悄悄架起了她新得到的元戎弩,隐藏在人群当中,悄无声息地瞄准起来。 唐小米没有学过任何武术,也不会调用体内的气息来暴烈或连绵战斗。所以,她跟这些人比起来,有一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她身上没有一丝杀气:既然马超都发现不了这一点,那唐小米坚信,吕布也不会发现。所以,她觉得,在此时吕布心智大乱的时候,射杀吕布,实在是十年不遇的天赐良机。 不过,待唐小米已经瞄准吕布的时候,她突然看到,马超轻微的摇了摇头,示意唐小米放弃这次暗杀。唐小米虽然不解,但仍旧遵从了马超的指令。 可马超知道,他刚才算是救了唐小米一命:在感情这方面,马超觉得,他跟吕布是相同的,都是既渴望又恐惧。不过吕布这人太过阴暗隐忍,一直将自己的情绪压抑,使得别人看不出他真实的心理活动。就如现在这般,吕布虽然看起来情绪激动,但马超却注意到,吕布竟然微微转动了握大戟的角度,使得他可以快速回身防御并反击 马超不知道吕布是怎么发现唐小米的,不过,这充分说明,吕布此时仍旧可镇定,他甚至还在用刘修这个借口,继续等并州狼骑突破城门毕竟,无论怎么说,目前看来,吕布这一方虽然小有挫折,但绝对优势还是由他们把控着的。 不过,幸好,马超也在等。所以,他不介意此时跟吕布打打口水仗:“将军可知,我为何还未下令手下万弩齐发,射杀将军” “你想收降我”吕布出言,这个时候,马超才发现,他看向刘修的眼神当中,才真的流露出一丝真情:那是一种矛盾、一种留恋的情感。 或许,在吕布说出这番话时,他根本不在意马超的回答。因为他笃定,自己是不会被任何人杀死或收服的。而马超自然也知道这点,所以,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自将军觉醒后,世间再无人能收服得了将军。我之所以不杀将军,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是一类人。” “哼至少,我不会绑架你的妻儿来要挟你”吕布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而马超听后,竟微微笑了一下,挥手让亲卫将刘修带下去后,才向吕布说道:“将军放心,尊夫人只会在扶风小住几日。待超再回长安之时,便是将军夫妻团聚之日。” 这个时候,马超大概已经猜出吕布对刘修的情感了:或许,忍痛杀掉,吕布是做得到、也挺得过去的。但若是留着刘修,任由这愧疚和思念连绵,马超觉得,这丝羁绊,对吕布来说,会是越来越重的。 两人对话至此,那熊熊燃烧的松油已经渐渐后劲不足,城门口的地面虽然还是烫的人脚难以立足。但对马蹄来说,却是无甚大碍的。由此,马超这个时候又听到徐荣的呼喝:“曹性,弓弩手出击” 曹性是吕布手下的将领,而此役战斗当中,徐荣算是吕布的副将,是有权力调运吕布手下的。不过,如此这般直接呼喝,马超可以听出,徐荣已经开始对陷阵营有些焦躁了。 “刀盾手护卫长枪兵列冲锋之阵弓箭手随后”随机应变之法,高顺向来很拿手。 果然,这次曹性冲杀过来之后,立刻就遇到了刀盾手和长枪兵的狙击。虽然两军都是跳着脚战斗,但在兵种相克的因素下,陷阵营的将士,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已经踩着曹性手下的弓弩手继续杀敌了 这一次,吕布的脸色更加阴暗。手中紧握的大戟,似乎也开始嘤嘤作响。而随后徐荣的声音,就已经有些焦躁了:“谁能突破敌军” 宋宪、臧霸两人齐声答道:“吾愿前往” 这一次,宋宪和臧霸的进攻明显有了针对性。宋宪率并州狼骑冲锋在前,而臧霸率领弓弩手在后,仗着人多势众,两人在宽阔的城门口处,与陷阵营的将士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这一次,高顺也没有更好的应对之法,他只是率先冲入敌阵当中,挑到一名并州狼骑之后,高声大喊:“全军冲锋,陷阵之志,有进无退有死无生” “有进无退,有死无生”余下不到百将士奋力吼到 这次,陷阵营真的陷入了苦战,因为敌人实在太多了。每当他们合力杀死一名敌军,便立刻有新的敌军补充上来。不知不觉当中,他们已被吕布军层层包围,而陷阵营仍旧死战不退,就如一把锋利的长剑,刺向吕布军的心脏之地虽然不断有热血男儿倒下,但是马上就有人补上空位如一条不要命的孤狼,死也要咬住敌人的血喉 不过,再坚固的礁石,也经不起狂涛天长日久的侵蚀。陷阵营纵然精妙无双、战意滔天,可他们毕竟只是血肉之躯,他们也有疲累,也会受伤,随着朝阳渐渐升起,陷阵营的消亡,已经是可以预料的 “陷阵营后退,重甲准备突击”马超大喝,他绝不想高顺那员大将,死在这狭长的城门口当中。 “马超,你已经没机会了”吕布同样在关注着战场,看到马超已经拿出最后的底牌开始拼命,他不由大喜:“你没有令属下围杀我,实在是你一生最大的错误” 可话音刚落,吕布的脸色就变了。因为即便隔着几丈厚的城墙,隔着并州狼骑和陷阵营拼杀的嘶吼声,他也听到了堳坞之外,那如滚雷一般蔓延升起的马蹄声 那似乎可以踏破这朝阳光芒的隆隆声响,直接击碎了吕布那颗骄傲笃定的心 “马超,原来你也一直在等”吕布这次真正愤怒了,因为他可以预料,这马蹄声起,代表着什么意义:他之所以不围杀自己,就是要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败在他手中 第四百章 你太天真了! 人困马乏,已经连续转战一昼夜,五万余人只剩下半数存活,还是个个带伤,徐荣苦笑着摇头,望着那城门口堆积如山的尸体,他第一次深深感到了一丝无力。 这次,他率领的七千禁军和吕布的并州狼骑可以说是大汉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他们个个骁勇善战,不仅精通战术,擅长弓马,而且最擅长正面进攻、战场厮杀。徐荣之前还以为,在他看到堳坞大门洞开的时候,凭着他出色的指挥突击,胜利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现在,回头看看远处的烟尘,徐荣再次叹息:何止是没有胜利,这次,恐怕是逃出升天,就算是福大命大了 “结阵,快快结阵”将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徐荣可不是听天由命的人,他策马驰过军阵,凄厉的吼声霎时响彻云霄。而他身后,气喘吁吁、神体俱疲的士兵们知晓厉害,纷纷打起最后的精神,开始乱哄哄地结阵。 往西数里,一道淡淡蠕动的黑线轰然绽裂,顿时化作无数骑兵,马头攒动、弯刀霍霍,万马奔腾、两万五千骑马家军轻骑兵在朝阳下汇聚成一股滚滚洪流,挟裹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漫席卷而来。 数万只铁蹄狂暴地叩击着冰冷的土地,直欲踏碎整个世界,天地间激荡的,尽是令人窒息的铁蹄声。这一刻,马家军策马狂奔、眉目狰狞,元戎弩已然扣满弩箭,锋利的战马刀已经出鞘,冰冷的投枪已经举起 “军师城门已被攻破,我们是不是来晚了”庞德焦急催马行进,冷着脸向法正问道。 而法正此时已失去了平时的从容和镇定,但突然之间,他神情一喜,开口说道:“快看那是主公的重甲铁骑” 庞德极目眺望,果然看到堳坞城门那里混乱一片,一支全身都在朝阳下沐浴着金辉的金属怪兽,如怒吼的犀牛奔踏出来,将徐荣好不容易结好的阵型给搅得粉碎 “主公还活着”庞德一喜,扬刀大呼道:“这次,谁敢贪恋军功耽误了救主公,我砍了你们的脑袋” 话音一落,周仓、廖化、梁兴等将纷纷冷然,齐声呐喊道:“护佑主公当先,违令者斩” 而法正却是一低头,用众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道:“那个家伙绝对死不了,可这个样子,貌似我会很难过了” 不过,日后法正难过不难过,马超不太确定。他可以确定的是,现在他很难受 因为,他此时才发现,吕布是个多么骄傲的人:之前的所有战斗,吕布根本没有尽全力他的武道之心,是毁天灭地。而在他没有升起这股彻底毁灭断绝的气息前,那些战斗,不过算是儿戏罢了 唯有此时,马超将吕布逼到绝路的时候。吕布才彻底展现了他身为东汉第一武将的实力,只见吕布在一次次的出戟当中,渐渐与周遭环境形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这种奇异的融洽向天地之间无限广阔的延伸,又一寸寸将无尽的毁灭气息输入空间的境界,颇有天人合一之态,令马超从心底感到震撼。 而马超此时已经将自己所能领悟的武道全都迸发出来,不论是经年战斗的一往无前的暴烈,还是对马腾、云儿死亡的悲痛思念,他全都融入武技当中,苦苦与吕布抗衡。 霎时间,风云涌动,狂澜骤起,在马超与吕布气劲催逼下,两人的战斗圈旁,竟然卷起了一阵由武技搅动的小型龙卷风盘龙卧虎枪和方天画戟相交,象龙宝马与赤兔往来驰骤;马超口绽春雷,吕布长啸连连,一时间,两位站在武道顶峰的战将,犹如雄师与疯虎的拼斗,容不得任何人掺入其中。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马超渐渐开始落于下风。毕竟,吕布是早登武道之门的高手,而此时又陷入极度渴望毁灭一切的状态,使得但凡有对武道的感悟的众人,都不由得全身紧张起来:这种向天地侵夺毁灭的气势,就是所谓的“天下无敌”么与这武道巨人相比,马超究竟还能接下几招 没有人知道结果,无论是高顺、张辽、徐晃,还是徐荣以及吕布手下的七健将,他们都远远避开马超与吕布的战圈,但也全都分出一分精力,去关注着那里。 因为,那两人的存亡,决定着这场战役的最终胜负归属 而这一刻,马超突然大喝一声,似乎已经已经被压制多时的疯虎陡然咆哮,浑身猛然化作雪崩啸天的站姿,手中的盘龙卧虎枪好象化做了一条银白色的雪龙,变化无方跳跃流动着向吕布裹去。 没有惊涛骇浪的杀气,没有激荡交错的风声,吕布脸色依旧阴鸷,闷哼一声之后,手中大戟自然而然地运动起来,有如日月星辰的变幻流转,令所有人为之目眩神迷。 马超丝毫不惧,带着一往无前、劈裂天地的锦绣白光,向着吕布冲杀过去。而之后一瞬间,黑色与红色马影便一合即分。 两骑互换了位置之后重新掉头对峙。 这期间,没人看到马超与吕布之间到底攻守了多少招。他们只看见,马超脸色惨白,面色凝重,手中盘龙卧虎枪摆出一个防御的架势。看样子,这一击,马超并没有讨得丝毫好处。 “董卓贴身的鲨皮金丝连环甲在你身上”吕布依然是金属颤动的口音,睥睨说道:“若不是这宝甲护住你的左胸,恐怕这一击,你早已是具死尸” 此言一出,马超再也掩饰不住,一声重咳,带着一蓬血雨喷洒出来。 “主公”这一齐声呼喊,不是张辽、徐晃、高顺那些战将,而是一直护卫在马超身边的暗影众人:他们想不到,吕布的武艺竟然已经天下无敌。而先前的那一击,居然那般凶险 这些人当中,慕远峰、唐小米、萧天、单曲、秦寿也算是小有身手,可他们的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而唯独暗五李昂,自从匕首被董宜夺去之后,他便一直冷硬不言,此时他死死盯着吕布,也不知道在计算着什么。 而马超无暇他顾,此刻心头黯淡无比:吕布有方天画戟,自己手中也有盘龙卧虎枪;吕布有赤兔宝马,而自己也有象龙神驹;甚至,自己还多了防护精良的鱼鳞连环甲和鲨皮金丝连环甲护身,可换来的结果,竟然是没有这两层良甲的护身,自己竟要毙命当前 果然这武道之途,并不是说你登堂入室就已然有所魁梧。凝成武道之心后,还要追求与武道的契合的天人之境吕布为了追求权力,原来竟一直压抑着他毁灭的武道。而如今彻底放逐开来,却是如此不可匹敌 不过,吐出这口积血之后,马超随即反而纵声狂笑起来:“吕布,纵然我的武艺确不如你。但你莫要忘了,征战天下,靠得可不是手中的兵刃,而是这里” 说着,马超点了点自己脑袋,轻蔑嘲弄之意显而易见:“你以为,你可以改良董卓的手段,在长安走出一条武人的道路呵呵,你太天真了” s:今天有唐小米、肥羊、锦狮子、丑哥的打赏,感激不尽 第四百零一章 最后一击! “威武杀” 铺天盖地的呐喊声中,两万五千余骑马家轻骑兵就像一群露出了狰狞獠牙的恶狼,喧嚣着、咆哮着,张开了锋利的爪牙,恶狠狠向着堳坞扑了过来 徐荣也高举大刀,脸上露出肃杀的冷漠,高声吼道:“宁死不退,杀”喊罢,一马当先,向前冲去,左右近卫见状都是心中一热,抢着上前掩护徐荣。 可是,换来的,却是漫天如暴雨一般的投枪降临锐啸声刺破空气,不绝于耳,上万支投枪在空中交织成一片死亡的箭雨,向着吕布军头顶攒落下来。 “马家军”徐荣奋力拨开眼前的投枪,原本还想咒骂几句,但看到对面已经不足两百步的马家轻骑已经抬起了元戎弩,徐荣的声音都变了:“护盾,护盾快” 并州狼骑当中,倒是有如匈奴一般擎圆盾弯刀的骑士,可那毕竟是少数,根本就不足以护住整个军阵,还未交锋,徐荣顿时发现自军顷刻便少了两千余名骑士 终于,两支劲旅撞击在一起,狭路相逢,又彼此带着一股子怒气,自然毫不留情,彼此撞得血肉横飞。不过,若是仔细观察,还是可以看出,马家轻骑凭借着手中的木制大槊,还是成功推进了他们的进程。 徐荣双目尽赤,凭着高超的指挥,终于艰难的挡住了马家第一波攻击。深入马家军战阵当中后,徐荣发觉马家军居然已经开分兵马,从右侧冲下,显然是要进攻堳坞,与城门口游斗的重甲铁骑汇合。 “挡住他们”徐荣大喊,环顾四周,期望听到自军的回应。 “将军放心某来挡住他们”后方压阵的侯成大呼,可刚一抬头,就看到一员黑脸虬然大汉,恶狠狠朝着他吼道:“给你周爷爷留下脑袋当军功吧” 侯成一慌,急忙举刀格挡,可那大汉的劲气实在太过猛烈,侯成刚一架上那钢刀,便感觉似乎是被落石砸中一般,虎口溢血,手中大刀脱手而出。而后一刻,那大汉又是一个横削,侯成心中大惊,冷汗直冒,可他还是凭着多年征战的条件发射下,在千钧一发下仰身躲了过去。 这两招一过,两骑已经相交而过。侯成心脏初定,却又听到那大汉纵身笑道:“挡住我们马家军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侯成闻言,羞愧不已。回头一看,果然看到那大汉已一往无前突破了侯成的军阵,正率领着他的部下,渐渐与重甲铁骑汇合。 “当” 又一声清响,徐荣手中的大刀一触即断,而对手的刀势却丝毫未曾受阻,寒光一闪便从徐荣的头顶劈过,徐荣大惊失色,以为自己便将殒命在此。却突然那刀势在看破他的头盔之后停了下来。 “徐荣”一声疑问,将徐荣从失神的状态当中拉了回来。 徐荣看着对方,他可以认定,自己绝没有见过这人。但从他的装束和武艺当中,徐荣试着猜测道:“庞德” 确认了对方身份后,庞德这才冷声说道:“军师有话要某家传给你,马家攻破青锁门后,俘虏了皇甫嵩将军,从而得知未央宫已无一兵一卒的消息,而我们三万兵马,此时只出兵两万五千人来堳坞,剩下那五千” “你是说”徐荣大惊,这消息,可是事关汉室生死存亡的要事他的脑中猛然一炸,就此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不过,主公一直对亡汉或者兴汉没有丝毫兴趣。所以,军师决定,看看你们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庞德轻蔑说着,随即就策马继续向前冲杀而去。手中大刀上下翻飞、寒光闪烁,远远望去,竟如一条突入战场上当中的黑龙,喧嚣着、张牙舞爪肆虐,所过之处,并州狼骑如波分浪裂、纷纷倒毙马下 而徐荣在此一愣之后,猛然才反应了过来,他眼睛转动了一丝,立刻嘶声厉吼道:“速速回未央宫护驾” 可惜,此令一下,除了只有几千禁军响应之外,剩下的并州狼骑并没有听令回转,甚至,那渐渐聚拢过来的吕布部将还开口说道:“主公还在堳坞当中,我们要先迎回主公” 徐荣闻言满脸悲愤,满腔的痛楚几乎能吐出血来。可环顾四周竟是狼骑冷硬的脸庞后,徐荣咬牙痛呼道:“好我们去找温侯” 而这个时候,吕布英俊的面容一绷,逐渐呈现出疯狂的杀气。马超刚才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他。可是,他却根本无法反驳,因为他已经看到,城外的并州狼骑已经被马家轻骑杀得丢盔弃甲,七零八落。更可恶的是,他们不仅不去阻止马家军的进攻,反而一股脑想冲入堳坞当中 “马超,这又是你的诡计”吕布脸色发黑,浑身的杀气肆虐,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或许吧,”马超微微一笑,点头说道:“这就是我们的差距,不在武力,而在立志和胸怀上。” “好,很好。”吕布突然笑了,可身边的杀气却越来越重,最后他说道:“杀掉你,便也根本没有什么差距了”话音刚落,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赤兔就骤然窜跃,好象一团炽烈燃烧的火球,拖着长长残像如同红亮彗星般扫过大地。寒光闪烁的方天画戟突然变幻成一条银线,无声无息地直刺马超的喉咙。 这一击,马超目瞪口呆,他终于承认,自己与吕布还是有差距的。而这般激怒吕布更是找死的行为面对这毫无破绽的致命一击,马超似乎一时根本想不通破解甚至连抵挡的勇气都消失殆尽 因为这是吕布此生最强的含怒一击他的杀气,已经彻底摧毁马超的防御,使得马超的手脚冰凉,只能引颈就戮 “主公暗五有罪,以死来谢”就在此时,马超突然听到一声呼喊。随后就看到李昂闭着眼睛,强烈阻断了吕布杀气的侵蚀,奋力射出了手中的五支弩箭。而之后,他一个跃身,跳到与赤兔一般的高度,试图用匕首去刺杀吕布 “不”马超凄厉喊叫,可于事无补。只见李昂还没来得及撞入那团燃烧的彗星当中,便整个被撞得倒飞了出去。 接着,大戟及体,寒光闪动 下一刻,李昂人尚在空中,便碎解成数块大小不等的碎尸残肢,挟杂着漫天血雾凌空洒落。鲜血再次染红了大地。 可也因为由此,吕布最强的一击也有了缝隙,他想再度袭杀,却已被马超反应过来。只见马超猛然加速,不退反进,竟然迎着那团彗星撞击了上去 而这个战场的战斗,似乎也要随着这一击,彻底完结下去 第四百零二章 攻心之计 趁着并州狼骑回攻堳坞的时候,已经汇合了重甲骑兵和,渐渐把控住了整个战场的局势。而整个并州狼骑由于没有统一的指挥,很快就被马家军如尖刀割破热豆腐一般,分割成数个碎块剿杀开来。 徐荣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可他却。他唯有尽量将吕布的部将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最强力的突击阵型,尽快突入堳坞当中,将整个狼群的头狼唤回来,才可能寻求到一线生机。 而当徐荣已经精疲力尽之时,他才猛然发现眼前豁然一亮: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突破了马家军的重围,进入了城门当中。 可入得城门之后,徐荣突然发现这里的气氛很怪异。马超与吕布两人相背而战,均是沉默不语的样子,晨风吹起,两人锦袍飘动,但两人却依然没有动,几条血线顺着吕布的方天画戟的锋刃流淌下来,而马超的盘龙卧虎枪上的锋刃之下,也有一滩血迹化开 众人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脑海一片空白。最后,还是徐荣率先警醒,开口喊道:“奋武将军,马家军已有五千轻骑突袭未央宫” 这一声音,彻底成了打破诡异气氛的导火索,只听噗的一声。吕布终于压制不住胸中的血气,仰天喷吐了出来。之后,他轻轻缓慢地拨动胯下的赤兔,缓缓转向徐荣。 只见吕布脸色苍白,再不复以前的阴鸷冷漠,而他的左手,死死按住胸部,那里,鲜血已经浸透了吕布的手掌 “主公”臧霸、郝萌、侯成、宋宪、曹性、成廉、魏续这七员健将同时高呼。纷纷架马赶到吕布身前,而性急暴躁的成廉更是高声怒吼道:“马超,老子要杀了你” 可还未待成廉架马冲向马超,只见,马超也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神色,艰难地将象龙马调转过来。他英俊的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大腿外侧,皮肉外翻,显然是被方天画戟划过了一道。不过,他的神情除了悲痛一些之外,看起来还不错。 成廉此时已经冲到了马超面前,举刀欲劈。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吕布微弱却坚定的声音:“成廉,回来” 成廉猛得一愣,才看到马超有恃无恐的微笑,以及他身后,那几个身穿黑衣的人,早就将手中的元戎弩瞄准了他 “主公,我们败了”臧霸不甘心嘶吼道,看着一向天下无敌的主公如此惨状,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而吕布此时也苍凉悲漠:为何上天如此不公,待我吕某人如此刻薄他不过是一个武艺不及自己,年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为何为何要我吕布一次又一次败在他手下 吕布看着眼前那静静端坐在象龙上的马超,想起他第一次看到马超在草原上奋力拼杀的情景;想起他在咸阳与马超惺惺相惜的情景;更想起长安当中,马超默默无声便周旋在三大势力当中的情景;他突然感觉到,这一段的时间,马超一直在进步,在成长。而他自从成为董卓手下的一条狗之后,便渐渐失去了与他争锋的资本。纵然一朝醒悟、机会来临,却也弥补不两人之间的差距 强烈的不甘和无比的抑郁,此时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吕布身上,令他窒息、难以喘息,终于吕布深深地吸了口气,仰天凄厉地长啸起来 而在场众人,纷纷虎目含泪,似乎已经看到的一代英雄末路的结局。可之后的声音,却又彻底让吕布等人傻了眼。 “辅国大将军有令,停止诛杀并州狼骑,令并州狼骑退去” “嗯”吕布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忍着伤口的剧痛问道:“你确定你要放了我” “你杀了我的暗影,我确实应当杀了你替他报仇。但是”说道这里,马超居高临下般对吕布说道:“但是,我跟你说过,我们之间的差距,不在武艺,而在这里”说罢,马超仍旧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连带着,这次又指了指胸膛。 “我首先是一位诸侯,一切所为,均要为我的城郡、我的子民、我的士兵为先。”看着吕布这次没有激动反驳,反而是深有领悟的样子,马超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我不杀你,不是我不想杀你。而是你活着留在长安,比死了更有价值” 马超的命令下达之后,远在堳坞城外的拼杀之声,立时就小了许多,许多马家轻骑和并州狼骑纷纷涌入堳坞,在恢弘宽阔的外苑列阵以待,一方以马超为首,而另一方退在吕布身后,泾渭分明。 吕布看着不断奔涌入内的士兵,眼神似乎很复杂,他最终放弃了心底的骄傲,当着所有人面问道:“此乃为何” “因为,当初长安有三派的时候,他们会如耳杯的三只脚一般支撑起长安的政治。同时,你吕布根本没有出头之日,因为那个时候你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可现在”马超看着归回的重甲铁骑只余一千人,连徐晃也在包扎伤口的情景,心头不禁一黯。 不过,随即他马上就恢复过来,仍旧是趾高气扬般说道:“可现在,长安只剩下皇族和士人,他们日后不会再藕断丝连,而是会更加激烈地争权夺势。而在这中间,你是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 “你的意思是”吕布猛然咳嗽起来,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与马超的差距,的确是在智力方面他年纪虽轻,但政治敏锐度和洞悉力,却要比自己强上太多 “不错,我会将皇甫老将军带回扶风。这样一来,整个长安,你就如我当初一般,是块香饽饽” 吕布听闻之后,心中猛然巨震,连带着他的咳嗽也更加严重:他完全明白马超的意思,自己就是想改良董卓的道路,在皇族与士人之间,当做一支自由且骄傲的狼族部队,真正实现胸中的抱负。可如此一来,自己的暧昧态度,必然更会加剧皇族与士人之间的争斗 因为,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一个自己居然没有想到的道理:一山不容二虎 “很好,看来现在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了。现在,你走罢”马超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吕布赶快回去疗伤。同时,他还看了张辽高顺两人一眼。 张辽高顺点头,在马上冲马超虚行一礼:虽然马超有他的目的,但这次,他的确没有趁机杀了他们的旧主吕布。无论如何,两人也明白,今日之后,他们跟吕布就半点君臣情义都没了,日后战场再见,只会比这次还要狠烈残酷 吕布在部将的帮助下,终于上了赤兔,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马超,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这是阳谋,我说了,你照样也会这样去做。而更主要的原因”马超这时诡异一笑,阴测测对吕布说道:“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我不杀你。但我却要在你的心里,留下一片阴影日后,你再与我为敌的时候,便会想到今日” 吕布闻言,浑身一颤,差点没有从赤兔上跌落下来:此子,太过歹毒 s:今天感谢鱼儿的剑、机友45、单曲、痕迹的打赏。大家不用催更,过两天之后,就会有国庆花絮和两次连续爆更,敬请大家期待。 第四百零三章 战后 “主公这太过” 一个时辰之后,韩枫急急忙忙跑到还在疗伤的马超面前,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一幅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马超知道韩枫的顾虑,淡淡说道:“有话之言,不必畏畏缩缩。” “果不出主公意料,这董贼横征暴敛数年,其中财富不可数计属下粗略查验,堡中珍藏的黄金有二三万斤,白银万斤,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堆如小山,而食粮,则够万人所食三十年之久” 说完这句,韩枫仍旧小心翼翼看了马超一眼。毕竟,现在四主母初丧,他又说出如此震惊狂喜的消息,实在有些不太合事宜。 马超听罢之后,却是悠悠叹了一口气:按照经济学换算原理,他此次得到这些,已经绝对抵得过他这三个多月的付出了。可是自己为何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又看了一眼为云儿赶制出来的棺木,马超知道,云儿现在就静静躺在里面,连同他未出世的孩儿终于,他明白自己不开心的原因了:金钱,只是浮夸冷硬的符号;而感情,却是永久刻骨的遗憾;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而人也根本不可能如机器一般,用经济学数字来计算出情感的价值 有时候,马超甚至不自觉在想,他回到三国时期,如此这般作为,究竟是为了什么可下一刻理智就会告诉他,如果他不这么做,他就会失去更多,甚至,连生存的权力都被别人剥夺。 由此,马超回过头来,看向法正问道:“带来的马车够用吗” “有主公事先的提醒,以及三主母和李博士的提前预测,属下准备的马车,只多不少。”法正稽礼回道,看到马超情绪不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很好,速速装车启程。”马超冷硬命令道,翻身上马后,又说了一句:“离去之前,烧掉这座堳坞算是给刘协和王允一个回答” 而离去之前,李儒却主公同法正说道:“军师,一路上,还要多加防范些才好” 法正一愣,他自然知道李儒,可他却不明白李儒的意思。不禁开口问道:“博士何出此言” “或许是儒多虑了,但儒始终觉得,长安这场动乱之后,还有其他人的影子。”说着,李儒不自然陷入回忆:“董卓身死之前,有一段时间,一直往那间房中跑,而且,经常是夜半熟睡之时” 法正朝着李儒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是一所极其偏僻的厢房。若不是李儒指出,法正甚至就会忽略它的存在。由此,法正眉头一皱,向单曲使了一个眼色。 少时,单曲便返回说道:“军师,博士大人,里面确实有人住过,油灯虽然熄灭冷却。但可以判断,那人是在昨日清晨离去” 法正和李儒不由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均闪过一丝警惕。不过,随即满宠便开口道:“两位大人多虑了,纵然董卓背后还有其他诸侯的影子,但长安大乱之时,他们没有现身,此刻也定然不会再现身。” 法正和李儒闻言,很快便点了点头:长安大乱之时,若是率兵入京,无论是助汉室平叛还是覆灭汉室,均能取得政治上的制高点。而现在,只是为了劫掠堳坞的财宝,实在有些舍本逐末了,更何况,马家军在这一役当中,仍保留两万七千余人。除非敌军有五万以上大军,否则很难讨得了便宜。 “不过,一路上,某等仍需快马加鞭。”法正突然笑了,是那种阴谋得逞后的怪笑:“否则,待吕布和徐荣发现,根本没有五千马家军去袭击未央宫。不晓得他们会不会返身再杀回来” “那五千兵马”满宠一愣,条件反射般直接反问道。 “正于青琐门待命接应罢了”法正大笑,言罢,便去安排撤退事宜。而李儒和满宠对视两眼之后,也同时微笑出声:这法孝直,虽然聪颖无双,却仍是少年心性啊 是役,马超自夏季末只身入长安,于秋季初冬季节回扶风,耗时三月有余。期间周旋于政治漩涡当中,如履薄冰,最后在堳坞大破并州狼骑,掳掠金银珠宝无数,浩浩荡荡返回扶风郡而去,暂时远离了大汉政治中心的风暴漩涡。 此去长安,马超见刘协、斗王允、杀董卓,败吕布,收服了张辽、高顺、徐晃、满宠、李儒、荀攸、周仓、廖化等人,同时,也失去了最温柔贴心的云儿,忠贞可用的暗五李昂以及数千马家军将士的性命 可不管怎么说,长安之事,已经彻底过去了。马超知道,自己将来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待那不可预知却又飘渺不定的历史车轮,滚滚碾过长安的政治风云变幻,迎来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面对的未来。 只是,马超不知道,在他们已经离开堳坞的时候,距离堳坞数百步远的一处小山包上,一人身穿淡金色的明光铠,手里拎着一柄剑,兽首豹纹头盔夹在肋下,胸前两片明亮的护心镜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宛如下凡的神祗,正面沉如水看着堳坞当中的一举一动。 而他身后,还有两员大将犹如左右门神恶鬼,迎风肃立,冰冷地注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终于,待两万七千骑马家骑兵就像是汹涌澎湃的汪洋,退回海洋、并纵火烧掉整个堳坞之后,那身穿明光铠的人才开口道:“若何” “董卓不听某等之言,换来灭族大祸,也是意料之事。而马超此子,行事诡谲连环,果断有谋,恐日后当是主公图谋天下的大敌。只是,属下想不通”声音突然在两员大将身后传来。说话之人,一身文士打扮,举止从容有礼,谦逊温润的气息,似乎和谐得令人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他不占领长安,是因为他知道,此时汉室还残留在天下人心中。进军长安,便是与整个天下为敌”说到这里,那人微笑了一下,雍容坚毅的表情因这个动作而显得更有风采:“他很聪明,少年心性却不贪功冒进。可能,日后果如你所说,是我的大敌啊” “那此般,某等是不是当听别驾之言,进军长安,挟天子以令诸侯” “太过想当然尔”那人轻蔑一笑,没有说出他心底的真正原因,只是解释道:“马超已鼎定雍州、又西联韩遂、南合张鲁,内无忧患,外无强敌,犹不敢行此天下之大不讳,某又何必当那出头之鸟” 言罢,他转身离去,两员大将紧紧相随,而那文士却是皱眉深思了一刻之后,再看了一眼火光滔天的堳坞,不禁叹了一口气之后,才疾步跟上了前面三人。 而下了这个小山包之后,一望无垠的山下,竟然整整排列着一万骑兵方针,他们神情肃穆,杀气凛然。看其服饰装备,竟与董卓的西凉铁骑一般无二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每个人手中,多了一架跟元戎弩差不多的弩机 “出发,按照事先探好的路线,转道河内,回冀州”袁绍翻身上马,扬手从容,果不愧有四世五公的大家尊崇气度 第四百零四章 扶风水利 望着扶风熟悉的城墙,马超突然有种感觉。好像他从来没有穿越,一生就是从扶风开始的一般。 两年的时间,不知不觉,马超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归属感。至于前世的那些记忆,渐渐开始模糊:这里,是他梦想的;有他所爱和信任的人;也有他熟悉的每一处风景。 不过,这次回归,马超还是发现一些与以前不同的地方。最大的改变,就是扶风城当中,居然引入了活水 望着那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环绕着扶风郡,浇灌着两岸的农田,马超不禁感慨万分,因为他觉得,现在的扶风,居然有种社会主义新社区的味道。 “这”马超手指着流入扶风城中的小河,不禁唤来了韩枫问道。 “回主公,这是张大人的功劳。”韩枫说到这里就有些欣然之色,对于张既居然能说服孟达拿出一大笔钱来兴修水利,实在感到佩服无比:“张大人说了,渭河支流的水源充沛,而在雨季还有洪涝的危害,不如兴修一条河道,既可免除洪涝之灾,又可造福扶风。” 闲谈之中,马超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扶风城。而此时的扶风城当中,仍旧熙熙攘攘、热闹非常。这次,马超没有兴师动众弄什么回归仪式,按照他的说法:先前那次,是演戏给韩遂和张鲁看的,这次是自己人回自家门,搞什么形式主义 可纵然如此,扶风的百姓还是自发组织了欢迎队伍,那些怀春的少女甚是凶猛化为女汉子,不仅毫不避讳将手中的鲜花送与战士,有的还直接献上火辣的热吻;至于那些想参军的热血青年,一个个都带着羡慕嫉妒的眼神,尾随着马家军的行进;甚至,路边的一些商铺和摊主,看到马家军回归,他们都主动放弃了手中的买卖,拿出自己摊位的瓜果蔬菜,雀跃着想塞入马家军的手中。 一路上,此等情景层出不穷,还得张既不得不出动郡兵来维持治安,才使得马家军没有在战场上丧命,反而差点被热情的百姓给玩儿死 这个时候,张既也不得不放弃手中的事务,同马超一起同行。顺道给马超介绍着扶风这三个月的改变。 “兴修水利,引水入扶风,确实是造福于民千秋万代的好事儿。只是,我临走之前,扶风的存余,似乎还不足修建如此大的工程吧”马超看着那条河边的柳树,暂时从云儿身亡的悲伤当中挣脱出来,开口问道。 “确实如此,”张既点头,看他的神情,似乎对当初兴建如此大工程也很没谱儿。不过,转而就笑道:“其实,这一切还要得益于主公的想法。” “我”马超手指着自己,开口问道:他的确想过兴修水利,可那一动就是钱。而他的财务总监孟达如今对金钱有些偏执的控制欲,寻死觅活想为扶风存点老本儿。纵然,有时也害怕那整天黑着一张脸的孟达 “不错,当初主公修缮扶风城墙的时候,曾经采用了以工付酬的办法。属下由此便想到,既然扶风郡暂时拿不出这么多的钱,为何不让扶风的百姓主动出钱”张既说到这里,不禁自矜笑了一下,似乎对他当初的神来之笔甚是得意。 不过,马超却有些糊涂,因为他没有听明白张既的意思:这个家伙,难道已经走到古代经济的前沿位置怎么说话连自己这接受过正规大学经济教育的高材生都听不懂 “哦是这样,主公。”张既看到马超的疑惑,不禁感觉自己有些失礼,拱手致歉后,才解释道:“属下当初规划的时候,发觉单独依靠扶风的财力,根本不足以完成此项工程。可属下觉得,这项工程若是提前兴建起来,对扶风的每个百姓都有利。于是就参照主公当初以工付酬的办法,动用法主薄手下的宣传队,在扶风上下宣传兴建水利的好处。” “嗯然后扶风的百姓就主动前来挖掘沟渠”马超有些不敢置信:纵然古代的百姓再好忽悠,可白地上画大饼的事儿,哪个会闲得慌挖沟玩儿 “自然不是,属下先是发动马家军的亲属率先行动,承诺作为出了力的人家,优先有权建一个小台子,供洗衣,淘米,洗菜之用。规格自然由扶风的书吏制定,四尺见方的石台子,还刻了花纹,怕太滑了伤人,石料免费给送到出力的人家,自己找人安装,扶风郡不管你如何利用那水台” “哦”马超渐渐来了兴致,这一招的确厉害。与郡与民均有好处,假如能推广试用起来,那自己心中的六部当中的工部,恐怕就要提前成立起来了。 “起先,郡民呼朋唤友把自家门前打折干净后,便开始挖渠道。不过,那深度却是相当参差不齐。你家挖三尺,我家就挖四尺,还有几个二杆子憨货,直接就狠命挖六尺的,差点把泉水都给挖出来。最后,还是由属下定了标准,就四尺。由此,扶风郡内的沟渠,没费一贯钱,便挖掘完毕。” “德容大才”听完张既的解释,马超不禁拍了一下张既大腿,对于张既这个能臣,赞不绝口。 而张既却是没有多少骄矜之色,反而更加欣然说道:“主公不知,待属下挖通了渭河的河水后,清水淌过沟渠,经过活水的一夜冲刷,到了天亮,清亮亮的河水从门前流过,水里的游鱼都清晰可辨,老人家蹲石台子上鞠一捧清水喝一口,大叫好喝。而看到百姓欢愉的笑容,属下当真觉察到了为官一任的意义。” “甚善”马超更是喜上眉梢,亲自拱手向张既说道:“德容心怀百姓,办事通融,实乃马家的能臣也由此,请受超一礼” “主公万万不可,太过折煞属下了。只是属下这次听说主公从长安捞回了不少财物这北地、新平、陇西三郡的水利,也可早日提上日程。”说这话的时候,张既一脸坦然,仿佛跟马超要钱做事,是天经地义一般。 而马超心中确实有些发苦:这刚到扶风,张既就打起了这笔钱的主意,那其他郡县,似乎也绝不会落后 说实话,马超这一次,可以说是将长安几十年的财富都打包回来了。不过此时经张既一提醒,马超突然发现他日后用钱的地方还真不少:这兴修水利、造福万民,要用钱吧、兵工厂的科技创新,也要用钱吧牧场和商铺的进一步发展壮大,以钱生钱,也先投资吧自己还想来一次科举取才,兴建学堂、药堂,大规模提升全民身体及素质,也要钱砸吧更重要的,马家军的壮大发展,似乎也离不开钱吧 猛然抬头,马超再看这波光粼粼的小河,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美丽了:这钱是王八蛋,用了还能赚。但问题是,这王八蛋谁都爱,谁都舍不得啊 s:今天感谢血公子、鬼神、痕迹、攀reief、reief毁五位全新人的打赏,隐秋感激不尽,加更一更,另回痕迹的话,董宜稍后会处理,不会有好下场的,敬请支持 第四百零五章 回家 一路上,张辽、高顺、徐晃、满宠、周仓、廖化、李儒这些人,也对扶风内的小河赞不绝口,尤其是周仓,还直接下马喝了一口河中的水,感慨说道:“真甜现在我老周相信,那刘麻子没有骗老子,加入,果然才是我们的出路” 这话说完,张辽、高顺这两人对视一眼,看着扶风百姓由衷洋溢着的幸福微笑,确定马超并没有说大话,他的确做到了天下诸侯没有做到的承诺而其他诸人,也纷纷对周仓的话颌首认同。 “德容,那是怎么回事儿”马超没有看到部下新将的动态,他还在忧心那笔钱的用处,考虑着是否要开一个会议好好讨论讨论如何分配。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却被一阵吵嚷声拉回,看到河边一老人正拄着拐杖大骂一个外生,而那外生挨骂后,神情甚是惭愧,转眼间就落荒而逃 “无事定然是那外生贪玩,向河里撒尿或者乱扔杂物了。”张既看了一眼之后,随口便说出了可能的原因。而一旁的周仓脸却黑了,他大怒喝道:“老子刚喝了这河里的水那小子,可是在老子上游撒尿啊老子发誓一定要活劈了他” 话音刚落,众人抚掌大笑,尤其是跟周仓关系相好的廖化,更是开起了周仓的玩笑:“头领,那外生一看就知道还是个童子鸡,你喝了这童子尿,可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啊” “放屁老子身子骨好得很,刚加入马家军,还想多捞点军功,早日过上有吃有喝有婆娘的好日子呢”周仓是个面粗心细的人,虽然嘴上嚷嚷,但却根本没有去追那外生。看情形,是想讨马超的欢心、让马超早些从丧妻的低靡情绪当中摆脱罢了。 可马超此时脸色却是一黯,不是因为云儿的死,而是他想起了自己还想搞扶风卫生处理系统的事:这城市改造,也跟钱离不了关系啊 张既不知马超心思,还以为马超是在担忧这河水卫生问题,赶紧开口解释道:“主公勿忧,此事不过是偶然事件罢了。自从这扶风河修建之后,两侧的穷苦人家忽然发现,自己的破房子变得值钱了,想当初他们一贯钱买的房子,现在光地基就值五贯钱,而且还是有市无价,比您当初规划的商业区的地段也差不了多少。” “百姓纷纷感念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喜事,认为总算给子孙留下了一份产业。就如先前那位弓着腰背着手的老人,他没事儿就总在河边转悠,发现有脏东西就拾起来,放到脏东西该去的筒篓当中,时不时还把门前有脏东西的人家叫出来臭骂一通,说人家是天生的穷鬼命,就不要害的街坊们一起和你受穷,再乱扔脏东西,就把坊里的脏东西都扔到你家来,被骂的人家,面红耳赤的还不好争辩” 听完张既的解释,马超感念,这三国时期还未到,房产经济的社会现象就已经悄然萌芽了这要是在扶风临河边有套房子,是不是就立马搞定未来丈母娘了 “那由此,扶风的卫生就是人的粪便,如何处理”古人对于不讲卫生造成的病毒传播并没有太清楚地认识,马超不由开口问道。毕竟,既然扶风已经隐隐有了大汉世外桃源以及重点经济郡县的雏形,马超就不能回避这些问题。 按照马超的意思,他是想进行一次城市的大规模改造,利用竹排充当下水管道,将一些污水排出城外的粪便池中,使城中保持洁净。而粪便池还可以拿来当沼气池用只是,马超对于沼气利用想法还没有太大的信心,只得打算待日后让兵工厂那些工匠来钻研钻研。可听了张既的回答后,马超觉得,或许张既的想法才更适合古代的模式。 “主公您忘了,您在的时候,就说到了那些粪便的用处。”看着马超确实不记得的样子,张既继续说道:“扶风郡的居民,自家自然有茅厕。而每日里天刚亮,就有马车来专门来收那些溢满的腌臜东西,拉出城外的屎尿全都用于施肥之用。而作物因此增收的事实,也早在农场当中得到了验证。您当时还说这就是天地循环、生生不息的道理,五谷自然也需要轮回” “哦哦,如此甚妙”马超打着哈哈,他那里还能记得当初自己说过什么。只是得知这卫生问题确实得到了解决,心中便也暂时放下一块石头:看来,城市改造的钱,暂时还可以缓缓 一路上,就这么走走说说,谈谈笑笑,看着扶风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变化,既有旧貌换新颜的大变,也有不经意的小发现,但无论这种变化是否明显,扶风百姓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加灿烂幸福了许多。 这一可,虽然再也没有战场上睥睨天下、囊括九州天下的豪情壮志,但这种淡淡宁静的喜悦,却如一阵春风,吹开了马超久在长安那波谲诡秘政治漩涡当中的阴霾。以及缓解了云儿之死时的刻骨的哀伤。 可马超知道,该来的,还是要面对的,尤其是在面对自己至亲之人的时候。而路程再远,马超始终要回到那个扶风郡守府当中,回到那个已经仍旧挂着镇西将军府的宅院当中。 刘姨娘已经等候马超多时了,自从马腾过世之后,刘姨娘已经苍老了很多。虽然欣慰马超终于接受了她的身份,并尽量抽空与她谈心相聊。但刘姨娘却已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渐渐有了一种老人迟暮的迟缓和哀伤。 看到马超的第一眼,刘姨娘努力想挤出一个笑脸欢迎马超的回来。可当她看到马超身后的棺木时,眼泪却情不自禁掉落了下来:“云儿你为何躺在那里” 刘姨娘的一声悲呼,让马超的心也痛如刀绞。马超知道,云儿当初就是刘姨娘的贴身小婢,与刘姨娘的关系最近。后来虽然跟了马超,但也时不时去与宽慰一下刘姨娘。在刘姨娘的眼中,云儿是不比马云璐差一毫的女儿。可现在,马超能给她带回来的,就只有云儿冰冷的尸体 幸好,云儿已经怀了马超骨肉的事儿,刘姨娘还不知晓。否则的话,马超真怕刘姨娘一下晕倒过去。 “姨娘,超儿有罪,云儿她”马超当即俯身跪下,恭恭敬敬给刘姨娘磕了三个头之后,才哽咽说道。 “不要说了,姨娘知道,这云儿生来就是一个苦命的人。此时早日离开这个乱世,也是一种解脱”刘姨娘的眼神有些恍惚,她的悲伤,使得她身边的马休、马铁和马云璐也不敢主动与马超亲热。马超无奈,只有环顾四周,眼神突然就落到了蔡琰身上。 蔡琰会意,主动走到刘姨娘身前,搀住刘姨娘说道:“姨娘,琰儿回来了。日后,也不会再走了。就留在扶风,如云儿一般好好陪着刘姨娘” 仿佛从梦中听到蔡琰的声音一般,刘姨娘一愣,随即脸上就带了一丝笑容,轻拍着蔡琰的手,以示亲热。不过,她的眼神,却是放在了韩英和貂蝉身上。 韩英还好一些,在扶风时日很长,也与刘姨娘多有见面。虽然刘姨娘不太喜欢韩英那不安分的性子,但也没有过多的反对管束。所以,韩英也赶快走向刘姨娘,劝慰起来。 唯独貂蝉,竟然没经马超介绍,直接走到刘姨娘身边,说了一句让马超目瞪口呆的话:“您就是超儿的姨娘” 刘姨娘此时也是马家绝对的女主人,貂蝉以一个妾室、不,以一个还为过门儿的妾室身份,如此询问,简直失礼到了极点。而不出马超所料,刘姨娘脸上果然就升起了一丝不快。可貂蝉的下一句,居然便让刘姨娘的脸上有了喜色 “常听超儿提起过您,说您温静娴淑、心地仁慈。蝉儿原本以为,您一定是位年过四十的慈母,今日一见,却不想您居然如此年轻明艳,若不是真得知您是刘姨娘,我还以为你是超儿的姐姐” “哦超儿并未是我亲生,所以不过,超儿待我如胜过生母。嗯你是”刘姨娘显然没有想到貂蝉会说出这番话,脸上喜色似想显露,却又被悲伤压抑,顿时有些手忙脚乱问道。 “未过门儿媳貂蝉,见过刘姨娘。”貂蝉这才盈盈下拜,以在皇家学过的、毫无挑不出一丝毛病的大礼拜向刘姨娘。 马超心中怃然,他突然觉得,自己能找到貂蝉这样的媳妇,实在是天大的幸运。可他同时心中也在担忧,因为他极少在貂蝉身上看到貂蝉对他的爱意。他总是感觉,貂蝉这样的尤物,说不出有一天,便可能离开了他,连一个理由都没有。就如云儿的离开一般,让他手足无措、心里没底。 不过,这个问题,刘姨娘替他解决了,只见刘姨娘摆出了一幅马家女主人的姿态,向跪在地上的马超说道:“超儿,你今年也已经十七岁了,更是马家的家主,这三个儿媳,姨娘觉得都挺好的。不如趁你这次回来,就将婚事一并办了吧。” “孩儿听姨娘的,一切事宜,还望姨娘多费辛劳”马超又一次磕头回复,事实上,云儿的死,也让马超下定决心,回扶风就举行大婚。他不能让这几个一直跟着他的女人,至今连个名分都没有。 最后看了一眼云儿的棺木,刘姨娘吩咐道:“先将云儿安葬了吧,记住,这是我认可的儿媳,墓碑上” “孩儿知道”马超回首也望了一眼那沉默不语的棺木,眼泪,竟然又一次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s:国庆期间,可能会有两次爆更,所以这次就先加更一章。不过,这章分量可不少,不知各位客官还满意否 第四百零六章 董宜的下场 皇甫嵩受到了马家一项对待高级战俘的待遇,被马超关入了后院的厢房。 马超甚至连见一眼皇甫嵩的都没有,因为他知道皇甫嵩的秉性,是死忠于皇室的,只要汉室江山还存在一天,哪怕是名存实亡的一天,他也依旧不会投靠马家。但至于说杀了皇甫嵩,马超是想也没有想过的。毕竟,皇甫嵩的名气甚大:当年董卓都不敢下手的人物,马超更不会去做这种傻事儿。 随皇甫嵩一起被关押的,还有大汉阳翟长公主刘修。这个无意当中代替了貂蝉角色的乱世红颜,经历过这一段噩梦后的生活后,心境早已大变。马超不知道现在这个女人到底想要什么、或者说想怎么活,但他知道,他还需要继续榨干刘修身上的最后的利用价值。 残忍吗 马超觉得自己很残忍,但除了这样,他别无选择。因为,这个乱世,已经让马超学会了许多,也渐渐改变了他很多。包括,主宰决定别人的命运 而现在,马超仍旧在主宰并决定另一个人的命运。那个人的名字,叫做董宜。 “云儿明天就要下葬了,我决定今晚就处置你,似乎仓促了一些。不过,我想,还是尽快了结这件事儿,我才能彻底忘记了对你们董家的仇恨。” 马超的卧室当中,除了被卸掉关节的董宜平躺在床上的董宜外,便再也没第三个人。而在这曾经布满云儿足迹的屋子当中,马超的语气,也因为对云儿的离去,而变得阴冷狠毒,充满一种令人心寒入骨的味道。 董宜此时真的知道害怕了,这两天的路程,使得她真的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董家真的完了。而自己,也不再会是什么渭阳君,更不会再有无上的权力来宰割别人。这个时候,她才突然发现,原来离开了董家,她什么也不是 尤其是此时,马超用这种语调同她说话的时候。她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慌,她慢慢运用身体的力量,一寸寸向后缩去。不过,下意识当中,她还是色厉内荏道:“我是大汉太师的爱女,我是大汉的渭阳君,我只不过替你杀了一个小小的贱人,马超,你不可以” 马超开始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仇恨,半晌,他才说道:“你放心,我不杀你,那太便宜你了。恐怕你现在终于知道了,什么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不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董宜,你太蠢了,你可知我要如何处置你么” 董宜心中一冷,她虽然跋扈,但绝对不是很蠢。若是马超说要杀了自己,她并不害怕。没有了董家的存在,她死了或许是一种解脱。可是马超说他不杀自己,董宜却是从心底生出寒意。 她自然知道对于一个女子,最为惨痛的事情是什么。她想用力咬断自己的舌根,想要自尽,可是刚一咬破一点,钻心的疼痛就让她放弃了自我了断的决定。然后,她才惊恐的发现,耳边传来了马超充满嘲弄的笑声。 马超一字一句地道:“董宜,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惜,你多虑了,如你这般德行的女子,就是我想将你卖入青楼,只怕也没有人愿意买你。不过,刚才咬舌自尽那一招,我却是没有想到,幸好,你连这点勇气也没有,否则,我想出来专门对付你的方法,恐怕就白费心机而现在,多谢你提醒了我。” 说着,马超就飞速拿出几根银针,猛地扎入了董宜的口腔当中,来回捻动几遍。确认银针已经发挥作用了之后,才开口说道:“咬牙自尽这个问题,我本来是想拔去你所有牙齿的,但想到那样未免太难看一些。便询问了医圣华佗,他教会了我这套刺血方法。这样施针下去,只会让你两颊的肌肉无法强行用力,你就是想要咬舌自尽,也不能达到目的,最多是流些血罢了。而且,还不耽误你吃饭说话。你说,我对你是不是很用心” 董宜这个时候真的害怕了,听马超如此花如此代价对付自己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成了已经掉入猎人陷阱当中的猎物。任由猎人在陷阱上面磨刀霍霍:“马超,你究竟想怎样” “之前,我只想将你交给蝉儿,让蝉儿来对付你,因为,我知道蝉儿的手段。会将你对她和云儿的摧残折磨加倍还给你。可你却杀了云儿,这样,就不由得换我亲自出手了”说到这里,马超突然笑了一笑,那是一种很诡秘的笑容,如猫戏老鼠一般的嗤笑。 “你可知道,塞外草原上的一些人家,因为种种原因,经常有不少汉子三四十岁还没有妻子,你虽然脾性很差,可是你的容貌和身体还是足够让他们满足的,我已经为你选了一户人家,那是一对兄弟,他们已经快四十岁了,可是还娶不到妻子,所以他们情愿用多年积攒下来的金银买一个女子作他们的妻子,只要能够生儿育女,对他们说来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相信我,他们对女人的要求真的不高。” “你你竟然敢如此”董宜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脑被人生生劈开了一般,这个消息,简直让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收起你这可笑的德行我已经毁了董家,你再也没有任何资格同我吼叫”马超猛然朝董宜怒吼,心中的愤恨似乎一瞬间便爆发了出来。那在沙场上凝练万千死气的狰狞,立时让董宜两眼空洞、吓傻了过去。 随即,努力控制了一下心中的情绪后,马超又嗤笑了一声,似乎对自己刚才没有遏制住情绪感到很抱歉。接着,他继续对已经有些傻掉了的董宜说道:“我已经派人告诉他们,我手上有一个女子,因为脾性很差,一直嫁不出去。不过,她的容貌和身材可是十分动人,而且身体健康,就是生上十个八个孩子也没有什么问题,我想低价卖给他们,他们表示很愿意接收你。你不知道,草原上那些汉子,对于汉族的女子,可是非常乐意的。因为汉族的女子一般都很温顺。当然,你这样的,他们也不会挑剔,因为可以对付野兽和敌人的羌族汉子,根本不会在乎你温顺不温顺” “你不用替我担心,这件事儿,不会影响到我的名声,因为我隐瞒了我的身份,而且这些事儿,也不是我这样的人应该做的,但我手下很多人,他们会将这些事儿办得很圆满” 说到这里,马超看了卧房的侧门一眼,他知道,里面还有几个很重要的人,在听着马超的这番谈话。而最后一句,与其说是给董宜听,不如说是给他们听 自从在堳坞跟吕布攻袭一番之后,马超已经喜欢上了攻心这种手段。因为他发现,用步步连环的缜密计谋摧毁一场战争和杀掉万千性命的确很有成就,但在这种冷硬的计谋之上,还有这种让活人永远臣服惧怕你的攻心之谋 所以,马超停顿了这一下之后,开始继续向董宜讲述他的安排 s:昨天是在麦田的生日,而俺有喝大了,忘了给麦田加更。今天光记得加更,却想不出原因了,所以,今天只能更四章谢罪国庆爆更,估计又要被读者爆菊了,呜呜 第四百零七章 我都听你的...... 董宜似乎清醒了一些,也似乎更惊惧起来。不过,马超没有在意董宜的反应,犹如跟一人熟人商量一件小事儿的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你学过一些武艺,而且也算有些心计。可能那两个头脑不怎么聪明的羌人,会一不小心死在你的手上。所以,为了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我不能让你完好无缺的嫁给他们” 这个时候,马超拿出了一瓶药,捏开董宜的嘴巴后,将那瓶药倒入了董宜嘴中说道:“这瓶药也是华佗的科研成果,它可以让你内力完全消散,甚至长时间服用,还会让你浑身无力。不过,你放心,这药还有一个很好的功效,就是可以让你更顺利的怀孕生子。” “至于你的心计嘛在这个问题上,我必须小心谨慎一些,毕竟你想害死这两个羌人也是轻而易举的。所以我会提前告诉这两个羌人一个假消息,说你因为不想嫁人,曾意图杀死一位上门提亲之人,让他们小心严密的防着你点。当然,这些还不保险,于是我便决定,挑断你的手筋脚筋五分,这样一来,你虽然还可以勉强行走,也能够拿起一些轻巧的东西,但亲自动手杀掉他们却不太可能了。” “不过,我知道,女人的心计是很厉害也很隐忍的。你毕竟是董卓的女儿,见识过不少东西。而我又跟你们董家有深仇大恨,假如日后你唆使的子女与马家为敌,也是后患无穷的。所以,我接下来会将你弄哑,让你不能再开口说话。在那个人人都不认字的塞外荒原上,你还有什么法子教他们呢反正对于那两个羌人来说,只是想要一个女人罢了,他们不会介意你是个哑巴的,而且,说句真心话,你的长相和身子足够他们享受的了。” 这个时候,董宜终于开始崩溃,她仿佛看到了地狱的火焰向她灼烧过来,她一边喊叫一边拼命挣扎后退,想要避开马超,可马超不理会她,反而继续道:“我不担心你会疯狂,女人的忍耐力是很强的,而且那两羌人也不会虐待你,对于他们来说,你是值得珍惜的财产,虽然他们身强力壮,不免会索取无度,可是凭着你练过武功的身体,是绝对可以承受的,好了,他们已经等得很急了。我这就动手,你不要害怕。” 马超上前一把按住董宜的娇躯,盯着她的眼睛道:“你在塞外荒原苦熬岁月的时候,不妨想想从前的荣华富贵,想想从前的嚣张跋扈,想想从前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虽然这对你来说只是一场梦,而梦醒之后,你就不是什么太师之女,更不是什么汉朝渭阳君。梦终究是梦,一场春梦了无痕,我想,你那个时候,会很希望天天做梦的” 董宜这次真的害怕了,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下场,居然是如此凄惨。这个马超,原来如此心狠手辣,他为了替他的爱妻报仇,居然费劲心机想出了这样一个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 董宜可以想象,假如马超真的这样做,那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由此,她不知从哪里来了最后的勇气,用尽最大的力量,再一次想要咬舌自尽。可是,她却忘了,马超在弄哑她之前,特意施了针阻止她这般。由此,董宜在堪堪接触到舌根的时候,猛然感到自己的下颌一痛,竟然已经不能再如以前一般正常闭合,在又吐出一丝血丝之后,董宜已经彻底绝望了:“马超你居然敢这样对我我要杀了你,我要你五马分尸,要把你扔入油鼎当中烧死要” “直到现在,你还是这副德行,真是悲哀啊”马超一针下去,刺破了董宜的声带,如恶魔般微笑说道:“我说过,不会让你死去的。我不信你在日后漫长麻木的日子当中,还有勇气去多次尝试。而且,那个时候,你的两个丈夫会有一个总是陪着你,你也别想自尽成功,假如你的死志若是过于坚决,那他们为了不想损失你这样珍贵的财产,连我都想不出他们会做出什么,是会将你堵着嘴捆绑起来,还是别的什么” 这个时候,董宜再也忍受不住,头一歪,昏迷了过去。这一次,马超没有强迫她清醒,因为他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董宜会疯掉的。可只要让她昏迷下去,那等她醒来之后,就不会因此而疯掉了,这也是人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马超悠悠看着昏迷的董宜,眼中充满了炽热的火焰,道:“董宜,当你再次醒来的时候,应该已经身在塞外荒原了,你练过武功,意志坚强,使得你不会轻易疯狂。而清醒地承受你的报应,还有什么比这个惩罚更合适呢” 说完这句话,马超已经用随身的西域匕首挑破了董宜的手筋脚筋。确认事情已经没有什么遗漏了之后,马超拍了拍手,丑哥随即冷漠着一张脸走了进来。马超随即一点头,丑哥抱起董宜的身子便欲出去。 可走到门口,丑哥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主公,您变了以前老主公离去的时候,您只是在这个屋子当中不吃不喝了三天;而现在,你刚回来,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个办法,回扶风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现在,不过是执行罢了。”马超冷漠回答,心头也是一片惨然。 “可是,您这样,属下实在担心不已。以前的您,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以前的您,是战场上的杀神,是马家的家主,是战无不胜的天威神将军。可从长安回来之后,我觉得您现在就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说完这句,丑哥自知言语过重,便俯身跪了下去,请马超三思。 “丑哥,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当你经历一些你接收不了的事情,你自然会改变你的心理。但你放心,我知道我的改变,更知道我的改变能让谁知道。”马超起身扶起了丑哥,拍着丑哥的肩膀说道:“之所以今天没有贾狐狸、没有庞德,没有扶风郡的文武,是因为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的改变。而你不同,你是我的影子,我的所有阴暗面,必须由你来实现。而在平时的日子里,你看到的,还是那个马超。” 丑哥愕然,他似乎猛然之间,感觉马超的气度和胸怀已经脱离了他的想象。这份理智的抉择和缜密的安排,的确可以让马超尽快回到平时的状态。同时,也会让整个扶风、整个雍州都见到那个活在定义当中的领袖形象当中。可领袖难道真的是万能的没有黑暗卑鄙的手段,又怎么能保证领袖的不朽 阳光普照的大地,定然也有射不到的幽谷峡洞。马超的不仅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还解决了这个问题。自己身为暗影,不就正是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吗由此,丑哥这才坚定地点了点头,抱着昏迷的董宜,解决掉马超的心中的阴影 而当丑哥离去的时候,马超脸色渐渐冷厉起来,他又一次拍了拍手。这时,卧室的侧门被打开了,萧天和单曲架着牛辅出现。 此时牛辅眼中满是惊恐的神情,他已经得知了马超与董宜之间的恩怨。也由此,马超这样的报复方式,让牛辅浑身发冷,由此是看着马超明显怒气未消的脸,他不禁跪地说道:“马将军,饶命无论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马超阴冷一笑: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s:多谢冰心、肥羊、痕迹、单曲、攀爷这回不变了吧今天早上的打赏,俺先去吃饭了惹,下午群里见。 第四百零八章 我去打长安? “董家已经亡了,但是董卓的部队却还没有完全消亡。” 这是马超跟牛辅说的第一句话,但看到牛辅已经吓得脸上没一丝人色,根本听不懂马超的意思。他不禁有些恼怒:“董卓手下,唯有徐荣、吕布、你、段煨、胡轸几人是中郎将,其余诸将,不过是校尉之职。而董卓拥兵十五万,在秦关、长安一役当中,损失不过七万余,仍有七万余众屯于渑池、华阴一线,由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把控” “将军运筹帷幄、料敌当前,当真不愧是”牛辅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马超说得如此隐晦,牛辅惊恐之下,更是领略不了其中暗喻,只能如此恭维回答道。 马超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好笑,但却又笑不出来。看着牛辅这般模样,他不得不耐心解释下去:“徐荣、吕布两人已经归顺朝廷;段煨被我杀死,胡轸也早被吕布所杀。按说董卓身死之后,应由左将军董旻继承董家的大业。但董旻也被我杀死了” “将军小人什么都听你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再说,您现在已经报复了董宜还有,您就是杀了我,也丝毫没用啊”牛辅惊慌磕头,他听到马超说这些,以为马超又想杀他泄愤。 马超突然有些懊丧得捏了捏太阳穴,这个时候,他都怀疑自己刚才那味药是不是下得有些重了怎么自己说得这么明白了,牛辅这蠢材就是一点都不开窍呢 无奈之下,马超只好再度说得明白一点:“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将,不过是小小的校尉,难以服众,而你是他们的上官,又是董卓的女婿。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说实话,假如这下牛辅还不明白的话,马超都有杀掉牛辅的心思了。幸好,牛辅这个时候终于开了窍,他迟疑问道:“将军的意思,是要我回去统领那七万人马” “不错”马超这下才终于勉强笑了一下,抬手示意牛辅坐下来详谈。 历史上,董卓被杀之后,牛辅的确成了乱军的带头大哥,在被那个鬼狐贾诩的一通忽悠下,率兵反攻长安,结果被吕布半夜袭营,兵败逃亡路上,被胡赤儿割了脑袋送入长安。而李傕、郭汜、樊稠、张济这四人,却听从贾诩毒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顺利攻入长安。将整个汉室江山祸乱地再无一丝脸面,使得皇族彻底成为东汉末期的悲哀笑柄。 马超知晓刘协的厉害,但他却不知道历史为何会那般讽刺。所以,他试图还原一下历史,将牛辅当做傀儡,来借刀杀人因为,当初他有兵却主动离开长安,就是为了想让李傕郭汜这些人来长安试试水,从而使得自己可以从容再度入长安 即便不成,死得也是董卓在渑池、华阴一线的残兵,对整个马家来讲,丝毫没有半点损失。由此,何乐而不为呢 可出乎马超意料的是,牛辅实在太过令人失望,简直如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即便此时马超让他坐下,他仍旧侧着半块屁股,两腿还不停打着颤。不过,转而一想,牛辅这般德行,也正好方便贾诩控制,因此,马超便继续说道:“杀董卓者,乃当今陛下和司徒王允,凶手是铁戟温侯吕布,这些,你是知道的吧” “小人知道,法军师在回来途中,已经将这些告知了小人。只是,将军今日突然说起这些,不知”牛辅脑中一片空白,此时他感觉自己在这个十七岁少年跟前,就如一只面对一头幼虎的老鼠,根本没有任何思考挣扎的空间。 “将军莫非不想替董卓报仇吗”马超突然笑着问道,可话音刚落,只见牛辅居然猛然跪在了马超面前,哭喊着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从未有过如此心思” “不,你敢,而且,你对此事还义愤填膺为了那七万忠心耿耿的西凉勇士,为了董卓对你的提拔之恩,你义无反顾要率兵杀入长安,向朝廷讨一个公道”马超这下不再管牛辅的反应,他发现,跟蠢材对话,你只要自说自的意思便可以了。 “将军您真的想”牛辅愣了,他看着马超认真的脸庞,发现马超不是再跟他开玩笑。 “不是我想,而是你想。马家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这个,你懂吧”马超这次亲手扶起牛辅,将他摁在椅子上说道。 牛辅这下有些清醒了,他渐渐明白了马超的意思,忽然欣喜说道:“如此说来,将军您是要放了我” “牛将军既然要回渑池、华阴举兵,自然不能再留在扶风。不过”说到这里,马超突然转了话题,似乎不经意问道:“将军的令郎,当真是一表人才、活泼可爱,超见之甚是喜爱,便想将之留在扶风几日,待日后将军入鼎长安之后,自然亲自送还。” 牛辅一惊,回扶风的途中,他倒是见到了自己包养的那个妾室和自己的私生子,也知道那必然是马超事先将他们母子从战乱当中解救了出来。可是马超刚才这番话,明显是要扣留他的儿子为质 “将军,您为何非要小人行此事您可知道,若是小人真的攻入长安,那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难道您是想”说到这里,牛辅猛然反应了过来,又一次跪倒在地说道:“属下今日得知主公大志,敬佩莫名。今日在此立誓,若是他日得了长安,定然拱手想让,迎主公入城” 这下终于轮到马超发愣了,他实在没想到,牛辅这个奇葩的想象力居然如此丰富。要知道,真正攻入长安之时,便是另一个董卓,届时别说是儿子,就是老子也可能都会不要不过,话又说回来,长安是那么容易被攻下来的吗 还是说,牛辅知道他目前根本没有选择,故此作此姿态,以求自由之后,再徐徐图之 “牛将军,长安此时有吕布并州狼骑、徐荣禁军,更是司徒王允主持大局,陛下指点江山。此番前去,并非一帆风顺” “无妨,主公过虑了。那吕布空有武力,却见利忘义。徐荣虽有勇有谋,但却不晓变通,不得重权,至于那王允和那娃娃皇帝,更是不值一哂。属下虽不才,但手握七万余众,攻下疲敝长安,却也胜券在握。”牛辅这个时候却信心百倍起来,或许,是因为马超没有拒绝他的投诚,得知自己的小命儿无碍之后,那骨子里的骄横脾性又发作了吧 不过,马超却不管牛辅到底是为何。他只知道,牛辅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而且,他还同意了自己的条件,这样就足够了。至于日后如何忽悠贾诩那个家伙重写一遍历史老路,他相信只需自己点一点,老狐狸就会明白的。 由此,马超示意萧天和单曲将牛辅带下去,好生看管监视。之后,他便在这个房间内,细细回忆起与云儿一起度过的时光:云儿,你说,我真的变了吗或者说,我该不该再这般下去 墙角处,云儿的倩影突然浮现,她浅浅一笑,似乎对马超说道:“夫君,无论您如何改变,云儿只会一直支持您的” 而马超看着云儿的倩影渐渐消逝,嘴角不禁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才安然睡下。 s:这两天鸿运当头啊感谢恒哥的打赏和留言,还有单曲果然下午有来了,另外,好久不见的药一也来了,真是高兴国庆期间会有爆更,具体时间会提前通知,今天就先更这些,多谢大家。 第四百零九章 发财了! 今天是云儿下葬的日子,马超没有前去。因为他已经替云儿报了仇,且真正将云儿放在了心底。并且,最主要的是,马超觉得他没脸去见云儿、以及那个未出世孩儿的最后一面。 这件事,马超交由刘姨娘全权操办。而他却留在了郡守府,开始审阅他离开三个月之后的文件。 马超当初入长安之前,有三件事儿是比较上心的。第一是任命的那些郡守能不能搞好雍州的新政推广;第二是三省六部制的提前出现,是否适应马家模式;第三就是食盐提纯的技术和贸易经营。 可看到这三个月的总结报呈之后,马超有些傻眼了。因为此时已至冬初,各郡的赋税虽然收缴完毕,但数目却是已经总结了出来。可这上面的数字,有种让马超目瞪口呆的感觉。 初平三年十月,陇西郡在编人口十一万六千七百四十三人,赋税三千二百五十七万钱;安定郡郡在编人口十万九千六百二十四人人,赋税两千九百六十八万钱至于广魏郡、北地郡、新平郡、天水郡、扶风郡等郡县的情况也差不多,一年的总收入,居然达到了两百二十八万万钱 当然,这其中不可否认扶风郡的人口和赋税是最突出的。扶风本就是三辅之一,人口众多、民富郡强。期间除了马家新入扶风外,也就遭受了一次候选、程银之乱。而之后,在马家的大力发展下,扶风的在编人口如今竟然达到了二十七万余人,赋税也有八十九万万余钱 “子度子度”马超猛然合上这报表,高声呼喊着孟达的字,顺便还喝了一口水,来压制一下心中的小震撼。 “主公,何事唤卑职”孟达本就在外室办公,听到马超的呼唤后,立即赶了进来。 马超不在之时,张既还将郡守府稍微改造了一下。他把郡守府前后左右的宅院全都买了下来,并在韩枫的配合下,请动了兵工厂的瓦匠、木匠师傅,根据日后的办公情况,重新规划了郡守府的布局,使得扶风郡的郡守府一下成为了马家的政治中心。 其中,郡守府的规划基本参照兵工厂的办公格局,除了讲究时效性和实用性外,还特地将三省部和吏部划为单独的办公区域。并留有一处大厅,作为州议之用。而马超这位雍州实际的掌舵者,自然有他最豪华的办公室。与他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的,便是尚书省,当真实现了交流只需靠吼,大大提高了马家政府的办事效率。 对于这次改变,马超对张既的建设改造水平是越发佩服了,大有想将他弄成工部一号人物的打算。不过,眼下一切还需循序渐进,先搞清楚这些报表才是正事。 “子度,此份报表可属实”马超将手中的报表递给孟达,示意他坐下说话。 孟达来回翻动了几遍,粗略看了下之后,开口回答道:“主公,吏部官员自秋收后便下各郡县考核,应当没有多大的差池。然目前马家可用之人实在太过匮乏,出现一些少量的纰漏,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有您指定的考核升任标准在,这些官员应该还不敢冒着杀头的危险来作此身败名裂之事” “如此说来,这份报表是真的了”马超再度询问,期望得到孟达准备的回复。 “这是自然,今年一年乃是马家鼎定雍州的第一年,纵然调查有些迟缓,但这数目却是千真万确的。”孟达看到马超的样子,自然知道是何原因,不禁笑了笑说道:“不瞒主公,当初卑职看到这个数字之后,也是几天没有睡着觉” “哦”马超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回来之时,马超还担心自己从长安打劫过来的黄金珠宝不够自己挥霍,可不曾想,短短一年时间,自己家的金鸡居然已经开始生金蛋了 其实这也难怪马超如此震惊兴奋,要知道,东汉末年初期,大汉总人口不过才五千万人,而一年的赋税也不过二百多亿钱。而他一个雍州,居然一下拿下了大汉十三州十分之一的赋税,这怎能不让马超震惊兴奋 按说,十分之一的赋税不过尔尔,但莫要忘了,马超所在的可是雍州,那个两年前只有四十余万人,赋税不过几十亿荒凉的雍州可现在,经历了一次小小的流民潮涌入和两年的苦心发展,居然已经成为全州七十余万人,赋税两百二十八亿的州郡这个变化,不得不说,很出乎马超的意外。 “子度,我刚才估算了一下,全州七十余万人,赋税竟然高达二百多亿二百多万万钱。”说到这里,马超很头疼古人不懂变通的数字,不禁转口说道:“日后,这万万计量单位改为亿呼之。” “谨遵主公口谕。”孟达其实也正为这个计量单位发愁,因为由此看来,雍州已经的赋税肯定会超过万万,届时再用十万万、百万万誊写,实在让人头疼。 “如此算来,雍州百姓每人每年便要承担三百余钱的赋税,如此高的赋税,雍州百姓怎能承担得起”说起这话来,马超不免有些心酸。因为在这个年代,一个大子也就能买两个炊饼,基本上相当于后世的一块钱。 按说,一年只交三百块钱的赋税,对于后世的人们来讲,实在是太小意思了。可这是汉末,每人一年的收入还不足一贯钱一千块钱。而且这其中还包括老弱妇孺这些弱势群体,这样的赋税,对于一户人家来说,还是实在太过沉重了。 当然,马超也知道,雍州的赋税,已经是大汉最低的一州了。毕竟,马家在打压土地兼并及苛捐杂税上,是最为坚决全面的。之前马家未鼎定雍州之前,一百姓要交的赋税,除了田税、刍稾税这两项土地税外,还有户赋、口赋、算赋、更赋、献费等人头税,此外更还有车船税、缗钱税所得税、牲畜税、关税、矿产税、渔税、市租营业税等。 东汉末年,假定一户人家有田三十亩,那一年的收入,刚好够交纳赋税之用。连基本的温饱都保证不了,再加上土地兼并、天灾,老百姓除了造反之外,根本没别的活路。 而马超鉴于此,取消了大部分的苛捐杂税,同时为保证人口增长和商品经济的发展,实行只征收土地税、人头税、商业收入税这三项赋税、以五铢钱为收费单位、一年也只征收一次的新型赋税。可即便这样,马超算了算,雍州一户百姓的一年的收入,也堪堪只有六千百块钱,刨去吃穿用度,基本上也就剩不下什么了。 “主公勿忧,您可能还未仔细看税收来源”说着,孟达翻起了手中报表,拿给马超过目:“雍州一年的赋税,多半数来自商业收入税。自从您鼓励商业贸易后,雍州一境的商业贸易突飞猛进,那些名门望族,大多转而从商。而大部分的税收,也就来自这些望族名门的商业收入。而百姓一年的收成只占这些税收的三分之一,保证一年的温饱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由此甚好”马超点头,感慨自己来古代后,终究是做了些好事儿的。 “不好,十分不好”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一下否定了马超的努力。马超抬头一看,原来是杨阜进来了 s:还有什么话要说还有多少泪要流少年,今天爆更吧下章开始,s逐一感谢打赏的亲们 第四百一十章 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为何不好”马超看到杨阜脸色发黑,心中就有一股子喜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或许是根本没有原因可讲:毕竟,属下难过了,那领导就好过多了 “农桑为国之根本,人心教化为社稷之篱牢,举史数今,国之存亡,终有定数,然却有一条,不可轻废”杨阜一副少有的激愤情绪,语速极快说着,看到马超仍旧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禁气得脸色有些发青,不顾礼仪便加大嗓门儿继续说道:“明公胸怀坦荡,一心为百姓谋福。这点,义山佩服之至,也因此欲辅佐明公共创大业。然自主公兴此商贸之后,人心浮动,言而无信,雍州遍地,人人开口闭口挣钱、事事以钱为首,如此下去,国将不国啊” 这个时候,马超终于有些重视起来了。他早在兴商之时,也曾担忧过这个问题,害怕商业的发展侵袭了古代道德体系的稳固。而如今看杨阜这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似乎事情的确有些严重起来了。 其实,对于民生经济这种超级神秘的科目,马超基本上可以算做一无所知,虽然说他从无比伟大的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但若要一个三流大学的毕业生以一人之力去规划出什么调调框框,从而决定几十万人今后的奋斗方向,那绝对是一场极其可怕的灾难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他统治下雍州的人民。 至今为止,马超手头根本没有什么成熟的发展计划,也没有什么一定要追求的理想化目标,现在的他很像是一首著名的歌所唱的那样,懵懵懂懂的跟着感觉走。所幸的是作为最高领袖,他也不必干那些很繁琐很现实的工作,基本上只需要唱唱高调,再顺便发表一些高屋建瓴的指导性意见就可以了当然这样看起来是有点无耻,不过作为一名政客,不无耻恐怕也是干不下去的。 “别驾大人所言,太过危言耸听了。虽自兴商以来,的确有些奸邪小人,唯利是图,一有幸机便兴风作浪。但主公却有先见之明,把住了为官为军者不得从商的源头,使得雍州并未出现媚惑主公,害我黎民之举,更无国本糜烂的担忧。相反,雍州一境赋税,商业收入税占据了六成以上,为主公日后征讨天下奠定基础,如此状况,孰轻孰重,难道别驾大人还掂量不出吗”孟达听杨阜诋毁这商贸,立刻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争辩当中,隐隐都有刀光剑影。 杨阜此时好像也有些急了,忽然砰地跪倒,前额在青石地面上磕得咚咚有声:“明公所谓上有好,下必逢焉,主公起初大兴商贾,境内百姓纷纷闻利则喜、见损而忧,岂不知这天下财货非患贫而患不均也,这国事兴旺、社稷昌盛,岂是一朝一夕之事,从古至今,有公桑羊之祸,我等岂不戒之” 这番话,惹得孟达也气愤了,干脆也跪了下来,回击道:“共桑羊焉能与主公相提并论,以某观之,主公自如春秋桓公、战国之秦孝公,农桑商贸并举,国富民强,由此下去,定当开创我华夏昌隆之一统大业也” “兴商贾、开道路、通财货,此短视权变之道也,安国兴邦,何策能与兴水利、劝农桑、轻徭役相提并论世人皆道此为老生常谈不值一提,安知此老生常谈之策行于千年,为历朝明君贤臣所重,岂可轻易摈弃”杨阜猛的抬起头来,跪直了身子,慷慨激昂的向马超说道:“某虽不肖,却曾闻先贤有云:文死谏、武死战,主公与某猝逢于卑微,简拔以显赫,更授王佐之位,此君臣知遇古今罕有,今日义山冒颜揭面,自知取死之道,然之余主公皇图霸业、天下苍生福祉,卑职孑然一身、区区蚁命,何足道哉” 听到杨阜居然将商贸之事上升到这个地步,孟达也不禁发飙了,磕头泣曰:“主公,切不可因别驾大人一言而坏了雍州福祉,如今我雍州全境,人人农忙耕种,农闲务工从商,人人富足安乐。如别驾大人所言,难道要百姓们都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才好” “行,行打住”马超一下头疼起来,也没让两人起来,便先开口向杨阜问道:“义山,你说行商贸乱了千年教化之功,人心不古” 杨阜点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马超摆手打断。随后,马超又向孟达问道:“子度,你说商贸兴雍州、助社稷,乃取胜之道” 孟达也点头,张了张口后,却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马超是不会让他说的。 这个时候,马超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峻性了。他先是轻磕了几下桌角,仍旧觉得烦闷,最后干脆站了起来,来回走到,而跪在地上的孟达和杨阜两人,两眼跟着魔了一眼,跟着马超的身形来回转动。 这人生识字烦恼始,地位高了,操的心也就多了,马超现在就是后世所谓的规则制定者,他早不是一个吃饱了全家不饿的光棍汉,身为雍州一州的掌舵者,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有人模仿,每一个做法都有人赞叹。更何况商人是最善于学习的一个种群,死不悔改绝对不会出现在商人中间。 可问题就这样来了,马超原本以为,百姓嘛,只要吃饱了穿暖了就好。所以,他千方百计改变政策,创造良好的商贸环境,让百姓们除了耕种之外,还能赚点钱。可他唯独忘记了人这东西会变,学好三年,学坏三个时辰就够了。商贾大户为富不仁、奸诈谋利,底下百姓也就有样学样,导致整个雍州一地城里城外,处处见纷争、人人言财货,行必见商贾,谈必言利润而这样的世界,是自己想要的初衷吗 就如刚回来时,马超看到那个向扶风河里撒尿的外生。整个时候,老头骂骂他,他还能知错羞愧而逃。可以后,他会不会抓出一大把钱,狠狠砸在老头身上,跟他说一句:“老子有的是钱” 马超相信,那会是绝对的。后世的种种,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想要富裕,还想要人心醇厚,这世上有这种好事马超这个时候总算明白后世的高层为什么会有,经济建设和道德文明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这么个宣传口号了,这他妈的是有道理的,不是在作秀,道德毁坏,钱再多,世界也只会倒退,最后唯一的结果就是自我毁灭。 等等 经济建设和道德文明两手抓 马超突然感觉自己抓住了解决问题的关键,再联合一下雍州和马家的实际情况后,马超突然笑了:“子度、义山,汝二人均一心为雍州、为百姓,此心某已经知晓了。而商贾之事,某心中也有了计较。今日汝二人暂且退下,待某细细调查了雍州民情后,于州议上定夺。” “属下遵命”孟达和杨阜两人疑惑地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告辞离去。而马超,却悠悠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在哀叹什么。 s:现在隆重感谢唐小米同学的打赏,偶发现,女生就是细腻啊。人家总是在重要日子,第一个打赏,怪不得男生要娶媳妇呢。而谁能娶到唐小米同学,那真是幸福到家了。在此,衷心祝愿唐小米同学永远美丽快乐,早日找到好婆家哈哈。 第四百一十一章 彻底摊开的三省六部 慕\残\文\学:  微服私访这种事儿,已经不是马超这种身份的人能去做的了。实际上就他目前的地位来说,搞什么“体察民心”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象这类搞调查的事情那是低级官员的职责。他一个人,就是忙死累死,也根本不可能几日之间,得到全雍州的情报。 坦白的说,后世电影电视里的那些子破烂玩意,说什么最高领袖花费巨大的精力去给某一个老百姓申冤报仇了那类的脑残剧情,就政治上来说纯粹是一种白痴行为,除了炫耀权力之外,真没什么政治意义。 尤其是在调查民心民意方面,更不可取。雍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马超要真的微服私访下去,恐怕回来之后,刘协攻陷洛阳、曹操都把袁绍灭了那剩他还搞个毛啊 所以,马超一声令下,分散在雍州各地的暗影部队迅速而有效的行动起来,而身为准新娘的貂蝉和无官无职无身份的三无人员李儒也插翅难逃,被马超拉过来做了苦力。三天之后,一份详实而全面的报告就放在了马超案头。 看完那卷宗之后,马超心情稍定。雍州一境的情况,跟孟达所说的差不多,的确有不少人对那些商贾大户、名门望族眼红发热,也试着做些小买卖。但情况并没有杨阜担忧地那般糟糕,在把控住了为官和为军者不得从商的源头后,雍州境地上没有出现特权阶级为暴利而酿成刑事案件的现象。不过,一些商业纠纷、道德崩溃的事件,还是层出不穷的。 由此,马超在将这期间漏掉的卷宗批阅完毕、心中已有大谱儿的时候,召开了他回扶风后的第一次州议。 这次州议,马超猛然感觉到了马家的发展壮大,先不说其他的,便说这州议厅左右两排的人马,明显就比他当初的时候多了不少。张辽、高顺、满宠、李儒、徐晃、周仓、廖化这几人,都是新来之人,早在马超到来之前,便先和老臣们打打招呼、寒暄寒暄。 “恭祝主公大胜而归”待马超到来之后,文武百官一齐呼喝,俯身下拜。马超心中的小野望,也不禁跃跃欲试。 “诸公请起,”马超端坐正位,正了正神色后,开口说道:“这次州议,乃是我回扶风的第一次州议,也知中书省也不少问题亟待解决。然今日不谈琐事,只谈我雍州的政体建设” 开会必须有基调,有问题就要解决。否则杂七杂八啥事儿都谈,那谈到天荒地老也谈不完。这是马超在后世开会深有感触的一个体会,打死他也不想再蹈那种覆辙。 “这些时日,我已将三月余的奏呈批阅完毕。总得来说,雍州在马家的领导下,州泰民安,蒸蒸日上。而这些,全赖诸公的尽心竭力,在此,超代雍州百姓,先谢过诸公”说完,马超一个躬身,向着左右文武鞠拜下去。 这一招,自然是领导拉拢人心的惯用手段。可问题是,这些下属还就吃这一套,尤其是在古代这尊卑有序的时代,马超这一手儿,果真弄得手下文武微微动容,纷纷起身跪拜回礼,那场面,甚是君明臣恭。 而这之后,马超开始进入正题,开口说道:“雍州今年赋税,超已过目。所获财银,已远远出乎超之意料。此些均赖马家政体运转有方,然赋税颇丰的同时,杨别驾也指出雍州人人趋利而动,道德不古之现状。超思索几日,只觉唯有一途才能解决此事。” 说到这里,孟达和杨阜的两眼就开始死死盯着马超,等着马超拿出一个十全十美的解决办法。而马超却是环顾了所有文武之后,才开口说道:“超也决定,将三省制,改为三省六部制” “何为三省六部”贾狐狸端坐在左首第一,听到马超又有奇思妙想,率先开口问道。而整个州议厅,恐怕也只有他能这样资格直接开口询问。 “自中书、尚书、门下三省之后,除吏部不变之外,增设礼、刑、兵、户、工五部,各司其职,彼此联系又互不统属。” 三省六部制一直是马超想拿来促进马家政体优越的一项举措,在他入长安之前,马超觉得一州之地只需三省制便可运转下去,可现在他发现,三省制的确支撑起了马家的运作,但它却如一把开山阔斧一般,只是帮助马超劈开了雍州的重重弊病。而这重斧下去,许多瑕疵微末却没有办法细细梳理解决,例如商贸发展侵袭道德体系这件事儿。 其实,马超细细思量之后就便发现,解决这件事儿的根源,除了加强道德教育方面没有其他的道路好走。而所谓商业发展导致道德体系崩坏这事儿,马超认为,这是雍州改革的阵痛,是不可避免的一个问题。 从政治角度来讲,象雍州这样在和平环境下进行的经济改革,其实就是一种激进与保守的妥协过程,而这个改革是否真正能够取得成功,除了从经济增长角度来衡量之外,维持社会秩序的稳定、或者保持社会的平稳过渡也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验证标准,可以想象,如果因为这个鼓励工商的政策而引发整个雍州人民的唯利是图,或者是为了维护教化道德而抑制商业发展,无论哪一条,都是马超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所以,马超选择了经济建设和道德建设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行政重心,在保证商业发展的同时,加强道德体系的建设。 商业发展的这把火,是马超给点起来的。所以,他也相信,在马家集团的改革诱导下,道德体系的建设,也会很快走上正途。而马家集团能够成功领导道德体系建设,目前需要的,就是要政体先完善起来,脚步也退回来一些,待解决商业发展的遗留的弊病之后,再双腿健全、齐步一致的走下去。 “可否简略说一说,由此,中书省也可尽快列出纲目。”贾狐狸还是眯着一张眼,似乎对马超的提议丝毫无一丝兴趣,又似乎兴致盎然。 贾狐狸的德行,马超是很了解的。看着他那老神在在又时刻准备的样子,所幸放弃了猜测他到底有没有好好听的想法。将目光转向其他文武之后,马超朗声说道:“礼部负责贡举、祭祀、典礼、宣扬教化之事,此外,与其他诸侯的外交,也由礼部负责;刑部掌诉讼,负责了解和处理民间的各项纠纷,掌管民间的各种诉讼的审核和最终判定;兵部领兵事,其情报收集、参谋策略、兵事改革、作战方案之事,均由兵部负责;户部自然负责治内人口的编户入籍、各项财政收支独立核算及征缴事项;而最后的工部,负责提出合理的建设意见,并进行各种工程建设事宜。” 马超一口气说完,觉得还有些意犹未尽,脑子里很多现代理论和改革措施,仿佛都一下被激活了一般,那闪光点砰砰砰往脑海外蹦。正打算继续说走一条科技创新、人人富裕、州风文明的新型封建主义特色道路的时候,马超才猛然发现,下面那些人,一个个都傻了眼 s:接下来,是我们最最可爱的肥羊同样,肥羊同志自从加入西凉军后,大赏不断、小赏不停,据说还要冲盟主之位,在此,隐秋鞠躬致谢,感谢肥羊同志一如既往的支持,也祝福肥羊同学早日大婚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四百一十二章 封建王朝的弊病 “主公,您就从那赋税颇丰导致人心不古这一问题上,想出了这个三省六部制” 贾诩这个时候再也没有眯着眼睛、稳如泰山的模样了,因为他觉得,马超这个三省六部制,跟他之前提到的什么赋税、教化没半点关系。这三省六部制好像是他早就准备好了多年一般,今日只是借这个问题说出来罢了。 “自是如此,若想教化延续、道德连绵,必然要由礼部宣扬教化,加大教育投入;由刑部制定商业欺诈法典、依律令处罚那些不法之徒;由兵部的威信,镇压那些暴敛财富之望族富户,使之不敢杵逆马家威望;户部按人口及收入征缴赋税,尽量平衡治下百姓收入,而收上来的赋税,自然由马家用于城区改造,富民兴邦” 听完马超的回答,不仅贾狐狸信了,杨阜和孟达也信了:整个政体看似与上述事件没一丝关系,但经马超这么一解释,他们发现,假如要彻底杜绝商业荼毒道德之事,还真的必须由礼、刑、兵、户、工五部共同入手,而这样一来,再加上之前的吏部,以及各个郡守县令这一由上而下的政治体系,那别说是此等商贾小事,便是所有政事,也可全都囊括进去啊 整个马家的政治体系,似乎在这一刻就完全奠定完全。剩下的,便是再度细分每个具体事项的工作。由此之后,甚至是平定天下、一统江山后,也可彻底依此施行 整个州议大厅,在此就陷入一片沉默当中:听得懂的,自然深深为马超这天马行空的设定而思量不已;听不懂的,也在这个沉默的氛围里,细细思考这三省六部制的优越之处。 而马超此时也沉默下来,不过,他自然不是为这三省六部制沉默,而是为整个封建社会的根源现状而沉默。马家为什么会出现杨阜与孟达的争论在马超看来,根本原因就是穷 而马超来自经济社会,自然知晓商业的重要性。由此,便理所应当的选择了发展商业以富州郡的政策。可初穷陡富之后又该怎样这些古人不明白,由此便产生了杨阜与孟达的分歧。 杨阜认为,富裕导致了道德体系的崩溃;而孟达则认为雍州根本还算不上富裕。可整个封建社会,哪怕是任何一个盛世王朝,他们真正让老百姓富裕过吗 没有 封建社会的根本,就是大地主与农民之间的矛盾。王朝建立之后,统治者开始做的是什么是固步自封,是采取愚民政策,让老百姓只知种田挨饿,一代代忍受大地主的剥削。 几千年来,老百姓靠天吃饭,土地的产出稀薄,还要经受天灾的盘剥。他们一直是封建社会的纳税主体,可越贫穷越纳税,越纳税越贫穷,最后连饭都吃不上了,那除了造反之外也别无选择。 没有农民参与的造反只配叫叛乱,封建王朝没有平不下去的叛乱,可是一旦农民造反,那就表示着这个王朝的终结,例如刚刚没有过去几年的黄巾之乱。而之后是什么是又一轮的封建洗脑愚民。 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其实不是如杨阜所说的,按照古人的思想,让每个老百姓都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在饥寒交迫当中激起老百姓骨子里互帮互助的怜悯。而是应该继续走商业革新之路,将这个封建社会的经济搞活搞大,使得整个社会进入快速流通的经济社会。 其实,从马家这次的赋税收入当中,也能看得到,商业税已经开始渐渐占领马家赋税的主力。而只要有了足够的商税,那农民的税务就会减轻。只有农民的赋税一年年减轻,经济却一年年增长,那农民的日子就会越过越好。到那个时候,天下大同,海晏河清,农民哪里还会想着去揭竿起义 由此,说不定千年王朝真的可能不再是一个美梦。当然,那个时光太过久远,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也是全面的经济社会,而不是单一的农耕封建社会。马超自忖,他还活不到那个时候 所以眼下,马超只有将这条路指好,用他穿越千年的理念,先把马家的政治体系奠定下来,接着再指引整个治下的发展。而假如这样还于事无补的话,那他至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入长安之前,我已经让中书省细化吏部的评定、考核、流程等制度。昨日观之,却有非凡之处,可堪大用。由此,某宣布,吏部今日正式在马家成立。而第一任吏部尚书,便由”说到这里,马超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因为,马家看似人才不少,但真正要填补空缺的时候,仍是捉襟见肘。 贾诩、法正、杨阜这三人早有职责,其他文官也各任要职。新来的两位,满宠资历不够,难以服众,而李儒那条毒蛇算了,还是不提他了。 “主公,目前马家良臣能人仍太过缺少,而吏部尚书一职更需明白马家改革的精神所在,提拔合适之人填充入马家。”法正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他盯着马超仔细说道:“主公自继位之后,慧眼识人,简拔人才,任命有方有度,属下斗胆,这吏部尚书一职,且还由主公兼任,待日后有德能双全之人,再为主公分忧” 马超叹了一口气,他明白法正的意思。此时马家初成,吏部一职至关重要。有时更需顶住群臣的压力撤调或提拔人才,而由目前拥有绝对权力的自己,来在乱世行此大权,才是最为合适的。毕竟,马超还没有称帝,不能太过逾越汉制。 “由此,便依法主薄所言。”马超接住这话茬之后,才继续政体之事:“今日三省六部之事,仍交由中书省细细斟酌拟定,先弄出一份大纲出来,通过之后,再慢慢细化。” “卑职领命。”贾诩和法正表态,不禁感到脑门儿有些疼:当马超的手下,真是命苦,老是有这种云端雾里的任务,好几天弄得头大如斗 看到贾诩和法正这一老一小狐狸头疼,马超心中就没由来一阵高兴。接着看到右首那一排的武将之后,马超才发觉,他该进行兵部任命了。 马家军经历扩编之后,已经有了五万人的规模。但后期秦关一战,法正又接收了牛辅手下一万余西凉老兵,经过筛选之后,留下了差不多一万人入伍。长安一战,马超虽然损失了不少重甲铁骑和轻骑兵,但总得下来,马超此时手下也已经有了五万五千余兵马。此刻提升部下品级,划分兵团之事,已经是水到渠成了。 由此,马超便笑着说道:“既然我已兼任吏部尚书,那今日便先来整顿一下兵部。要知道,此时仍是乱世,天下尚未平定,而马家也绝不是偏居雍州一隅的短视家族” s:接下来,是咱们的攀爷这名字,上来就让俺颤抖。不过,入群聊了聊之后,才发现果然也是一位风骚漂荡的高手啊。不多说,国庆快乐还有,名字变不变了哈 第四百一十三章 整兵入制! 汉朝武官的级别分:将军、中郎将、校尉三级。由于将军并不常置,有战事时才冠以统兵者将军之称,所以平时一般武官所能获得的最高官职为中郎将,品秩为比二千石,掌管皇家卫队,但在汉末至三国时期,有军功者越来越多,大量被封为将军,中郎将反而成为了中下级军官的职位,而校尉直接成为最下级的军官职位。 由此,马超依照马家军建制,制定了从下至上的军官体系,分别为伍长、什长、队长、屯长、校尉、杂号将军偏将、中郎将这八级武官职位,由此来辖制马家军伍、什、队、屯、曲、部、营、团、旅这八级编制。 至于杂号将军之上的四平、四安、四镇、四征这四品至二品的正统将军之名,马超是没有权利去任命的。毕竟,他目前也只不过是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 目前,马家军职最高的为庞德,担任讨贼中郎将一职。当初编制时,马超允许庞德辖制一营三千六百一十五人。现在,马超手中的兵马也膨胀了,他觉得,此时庞德也应该成为马家军当中的第一号领军人物。 “令明” “臣在” “命你仍未讨贼中郎将,品级提升一级,辖制一团战力” “属下谢主公信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一团战力,已经有一万零八百四十五人,对付一场小型战役,庞德可以说已经是独当一面了。 刨去这一万余人,马超手下仍还剩下四万余人马。在这一点上,马超仍旧依照常制,归自己统属。 “公明” “属下在” “你在长安一役当中,指挥有方,奔袭有法,现特封你为破袭将军,辖制重编完毕的一营重甲铁骑” “属下领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重甲铁骑可是马家第一号攻坚部队,马超在意识到重甲铁骑固有的缺陷和巨大消耗后,准备雪藏这支部队,但现在雍州一地的赋税颇丰,足以支撑马家在战斗当中改进重甲铁骑的战法战术。由此,马超便豪气冲天下达了这个任命。而徐晃新入之将,自此便一跃成为马家兵部的第二号人物,实在是隆宠滔天、无以厚加。 “文远” “属下在” “雁北骑冲锋游掠当世无双,现封你为安远将军,令你组建一营雁北骑,可胜任否” “属下定效死命,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西凉铁骑和郡兵是马家的主要战力,而马超此时令张辽组建雁北骑的意思,其实就要昭示马家兵部要由此转型的一个信号:随着马家的不断发展壮大、兼收并蓄,马家的兵部,日后不仅仅只有西凉铁骑和郡兵这两支部队,而是会成为各显其能、各争长短的一支新型活力兵部。 “高顺” “属下在” “陷阵营之威,我已经在堳坞亲眼得见了。现我封你为牙门将军,从马家步兵当中组建陷阵营”说到这里,马超停顿了片刻,思虑一下后继续说道:“马家还有一营重甲步兵,也一并交由你统领” “这”高顺这下有些迟疑了,庞德、徐晃、张辽这三人的任命,都是一职领一方,而他却一职领两方,实在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我已经思量过了,陷阵营只有八百人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盔甲也是重甲吧”看到高顺迟疑,马超便如此问道。 “然也。可与马家的重甲比起来,陷阵营的重甲,实在不提一提。属下认为,若是陷阵营麾下皆穿鱼鳞连环甲,便可达到防御要求,且在行军破袭方面,不减速度” “嗯,这些你事后可跟韩枫商议。我的意思是,马家的重甲步兵,一直因为没有合适的将领,贸然上战场,怕其折损太过厉害。今日终于觅到高将军也是指挥重甲之人,又岂能还让重甲步兵蒙尘” “属下拜谢主公,自此之后,定然竭心尽力,万死不辞”马超的话都说到了这地步,高顺只能恩宠领命。 而剩下的诸将,周仓、廖化两人忠诚也是无虞,秦关一役更是让马超感激涕零,特提拔为偏将,允许两人将马家军所有的步兵重组,平时也交由两人操练;自此,马家目前的所有步兵已成雏形,精锐为高顺的陷阵营和重甲步兵两部,剩下的则为周仓和廖化的各一部马家步兵。 梁兴此次出战也有功,马超依照军功封赏,也提拔为偏将;而杨奉这位中规中矩、沉稳有度的降将,马超也没放过,照样升他为偏将。 自此,马超手下的兵团已经整编完毕,有庞德一团一万余西凉铁骑;张辽三千余雁北骑;徐晃三千余重甲铁骑;丑哥黄渊、马岱、梁兴、杨奉四部一万五千余西凉铁骑;高顺陷阵营和重甲步兵,周仓、廖化两部步兵,也是一万五千余人。共四万五千余人,此外,还有牛辅残留下的一万西凉铁骑,马超决定先编制起来,暂且归自己名下,由兵部轮流抽调将领操练,并时不时派遣法正手下那些已经编入礼部的宣传队给他们洗脑改造。 而这些,才只是马家常规的作战部队。除此之外,马家的兵部,自然还包括情报部门和暗影;而且还要有参谋部来制定作战计划和方略。事实上,整个兵部,最重要的不是那些领兵的将领,而是参谋长史和参谋司马这两职,他们才是马超的兵锋所指。而对于这两职的任命,马超心中已有定计。 “文优,长安当中,你弃暗投明,助我攻破堳坞。今特封你为兵部参谋长史,而你属下的黑冰台,划归为情报部统属。” 参谋司马这个职位,自然是留给还在长安卧底的荀攸;而李儒这个家伙,说实话,才能是不小的。但因为出道儿跟错了主子,也只能隐藏在兵部当中,负责兵政之事了。不过,幸好马超的三省六部制也不是生硬割裂的,涉及到出兵军政之事,李儒还是可以参赞出谋的。 至于他的黑冰台,李儒就别想再自己掌管了。对于那支秘密部队,马超深知其威力。所以,他除了交给他的至亲至信之人外,实在不敢由外人把控。否则,一个情报有误,便极有可能葬送五万马家军士。所以,兵部的情报部门,马超名义上收归自己手下,实际上情报却交由貂蝉打理。至于说暗影部队,马超则是全面掌控,由丑哥单线负责。 “主公,黑冰台在调查雍州风气之事时,已交由三主母全权负责”李儒是个聪明人,他也知道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不可能将情报如此重要的部门,交由一个外人搭理,所以便提前交付与貂蝉交接,以安马超之心。 马超自是点了点头,对李儒这般识相还是很满意的。而如今马家兵部已成,马超也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长安内的风云变动。因为,他胸中的那颗心,在回归的这几天日子里,便已经隐隐开始躁动沸腾了 s:慕远峰呵呵,今天难道露头,真高兴啊。不过,最高兴的,恐怕是6号那天吧咱俩这么铁,就不说啥了,6号再见 第四百一十四章 人才又不够用了 昨日的州议,马超在得知各郡新政推进有效、赋税颇丰的情况下,便拿出了蓄谋已久的,而且,还即刻整合了兵部。而他一声令下后,兵部那里立时就乱了套,该整合的整合、该操练的操练,一幅热火朝天、你争我夺的场面。 对于兵部将领的这些事儿,马超是丝毫不担心的。那些将领都不是傻子,更有军事培训馆的专业培训,相信一段时间后马超估计,最多过完今年,明年开春的时候,他便可以真正挥师入主长安了。 所以,他此时真的操心不在武,而在文。因为今早贾狐狸来过之后,说了一个很令马超感到悲哀的话:“主公,您的三省六部制果然精深广博,囊括古今。可问题是,马家目前的状况,根本不合适” 马超当时就想脱鞋砸贾诩,大骂贾诩愧对鬼狐的称号。可耐着性子听完贾诩的解释之后,马超就开始忧愁了。反而贾诩是又恢复了一幅老神在在、幸灾乐祸的德行贾诩最终将马超一击倒地的话,是这样的: “不是制度不合适,而是马家人太少,根本搭不起那个架子啊” 马超立时就有些头疼。他自穿越过来之后,东跑西凑骗人才,甚至初期还不要脸的绑架人才。可最后蓦然发现,统一雍州之后,竟然还是人才不够 可静下心来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单不说别的,就说昨天州议的事儿,那吏部尚书和兵部尚书,都是由马超亲自兼任。而礼部、刑部、工部、户部这四部,又该让谁去顶缸 不错,孟达现在弄户部弄得不错,可以去当户部尚书,但那户部尚书不是说光孟达一个人就能搞定的; 还有,刑部方面,马超也可以豁出一张脸,让新来的满宠上任,毕竟,历史上满宠这家伙在曹老板手下就是搞刑侦的。可道理同上,一个偌大的刑部,光满宠一个人,他能忙得过来 还有那工部,马超倒是有心思让张既来搞,但张既当尚书了,扶风郡郡守由谁来当 如今,马超真切感受到,占据这偏远的雍州一地,实在有些支撑不起马家的发展了。这里的风气与繁华昌盛、文风盛行的中原比起来,实在太过稀薄了。虽然马超已经开始大力发展教育,兴建学堂,但仅有的两年时间,又能弄出多少人才还有那些名门望族的子弟,虽然对于加入马家也是跃跃欲试,但却执拗不过那些食古不化的族长意见,哪怕在家纨绔到底,也难以为雍州出份力量。 这看起来已经成了一个无解的题,除了攻陷长安,一举占据汉朝道义的制高点,捞得无上的声望外,还真解决不了手下无人可用的现状。可问题是,攻陷长安也是一把双刃剑,耍得好,那劈将斩敌,所向无前;可耍得不好,就只能自挂东南枝了。 看着贾诩那副你急我就不急的德行,马超还以为贾诩有什么解决的好办法,可一问之下,却发现这老家伙原来就只是看到马超着急他就高兴。这把马超给气得,一下就揪住了贾诩的脖子,将他想把牛辅这颗棋子玩儿好的大计就给贾诩说了。 贾诩自然十万个不愿意去挑动江山变色,可马超此时已经怒气爆棚,撂下一句你不去扒下汉室王朝最后一片遮羞布,那我就扒下你的遮羞布,将你这老东西挂到扶风的城墙上示众的豪言壮语后,就出门了。 贾诩自然知道马超不会这样对他,但他也知,马超这招的确是给汉室江山的绝好计谋。而从马超的口气当中可以听出,马超是非选他去不可了。而更主要的原因的是,马超虽然不会真的那般对付自己,但贾诩心里明白,他那个主公心眼儿很小,真会整一些幺蛾子来对付自己的 由此,老狐狸再无奈,也只有选择臣服,狠狠叹了一口气之后,就去找牛辅叙旧联络感情了。 马超出门后,心情也很是烦躁不安,恰好又遇到刘姨娘拉着马超去参加大婚前的准备事宜,马超此刻根本没那份心情,赶紧找个理由逃之夭夭。本想去找弟弟妹妹好好聊聊,培养一下兄妹情深,可一入门就看到马云璐又在揍马铁、而马休嚷嚷着也要当将军的情况后,马超的脑袋就又大了,如被狗撵一般逃出了家门。 最后,骑着小黑晃荡晃荡,就想去兵工厂走走,可半路上,看到神卜门又在扶风上装神弄鬼后,马超眼睛就亮了,骑着小黑一溜烟儿就跑到了秦羽的家中。 神卜门当初答应入世辅佐马家,就是因为马超答应了他们可以在治下宣扬他们理念的要求。当然,后期的结果是让秦羽很痛心的。因为那些神卜门当中那些有能力的资深弟子,在入了马家之后,上来就被繁华缭乱的俗世给遮蔽了眼睛,纷纷一股脑儿成了誓死捍卫马家的拥趸。其中还很有些能言善辩的家伙,反而成了法正手下那支宣传队的主力。大力宣扬起马超是天命真子的封建迷信思想 可无论怎么说,神卜门还是在扶风这汪洋大海当中存活下来了。在马家的特意诱导下,也使百姓接受了天命所归、无为静心的理念。只不过,扶风的百姓也只接受了马超是天命所归、而他们只需静心不乱的思想,再想劝说下去,这些老百姓就打死也不听了 马超这次来找秦羽,不是来向秦羽要人或者让秦羽入世的。而是因为神卜门说什么也算是三大宗派之一,他想通过秦羽来问问,如今洪策宗和天华宗在雍州的发展如何。 “天下英才,除了那些路途不便的,基本上全都聚集到了雍州之地,开讲堂、坐论道,欲与神卜门的思想一较高下。可斗来斗去,他们才发现,仅以他们这些游兵散勇,是根本斗不过你这马家大公子掌握的官方口舌”秦羽悠悠喝了一口茶之后,心有戚戚焉说道。 马超尴尬的笑了笑,毕竟,官字两张口,咋说咋都有。更何况,马超也确实让雍州一境安定了一年多,老百姓很是念他功劳的。 所以,这无论是神卜门、洪策宗还是天华宗。来雍州扶风坐而论道,老百姓都是很欢迎的。可若是敢抨击马家的不是。很好,百姓立马翻脸不说,还立刻会有衙役请你到县衙里喝喝茶。更有冥顽不灵的,直接交给法正大人:他会让你知道在雍州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的 “秦门主,我不是说这百家争鸣之事,而是想知道,来扶风的或者雍州的,的确是有学之士”马超腆着脸问道,因为对于那些家伙,马超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对付办法。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那些学子游历四州五地,见识过名川大山,谈论过古往今来。自然都是学识傍身的,否则,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吃饱撑的才四处瞎逛啊”秦羽又狠狠灌了一口茶,再也没有当年飘逸绝伦的气质。甚至,有时候,他都想去马家看看,到底是什么就让属下那些人轻易背叛了多年的理想 “如此甚好”马超很奸滑的笑了笑,他虽不知古代这些求学之士的疯狂,但他却知道一点,来到了雍州扶风,我马超要还是让你们跑了,那就实在对不起我穿越者的身份了 s:不管这书咋样,隐秋可以说,里面锦狮子一半的功劳。是他,给俺弄了洋酒尝尝鲜;是他,给新马超提了很多思路和想法,包括接下来的剧情;也是他,让俺知道了丝也可成为战斗机。而且,有时候,发现俺俩还真是一类人。在此,只说一句:一路上有你在,俺就知足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科举取士? “你说什么科举取士” 贾狐狸刚取得牛辅的信任,发觉牛辅还是如当初一般傻气后,心中便有些喜气洋洋。可正在往回走的时候,便又碰到了专门来寻他的马超。 “不错,马家如今人才欠缺,只靠我的检察和名士的推举,无异十亩旱田迎一滴甘霖,根本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情况。唯有由整个马家出面,出考题取士,才能网罗那些滞留在扶风讲学的人才。”对于后世的一些先进方法,马超总是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才敢跟老狐狸说,以免老狐狸一看出他的不同之处。毕竟,穿越这种事儿,有一个貂蝉知道就算了,要是落个世人尽知,他也别想再混下去了。 这也是他找贾诩这个老持稳重的老狐狸,而不知道法正那个心眼太多的小狐狸商议的原因。因为马超很敏锐的感觉到,法正那小狐狸已经在怀疑自己的来路了 对于科举考试,马超现在也是一头热,根本没有什么很成熟的想法和设计。但他知道,贾诩那老家伙是不会让自己失望的,于是,便一股脑儿将印象当中关于后世科举的边边框框给贾诩灌了过去。 原本,马超觉得,贾诩纵然不会同意,也不反对的。可想不到贾诩在听完马超的诉说后,他那双经常看似半眯着的眼睛陡然流露出一抹狂喜的神采,声音都带着一丝不可抑制的激动说道:“若如此,诩代天下寒士叩谢主公” “寒士”马超一愣,脑子当中隐隐想起了科举的另一面:的确,科举制的推行,从根本上斩断了名门望族世代累官的源头,扩大的封建政府选擢人才的范围,使得中央集权进一步加强。毫无疑问的是,它一举蚕食了那些名门望族的利益,使得他们不能再盘根错节、掌握整个朝廷的命脉。 东汉以来的选才之法,沿袭古制,一直在发展前进,但似乎却走了弯路。 秦朝以前,周以封国而治理天下,选士也是依靠着世袭制度。周礼一下,社会的阶级极为分明。国家有天子、诸侯、卿、士分级负责。而各阶层呢,有按照伦常,依照血缘关系,来世袭这各个职位,直至春秋。 春秋战国,出现了客卿食客等游离于制度意外的士人为主分担忧愁。从而也就有了孟尝君门下食客三千的说法。这部分人,有的是破落贵族,但大部分都是以生活在底层的寒门庶子为主。 自始皇帝横扫六国,实行中央集权。 为帝王者,为选拔民间的人才,就设立出了察举制度。由各地方推荐德才兼备的人物。由州一级推荐的士人,名为秀才和后来地秀才性质不同;由郡一级推荐出来的人,叫孝廉。 东汉以来,为保证察举之人的才能,实行了连坐的制度。 就是说,你如果没有真才实学而又被推荐,一经查出来的话,被推荐人同样要遭受牵连。 这种制度,一方面保证了被举荐之人的才干,但是在另一方面。也就造成了世家力量越发强大。朝廷之中的官员,与世族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甚至可以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来形容。 试想,如果你和我没有关系地话,我又为何费力气去举荐你 你飞黄腾达了和我无关,你倒霉了我却要跟着倒霉。所以,到东汉末年,就有官吏皆出于世家的说法。有能力。而没有背景的寒门士子,就很难有出头之日。那些世家门阀呢,也因为这条连坐之法。使之实力越发的强大。到最后,就形成了连皇帝都无法制约的局面。 至汉灵帝时,世族力量已经格外强大。 汉灵帝死之后,若无世族门阀的支持,各方诸侯甚至无法站稳脚跟。如原冀州牧韩馥,那是正经的朝廷任命官员。可是袁绍却能轻而易举的把韩馥推翻,依靠的就是韩馥手下世族之力。 然科举制则不然,它在选才方面,囊括了社会各个阶层。无论你出身卑贱或是生活困顿,只要有一计之长,有治国平天下的大能,皆能参加科举。待一朝金榜题名时,便可鲤鱼跃龙门,一展抱负。 而汉末的名门世族纵然再手眼通天,但若后代子弟百无一用,跨不过那科举一途,那便是家族的耻辱,落魄的山鸡。纵有再多人脉、财脉,不消三代,也可败坏干净了。 尤其还有,天下寒士何其多也名门世族的底蕴再厚,却也架不住量变引起质变。届时,整个社会,整个时代,都会因科举而改变 想到这里,马超心头才猛地一凛。他感觉这次轻易说出科举之事,实在有些太过贸然了,此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似乎并不是他这个小小的雍州牧能够扛得下来的。 “分科分类,统一考试,这说法似乎前所未有,倒是新鲜得很。然只要贯彻下去,则天下庶族寒士均有出头之日,马家人才更是络绎不绝主公,此招实在澎湃磊落、妙到毫巅,诩佩服之至啊” “还有,这次主公这次是堂堂正正的出招,天下诸侯还能不让治下的读书人前去应试吗他们堵得了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可是天下的读书人,却何其多啊。主公只要给了士人们希望,那些庶族寒士又怎能拒绝” “这倒是”马超还在担忧推行科举的难度,但他却不得不承认的是,老狐狸看得非常远。 看到马超有些心不在焉的应答,贾诩皱了皱眉,接着说道:“主公,今年大考,或许还不会太轰动。但是只要有一个庶人入了您的法眼,担任了马家的官职。那来年,天下士人将趋之若鹜,三年之后,士人自归心马家。不需十年光景,这世上的贤才,便可尽入主公的毂中。 听完贾诩这话,马超此时只觉自己嘴里有些发苦:事实上,马超何尝不想如此这般,在俨然如世外桃源的马家治下开科取士在马超看来,雍州虽然荒凉,但两年间也有不少有识之士涌入,这是一次良好的人才收割机会。更何况,自己治下,一直以来,最为欠缺的就是文治之士,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些读书人收入囊中,将极大地增强自己治下的软实力。 更何况,历史上许多人才都是出身寒微;他们固然勤奋苦学,但真要论起他们成功的原因,往往是令人感到些许悲凉的“运气”--运气好的得到朝廷青睐一举成名;而更多运气不好的人满腹经纶才学、胸怀鸿鹄之志却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例如那个三国最耀眼的诸葛亮,这家伙按说也是落魄的庶族。只不过是后来在他潜心经营下,将姐姐嫁入荆州的豪门,自己又娶了望族黄家的女儿,才挤进了士族的圈子,有了一些知名度;至于说真正的寒士,如徐庶、庞统两个倒霉蛋儿,你看他们进入仕途,费了多大的劲儿一个装疯卖傻自荐,还投入落魄的刘备手下;另一个被诸葛亮举荐,还因为长得丑,被刘备不待见 可世事就是这样,一个新兴事物的突然降临,总是需要一个适应过程的。尤其是这个新兴事物还一下断送了所有士族大阀的活路,那遭受的反抗定然更是激烈无比。 马超现在都有些想后撤了,可贾诩这寒士出身的老家伙,还在口若悬河,似乎对这科举倒甚是上心而这个时候,马超就眼睛一亮,心中有了计较:既然你这老狐狸这么上心,那你也得来扛包袱嘛。总不能送死的是你家主公,被黑锅的也是你家主公吧要知道,身为一个合格的属下,其主要职责,就是替领导背黑锅滴 “老狐狸,别那么异想天开。我这也是一个初步的打算,你想想,如今世家门阀林立,纵然是荒凉的雍凉两州,也有姜家、刘家、傅家等望族。马家若是冒此天下之大不韪,定然成为众矢之的,天下士族之死敌如今之计,为之奈何”苦着一张脸,马超耍起了无赖。 可贾诩,却是如看白痴一般看着马超说道:“权变,权变,事若不行,则变也” 马超顿时有些发傻,待看到贾诩那副鄙视嫌弃的德行,心中便涌起一股怒气:变你妹啊变有话直说,有屁就放小心小爷先变身爆了你 s:哈哈,终于到丑哥了最近忙吗丑哥,咱俩好久没好好聊了,隐秋如今还很苦逼单身,没学到你的精髓、有愧于你啊在此,俺要感谢丑哥对俺的一如既往的支持和鼓励,鞠躬感谢 第四百一十六章 权变就是糊弄人 “主公不知,当初董仲舒上天人三策,提出愿陛下兴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的建议”老狐狸眼中精光一眨一眨的,慢悠悠又开始追古忆今。 马超气得有些想揪贾诩胡子的冲动,可现在人家智商明显比他高,他还求着人家,只能装孙子一般回道:“此事倒是知晓,然此事与科举有何干系” “莫急,莫急听卑职慢慢道来。”贾诩一点也没有看出马超已经濒临爆发的样子,或许,看到后更会如此细条慢理吧 “武帝依董仲舒之意,于建元六年在长安建立太学。最初太学中只设五经博士,置博士弟子五十名。从武帝到新莽,太学中科目及人数逐渐加多,开设了讲解易经诗经尚书礼记公羊传谷梁传左传周官尔雅等的课程” 说到这里,马超已经有些爆发的征兆了。可贾诩似乎还意犹未尽,捻了捻他那山羊胡之后,看了马超一眼,继续说道:“建武五年,汉光武帝刘秀在洛阳城东南的开阳门外兴建太学。后来汉明帝刘庄还到太学行礼讲经。汉顺帝永建元年,对太学进行了重修和扩建,费一年时间,用工徒十一万二千人,建成两百四十房,一千八百五十室。所招学生称之为太学生。其后,太学生人数多至三万人。” “够了”马超此时那还能看不出贾诩就是在他面前卖弄,故意刺激他。当下一把揪下贾诩的一把山羊胡说道:“老狐狸,赶紧说出这太学跟科举的关系,否则的话,我让你那一片胡子也难保” “主公啊”贾诩捂着下颌悲鸣:“属下下一句就要说了啊” 马超看贾诩还如此执迷不悟,登时就往前又进了一步,吓得贾诩赶紧连连后退,忍痛说道:“武帝到顺帝,岁课博士弟子,入选之人可补空官” “岁课补官”马超不是傻子,贾诩一句话后,他就明白了老狐狸的意思:汉朝自汉武帝的时候,就有拔擢学子入官的传统。而目前马家空官欠缺,自然可以打起武帝古制的幌子,从而进行科举 “主公自入扶风之后,便大兴学堂。两年时间,已然初效。虽他郡仍有不足,然扶风一地却是学声朗朗,百姓们知道扶风的学堂可让孩童免费入学明理,自然纷纷将孩童送入学堂”贾诩这下老实了,趁着马超还在思考的时候,赶紧将自己的意思说出来,以免马超再度毫无由来便虐待于他。 “可那不过是为了教孩童明理知礼罢了”说到这里,马超不禁有些脸红:因为这学堂当中,除了教孩童认字之外,还灌输一些马超乃天命所归的洗脑理念,从下一代、从根本上打造铁桶一般的马家天下 “可外人如何知晓这些”贾诩立即蹦了起来,又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权变之道,便在于混淆。只要主公张榜告知雍州一地,说如今马家官员小吏欠缺,欲效仿古制岁课选才,那这便也是察检之责。届时,只需声明有学之士皆为马家学子,那这些人到了扶风,还不任由主公科举擢拔” 对哦马超抚掌大笑,看着贾诩那张老脸也觉得分外亲切:那些读书人可不是傻子,尤其是那些千里游学的家伙们,更是聪明得冒烟儿。只要告示当中说明皆可入扶风参与选拔,那他们还跟兔子一样跑得飞快到时候,自己再让手下出一下考试问卷,来个笔试面试,那不就是科举吗 而且,这样一来,还没人能抓住自己的把柄。毕竟,他身为雍州牧,也有责为朝廷举荐良才,此举既遵循了古制,又选拨了人才,当真一举两得。 当然,如此一来,便不能靠着科举的影响,一举收服天下庶族寒士的心。不过,马超也知道,目前就他这种声望,能在雍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搞风搞雨,也算是顶天儿了。 “文和果然老谋深算,此亦某之所想也”马超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一张口便将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 而这个时候,贾诩又渐渐陷进去了,皱眉凝思后开口问道:“只是不知,这考试题目,应如何设定” 听闻贾诩的问话,马超也不禁沉思起来:这个问题,的确不是小问题,而是相当、非常、特别重要的一个问题。 东汉士人所谓的学习,主要是“经学”,就是儒家的典籍和当时颇为流行的谶纬之学,而谶纬之学其实就是一种带有迷信色彩的东西,借天象的变化来预测人间的事情。 此时士人崇拜的榜样,也是象孔融那样的才思敏捷,是象李膺那样的清流超群,是象蔡邕那样的淫词华章,是象卢植那样的博学多才;不少人满腹诗书,文章是做得极好的,但论起治国平天下,很有可能就是草包了。 而一些诗词歌赋不那么精擅的人,例如马超手下的贾诩、李儒这两货,基本上就是心智狡诈的高手,对于经国治天下却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但说到让这两人玩儿诗词歌赋嘛呵呵,哈哈马超心中苦笑加冷笑两声,真心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冷。 有鉴于此,马超心中开始琢磨,自己治下开科取士,词赋是不是只占极小的比例,而策论将占据百分之七十到八十的份额所谓的策论,就是针对眼下时局,做出自己的分析,并提出相应的对策,就跟现代公务员考试当中的时事分析一个意思。这一点,对于读死书,死读书的书呆子将是一道迈不过去的门槛,也极易让马超找出自己需要的人才。 “世间之人,有名人,也有能人,然名人和能人非是相辅相成,有名之人不一定有能耐,而有很多人有能耐却可能不一定有名声,可能默默无闻。若依文和之见,马家需要的是名人,还是能人”马超不答反问,但问话当中,已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自然是那些名至实归、德才兼备之人为上上之选,然若是非要两者选其一,那想必主公心中已有计较”说到这里,贾诩也是嘿嘿一笑。 而马超笑得更明显:“那是自然,我也希望能够得到豪门世族、社会贤达、社会名流这样的一些人能够来支持马家。可无奈在长安见识过风雨之后,才算真正看出食肉者鄙的本质。由此,也只能招收如你这老狐狸一般阴险狡诈的家伙来帮马家了” “主公,您这话,实在太伤属下之心”口中虽然这样说着,但贾诩脸上的笑却是越发灿烂了。 “崩废话了这科举之事也交由你来负责。三日之后,拿不出一个具体的方案、耽误了你家主公的大婚,你就小心那一片的胡子吧”说罢,马超心境愉悦,飘然而去。 而贾诩却是一脸忧愁难化解:三省六部制草案、牛辅反攻长安之策,如今再加上这科举之事主公老夫今年的俸禄是不是该往上提一些了 s:这次,是咱们的单曲同学。身为咱西凉军的地仙,哦,如今已经是天仙了。可在群里,可是人见人爱的好朋友,大家都喜欢欺负他好了好了,俺想说的是:群里有你真好我们的单曲循环。 第四百一十七章 端木若愚 长安城中, 宵禁来未来临之前,最热闹的,莫过于长安大街上那些张灯卖笑的妓院。而最为人声鼎沸的,莫过于长安西城的百花楼。 尤其是百花楼的魁首端木若愚,那更是艳名在外,红遍长安。不少人知道,这位端木若愚姑娘是书香之后,却后因党锢之祸,使得家道中落。被朝廷抄家之后,端木家男丁世世为奴,而女子则代代为娼,永不得翻身。 可即便这样,端木若愚长成之后琴棋书画精通,举止颇有大家风范,引得无数长安士子趋之若鹜。想想,能将那样一位高贵冷艳的尤物推倒,放在床上成为最妖冶的荡妇,如此风情,当真是每个伟男儿的夙愿 更何况,每个跟端木若愚共寝的风流才子,均异口同声在同道之人面前夸耀端木若愚的放荡身段和层出不穷的花样,直引得长安所有富贵之人大多都挥斥重金乃求一亲芳泽。而品得其中滋味后,更是恋恋不舍 不过,今天这个客人,让端木若愚很是纠结,在猛然闻到他口中那股子腥臭的口气和简直能将人熏过去的酒气后,端木若愚的娥眉不禁轻轻皱了起来。但便在千分不及一秒的时间内,她便露出了职业性的娇笑:“魏将军,今天可真尽头啊” “少他娘的给老子装蒜”魏续一把揪住了端木若愚的衣襟,腆着一张淫邪暴戾的神色,猛然便撕开了端木若愚的衣服,顿时让只剩一件肚兜和一袭渎裤的雪白娇躯暴露在空气当中。 端木若愚在条件反射下就想呼喊出声,可她的理智却硬生生让她的冲动延迟了几秒。因为这样的客人她见过的太多了,假如你有惊慌失措的举动,那就会彻底激发他的兽性,而接下来的一夜,才是最痛苦悲哀的。 所以,任由自己那欺霜赛雪的肌肤在微冷的空气当中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后,端木若愚媚笑着扭动了一下凹凸有致的身躯,拢了拢因先前的猛力而遮挡住脸颊的头发,不进反退向魏续说道:“将军,妾身的贱躯,你入得将军法眼否” “嘿嘿有点意思”看到居然有如此尤物在前,而这举止媚态从容又这般深得男人心,魏续不禁咧嘴大笑说道:“好个骚娘们,待会儿干起来,恐怕别有一番滋味” 看到魏续已然没有来之前那般急色暴躁,端木若愚便回身披了一床棉被在身上。这个举动,自然引得魏续不满,可未待魏续出声喝骂,端木若愚便坐到了魏续跟前,伸出自己的素手,拉动魏续那拿刀射箭的大手入了她的肚兜之内,开口说道:“现已快入冬,将军总不能冻坏了妾身,需知,亲身全靠着这贱躯讨口饭吃” 右手突入那柔腻滑软之处,魏续此时哪里还有半分怒气整个人立时就如被打了春药的野猪,大手肆意在端木若愚的胸间游走,吭吭唧唧说道:“好大、好软就是不知有奶否”说着,那满是腥臭和酒气的大嘴,就想钻入那棉被当中。 可半途当中,却被端木若愚给拦了下来,娇声说道:“将军太会欺人了,奶自是没有的,但扶风马家的烈酒,妾身这里倒是还有一些。”说完,端木若愚便起身拿来一个小巧的酒壶,到了一盅与魏续。 魏续待端木若愚回来之时,大手就立马熟门熟路的又钻入了端木若愚的胸间。而趁她倒酒的时候,他还恶意狠狠捏了一把端木若愚的右胸。而端木若愚大痛之下,疼得手一个发抖,将酒都倒洒了不少:“将军” 听得端木若愚仿佛是从鼻间发出的娇哼,魏续顿时感觉四肢百骸都舒爽无比,左手举起酒盅说道:“呵呵,马家真行,居然能弄出这种烈酒佳酿。不过,说回来,我能来这里,还真要感谢那个马超” “哦将军此话何意”端木若愚眼波流转,看似仍在逢场作戏,心中却已经活络了起来。 “你这娘们儿自然不知道长安大事儿。不过,今天老子心情好,就更你说道说道。”仰口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之后,魏续又将自己的猪头靠近了端木若愚一番,而端木若愚看着魏续已然喝得差不多,但还有几分的清醒,便又主动倒了一盅酒给魏续。 “那马超自击败主公会扶风后,宫中便发生了大变动。老子也不清楚那皇帝跟司徒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反正自马超离去后,两人就相互看不顺眼。皇帝想亲政,可司徒老头子却拉拢了一大片的士人,说皇帝尚幼,不足担大任什么的。反正就这事儿,朝中吵吵了好几天,最后皇帝也没亲政,而司徒大人也很窝火。”魏续絮絮叨叨说着,愿以为端木若愚不喜欢听这些,不可想看到端木若愚居然瞪着亮晶晶的眼睛柔媚得看着他,那眼中似乎有着对自己的万千柔情,魏续心底一下就爆发开来。 接着又喝了一杯酒之后,魏续在端木若愚的期待眼神下,又开始说道:“本来这些也跟我们这些人没什么关系,可后来不知为什么,这皇帝和司徒都开始关注起主公来了。本来,杀了董贼之后,皇帝对王允提出那些封赏任命,一个都没同意,反而对主公的封赏,一下就批准了。” “就是铁戟温侯”端木若愚装作不了解的模样,开口问道,但事实上,却是进一步引诱魏续多说一些内幕。 “嗯,主公被封奋威大将军,官二品,假节,仪同三司,温侯爵位。他得赏之后,一来募兵以自强,二来就是封赏部下。我是主公的小舅子,自然得了大封赏。如今我可是朝廷五品的荡寇将军,否则的话,有怎能来到这温柔之乡是吧,小美人儿”说着,魏续便又色心大起,一把搂住端木若愚说道:“小美人儿,天色已晚,不要再谈这个无趣之事。还是早点行那好事儿才妙” 端木若愚心中一凛,知道这个时候魏续可能已经有了戒心,不能再追问下去,只能在床底之间,趁魏续毫无防备的时候,再想办法探听一番。 可当她看到那张铺着大红缎被的床榻后,心中竟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怨念:马超啊马超,你可知道,你所有的情报,都是我们这些姐妹屈辱的泪水换来 可是,魏续根本不管端木若愚的怨愤惆怅,露着一口的大黄牙,腌臜的舌头舔在端木若愚的脸上:“小美人,本将军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不一样,今晚,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s:然后是陈皓杰同志,嗯,陈皓杰同志也是新同志,但他这颗心却是火热而持久的。嗯嗯,俺会继续关注你的,陈皓杰同志,同时,你也一直关注新马超,ok 今天就到这里,九章正文,一章花絮。剩下没感谢到的同志,俺明天继续感谢,不信追不上大家。各位,晚安。 第四百一十八章 摧花 “将军” 带点羞不自胜的味道,有若蚊蚋之声,轻轻娇斥了一句。不过声音虽小但行动却是大胆异常,小手早就鞋轻绕上了魏续的头颈。美眸半闭,长睫轻颤。似乎正在等待承恩之露。 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越是主动,就越能迎合男人的心理。也更能套出有用的情报,当然,最大的作用,自然是也会让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好过一些。 魏续此时果然如发春的公狗一般,一看那红唇欲滴。不禁心神大动,满口便印吻上去。 端木若愚强自忍着腹中的呕吐之感,樱唇早开,香舌相迎,情动似火,与魏续的唇舌缠绵。 鼻息中带着舒畅又急速的呻吟,端木若愚紧紧地拥着魏续不放,整个人无力后仰。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太想知道魏续口中的情报了,因为此时魏续如野狗一般的喘息,和急不可待的乱摸,已经让端木若愚心中惴惴。她感觉得到,魏续绝不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 比起以前那些那种粗暴的扑上来剥衣除裤,匆匆压倒,最后草草了事,转眼呼呼大睡的家伙们,魏续这个家伙就如一头饥渴的野牛,端木若愚不知道她这柔弱的身子,能不能经得住魏续这酗酒之后的过分鞭挞 可这个时候,魏续已经箭在弦上了。他的手,不容扰御地伸进了她的肚兜,粗野地在她的高耸之上,揉动捏掐着她的坚挺,她的柔软。这一刻,端木若愚已经感觉自己如被上刑一般,忍着胸部的剧痛,看着自己的双峰渐渐泛紫淤青起来。 心一横,端木若愚知道今夜恐怕不会如平时,如被针扎一般全身而退。便娇喘着问道:“将军,你说温侯被那马超击败受伤,那温侯这般纵横天下的英雄,便没有任何打算” 这个时候,魏续已经埋头那温柔乡当中努力耕耘,一张大嘴已经衔起端木若愚雪峰之上的红梅,大力吮取起来,甚至还用牙咬动几分:“果真没奶啊哈哈主公岂是那种任人凌辱之人,不过,不知那马超用了什么办法,倒使得主公最近气结抑郁。然某从主公口中得知,反而是那皇帝和王允更想弄死马超多一些啧啧,真香” 端木若愚此时已经快想疼哭起来,可她知道,自己绝不能露出一丝求饶的神情。否则便有可能激起这畜生的兽性,将自己弄得只留一口气存活。可那疼痛实在钻心,端木若愚的小手不由按住魏续伸在她衣服内的大手,可随后,端木若愚就发现自己做错了 因为她猛然看到了魏续如野兽一般的眼神当中带着急迫的恼怒,那种赤裸裸的兽性,是端木若愚再熟悉不过的了:记得她的第一次,她便是在那种疼痛异常、干涩难忍且还有一种撕裂的痛苦下,结束了她的懵懂生涯。而那个时候,她才十三岁。那次经历,已经在她的生命当中留下阴影,让她心生恐惧。 端木若愚知道,她自己此时还没有准备好,要是让魏续强行进人,那就是自己的末日绝对会让她疼得满脸冷汗、浑身颤抖,甚至,说不定那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家伙还有什么其他更变态的手段 “将军,您难道一直要这般无趣吗”端木媚笑一声,克制住心中的恐惧,主动坐了起来:“不如,让奴家来伺候您吧” “骚娘们儿爷就是喜欢你这种放荡的”魏续眼中的兽性果然褪去了,他翻身躺下,任由端木若愚慢慢褪下他的便服,随即享受着端木若愚那指尖酥麻的按摩。 “将军,那马超不是已经逃出长安了吗为何陛下和司徒大人却想置他于死地”似是有意无意,端木一边按摩着,一边出声问道。 “这些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姐姐从主公口中得知。好像是因为马超从堳坞拉走了董贼的所有金银,还有就是陛下和司徒大人惧怕马超,怕马超的报复” “报复”端木若愚一下张开自己的樱桃小口,那模样要有多诱惑便有多诱惑:“马超不过一臣子,他怎么敢报复部下和司徒大人” “你这骚娘们,怎么光关心马超那小白脸”魏续嘟囔了一声,随即淫笑道:“不知,你那小嘴,就塞得住老子的老儿不” 端木若愚听后,脸色一个变幻,随即却起身离开。而魏续先是不解,但看到端木若愚端来一杯热茶漱口之后,魏续已经淫笑连连了:“果然不愧是百花楼魁首” 端木若愚白了他一眼,随即含糊说道:“将军,你不如说说话,也好让奴家好生施为” “哦啊嗯哼。”魏续猛然被那温热的小口包裹,顿时舒服得一阵叫喊。随即他也想让这时光更久一些,便在极度的享受之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想着想着,他还真想不起什么别的话题,便开口说道: “听主公说,马超当初攻略长安的时候,是有能力攻入皇宫的。但他却没有那样做。具体的原因,主公也猜测不出。但很明显的是,马超已经知道了皇帝和司徒还有主公三人合伙加害他的计谋” “只不过,主公现在并州狼骑已经被打残,目前除了募兵壮大,好生渡过这个冬季之外,还没有其他的打算。而皇帝和司徒却在对马超的问题上,有了争执。” “皇帝的意思,似乎是想给马超下一个套子,用大汉皇亲的身份来套住马超,徐徐图之。而司徒大人在方面不太赞同,他想让马超去对付董卓残余的兵将,可他又拿不出什么理由,只想用朝廷大义去压制马超。” “哦啊王允这老头儿,最近似乎有些嚣张无人,或者也可能是这个家伙终于露出了本性。而主公对于司徒王允的这个想法,也很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不过,私底下,主公却仍旧站在了王允的门下” 魏续一直吭吭唧唧说着,可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发现端木若愚居然停了下来,一双美目当中写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又看不起王允,还要加入他的门下,温侯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大人物的事儿,哪里是我们能想得出来的”魏续这个时候已经被端木若愚伺候得欲仙欲死,看到端木若愚停了下来,不由得一个翻身压下:“小美人,我们还是别管那些烦心事,好好来快活快活吧” “啊”猛然如被铁柱灌入的痛楚,终于还是让端木若愚忍不住哭了出来。而魏续看到端木若愚这幅模样,更是野蛮施暴起来:“小美人,你哭啊刚才伺候得老子很爽,现在你一哭,老子怎么更有劲了” 百花楼外,满室都是这种混合了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痛苦的呻吟。而名曰百花,却实实在在是这摧花之所 s:不多说,今天继续感谢火星树大人,俺们相识快三年了,第一本书的时候,他就是俺的读者。到现在,已经知心大哥的角色。在这里,祝愿俺大哥事业顺利、蓬勃向上 第四百一十九章 再入扶风 “陛下,这是何法令那马超又想耍什么花招” 蔡邕看着神情疲惫的少年,望着他那瘦弱的身躯,不禁有些悲悯的情绪蔓延。不过,接过这纸张之后,他只得疑惑地询问。 刘协无语,看着窗外凋零的树木,寻常却有令人感到惊异的、如沧桑的老者一般叹了一口气。 “这科举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昨日,马超在扶风颁布法令,细作立刻默写下一份,送至朕手中。而朕细细思量之后,发现马超此子用心居然如此如此,”说到这里,刘协觉得自己居然想不到一个词才形容马超。 说马超用心阴险 人家是堂堂正正出招,打着为国举才的幌子,谁能说人家阴险 可若是说马超用心磊落,刘协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那些人才,他能乖乖送到长安当中还不是全都截留到他马家当中,除了让天下学子对马家感恩戴德之外,哪里会对朝廷有一分一毫感激之情 而且,更可恨的是,刘协担忧,这仅仅是马超的先手儿,而他的后招儿,绝对还会随着马家的壮大而渐渐显露出他湃然无御的力量来。而这些,刘协还不能跟那些满朝文武说出来 甚至,刘协怀疑,就连蔡邕这个挂着大儒名头的家伙,都看不出这一纸法令的特殊之意。果然,片刻之后,蔡邕果然如刘协预料一般,又疑惑问道:“陛下,这不过是马家取才的一种变通罢了。雍凉二州自古学风不盛,马超用此雕虫小技,恐怕也是被逼无奈吧” 刘协此时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来回走动一番之后,才沉声说道:“伯喈细看那选才方式及范围” “凡在雍州入学之子,在郡学出师后,不论年纪,不问出身,无需举荐,皆可自由参加科举。另,各地士子,不管所属州县是否在治下,也可往来扶风应试”蔡邕不自然念了出来,之后终于有所领悟,颤声说道:“此子欲将天下庶族寒士囊入彀中” “不错”刘协一喜,看到蔡邕还是有些头脑的之后,才继续说道:“虽然他如此这般施为,有可能得罪天下士族。然雍凉二州,哪有底蕴十足的望族他的阻力又有多小更何况,士族纵然再只手通天,又哪能比得上大汉那千万苦读的学子之力” “这次恐怕还只是马超的一次试探,若朕猜得不错,只要马超这次科举弄得有所有些眉目,那日后他定然会不遗余力站在士族的对立面,从而走出一条他马家独有的霸业之路” 说完这句话,刘协无奈又叹了一口气,有些意兴阑珊,缓步走入寝宫之外,独独望着那夜色深沉的天穹,不知在感慨些什么。 “陛下,如今天下士族已然盘根错节,实力不可小觑。董卓之死,便是士人一手策划的阴谋。如董卓那般狼子野心的西凉枭雄,也死在士人手中,马超又焉能逃得出士人的反扑只要陛下将马超科举的本质向那些士人透露几分”说到董卓的时候,蔡邕眼中还是流露出一丝尴尬。他不是如王允那般狠戾冷酷之人,对于董卓曾经的厚恩提拔,蔡邕心中还是有一丝愧疚感激的。 “伯喈恐怕不知,明面上,董卓是死在士人和吕布之手,但实际上,马超在其中也参与甚多。甚至,可以说,他在其中起到了很重要的穿针引线作用,且最后还在朕与王允的算计下,全身而退。此子”刘协回过头来,极其认真肯定道:“绝非董卓可比他比董卓更有眼光,更有心机,而更可怕的是,他从不贪功冒进” “陛下,那如此这般,某等该如何应对”蔡邕此时问出这番话,心中也是愁肠百结。毕竟,即便他再不愿意承认,马超都是他的女婿,可皇恩浩荡,陛下那这般信任自己罢了忠义难两全,自己是汉室忠臣,自然要懂得舍小义而尽忠报国的道理。 “伯喈适才所言不差,士族的确盘根错节,而马超也不是池中之物。王允此时得了马超这消息,恐怕更会恼羞成怒。不如,朕效仿当年何进” “这陛下真的要拉拢马超来对付王允士人之力,难道真的已经盘踞朝堂、尾大不掉了”何进当年其实也是士人手中的棋子,最后身死族灭。蔡邕听闻刘协行此险招,心中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伯喈莫要忘了,如你这般忠正之人,也是出自士族。而那匹夫吕布也已经投入了王允门下,这政权军事,朕无一可与王允争斗。此时若不拉拢外援,又怎能渔翁得利”刘协说完这句,对着蔡邕惨然笑了笑,随后便挥了挥手,两位黑衣侍卫便悄无声息出现。 蔡邕知道,这是刘协在给自己下逐客令了。随即跪拜告退,却在起身时说道:“老臣会给琰儿写一封信,要她心向汉室,多多助益万年公主” 刘协没有回头,嘴角却弯了一个弧度:这个蔡邕,还不算太傻,终于明白了自己深夜让他来寝宫的目的 而同一时刻,躺在百花楼床上的端木若愚脸色颓然灰暗,浑身如被野牛踩踏过的折磨撞击,使得她现在全身还是痛楚痉挛,已经让她连喘气都觉得是一种奢侈。 少时,端木的随身小婢才打了一盆热水入内,悲泣哭道:“小姐,让小婢替你擦擦身子吧” “不必了,我只想知道,打探到了没”端木若愚吃力说着,眼神却活力转动了几分。或许,这刺探消息的成就,已经是她唯一活下去的信仰了。 “消息已经没错,官妓的姐妹已经从司徒家的奴仆口中探出,王允近些时日,常常和那些士人宴饮密谋吞并雍州、迎关东群雄入京主政之事。而军妓的那些姐妹,也听到了并州军接受朝廷封赏的消息,而且,在吕布及并州将军的授意下,还有意常与虎贲禁军挑起摩擦的消息。”那小婢抽抽噎噎,虽然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条理却甚是明确。 “如此看来,王允的确已经收服了吕布,并开始独揽朝廷大权。只是不知,宫中有何消息传来”端木若愚努力让自己陷入分析思考当中,也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下她身体的疼痛。 “小姐,您也知道,自从貂蝉小姐走后,我们在宫中几乎没有多少耳目。那些阉人虽然也几个心理变态的,但陛下似乎对阉人有很大的成见,所以”说到这里,房门却突然响了一下,端木若愚立时示意那小婢噤声,可看到来人是这百花楼的老鸨后,她脸上的紧张情绪也消除不见,松了一口气。 只见那百花楼的老鸨突然推门进来后,脸上那副特有的贪婪和骚媚神态立时不见,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端木若愚,凄声下拜说到:“小姐,司徒府中刚传出消息,王允今夜勃然大怒,大骂马超无耻狠辣” 这老鸨是端木家的忠仆,原本是端木若愚的奶娘,对端木家的恩德一直念念不忘,并在暗地里一直仍奉端木若愚为小姐。而端木若愚心中既有解除天下姐妹悲哀命运的宏愿后,也便将她这个八面玲珑的奶娘拉入其中。 “可探听到辱骂内容”端木若愚本想让两人起身,但身子痛楚,她便也没有强求客套。 “仆役听不甚清楚,唯有几句好像是说这分明就是世家门阀的夺命贴啊此举一出,日后世家门阀赖以壮大生存的根本,就算给绝了马超逆贼,欲以马家一族改换这大汉根本,实在痴心妄想、死不足惜之类的,之后,便完全是辱骂之词,那水平,虽没有一句污言秽语,但却比我们这些姐妹骂人还要百变恶毒看来,是对马超相当恨之入骨了。”老鸨本想夸夸王允的骂人手段,可看到端木若愚连假笑都很勉为其难后,便快速结束了自己的话语。 可端木若愚听后,便陷入沉思,那种严肃专注的样子,使得老鸨和那小婢都对视一眼,心中疑惑不堪。而之后,便听到了端木若愚决绝的声音:“此消息太过重大,我要亲自去一趟扶风” 说着,端木若愚右手不自觉握住了她从不离身、发散着异香的罗绮香囊:扶风郡,她曾经是去过一次的 s:对于麦田君,我只想说,你的角色很快就出来了。不过,我想给你一个特别的出场。嘿嘿今天就到这里了,6号和13号,还会爆更,鸭梨山大,都有些卡壳了 第四百二十章 科举榜前 扶风郡这些时日,人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喜庆的笑容。而街坊邻里谈论的话题,也纷纷转到了马超大婚上面。 早在几天前,扶风郡下面那帮文臣武将立刻就开始张罗大婚仪式的事情了。刘姨娘自然是主力人物,按照她的意思,马超属于晚婚不错,在汉代,虚岁十七结婚的,已经是晚婚了。,但幸好是一娶便是三位媳妇,也算没给马家丢脸,自然要大操大办。 而马超这事儿也全由着刘姨娘,毕竟,马腾之死和云儿之死对刘姨娘的打击不小,现在有件事儿能占住她的心,使她不老是沉湎在悲伤怀念当中,马超自然是举双手支持的。尤其是最近马超感觉自己也算一个土豪了,花钱自然也痛快很多。 马超的大婚,没有动用扶风郡收入的一分一毫,连马超从堳坞带回的金银珠宝,也全部存入了户部:他这次婚礼花费,全都是花的自己的钱。 如今,随便从扶风郡拉一个人,问扶风谁最有钱,毫无意外都会回答是马超。马超虽然极力打压那些兼并土地的土豪地主,但又却在一定的规范下,不遗余力培养一些富户。而其中站在最前沿的,嘿嘿就算马超无意扶持,那也毫无争议的是马家。 入扶风的时候,马超就是一位实干家。如今他的农场、牧场、兵工厂和医馆商铺都已经走上了正规。尤其是汉羌贸易所那边,马家还是绝对的股东。 头一年,马家一直在倒贴雍州。但今年,雍州已经渐有起色马超花几个钱来操办一下的婚礼,自然再正常不过了。 这些天,很多时候都是天还没亮,刘姨娘就派了几拨仆人出去大肆采购,虽然不少商铺都还没开门,不过雍州牧大婚这种事情,岂是寻常在一队一队马家亲卫的随同之下,敲开了商铺的门,对那些睡眼惺忪的店铺老板说明来意。 原本马超在雍州的威望就高,人人尊敬。而这些老板听是马超要大婚,派人出来采办,人人都是毫无怨言。也因此,经过这几次的扫荡之后,马超大婚的消息就渐渐传开了。 扶风郡的所有百姓,都在猜测着刘姨娘会选定哪天当良辰吉日。而这些时日,镇西将军府里张灯结彩,所有的亲卫都换上了崭新的笔挺军服,全套仪仗装备也都取了出来。宴会厅外忙忙碌碌,仆人们来回奔波。起初的几天,马超还觉有些新鲜,可后来看多了,也就听之任之了。 而此刻,他更是狼狈地、又一次被刘姨娘给撵了出来,原因同以前的一模一样,说是大婚前不能见新娘子,不吉利。另外就是嫌他帮忙失了家主的威严,硬是让他连借着帮忙的幌子,去私会自家媳妇儿的机会都没有。 马超就硬是服了刘姨娘的这种执拗:这仨媳妇,他不但结婚前都见过面。甚至,其中两个都是连夫妻的事儿都办了的。要是真应了刘姨娘所说的什么婚前不相见,动如参与商的谶纬之语,那马超真觉得参星和商星才是一对冤枉至极的好基友。 出门的一路上,马超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懈怠了自从想推出那什么三省六部制后,自己几乎光想当甩手掌柜。如今科举一下,马家说不得又会捞一笔人才回来。而那个结果,是会导致自己事务繁琐还是更闲得慌 逛着逛着,看到扶风百姓都在议论自己大婚之事,马超便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日后的事儿日后再说,自己目前最应该做的,还是老老实实当自己的新郎官,对那位还未日后的蔡琰好生调教一番才是正理。 之后,马超便骑着小黑来到了一张告示之前,看着上面的科举取士通告和外围一圈的学子,他不禁停下来脚步,想看看自己这一手儿到底玩得怎么样。而当马超看到一员学子满眼含泪,仔细看了那告示上的榜文确认无误后仰天大哭的场景,他才觉得,自己行科举取士有些晚了:他该早些时日,给这些寒门士子一个希望和出路的 通过这一幕,马超可以肯定,雍州的科举在大汉各州掀起了怎样的影响应如在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了清水,使得原本就不甚安生的大汉诸地,立刻就爆炸了,沸腾了 那些没有任何背景,感觉不到什么出头之日的庶人士子们,或许早就等待不得了。其中一些胆子大的,性情急躁的,估计顾不得去考虑太多,只是在听闻雍州马家可自荐应试的消息后,恐怕直接就此背上包裹,踏上来扶风的征程。 这些士子或许未必才华横溢,却是心思活泛、性格坚韧的主儿。例如眼前这位,马超亲眼看到,他在这个初冬的季节还穿着丝麻编织的草鞋,而且一路的奔波已经磨破了他的脚,那些冻疮和凝固发黑的血液,已经告诉了马超这是他抱着多大的希望才能来到这里。而当他一直念叨的榜文上那句各地士子,不论年纪,不问出身,无需举荐十六字后,他的仰天大哭,又是怎样的心酸的激动 由此,马超便下马上前,向那人作揖问道:“敢问先生因何大哭” “哦在下乃前来参加科举的士子,看到榜文告示上果然写着无需举荐四字,一时情绪放浪,还让公子见笑了。”那人看到马超前来答话,迅速理了理自己的情绪,甚至还拍了拍身上那已经褴褛不堪且单薄的布衣,躬身回道。 马超一愣,这个动作和举止,看得出来眼前这人应该是有过良好礼仪教养的。心中一奇下,便又开口问道:“为何先生独独看了这四字之后,便如此情绪激动” “看公子衣甲亮丽,姿容不凡,想必是大族之后。由此,公子自是不知,汉朝庶族寒士入仕何其难也。天下士子,若无名士举荐,便是皓首穷经亦难登那大雅之堂。然雍州马家家主马超亲自科举取士,虽然只说是举荐能士,但若是在下猜测不错的话,他科举完了之后,绝不会举荐任何一人的”那人看马超雍贵非凡,举止有礼,自然也愿与马超多说几句。 而马超这次心中却是不禁颤动了一下,但表面上仍是装作不解的样子问道:“先生何出此言那马超如此大费周章,却不举荐一人,难道是吃饱撑得吗” 这话,马超说得很是小心的。毕竟,如今在扶风,说马超的坏话,即便不被官差抓走,也会被感念马超恩德的群众揍个生活不能自理。可纵然这话已经很小心,却还是被人听见了。只见那人身后,在马超说到吃饱二字后,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女童声音:“哥哥,我又饿了” 这个时候,马超才看到,原来此人身后还有一个饿得面黄无颜的小女孩。这小女孩披着一些明显不合身的厚衣,虽然也被冻得有些发抖,但却没丝毫冻伤。看样子,一路上,她被她哥哥照顾得很好。 见此,马超不由说道:“若是先生不嫌弃,还望与在下一同用些吃食,边吃边聊。” s:这次,是俺的糗友同志,也是如今西凉军当中风头正劲的名刃:鱼儿的剑初认几天,便冲到了盟主之位,可见其犀利无俦。嗯,好糗友,一起走 第四百二十一章 步骘和步练师 “公子,在下早闻这扶风的炒菜天下一绝,浸油入火,爽滑鲜嫩。如此这般,太让公子破费了。”那士子看马超居然将他领入扶风有名的醉香楼,还点了扶风的名菜,不禁拱手谢道。 马超原本是打算去三层的包间,但想到这个贫寒士子和他妹妹定然会拘谨许多。便直接来了这热闹的大厅当中反正只是聊聊天,只要不说马家的坏话,在哪都可以。熟悉热闹的环境,说不定还能让这士子多说点东西。 这个时候,饭菜其实已经上得差不多了。不过,马超出门时,是用过饭菜的,所以也没动筷子。可看到那士人看到马超如此,便也一直未动筷子,甚至,那小女孩更是贪婪闻着饭菜的香气、强忍着口水也不动。这一情况,使得马超便肯定了这兄妹两人绝对是落魄的士族。由此,他便随便夹了一块爆炒鹿肉到那小女孩碗里:“吃吧,这肉可香呢” 那小女孩点头示谢后,却是抬眼看了看她的哥哥,待看到那士子微微点头后,才夹起鹿肉开动起来。而马超看那小女孩吃得那么香,虽然不饿,却也夹了几筷子。 直至马超动筷子之后,那士子才开始举著吃食,虽然看得出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吃相却很斯文。直至小女孩吃了两碗饭的时候,他才开口道:“婉儿,不可再多食了。我们一路上饮食粗蔬,此时若是吃得太饱,会腹痛的” “先生还懂一些岐黄之术”本来,就算那士子会怪罪,马超也打算提醒那小女孩的。可他主动说出来,马超就越来越对这人感兴趣了。 “略有涉猎,只是太过庞碎广博,也不知能不能入得马家家主的法眼”那士子也是吃了两碗饭后,便开始饮茶消食,随即便拱手说道:“公子不嫌在下穷鄙,以盛食款待,骘感激不尽,还望公子留下大名,待骘日后相报。” “先生可是淮阴步骘步子山”马超脑中猛然就闪现出步骘的名字,因为三国当中,除了蔡邕、朱儁之外,就步骘的名字,让马超觉得很难读 “公子认得在下”步骘猛然露出愕然之色,出口问道。 “步先生不是淮阴侯之后怎会竟会是如此落魄模样”马超一脸吃惊,脑子里一下回忆起步骘的资料来。 步骘步子山,三国时期东吴重臣,官拜丞相。 三国演义里,步骘戏份不多,而且是以一个反派角色出现。演义记载赤壁之战的时候,诸葛亮游说江东,舌战群儒。而步骘便是那群儒之一,曾力主投降曹操。 但是在真实的历史中,步骘却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他曾协助孙权镇守交州,平息叛乱,斩杀交州太守吴巨;后镇守西陵二十载,使得荆南稳定。陆逊死后,步骘接替他为东吴丞相,虽只短短一年,却为东吴稳定了陆逊去世后的混乱局面。 这个人,在三国志里的评价非常高,说步骘性宽弘得众,喜怒不形于声色,而外内肃然。尤其是品行修养德度规检,可以说是一个时代的榜样人物。 对于这一点,马超是十分信奉的,此时从步骘贫寒当中犹不落一丝粗鄙的姿态,便可看出步骘贫贱不移的秉性。至于三国演义当中记载的那个无胆小人,完全是罗老爷子为突出诸葛亮光辉形象而设计,与历史不符,平白让人家步骘背了一口大黑锅。 每一个喜欢三国的人,都有收集名人的癖好,马超自然也不例外。而且,目前这个情况,马超似乎很容易将步骘搞到手。 “先祖确官拜淮阴侯,而骘也的确是淮阴大族步氏子弟,然不过是旁系子弟。后淮阴侯家经年累月下来,家道中落,已不复当年兴盛局面。骘出生后双亲早亡,靠着婶婶抚养,才算是长大成人。然骘年少气盛,看不惯主家欺凌婶婶,便想为婶婶讨个公道” 说到这里,步骘爱怜地拍了拍那已经低声哭泣的小女孩,向马超继续说道:“然士阀林立,反诬某等恶意诽谤,以至于倍受压迫,甚至想要在淮阴找个差事都很困难。为此,骘便有了离开淮阴的打算,前年,婶婶过世后,某便带着妹妹四海漂泊,尝尽人家冷暖、看遍山河破碎” “此女”对于步骘的介绍,马超没有很在意,毕竟,不关注步骘的过去,只在乎他的将来。可有的人将来,却是你都意料不到的例如此时这个低头抹泪的小女孩,谁能想到,她日后就是东吴大帝孙权的媳妇,吴国的无冕皇后 “妹妹名婉儿,是婶婶的遗孤,自幼随某飘零一年,受尽凄苦。每见婉儿乖巧懂事、善解人意之事,骘便深感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婶婶” “这就是了”马超随口说道,不过,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解释道:“先生勿怪,某不是那个意思。某是说,难怪婉儿如此聪慧有礼,想必一路上步先生也教谕了婉儿不少道理。” 步骘起初的确有些误会,但听马超后来的解释,便也释然。而茶足饭饱之后,他便又开始担忧起自己的未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希望那马超真不会向朝廷举荐一人啊不过,说实话,马超开科取士也心急了些” “对了,在下一直不知,为何先生希望马超不举荐一人还有,那时机上为何早了些”虽然这两个问题,马超都知道答案,但若是由步骘这个局外人一眼就看出来,那只能说明两个问题:第一,步骘很牛;第二,自己太蠢。 马超当然不想自己是个蠢蛋,所以他瞪着眼睛等待步骘的回答。可这个时候,步骘明显警惕了起来。倒是日后的步练师步婉清脆说道:“哥哥路上说过,马超不举荐一人,说明他是个枭雄。而这个时候又开科取士,说明他又是个狗熊” 这个回答,一下让马超脸黑了。他有些苦笑地向步婉问道:“婉儿,你哥哥路上还有没有说我为何又是枭雄又是狗熊” “学子见过恩师”步骘此时打算跪地行礼,可马超却是拦住了他:“大厅人多口杂,超也不想暴露身份” 此次开科,前来的学子便都是雍州牧的学生,步骘如此称呼,的确合情合理。不过,吃饱喝足之后的步婉,却少有露出了小女孩的气性:“是怕扶风的百姓刺杀你吗” “不可能”马超大手一挥,十分自信说道:“我在扶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百姓都对我好着呢,家家户户都给我立长生牌坊”得知了步婉的身份后,马超才看到步婉此时虽然衣着朴素,但那乌黑亮丽的长发,梳了个堕马髻。再加一双弯弯的柳叶眉,明眸皓齿,确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不由调笑说道。 可话音刚落,马超便感到一股杀气传来,随即一个娇斥的声音传入口中:“无耻之人,竟还有脸如此吹嘘” s:终于将国庆一天的好人们感谢完毕了,这次,再统一感谢攀爷、肥羊、机友50、锦狮子、慕远峰、单曲、铁血书虫的打赏,6号的时候,还有一次爆更,届时,敬请大家期待,谢谢。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不恨别人是恨你! 马超现在认命了,人不能太嚣张。太嚣张了,就连美女都看不过眼的。 一眼扫过,马超就看到这女子其实并没有真心杀自己的仇恨。所以,马超巍然不动,同时暗自用手势制止了他周围隐藏在人群当中的暗影。 可步骘和步婉并不知道这些,只见步骘急中生智,立刻将一个瓷盘就朝那女子砸了过去。而步婉小女孩竟然直接挡在了马超面前 “不”步骘大惊,急拉步婉,而马超却是心思电转,反而一个转身,将背部送给了那个美女刺客:穿着鲨皮金丝连环甲,就算是吕布,也不可能一剑刺破的 总之,马超对自己小命儿可是金贵的很。同时,在确保他小命的同时,偶尔还演演大义凛然的好戏,以保证他在雍州神一般的形象。 果然,那女子先是被步骘的盘子扰乱。随后又看到马超竟然以一州之牧的身份去舍命救一小女孩,手中那把短剑便怎么也刺不下去了。而马超虽然背这那美女刺客,心思便一直没停下,待感到那杀气迟疑之后,他猛地一个反身,一个扫腿就甩了过去。 经历魏续的摧残后,又奔波两天到了扶风郡,下盘本来就酥软不堪。而马超又出腿突然,她自然抵御不住,一个仰身之后眼见便要跌倒在地。 马超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接住端木若愚,同时制住她之后,才大声向大厅的人说道:“诸位勿惊,小夫妻吵架,让大家见笑了” 这一变化太过突然,众食客本来都要撒腿就逃,但听到马超这般解释后,一个个却是吁了一口气,甚至还有几个酸腐超端木若愚骂道:“失德啊天字出头儿乃为夫,如此泼妇,当休也” 端木若愚本来只是想试探一番马超,以排解她用身子换情报的怨气。可听了这群人的碎骂之后,心中不禁恼怒起来。可她就是那种越恼怒越冷静的女子,眉头之皱后计上心来,大哭道:“贱妾嫁他一年有余,侍奉公婆,操持家务,唯恐有失德之处。可他呢整天留恋烟花之地,仗着一张好面皮勾引良家少女此刻家中都快解不开锅了,而他居然还如此讲排场今日贱妾就算与他同归于尽,也不想再留这人面兽心的家伙祸害那些良家少女” 这番话后,步骘傻了、步婉也傻了,而那些骂端木若愚的老头子们,纷纷脸色羞愧,转而大骂马超无耻,羞得马超一脸通红,拉着端木若愚和步骘兄妹就跑上了醉香楼的三层包间。 进入包间后,马超的脸黑得快能研磨了。不过,看到步骘还在眼前,便开口说道:“步先生,您也看到,超此时有些俗事儿要处理,还望先生能早早将科举之事痛快说出。” 步骘点了点头,知道这也是他的一次机遇。捋了捋思路之后,才开口说道:“不向朝廷举荐一人,说明主公已看出汉室倾颓、皇权将灭,意欲以科举笼络天下庶族寒士、壮大马家。然弟子认为开科举时机尚早,一来是指马家此时尚未有此威望,贸然施行,恐收到天下士族的联合打压;二来是说这开科待士的时间太早了。” “嗯”对于前两点,马超是心知肚明的,可最后一句却引起了马超的兴趣:“为何难道子山认为还有大批士子会赶来扶风” “不错”步骘立刻承认,解释道:“如今马家蒸蒸日上,急需官吏人才。弟子看得出,其他有识之士也看得出。而对于才学不高,却又处于底层的庶人士子而言,他们更乐意索性搏一把。” “弟子是在京兆听到这个消息的,一路上,已经看到不少士子已经启程。那些距离扶风治下近的,就直奔扶风;距离扶风远的,则乘舟船绕过战乱区,向扶风进发。各地长途跋涉而来的饥寒士子,已然将扶风的取士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而恩师虽然有所顾忌,但却没有大力鼓动操办,不待那些跋涉而来的寒士入扶风便开考,实在会寒了那些学子的心啊” 马超真没想到,汉末的庶族寒士,竟然已经困顿如斯:步骘还是落魄士族,就混得如此落魄。而那些本就是寒门的学子,更该是如何报国无门张榜已经五日,马超原以为很差不多了,却不想居然还有寒门不远千里跋涉而来。 想到这里,马超也觉步骘说得很对。既然做了,所幸就别遮遮掩掩,心意决定了之后,对步骘说道:“子山,你不要参加这次的科举了。拿着我的令牌直接去找中书省的老狐贾军师,负责完善这次科举的接待和其他纲领。” “恩师这是”步骘有些不敢置信,毕竟,此时他与马超相识不过,马超如此,实在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番闲谈,已经是面试了。子山眼光独到、且临危不乱,更加之至情至孝,自然是我马家最需的人才。马家用人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此时暂不授你官职,待这次科举圆满结束后,某再论功行赏” “骘拜谢主公知遇之恩”步骘一颗心因马超的这番话被暖得沸腾起来,又一次含泪跪谢道。 马超自然又是好言劝勉一番,临走时还叮嘱道:“记得,告诉贾诩,就说是我的要求,加派在治下边境迎接各地学子,另让张既搭建草棚粥舍,准备被褥厚衣相赠。细节之处,虽然不显眼,却暖人心。” 步骘心中自然也是暖热,连连答应且很快就进入状态,开始思忖更多措施来打响这科举第一战。同时,更加坚定了为马家效力的决心。 而待由暗影护送着步骘走后,马超心情大佳,对着这会儿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的端木若愚调戏道:“说吧,我还真不知道,我何时又多了你这样一位美娇娘” “贱妾”端木若愚眼睛一转,又想再考察一番马超的聪慧机敏时,却见马超竟然抽动了两下鼻子,随后脸上的一丝坏笑一闪而过。 这个时候,端木若愚猜到马超大概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干脆俯身下拜说到:“属下怨气纠结,冲撞了主公,还望主公恕罪” “你应该是貂蝉的手下吧”马超这个时候撇了撇嘴,因为他发现,太聪明的女人,都不好玩 “属下端木若愚,乃是貂蝉大人走后,长安的负责人。”端木若愚说到长安二字的时候,语气不禁有些阴冷起来。而马超此时眼神一凛,赫然拔出剑来,架在端木若愚的脖颈之上,冷冷说道:“你对蝉儿将你留在长安不满” 端木若愚心中一痛,在马超道出她的悲愤后,更是不加掩饰说道:“属下非是嫉恨貂蝉大人,而是愤恨主公为何当初不入主长安,救某等姐妹于水火之中” s:先谢谢唐小米、鬼神、锦狮子的打赏,有你们在,隐秋每天都很欢喜。另,攀爷,我真的祈福让你赢的,但事实证明,这事儿找我没用,咱该找关二爷 第四百二十三章 罗绮香囊 马超收回了手中的宿铁剑,但在收剑期间,却故意划过了端木若愚的腰间,割下了端木若愚的罗绮香囊:“这香囊就是你们姐妹表明身份的物品吧” 端木若愚没有吭声,但在马超那冷静如水的气场下,已经渐渐沉下了头她只是这个时代最低层的奴隶娼妓,马超答应解救她们脱离苦海,却不是欠她们的换句话说,她根本没有同马超谈判的资格。因为,普天诸侯,尤其是王允掌握朝政翻脸不认人的作态,更让端木若愚看到了那些所谓大人物的嘴脸。 “罗绮香囊,相传为商朝末期著名祸水妲己佩带过的饰物,香味迷离,闻者恍然不知外世,媚息十足。”说着,马超轻嗅了一下那香味,果然感到有些头脑晕涨,证明里面的确有催情的药物:“而你,复姓端木,想必应是先贤端木子贡之后” “端木赐一代圣贤,却留下这罗绮香囊勾魂夺魄,而他的后人又落得如此田地”马超绕着端木若愚走了一圈之后,才又淡淡说道:“世事如此无常,也难怪你有怨愤我的地方。不过,我不怪你,毕竟,你根本不懂这政治大事” “贱妾如何不懂”端木若愚是个心气极高的女子,虽身为娼妓,却也巾帼不让须眉:“主公可知,贱妾此次前来,有何情报相告” “哦”马超轻笑一声,坐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端木若愚,开口说道:“让我猜猜,是那个小皇帝要拉拢我,王允那老头子想干掉我的消息吧” “主公,您已经知道不对,此事贱妾还未向貂蝉大人汇报,您不可能知道的。”端木若愚看得马超说得如此精准,不禁花容失色。 “我并不知道他们如何对待我的计谋,只是凭着政治的形势和他们的为人推测出来的。而刺探那些计谋的事情,也就是你们存在的原因。”说到这里,马超觉得已经差不多了,才说出了重点:“你以为我当初攻陷长安,就能再长安待下去吗看着这两人对我的做法,你认为,我可能保得你们平安翻身吗” 端木若愚听闻,张了张口,正欲反驳,却被马超打断,继续说道:“假若当初我攻陷长安,你们会不会即刻要求我解放那些受苦的姐妹不要反驳,因为我知道,你们已经受够了可你们想过没有,若是我攻陷长安之后,面对的就是大汉王朝最大的两势力,皇族和士人,届时他们联合起来将我赶出长安,或者直接干掉我之后,你们又会得到怎样的下场” 端木若愚脸色惨白,整个心也随着马超的话跌入了谷底:她不敢想象,假如真如马超所说,他攻破了长安,那她绝对会忍不住请求马超即刻解放那些受苦姐妹的。而刚从苦难当中走出的姐妹们,又随着马超的陨落而直接进入地狱,那究竟是救了她们还是害了她们 政治,这东西,果然不是女子可以参与的吗自己认为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的事情,为何到了马超这里,却又那般玄奥难办 可自己能找到反驳马超的理由吗答案是,没有。 马超说的很对,他不可能同时对付汉朝的皇权和士权。董卓的死,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自己的一厢情愿,换来的,恐怕就是姐妹们的灭顶之灾 思虑至此,端木若愚已经一脸颓败。连日来的伤痛和心理的失落,使得她突然觉得浑身酸疼起来,跪下地上的双腿一软,就此瘫倒在了地上:“主公,我们姐妹的命,为何就这般苦”说着,端木若愚终于露出了她伪装坚强背后的软弱,嘤嘤哭泣起来。 马超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心一软,便扶起端木若愚说道:“你放心,你们期待的日子不会很远了。最迟明年春季,我就会反攻长安。那个时候,长安的皇权和士族将被会一群禽兽给践踏至尘埃当中,而我,也便可真正入主那个地方,解救你们于水火当中” “此事当真”端木若愚一愣,她突然发现,马超说得话,她都听不懂可是,看着马超眸子当中渐渐燃烧起的那团野望之火,端木若愚觉得,马超并没有骗她,因为,她知道马超不会去骗他自己。 “是的,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是天下纷乱、群雄逐鹿的时代”马超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扶着端木若愚,但眼神却似乎已经投过醉香楼,飘动了长安那厚重的城墙之上。那里,似乎闪动着幽幽的鬼火,如一个无尽的空洞,吸引诱惑着马超。 “你还是先回去吧,将你收集到的情报说与蝉儿,她会告诉我哪些紧急和重点的。”沉静了片刻之后,马超扶起端木若愚,仔细看着她的眼睛,诚挚说道:“相信我,那些姐妹,也是我的姐妹。” 端木若愚一愣,仔细看着马超的眼睛。随后接过他递过来的罗绮香囊,嫣然一笑后,系在马超腰间说道:“主公,此香囊并不是只有那媚人之功,佩戴时间长了,自然会对一些迷幻药草有抵制作用。而且,继而还会有提神醒脑之妙用” 马超一愣,继而有些苦笑,心怕他那些娘子会给他小鞋穿。不过,他还是任由端木若愚给他系上那香囊:有些东西,即便要背负别人的眼光,甚至还可能会跪搓衣板。但身为一方诸侯,却是决不可拒绝的。 马超很清楚地知道,他首先是一方诸侯,其次是马家家主,最后,才是他马超本人。 再次上路,马超猛然就感觉小黑的脚步轻快了不少,而自己也如腾云驾雾一般,奔驰到了马氏兵工厂:忙完内政,自然要忙内务,而内务的重中之重,自然要属兵工厂。马超的打算,是趁着大婚还有几天日子,将他的产业都巡视一遍。 可刚入马氏兵工厂,马超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整个兵工厂,似乎被水淹了一般。所有的工匠,都浸在齐脚的水里,打扫着庭院。看到此状,马超满心的欢喜立时就没了,脸色阴沉下来,正待喝问,却见一人大跑着出来,狂笑不止。 不会搞科研搞出精神病了吧马超大惊,也没了喝问那人的底气:毕竟,跟精神病人打架,虽然他能打赢,但也不是啥光彩的事儿 “成功了我终于做出这龙骨水车了”那人一边表演着水上飞轻功,一边狂笑大喊,似乎想让所有人都分享他的喜悦。而看到还在门口发呆的马超后,更是一蹦三跳朝着马超跑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马超顿时有些心慌,大喝说道。同时,抓紧手中的马缰,随时准备开溜。 “主公”那人看着马超要逃,更是情急,一个大跳跑到马超身前,竟然突破了以气轻身的速度,如闪电般抓住了马超的袖口说道:“是我,我是周麦田啊” 而马超脑中冒出的第一回应,居然是:周麦田我看你是周伯通还差不多吧 s:再谢鬼神、竹韵清幽、肥羊、单曲的打赏。今天已经4号,据我们西凉军老牌读者慕远峰的大婚还有两天,而6号的那天,隐秋会以爆更的方式来庆祝慕远峰终于过上性福生活,嘿嘿,所以,今天就到这里了,多谢大家的支持。另,鬼神、竹韵清幽两位大人,可愿入群一叙 第四百二十四章 复合型人才周麦田 定了定神,发现眼前这个人眼神清澈、说话也清晰嘹亮,马超就已经断定他只是情绪太过激动,并不是因为搞科研而疯掉的精神病。虽说如此,但马超被他那糙乱的大手死死抓着袖口还是感到一丝别扭,讪讪扯掉他的手说道:“周麦田啊对了,你的郑浑的师弟,是吧” 仔细看了看那货乱糟糟的头发遮掩的脸容,马超才努力地从他满脸的胡须下看出了以前的模糊轮廓:这个人的确是周麦田,也是鲁班高徒的后人,除了木工了得之外,还善修水利。马超巡视过几次兵工厂,对这个周麦田还是有一丝印象的。 不过,他头疼的是,怎么以前那个在郑浑身后、胸口别着红色木椎标识、沉默寡言的周麦田,如今成了这幅模样 而更头疼的是,一扯袖口之下,马超才突然发现,这货居然一个翻手,又抓住了他的另一只袖口。 马超不禁感到有些奇怪,还以为是自己失误。再度一扯之后,那周麦田又是一个缠手,丝毫没松开马超的袖口。这就令马超惊异了,开口问道:“你还会擒拿手” “什么擒拿手”周麦田见到自己的主公之后,已然恢复了清醒,不过,沉浸在狂喜的状态当中,他根本没有想到跪拜行礼,而是恍然般笑了笑:“主公是说这拿人的功夫啊这也是我自创的,拿那些工具顺手后,就练出了巧劲儿” 擒拿手来源工匠拿工具耍花活儿马超有些傻眼了,不过,要是说擒拿手跟周麦田没一丝关系,他这袖口的事儿又该怎么解释 说着,马超来了兴致,拉出周麦田到兵工厂外,立定之后说道:“你来擒住我。” “主公,您这是” “让你抓你就抓,哪那么多废话”马超开口,却看到了周麦田眼中的一抹坏笑:“主公,已经抓住您了” 我勒个去这货还会兵法,还知道瞒天过海马超回首,果然发现周麦田已经窜到了他身后,已经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之后,马超也不废话,一个前冲,就想将周麦田给甩开。可事实上果然如马超所料一般,这周麦田就跟粘在了马超身上一般,任凭马超如野驴一般的挣扎,他总能在落脚的时候掌握最佳的平衡感,然后就如狗皮膏药一般瞬间缠上对手。 出了一身汗之后,马超发现,他有八百十种方法干掉周麦田,但果真无法将他甩下来。最后被周麦田缠得出火气了,一个向后扑地,重重将周麦田压在了身下:“你他娘的还说你不会擒拿手小爷穿越穿着衣服还真甩不开你” “主公啊压死我了”周麦田被马超一个大招秒了之后,只感觉浑身骨骼都散了架,也忘了他死拽住马超袖口到底想说啥了 而这个时候,郑浑听闻消息后,也从兵工厂里赶了出来。看到马超跟周麦田纠缠在一起的情景,一个错愕,两眼痴呆,不知该上前行礼还是默默退开 而这个时候,马超突然才发现他跟周麦田的姿势十分暧昧:周麦田临倒地前都没有忘记抓住马超,所以,他的双脚是死死缠住马超的脚的。而两人的手,也是你抓着我,我抓着你。更严重的是,此时马超跟周麦田的脸只有几公分的距离,那面对面、身贴身的情景,已经足够让郑浑这个白银大匠目瞪口呆了 “放开你赶紧放开我”马超傻了一会儿之后,立马反应过来,面红脸赤说道。 “我不放,主公你这是在用诈”果然,科研家的头脑,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而马超此时看到郑浑的脸色越来越怀疑,不禁恼羞成怒,大吼一声道:“那么,你就不要怪我了” 言毕,马超拿出体内的气势,一个杀气锁定,挣脱周麦田的束缚后,直接一个切手,打在了周麦田的脖颈之上,立时让这货昏睡过去。 拍了拍手之后,马超未待郑浑行礼,便直接说道:“这个周麦田我要了,带去军事培训馆,跟王越一起教导暗影去” “嗯”郑浑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也忘了行礼,直接开口说道:“主公,您要去教武术” “不错,这个家伙居然自创出了擒拿手,最适合让暗影生擒斥候或者绑架他人”马超至此也想不出擒拿手跟木匠有啥关系,摇了摇头之后,只能归结为周麦田的天赋了。 “可是,师弟刚刚发明出龙骨水车,属下正要向您汇报此事” “整个兵工厂的大水,就是他的杰作”马超脸色有些发黑,他突然感觉,这个周麦田,还真是个全方位复合人才。 “院内积水已经清理完毕,还请主公入内观看。”郑浑也摇了摇头,对他这个科研入魔的师弟,也有些头疼。 “这不就是翻车嘛”看到那由大小不一的木板槽切合犹如龙骨的木制机械,马超猛然就说出了这个龙骨水车的现代名称。 身为农基站技术员的马超自然知道,翻车是我国古代最著名的农业灌溉机械之一,它用手摇、脚踏、牛转、水转或风转驱动。龙骨叶板用作链条,卧于矩形长槽中,车身斜置河边或池塘边。下链轮和车身一部分没入水中,驱动链轮,叶板就沿槽刮水上升,到长槽上端将水送出。 如此连续循环,把水输送到需要之处,可连续取水,功效大大提高。除此之外,它还有操作搬运方便,可及时转移取水点的优点。既可灌溉,亦可排涝。 我国古代链传动的最早应用就是在翻车上,是农业灌溉机械的一项重大改进。 “翻车”郑浑一愣,但随即解释道:“主公,此物非是什么翻车,而是那阉贼毕岚所造的龙骨翻车。黄巾大乱后,此物渐渐消失匿迹。而周师弟则是费了半年时间,才将此物制成,并加以改良。” “毕岚改良”对于翻车的历史,马超虽不记忆深刻,但他知道这翻车的确是东汉时期十常侍当中的一名宦官所制。后来又由三国著名的发明家马钧加以改良之后,才应用于农业生产,大大提高了农业的取水灌溉功效。 “不曾想,那阉贼当中,竟还有此等人物”马超看着这翻车,摇头苦笑。随即看着他身后还未转醒的周麦田,眼神有些犹豫:这货,还真是个宝啊 “不错,那毕岚虽然贪婪无度、阴狠狡诈,但在木工发明方面,的确有些心得。可惜被士人残杀之后,世间便没了龙骨水车和渴乌” 渴乌是种利用虹吸原理的提水工具,对雍州马家的农业生产来说,也是极为有用的工具。不过,当郑浑连续说到翻车、渴乌之后,马超脑中马上想起了一件隋唐时期的取水工具:水转筒车。 由此,他一个跨步就走到周麦田身边,一通乱摇,待周麦田悠悠醒来之后,大声问道:“你能不能弄出水转筒车来” s:如今的打赏,总是让俺如此心动,不过,俺知道,明天我们都会很心动,嘿嘿。今天,隆重感谢攀爷、凌云、肥羊、麦田、鬼神的打赏。还有,麦田,对于你的角色,还满意不 第四百二十五章 水转筒车 筒车取水灌溉的效率,可比翻车强上百倍十倍。主要原因是因为筒车不采用人力、畜力,而采用水的动能,昼夜不息,经夜有声。但筒车的效率很低,在这方面上,翻车比筒车要强上许多,尤其是采用耕牛拉转的时候,更为明显。 不过,这两种工具都有绝对的缺点,便是需要有河流或者流动的水塘方可使用。假如是农业打井,那便只能人提牛拉了。 然而,马超粗略估算了一下,假如整个雍州有河流流经的农田,都采用翻车和筒车取水,那雍州的良田便可增至十分之一左右。毕竟,渭水和雍水的支流遍布雍州,用于灌溉农田,实在太过足够了。 这么大的工程,除了要制造无数的翻车和筒车外,更需要大笔的资金支持和无数人力来建造。在马超的预想当中,扶风河的建设模式,可用于整个雍州的水利兴修。不过,这样一来,工部的成立,便越发显得刻不容缓了。 当然,目前还有一个前提条件,那便是周麦田到底能不能造出筒车。 “水转筒车用竹子或木头制作而成,先做一个大立轮,再用圆木制成滚筒将其架起,在滚筒上安装几十根骨架起支撑连接作用嗯,圆轮的周围还装有木叶轮和许多中空、斜口的大竹筒。上下各有一个轮子,下轮一半淹在水中,两轮之间有轮带。” “何为轮带”周麦田听着马超的诉说,已经陷入立面想象当中。不过,他听到马超口中不时蹦出一些生僻和难懂的词句,还是显得很迷茫。 “就是用皮革制成的链传动,用来牵引拉动那个大立轮”马超皱着眉回想他在书本上学到的筒车制造方法,磕磕绊绊说道:“轮带上还要装有很多尺把长的竹筒管。流水冲击下面的水轮转动,竹筒就浸满了水,并自下而上地把河水带到高处倒出。” “毋须人力或畜力,紧靠水流之力便可使那立轮经久不息转动”郑浑也是鲁班高徒后人,听了马超的描述后,仍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马超正头疼如何跟他们解释动能转换的关系,却听周麦田说道:“凿木为机,后重前轻,挈水若抽,数如沃汤,其名为槔” “差不多,跟桔槔一个意思。不过桔槔用的是杠杆原理,而筒车是用水流的动力代替人力,虽效率不高,却可昼夜循环。”听了周麦田的话,马超自然知道周麦田说得是桔槔取水的典故。不过,桔槔跟筒车差着十万八千里,根本不是同一件工具。 无奈之下,打算画一张筒车的图纸。但回头看到郑浑和周麦田之后,他就笑了:有这两个木匠大师在此,弄什么图纸直接做一个筒车模型,可比图纸直观多了。 说做就做,当下马超要两人找来一截原木,利用两个鬼斧神工的本事,削出一个大转轮出来。随后又在转轮上装了一些小巧的竹筒,使筒口朝着转轮前进的方向。同时,为了筒车在倒水的时候倒向筒车的侧向,引入接水槽的位置,马超特意让这些竹筒与筒车的轴呈四十五度左右的角度。 按说,做到这里,模型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待郑浑和周麦田在空地上,用水盆模拟河流流动的时候,马超突然感到有些恐慌:当年上学的时候,这货就是眼高手低的主儿,动手能力超差。这次在两位大师面前如此这般折腾,最后要是发现这模型转动不开,那岂不是丢人到家了 更何况,整个兵工厂对马超都有种神化般的崇拜,马超虽然没有多大的虚荣心,但他绝对还有一些羞耻心最后,在两人期待希冀的眼神当中,马超硬着头皮将筒车模型放入那已经挖好的小道当中,由周麦田在一旁缓缓倒水。 苍天开眼 这个筒车模型也不是啥跨世纪工程,而郑浑和周麦田又是顶级的木匠,在帮忙的时候完全都按照马超的指示来做,绝对达到了合格标准。两人目不转睛看着那筒车模型果然自动旋转起来,惊奇地连嘴巴都合不上。 “主公,您这莫非是借了鬼神之力”郑浑一边看着,还来回晃着,最后看了看这无风的天气,终于承认了这模型真的是靠着水流就自动旋转的。 心中松了一口气之后,马超才装起高深莫测的德行,开口说道:“非是鬼神之力,只是那万物皆有力,上善若水,须知这水流日夜流淌,也是靠了山川之力。某等虽为万物之灵,却仍旧对万物的奥妙探究不及万一啊” 而周麦田此时却陷入进去,只见他一会儿改变倒水的的力度,一会儿又改变一下筒车的高度,来回试验了好几次之后,才开口说道:“主公,属下发现,这筒车也非是只要有水便可旋转,而是跟这水流力度和摆放高度有所联系。” “不错,筒车旋转太慢,或者提不起水,需在筒车上装一些木板或竹板,便于筒车从水中获得更多的动能;或者也可将筒车浸入水中更深一些,来获得动能,由此,还可以存下更多的水。”说到这里,马超心中就不发憷了:这些东西,都是教科书上写明的,他动手能力虽差,但记忆力很是蛮不错的。 “当水流的速度较低时,竹筒也要相对小一些,否则,筒车从水中获得的能量有限,便不足以克服被提起的水对筒车的反力矩。只要事先对雍州各河流湖泊有所调查,知晓它们的速度和力能,多加试验,便可制出真正可用的筒车。” “主公真乃神人也”周麦田此时又有些疯癫的征兆了,扔下水盆跑到马超面前说道:“若是整个雍州有了翻车、筒车、桔槔那不出两年,整个雍州,便可为大汉最富庶一州啊” 可马超却是笑笑,看着周麦田和郑浑说道:“两位,难道只想造福雍州一方须知,此物不仅仅可用于雍州,而在菏泽密布的东吴,甚至整个大汉有水的地方,均可使用。两位就不想让这翻车、筒车成为大汉最靓丽的一景” 郑浑和周麦田对视一眼,纷纷拜服说道:“主公心怀天下,某等不及也。” 而此刻马超看着那筒车模型,他突然想到,似乎教科书当中,还有许多农耕用具,可拿来所用。如此一来,再加上明年他的新型作物推广至扶风、乃至整个雍州种植,那大汉岂还会再有饿死之人 这一刻,马超虽然未在战场,心中却也燃起了熊熊斗志。似乎那雍州无数亩地的农田,就是他要征服的敌人 s:再次感谢锦狮子、单曲、攀爷我已经醉了的打赏,明天就是慕远峰的大婚了,咱们,明天走起呗 第四百二十六章 耧车 由筒车带来的思想迸发,马超脑中闪现了不少古代农耕器具的杰出代表。筛选一遍之后,马超认为,有两种工具是可以用在雍州明年的农耕事业上的。 “入长安之前,某观农场当中,播种作物种子,居然还是最原始的手播。难道,这个时代,还没有耧车吗” 事实上,如今马氏的兵工厂的范畴,已经不仅仅是兵械制造。更实际一些说,这个兵工厂已经是马家的科研中心,无论是军事上的、农业上的、甚至是政治涉及到的一些建设,都由兵工厂进行研发制造。 在马家农场、兵工厂、牧场、商铺这些马氏产业当中,马超始终将兵工厂放在第一位。因为他知道,科技永远是推动社会生产的第一要素。 “耧车”郑浑先是一愣,后接口说道:“可是武帝时期,赵过做耧,予代田法,增产旱田的耧车” “不错,也正是崔寔正论上面就提到过的、一天可播种六百六十七公亩的利器,名曰耧车。”说到这里,马超脸色有些沉重,盯着郑浑缓缓说道:“武帝至现在,不过两百年,这利器不会也消失了吧” 郑浑羞愧无言,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而马超看到郑浑这神情,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猛然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传承。中华民族从来就不缺少智慧,可又有多少智慧的光辉湮灭在战乱的铁蹄之下,每一次中华的社会发展到极致,都会遇到战乱来袭。 战乱这个恶魔,用铁蹄、马刀还有鲜血肆意的蹂躏这个星球上最伟大的民族。中华民族善于从废墟上建立华厦,这是它的骄傲,也是它的悲哀。因为善于创造的民族却不善于固守,上苍之主就在它最辉煌的时候,又让战乱来侵夺它的一切。中华民族文明智慧如同韭菜被一茬一茬的割,每割一次,它就得从头再来,每割一次,先人的智慧财富就被伤害一次。珍贵的书籍被当作引火之物,奇巧的农具就此湮灭在历史的长河当中。 马超甚至不用思考,就知道耧车的失传与王莽篡政有直接的联系。因为,他太了解战乱对中华民族的伤害了。 “耧车只需一个曲架,几把犁刀,以及几个用于播种的种腿足矣。如此简易而有效的器具,为何兵工厂没有提议恢复”耧车的原理,非常简单,几乎可以说它根本没有原理。只是靠着犁铧的力度和人力畜力的速度,来进行种子的耕种而已。而听了郑浑的解释之后,马超知道他有些错怪郑浑了。 “主公,非是某等没有想到这点,而是恢复耧车容易,但推广应用却需要主公来办。那些时日,您又在长安,所以,报呈交道门下省审核后,您还没有责令中书省拿出切实的推广法令”郑浑这人,有些热心官场,但这同时也是他的优点。而马超让他辅佐韩枫管理兵工厂的技术方面,就是看重他比那些纯粹的工匠要多懂一些人情世故。 而这番回答,也确实很符合古代的农民的思想。他们就是这般勤劳,宁愿亲手播种,让发芽后长成植株的作物,聚集在一起互相争夺水分、阳光和营养,而且还要忍受无法除草的困扰。却也不愿意去寻找先贤的智慧光芒。因为,他们认为这样显示了他们的心诚、付出了劳动,上苍会给予他们丰收的。 想到这些,马超真切感觉自己融不入这个时代当中。因为,他与古人的确有太多的差异,而这些差异,却不是道理和事实能证明的,而是必须需要一个很长时间的潜移默化,才能融合到一起。 幸好,卑微的中华民族大众,还有一个很低劣的心理,就是服从强权政治。马超现在身为雍州牧,代表的正是雍州的最强权,只要马超用强权推行雍州的农业改革,那雍州的百姓,绝对会因为这个无法拒绝的原因,而去实践下去。而这个,就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事实。 “文公,如今已经进入深冬季节,有了雍州各地推广的新政改革,想必明年需要开垦的荒田会增长很多。而我对兵工厂的要求,就是在保证马家兵械的产出质量外,大力发展农耕器械。至少,这耧车和筒车,务必在今年年底研制完毕”说到这里后,马超还是不想让郑浑沾染太多的官场风气,于是接着说道:“至于推广方面,你不用担心,我自会责令中书省发出方案,由尚书省推行。”心情恢复之后, “卑职遵命”对于这个请求,郑浑只觉心中澎湃不已,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便答应下来。毕竟,他从骨子上讲,还是一个工匠,为百姓谋福利和留下千古名声,才是他的追求。 可这个时候,马超却有些难受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貌似自己的第二个工具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由此,他便又含沙射影地说道:“雍州的耕牛,因为汉羌贸易所的关系,已经基本上可以合到一里一牛。若是一牛便可耕犁农田,那便更妙了。” 东汉的编制,县以下的行政单为有乡、亭、里三级,大体是百户为一里,十里为一亭,十亭为一乡。乡的长官为秩、啬夫,令有游徼掌治安、乡佐收税、三老掌教化的职责;亭设亭长主管治安,由亭侯、亭卒负责;里的长官为里魁里正,主要是按地域和宗族推举的出来的自治长官。乡、亭的官员一般由郡、县等上级机关任免,唯独是里魁里正,是村民自选出来的。 而在耕种农忙时间,都是由里正这些人组织分配耕牛农具进行有序耕种。而马超之所以提出一牛耕种的想法,是因为这个时候,百姓们还是采用二牛三人的耦犁,即两牛合犋,共拽一犁,一人牵牛,一人压辕,一人扶犁耕地,据说可耕汉亩五顷。 可雍州虽然已经是拥有耕牛的大州,却仍不满足农忙及时耕种的需要。有时甚至因为两里相互有隔阂的原因,而导致错过最佳的播种时期。这个情况,是马超偶尔下地头时儿,亲眼所见的。 “主公,播种若有耧车,则一户人家便可操作。只是那耕犁翻土,却需两头耕牛同时拉犁,您的想法虽妙,却难以实现。”郑浑摆了摆手,正如马超预料一般,说出了这番话。 而马超自然神秘一笑:“假如我还能发明一种犁刀,使之一牛一人便可翻犁五顷,还可深翻土地,达到精耕细作的目的呢” s:早晨可能会气得晚一些,所以,现在就打响爆更的第一炮吧这一章说得是耧车,预示着慕远峰同志以后要辛勤耕耘了哦哈哈 第四百二十七章 曲辕犁和改良战车 一种轻便的短曲辕犁,又称江东犁。不过,它跟这个时代的江东没半点关系。它最早出现于唐代后期的东江地区,而它的出现,是中华民族耕作农具成熟的标志。 “我们此时采用的是这种长直辕犁,”在兵工厂,别说拿出一架耦犁,就是啥时候拿出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马超也丝毫不会感到奇怪。毕竟,如今兵工厂实在包罗万象了。说着,马超便蹲下身来,指着长直辕犁的犁刀继续说道:“此等长直犁刀,导致耕地时回头转弯不够灵活,起土费力,所以,效率不很高。” “主公是想改良这犁刀”周麦田对耧车和犁刀没什么兴趣,还沉浸在筒车的试验当中。说这句话的,是思想比较包容的郑浑。 “不错,”马超这个时候又指着周麦田模拟的河流说道:“我刚才说过了,上善若水,沛然无锋却可流传坚硬的名川大山。文公可知道此乃何故” 郑浑脸色开始凝重了,他仔细盯着周麦田一遍又一遍端着那破盆倒水,眉头紧皱,最后却还是颓然答道:“卑职才疏学浅,难及主公之万一,还望主公明示。” “水流不争,则浸润万物。而这翻土犁地,也是同样一个道理。只要我们可以将这长直犁刀模仿成水流的形状,则便可在操作时犁身可以摆动,富有机动性,便于深耕,且轻巧柔便,利于回旋” 听到马超说这些,郑浑似乎有所感悟,他起身跑到周麦田,从盆中舀起一碗水,浇在地上,想看看水到底是什么形状。而马超心中此时却有些负罪感:虽然,曲辕犁确实跟江东的水田有那么一些关系,但自己这么忽悠人家郑浑,是不是有些太可恶了 果然,郑浑洒了几碗水之后,还是愁眉苦脸走了过来,羞愧说道:“主公,卑职真不知这水的形状” “水流本无形,某等又岂能模拟出来。但只要将这长直犁改为曲形短犁,便可大大增加翻土效率。而且”马超又一次蹲下身来,指着长直辕犁底部说道:“此处,还可增加犁评和犁建,如推进犁评时,则可使犁箭向下,犁铧入土则深。若提起犁评,则使犁箭向上,犁铧入土则浅。将耦犁的犁评、犁箭和犁建三者有机地结合使用,便可适应深耕或浅耕的不同要求,并能使调节耕地深浅规范化,便于精耕细作。犁壁不仅能碎土,而且可将翻耕的土推到一侧,减少耕犁前进的阻力。” 听着听着,郑浑已经对马超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主公莫非真是天宿下凡为何您不仅知晓宿铁、精盐提纯、玻璃之奥妙,居然还对农耕之术如此了解” 马超的脸皮,早已经如扶风的城墙一般厚实,丝毫没有脸红。反而带着一种惆怅和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略显痛心般说道:“文山,天下万物,皆有可学改良之处。我不是天宿下凡,只是比你多了一双爱观察的眼睛以及一个爱思考的大脑罢了。而你,身为兵工厂白银大匠,却只在这十里之地闭门造车,实在” “主公教训得极是,卑职铭记于心。日后,定然多看多思,不负主公的期望。”郑浑叩首自责,那神情,相当的虔诚。 “嗯,非但是你,所有的兵工厂工匠,都要有这个创新改良的念头儿。我们兵工厂的晋级加薪制度,可不是写出来让大家望梅望之无物的。”一得瑟,马超差点连这个成语也说了出来,幸好及时想到曹老板这个时候还没有忽悠过他的属下,便及时改了口。 “卑职晓得了。”这番话,虽然平淡至极,但马超相信,郑浑已经深记在了心中。而通过他这个技术大主管的言传身教和潜移默化,想必整个兵工厂的创新思维会渐渐提升起来。由此,马超心中又是得意一乐,开口说道:“嗯,耧车、曲辕犁这两物,你务必在明年春耕之前制造出来,以供雍州百姓只用,工匠人手不足,尽管找韩枫去要。至于筒车,便先建立两个试点,以后我自然会让新成立的工部去负责此事。” 说完这些,马超本就是打算收功回去。可郑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使出不亚于周麦田的擒拿手,抓住马超的袖口说道:“主公,您前几日送来的战车,兵工厂已经钻研透了,并还进行了一些小小的改良,不知” “哦”听到这个消息,马超的眼睛一下亮了,乐呵呵说道:“前面带路” 说着,看了一眼还在玩水的周麦田,马超又是诡异一笑:这个家伙,看来以后自己要上点心了。不过,是将他弄到工部当个技术主管,还是弄到兵部给个教练当当呢 放弃脑中还不成熟的想法,马超已经穿越了锻造屋,来到了仓库当中,推门一看,展现在他面前的,正是当初堳坞大战之时,董承所率领的重冲车 不过,仔细观察了之后,马超发现,这重冲车的确是经过改良的,车身前的一杆大戟,便换成了三支一长两短的大槊,用来保证战车的连续冲撞威力。而车辕上的直刺,也改成了宿铁倒刺,如此不仅在破防方面更有威力,杀伤力也增大了不少。 更让马超惊异的是,郑浑和蒲元这两个冷血屠夫,居然在驭手的侧边,又增加了一个座位,前面放置了一个简约版的坐弩车可以想象,此等战车一旦出击,只需摆出一字前行阵,发动一次自杀式攻击,那无论是怎样的精锐部队,都会胆战心惊、魂飞魄散 当然,其他防御方面,郑浑也进行了改装,使之整个战车就如古代版的坦克一般,严严实实、固若金汤,如此猛烈的视觉冲击,一下就让马超幻想到了这些战车投入战场后的恐怖威力 直至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后,马超才发现,原来蒲元和韩枫也在场。由此,马超开口便向韩枫问道:“此等战车,马家现在有几何” 韩枫一时有些脸黑,对于马超的问题感到十分无语:“主公,此乃改良后的第一辆战车。若是尽快进度改良,十日之后,应该会有五十辆左右。而若是由马家直接生产,恐怕还需一段时间,毕竟,兵工厂的人手,已经有些不够用了” “五十辆”马超感叹道:“五十辆差不多也可以左右一场小型战役了看来,马氏兵工厂,又要迎来第二次扩建了。” 韩枫、郑浑、蒲元三人闻言,不禁脸上一喜,抱拳同声说道:“主公英明” s:今天的保底已经结束,下午,进入爆更时间慕远峰,没有犁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加油哈我是不是有些太邪恶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大婚前的大事 虽然战车有着如重甲铁骑一般高消耗的缺点,甚至,要比重甲铁骑更没有循环使用的致命缺陷,但马超仍旧指示兵工厂在一年的时间赶制出五百辆的重冲车出来。因为他知道,只是死几匹马和撞烂一些木头的代价,换来一场战役的胜利,要比流尽将士们的血要划算多了。 原本,马超的计划,是在去过兵工厂之后,再去农场、学堂、药馆、商铺、牧场等等地方随意逛逛,可由于在兵工厂耽搁了不少时间,出来后天色已经有些晚。所以,马超只得打道回府,计划着在自己大婚之前,将整个产业都巡视一遍,顺便找找机会再演一演的戏码 可刚入自己的府邸,马超就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各个亲卫看到马超都是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马超就有些警惕了,一把薅住正打算隐身回家的单曲,悄声问道:“单曲,怎么回事儿” 被抓住的单曲一脸无奈看着远处逃之夭夭的暗影,心下一横说道:“主公,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 “那我先听坏消息,我这人抵抗能力差,还是先有心理准备为好。”这个把戏,马超不知道玩过多少遍了,自然不会让单曲给忽悠了。 “好吧,”单曲故意装作根本没听马超说什么的样子,开口说道:“好消息是,大主母、二主母、三主母都在您的房间” “赶紧说坏消息”马超一听这个,心下就有些发憷,沉声低喝道:“是不是最近丑哥还有王越操练你们的项目少了,有力气跟你家主公打口仗了” “坏消息就是,唐小米、还有中午那个也在。”单曲玲珑八面,根本不惧怕马超这样的威胁。 “嗯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坏消息”马超皱眉:这些女人,同时出现在他房间,自然不是因为深闺寂寞咳咳,定然是其中必有蹊跷:“单曲,你怎么看” 而这个时候,马超发现,单曲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离自己三步的距离,纠结说道:“主公,我觉得刘姨娘不会让我去看” “什么刘姨娘也在”马超大惊,能将刘姨娘都惊动的事儿,绝对不是啥。可待想进一步询问的时候,单曲那个家伙,竟然已经逃之夭夭了 “这帮暗影,如今越来越缺乏管教了”马超挠了挠头,事实上,他对暗影部队的管教,是整个马家兵部当中最松的。这些人经常参与极其阴暗的任务,若是再有严刑苛律来约束,马超觉得,那反而会物极必反。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在意这些小问题的时候。马超定了定神之后,努力装作稳定的气质,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不得不说,几位燕瘦环肥的美女同时出现一个空间当中,给男人的视觉压迫还是不小的。尤其是这几位还更是春兰秋菊、各有千秋的风韵,让马超立时有种有种回到当初前世去ktv的日子。 当然,这场景跟那个场景没一丝可比性。那个时候,丝马超是害羞又激动。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众女评头论足的鸭最直接的表现,就根本不知道该将自己的眼神放在谁的身上。 最后,一阵恍然之后,马超才渐渐适应了这房间的诡异气氛,将目光放在起色明显有所好转的刘姨娘身上,开口说道:“孩儿给姨娘请安。” “超儿,蝉儿刚得到消息,长安当中,司徒王允已经将你岳父打入死牢,看样子,是想置他于死地。此时,为之奈何”刘姨娘这次居然没有开口让马超先起来,而是直接诉说。由此可见,她对此事的担忧和焦虑。 而刘姨娘说的如此含糊,马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待他看到蔡琰那张凄绝担忧的却又难以启齿的神情,自然便明白了刘姨娘说得就是他那个便宜老丈人:蔡邕。 “此事属实何时传来的消息。”脑中被事情占据之后,马超也没别的心思了。直接站起身来,走到了正位坐下,神色镇定从容地向貂蝉问道。 而貂蝉却是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向马超回道:“今早的消息,是荀侍郎传来的。而经若愚和小米调查符合之后,发现确然如此。” 马超没有在意貂蝉的那种奇怪的语气,只是将目光放在了端木若愚和唐小米身上。见两女同时点了点之后,马超才有所动容:这二人的调查网,根本不是一个渠道。但得出的消息却一般无二,说明王允没有刻意隐瞒这个消息。其中,应该还有一层深意。 “详细说来。”马超轻拍了一下脑门:这个事情,严格来说,应该算是他的失误。因为历史上,董卓被诛之后,王允的确执意杀死了蔡邕,惹得天下士人不满。 不过,历史上王允杀蔡邕的借口,是因为蔡邕看到董卓被点天灯之时,悠悠叹了一口气,而王允责骂蔡邕居然同情董卓那般篡逆之贼,污为同党,由此才不顾朝廷士人反对,痛下杀手。 可现在距董卓被杀之事,已有八日有余,蔡邕也绝不可能因为看到董卓尸首而叹息,怎么还会遭到王允的诛杀 这个时候,貂蝉没有听从马超的吩咐开口诉说事情的经过,反而看向了蔡琰。而蔡琰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马超说道:“父亲就是因为这张纸惹上了祸根,王允斥责父亲外通逆贼,才要痛下毒手” 马超接过信,没有安慰蔡琰,只是脸色越发冷酷看着信上的内容,最后干脆就将纸揉成了一团,直接扔入大厅的炭盆当中。而他的这个举动,顿时令蔡琰脸色一悲,却也没有开口诉说。 这个时候,马超终于明白貂蝉语气奇怪的原因了。因为那封信上,尽是蔡邕大骂马超篡逆不臣的语句,最后还严词斥责蔡琰要忠于国事,甚至还以彻底断绝父女关系为要挟:“愚直腐儒,只会艳章虚词,却连天下苍生都看不见,被杀纯属作茧自缚” 此话一出,蔡琰脸色顿时凄凉无比。她舍不得马超,但也不可能舍弃了父亲,而当他听到马超如此评价他父亲的时候,心中顿时如万箭穿心一般刺痛。不禁捂住了胸口,泪水无声便划过了脸颊。 “超儿你怎肯如此评价你岳父”刘姨娘见状,立时出言斥责马超。可马超却是眼神一扫,开口低吼道:“韩英” 将刘姨娘拉过来,明显是想让刘姨娘压制马超,从而让马超同意救蔡邕的。而马超知道,蔡琰知书达理,纵然心中有苦,也不会如此为之;貂蝉更是心思玲珑,根本不会做出如此杵逆马超的事情。唯独韩英,才会如此自作聪明。 果然,韩英看到马超一言喊出她的名字,嗫嚅说道:“夫君,妾身不过” “超儿此事跟英儿无关”刘姨娘第一次见马超如此气愤,不禁又一次豁出脸面开口。不过,她想不过,马超居然第一次打断了她:“小米,送刘姨娘回去歇息” 刘姨娘一惊,可当她看到马超眼中那喷涌着极力压制的怒火后,却只能给了蔡琰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开口说道:“超儿,此事,是姨娘暨越了。姨娘就在此,不再多说一言,可好” 第四百二十九章 家事还是政事? 看到刘姨娘如此说话,马超胸中的怒火也消散不少。 其实,这事儿按说根本不是什么。但就是因为韩英的自作聪明,才让马超有了误解和深沉的怒意。因为,刘姨娘、蔡琰、韩英、貂蝉这些人全部出场,纵然再无意,也让马超有了先入为主的错觉: “姨娘,非是超儿不孝杵逆,而是您”马超低声出口,挥手示意唐小米和退下。 刘姨娘也是大户家中的大家闺秀,对于家族当中的族规忌讳,也是铭记在心的。而这次两番出言,一来是事情的确紧急难办,二来也跟马超近些时日对刘姨娘的恭敬有礼,使得刘姨娘有些麻痹有很大关系。 不过,待刘姨娘主动醒悟过来之后,便一切不必多言了:“超儿,此事确是姨娘行为不妥。姨娘保证,今日之后,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不过,蔡大家纵然再有不是,他也是你的岳父。此事,姨娘虽不干预,但也想在此听得你的所为” 刘姨娘说这番话,事实上是很有技术含量。首先,她身为马超的姨娘,马家最有资历的女人,主动向马超承认错误。由此,便杜绝了马超日后妻子干政的源头。因为,只需马超一句话,他的那些媳妇就不能反驳:刘姨娘尚且不能干涉马家政事,尔等以为你们要比刘姨娘更有威信 这种情况,只会导致,刘姨娘一日不死,那马超的妻子,就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去参与马家政事。 而之后,刘姨娘虽然表明自己不干涉马家政事的态度,但又坚持自己在一旁听从马超的决定。而这个举动,也为马家的日后和谐稳定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毕竟,只要刘姨娘在这里,那马超便不可能不考虑刘姨娘的感受,也由此,刘姨娘对蔡琰的恩情便算是坐实了。而蔡琰毫无疑问是马家的大妇,只要大妇与姨娘的关系融洽,那后堂之事,也基本就可以清净无事了。 所以,谈话至此,马超也便不能再咄咄逼人,他幽幽叹了一口气之后,才转头看向心灰欲死的蔡琰。 蔡琰今日一身素衣着体,周身上下无一丝装饰,头上青丝三千,也只用一条素带盘系。那素带本是洁净之物,却在那三千青丝之间,如山间清泉,沁入心腹。而她鹅圆的脸型,更衬出她温婉的气质。琼鼻高挺,双眼云笼雾绕,眉黛如青山,尤其是一张温润的小嘴,更使得蔡琰极富女子清幽淡雅之美。 可以说,蔡琰精致无暇的五官,配上那三千青丝,便让人有种看不破的朦胧之美,这种极致淡雅的感觉,竟让人有永生都看不腻之感。 但马超还是感觉,蔡琰这翰墨之香本在体,文华又自入气质的姿态当中,还是少了一些历练:假如今日她只是跟貂蝉一起来见马超,那马超在了解事情的经过之后,自然会说出他的真实想法。 可是,如今的她,还是有些稚嫩。在父亲性命攸关的关头,她没有拒绝韩英的善意的建议,默认了刘姨娘与韩英一同会面马超的决定。结果,这样的结果,只能使马超的怒火忍无可忍。 “琰儿,今日之事,我不怪你。毕竟,假如换做是我,我也会这般施为。”说到这里,马超又转头看了一眼韩英。说实话,马超如今对韩英确实有些反感:在情报斟酌方面,韩英根本无法同貂蝉想比;而在统御后堂,以柔克刚方面,韩英又没有蔡琰的潜力。 只是,她这个一心挚爱的马超的坚贞,与蔡琰、貂蝉一般无二,甚至还要更坚贞一些。但马超真的不愿意看到,他的妻子,只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子。 由此,马超叹了一口气问道:“韩英,你知道你今天错在哪里了吗” “我,我不应该请出刘姨娘来”韩英哭泣说道,直至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在塞外凉州从未流过的眼泪,却渐渐开始肆意为一个男人流淌。而这些,她却丝毫怪罪不到马超身上,因为她从心底发现,自己做得每一次事情,没一次对马超有任何助益,反而要让马超替她擦屁股。 “不错但这只是表象,假如你能意识到”马超艰难开口,因为他知道,有些事儿,并不是靠他人的劝诫便能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尤其是像韩英这种被父亲宠溺坏了的女人。 “我从来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蝉儿可以充当我的眼睛,并且为我提供一切建议,我从未有过半点多言,相反,我还很支持她如此作为。但你可知,这其中的缘故却是为何”说这番话时,马超又叹了一口气。因为,他发现,自己忘却舍弃不了与韩英的那段感情。虽然有可能知道韩英理解不了他的话,但他仍旧说了出来。 但出乎马超意料的是,韩英此时似乎真的懂得了马超的问话。也或许是,马超确实说到了她的心坎儿之上:为何马超如此重视貂蝉,而对他的任何行为都是愤怒不满 看到韩英在垂泪的同时,向马超投来求询的眼光。马超也心软下来,喝了一口凉茶之后,开口说道:“因为蝉儿知道我的底线是什么,她从未逾越过我的底线。在这个原则之上,她成了我的眼,为我指明了前进的道路。而你,却根本不知道我的底线。” “你的底线”韩英嗫嚅向着马超问道,但眼神却瞟向了貂蝉身上。而貂蝉肃了肃神,看了一眼马超之后,才开口说道:“政治,永远是女人玩不起的游戏。所以,身为女人,我永远只是在超儿需要我建议的时候,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在他没有任何询问我意愿的时候,我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话。” 听闻这个,韩英有种醍醐灌顶的明悟:她做的任何一件事儿,在自己认为,似乎都对马超有帮助,但却是将自己的认为强加给了马超,而丝毫没有考虑到马超需要不需要。例如她想混入军队当中,与马超一起奋勇杀敌。还有就是她在长安之时,擅自离开将军府而混入马家临时军营的事情,都根本没有考虑过马超的计划和安排 “为朝为家,妇人不得干预朝政的古训,便是自古有之。武王伐纣之时起,便有牝鸡司晨的说法,而汉初吕后之祸,更让大汉皇帝立下了后宫不得干预朝政的规矩。而干政之事,并不是说你身为夫君的妻妾,一心为夫君着想便不是干政,而是超过建议那个点,均可算作干涉。” 听貂蝉说道这些,马超和刘姨娘纷纷对貂蝉投来惊艳的眼神。就连一旁脸色凄绝的蔡琰,似乎也点头赞同。可韩英仍旧有些难以理解,她内心挣扎片刻之后,又有些理直气壮说道:“可今日之事,只是家事。若是超儿不去营救蔡大家,那他就是无情无义之人。难道,我们姐妹会继续为这样一个人托付终身吗” 此言一出,马超脸色顿时冷厉起来,他站起身来,语气如冰说道:“你可知,营救蔡邕,需要多少马家锐士殒命长安你可知,营救蔡邕,又会对马家产生如何的影响”说到这里,马超已经走到了韩英面前,眼神如刀盯着韩英继续说道:“而你又可知,王允为何一定要杀蔡邕吗” 韩英被马超的质问逼得一步步后退,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的想法,实在太天真、太简单了。由此,她浑身的勇气散发殆尽,苦着说道:“我以为” “你以为,哼”马超一回首,丝毫不理会哭泣的韩英,开口说道:“你现在还以为,营救蔡邕,只是家事儿而已” s:昨天熬得太晚,中午又迷迷糊糊睡着了。两章连更,算是表达一下歉意 第四百三十章 妇人干政 韩英再一次噤声不言,她此时很恨自己的软弱。因为她从未想过,爱一个人,居然会将自己看得如此之低,直至低到尘埃当中:在凉州的时候,若是有人敢如此逼问韩大小姐,那当时的韩英,绝对会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可逐渐融入马家当中之后,韩英才发现,按照貂蝉的逻辑,她的确已经属于的范畴了。而更严重的是,她还是属于那种最愚蠢、最任性的干政除了于事无补之外,只能给马超增添不必要的烦恼。 对于妇人干政此事,马超一向是深恶痛绝的。因为他非常知晓妇人干政的危害:东汉末年,便是因为后宫争宠,导致外戚权柄庞大,后继皇帝无奈只得宠信宦官来制衡外戚,才造成东汉末年宦官、外戚相继专权,朝政腐败,政治黑暗。 从理论上讲,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公司、一个组织,具有制度和秩序是至关重要的。“妇人干政”之所以有害,就在于它干扰、破坏了已有的制度和秩序的正常运行,进而使政府陷入一种不正常的运作方式。而这便会与政府原有的运作方式相互冲突,严重时甚至会导致混乱和无序。而历史上东汉时期的“后宫干政”,果然就导致了君权旁落、外戚滥权、大臣投机依附等一系列后果,究其原因,就在于政府正常的运作方式受到干扰和破坏。在古代,女人只是男人的配偶,尤其是对于一州一郡、甚至是一国的统治者而言,已有的法律法规并没有赋予他们的配偶管理州郡国家的职权,也就是说,她们并非政府成员。所以一旦出现“妇人干政”,就意味着已有的法律法规遭到破坏。这对于马超这样从法治社会穿越而来,一心想要建立打造“依法治国”的统治者来说,是绝对不能逾越的底线。否则,所谓的“依法治国”就变成了一句空话,而已有的法律法规也就变成了一纸空文。 不过,马超绝没有女人不能从政的思想。事实上,他正打算从解放那些官妓、营妓做起,从学堂可正式招收女学生的做起,渐渐解放古代女子的思想,使她们明智懂政。或许,在合适的时期,马超还会允许女子入马氏集团为官。 因为女子从政与妇人干政没有一丝关系,伊丽莎白一世、美国的女国务卿等,都是不逊色男子的女性统治者。她们的眼光和手腕儿,丝毫不比当时的男子差上半分。但其中有个很明确的事实,就是这些女性都是政府成员,根本就不仅仅是妇人,更不是以一个统治者的配偶身份来干涉朝政,她们是在其位、谋其政。 当然,历史上还有武则天早期、宋宣仁太后、清孝庄皇太后、甚至奥斯曼帝国的柔克塞拉娜苏丹皇太后这些女人,她们的“妇人干政”不仅没有对国家有害。相反,她们用超绝的才能,稳定并发展了当时的朝政。 但马超苦思之后,仍旧认为,少数强有力的政治人物带来的短期好处,是无法弥补法律、制度遭到破坏所带来的长期害处的,因为一时的权宜之计是无法与长期国策相提并论的。“夫君,妾身已经知晓了。父亲此为,既交恶了夫君,又让王允抓住了把柄,实属咎由自取如此,妾身”听到马超说营救父亲居然如此波谲难料、兴师动众,甚至还牵扯到了妇人干政这个敏感话题。所以,为了避免韩英再受马超的责难,蔡琰虽然已经心灰欲死,但却还是忍痛说出了这番话。只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纵然再过坚强早熟,也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谁说我不会去救岳父大人了”待这些人完全明白了妇人干政是自己的逆鳞之后,马超才悠悠说出了这番话。 “夫君,您刚才不是还”蔡琰一喜,随即眼神又黯淡下来:“妾身不想如此为难夫君,因为妾身已经知道,您首先是一位诸侯,其次才是我们的夫君” “不错,以马家家主和你们丈夫的身份,我的确是不能去营救蔡大家的。但若是以雍州牧这一方诸侯的身份,似乎蔡邕还非救不可”马超坚定出口,随后对门外亲卫吩咐道:“将贾军事、法主薄、杨别驾、张郡守、李长史,嗯还有满伯宁、步子山等来唤来。” “夫君,您这是”马超这般兴师动众,一下令蔡琰有些难以理解。但脸上的欣悦之情却是再也掩盖不住,涕泪说道:“妾身谢过夫君” 看着众女、甚至连貂蝉都不解其中之意,马超缓缓开口解释道:“雍州马家人才匮乏,最近正欲,庶族寒士固然有可用之人,但底蕴和声望则远远不足士族大阀。蔡伯喈乃当世名士,博学有才独步士林,又擅音律,好文辞,此时还但任汉书的续写工作,才高任重,声望极高。某虽然不屑他在治国平天下大略上的愚忠短视,然汉朝文风所向,一时也难以扭转。由此,我便想收蔡邕能成为马家礼部一员,担任此次科举的主考官。由此一来,马家科举一事,定然锦上添花。” 这样一番解释下来,众女才如梦方醒。尤其是蔡琰,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不过,一入诸侯之家,自然要有这等觉悟。所以,她努力让自己的注意点放在了马超肯救蔡邕的恩德上,又一次盈盈拜倒说道:“既如此,妾身还是谢过夫君救父之恩。” 马超这次没有去扶蔡琰,只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蔡琰起身向众女说道:“姨娘,英姐姐、蝉姐姐,某等就如后堂等候如何” 三女一对眼,也明白了蔡琰的意思,纷纷向马超告退,起身脚下生莲般走入后堂。唯独韩英在经过马超身边的时候,被马超拦了下来:“英儿,你暂且留步。” 韩英猛然后撤一步,因为这个时候,他的骄傲和自负已经被打为了深深的自卑。尤其是当她想到云儿的死也可能与她的肆意妄为有关系时,更是绝对愧对马家。此刻马超在她如此复杂慌乱的状态下拦下她,自然使她反应过敏:“夫君,妾身日后会改这次,您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不,你我是夫妻,不是君臣,用不着惩罚二字。更何况,惩戒若是不入心,便丝毫作用也没有,反而还会起反效果”顿了一顿之后,马超才将一枚虎符交到了韩英手中:“我原本打算,待大婚之日,才将这个交给你。现在看来,尽早交给你,会好一些。” “这是”韩英诧异,但她身为将门虎女,自然知晓虎符的意义。 “这是马家的虎符,你持此符,可将马家的那些护士编制成一支女子部曲。授予武艺及战场常识,使之能确保她们在战场上的生存和救人。至于日后,能否成立一支真正的巾帼英雌,便要看这些护士的表现了” s:写这篇,不知慕远峰媳妇看了会有何感想另回复,赵云自然会在群雄逐鹿的时候出场,等马超弄完长安之事后,他自然就会出现。两个都是白衣银枪的帅哥,我也想早点写写赵云啊。 第四百三十一章 另有原因 少时,贾诩、法正、杨阜、张既、李儒、满宠、步骘七人联袂而来。向马超行礼之后,分作两席。 这七人,除却掌管户部的孟达和马家的大总管韩枫之外,已经是马家文治的核心成员团,且均涉及到科举取士及营救蔡邕之事:贾诩、法正乃是中书省成员,负责一切参谋进谏;杨阜门下省,负责计划策略的审核,自然也责无旁贷;张既乃是扶风郡守,又通晓兵事,自然少不了他;李儒兵部长史,还深谙长安风云;至于满宠、步骘两人,勉强跟这事儿没太大关系,但马超却希望继续考量一下他们。 将貂蝉探查的消息又向诸人复述一遍之后,马超开口说道:“如今士林当中的名士大儒,孔融、郑玄两人居北海,与扶风相隔万里,自与马家无缘;李膺、陈蕃、卢植、陈寔等人早已亡故;唯有许劭许子将有月旦评享誉世间,然客居陈留,马家亦是相望无果。唯有蔡邕居于长安,且危在旦夕,某等若是救得此人,并使之为科举主考官,则科举一事,便不仅仅是马家取士那般籍籍无名。” “主公所言甚是,某等不用蔡邕臣服马家,只需借助他的名望便好。至于外界的传闻,嘿嘿”法正笑得极其放松,甚至还有一丝自得:“马家礼部的宣传队,似乎也该有些新题材拿来宣传来了。” 法正这个家伙年轻气盛,在外人面前,似乎很有高深莫测的姿态,镇服手下。可在马超面前,他说话就是这般直白。 “主公,卑职不知,那王允难道仅仅是因为一封信,就要执意杀死蔡邕”满宠此时出言了,他沉思片刻后,仍是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我们马家能看出蔡邕的价值,可那王允也不是无谋之人。如此擅杀大臣,尤其还是名满天下的大臣,岂不是自毁长城之举” 众人听闻这话,贾诩、法正两人脸色不变;张既、步骘、杨阜三人皱眉深思;而马超跟李儒,却是对视了一眼,彼此颇有心得的笑了笑。 之后,在马超的眼神示意下,李儒才开口说道:“伯宁不知,正因为满宠是天下名士,所以王允才要杀了蔡邕。因为蔡邕虽为士人,却愚忠不化,力保汉朝刘氏江山,与那王允素来不和。此刻他污蔑蔡邕与马家有勾结,不过是为政治博弈找借口罢了。” “不错,当日在未央宫前,陛下就曾让士孙瑞出北掖门宣读圣旨,导致王允手下的第一副手被杀。而现在王允已经掌握朝政大权,自然要剪除异己。”马超补充了一下,以便这些人可以从刘协、王允相互干掉彼此手下的消息当中,听出皇权与士权斗争的激烈和残酷。 “若如此,主公不必过分忧虑。若以卑职之见,只需让整编之后的马家军出兵秦关、陈列于长安城外,每日投石、弩炮相加,耀武扬威。只要那王允不是老糊涂了,自然会将蔡大家拱手送入扶风。”李儒身为兵部长史,也深谙王允的性格,出此耀兵之计,正合马超心意。 在马超看来,王允这个家伙就是有些小人得志了。以为将马超从长安当中赶出来之后,就是打赢了马超。满脑子竟是如何号令马家、吞并的雍州的妄大之想,全然不知当初马超是故意不攻城长安的。 李儒此计,其实就是让马家露一露它的獠牙,让那个尾巴已经翘上天的王允老狐狸,看出马家的厉害。毕竟,狐狸可能会去挑衅一条狗,但绝对没胆子去招惹一头狮子。 “主公,此时已至冬季,真若攻打长安,恐怕有些不合时宜,但若只是耀兵之举,却无甚关系。”杨阜开口,接着也颇有意味地笑了笑后,继续说道:“但冬季对于羌族来说,可是极难熬的一个季节,也是游牧民族攻略大汉的常季” 听到这里,众人的眼睛都已经亮了,马家的四万精兵加各种兵工厂攻城器械,更有羌人一幅虎视眈眈的姿态,这恐怕会让长安当中那些士大夫吓尿裤子吧而王允那个老家伙,在见识了马超的武力后,会不会有种从云巅跌入谷底的巨大落差,从而对马家产生心理阴影呢 讨论至此,马超觉得,蔡邕这个家伙算是有福到家了,居然能在有生之年得到如此大的关注。由此,他正要宣布就如此这般准备的时候,一直一声不吭的贾诩却在此时突然开口了。 “主公,其实还有一点,也是王允不得不杀蔡邕的理由。”贾诩这老狐狸笑了笑,甚是简单地又说了两个字:汉书 马超当时就有些迷糊,但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贾诩的意思:蔡邕担任着续写汉史的重任。可以想象,假若由蔡邕执笔,那千年之后,王允会是一个什么形象蔡邕正直君子,定然不会粉饰董卓、贬毁王允,但问题是,王允那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君子 王允本身是一个知识分子,同时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当初因为董卓的存在,使王允产生了严重的心理扭曲。面对强大而残暴的董卓,王允不得不溜须拍马天天将自己整出一副孙子模样。而装孙子的同时,他又时刻准备捅刀子,这种极端隐忍的行为,使得王允心里十分矛盾,导致把自己对董卓阿谀奉承的小人作态看作是他这个知识分子一生中最大的污点。 如今,王允已经杀了董卓,他自然要千方百计抹除这个污点,竖立自己在史书上忍辱负重、光辉伟岸的形象。可担任续写汉史的人恰恰又是与他不和的蔡邕,那么,在那个跟董卓关系还不错的蔡邕眼里,会怎么看待王允的这个人生污点呢又会怎样在史书中记录王允这段为人不耻的小人姿态呢 王允要树立一个erfect的牌坊,就绝不能留下这个深知来龙去脉的蔡邕。所以王允说蔡邕是佞臣,不能让他写谤书,实际上却是不想让蔡邕记录下王允人生最大的污点,遗笑千古。因此,王允上位,这蔡邕就必须要死。 可想通这点,马超就又有些为难了。原本,在马超看来,王允杀蔡邕,只是皇权和士权相争的激化点。自己只要给王允一个响亮的耳朵,将王允给抽醒,便可一了百了。却不想,这其中还参杂了这个因素。 而如此一来,事情就棘手多了:马超可真真儿知道,古代这些酸儒们,为了能够名垂青史,可以做出任何丧心病狂的事儿来搞不好,王允这个家伙被逼急了之后,真会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一刀先宰了蔡邕,然后同通马家拼个你死我活、玉石俱焚 怪不得,怪不得刘协那个腹黑孩子,居然执拗不过王允,让王允将蔡邕给扔入了死牢这个时候,马超不知为何又想到了那个小皇帝。之前,他还奇怪刘协为何没有保住蔡邕,现在看来,这事确实让人有些头疼 不过,马超悠悠瞟了一眼贾诩,眼中带着坏坏的笑:老狐狸,你既然能看出这点,那拿出一个馊主意来,似乎也难不倒你吧 s:隆重感谢了攀爷、单曲、肥羊、鬼神、锦狮子、火星树,谢谢大家不过,不要走开,爆更还在继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初平三年的大事儿 初平三年冬季十月末,发生了一件令整个大汉十三州都为之动荡的大事儿。 而这一年,的确是动荡的一年,有许多震动天下的大事儿相继发生,同样令大汉震动不已: 公孙瓒与袁绍大将麴义战于界桥,败,大将严纲死,后董卓遣使劝和,公孙瓒与袁绍罢兵,刘备因战功领平原相; 兖州牧刘岱攻黄巾死,曹操破黄巾,领兖州牧。后彻底击败青州黄巾军,收编为“青州兵”,对外号称拥兵三十万,虎视一方; 王允设连环计,吕布杀董卓;长安大乱,匈奴于夫罗攻略长安,后奔逃至洛阳;雍州牧马超出长安,放火烧堳坞,后于扶风大兴科举,挑动天下寒士之心; 不过,这些大事儿,却最终还是让马超在初平三年的冬季,给划上了一个更大的感叹号:马家尽出精锐兵士四万六千余,兵围长安。而号令之下,羌族三十万勇士也是一副蠢蠢欲动之象,隐隐为马家从属,护拥马家军两翼,以排山倒海之势陈兵长安北隅 此次出兵,马超亲自为大统帅,打出拥皇权、清君侧的旗帜,兵势滔天。司徒王允闻信急调京兆、冯翊两辅郡兵来援长安,同时大肆发榜檄文,号召关东群雄共讨马超逆臣。然长安当中,奋武大将军吕布以伤病未愈为由,未曾出兵御敌。而徐荣、董承两员将军,则谨遵刘协圣旨,率领禁军固守未央宫。 可就当天下都以为马家要入主长安,市井之间流言甚嚣尘上之时,马家军的动作却很是让人失望。绝对十足十的雷声大、雨点小,除了在长安城外安营扎寨外,三日内便未有一次实质性的攻击。 而且,据长安百姓传出的消息,马家大营当中还日日置酒高歌,汉羌两族夜夜篝火助兴。全然不似攻略长安之酷烈,相反,似乎更像是拉兵异地郊游操练一般。 “司徒大人,那便是马家的重甲铁骑,陛下的五百架的六马重冲车,居然冲不破他们的阵型,反而还被他们冲毁三百余架,俘获一百余架回扶风”前司隶校尉黄琬顶盔掼甲说道,语气当中,自有一丝抑制不住的恐慌。 自董卓死后,那些密谋董卓的士人便被王允救出重用。而黄琬如今更已是武卫将军,掌管着整座京畿除并州狼骑、宫中虎贲禁军之外的所有兵马。 然前番长安大乱之后,王允虽下令征募兵士,却也只征募到了几千人。加上王允以前号召的私兵和长安旧兵,勉强凑够了两万人来守护这朱雀城门。而观城下马家营寨连绵不绝,羌族帐篷遮天蔽日的景象,王允心中不禁暗暗发冷。 “三日了,关东诸侯收到檄文没有”王允裹着厚重的裘衣,站在这高耸的城楼上面,不禁感叹这寒风的凛冽,将自己的心都吹得没一丝热乎气儿 “司徒”郑泰如今也高升了,成了王允的心腹,担任尚书令一职。但此时他的脸色,却没有前几日那般欣荣,反而痛苦回道:“洛阳那里有匈奴囤聚,而华阴、渑池一线,更是有董卓旧部把守。某等某等就是想送檄文,也送不出啊” “司徒大人,还是忘了关东群雄为好。”荀攸淡淡出声,不顾王允眼中流露出的不甘继续说道:“董卓旧部至少还有七万余人,如今左右彷徨,不敢轻动。但若是关东群雄出兵,他们自然化为哀兵,困兽犹斗。而匈奴疾骑天下无双,困扰大汉朝数百年,诸侯们更是不愿招惹。更何况” “远水解不了近渴”王允悠悠吐出这七字,似乎将身体里的力量都抽空了,颓然回顾诸人说道:“老夫原本以为,马超弃奔长安之时,已知某等士人之志。却不想,他居然是一匹比董卓还要剽野无惧的恶兽莫非,某等的一腔抱负,注定要毁在这边塞武夫的手中” “司徒大人不可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到这里,黄琬也觉得脸红不已。毕竟,这三日,他亲眼目睹马家军的雄壮齐整,俨然是一支战无不胜铁血之师姿态。而长安这些东拼西凑的杂兵,同马家军根本没有可比性。黄琬甚至相信,只要马超再兵围几日,纵然长安有兵粮辎重,却也会不攻自破。 毕竟,在兵临城下且外无奥援的心理压力下,早已经使得长安的郡兵没一丝斗志。而三日内潜逃之人,比比皆是。就算是今日还站在这城墙的士兵,那望向马家营寨的眼神当中,也充满了不可抑制的恐惧。 由此,黄琬赶紧加快语速说道:“马超此次围长安却无一次攻城之举,想必其中必有原因,只要某等猜出这关窍,那马超定然会撤兵回扶风” 王允猛然闻此言,灰暗的眼神陡然一亮。他回首看向众人,最后将目光锁在荀攸身上,开口问道:“公达,你说马超此次兴兵,究竟所为何故” 荀攸脸色淡然,却带着一丝怀疑的语气说道:“司徒大人,若是马超真的打算入主长安,那他当初便可攻破皇宫。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而且,他这次打出的旗号还是” “难道”王允的脸色在荀攸话落之后就转为酡红,甚至寒冷的朔风也吹不散他心中的怒火:无知小儿,居然真的勾连马家来打压士人董卓刚死,你就忘了这切肤入骨之痛 “诸公,此事乃陛下”王允气极,当场便欲大肆痛斥刘协的无谋之举。但就在这个时候,荀攸突然大喝说道:“司徒大人,陛下固守未央宫,某等御敌之城外,乃忠义之事,必将名垂千古。马超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王允一愣,但随即就明白了荀攸的意思:士人无论掌权不掌权,但有个底线是他们不能暨越的。那个忠字,贯穿了士人一切所行所言,既给了他们光明正大的参政理由,也让他们在某些方面谨言慎行,不能逾越雷池半步 由此,王允当即用先前的激愤情感高呼道:“誓死固守长安,诛杀马超逆”突然间,王允又闭口不喊了,因为他又想到:马超虽然是有求而来,但绝对有实力将长安攻陷。此时他蛰伏在此,还算安分。但诛杀马超的口号真的喊出去,那马家军自然会 想念至此,王允当即觉得自己愤懑填胸,一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再加之人老体弱,又在冷风当中吹了一个多时辰。顿时就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之后,便彻底被气晕了过去 而所有在一旁准备呼应王允的大臣和兵将们,一时都傻了眼。反应过来后,纷纷抢救王允。唯有荀攸又望了一眼马家的营寨,心中隐秘一笑,脸上却随后换上了担忧王允的神色,不着痕迹地混入了那群大臣当中。 s:小米美女也来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有个女读者,感觉阳光都灿烂几分啊 第四百三十三章 又是做媒! 相较于长安城墙上的惶惶,马家的中军大帐当中,却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热闹景象。 大帐四周燃着煤炭火炉,中央又架着一堆篝火烤着全羊,那温度足以驱走初冬的寒冷。更不要提,大帐当中所有人居然还喝着绝对可以驱寒的蒸馏酒。 “大侄子,你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打了不少仗了,这样吃肉喝酒,难道不怕长安郡兵的夜半袭营”日谷得基眼睛巴巴看着那火架上的全羊滋滋冒着油脂,一滴接着一滴溅在篝火当中,惹得那火苗猛地一阵窜跳,口中的哈喇子都差点流出来。 “无妨”端坐在主位的马超极其豪迈的将大手一挥,粗鲁说道:“若是吕布或者徐荣守城,我倒还会小心一番。但那些只会吹牛上天、却连鸡都不敢杀的士人守城,嘿嘿” 话虽然这样说,但事实上,马超手下的主要战力,例如庞德的西凉铁骑、徐晃的重甲铁骑、高顺的重甲步兵和陷阵营、张辽的雁北骑这些部队,均已经按照马超的吩咐,严防紧守马家的营寨。 只不过,马超知道,在这些羌族大老爷们儿的面前,该得瑟的时候就得瑟得瑟,反而更容易拉近彼此的感情。说完之后,马超将亲手调制好的酱汁,用自制的毛刷蘸满,仔细在那烤羊身上刷了一遍。 这个时候,那烤羊的油脂跟马家秘制的酱汁混合,再被火焰一烤,那香味顿时飘溢起来,引得大帐当中的众人均是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 “大侄子,跟你婶子好好说说,你这酱汁里到底放了啥好东西,咋闻起来这么香”开口的,自然是白马羌仲玉强的妻子。只见她丝毫不顾忌汉代男女的大防,趴在马超身边,就拿鼻子去闻马超手中的酱料。 “婶子,这些东西,都是我从西域那边搞来的好东西。”马超早已不是小处男,说实话,他对仲玉强这位充满异族野性、又在三十出头年纪的熟女是很有感觉的。只不过,看到一旁仲玉强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黑,他便主动将手中的酱料交给仲玉强媳妇,避开了两人的亲密接触,继续说道:“不过婶子放心,这些东西我已经留了种子,待明年扶风地里也长了出来,一定让手下给您送过去尝尝鲜” “好侄子,婶子就喜欢你这样豪爽的汉子,要不是你妹子还小,婶子定然要做主将她嫁给你”仲玉强的媳妇此时的语气有些奇怪,虽然手中照样拿着那酱料,但眼神却在观察马超的反应。 “也是,老仲下种太晚,导致他闺女现在才九岁。不过,咱羌族可有不少水灵灵的妹子,一点不比汉族女子的差,还骑得马、杀得敌,比那些娇滴滴却没啥用的汉族女子强多了。超儿,你老叔这几天就给你寻觅一个,过几天就给你送过去”说这话的,是当初被马超绑了儿子的黄牛羌首领多塔木,而如今一年多没见,他儿子反而将马超当成了偶像,现在还在一旁流口水呢。 “你都快四十五了,儿子今年才五岁,还好意思说我”仲玉强一身匪气,自然不肯让多塔木挤兑了,出言回击道。但说完之句后,他话头儿一转,就向马超说道:“不过,多塔木说得也没错,羌族部落的那些女子,超儿你随便开口,看上哪个,你老叔亲自去给你提亲,谁要是敢不答应,我绑也给你绑回来” 这个时候,马超要是还没听出这些羌族首领的意思,那可就真笨到家了。但对于这样的事情,他除了苦笑之外,还真的不知道给怎么接口。 在传统古代社会,人人都认为,关系再近也抵不过血脉亲情,因此没有血亲关系的人就喜欢用结拜、收养、认干爹的拟血亲化、准血亲化方式来确定双方的关系,如果没有一层这样的血缘关系,就叫人放心不下。而比这些拟血亲化、准血亲化的关系更牢靠的,自然就是联姻。 马超如今可以说是三十万羌族牧民的衣食父母,通过愈发壮大的汉羌贸易所,这些羌族牧民已经安乐平安度过了两个冬季,只有极少数的牧民和牲畜被冻死或饿死,这在羌族的历史上,简直比鬼神之力还要伟大。而天威神将军这一称呼在羌族也不再是一种勇武的称号,而渐渐转化为一种神化的敬意。 尤其是这些跟马超有过交情、并且靠着在汉羌交易所股份而过上富足生活的首领们,他们自然希望紧紧抓牢马超,使得马超对羌族多一层认同感。而想要获得这种认同感,他们便想到了让马超成为羌族女婿这个办法。 所以,仲玉强的妻子、仲玉强、多塔木这些人看似是在开玩笑,但其实就是想提前探探马超的口风。马超无奈,只能左顾而言其他说道:“众位叔伯,超早就说过,超身上流着的,也有羌族的血。你们的心意,超还是心领了。这次佯攻长安之后,超便要回扶风大婚,届时,还望诸位叔伯婶子来喝完喜酒” 众人听后,均是淡淡地哦了一声,还是仲玉强的妻子比较有眼色,在失落之余,还向马超恭贺。而反应过来的那些首领们,自然也是纷纷道贺劝酒。不过,劝酒的同时,这些老爷们仍旧是眼神乱瞟,明显在用眼神交流。 看着这个反应,马超自然知道这些羌人首领们还没有完全放弃给他找媳妇的想法。不过,这个时候,马超也不能将话说得太绝,伤了马家同羌族的和气。干脆也装作不懂,频频喝手中的马奶酒,引得那些首领一阵阵豪爽的称赞。 直至这时,那蘸满酱料的全羊也已经烤好,众人被切开皮肉的热腾腾香气勾住了鼻子,纷纷拿出手中的匕首大快朵颐。而待真正将那烤得略酥的羊肉放入口中后,众人发觉,随着牙齿的合拢,口腔里立时就混入喷香溢味的油脂和辛辣爽口酱汁的味道,不由得均是眉头飞扬,一脸的享受。 尤其是仲玉强的妻子,吃了一口之后,先是惊异叫了一声,随后就含糊不清向马超说道:“大侄子,那酱料,一定要记得给你婶子送点” “真没想到,咱们吃了一辈子羊肉,第一次才发现,原来这羊肉居然还能这样有味”浑图这老家伙也是乐得眉开眼笑,说刚说完,又来一刀切下一大块肉。 “诸位叔叔伯伯,超在此多谢你们又一次相助马家。超在此承诺,只要有超在一天,这汉羌两族就永远是一家人。即便是超不在了,马家的子孙,也要谨遵这条训诫,汉羌两家,永不起干戈,共荣向前”看时机已到,马超站起身来,举着马奶酒慨然陈词。 “干”众首领轰然允诺,大声说道:“永不起干戈,共荣向前” s:我努力努力,应该还能再来一更 第四百三十四章 贾诩的教诲 将那些首领安生送回帐篷之后,马超揉了揉有些喝大的脑袋,不禁有些怀念起云儿无微不至的照顾。不过,待他叹了一口气、忍住心中的悲伤后,转身走入了贾诩的帐篷当中。 贾诩跟往日一般,仍旧老神在在眯着眼睛。手中拿着一本书,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反正马超在他旁边做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没看到贾诩翻页。 “老狐狸,这都一炷香时间了,你到底看没看这书”马超终于忍不住了,待他都以为贾诩睡着的时候,一嘴酒气就喷向贾诩。 “主公”贾诩一脸纠结难受,向后挪了挪屁股之后,才开口说道:“我并没有在看这本尉缭子,而是在感慨主公造扶风纸的功德。还有,您日后还是少喝点酒为好” “我喝这么多酒,还不是你这老狐狸的馊主意,非让我趁这个机会联络拉拢一下马家与羌族的关系。结果可好,那些首领们,一个个都要给我介绍媳妇儿”马超叹了口气,正准备继续跟贾诩说佯攻长安的大计时,却突然听到贾诩插嘴道:“主公拒绝了” “当然是拒绝了,家里那三个,已经让我等等,老狐狸,你早就知道会这样”马超眼睛猛然就有些异样了,他仔细看了看这平时都不在意的老狐狸。只见他皮肤白嫩如婴儿,须发灰白已似老翁。胡须稀疏、高冠长剑,颇有几分仙风道骨。脸上一双细小的眼睛半开半阖精光四射,平整光洁的额头上却有一条刀刻似的深深皱纹,仿佛蕴涵着阴郁的沧桑。一时间,竟感觉眼前这个人有些陌生,语气怃然说道:“你是想让我同意了这门亲事儿” “此事还需主公做主,而卑职也知主公一向甚有主见。今日此事,也只是跟主公提个醒而已。”贾诩终于翻了一页尉缭子,但马超知道,老狐狸此时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那本书上。 按照贾诩这些古人的思想,大丈夫三妻四妾实乃在寻常不过。尤其是像马超这样执掌一方的诸侯,更是要靠联姻的手段来笼络各方势力。而事实上,马超也知道,他娶一个羌族当中,与马家关系疏远部落的女子为妾,更有助于马家与羌族的关系稳固。 毕竟,娶那些与马家关系较近的部落女子,会使得一家独大,马家失去控制力;唯独那些与马家关系疏远的部落的女子,才能保证马家与羌族关系的进一步稳固。然而,马超他毕竟是穿越人士,虽然已经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将近两年,但他还真做不到拿婚姻当政治交易的事情来。 “老狐狸,你也知道,这种事儿”马超也不知道该如何向贾诩解释这事儿,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贾诩居然又一次地打断了他: “主公,您莫要忘了,佯攻长安之后,您还会依计再入一次长安。而长安当中,可是还有一位公主,等着您去迎娶” 这番话,使得马超不得不重视起来。因为他发现,老狐狸似乎已经给他布好了几步棋,而他还在棋盘上全然不知前路。这种感觉,使得马超蓦然感到一种烦躁,尤其是在酒精的刺激下,马超觉得自己的脑袋隐隐有些发疼,他又一次揉了揉太阳穴之后,冷冷说道:“军师有话不妨直言” “无他,卑职所为,主公只需略动心思,便能猜测出来。”这个时候,贾诩终于合上了书,真诚向马超说道:“主公睿智,杀伐果断,甚至,前些时日,主公修书用阳翟长公主来要挟吕布之事,使得卑职越发看到主公的成长。然卑职发现,在涉及到情之一事上,主公太过仁慈优柔。尤其是此次,虽说是找了助益科举的借口,但事实上,主公焉能算不出这其中的利益得失” 不错,这点,马超也知道自己是瞒不过老狐狸的。毕竟,出动马家所有的大军,外加拉来羌族出力,却只为营救一个蔡邕,代价实在太大了。虽说这次佯攻不会死人,但一日的辎重消耗,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这对于马家第一次未知结果的科举来说,的确是很得不偿失的。 “超,受教了。”马超语气松缓了下来,向贾诩作揖说道。而贾诩没有客套,受了马超这一礼:某一程度上来讲,说贾诩的老师,也是没有错的。 不过,之后两人便陷入一种奇异的沉默当中。因为,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彼此太了解对方的想法了。可理念的冲突,又不是用语言能消除的。所以,此时的两人,只能用沉默来延缓彼此的思想。 “万年公主之事,超心中已有计较。”许久之后,马超终于打破了沉默,但之后,他却又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毕竟,他的理念,同贾诩这些古人,相差实在太大了,使得一向伶牙俐齿的马超,一时竟无法用详尽的语言表达出来。 “卑职明白,主公此番所为。其实也让卑职看出,您一直以一方诸侯的身份为首务的。此次出兵,利益得失至少也在五五之上。如此,也算是不枉此行了。”贾诩是名智者,规劝建议之事,他一般点到为止。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经历和思想永远不可能强套在别人身上。马超唯有在经历过更深远的事情后,才会达到他理想当中的境界。自然,也可能还会出乎他的意料。 由此,贾诩看了看夜色,对着马超微笑了一下:“时候不早了,我想,卑职应该向主公辞行了。” “嗯,一路保重。记住,事情可不成,但你一定要活着回来。”马超起身,执弟子之礼,送贾诩出帐门。 而帐门之外,牛辅已经整装待发,看到马超出来,立刻翻身下马说道:“主公,羌族首领已经向某送来消息,东通洛阳之路,已经探查完毕且打通。” “嗯,此次羌族尽出三十万大军,积威之下,自然使得长安之洛阳之间的蟊贼销声匿迹。”马超点了点头,随后又嘱咐道:“一路上,可打马家旗帜,那些只要有些头脑的盗匪,自然知道马家与羌族之间的关系。而若是连这点头脑都没有的家伙” 说到这里,马超看了一眼罗马战团的团长普布利乌斯,阴冷说道:“乌斯,你知道该如何做的。”而普布利乌斯闻言后一抱拳,慨然答道:“属下以性命和荣誉保证,定然保得军师大人无恙” 交代完毕,牛辅和贾诩便最后向马超辞行。在夜幕的掩护下,马超望着这支部队离去的身影,渐渐隐于无形。之后,他看了看那黛蓝色天幕上闪亮的星辰,幽幽叹道:“不知这个时空,还能否如历史上那个时空一般” s:已经尽力了,脑子都发懵了,明天若是不忙的话,加更一章,算是今天一共更新了十章。哎呦天啊睡觉去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再给我瞄准点! 历史上,董卓伏诛后,司徒王允专权。王司徒虽然才能有限,且又不知体恤,滥开杀戒之弊,但飘摇的汉朝江山毕竟获得了短暂的喘息机会。 乱局初定之下,因董卓而起的关东诸雄一时也丧失了矛头所向,不知旌麾何指,进入了韬光养晦的阶段。中华历史在步入这一章时,虽然会略嫌平淡,但于国于民,实属大幸。然刚愎无比的王允,本着决不姑息的态度,居然对董卓的部将李傕、郭汜下达了追杀令。 这样就有点逼人造反的意味了。正巧,那个时候,牛辅这家伙兴兵为董卓报仇,被吕布击败。使得李傕、郭汜由此也想认命了,他们决定解散部队,自己再分头向大西北逃亡。倘如此,则王允虽然极为不明智,却毕竟没有种下恶果,东汉政权暂时还能迁延些时日。 可历史上那位东奔的鬼狐贾诩却单人匹马,挡在道上,“二位,急个啥呀”李傕、郭汜对贾诩素来敬重,便洗耳恭听。 “王允正要捉拿你们,你们若解散部队,路上随便一个小亭长都有能耐把你们绑起来,送给王司徒邀功。横竖是个死,何不先聚集军队,干脆反上长安,为董卓报仇。如侥幸事成,则以令天下,何其威风;万一事不成,那时再逃向西北故土,也未见得晚呀。”这一番充满流氓智慧的开导,李傕、郭汜听得不住地点头。 贾诩此时与其说是劝诱,不如说是教唆。于是,李傕、郭汜的命暂时虽被救下,但汉朝的命却更加日薄西山,气息奄奄。顺着贾诩那番开导走下去,诸如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之类强盗逻辑,已无可避免。 东汉帝国都城长安的城头,刹那间便阴暗了下来。随着李傕、郭汜的反戈一击,东汉再也没有喘过气来。 而这一事件,就是三国史上最著名的文和乱武。以一人摇动三寸不烂之舌,施展声东击西之巧计,湮灭了矗立在公元史上的大汉王朝。此等风云变色的大事,便是由贾诩揭开谋士乱国兴邦的帷幕。 而马超今日所为,便是想一人机巧之力,重现历史红尘轨迹的大谋。当日,众人在扶风商议营救蔡邕之事时,马超灵光一闪,便想到了此事。所以,此次出兵,有此一层因素,贾诩才说是利益得失乃五五之数。因为,一个蔡邕的作用和影响,实在经不得贾诩这般谨慎诡谋的人出此评价。 如今,这等一石二鸟的计策已然进行了一半之后,马超便要按照贾诩当日留下的计策,一心对付长安了。由此,今日天一亮,长安城头上的郡兵,发现居然开始攻城了 率先出场的,不是马家当中的主力西凉铁骑,而是徐晃的重甲铁骑。而待那徐晃麾下那三千六百余名金属怪物踏着沉闷的马蹄声出现在战场之时,守城的郡兵纷纷发出一阵阵吸气之声。 就连城头之上的王允,脸色也不禁变幻几分,身形摇摇欲坠:之前,马家重甲铁骑未曾出营帐之时。他只看个大概,可此时这群怪物闪着金属的冷光站立在朔风当中时,王允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来自地狱的索命无常。 “重甲铁骑马超欲用这支部队为攻城先锋”黄琬颤着嗓音说道,紧撑在城头上的两臂,已经开始发抖。 “不可能的。” 回首看去,众人看到是荀攸出言。待众人将眼光都集中到荀攸身上之时,荀攸复又开口说道:“黄将军,还是让郡兵都躲到城垛之后吧。马超这次应该只是示威” “示威”黄琬有些不信,但王允却已经开口下令:“听令速速躲入城垛之后” “司徒大人这”黄琬脸上闪过一丝嫉恨,但随即却被王允的气吼声给压了下去:“你们好好看看,那重甲铁骑摆出的,根本不是冲锋阵型” 众人闻言向城下望去,果然看到徐晃指挥着重甲铁骑摆出一个鹤翼之阵,明显是在保护马家即将出场的攻城器械。只不过,那鹤翼阵距离朱雀门足有五百步距离,连朱雀门的摧山弩都不可射到。 “公达,马家军当中,可有射距五百步的利器”王允人老成精,既然能看出这距离的诡异,自然也能想到马超的后续。 “属下隐约得知,马家军在攻伐广魏、安定、天水、陇西四郡之时,曾推出一种强力床弩,可发射五百步的距离。然此刻,微臣觉得,马超不会用那等利器。”荀攸皱眉思忖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司徒大人,某等还是下城回避一下为好。假若微臣猜测不错的话,马超应该会用一种杀伤力更重的器械来震喝长安。” “某等乃大汉之臣,郡兵之魂,岂可轻言”话音未落,王允便如被捏住嗓子的鸭子一般愕然不语。因为这个时候,众人已经看到了马家军当中缓缓出现的攻城器具 “那是那是投石机”郑泰讶然,看着城墙之下那缓缓推进的投石机,眼中不禁露出惊骇之色。而随后望向王允的眼神当中,也露出了祈求之意:司徒大人,某等还是下城躲避一下吧 王允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去搭理郑泰的眼神,他此时的注意力,早已满满被马家的投石机所震撼:只见那二十架投石机根本不同于汉代普通攻城的投石机,其形状巨大,足足需要三、四十人推动行进,而前方,还有六匹骡马拉动。 尤其显眼的,是马家的投石机除却那坚固沉重的长方形框架、一根直立的弹射杆,顶上装有横梁的两根结实的柱子之外,还有一个硕大且摊绞得很紧的水平绞索盘,绞索盘里的绳索绑在长方形框架的两端,正好位于支撑架下面的位置。 王允此时并没有想到那与众不同的绞索盘的用处,但当他看到马家军的发射士兵,居然是六人合力绞动那绞索盘之后,王允的嗓音都变得尖利惊恐了:“诸君速速躲避” 话音刚落,二十个黑点渐渐在空中化为磨盘大小的石块,遮住了朱雀门郡兵的眼。那阴影下的死亡气息呼啸而至,令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嘭嘭嘭连续几声如炸雷一般的响声响彻天际,乱石飞溅当中,王允感到自己的心肝儿都颤抖了几分,灰头土脸向周围大臣问道:“我命还在否” 而城墙之上,悠闲端坐在小黑背上的马超,却是极其风骚的摇了摇头,惋惜说道:“不行啊居然有两架放了空炮来人,” s:先补上对石头和攀爷的感谢,然后在谢谢鬼神和恒哥的打赏,最后,恭贺肥羊也冲盟成功。不过,今天比较忙,只能加更一章,后续欠着,日后补上多谢读者的厚爱了,哈哈。 第四百三十六章 开城门! 配重式投石机,是充分利用了杠杆原理制造的攻城利器。而马超在原有投石机的基础上,听从普布利乌斯的意见,采用特制的坚韧兽筋作为如绳索,并加注了绞索盘进一步蓄力。由此,马家投石机抛射石块的力量和距离,远远领先汉代。 没办法,作为罗马人的后裔,普布利乌斯对于投石机就是精通:谁让人家罗马人玩这个,比咱中国人早呢 投石机继续逞威,那些射手在第一轮试抛之后,已经调整好了角度。同时还将剩余的三十架投石机拉了出来,全数集中在城楼上进行猛烈轰击,凶猛的石块此刻竟然已经听不出投石波次,如滚雷一般混成一片。 朱雀城墙豁口大开,城头女墙片片崩裂,迸飞的碎石砖瓦激扬四射,竟自飞上了数十丈的高空,尘烟四起,被巨大石块砸到的地方血肉横飞,远远望去,好似火山喷发一般,守军大声惨号呻吟,一片片栽落下来。即便是有王允事先的命令,守城的郡兵面对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大多都是猝不及防,登时死伤惨重。 毕竟,城垛都被砸没了,躲在城垛之后的他们,又能讨到什么好而此时,城楼上的王允和诸位大臣,已经在郡兵的保护下,狼狈逃下城墙躲避。守城的郡兵见状,更是士气低落,乱作一团。 “马超太过狠毒”下城之后的黄琬气急败坏嘶吼道:“不行,必须派兵出战,摧毁那些投石机。否则,朱雀门不消五日,便可让马超夷为平地” “让这些临时凑成的步兵去攻击马家的重甲铁骑”王允此时脸色涨红,惊怒之下,几乎连气都喘不匀:“亏你能说出这等无谋无智的话来” 黄琬一愣,随即便明白了那三千六百余重甲铁骑摆出的鹤翼阵:那特意张网等着自己去送死啊 众人此时也都想到了这点,纷纷惊骇相顾,平时口若悬河的他们,面对此等情势,却无一计破解。而由此,这些人,居然不由自主将目光放到了荀攸身上。 “诸公勿忧,马超此次只是示威。若真想攻陷长安,前几日便可攻城,何必拖至今日”荀攸虽然狼狈,但还是强调了马家示威之意。 “公达,马超此子,究竟意欲何为”王允此时已经有些陷入疯癫的气愤,竟然一把抓住了荀攸的领襟,疾声问道。 荀攸正欲回答,却猛然瞟到天空当中的一支火箭,立刻俯身将王允扑倒,大声喊道:“诸公速速躲开马超已然发射床弩火箭” 叮的一声,那支火箭擦着王允的衣服便钉入了地面上,而燃烧的火油,立时就烧破了王允的官服。荀攸当机立断,一把扯掉王允的官服,就近躲入一堵厚墙之后。 “司徒大人,是不是因为您要诛杀蔡随官之事,惹怒了陛下和马超”说这话的,不是荀攸,而是随荀攸一同躲入墙壁之后的种辑。 王允惊吓过度,但脑子却是不慢:他立时便想到了蔡邕是刘协的心腹,而且还是马超的岳丈可马家出动所有精锐,又拉来三十万羌族来此示威,是不是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更何况,蔡邕还担任着续写汉书之重任,自己的一世英名,宁死也不能让那老匹夫混淆是非 然拿个人之荣辱,来赌这长安的陨灭,代价是否又有些不纵然自己战死在这长安城当中,后世仍旧会称赞自己的忠烈,可如果让马家救回了蔡邕,那自己的苦心经营,岂不是会遗臭万年 不绝对不能 老夫今日回城,便要杀了那老匹夫 然思念至此,王允陡然便看到整个朱雀门内外,瞬间又迎来数万只箭雨。那燃烧的火箭迅如流星,几乎将整个晴朗的天空都要给染红了 不错,这个时候,周仓和廖化手下的步兵,已经护卫着床弩射手,整整齐齐列成数道横队,竟然就那么毫无遮掩的开到了护城河下,面对着前后左右的尸山血海,这些射手俱面无表情,毫不在意的踏尸而过,麻木得犹如一具具僵尸。 守军拼死还击,射出漫天箭石,可随后他们悲哀发现,那平时威风凛凛的摧山弩,竟然射不透马家步兵擎起的巨大盾牌。数声尖利的呼哨过后,传令兵纵马往来,鼓点骤停,伍长、队长大声喝令,床弩大军如同平日演练一般,一板一眼的再度蓄满弩箭,在那些军官的指令下朝城头仰射。 “嘭”一连串沉闷的轰鸣,投石机又将城墙上胆敢回击的士兵碾得血肉模糊,碎石满天激射,瞬间将城头的火力压制下去。数息寂静,接着就是火箭弥散,穿过那已经被削平的城垛,落入朱雀门之后的城内。 在空前强悍的火力下,朱雀门的守军数轮之间就几乎死伤殆尽,城头上尸落如雨,粘稠的血液喷薄四溅,竟在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沿着城墙如泼墨一般流淌下来,凄厉惨烈犹如修罗地狱。 假如此时马超下令攻城,那只需一辆冲车,便可以毫无顾忌的撞开朱雀大门。随后重甲铁骑突击,整个长安瞬间就会沦为马家军的铁骑之下。 “司徒大人,不好了”一名小校鲜血淋淋跑到王允身边,惊恐说道:“马家军攻势无可抵挡,守城郡兵死伤惨重。卑职恐怕,只需片刻之后,他们就要冲入这长安城中” “荀攸,你做的好事”黄琬大声咒骂,似乎长安少时之后的失守,全是荀攸的责任一般。 而他的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都将气愤的眼神刺到了荀攸身上。因为他们记得,的确是荀攸说过,马家军只是示威,并不会攻城。而如今情势如此危急,荀攸自然难逃干系 “够了”王允大声喝骂,可随即他的声音便被城外数万人的齐声欢呼淹没,猛然抬头望去,便看到长安城内已火光四起,腾起的浓烟遮天蔽日,投石机抛射声、床弩发射声、哭喊、惨呼、呻吟、砖石轰塌声响成一片,数里的战场上,耳中尽是嗡嗡一片,居然听不清任何声响。 然而,接下来另一声数万人的齐声呐喊,却是穿透了这些震耳欲聋的杂音,清晰传入了王允的耳中: “汉辅国大将军、雍州牧、勇定侯马超,欲入宫求见陛下” 声音震数十里之外,真如惊天崩地一般。而王允听罢之后,先是诡异看了荀攸一眼,随即脸色几乎已经涨成紫色,最后将枯瘦的手指握成拳头,咬牙切齿下令道:“罢战,开城门,迎辅国大将军入宫” s:先感谢锦狮子的老规矩,其次多谢单曲的提醒,昨天爆更比较匆忙,章目打错了,现已经更正。 第四百三十七章 就是您啊! “如何,皇姐是否已经明白朕的意思”身穿玄武龙袍的刘协,面对着一身宫装的刘玥,语气当中有隐隐的兴奋,也有几分冷厉,但惟独没有亲人之间的担忧和记挂。 而刘玥未发一言,却居然起身径直走过了刘协,望着北掖门下,长安街上马家一辐金戈铁甲、万马策行的雄浑进军场面,只看到那黑压压的马家骑兵就像密密麻麻、连绵不绝的蚂蚁席卷而来,最前面的马家重甲铁骑已经距离北掖门已经只有数百步之遥,可他们的后阵却还在遥远破败的朱雀门上蠕动 天上乌云如墨,地上骑兵如潮涌。 而此刻充塞刘玥耳际当中的,也只有整齐奔涌的铁蹄声,这一刻,她再听不见别的任何声音整个胸膛,甚至也因为马家的入京而变得起伏激动起来:要是果如皇弟所说,靠自己一具红颜之躯,换得京畿长安拥有这样一支雄浑、顽强、铁血的军队。那一统汉室江山,重现大汉的旧日辉煌的时候,还会远吗 而刘协此时望着刘玥白晰的粉脸上流露出一丝激动的潮红,自然也察觉了刘玥的心意。嘴角不经意得笑了笑之后,与刘玥并行,一同看起的雄姿来。 皇家之人,果然都是脑子里装着权力、征服、掌控等思想的家伙,他们的血液当中,似乎都没有一丝温情的热度。甚至于刘玥这个女人,似乎将少女渴盼的爱情都渐渐忘记了 “陛下,那王允老儿,此刻应该被气得七窍生烟了吧”刘玥根本没有看向刘协,眼睛仍旧死死盯着马家军的行进。 “的确如此,”刘协终于还是忍不住嘴角的弧度,优雅地笑了出来:“朕从未想过,马超居然会这般无心插柳假如马超真的只是为救蔡邕而来,那可见他只是一个难过美人关的英雄。只有皇姐日后能彻底抓住马超的心,那整个雍州、甚至整个天下,就是我们皇室的囊中之物” 话音刚来,此时马家军最前方的马超已经快行至了北掖门。只见他抬头看了一眼城楼上的刘协,轻轻喝住战马,右臂悠然高举,紧随马超身后的周仓立时就将手中那杆马家大旗往空中重重一擎 下一刻,整个缓缓行进的马家军便纷纷停住了脚步,同时,在宽阔的街道上,向两翼缓缓展开。长安的百姓纷纷躲在家中,带着惊恐和麻木的眼神看着大街上的马家军渐渐构成难以逾越的屏障;看着那一支支锋利的长枪从屏障中探出,直指苍天;看着那些战士们冷漠而忠诚的眼神无惧得望着那巍峨恢弘的皇宫,只觉得长安这几年来最大的一次浩劫或者是灾难已经来临。 此时此刻,马超跨骑在象龙宝马背上,身披精美发光的,外罩汉代此时最为华贵的白练锦袍迎风飘扬。头顶紫金冲天冠,手持硕大的盘龙卧虎枪。整个人就如天地万物间最显眼的黑白两色,组成最为华美和英武的战神形象。 而之后,例如银瓶初乍,马超的眉头霎时蹙紧,眸子里掠过一丝莫名的冰寒。蓦然架马驭力,胯下象龙宝马长嘶,如奔日之蛟龙,瞬间便向着北掖门飞奔驰骤起来。 五百步的距离,其实并没有多远,尤其是跟象龙宝马的脚下之下,更是眨眼即至。马超直冲至北掖门城门前,始狠狠一勒马缰,象龙宝马顿时又是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炫耀示威之用意照然若揭。而军阵之中,顿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喝彩声。 就是这一段的距离,给刘协、刘玥、皇宫大臣、乃至整个长安城百姓的眼中、心中,留下了最不可磨灭的印象。 刘协在仔细凝望了一眼马超之后,才敢缓缓将胸中的那口气吐出,悠悠开口:“如此英雄,也算配得上皇姐了”说罢,刘协看着刘玥仍旧沉浸在马超所制造的震惊当中,不禁皱了皱眉,加大一丝声音说道:“走吧,皇姐,朕要在德阳殿接见他。而你,也很快就可以同他朝夕共处。” 刘玥这个时候才反过神来,有些惶急说道:“陛下,臣妾都是为了大汉社稷” “朕知道。” 这次,马超没有让手下的兵将寻觅扎营之所,因为他知道,自己入皇宫,最多只有的时间便可完成目的。随后,就会启程返回扶风。 “辅国大将军、雍州牧、勇定侯马超,参见陛下” 虽然只是隔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但再入皇宫之时,马超明显感觉到这德阳殿内的大臣看待自己的眼神已经不同了。 那种惧怕、厌恶,以及隐藏很深的敌意目光,仍旧存在。只是,这些目光不再游走在那个已经不存在的肥胖身影上,而是已经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马爱卿一路辛苦,自未央宫救驾诛贼之后,便杳无音信,不知今日为何又突临长安”刘协看起来很严肃,询问也一板一眼。但马超看得出来,刘协的眉眼当中隐隐透出的明亮,和他抑制不住的快速语调,都是他内心兴奋愉悦的信号。 “微臣自宣旨劝贼不成后,便调麾下前来护驾诛杀逆贼。后见长安战乱已平,便率兵回扶风,履行镇守一方之职。今日复入长安,一来是向陛下复命,二来,便是要清理君侧”前一番话,马超说得不快不慢,轻缓有度。但到了最后一句,他猛然加大了声音,言之凿凿。 而这一番话落,整个皇宫的气氛顿时冷至了冰点。众大臣齐齐惊叹了一声,脸上神色变幻莫测。而站在右首侧的司徒王允,此时脸色更是阴沉如墨,浑身颤抖不已。 以至,所有大臣都将怜悯的眼神投到了王允的身上:该来的,果然来了。只是不知,这武夫真的要以武力碾碎士人的尊严吗而司徒大人刚直强硬,他又该如何反击 “陛下,马超率兵攻长安,实乃逼宫造反之大不道之举。此时又口出狂言,欲逼迫陛下妄杀忠良,实乃大不赦之罪”尚书令郑泰出身,慷慨直言道:“司徒大人一心为国,忠心耿耿,诛董卓、辅社稷,实乃我大汉之良臣,陛下切不可” “尚书令郑泰”马超悠然打断了郑泰的气愤激昂,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郑泰看到马超如此,不知不觉便向后退了一步。但随后似乎有想起什么一般,复又站直了身子说道:“正是微臣,不知你这逆臣贼子又有何话要说” “微臣也以为司徒大人忠心耿耿,辅政有功,心下一直也以司徒大人为楷模榜样。”马超悠悠说着,脸上的讥讽之意越发明显:“只是微臣从未说过要清理的佞臣是司徒大人,尚书令大人又为何偏偏一直要谈论司徒大人” “嗯”郑泰一下傻了,不仅是他,甚至是满朝文武,以及端坐在龙椅上的刘协,也吃了一惊。 “那你要清理的人,是是谁”郑泰羞愧尴尬出言,可马超的一句话,就彻底让他瘫坐在了朝堂之上。 “ 第四百三十八章 又被气晕了 “震之以威后,入皇宫,诬一人杀之,则蔡邕之事自解。” 这句话,是老狐狸在马超家里说的原话。马超当时没有多想,出口便问了一句:“杀谁” 结果老狐狸很是鄙视地投来一眼,兴趣缺缺的答道:“谁得瑟就杀谁,只要是王允的手下就行。” 于是,可怜的郑泰,至死都不知道,他自己就这么命苦,连真正的杀他的罪魁祸首都不清楚 “竖子口出狂言,污蔑本官”郑泰先前还想在王允面前表现一番。毕竟,他认为王允说什么也不会束手就缚,而马超更是轻易放弃了攻陷长安的做法,显然不可能真的要将王允置于死地。 可聪明反被聪明误,造化实在太弄人,此时听到马超居然就这么不负责的污蔑他。郑泰自然气得浑身发抖,慨然又说道:“陛下,切不听此等逆臣血口喷人。微臣一心为国,兢兢业业” 说着说着,郑泰突然觉得朝堂的气氛很不对劲,所有人都开始将怜悯的眼神从王允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由此,使得郑泰才突然反应过来:强权便是政治,此时马超杀人就是找想找个借口,自己就算再清白,又有何用 果然,马超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向刘协说道:“陛下,此乃某截获的一张书信,信中言明尚书令郑泰勾结袁术,故意陷害蔡从官曲写汉书,篡改我大汉的铮铮历史。如此无父无君的大逆不道之行,微臣怎能容得他再在朝堂之上放肆,陛下又怎能让他再存活这朗朗青天之下” 一小黄门立时跑到马超面前,将那扶风纸拿到了手中,虽未展开,但却看到纸张上面大部分洁净如新、并无一丝笔墨。似乎那一张纸上,仅有一句话而已。这小黄门立时心下震惊不已,但当他抬头看到马超那冷厉的眼神后,吓得一个后退,急忙诚惶诚恐将那扶风纸送到了刘协手中。 而这个时候,朝堂之上的大臣脸上,已经俱是一片死灰之色,有些人面色更是郁郁不忿。却敢怒不敢言,只有将悲愤的气息憋在胸中,死死盯着马超:这一手儿,赫然是当年董卓杀张温的手段 而马超这个无耻的家伙,甚至连一点心思都不想动,几乎就是照搬董卓当初的话句说的而躺着也中枪的,自然是在豫州那倒霉的袁术大哥。人家好生生的,不是被污蔑勾结张温就是勾结郑泰的,搞得人家好像除了勾搭朝中大臣之外,什么正经事儿也不干似的 更讽刺的是,当初直言戳破董卓这手段的,就是他马超马孟起。那个时候,满朝文武俱还将马超当成大汉的栋梁耿直之臣。可如今,物是人非,人物翻转,哪里还有另一个马超再能站出来 郑泰此时倒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身为政治圈儿的健儿,他早知道今日的结局已然注定。此事不关是非,不关正义,唯独关系的,就是政治:马超他果然是为了救蔡邕而来,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坚决不攻陷长安、推倒皇权,也不光明正大地与士权对立。但现在看来,他为了救他的老丈人,已经找好了替罪羊。 没错,那只替罪羊就是自己。 郑泰此时才深切感到政治的不公平:王允是诛杀蔡邕的主谋,也是他亲口下令将蔡邕打入死牢的。可马超为了向王允传递他优于与士权的绝对实力、逼迫王允放蔡邕的信息,却要通过杀了自己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小说网 可以说,无论是皇权、士权、武权这三权的争斗当中,最先倒霉的,就是依附在权力周围的小鱼小虾,蔡邕是,自己也是所以,除了颓然倒在地上,看着王允那变幻纠结的眼神渐渐变得之外,郑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悲痛的心也随之彻底跌入了谷底。 而与郑泰心思迥异的,是高坐在龙椅上的刘协。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到了扶风纸上马超的字迹根本不是什么袁术勾结郑泰的长篇秘信,而是只有一句话的便条:攘外必先安内,寝宫之谋,还做得数否 刘协看完之后,嘴角起了一个细微的诡异弧度。不过随后突然之间,他的脸色就变得愤怒暴躁起来:“大胆郑泰,竟然行此有辱国体、玷污汉史之事来人,给朕拖出去,斩了” 宫外侍卫闻言,大步便走向摊在地上如死狗一般的郑泰。而郑泰丝毫没有喊冤,只是最后用祈求的眼神望向了王允。而王允则是坚毅悲痛地点了点头:你好生去吧,这个恩情,老夫记下了。你的父母妻儿,老夫定然待之如至亲奉养 没错,这最后的眼神交流,其信息大概如此。可当王允将冷厉仇恨的眼神望向马超之时,却发现马超竟然同时盯向了他 马超闯过尸山血海,又是雍凉第一杀神,其眼神杀气何等犀利王允虽然也曾征战,但毕竟锐气已失。更何况,龙椅之上的目光,也是寒冷如冰 他们,果然走到了一起王允心中一震,不禁感到连日来的惊恐担忧一起涌入了躯体,使得整个身子寒冷无比,犹如置身于冰窖当中。两腿战战片刻之后,还是支撑不起身体的疲惫难为,王允顿时又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晕倒了过去。 而这位可怜的司徒大人,年老体虚晕倒在朝堂之上,竟无一人敢上前搀扶。因为,这些墙头草都已经从郑泰的身上,看到了朝堂上寂静无声却翻天覆地的变化:皇权似乎又跟武权结合到了一起,而且是丝毫没有士权的操纵和谋划的纯粹联盟。一时间,政治的漩涡越发黑暗不可捉摸,无人敢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去搀扶那士权的代表 然而,马超的眼珠转了两圈之后,却大步走到王允身边,搀起王允说道:“司徒大人,您怎么了”说着,马超伸手就去掐王允的人中。悲催的王允悠悠转醒,睁眼却看到马超俯身对他露出一个阴冷至极的诡异微笑,当下不禁怪叫一声,再一次晕了过去 “来人,速传太医扶司徒大人下去救治”刘协此时也出声了,但语气当中,似乎怎么听,都夹杂着一丝的幸灾乐祸。 “蔡从官之事,朕已查清。既然被是被奸人诬陷,便即刻从死牢放出,官复原职。”待宫中的禁卫匆匆将王允抬走之后,刘协又开口说道。可这个时候,马超却出言道:“陛下,蔡从官虽被诬陷,曲写史书,然著述汉书乃国之大典,蔡从官纵然被诬陷,却也没有辨明考证,微臣以为,蔡从官不宜再担此大任。” 刘协闻言眉头一皱,随即又释然了,开口下旨道:“马辅国所言有理,既如此,那就免去蔡邕的官职,贬为草民。汉书著述之事,由太傅马日禅担任。” 朝堂之上,无一反对之声。而刘协与马超,却心照不宣的彼此微笑了一下:蔡邕贬为草民,便无法居住在长安的府邸。而马超是蔡邕的女婿,纵然蔡邕再不愿,他也只得随马超回扶风。换句话说,刘协是故意将蔡邕让给了马超。 而且,还不仅如此,刘协已经准备再给马超一个人了 s:感谢caca的打赏,又多一个新同志,嘿嘿 第四百三十九章 她是伏寿? “马辅国,诛董之时,朕曾有言,要将万年公主许配与你,一了朕许赐婚姻的心愿。如今董卓已经伏诛,而马辅国又如此担忧国事,朕心甚慰。既如此,朕今日便再下一道圣旨,准许你携万年公主回扶风完婚”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刘协旧事重提。 当初,刘协佯装禅让董卓帝位,退位之前,曾下了一道赐婚于马超的圣旨。百官皆以为那是刘协的兴起之言,却不知,这是刘协与马超早就达成的条件。而今日马超入宫,皇权与武劝走到了一次,两者自然要用一条纽带相连。 皇权有了马超,便相当于又了一大奥援;而马超有了这个婚姻,便有了皇族的名望和大义。两者各取所需,又相互利用,算得上是一项纯粹的政治婚姻。 “微臣跪谢吾皇隆恩,日后定然精忠报国,死而后已”对于这场政治婚姻,马超知道自己绝对逃不掉,更主要的是,他也需要。所以,没必要拿现代人的那套思维来约束自己:那不是个性,是纯正二傻蛋的行为。 “甚好”刘协大悦,环顾底下那些大臣说道:“如此,诸位爱卿还有其他要事启奏” “臣等恭送陛下回宫”这次早朝,说实话,是被马超用投石机给激起来的。众人手上即便真有其他事儿,也不敢耽误马超回扶风。事实上,这些人也都十分急迫盼望着马超回去的。 可马超出宫之后,没有让这些大臣舒心。仍让那些兵将矗立在长安街上待命,自己骑上象龙宝马,又来到了皇宫南苑当中。 不曾通报,马超直接便进入了刘玥的寝宫。看样子,刘玥早就跟那些宫中的婢女侍卫打过了招呼。或者可以这样说,刘玥已经猜到马超会来找她。 “唉,这天气,越来越冷了” 刚入寝宫内苑,马超就透过打开的窗子看到,一个娇柔的人影随意的靠在一团柔软的毛绒垫子里,懒洋洋的支撑着一支胳膊。原本就极为妩媚的脸庞,又打了个哈欠,更是增添了几分慵懒的诱人姿态。 这个年纪绝对不超过二十岁女孩,自然就是跟马超有过几次机缘的万年公主刘玥。马超从她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刘玥一头乌黑如丝绦般的秀发,随意的挽了一个宫廷式样的结,露出了她曲线美丽的脖子,还有小巧的耳朵,左边的耳朵之上,更是穿了镶嵌宝石的耳钉。 刘玥虽然就这么靠在这里,可是身上却自然而然的凸现出了一股富贵华丽的气质。看样子,刘玥一点也不知道马超已经走进了她的寝宫,而随着她这一声叹息,刘玥又有气无力地把盖在身上的毯子紧了紧。 马超不仅有些惊诧,心中的一根弦似乎被轻轻撩拨了一下:他之前他一想起这刘玥,总是在潜意识当中,就把她当做一个需要防备的万年公主,是刘协派来的间谍特务。可这一次偶然的惊见,马超才意识到,这个万年公主,也是一个处在如花年纪的少女啊 可不知为何,当马超刚一感念至此之时,他脑中蓦然就想起了云儿的倩影。以及,他那还未出世便死去的孩儿。心中蓦然便是一痛,马超惊醒过来:不管这刘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等高明的诱惑手段,当真最容易迷惑男人的心志。 当初赵飞燕的妹妹赵合德,就是用这一手段,死死勾住了那好色皇帝汉成帝的欲望,引得那色鬼老儿不惜丢下皇家的尊严,通过贿赂宦官婢女的方式,来偷窥赵合德洗澡,最后干脆就死在了赵合德的肚皮之上。 刘玥此时若是有意,则可说明,她的心机极高,此等欲擒故纵的手段,最是勾人;而若她是无意,那便证明刘玥天生媚骨,举手投足都有诱惑男人的本事儿;马超站在窗外,被寒风一吹,脑子又清醒了几分。定了定神后,准备走入刘玥的寝宫。 可这个时候,马超却听到了另外一个年纪更轻一些的女孩子仿佛笑了笑:“皇姐,我听父亲大人说过,越往西北,就越会觉得冷呢。而你很快就要嫁到扶风那个地方,一定会我我们这里更冷的。尤其你这样在皇宫暖室长大的人,到了那里就更不适应了。” 这声音清脆婉转,犹如黄莺轻啼一般,只不过,应该还是一个女孩。马超皱了皱眉,想不出刘协还有几个姐妹,便推门而入。而刚一入门,马超便看到,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竟然是一个十六七岁年纪的女孩,坐在一张厚厚的躺椅当中,身上披了一条银色的裘皮袍子,里面却是一件鹅黄色的宫装长裙。 这小女孩的相貌也是极出色的,尤其是一双眼睛。犹如夜空上的星星一样的明亮,脸上的五官精致而小巧,眼波流转之间,忍不住就让人觉得怜爱。而当她猛然看到马超的时候,似乎被吓了一跳,身子向后猛的一缩,开口说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咦皇姐,这个男人长得好漂亮啊” 身为西凉之锦,马超的相貌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尤其是今天他特意为了给长安留下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象,更是打扮得无比风骚。虽然此刻小黑宝马不在,盘龙卧虎枪也没拿在手中,但腰间那冷然瑰丽的宿铁宝剑,还有一身亮银色的鱼鳞连环甲和锦色白练披风,已经足够将他衬托地威风凛凛、英武不凡了。 不过,马超两世的经历,早让他不同于一般的十七岁少年。此时又突然被一个女孩用漂亮来称赞,心底下的那点小虚荣虽然得到了满足,但他仍旧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得被这小女孩的可爱给感染了,笑着向刘玥问道:“她是谁” “夫君,她乃大汉阳安长公主之女”刘玥闻言起身,可刚说道这里,马超便眉头一皱,打断说道:“她是伏寿” “夫君如何得知”刘玥有些惊讶,因为伏寿跟马超一点关系都没有,而看马超的神色,似乎对伏寿的身份很是吃惊。当即,刘玥看伏寿的神色就不一样了。不过,她反应很快,隐藏地很好,未让伏寿发觉。 而事实上,马超他岂能不吃惊。因为他眼前这小女孩,应该就是刘协的妻子,大汉的皇后 一个刘协就那么难对付,要是这个伏寿也跟刘协一般,是个贤内助,那他真觉得大汉中兴有望了。可出乎马超意料的是,伏寿待马超直接说出她的名字后,显得很兴奋,从藤椅上跳起来说道:“你就是那个天威神将军,西凉之锦马超马孟起” 马超又是一阵哭笑不得,可伏寿看到马超这个神态,居然笑嘻嘻向刘玥说道:“皇姐,你赚到了哦” s:再次感谢锦狮子的老规矩,另冥界血公子,我可不拿你当新人啊,你的名字,我印象很深的,呵呵,多谢你的打赏支持。13号爆更,今天就这样了,大家明天再见。 第四百四十章 她也去扶风? 看样子,此时这个鬼灵精怪的伏寿,跟历史上那个被誉为言观贞淑、坤惟厚载的大汉皇后根本没一丝共同点。不过,更让马超惊诧的是:伏寿她此时根本还不是大汉皇后 历史上,伏寿十五岁应召入宫之后,不出半年就嫁给了刘协。虽然马超现在不敢肯定伏寿的年纪,但他知道,这个伏寿是在董卓乱政的时期嫁给刘协的。然而,此时董卓已经伏诛,马超仍未听到刘协大婚的消息。 也就是说,这个历史,可能又在马超一次不小心的搅动下,偏离了正常的历史轨道。蝴蝶效应的作用,已经越来越明显。 想到这里,马超不禁担心起此时恐怕还在赶往华阴路上的贾诩文和乱武这一历史大事件,会不会也在自己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面目全非 “夫君,寿儿可是差点就成为咱大汉朝的皇后呢可惜,后来帝师王越之事,惹得陛下不悦,便取消了大婚。此事,说起来,似乎您还是罪魁祸首呢。”刘玥一番话,看似是撒娇闲谈,却在无意当中就透露了两个消息:第一,伏寿可能会是大汉的皇后;第二,王越之事,我可是知道的。 可惜,刘玥不知道马超是穿越人士,知晓历史上伏寿的身份。而这份情急之下,她说出王越这个事儿,其实也是一个败笔:男人,通常不喜欢一个聪明的女人,尤其是那种看起来比较聪明的。 果然马超闻言后,眉头就皱了皱。而他现在也可以确定了,刘玥之前那在窗外的慵懒之态,定然就是她事先就准备好的。否则,既然初冬天冷,为何还要专门打开那扇窗 心机一旦被戳破,那一切都显得那么无聊和令人厌恶了。尤其是马超还拥有容貌和智慧均胜过刘玥的貂蝉,更是对刘玥这番矫情厌恶无比。由此,马超的语气就冷了下来。他暂时抛开伏寿和贾诩之事,开口向刘玥说道:“他人呢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的。” “何人”刘玥一幅恍然不知的模样,还撇了撇嘴,美丽的眸子里有一丝不以为然:“夫君莫非以为臣妾宫中还藏有男人” “华歆,华子鱼。”马超冷冷吐出这个名字,虽然心底已经打算原谅他,但他还是做不到那种释然。 华歆当初自马腾被杀之后,就一直杳无音信。但马超却是一直关注着他的行踪,他自回长安之后,先是藏在蔡邕府中,后来因为蔡琰的关系,马超偶尔也会入蔡府,所以他便又藏到了南苑的刘玥住处。 而这么长的时间之后,马超经历了长安政治风波以及诛董大计,发现华歆其实不过是这场政治倾轧的牺牲品罢了。如今,马超既然决定收服蔡邕,自然不会放过华歆这个还比较有政治才能的家伙。尤其是在马超意识到,他那三省六部制人手严重不足的情况下。 而刘玥听到马超语气当中的不善,自然已经知道自己触怒到了马超的底线。毕竟,华歆与马超之间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于是敛容说道:“夫君,那人的确在我的住处,然父亲之事已经过去那么久,华歆对汉室又是忠心耿耿” 说着说着,刘玥的声音就小了下去。因为,马超此刻已经冷冷走到了刘玥身旁,将自己雄壮的身躯弯下,仔细看着刘玥的眼:“我的事,难道需要你来多言吗” “臣妾这就唤他出来”感受到马超那压迫性的姿态和冷漠的态度,刘玥突然发觉,马超对她的态度,跟他那些妻妾的态度完全不同。 起初,刘玥在当初的长安镇西将军当中,看到马超对那些妻妾的宽容温柔,甚至,可以说,还有很大部分的纵容。那个时候,刘玥虽然受到貂蝉、蔡琰、韩英三人的排挤,但在刘玥心中,他认为马超是那种对女子极其心软的人。尤其是这次,他居然动用马家所有的力量来拯救蔡邕此事,更让她笃定这一点。 可现在,刘玥终于发现了。马超的确很宽容,也很温柔,但他的这些特质,并不是对任何姿色上等的女子都会给予的 “不必了,告诉他,他有两个选择,一是收拾行装回扶风,二就是还在这里呆着,等着马家给他送来他所有家眷的尸首”言毕,马超看了一眼似乎被吓到了的伏寿,就此转身离去。 而刘玥虽然还处在震惊和恼怒当中,但身为女子的敏感,让她看到了马超最后离去时的动作:他居然根本懒得看自己,反而看了一眼伏寿难道,马超对伏寿有 想念至此,刘玥脑中陡然爆发起来。被无视和刺痛的羞辱,使得她的胸中已经燃起了一股难以浇灭的火焰。尤其是她的这股邪火使得她的理性荡然无存,只剩下对伏寿这个女孩的怨恨时,更是让她有种欲杀之而后快的冲动:自己让伏寿呆在寝宫当中,本来是想让青涩的她来当个陪衬,可她,居然夺走了马超所有的注意,甚至还看到了马超对她的不屑一顾 “皇姐,这”伏寿起先对马超是很有好感的。毕竟女孩子对漂亮的事物都有一种追求感,可随后马超的表现,却让她对马超有了一丝惧怕。而刘玥又是同她一起长大的姐妹,所以,她便开口,想要同刘玥说说她这一时间的感受:“我感觉,这个马超,似乎并不喜欢你难道,你真的要嫁给这种人吗” 刘玥突一闻言,胸中的邪火差点就要爆发出来,可是,在最后关头,刘玥还是极力克制住了她的任性。露出惨然而悲戚的笑容,向伏寿回道:“寿儿,有些事儿你还不懂,政治婚姻,早已经是我们这些皇族女子的命” 伏寿本来没有看刘玥,仍旧盯着已经消失的马超背影。可当她听到刘玥那奇怪的声音后,她诧然得扭过了头,看到了刘玥的神情,以及她的眼神 神情可以在刻意的控制下,变幻无常,但眼睛里的感情,却是不受大脑控制的。心思聪慧机灵的伏寿,一眼就看出了刘玥的言不由衷和装腔作势。因为,刘玥眼中的感情,是愤怒、仇视、敌意,以及那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伏寿不善于伪装自己的感情,所以,她脸上的愕然,立时让刘玥警觉。刘玥可能也感觉到是自己的眼神出卖了心中的真实想法,所以,她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开始凋零的树木,继续悠悠说道:“我的命运就是要嫁给他,这是我身为公主的责任。而且,我也相信,马超以后一定会爱上我的” 这番话,说得很温情,伏寿也觉得自己之前可能眼花,看错了刘玥的眼神。她感慨着刘玥不幸的命运,不禁也叹道:“皇姐,你以后一定会幸福的。可是,既然陛下已经将你许配了他,为何又要让我和唐姐姐随你一起去扶风” 刘玥闻言,手中刚拔掉的玉簪,立时被她骤然捏断 s:补上昨晚的感谢,今生有我、陈皓杰、恒哥、攀爷四人,真是感激不尽啊。皓杰,跟你长得像,是我的荣幸,呵呵;恒哥,伏寿会推倒的,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我觉得先把蔡琰吃掉才是正理 第四百四十一章 鞭打蔡邕 大汉王朝从来这么卑微和诡异过。 汉辅国大将军马超兵发长安,整个大汉王朝居然开城门放任马超入宫,如此举动是为卑微。而之后马超诬陷尚书令郑泰,威逼陛下诛杀,更是让世人以为大汉王朝卑微到了至极。 而诡异是指,朝廷在对诛杀郑泰之事上,甚至连详查都没有,便直接斩杀。另外便是在马超离长安之时,大汉禁军仪仗假节相送。且昭告天下,陛下已将万年公主刘玥许配给了那个兵围长安的马超。 如此这般所为,汉室尊严几乎颜面扫地。世人对汉室王朝的看法更是带了一种鄙夷怜悯色彩,而新被委任汉书总编纂的马日禅,斟酌再三之后,也没敢妄下断言,只是在汉书上记载:汉初平三年冬十月,雍州牧率兵入长安,陛下以万年公主许之,昭告天下。 至于后人理解成是雍州牧率兵威逼陛下,强抢公主;还是重兵大聘,风光迎接公主这种事儿,就留作他们去头疼了。反正马日禅知道,自己的想法和观点,是绝对不能有的。因为,蔡邕那个家伙,就是前车之鉴。 然而,他更不知道的,这件事儿的内幕,其实就是雍州牧和当今陛下的一次巧合密谋,一次专门针对士人专权的有力回击。 所以,历史,是连它的记载都不知道的一件神秘。至于后人对历史的理解,更是与当时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马超此时根本不在意,他的所为跟大汉王朝造成了怎样的影响。他此时更在意的,是贾诩在华阴的变故,以及目前这个看起来气急败坏的老丈人,到底能不能给他的科举带来一丝助益 “逆臣,你居然兵发长安,逼杀大臣,甚至还强抢大汉万年公主回扶风”蔡邕刚出长安,看到那已经几乎快成废墟一般的朱雀门后,便跳下马车,不顾这几日在死牢当中受了折磨的疲惫疼痛身躯,指着马超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成了当朝的国舅,就能提升你们马家的声望就妄想摆脱你这边塞武人的身份我告诉你,白日做梦吾辈忠君报国之士,定然会” 而马超闻言,丝毫没有犹豫,直接一马鞭就抽到了蔡邕身上:“老东西假如你现在不想活,我立刻就可以杀了你” “你你”蔡邕背上立时就溅起了一道血痕,而这一鞭子,也直接将蔡邕给打懵了:他自以为他知晓马超的心机、马超的手段以及马超的野心,但从未没见过马超如此蛮横无礼的一面 蔡邕一生虽然游历甚广,但他都是朝着那些士族大阀家中游历讲学。接触到的,也都是一些满口礼义廉耻、举止矫揉造作的儒生。唯独见过马超,却也是被马超当宝贝一样捧着,除了那次将他赶回扶风之外,他见到的马超,一向都是热面冷心、执小辈之礼相待。纵然有过对他的无礼和不屑,但蔡邕都下意识用他的思维逻辑套用在马超身上,认为马超是那种善耍阴谋诡计的佞臣。 可今天这一鞭子,彻底打醒了蔡邕。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想起,马超是豪强土匪马腾的长子、雍凉二州的锦绣杀神,羌人口中的天威神将军。在那种剽野彪悍、荒凉苦寒环境当中成长起来、并且还能夺得至高称誉的人,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家伙。 “老匹夫,我现在很负责的告诉,我已经后悔从你将长安死牢当中救出来”这句话,是马超心中的实话,因为他此时身后的,便是刘玥的凤辇,里面坐着的就是大汉王朝同他马家的活契约,甚至,还可以说是大汉王朝硬塞给他的定时炸弹 打破这个炸弹的办法,很简单,就是贾诩能顺利让牛辅那个蠢蛋彻底攻陷长安可是,历史上,李傕郭汜被逼造反,是因为当时王允执权,下达了不赦免他们诏书而现在,为了营救蔡邕,马超发现,自己竟然无意打破了皇权和士权之间的主从关系,使得皇权很有可能凌驾于士权之上 刘协的城府手段,马超是心知肚明的。假如没有任何差池,刘协一定不会傻子进水,下达不赦免董卓旧部的诏书。而李傕郭汜等人一旦死心投诚,那他们很有可能会杀了怂恿他们谋反的贾诩 这一点,贾诩那老狐狸想不到吗 马超不相信,联合皇权打压士权从而营救蔡邕的办法,是贾诩想出来的。他那般聪明绝顶的人,又岂能不知道这后果 唯一的解释,就是贾诩也认为靠着董卓的旧部,彻底祸害大汉的江山。才是马家崛起的一个契机,所以,为了马家的兴盛,贾诩纵然知道此行危险重重,却也亦然前往 “主公,此次成功,成败得失至少在五五之数上啊” 猛然回想起贾诩临走时说的这句话,马超还以为是贾诩是指科举和祸害汉室的收益。现在看来,贾诩说得,应该不仅仅是那些,还应该是他对此行凶险的判断,也是五五之数啊 而为救一个无谋愚忠的蔡邕,却有可能损失马家第一智囊擎天柱的代价,是马超绝对不可以接受的尤其是这个时候,这个老匹夫还来不知所谓斥责他 “你应该感谢你自己有个好女儿,不过,现在,我已经恨我有个好妻子了”马超猛然冲蔡邕咆哮起来,甚至,还一把揪起蔡邕的领襟,狠声说道:“假如回扶风之后,你还敢教唆琰儿跟我身后这个女人走得近一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马超一把将蔡邕掼在地上,对着身边的亲卫吩咐道:“记住,我娶得的确是他的女儿。但他却跟我没半点关系而我为了救他,出动了马家所有的力量,还有羌族三十万人马的口粮,这些代价,全让他做牛做马偿还” 说着,马超又看了一眼还在地上发傻的蔡邕,戏谑说道:“很好,你不是不愿意坐车吗不是还有力气大骂我这个逆臣吗现在,就让他去后面推一辆粮车,假如落后半点,你们知道该怎么办的” “诺”五名亲卫听命后,不待蔡邕说话,便架着他离去。而这个情景,被马超身后马车当中的三女,看得清清楚楚。 “皇姐,你真的要嫁给这样一个人吗”又被吓到的伏寿向刘玥问道,但却毫无意识地抓住了唐姬的手:因为她已经感到,刘玥似乎对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敌意。 而刘玥阴沉看着马超的背影,心中对此趟未知的行程都充满了担忧。但骨子里的骄傲却又让她死死不肯低头,她坚信,自己一定会走进马超的心里,从而用自己的优秀将马超感化至汉室的忠臣。 所以,刘玥根本没有听到伏寿的问话。而那个曾经送马超秘密入宫的唐姬,却悠悠开口说了一句话:“他变了,当初他只不过是一个满腹心机的诸侯。而现在,他渐渐已经开始成为一个无情的枭雄” s:先谢锦狮子的老规矩,雷帝,的确是好久不见了,当然记得你,而且还记得你是8月初就出现的。另外就是再通知一下,13号会爆更,敬请大家关注,谢谢。 第四百四十二章 华歆荐人 “这几日的消耗,可曾统计出来” 在秦关休整一夜之后,马超知道他明日便可回到扶风。此时行走在熟悉而陌生的大道上,他开口向身边亲卫问道。 “主公,还未统计出来,孟从事和韩主管都不曾在此,所以”庞德抱拳答道,坚毅的脸上,闪过那么一丝的羞愧:庞德是一直参加马氏军事培训馆的,而军事培训馆当中,自然教导统计粮草辎重课程。 不过,此次出兵,虽说未伤一兵一卒,但庞德身为这支大军的第二号人物,其负责的行军、驻防、游哨等事务,也是琐碎无比。所以,没有专门汇总的人员,庞德并没有在到达扶风前报出准确的数目。 “唔子度如今需要整合户部,韩枫又让顾及马氏所有的产业。而余下诸人,也都是身兼两职或者更多。”马超轻轻感叹,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马家的人才,还是太少了” “主公,这” 就在马超感慨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人唤他。回头一看,居然是华歆拿着一本账簿,正欲递给他。而马超看了一眼华歆,发现这几乎一年的时间,他变化不小。当然,不是说华歆的容貌改变很多。而是说他给马超的感觉不一样了。 以前的华歆,清纯德素,严于律己,有韬邈之风。而在这种严格要求自己的背后,他还有对他人的选择和骄傲。犹如所有的士人一般,有那么一丝恃才傲物的德行。可现在,马超从华歆的眼睛和神情当中,看到华歆竟然多了一丝落寞和谦虚,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惧怕 “嗯,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马超仔细看了看那账簿上的数字,同他心中的估算差不多,不禁赞叹道:“子鱼也算是通明六艺的佼佼者了。” 这话,马超可不是胡说。虽然汉代很讲究这君子六艺,但前五艺,士人十分重视,然而就是第六艺的数,除了用于实际之外,并未展露的地方。所以,很多人在礼、乐、书三艺上的修为很高,射和御方面,也是马马虎虎。 唯独在数上古代的数并不简单指算数,而是包括九数、阴阳风水、天体、历法等在内的深奥学问很多士人甚至除了在阴阳历法有所研究外,对算数是很嗤之以鼻的。毕竟,高谈阔论的学风,让那些士人不会在宴会上谈论算数、算账收税这类庸俗的话题。 “主公谬赞了,属下当年在扶风之时,便细细研究过主公编纂数学一书,从中受益匪浅。此次能算出这些时日的消耗,也是用了主公教谕的办法。”华歆一稽礼,低眉顺目答道。 这一举动,让马超来了兴趣。他将账簿交给庞德之后,开口向华歆说道:“子鱼,我不管这么长的时间里,你到底经历什么。也不会再在意当年父亲之事,我只是要告诉你,现在马家急缺人才。”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马超也知道,这些时间,华歆如过街老鼠一般逃到长安,在露不得脸的情况下东躲西藏,最后又躲入皇族女眷居住的南苑,应该是很悲凉心酸的一段时间。更何况,那个时候,他的所有家眷还都在扶风,杳无音信,他又岂能不挂念 一时间的忠义热血,的确可以使人激发出无上的勇气,做出一些自己都认为无比正确的事儿来。但时间却是一把真正的杀猪刀,待它将你的勇气磨灭之后,你就开始怀疑当初的所为到底是否正确。 现在看来,华歆的确思考过了。所以,他便带着一种渴求的语气说道:“主公,属下如今已经重归马家,自当为马家效力。而属下虽交游不甚广博,但却有几位益友,不知” “何人”如今的马超,已经跟当初不同了。他不会再随便绑架几个名士过来,无论他们是帮忙、帮闲都好,只要是不跟蔡邕一样帮倒忙,他都可以接受。 如今的他,需要的是如贾诩、荀攸这样经天纬地的牛人,或者是杨阜、张既、孟达、游楚、苏则这样的实干家,甚至就算是傅巽、傅干、尹奉、赵昂这样一类的一郡之才都可以。但那些所谓有操行的名士俊彦,他却是真心看不上。 “歆当初游学之时,曾与管宁、邴原交好,此二人清高恬泊,拟迹前轨,德行卓绝,海内无偶。虽避难辽东,然朝暮思归,主公若是有意,属下修书一封,言明扶风之桃源盛处,此二人必来投奔。” “管宁邴原”马超听完华歆的话后,脸上不禁露出一番失望之意。因为这两人,他是知道的。 汉末有一龙:华歆乃龙头,邴原为龙腹,管宁居龙尾,这是当时人们对这三人的评价。但马超对这种虚名之士却有些不以为然,尤其是管宁与华歆割席绝交之事,更让马超对管宁兴趣缺缺。 当年,华歆求学时,千里去寻访管宁,二人一见如故,成为好友。有一次,二人一起锄园得金,管宁视之如瓦砾,弃于一旁。还有一次,二人同席读书,有位达官显贵坐着豪华的轿子从外面路过,管宁置若罔闻,照旧专心致志地读书,而华歆却面露慕色,跑出去看。华歆回来后,管宁把席割开,与华歆分开坐,并说子非吾友也。 这就是被后来传为佳话的割席断交和锄园得金。但马超对这两件事儿,却有不同看法:首先,锄园得金这事儿,在马超看来,管宁是实打实的傻子。因为他意识不到钱财的重要性,简直就是那种读死书的呆瓜。 他的这种行为,在汉末,的确很受世人的推崇,但在马家这个比较注重实干和业绩的集团当中,他的这种价值取舍,是跟整个集团的价值观有冲突的。而由此产生的矛盾,是马超不会费心力去调解的。因为,他也调解不了。 还有割席断交之事,这并没有给马超多少好感,反而让马超认为管宁的人际交际能力不行。因为他的出口无忌,很容易遭人不待见。换句比较时尚的话,就是马超认为管宁的智商高、但情商很低。 这种人,马超看不到他的治国安邦之策,也没听过他在行兵布阵、运筹帷幄上有建树,除了让他在礼部担任一下文书之外,几乎没其他大用。而至于邴原,在史书上几乎没留下什么笔墨,马超就更没兴趣了。 所以,对于华歆推荐的这两人,马超只是笑笑。不会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去辽东将他们接回来的,毕竟,如今他让暗影找的赵云、黄忠、魏延、庞统、徐庶这些牛人寒士还没有着落,才没心思去招惹那些名望高、脾气大的人呢。 当然,对于华歆这片心,马超还是勉励的几句。而之后华歆说得一件事儿,才算让马超开始上心。 s:破天荒起这么早,也破天荒这么激动。万分感谢陈皓杰、石头、恒哥、鬼神的打赏,当然,更要感谢今天主角梓豪的十万爆赏。重阳节那天和感言,俺记下了。今天也是俺亲弟订婚的日子,俺肯定忙得跟狗一样,但仍旧保证两章更新,重阳节那天再爆更 第四百四十三章 起点? “主公,”华歆看到马超对他提到的两名人才兴趣缺缺,便也不再提这一茬儿。将马超引到离刘玥凤辇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之后,才继续说道:“主公,对此女,不得不防啊。” 马超没有回头,却压低了声音说道:“子鱼何出此言”问完这句话,直觉告诉马超,华歆今天表现地太奇怪了。 而华歆似乎也意识到今天同马超说得有些多,且开始敏感起来,便言简意赅说道:“属下在南苑,多见此女与陛下合谋,其眼光、心机、手段,丝毫不亚于男子。今陛下特意将此女许之,除拉拢主公之外,应当还有其他用意。” “哦”这事儿马超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的,是华歆突然为何跟他说起这个:是一心投诚,想尽快融入马家;还是这又是刘玥的反间计 “主公,某等毕竟有对不起马家之事,且将近一年未见,所言之事,主公或不会轻信。然属下”华歆虽不是察言观色的老手儿,却也不是傻子,踟蹰片刻后,又说道:“主公或许不知,长安的洪策宗,都是由此女掌管。而阳安长公主之事,她也是深谙于心的。” “什么”这句话,由不得马超不吃惊了:阳安长公主直接就关系到王越,而王越目前是马家最秘密部队暗影的暗杀教官。虽说情报部门全由貂蝉掌握,但王越只要有心,想搞到一些马家的重要情报,还是很容易的。 由此,马超神色凝重起来,思虑片刻之后,对华歆说道:“子鱼,此事我记下了。而今后,不管刘玥是否会再找你商议政事,你均要留意此女。” “属下明白。”至此,为了不引起刘玥的怀疑,华歆便告退了。而马超却望着近在咫尺的扶风大门,眉头下锁住的忧虑又多了一层。 蔡琰看到蔡邕回来,自然又是一阵哭天抢地,而马超却径直从这对父女身边走开,走到貂蝉身边,悄声说了一句:“刘玥来了,还有,让法正和丑哥在房间等我。” 貂蝉闻言,先是一愠,但随即神色却慎重起来,暗暗点了点头。不过,仍在马超擦身而过的时候,狠狠拧了一下马超的大腿。而此时,马超心中烦闷,若是他人敢如此,马超定然已经怒起。可看到貂蝉那一幅娇嗔气怒的样子,心中的烦闷竟然在这一拧之下减轻了不少。 然而,蔡琰在此时却悲声哭道:“父亲,何人竟如此毒打于你” 马超回头,看到蔡琰在细细观看他身上的那条鞭痕,心中不由一动,不禁又皱起了眉毛:这件事,在蔡琰面前,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事实上,抽完那鞭子之后,冷静完的马超就有些后悔。如今事已至此,他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蔡琰解释。正在为难之间,蔡邕竟出乎马超意料地回道:“王允匹夫,欺人太甚,如此凌辱老夫,自会遭到报应” 马超一愣,他仔细看了看蔡邕,却发现蔡邕此时正用一种仇视的眼光瞪着马超。不过,这个时候,马超已经明白了蔡邕替自己遮掩的原因:无论怎么说,蔡邕也是一个父亲,他自然知道说出这事之后,最为难的是就是他的女儿。如今蔡琰嫁给马超,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所以,为了女儿以后的幸福,蔡邕只得忍下这份屈辱,不让蔡琰与马超有所介怀。 但这不表示,蔡邕会因此而原谅马超。在他的眼中,马超仍旧是汉室的乱臣,祸国的贼子。然而,马超却丝毫不会怕他这点,他扬起手中的账簿,亮出一个令蔡邕胆战心惊的数字后,吹着口哨就离去了。 而蔡邕看到那个他十辈子都还不清的数字时,当真是眼中含泪,哭得也更加悲戚起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管怎么说,动用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将自己从长安死牢当中救了出来。而他身为士族当中的名宿,自然要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 只是这一条,马超就死死压住了蔡邕。即便两人政见不合,相互看不对眼儿,但蔡邕若是再有对不起马超的地方很好,他可以说是为大义而舍小义,但内心底下,他蔡邕能过的去吗 他只是一个被封建思想荼毒的老学究,不是那种冷血无情、无所不用其极的枭雄。马超刚才就是吃定了蔡邕这一点,才敢如此嚣张的。 “琰儿,日后你跟了马超,定然不要沾染他那一身铜臭味。商贾俗务,有碍清修啊”蔡邕有感而发,而蔡琰却是一头雾水,不知蔡邕到底受了啥刺激。 马超回来之后,自然要前去给刘姨娘请安,而这个时候,却被刘玥拦住了:“夫君,可是要去拜见姨娘既如此,某等是否也要一同向姨娘请安” 对于刘玥能知道马超只有一个姨娘的情况,马超丝毫不以为怪,相反,刘玥要是不知道,他才觉得奇怪了。而刘玥这个时候说出这个请求,马超却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由此,便点了点头,携刘玥、伏寿、唐姬三人一同去见刘姨娘。 对于刘协安排伏寿、唐姬这两人一同来扶风之时,马超心中只是冷笑:刘协给出的解释,是他们姐妹情深,欲在扶风盘桓几日,但马超却是知道,这不过是刘协掩人耳目的做法罢了。而真正的目的,应该是让这两个女人,多带回一些扶风的信息吧 请安之时,刘姨娘自然很是诧异。她不理解马超为何又会从长安带回三个女人来,但当刘姨娘知晓这三人的身份,且听到马超要迎娶万年公主、成为当朝的国舅的消息时,脸上的神色立时就转为了欣愉,不仅要给刘玥等人行礼,还盛情寒暄。 而这期间,马超为了不使刘姨娘多心,便只能同刘玥虚以委蛇、做出一副相敬如宾的样子来。直至他告知刘姨娘说还有政事处理,待刘姨娘点头后,他才告退出去。而刘玥与唐姬看到这个情形,不禁对视了一眼:马超对姨娘甚是恭敬,这里应该是一个突破点。 而就在马超离去没多久,马休、马铁、马云璐三人却又跑了进来,本来是想找马超胡闹,却看到三位漂亮陌生的女子坐在家中。当下,刘玥同唐姬又是露出一个很有意思的笑容。随后,刘玥站了起来,开口向刘姨娘说道:“姨娘,玥儿从宫中前来,也未曾准备什么,唯有几件小物件,送与姨娘同公子小姐,也算见面之礼。” 刘姨娘听后,自然是谦让了一番,可马休、马铁、马云璐三人,待听到有礼物的时候,那腿就迈不开了,眼巴巴望着这个雍容贵气的美丽女子,猜测着她能拿出什么礼物 而刘玥此刻心中终于有一丝笑容了:至亲血脉,马超是绝不会割舍的而只要马超在意这些,这便是她的 s:自古宴无好宴、会无好会,今天真领教了。此时已经阵亡,头疼欲裂更了这章,有啥留言和要说的,明天补上。同志们,不要忘了我 第四百四十四章 这么快就结婚? “蔡邕是不会担任马家科举主考官的,这件事儿,交由你来办。”马超回到房间后,果然看到法正已经悠哉悠哉坐在躺椅上等着他。看到法正如此悠闲,马超也不禁一乐:“我现在很后悔,让你整天更贾诩那老狐狸呆在一起” “无妨,他不同意不重要。”法正根本没有向马超施礼,仿佛同友人谈话一般,随意说道:“我早说过,礼部那支宣传队也该有新题材了。正好,一并将蔡邕的幌子宣传出去。他一张口,总抵不过雍州七十万张嘴。” “嗯,可以。”马超点了点头,随即又苦笑了一下:“只是免不了蔡邕日后会跑来向我哭闹你如今所用的计策,也快跟老狐狸差不多了,阴险狡诈,防不胜防。” “卑职多谢主公夸赞”法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开口继续说道:“此事亦不是无解,主公只需再将蔡邕圈上一段时日,待主母日后诞下小主公后,蔡邕他自然不会再愚忠下去。” “只怕未到那个时候,刘玥已经用蔡邕做出什么某等都防备不住的事儿呢。”说到这里,丑哥也正好推门而入,马超看了一眼之后,开口问道:“如何” “刘玥送了二公子一匹上林苑的宝马,送了三公子一柄镶金嵌珠的利刃;给小姐的是一支流光溢彩的凤簪,而送给刘姨娘的,是几件手工精美昂贵的宫装。”丑哥抱拳回道,脸上不禁有些忧虑之色,开口建议道:“不如让马荡寇去提醒一下公子小姐” 马荡寇说的自然就的族弟马岱,马超这两年来,一直忙于公务,而马岱却有很多的时间跟马休、马铁、马云璐三人聚在一起,或传授武艺,或讲排兵布阵之事,有时还在三人课余之外,带三人游猎寻乐。所以,论亲密程度,反而要比马超这个亲哥哥还要亲密几分。 但这却不可能成为让马岱去提醒这三位的理由,丑哥说这个话的意思,其实就是想拿马岱这个幌子来告诉马超,要堤防一下刘玥渗透马氏家族。由此可见,丑哥此人虽然学问不高,但人情世故方面极具天赋。 而马超听罢,却是笑了一笑,开口说道:“无妨,只是提醒的话,我也可以。但他们三个还好说,刘姨娘那里又该如何劝解” 听完这句,丑哥脸上也显出了为难的神色,而马超却又悠然说道:“放心吧,刘姨娘自有把握,她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这点小诡计,恐怕她早就用腻了。而那三个小家伙,身为马家的子弟,要是连这点防备之心都没有,那就干脆也别教育了,让他们当个富家翁得了。” 丑哥闻言,心下还是有些担忧。然而就是这个时刻,刘姨娘已经安排好了刘玥等人的住处,并亲自起身送走了刘玥等人。 堂中的马云璐立时便将头上的玉簪拔下开口说道:“这个女人超哥哥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超哥哥为什么又要娶她入门” 而马铁更是有意思,他直接拿出腰间的宿铁剑,一把砍向那刘玥给他的宝剑上面。见那宝剑果然崩坏了一个口子之后,才鄙夷说道:“什么破兵刃,比大哥送我的这把差远了。而且,她还不如韩英姐姐那样会武功”说着,马铁将那宝剑随意抛下,反而留下了那好看的剑鞘,将宿铁宝剑插了进去。 “不错你们还算有点眼光。”刘姨娘回来后,已经看到这两人的举动,对着三人说道:“假如她送一些茶点或者其他东西,我还不会起疑心。但上来就送这么名贵的东西纵然是儿媳初见姨娘,也未有这般笼络的。璐儿,你给你记好,假如你以后要讨好夫家,切记不可如此做作明显,明白吗” “孩儿知道了,”三人同时回答,而精明的马云璐更是多问了一句:“娘亲,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讨好我们” “这我不太清楚,但一定脱离不了政事利益。”刘姨娘揉了揉额头,跟刘玥说话,她只觉太累,反而有些想念那个口没遮拦的韩英了。不过,看到马云璐又是皱眉沉思的模样,她又说道:“女人可以聪明懂礼,但不可去接触那些政事。那些东西,只有男人才玩得起的,我们女人,最好不去碰,记下了吗” 看着马云璐有些明白的样子,刘姨娘也有些放心了。随后,她又向马休问道:“休儿,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杀了那马,我们吃马肉”年幼的马铁大叫,对吃甚是有感情。可换来的,却是马休的当头一锤:“蠢货,她送我们的,就该留着用不仅要留着用,还得让她看得见” “为什么”马铁捂着脑袋,叫嚣着要报复回来,却又被马云璐一把推开:“哥哥说你蠢,你还不服气她可以讨好我们,我们照样可以从她那里得到我们想知道的。到时候再告诉超哥哥,说不定他又会奖赏我们” 马铁本来气极,但听完马云璐的话后,眼睛一下就亮了。而刘姨娘看着这三人胡闹,不禁莞尔一笑,算是彻底对这三人放心了:超儿,你在外面谋天下便好。家里的事儿,我是不会让你再分心担忧的 而马超房中,丑哥已经离去了,临走之前,他记下了马超给他的新任务:“记住,我会同她成婚,但她绝不会是我的妻子。让暗影密切盯住她的一举一动,在扶风我们的地盘儿,她要是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儿来,我找你算账” “主公,此事确实有些难办,她毕竟是大汉公主。有些事儿,只是盯是盯不到的。”法正看着丑哥一脸郁闷的离开,开口向马超说道。 “这个我知道,丑哥也清楚。”马超皱眉,但目前除了这样,他还真没别的办法。 “卑职倒是有一计,”法正突然笑了起来,有些不正形的说道:“三主母心思敏捷,才智无双,而大主母虽然看似柔弱无谋,但极识大体,若是两两位主母同接近这公主,想必她即便有通天计,也抵不住二位主母的过墙梯” “这算什么狗屁主意”马超被法正逗笑了起来,幽幽感叹道:“马家的媳妇,还真不好当啊对了,科举之事,准备得如何了” “主公,您别说,您找来那个步骘,果然是个好手儿。不仅考虑周详、办事稳重,且还写得一手好行文,更主要的是,他还尽心竭力、废寝忘食,实在是一员良才。这人,一定不能跑出我们中书省” “我没问你步骘,我是问你科举的策划大纲,准备得如何了”马超听着法正突然说起步骘,就感到有些不对味儿:“你是不是也跟着老狐狸一个样,将这事儿全都交给步骘负责了” “主公,您也知道,以前那老狐狸就这么使唤我,我好容易熬出头儿了,您可真不能让步骘走啊”法正还在絮絮叨叨,可看到马超的脸已经有些发黑的迹象,不禁气弱了下来,小心开口说道:“科举之事,涉略颇多,又是马家一项创新。所以此事可能要待您后天大婚之后,才能敲定下来。” “什么”马超真是又气又怒,还带着那么一丝纠结,指着法正鼻子问道:“我大婚后天这么快我都还没有准备好的说” s:这两天真是鸿运高照啊泣泪裸奔感谢攀爷、慕远峰、肥羊、恒哥的打赏,俺不说话了,13号那天,一定要更新十章还回报大家,嗯嗯,泪奔走 第四百四十五章 一定的! 三书六礼、文定大定,请期择日,一个多月的时间,刘姨娘才将所有的婚前准备做好。但说实话,这远远没有达到刘姨娘的要求和规格。但她在见过刘玥之后,便坚持如此下了决定。 法正的话,马超可能还不信,待当他得到刘姨娘亲口的印证之后,反而笑了,向刘姨娘跪谢道:“姨娘费心了,后堂之事,日后还需您来把控大局。” “自家之事,姨娘自然上心。”刘姨娘扶起马超,同样笑着回道。 刘姨娘也不是古代那种没有见识的女子,纵然在大户家中没经历过什么,但跟着马腾那个土匪头子,周旋在叛乱、厮杀、阴谋当中,她再傻,也慢慢什么事儿都看明白了。更何况,她本来就不傻。 刘姨娘故意将大婚突然提前,是因为刘玥根本不知道马超的大婚日期。如此一来,刘玥只能遵从既定的安排,加入这场大婚当中。虽然她的身份注定是大妇,但婚礼的规格待遇,却是跟蔡琰、貂蝉、韩英三人相同的。 这样一来,一方面可以避免刘玥在大婚之前,做出散布流言之类的举动,使之万年公主对马家的影响力降低到最小;另一方面就是可以让马超在蔡琰、貂蝉、韩英三人面前减小一些阻力;所以,想通这个关节后,马超才会对刘姨娘施礼,以示感谢。 而这个时候,当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刚进入厢房入驻的刘玥还熟悉马家的环境,就听了刘姨娘小婢送来的这个消息,这让刘玥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大婚后日”刘玥绝美的脸庞上满是说不出的复杂意思。似乎有无奈、有不甘、有气愤、有仇恨,种种滋味上来,让她呆了一会儿,才忽然站了起来:“不行我刚入扶风,连准备都没有,后日就要大婚这太匆忙了” “公主,婚期早在一个月前就定下了。小婢前来就是来通知您一声,明日刘姨娘自然会同您商量此事的。”说罢,小婢便起身而退。 房间里这时除了刘玥,还有唐姬和伏寿二人。伏寿这个小妞的脸色,要比刘玥和唐姬要单纯得多了。这个少女近些日子对马超的印象,简直坏到了极点。无论斥责刘玥,还是,都是伏寿难以接收的。所以,她对这个消息的态度,她更多的不是吃惊,而是害怕居多,眼眶儿一红,险些就落下眼泪来:“姐姐,你的命好苦啊” 唐姬看了刘玥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过去揽过她的肩膀,柔声道:“寿儿,你先回你房间去吧,我跟公主交代一些大婚前的密事。” 伏寿闻言,猛然抬起头来盯着唐姬,眼神当中有一丝疑惑,可随后,她的脸就羞红了,也没多说什么告辞的话,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随后,唐姬看着刘玥阴鸷的脸庞,涩然道:“公主,大婚之日这么仓促。看来,我们可能要改变一下策略了。” “不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这么快放弃”刘玥忽然声音沙哑地叫了一声,随即也觉察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便又压低声音说道:“我来这里,是要将整个马家都绑到汉室的战车上面的,假如只拿走马家一些情报或者技术,实在太舍本逐末了。而且,你不要忘记,假如我这么快就放弃马超,那回宫之后,我纵然有功,也是一个抗旨不遵的公主,后半生的生活将变得暗淡无光” “嗯,公主所言不差。”唐姬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坚决说道:“臣妾的悲惨命运,不能再降临到公主身上。不过,公主,您有什么把握,可以将马超的心抓住” 刘玥脸上闪过一丝歉意,看着唐姬说道:“唐姬,我不是故意的。”唐姬摆了摆手,对于自己的命运,她早已认命、心死如灰了。在看到刘玥对如何抓住男人心这方面也迷惘之后,她便开口说道: “臣妾以为,男人喜欢女人,无非是两种原因。第一,他自己就是喜欢这个女人。无论那个女人丑也好、美也好、聪明也好、愚蠢也好。总之就是让他喜欢比如马超以前的那个小婢云儿、还有那个蔡琰,就属于这一类。而另一类男人喜欢的,就是对自己有帮助、有用处的女人韩英的存在,使得马超无后背之忧,而貂蝉却将整个士人的情报给了马超” “你说的很对”刘玥似乎明白了,她眼中闪出一抹欣悦的光亮,开口说道:“目前看来,马超以及整个马家,似乎都对我抱有防备、甚至是敌意。但我毕竟是大汉的万年公主,我的身份,能给马家带来巨大的帮助只要这一点抓住了他,就由不得他不动心了” 说到这里,刘玥垂头仔细想了又想,妙目之中目光闪动。片刻之间,就有了头绪,微笑道:“唐姬,我很好奇,怎么我们刚一入马家,就突然得到马超大婚的消息刚才心里有些乱了,现在冷静下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假如马超真的是后天大婚,那一路上,他为何什么也没提还有,刚才我们也去见过刘姨娘,那个时候,刘姨娘为什么不说,反而要一个小婢这个时候来通知” 说到这里,刘玥眼睛一亮,可是随即神色却更忧虑了:“难道是刘姨娘刚改变的主意这样想来的话,马超这么匆忙大婚,应该就是刻意转对我们了看来,我不仅要真的嫁给马超,还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做出一心为马家的样子” 这一番自言自语分析出来,假如马超和刘姨娘两人在场的话,只怕立刻就会对这位大汉万年公主大大叹服了:果然不愧是一人掌握洪策宗,并与刘协那般妖孽商议国事政事的女强人。只凭一爪半点的蛛丝马迹加上心中的推测,却几乎把当前马家的心态全盘猜透了。 说到这里,刘玥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忽然抬头看着唐姬。 “公,公主”唐姬隐隐地感到了一丝不安,刘玥的眼神太过奇怪,仿佛要舍身成仁一般。 “无事,只是刚又想到一件事儿。”刘玥的声音缓慢而坚决:“我原来想一步一步慢慢来,现在看来,马家如此防备我,那很多事情便都放不开手脚。尤其是那个刘姨娘,还有貂蝉以及蔡琰似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虽名为马家大妇,但势单力薄” “公主的意思是说”唐姬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假设,这个假设,让她都感到不可置信。 “其实,现在想来,这恐怕也是陛下的意思。”刘玥悠悠看着唐姬,眼中流露出一抹犹如鬼火的光芒:“当初我还想不通,为何陛下一定要让你和寿儿两人陪我来扶风。看来,陛下是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这我是先皇的皇后,名分上寿儿心思单纯,根本不可能”唐姬后退一步,惊恐摆手否定,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没什么不可能的”刘玥面色坚决,高声说道:“我当初也以为陛下扳不倒董卓,现在董卓已经是一具尸首;我以为陛下很难对付得了王允,现在王允已经被气得昏迷不醒。所以,这件事儿,也会可能不,是” s:隆重大谢攀爷惯例,如今快跟锦狮子的老规矩一般让俺感到那种安心的激动。当然,还有今天鬼神的打赏,您也已经连续出现好多次了。亲们,明天再熬一天,后天重阳节,俺会拼命汇报大家的 第四百四十六章 大婚来临 大婚之日,终于到了。 马超这场大婚仪式虽然有些仓促,不过马家毕竟富有,一应需要的东西,都采办齐全了。 雍州牧大婚之日,郡守府自然有宴会,凡是在城中的马超麾下文武,自然人人出席。马超站在门口,向外望去的时候,正见一片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景象,宾客如潮水一般向郡守府涌来。 随即还没看够之时,马超便被司仪拉走了,新郎官不去接新娘子,在门口等着宾客算个什么意思 小黑这个时候也欢畅,浑身上下被披红挂绿,喜气洋洋的样子。马超跟傻子一般被司仪领着,赶去自家的府邸去接新娘子马超一娶就是四个新娘子,根本不可能一个个去接。何况,她们本来就住在马家,所以,刘姨娘便将大婚的地点选在了郡守府,让马超回马家去接新娘子。 说实话,一天忙下来,马超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啥,晕晕乎乎就到了现在这个时辰。此时已接近黄昏,待马超敲锣打鼓赶至马家之时,微微泛着金红色的阳光洒在马家的堂前屋后,给所有妆点的喜气景致都添上了一抹亮色,马超和身边所有人一起望向新娘子一行人到来的方向,静静地等着。 不多时,伏寿和唐姬一起陪着坐在肩舆上的刘玥出来,而貂蝉却是由唐小米和端木若愚相陪,蔡琰身边是刘姨娘早就给她找好的婢女,而韩英身边,却是两名持剑配弓的女护士。这个时候,夕阳的光辉自然把这些女子身影罩在其中,将四位身穿同样喜字凤袍的新娘子衬托得如神仙中人一般,光彩四射。 马超一直知道,自己穿越过来成了高富帅之后,老婆们是很漂亮的。但他从未像今天这般发现她们会有这样的一面。平日里貂蝉倾国倾城,美得娇俏明艳;蔡琰却是一袭素净的儒袍,有种空谷幽兰的气息;韩英几乎都是劲装,勾勒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火爆诱人。 可今天,此时身着礼服的她们却一样美得雍容大气,合着满头青丝上装饰的凤钗珠翠,更显得华贵大方。细微之处的差别美化,马超仍旧能分清看明,也更让他的眼睛有些应接不暇。但这一刻,她们典雅神圣的高度气度,却深深留在了马超的心中。 唯独刘玥,马超没有在意,可却是她第一个缓缓下了肩舆,攀着唐姬的手踏上了马超派来的车辇,临入内之时,刘玥似乎还向马超展露了一个浅浅的微笑,随后才目视前方,骄傲地扬起头,端坐入了车辇。 可以说,除了刘玥之外,貂蝉、蔡琰、韩英三人,在上车辇的时候,都没有做到刘玥这般将幸福和端庄、温柔和贤淑糅合地那样和谐,但她们三人,却得到了马超诚挚的鼓励笑意。 “起行”司仪见新娘子们都上了车辇,扯起嗓门欢快喊道。 十月正是农闲的季节,虽然天气有些冷,但街路两旁还是挤满了百姓,争相一睹雍州牧夫人的庐山真面目,就算人群被卫士挡在了路旁,但这许多人聚集在一起的声势也颇为浩大,而当他们看到有四辆辇车的时候,一时间更是各种彩声纷纷如潮。 马超这个时候才感到无比的虚荣感由脚底一直冲到了后脑勺儿,美得都没边儿了。连连咧着嘴巴向左右两边百姓拱手致意,甚至还高声回答一些胆小小伙子的提问,引得那些百姓更加热闹起来。 又过了一些时候,马超等人离郡守府的距离更近了,越接近郡守府,平民百姓的身影就越少,反而多了不少达官贵人的车舆和良马。马超将种种情形看在眼中,忽地想起一句诗:冠盖满京华。 车队在路上因为人群过于密集的原因耽误了不少时候,等马超一行人到达郡守府前不远处时天色已微黑,马超略略一看,只见郡守府府门之内灯火通明、繁华似锦,热闹非凡。可他却忍不住拍了拍脑袋:又该喝酒了希望那群家伙长点颜色,哥今晚,还准备大被同眠呢 刚一入郡守府大门,司仪就对众人大声道:“新娘子已接回,吉时已到,请新人行礼” 话一出口,郡守府中各人都顺着声音望向门口处,偌大的郡守府中,没有任何一人胆敢喧哗,马超甚至清晰地听到了自己急剧加快的的呼吸声。在这一片寂静之中,马超下马和四位新娘子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向礼台。 假如没有刘玥,蔡邕按说可以坐在上位的。但蔡邕现在一介草民,可不敢接受万年公主的跪拜,便坐在了侧位,偌大的礼台之上,只坐着刘姨娘一人。这个时候,马超眉头皱了皱,因为他没有看到韩遂。不过,随即想到大婚确实匆促,而韩遂有些晚到也是正常的。随即便放松了眉头,拍了拍韩英的手,示意无事。 马超的大婚程序是严格按照周礼进行的,各个步骤冗杂繁琐之极,幸好人逢喜事精神爽,跟着司仪的指示,一步步弄下来,马超没有感到一丝疲惫或不耐,反而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从始至终,他的嘴角都挂着浅浅的笑意。 好像只是过了一瞬间,又好像过了一个春秋的长度,大礼终于完成了,四位新娘子在各自的女眷陪伴下,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满面春风的马超自然不能离开,而是在刘姨娘的示意下举起酒觞,对着郡守府中所有的文武百官说道:“我知道,你们已经等不及了而今天是我马超的大喜日子,诸位不醉不归”说罢豪气万千地一饮而尽,脸上随即露出一副说不出的奇怪神色:竟然是水 转头看了一眼起身离席的刘姨娘,马超已经知晓其中缘故,更加放肆说道:“今夜诸君开怀畅饮,超来者不拒”一时间,文武轰然应诺,声音远远传出郡守府外,竟有直冲云霄之势。 正式开宴之后,郡守府中的气氛便轻松多了,马超并不是一个严苛的统治者,虽然日益威严有度,但对属下却一向是不拘俗礼的。文武对马超也很是亲近,一个个踊将上来,不是不是敬酒,就是灌酒,气氛一下就热闹起来。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马超被一声嚎叫惊动,只见法正抱着一个酒坛上来,大呼道:“主公,艳福不浅啊”说着,就将马超身边那个负责倒酒的亲卫撵开,亲自给马超斟满酒 马超苦笑,这种小把戏,岂能瞒住法正这个小狐狸这不,报应就来了然而,这个时候,张既忽然来报,各诸侯使者联袂前来贺喜。 马超眉头一皱,微感怪异。不过,却是整了整仪容,随即端坐在礼台上。属下众人,也都是一幅凝重的样子 s:丑哥,好久不见,想死你了还有,就是,明天,开始爆更 第四百四十七章 诸侯来使 “大婚之日如此仓促,这些诸侯为何会知晓”这句话,马超是向丑哥询问的。 “主公,这应该就是前些天化装为客商的那批人了。属下暗影一直盯梢,却不想,他们的来路居然是这样”丑哥抱拳说道,随即思考片刻,又开口道:“这些人是陆续在这几日来扶风的,算算日程,应该是主公入长安后就往扶风奔来了” 马超听后心中也有一丝悸动:这些诸侯的政治嗅觉,可真敏锐啊恐怕狗都要自愧不如。 “不错,这些人适才找到属下,亮明身份。属下不敢做主,故来请示主公。”张既开口,随即详细说道:“冀州袁绍、兖州曹操、汉中张鲁、益州刘璋、荆州刘表、豫州袁术等人,均有来使,除却路程较远的幽州公孙瓒和辽东公孙度未能前来之外,大汉这些皇亲国戚、州牧重臣,几乎算是来齐了。” 马超一笑道:“既然来这么全,还是联袂而来,想必不是来坏我们的兴头来了。让他们进来” 司仪得令,高声叫道:“汉辅国大将军、雍州牧、勇定侯有请众来使” 这声落下之后,整个大厅静无声息。雍州文武自动按品级分立两侧,而羌族等首领也谨遵规矩,退到一旁。鼓乐与侍从退下,奴婢和亲卫列在两厢。马超左手执樽,右手轻磕椅手,不紧不慢的品着法正刚给他倒好的酒,眼神里傲慢中带着冷峻:这一会面,算是马家真正进入大汉诸侯争霸舞台的一个昭示,他自然不能让众使者轻瞧了马家。 只是他不知,此时他的神容气度,已经渐渐有了鄙睨天下的枭雄之势。大厅当中的所有神采,全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时间不长,府门开处,一行人随着侍者走了进来。入内后行了恭贺之礼后,马超才微微放心,开口问道:“超今日大婚,诸位远道而来,使得蓬荜生辉。此处薄酒凉盏,还望诸位不要介意。” 话说刚落,一人昂然而出,似乎是这些人当中的颇有威望的中年人,声音洪亮说道:“冀州别驾田丰,奉主公冀州牧袁本初之命,特来此恭贺”言罢,一招手,自有侍卫将贺礼抬来。 马超对那些贺礼丝毫没兴趣,却对着那中年人讶声问道:“田丰田元皓” “正是”田丰回道,不卑不亢。 马超心下默然,田丰此人权略多奇,博览多识,多年前便名重州党,能成为这些使臣的领头人物,确实是名至实归。只不过此人刚而犯上,数次奇谋不被袁绍采纳,更在官渡之战前强谏,被袁绍以为沮众,械系牢狱。后袁绍官渡战败,因羞见田丰而将其杀害。 不过,这等人物,已经相当于马超手下的贾诩了。惹得如今急缺人才的马超,眼睛都有些发直。而在田丰之后,众人也都一一报上姓名,献上了贺礼。 其中,张鲁派来的是老熟人阎圃,刘璋派来的是主薄黄权,刘表派来的是从事韩嵩,袁术派来的主薄阎象,对于这几人,马超都是点头致意,远没有对田丰那般惊讶敬重,可当最后那一年轻文士出现后,马超的眼睛就亮了。 那文士一袭青衫虽然质地朴素,穿在那人身上,竟有一种飘逸俊伦的感觉。丰神俊朗,面白如玉,举止间更是透出一股潇洒儒雅的风姿,令人见之心折。说实话,马超穿越过来,每天对着铜镜都有些乏味,因为他的长相实在太出众了。可今日见了这个文士,马超才突然发现,原来世间真的还有比他更俊逸的美男子 “兖州牧座下祭酒,郭嘉特来贺喜,区区薄礼,还望将军笑纳。”那人一开口,嗓音甚有磁性,不过,久习武艺的马超,立时就听出他中气不足,应是内体有苛疾。 然而,这里哪里是在意嗓音的时候马超听到这人自保家门之后,立马就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郭嘉,随后似乎想到他所处的此情此景,才慢慢坐下,开口答道:“多谢曹公美意,还望郭先生待曹公多饮几杯。” 郭嘉自然是出言致谢,可看马超的眼神当中,却多了几分疑惑。不过,这个时候,得知这些使臣果然只是来道贺之后,马超便也放下了警惕之意毕竟,这只算是众诸侯承认马家的前戏而已,真正的斗争,日后谁又能说得准呢 于是,马超大手一挥,吩咐众人继续开怀畅饮。只是他没看到,法正却又悠悠盯上了郭嘉,待马超说出痛饮的话时,他立刻就便走到了郭嘉身边,开始斟酒详聊。 马超是今天绝对的主角,所以,今日就算他想多招呼一下田丰和郭嘉,也无可奈何。众人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唯独不变的,就是他们每个人都端着一樽酒 马超原本还清醒一些,但后来实在架不住宾客太多,便点兵请将来替酒。可即便如此,他仍旧被灌得头晕脑胀,没办法也只好强撑着。 待到醉眼朦胧的时候,马超才看到法正已经同郭嘉相谈甚欢,而杨阜也在田丰面前频频点头,至于其他宾客,也自有下属相陪,马超由此暗暗放心,所幸拿出一不要脸、二不要命的气概,继续奋战一旁。 而这个时候,马超的新娘子们其实已经回到了马家。只不过,这里的气氛稍稍有些怪异。蔡琰、貂蝉、韩英三人虽然脾性不同,平时交往也少。但此时却端坐一起,明显与刘玥有一丝距离。 “闷死了,不如,来打两把马吊”韩英吃了一些糕点之后,困顿无聊,提议道。 这个时期,还没有新娘披红盖头的习俗。所以,四人是相互看得见的。而马吊自然是马超来了之后,弄出的麻将,现在一二三四,人数正好。 可貂蝉却是起身,悠悠说了一句:“还是算了,夫君恐怕就要回来了。不过,今夜想必他也不会找我,我还是先回房睡了。” 韩英刚要说貂蝉扫兴,可被貂蝉一瞪,立马就熄火了。在貂蝉的示意下,也开口说道:“好吧,反正那个家伙也不会来找我,我随你一起走好了。” 这个时候,刘玥也反应过来,心下虽然不喜,但也知趣说道:“既如此,那我不在这里枯等了。两位姐姐慢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唯独留下一个蔡琰还没有反应过来,而三女的举动,却才骤然让她紧张了起来。看着她们转身关上房门,蔡琰的一颗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 她们这是而他不会真的来找自己吧 s:攀爷,下次喝酒吃螃蟹,记得喊上俺还有,明天,爆更走起 第四百四十八章 指导蔡琰 上 待宾客走得干干净净,厅堂冷落,只余杯盘狼藉之时,马超已经头重脚轻了。不过,这货自开始到结束,都有入洞房、大被同眠的执念支撑,硬是喝下不少。 最后半晌,马超干脆就装醉,在大厅的后厢休息了一会儿。终于留下个最佳状态的情况下,骑着小黑,一路上带着y荡极致的猥琐笑容,腾云驾雾般赶回了马家。 可入洞房时,马超才发现他回来的实在太晚了。洞房之内并无一位新娘,这让马超的满脸的欢笑化为了深深的纠结 去叫醒她们马超踟蹰走向房门,想了想,又退了回来:还是算了,韩英太凶猛,说不定会全武行;蔡琰太保守,说不定会由此看不起自己;貂蝉更别说,点子比谁都多,惹急了她,自己没好果子吃 “今夜虽良宵美景,春宵也一刻千金。但穿越过来,仍是涕泪长流,陪伴我的,还是我那永不舍弃背叛的左手”马超先是郁郁低语,但说到最后,竟如发春的野狼一般仰天长嚎:“悲催啊难道穿越不是万能的吗” “夫,夫君何为穿越”突然一声声音从背后传来,马超回头看到了蔡琰海棠春睡刚醒的样子,不由得心花怒放。原来,蔡琰已经睡在喜床之上,因身材娇小,马超又一时酒醉眼花,没有看到罢了。 而她这一声回应,让马超如大夏天浇了一盆凉水一般,浑身上下爽地通透。奸笑着超蔡琰走去,摇头晃脑说道:“穿越此事,乃颠倒乾坤、阴阳交合之美事儿。而今夜,琰儿就可知其中滋味嘿嘿。” 蔡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随即还是躬身施了一礼,唤丫环端来早备好的醒酒汤。而这些丫头也都识趣,放下醒酒汤便离开。马超见此,略含歉意的一笑,正要说话,蔡琰却轻轻地止住了他:“我知道的,今夜就由琰儿来服侍夫君” 说完,她轻轻浅浅的一笑,让马超不由心神动荡。一时间便觉胸中yu火膨胀,直欲化身为月下色狼。不过,已经身为情场老手的马超,自然不会如莽夫野汉那般没情调先前那般,已经让蔡琰有了不悦之感,之后他自然不会再猴急缓缓走到蔡琰身边,用自认为的含情脉脉眼神注视着蔡琰。 烛光下的蔡琰,一张面孔皎白,嘴唇丹红,秋波似剪,带怯含羞,别有一番动人的神韵。马超轻轻抓住她的手,把她带到身边坐下,在蔡琰耳边轻吹了一口气说道:“琰儿,你真美。” 这种恶俗的桥段,马超前世不知在电视上看过多少。但此时他才发现,原来置良辰美景、佳人相伴时,除了这句简单又直击女人心扉的话,还真不会出现什么更浪漫的调调儿。 果然,只是这一句,便让蔡琰的心跳骤然一百八整个身子,似乎也软了,依偎在马超的怀中,犹如柔顺无争的水流一般:今夜难道今夜自己就会是他的女人了吗可刘姨娘告诉自己的那些 本来,马超还想柔情攻势一番,可看到蔡琰已经是这幅任君采撷的模样。他不禁又是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蔡琰一双小手,手指绞来绞去,咬着嘴唇,犹如受惊小鹿的样子。随后,缓缓将蔡琰的小手抓在了手中,明显感到了蔡琰的回缩和颤抖后,轻轻笑了笑:“琰儿,你怕吗” “嗯”蔡琰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这个回答不妥,又赶紧摇头:“啊,不” 看见蔡琰这般恬静淡雅的女孩,这次露出和普通女孩一般慌张无措地样子。马超忍不住生出几分想故意欺负欺负她的心思来,低声笑道:“那你为何又全身发抖是因为紧张” “嗯”蔡琰感觉到马超凑地太近,他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脸上,不由得脸上一阵火烧。 心中紧张到了极点,脑子就一片空白了。也不知道怎么地,蔡琰忽然想起了今天大婚开始之前,她在房间里梳妆的时候。刘姨娘突然进来,告诉她的那些大婚礼节和那些羞人的事情蔡琰以为,刘姨娘将这些事儿都告诉了每个新娘。却不知道,刘姨娘只来过她的房间。 此刻蔡琰心情紧张到了极点,反而更加胡思乱想真的要这么做那样会不会很痛可不那样做的话,他们又已经成了夫妻,而夫妻,是一定要行周公之礼的 想到这里,蔡琰干脆心里一横,几乎是用一种抱着必死的决心一样,战战兢兢地坐了起来。她的身子和动作有些僵硬,声音更有些紧张地颤抖:“夫,夫君琰,琰儿为你宽衣,夜色已深,我们该” 话还没说完,蔡琰的脸已经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却颤抖地伸出了手,要去解马超衣结。 看着这个平日端庄贤淑的少女,努力做出一副小妇人的模样。马超几乎都要笑破了肚子。再也没有刚才进来时的兽血沸腾,反而感觉自己的心莫名软了下来。而蔡琰此时却带着几分胆怯和害怕,开始为马超宽衣。可惜,她毕竟是第一次,手指颤抖得厉害,连拉一下衣结的力气都没有。 蔡琰越是紧张,就越是做不好。最后心中又是委屈,又是茫然,忽然就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平时那说不出的清幽和从容之态丝毫不见,泪眼朦胧望着马超说道:“夫君,琰儿是不是太笨了” 马超叹了口气,一把拉过她抱在怀里,把她抬了起来,放坐在自己的腿上。又紧紧抱住了她的腰,一手抹去她的泪珠,柔声笑道:“这种穿越的美事儿,本来就应该男人主动的。你一个只知诗书的单纯女孩儿,紧张害怕是难免的。要是你真的熟练无比,我倒才觉得这媳妇儿不要也罢了。” 蔡琰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马超的意思之后,脸色立时就变了。猛力挣开马超的怀抱,一脸坚贞说道:“夫君岂可如此污蔑琰儿,琰儿一向洁身自好,除却夫君之外,未曾跟其他男子有染,又焉能有熟练无比之说” 马超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脑袋都大了一圈儿。他忘了现在是古代,可不是那观念开放的前世。虽然三国时期,妇女风气还没有受到太多的压迫,但蔡琰这等饱读女训的女子,又岂能听得马超这等轻薄之语 这样一来,先前的一番努力,全都白费了。马超捂着脑袋,真想抽自己几嘴巴:让你嘴贱这蔡琰还没调教完毕,你话那么多干毛 不过,这个时候,马超突然又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解决之法。不由脸色一凝,开口说道:“夫为妻纲,伦常之理也。琰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今夜正值良夜,还不速速为马家大业尽力” 而蔡琰闻言,脸色果然垮了下来。然而,之后便如赌气一般,猛然就一下解开了自己的喜袍 第四百四十九章 指导蔡琰 下 今年十六岁的蔡琰,身材还没有完全长成。虽然缺了几分成熟女人地风韵,可是却胜在清纯可人和拥有端庄贤淑的书卷气息。 而今天她穿着一身特别赶制出来的大红色喜袍,还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了蔡琰身上特有的那种书墨和高贵的味道。尤其是她精心设计的发型,把她一头原本柔顺的长发,盘了起来。露出了颀长的脖子曲线。这样一来,就多了几分女人味,宛然就是一个婷婷玉立的美丽少女。再也不是那幅未成年女孩儿的样子了。 然而,当现在蔡琰猛然将喜袍脱下之后,马超才意识到:无论是什么样衣袍、什么样发型、什么样气质的女人,还是只有在不穿衣服的时候,才是最美丽的。 宽大的喜袍和平时儒袍的打扮,一直让马超认为蔡琰是个飞机场。但现在,他承认自己的眼光还有待修炼蔡琰今年毕竟已经十六岁了,而且还是生在大户人家,身材发育虽然还没有完全,但营养却已经是跟上了看着那肚兜出隆起的弧度,马超估计,蔡琰应该跟韩英那小憨妞的规模差不多,正好是一只手可以覆盖的完美形状。 而现在她一张芙蓉一般的脸蛋上,带了淡淡的妆。原本有些缺乏血色的嘴唇,多了几分红晕。而双颊之上,一抹因气急和羞怒导致的红晕,更是使得少女的羞涩美态毕露无疑。 “夫君蔡琰好看吗”蔡琰对马超早已衷心已久,虽然礼教大防让她有些放不开。但被马超刚才那一刺激,反而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了。 “好看”这个时候,除了这样回答,马超还能说出什么别的话来 “可是”蔡琰仿佛迟疑了一会儿,却说出了一番让马超感到头疼不已的话来 “可是我知道,我比不上蝉姐姐。甚至,连那个万年公主都比不上。” 这句话说地急切之极,显然是早就憋在蔡琰心中很久很久的念头了尤其是蔡琰后面还加了一句:“甚至,在这些人当中,我还是最没用的一个。韩姐姐让你可以不再担心凉州的韩遂,还可以帮你训练护士;而蝉姐姐更是你的眼,她的聪慧和智谋,几乎不亚于你手下的谋士。” 说实话,听到这番话后,马超心中的欲念已经消失地干干净净了:女人就是这样,她们在意着平时你男人都想不到的地方,并在你最不想回答的时候,突然问出来。 由此,马超悠悠叹了一口气,扯过喜被给蔡琰裹上。心里一定,随即就决定,干脆今天把自己的心思全盘说了出来,免得这位被自己视为大妇的蔡琰今后一直为这个苦恼。 “琰儿,今夜,我就跟你说点实话吧。”马超搂着那裹着蔡琰的大红喜被的手臂紧了紧,随即笑道:“我承认,刘玥的确很漂亮而且,也很让人动心。但是你要明白,这种动心和我对你们的感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马超小心翼翼斟酌着语气和用词,刻意避过了貂蝉美丽这个话题。看着身陷情网的蔡琰还有些茫然的眼神,马超继续温和笑道:“你要明白男人的心思,对于美色动心,是每个男人的天性。然而,我却一直没有对刘玥有过任何示好的表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她是陛下派来笼络马家的”蔡琰虽不懂政治,但她跟着马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马超的一言半语当中,早就推测到了这个结论。 “不错,这是一个主要原因,但不是根本原因。”说到这里,马超忽然叹了口气,低声道:“云儿可以说是对我最没有用的人,她做得那些事儿,是每个丫环都能做到的。可是,在我心中,她一直是我的妻子。因为她和你们一样,是真心爱我同时也是我所爱的。我们的感情,早已经化为一种无形却最坚固的纽带,使得那天在堳坞,云儿还想着为我挡下那一刀。而我也相信,假如那天是你、是貂蝉还有韩英,你们都会那样做的。” “是的,我会的。”听到马超说到云儿流露出那抹藏在心底的悲伤,蔡琰猛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一件特别大的事一样。可又不知如何挽救,只能紧紧抱着马超,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取暖。 “不错,你会的。在生死关头,我也会不管什么雍州、家族,奋尽全力保护你们。”马超仿佛刚从云儿的思念当中苏醒一般,摸着蔡琰的脸说道:“可是,刘玥她不会,甚至,还有可能,她会在我背后捅上一刀。因为,我跟她根本没有感情。” “云儿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我,只想我过得好;韩英也是,她虽然替我稳住了凉州,但一心想同我征战沙场,相依相随;貂蝉原先可以说是个女强人,但因为那次血啸,呵呵,女人就是女人啊”说到这里,马超又是笑了笑,但脸色之后就阴暗了起来,沉声说道: “现在天下大乱,人人都觉得我很风光,大权在握,鼎立一州。可是,我却没有一天不感觉到压力重大我平日里和老狐狸、和小狐狸他们在一起,每天商量和费心的就是算计来算计去。今天算计汉室诸侯,明天要算计自己怎么发展。每天劳心劳神,脑子没有一刻是可以休息放松的。” 马超看着蔡琰眸子,眼神里不禁流露出一丝祈求来:“所以,我需要一个家,一个让我可以把心中烦恼全都丢掉的地方。在家里,我可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烦恼。这一点,貂蝉就很明白,她从来不在家中跟我说暗影的事情,除非很必要的时候。而你,却能比她做得更好。你的聪慧、你的淡雅包容、你那书墨一般的馥郁气息,可以使这个家更温暖、更和谐、更融洽。” 说这话,马超其实需要一些厚脸皮的。幸好,现在他在汉末时代,可以这般光明正大地给蔡琰施加这些要求,让她感到自己的存在和重要性。否则,换成现代社会,跟自己的老婆要求这、要求那的,换来的只能是睡沙发 “刘玥她不属于这个家,她跟我没有感情,也给不了我任何安心的感觉。即便她可能会给马家带来一些帮助,但那只是政治需要。我需要她的名分,让马家得到大汉百姓的认可。而她嫁给我,只不过是为了皇室谋得利益的最大化,甚至想将整个马家都跟她的汉室江山一起陪葬。就算她再美丽,我也不会喜欢她。因为我难以想象,生活在外面算计完别人,回来后再算计自己妻子的那种痛苦当中,我会成什么样子。” “所以,嫁给我。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亏待你,用一辈子都还不回来。”马超是用这样一句温情的话做结尾的。可后来,他发现,这似乎还不够。 蔡琰静静听着马超的诉说,似有所悟,才只是略微放心了一点,随后又忍不住低声道:“可是可是你很招女孩子喜欢,我怕你以后你会娶回来新人,而忘了我这个旧人。” 马超完全傻眼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彻底被打败了:自己就算再巧舌如簧,也骗不了聪明的女人。所以,他转变了策略,轻轻捏了捏蔡琰的鼻子,笑道:“琰儿,这爱不爱不是说得明白的,还是要靠做才能明白的。只要你今晚有了小超儿,那谁又能动摇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呢”说着,马超奸笑一声,一个欺身便将蔡琰扑倒在身下。 “呜呜马超,你无赖”今年十六岁的蔡琰,身材还没有完全长成。虽然缺了几分成熟女人地风韵,可是却胜在清纯可人和拥有端庄贤淑的书卷气息。 而今天她穿着一身特别赶制出来的大红色喜袍,还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了蔡琰身上特有的那种书墨和高贵的味道。尤其是她精心设计的发型,把她一头原本柔顺的长发,盘了起来。露出了颀长的脖子曲线。这样一来,就多了几分女人味,宛然就是一个婷婷玉立的美丽少女。再也不是那幅未成年女孩儿的样子了。 然而,当现在蔡琰猛然将喜袍脱下之后,马超才意识到:无论是什么样衣袍、什么样发型、什么样气质的女人,还是只有在不穿衣服的时候,才是最美丽的。 宽大的喜袍和平时儒袍的打扮,一直让马超认为蔡琰是个飞机场。但现在,他承认自己的眼光还有待修炼蔡琰今年毕竟已经十六岁了,而且还是生在大户人家,身材发育虽然还没有完全,但营养却已经是跟上了看着那肚兜出隆起的弧度,马超估计,蔡琰应该跟韩英那小憨妞的规模差不多,正好是一只手可以覆盖的完美形状。 而现在她一张芙蓉一般的脸蛋上,带了淡淡的妆。原本有些缺乏血色的嘴唇,多了几分红晕。而双颊之上,一抹因气急和羞怒导致的红晕,更是使得少女的羞涩美态毕露无疑。 “夫君蔡琰好看吗”蔡琰对马超早已衷心已久,虽然礼教大防让她有些放不开。但被马超刚才那一刺激,反而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了。 “好看”这个时候,除了这样回答,马超还能说出什么别的话来 “可是”蔡琰仿佛迟疑了一会儿,却说出了一番让马超感到头疼不已的话来 “可是我知道,我比不上蝉姐姐。甚至,连那个万年公主都比不上。” 这句话说地急切之极,显然是早就憋在蔡琰心中很久很久的念头了尤其是蔡琰后面还加了一句:“甚至,在这些人当中,我还是最没用的一个。韩姐姐让你可以不再担心凉州的韩遂,还可以帮你训练护士;而蝉姐姐更是你的眼,她的聪慧和智谋,几乎不亚于你手下的谋士。” 说实话,听到这番话后,马超心中的欲念已经消失地干干净净了:女人就是这样,她们在意着平时你男人都想不到的地方,并在你最不想回答的时候,突然问出来。 由此,马超悠悠叹了一口气,扯过喜被给蔡琰裹上。心里一定,随即就决定,干脆今天把自己的心思全盘说了出来,免得这位被自己视为大妇的蔡琰今后一直为这个苦恼。 “琰儿,今夜,我就跟你说点实话吧。”马超搂着那裹着蔡琰的大红喜被的手臂紧了紧,随即笑道:“我承认,刘玥的确很漂亮而且,也很让人动心。但是你要明白,这种动心和我对你们的感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马超小心翼翼斟酌着语气和用词,刻意避过了貂蝉美丽这个话题。看着身陷情网的蔡琰还有些茫然的眼神,马超继续温和笑道:“你要明白男人的心思,对于美色动心,是每个男人的天性。然而,我却一直没有对刘玥有过任何示好的表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她是陛下派来笼络马家的”蔡琰虽不懂政治,但她跟着马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马超的一言半语当中,早就推测到了这个结论。 “不错,这是一个主要原因,但不是根本原因。”说到这里,马超忽然叹了口气,低声道:“云儿可以说是对我最没有用的人,她做得那些事儿,是每个丫环都能做到的。可是,在我心中,她一直是我的妻子。因为她和你们一样,是真心爱我同时也是我所爱的。我们的感情,早已经化为一种无形却最坚固的纽带,使得那天在堳坞,云儿还想着为我挡下那一刀。而我也相信,假如那天是你、是貂蝉还有韩英,你们都会那样做的。” “是的,我会的。”听到马超说到云儿流露出那抹藏在心底的悲伤,蔡琰猛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一件特别大的事一样。可又不知如何挽救,只能紧紧抱着马超,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取暖。 “不错,你会的。在生死关头,我也会不管什么雍州、家族,奋尽全力保护你们。”马超仿佛刚从云儿的思念当中苏醒一般,摸着蔡琰的脸说道:“可是,刘玥她不会,甚至,还有可能,她会在我背后捅上一刀。因为,我跟她根本没有感情。” “云儿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我,只想我过得好;韩英也是,她虽然替我稳住了凉州,但一心想同我征战沙场,相依相随;貂蝉原先可以说是个女强人,但因为那次血啸,呵呵,女人就是女人啊”说到这里,马超又是笑了笑,但脸色之后就阴暗了起来,沉声说道: “现在天下大乱,人人都觉得我很风光,大权在握,鼎立一州。可是,我却没有一天不感觉到压力重大我平日里和老狐狸、和小狐狸他们在一起,每天商量和费心的就是算计来算计去。今天算计汉室诸侯,明天要算计自己怎么发展。每天劳心劳神,脑子没有一刻是可以休息放松的。” 马超看着蔡琰眸子,眼神里不禁流露出一丝祈求来:“所以,我需要一个家,一个让我可以把心中烦恼全都丢掉的地方。在家里,我可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烦恼。这一点,貂蝉就很明白,她从来不在家中跟我说暗影的事情,除非很必要的时候。而你,却能比她做得更好。你的聪慧、你的淡雅包容、你那书墨一般的馥郁气息,可以使这个家更温暖、更和谐、更融洽。” 说这话,马超其实需要一些厚脸皮的。幸好,现在他在汉末时代,可以这般光明正大地给蔡琰施加这些要求,让她感到自己的存在和重要性。否则,换成现代社会,跟自己的老婆要求这、要求那的,换来的只能是睡沙发 “刘玥她不属于这个家,她跟我没有感情,也给不了我任何安心的感觉。即便她可能会给马家带来一些帮助,但那只是政治需要。我需要她的名分,让马家得到大汉百姓的认可。而她嫁给我,只不过是为了皇室谋得利益的最大化,甚至想将整个马家都跟她的汉室江山一起陪葬。就算她再美丽,我也不会喜欢她。因为我难以想象,生活在外面算计完别人,回来后再算计自己妻子的那种痛苦当中,我会成什么样子。” “所以,嫁给我。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亏待你,用一辈子都还不回来。”马超是用这样一句温情的话做结尾的。可后来,他发现,这似乎还不够。 蔡琰静静听着马超的诉说,似有所悟,才只是略微放心了一点,随后又忍不住低声道:“可是可是你很招女孩子喜欢,我怕你以后你会娶回来新人,而忘了我这个旧人。” 马超完全傻眼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彻底被打败了:自己就算再巧舌如簧,也骗不了聪明的女人。所以,他转变了策略,轻轻捏了捏蔡琰的鼻子,笑道:“琰儿,这爱不爱不是说得明白的,还是要靠做才能明白的。只要你今晚有了小超儿,那谁又能动摇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呢”说着,马超奸笑一声,一个欺身便将蔡琰扑倒在身下。 “呜呜马超,你无赖” 第四百五十章 悲恸的呼喊 马超终于明白,为何前世网络上那些爱情砖家总爱说一句话:爱,是做出来的,根本不是说出来的女人同男人根本不是一个物种。她们是感性动物,要用一波连着一波的感性刺激她们向前,掩盖她们的多愁善感。 所以,马超的手,不容抵御地就伸进了蔡琰的肚兜之内,轻覆在她的高耸之上。蔡琰本来穿得就不多,又不会武艺,哪里抵得住马超这熟练无耻的招数本来,蔡琰还想反抗,可她处子之身,身子太过敏感,而马超在揉动她的坚挺、她的柔软时,手法霸道之极又让她酥醉,仿佛在揉捏着她的魂魄般,一下子就让马超给揉化了。 马超笑了,这个时候,他果然发现,前世网络上那些爱情砖家还真不只是搬砖的,说得果然很有道理。因为这时蔡琰虽然还有反抗,但脸颊潮红、媚眼如丝,哪里还会再追问马超什么爱情婚姻这狗屁玩意儿 而随着马超的轻揉细捏,蔡琰的那个高耸,已经渐渐莫名变得坚挺起来,雪峰之上的红梅异常骄傲地挺立。在马超的触动之下,坚硬挺立得让她感到一种微痛,简直想让他更加大力地揉动一下才能够勉强止住,甚至,也许要他那火热的唇,去大力地吮取,才能让那种自魂魄散出来的微痛稍缓。 蔡琰带着一点胡思乱想,对这种感觉有些羞耻、又有些兴奋,欲罢不能之下,她已经开始渐渐低声呻吟起来。此时她的小手按住马超伸在她肚兜内的大手,并非拒绝和阻止,而是想他更加用力一点,更加霸道地占领自己的更多。 老道的马超哪能还不知道蔡琰的心思他微笑的嘴唇更显邪魅,手上的力道也已经加大,在她的小手还没有按上他的大手之前,便已经移过去边间,揉动另一边等候已久的雪峰,和那一颗傲立得生疼的红梅朱果。 不知什么时侯,蔡琰觉得自己身体开始湿润了。随着马超的每一下揉动,都让她整个人魂魄颤动,身体失控。一种特殊的感觉于身体各位渐生,特别于羞人的秘地,更是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渴望仿佛在期盼他的光顾似的。 蔡琰脑中已经陷入完全的胡思乱想当中,她想到刘姨娘告诉她的一切,也预测着马超下一步的动作。但她更愿意现在就成为马超的妻子,让他品尝自己的一切甜蜜,让自己包容着他的一切一切。 早在内心深处,蔡琰就渴望过这一天,渴望自己成为一个女人,成为一个妻子,成为能好好伺侯自己男人、自己丈夫的好妻子。 “夫君进去这里琰儿想”意乱情迷的蔡琰,此时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紧抿着自己的双腿,很想找到一种充实感。 假如马超只是一般的情场初哥,这个时候恐怕已经长驱直入了。但品尝蔡琰这样的清纯少女,马超自然知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由此,他非但没有热烈应和蔡琰,反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起身将刚才喝剩的醒酒汤拿来,吞入口中但不咽下。折回来之后,马超吻上蔡琰的香唇,把口中的醒酒汤给她渡了回去,蔡琰吓了一跳,但又激动得身体微颤,带一点手足无措,美眸潮润地看着马超。而马超此时便把手中的醒酒汤给她递过去,温和地微笑道:“现在,学着我刚才的方法,试试” 蔡琰大羞,但还是抵制不住马超的诱惑,笨拙地开始照做。 马超尽情地吮xi着她的香舌,让蔡琰有一种整个心魂都让他吸走了的极畅之感。 “现在,再给为夫宽衣”马超把醒酒汤拿开,抱她于怀,轻问道:“现在还紧张吗” 蔡琰没有吭声,但神色明显比之前从容热切了许多。小手虽然还带点颤抖,但已经可以稳稳捉着马超的衣襟了。这次,她开始微带苯拙地替马超解着衣衫。而同时,她还感到马超的手又揉进她的衣底,轻轻抚着她胸前激动的雪峰,一边轻轻探手过去,把她的肚兜解开 蔡琰羞得脸如火烧,但还是完成了她的任务。但这个时候,马超也已经脱下了她的最后一层防备,蔡琰大羞之下,忍不住想抓起衣襟遮挡,可马超却快她一步,直接与她肌肤相贴,掩住了她的春光。 马超的身体一直暴露在寒夜当中,有些微凉,但却让蔡琰雪峰尖端之上小小的坚挺和火热得到极大的舒缓,那激动的雪峰在他的胸膛相贴之下,感觉有说不出的舒服,有着说不出的满足。 马超的手开始轻抚着蔡琰的玉背,又缓缓滑下,抚住她的香臀。蔡琰感觉到自己青涩的圆臀也在马超火热的大手下缓缓变形,甚至,还牵引了一丝私秘之的微动。让她感觉到一种悸动于那个羞人的地方开始弥漫,似酸似麻,又似是空虚无助。 总之,那是一种她从未有过、又说不出的感觉。 然而,就在马超与蔡琰如胶似漆的时候,韩英却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神色。貂蝉坐在她旁边,开口劝慰道:“放心吧,韩伯父三日前已入陇西,而暗影也没查探到什么特别的消息。想必只是韩伯父在路途上耽搁了更何况,大婚又这般突然提前,韩伯父未来也是可能的。” “不,我了解父亲,他做事一向谋定后动,如今那些诸侯都能到来,他却没来。这其中定然”韩英猛然捂脸哭泣,失声说道:“超儿现在一定正跟蔡妹妹,我不能去打扰可我就是越想越担心。” 而正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派去探查的单曲终于回来了,貂蝉抬眼看去,发现一向百变有容的单曲脸上竟然是一副凝重的神色,便立即示意单曲别在韩英面前直接说。 “主母,居然是在扶风郡,突然出现了一批杀手”单曲待貂蝉走出韩英的房间后,开口汇报,然他还未说完,貂蝉娇颜就立时变色:“这不可能扶风郡是我们的马家的地界,暗影密布,如何会出现杀手” “主母,暗影虽然渗入民间,但这几日人员杂乱,一些杀手先是乔装散于民间,随后再聚集行事,某等也是束手无策。”单曲脸上显出愧色,然而,暗影人手短缺又密布八方,尤其是最近马超还吩咐加强长安和刘玥的监视,使得他们更有些捉襟见肘起来。 “嗯,此事我会抽空跟超儿商议。”貂蝉点了点头,知道这也不是怪罪的时候,便又急忙开口问道:“可发现韩伯父消息” “有厮杀的痕迹,但没发现韩将军的尸首。或逃跑、或生擒,暗影仍在调查” “父亲啊”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凄厉悲恸的呼喊,貂蝉和单曲回头望去,只见房间内一个娇弱的身躯倒地,显然是韩英已经偷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第四百五十一章 我都还没进去! 洞房内,马超和蔡琰已经进行到了的地步。蔡琰浑身燥热已不能自制,她好想解放自己,好想把自己整个都暴露在马超的面前,任他品尝,任他吮吸,任他 大着胆子,强忍羞耻,蔡琰紧紧闭上眼晴,紧紧地吻住马超不放。因为,她知道,重要的时刻就要来了。她已经感到马超的火热,那火热,烫得让她魂飞而魄散。羞人的私密之地微颤,带着一种莫名的激动。 马超没有猴急地重压下来,也没有莽撞地突进。他只是很享受这种的过程,而他也知道,这种感觉,更能让女人得到最大的欢愉。所以,他轻轻拱开蔡琰的美腿,让蔡琰最美的花朵完全展现于他的面前。蔡琰羞不可抑,但却没有抗拒,甚至还有一丝自豪,因为她听到了马超的赞叹声。 在这个重要的时刻,马超简直有如情圣附体,前世那些网络的甜言蜜语,他都一股脑儿回想起来,大胆且暧昧的说出来,让蔡琰听得身体发烫、酥软,整个身子都有种情水已泛滥成灾的味道。 而同时,他的手指,也在蔡琰那羞人的地方轻轻抚动。蔡琰就感到马超似乎在那个地方,点燃了一团火,燃向她全身。那种感觉极奇怪,有种酥麻,似酸,似电,似殛,整个人有如窘息一般难受,但又有说不出的畅快。隐隐,还有一种空虚。而每当他的手指稍稍离开,那怕只是一刹,都会感觉到莫名的失落和空虚。 蔡琰早已没有了平时的端庄,马超的挑逗,已经让她渴求不停歇的爱抚,她鼻息深重,开始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不但不觉得羞耻,反倒觉得畅快。甚至此时还主动伸出白玉般的长臂,将马超的头颈扳下,情不自禁地亲吻他,星雨点般吻他也不够。 她还用自己火烫的小脸去磨挲马超的脸颊,让他感染着自己的情火。一连串不停的呻呤自心底冒出,于喉咙喊出,开始还只是唤马超的名字,可是最后,当马超的手指加快,她觉得自己快要让那一团烈火燃烧了:“夫君,你快琰儿已经不行了” 蔡琰紧紧搂着马超,把他紧紧的拥在自己的怀中,让他枕着自己胸口丰盈高耸的柔软。她想让他感受到她的心跳、她的情意、她的幸福,告诉他:她是他的妻子,幸福的小妻子。 她已经完全准备好,她在等待,等待最重要的下一步然后,就成为他的妻子。 可就在这个叩关欲入的关键时刻,房门被人敲了敲,随即传来了貂蝉焦急的呼喊声:“超儿,快出来” “什么事儿”马超这一声闷吼,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深处憋出来的,带着一股足以焚尽天地的怨气出什么来老子都还没有进去 而蔡琰此时被这声音打断,简直也如百毒攻心一般难受。她闷哼地咬了马超一口,双手也不知道在推马超还是在拉。反正又羞又怒的她,脸色变幻无常,似乎正在理智和欲望当中做着最大的斗争。 貂蝉似乎也知道房内正在发生着什么事儿,但无奈还是带着歉意低缓却快速向马超喊道:“韩遂在扶风被人刺杀,现正在英儿房中疗伤。并且,他上来就说有急事找你相商” “什么”马超心中这个恨啊,差点都脱口说出让韩遂干脆死在外面的话来。不过,他也知此事的严重,硬是生生将全身的欲火压下,一脸歉意向蔡琰说道:“琰儿” “我知道,政事为重,此事夫君还请速去。”蔡琰口中清晰说着这番话,但脸上的潮红和浑身的燥热,却让这番话也带着一股子绵软无力、春色撩人。 看着窗外貂蝉的倩影来回走动,马超知道貂蝉在外面也很难受。而这下,反应过来的蔡琰却不顾自己的春光大泄,竟从容镇定、有条不紊的帮马超穿衣。马超见状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最后终于认定蔡琰就是那种天生具有大妇气质的独特女人因为他绝对不会认为是自己的技术不过关的原因 最后,重重将脚蹬入马靴当中之后,马超回身又狠狠亲了蔡琰一口,才意犹未尽地说道:“等我回来,很快” 蔡琰无声,却在马超离去之后,两滴清泪缓缓流过脸颊 “为何扶风会出现刺客难道暗影、郡兵,还有马家军都成了摆设不成”走在去韩英的路上,马超忍不住开口向貂蝉问道。可貂蝉的举动,却一下让马超哑了火。 貂蝉闻言猛然就停下了脚步,一声不吭。马超一惊,回身看去,只见貂蝉的媚脸似乎一下被冰封冻住一般,冷冷看着马超。最后在马超又露出一丝不耐烦的时候,她用一种马超从未听过的陌生语调说道:“马公子,我可不是你的属下,假如你在问我政事,那请恕我一无所知。而假如您是在责备我没有掌管好暗影,那请你另择高明” “蝉儿,你这是”马超猛然反应过来了:貂蝉她才是最无辜的,本来她今天要高高兴兴当她的新娘子,可却还要操心马家这些倒灶事儿而自从更了马超,马超也经常拿貂蝉当一个极其优秀的女秘书来使唤,却忽略了她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自己的妻子 越是最亲近的人,伤得往往越重。马超后悔,他不该将自己的那股邪火发泄在貂蝉身上。可是,大错已铸成,马超知道,凭着貂蝉那外柔内刚的性子,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哄不住的。 “蝉儿,还随我一同去看看韩遂。你知道,我需要你”哄不住也得哄,这时要是转身,马超知道后果,虽然不见得会失去貂蝉,但夫妻之间的隔阂裂纹,却已经开始生长了。 “不错,你需要我,但我却不”貂蝉冷脸依旧如霜,但随后一句,却有些停顿了,之后,她的脸色更是有些古怪,硬是生生说道:“不不会离你而去,夫妻本是一体。夫君有命,蝉儿自当遵从。” 说罢,还主动走到马超身边,挽住了马超的胳膊。马超如坠云里雾里,满脸都是十万个为什么,可一回头,他就明白了 “夫君,臣妾先前听到呼救之声,想必出了什么事故,是否需臣妾一同去看看”刘玥同貂蝉一般,俱是大红喜袍未脱:想必这一夜对这四个女人来说,注定都是一个无眠之夜。 刘玥的房间,正与韩英相邻。韩遂之事,她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恐怕知道的也不少。此时看着刘玥这般袅袅聘聘而来,一幅恭娴知礼的模样,马超立时就猜到貂蝉的转变是为什么了。心下偷笑不已,却是一脸正色对刘玥回道:“无妨,公主还请回去歇息。一些琐事,超与蝉儿自能解决。” 刘玥一笑,看了貂蝉一眼。而貂蝉便将马超搂得更亲密,似乎快要挂在马超身上一般。无声,却用行动阻止了刘玥的话语。刘玥神色果然一黯,但仍旧没有失了礼仪,向马超略施一礼之后,便退回了房间。 看来,刘玥来到马家,也不是光有反作用嘛马超嘴角不自然刚扯出一个弧度,却猛然被一阵刺痛惊醒,扭头一眼,原来是貂蝉的芊芊玉指已经狠狠拧在他腰间的软肉之上:“看什么看她有我好看吗” 而马超脸上狰狞难忍,心中却笑得放肆至极:女人啊,终究是女人。即便是貂蝉这样的绝世美女,也难以脱俗啊 s:今天是实打实的十更,下午继续那六更。而梓豪的仙帝感言,俺不会忘,待明天补上。 第四百五十二章 暗影密令? 见到韩遂的第一眼,马超胸中的所有怒气,就全部被震惊掩盖了。 韩遂年纪已经不小了,灰白稀疏的头发本来就显得人有些苍老。可现在那灰白的头发上再沾染上粘稠的血迹,外加染红一片的衣襟。以及他时不时轻咳嗽时的那种痛苦和虚弱,使得马超感觉韩遂可能随时便要翘辫子一般。 说实话,马超这些老丈人,没一个是让马超欢喜的:蔡琰的老爹,视马超为逆贼;而貂蝉的义父王允,更是想将马超诛之而后快;韩遂也是半斤八两,他与马超的关系,最多算是合作共赢。但马超知道,只要马家有稍有一招不慎,这老家伙绝对会第一时间、毫不留情地吞了马家 “来人,速传华佗前来”心中虽然对韩遂的遭遇表示十分欢喜,但马超神情紧张、话语急速到位,活脱脱一个最佳女婿模样:“这应该是被利刃扎伤了肺部,若不及时医治,恐有性命之忧。” “蝉姐姐已经吩咐暗影去找华神医了”韩英看到马超进来,慌乱惊乱的眼神似乎镇定了一些,用手按着韩遂的伤口处,哭泣说道:“超儿,这究竟是何人欲某父亲于死地”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马超先是看了一眼貂蝉,发现貂蝉一副宠辱不惊的神色之后,才又看向韩遂说道:“岳父大人,稍安勿动,华神医马上便来。” 而韩遂直到这个时候,才看了一眼马超,苦笑了一声说道:“别这么假惺惺的了。虽然英儿在旁,我也不想跟你这么虚伪咳咳,想笑就笑吧,我知道你早就盼着我死了。”说着,韩遂从腰间摸出一件事物,扔给了马超。 由于受伤,韩遂的力度实在不行,马超还没来得及接住,那事物便掉到了地上。三人瞅眼一看,心境顿时起了波澜:这居然是暗影的令牌 “超儿,父亲”韩英脸色一下惨白至极,失声叫道:“为何你们二人就不能和平相处你们都是英儿最在意的人,难道非要英儿痛苦至死才甘心吗”韩英悲愤痛绝,看样子,若不是双手还按着韩遂的伤口,有着照顾韩遂的念头在支撑,恐怕就会悲痛地晕倒过去。 而马超看了一眼地上的令牌之后,脸色凝重。又回望了一眼貂蝉,而貂蝉起身扶住韩英之后,正打算开口,却被情绪激动的韩英打断:“超儿,你为何一定要杀死父亲若是如此,你又为何要娶我妻难道就是为了雍凉二州的安定,而我只是一个可怜的牺牲品” “不错咳咳”韩遂打断了准备辩解的马超,眼中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开口说道:“孟起,你太宠着她了。入马家这么长时间,她居然还抱有这样虚妄的念想”说着,韩遂才缓缓看向韩英,露出一抹苦笑说道:“英儿,是为父太过宠溺于你,导致你现在还如斯幼稚乱世天下,那个女儿不是牺牲品。难道万年公主之事,你以为只是偶然吗” “父亲,您为何”韩英听到韩遂居然这般说她,脸色更是惨白无比,几乎如白纸一般透明。而韩遂却不管这些,有些愠怒喝道:“既入马家,自然便是马家之人咳咳,假如你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就不配做我韩遂的女儿” 貂蝉闻言,脸色冷峻,猛然用力托住了韩英已经摇摇欲坠的身子,正欲出口在这父女之间转寰一下。却发现这个时候,华佗正巧入内。华佗医者父母心,进门看到韩遂这等情况,二话不说便直接打开他的工具箱,开始细细检查韩遂的伤口。 这个时候,房间里突然陷入一种可怕的沉寂当中。除了华佗与弟子忙碌的声音当中,掺夹着韩遂坚韧但痛苦的闷哼之外,便只有众人心头颤抖的微弱回响。 貂蝉此时已经扶着韩英坐下,却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她。而马超此时已经捡起了那枚令牌,向貂蝉投来疑问的目光。 “没有,暗影最近的调动及任务,我都了然于胸。”不用开口,貂蝉也知道马超要询问什么,但她在说话当中,脸色也渐渐陷入凝重:“并且,暗影只有九枚令牌,除却那些拥有随身佩戴权力的人之外,另外几枚均由我保管。而那些随身佩戴令牌的人无一死亡,自然也不可能出现被人杀死后而冒用的可能。” “不必多说,假如我咳咳,认为真是你小子的命令,也不可能逃到这里来,哼”韩遂虽然年老,之前也是一介书生,但骨子里却十分硬气。此时疗伤苦痛之下,反而更显枭雄本色。只不过,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华佗正好从他肺部取出一片碎刃,才让他忍不住又痛苦的闷哼一声,脸上冷汗淋淋:“哼挑拨离间之计,也太小看我韩某人了” 马超钦佩点头,随即便又仔细观看那令牌,发现那枚令牌果然与马家一般,由非金非铁的重铅铸造,脸上的神色便渐渐开始阴沉起来。可在微微摩挲了一下那枚令牌暗处之后,脸上才露出了一丝喜色:“这枚令牌是假的。” 说着,薅下自己身上的令牌,同那个假冒的令牌放在一起,放在众人眼前说道:“马家的暗影令牌,在其背面都有用简体一种特殊的符号,而这枚令牌,虽然在材质和做工上,几乎已经可以乱真,但却没有这最重要的防伪标识” 马超不是正经刑侦专业出身的,但生活在时时刻刻都要盯防假冒伪劣商品的前世,他怎么可能连一点防伪意识都没有而且这九枚令牌还是马家至关重要的东西,所以,当初在铸造的时候,他就选了这个时代极少使用的重铅,并在右下角处,刻上了简体版的马字。 可他这番激动,却扰乱了华佗的包扎,惹得华佗怒视了马超一眼。不过,马超对华佗老头儿这犯上的举动也不以为意,反而有一丝崇敬:前世的那些医生,但凡有他们祖师爷的十分之一医德,那天朝说不定也就真和谐了。 而韩英在仔细对比了那两枚令牌之后,脸上神色稍缓,随即却又陷入一种沉默无言悲痛当中马超现在证明了他没有去刺杀韩遂,但韩遂却已经将两人的关系彻底点破。这使得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幻想的韩英,一下子茫然无措且更心如沉渊的哀怜当中。 对于这个情况,在座的诸人便又陷入了沉默。唯有工作完毕的华佗,看着房间内气愤古怪,开口打破了沉默:“二主母心情郁结,老朽待会儿煎药的时候,顺便煎一幅安神助眠的药汤送来。” 马超听罢,点头说道:“这便有劳神医了,深夜来扰,还望勿怪。”说着,只是关切的看了韩英一眼,并没有跟韩英多解释什么:韩遂既然有意点醒了韩英,他也乐得自己不必亲自去当那恶人。 毕竟,如韩遂所说的一般,他太宠着这些女的了:貂蝉是这三人当中最明智的,可她那忽冷忽热又敏感骄傲的性子,有时确实让马超很难堪;蔡琰和韩英都是一个毛病,太过幼稚。但蔡琰通情达理,传统观念极重,日后虽会痛苦,却会主动转变自己的思想。而韩英经历太少,思想单纯,有时候真需要韩遂这样的痛苦一刀,才会让她逐渐成长起来。 因为,马超如今已经成家了。而爱情和婚姻,根本不是同一件事儿 s:今天突然发现,郭嘉很受欢迎啊 第四百五十三章 宿铁兵刃的秘密 待韩遂的伤势已经无碍之后,貂蝉便将韩英劝到了她的房中,留下单独的空间给马超和韩遂。 “越来越有意思了,这碎刃假如我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你曾经给过我的西域弯刀。”马超拿起那被华佗拔出、还浸着血的碎刃,开口说道:“这次贺礼当中,你没有再带弯刀吧” “没有,而且那些刺客用的不是弯刀,这点,我可以肯定。”韩遂眉头一皱,接着似乎好像又回想起什么一般,开口说道:“那些人的身手,似乎也不像战场上拼杀的路子,反而更想是” “江湖人士”马超的脸色越来越沉重了,他仔细看了那碎刃之后,发现碎刃断裂的地方,居然有星星点点、如芝麻一般的断点。擦干上面的血迹之后,马超拿着那碎刃在火烛上烤了一下,然后凑到鼻子上嗅了嗅,之后,脸色便更加阴翳起来。 “如何”韩遂虽然不知马超此番具体为何,但大概能猜出马超的用意。而马超也不藏私,苦笑一声说道:“这的确是你送给我的西域弯刀,只不过,使用之人,特意找了铁匠,将他们重铸了一遍。并且” 说到这里,马超的苦笑越发明显,而韩遂脸上的凝重之色也更浓。因为,马超果然说出了那句话:“并且,根据我的初步判断,他们应该在寻找打造马家宿铁兵刃的机密” 当确切听到马超如此回答后,韩遂脸上的凝重之色更现一抹忧虑,气愤说道:“韩家花重金请西域匠人改良兵刃,两年时间仍未成功。马超你不要告诉我,这些人已经能弄出你们马家的宿铁” “放心吧”马超这时倒是笃定点头,甚至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说:“假如他们真的已经掌握马家宿铁的秘密,那这兵刃就不会碎裂在你的肺中了。你现在还活着,就是他们试验失败的最好证据。” “竖子”韩遂虽然气愤,但还是笑骂了马超一句。因为他最清楚,马家的宿铁兵刃,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当他骂完之后,又担忧问道:“如你所见,他们可是已经找到诀窍所在”然而,马超听到这句话后,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韩遂自觉失言,也不禁哂笑一声,不再追问。 事实上,这些仿制的马家兵刃,水平并不高,甚至还不如原来西域弯刀的质量。因为从那碎片得来的信息,马超发现那碎片麻点加热后果然有木炭的味道,说明他们只看到了马家宿铁兵刃的锋利和犀快,便想在得到优于汉朝质量的西域弯刀后直接重铸,同时加入碳粉使之更加坚硬锋利。却没想到如此一来,虽然使得兵刃的硬度加强,却在柔韧性上大打折扣,也由此,才会卡在韩遂的肋骨上碎裂。 “江湖人士,还拥有西域弯刀,且有财力人力将其试验改良”马超悠悠说着,心下基本已经猜测出了做此事的幕后黑手:普天之下,拥有西域弯刀的,除了自己和韩遂之外,便唯有当初自己在长安劝诱吕布的时候,曾送过几把西域弯刀作为定金。 吕布却没有江湖背景。不过,端木若愚却确定吕布已经投靠了王允,而王允跟洪策宗又藕断丝连。而以王允的能量,找一处私密的锻冶铁铺,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他为何要如此做 难道是想通过挑拨自己与韩遂的关系,报复前些时日,自己在长安气晕他的那些事儿马超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个想法实在太荒谬假如王允只有这样的心胸和诡计,那实在太侮辱马超的智商了 可翻来覆去,马超也想不出头绪,韩遂更是云里雾里。由此,马超只得说道:“岳父,此事虽还不知是何人所为,但确认应该与某家雍凉二州有关。你我俱是” “不必多言,这个我晓得。”看到马超放弃了追查,韩遂也开口说道:“当初,说什么马韩世交,其实都是胡扯。如今,你我已是翁婿,说话也不必那般虚伪。我在此可以保证,只要马家没有犯下致命错误,雍凉二州的交易仍稳序进行,凉州兵马就不会入雍州半步” “岳父大人是舍不得马家的那些财富吧中原普通之物,还有马家特产,一倒手卖给胡人、西域人,就是数倍的利润,而在贩来一些珍稀之物,通过马氏商铺卖出去,您又能挣一笔。”说到这些,马超脸上也露出商人特有的笑容。不过,随即话锋一转,又开口说道:“在此,我也给您老人家说个实话,马家如韩家一般,只要韩家不越雷池一步,也不会将兵锋指向凉州” 韩遂所说的是马家犯下致命错误,而马家说的是不越雷池一步,两句话看似相差不多。但其中意味却天差地别:马家自马超大兴科技之后,逐渐有了这个世界都没有的跨时代产品。韩遂可以吞并雍州,但不见得能得到这些产品技术;而韩家没有产品,唯一值得自傲的,应该是韩遂打通了西域路上的商路,建立了错综复杂的商脉网。 所以,可以说,韩遂是逼不得已,才会攻陷雍州;而马超却比韩遂要多掌控一丝主动权。毕竟,商路脉络,只要花时间和金钱,总能建立起来的。更不要说,马家这方面的人才,要远远多于凉州 今日,这次刺杀事件,使得马韩两家,算是彻底摊牌了一次。但马韩二人都知道,此事绝没有这么简单,后续的手段,不知会在何时、又会是何种手段出现。 马超回到房中之时,已经快接近天明,看着蔡琰在床帐当中已经沉沉睡去,两道泪痕浸渍了她盛妆的粉面,马超心中不由感到愧疚不已。再看到蔡琰那不老实的睡相,还露出一条光洁圆润的玉腿,马超却又不由温馨一笑。 掀起那温热的棉被,马超轻轻将蔡琰拥入怀中。此刻,他的心中没有一丝欲念,唯有一片宁静踏实的情愫蔓延。可却不想,他那么轻的动作,最后还是惊醒了蔡琰。马超与她颊面相贴,歉意说道:“琰儿。” “嗯。” “嫁给我这样的诸侯,难为你了。” 蔡琰似是想了片刻,最后开口轻轻说道:“我愿意” 此刻月下,新婚的青帐,布置的有如天幕。而天幕月色之下,是乱世兵锋狼烟,骄兵悍将隳突。两个少男少女,在这唯一的安宁之所,执手低诉情愫誓言。虽有些平淡悲凉,但却又温馨隽永。 这一夜,疲累的两人,虽未鱼水交融,却把万千的思绪都抛入夜色之中,将心真正贴在了一起 第四百五十四章 董卓旧部四校尉 陕县, 董卓旧部大营, 夜凉如刀,刮得李傕和郭汜等一干人心寒如月。 “郭头儿,你说朝廷会同意我们的赦免吗”郭汜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无声和沉默和由内心发出的寒冷,愤愤拨弄了一下面前篝火里的柴火,向李傕问道。 “这应该会的吧”李傕也只是一个校尉,在董卓集团当中,只是属于马仔级别的存在,根本没有碰触过政治,哪能解释得了这个 董卓这个曾经权赫一时、咆哮整个大汉王朝的一代骄雄,他死后,他那骄横无谋的几天,瞬间就如崩塌的金字塔一般。自上而下,由董卓开始,继而整个董氏家族,甚至他麾下的中郎将,快速而彻底地溃亡下来。 以至于,此时这七八万凉州军的首领,竟然只是四个校尉级别的人物。而屁股决定脑袋,对于这些只是奉命行事的底层校尉来说,政治一物,似乎是比天上明月还要遥远的东西。 之前,镇守华阴渑池一线的将领,是董越和段煨。但董卓被杀之前,为保障自己顺利受禅,令段煨率五千西凉铁骑调入京兆郡驻防,以示威吓。更在受禅前一天,还令董越率两万西凉军。 而长安大乱的那一夜,段煨和董越均被干掉。至于其他中郎将,胡轸早被吕布诛杀,徐荣、吕布归顺朝廷。目前,李傕和郭汜能想到的人物,便只有牛辅的女婿牛辅,可牛辅所在的秦关距华阴的陕县有千里之遥,他们这些人根本指望不上。 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是在董卓身死之后的半个月后得到了消息后,才聚集到了一起,可如今已经又过去了半个多月,他们四人仍旧没有商量出一个稳妥的办法。最后,还是李傕一锤定音,向朝廷写了投诚书,以求混个活命。 “太师纵然大逆不道,可我们只是奉命行事的小小校尉,应该不会受到牵连吧”樊稠也很是烦躁的喝了口酒,喃喃说道。 “吕布、徐荣这等中郎将都能赦免,某等手握重兵,又没有参与长安之乱。想必,应该是无事的吧”张济望着身后那些无精打采的西凉兵,自我安慰着。 而当他看到又有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逃离大营之时,猛然想起身喝止,可还未起来,便又懒得去喝止了:这么长时间下来,兵卒们异地驻防,回家无望,士气涣散至极点,逃跑者比比皆是。纵然是想管,也管不过来,万一再弄成兵变,那才是火上浇油、悔之晚矣。 郭汜听完这些人的回答之后便默然无语,而三人说完这句话后,也不再多言。只是,四人虽然都不再言语,可脸上的忧愁和茫然却更胜先前虽然驻守这一地,兵粮不缺,还在大破朱儁义军之时,向东扫荡了颖川、陈留两郡,收敛了不少财宝。但前途无路,冬季已至,若再无一条活路,他们就真的只有坐以待毙一途。 “将军,将军”一个传令兵纵马大叫着跑了过来,脸上尽是喜悦之色:“好消息,朝廷的赦免诏书下来了” “当真”四人闻言,猛然从地上坐了起来,郭汜更是激动,一把将那个已经减缓速度的传令兵从马上薅下来,大声说道:“拿来我看”说着,郭汜就将那个传令兵胸间的黄绸圣旨拿出,猛地展开,咧着一张大嘴来回观看。可不一会儿,这郭汜就忿怒起来了:“他娘的,给老子读,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不识字儿” 那传令兵本来一脑热想来报喜讨赏,可没想到居然被郭汜一把拉将下来,摔了个头晕脑胀,此时哪里听清郭汜又说了什么幸好,李傕、樊稠、张济三人都是识字的,待郭汜正欲砍了那传令兵的时候,李傕已经看完了那圣旨上的内容,大笑着拦住了郭汜:“老郭,只诛首恶,余者不问,不问啊” “什么意思”郭汜以前只是一个以盗马为生的无赖,虽然只是四个字的官文,但他仍是听不懂。 “就是说,只杀了董太董贼就行了我们嘛,我们应该是奉命入长安,听候封赏”李傕有意卖弄了一下学问,甚至还捕风捉影乱揣测圣意,只为最后拍着郭汜的肩膀说道:“老郭,不是我老李说你,以后可要多读点书别除了砍人,啥他娘的也不会” “学那玩意儿有屁用”郭汜听到朝廷赦免他的消息后,又恢复了以前骄横无赖的本性,吐了一口唾沫说道:“老子只知道,砍人、喝酒、草娘们儿,那样的日子,才是人过的” 李傕看着郭汜这幅小人得志的德行,一张老脸顿时鄙夷不已。感觉刚才自己的一番威风全都演给了狗看了,不禁有些恼怒。不过,幸好这个时候,樊稠和张济也看完了圣旨,异口同声说道:“总算有活路了” 听闻这话,李傕觉得自己是那第一个看到那圣旨内容的人,一时间就又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一般。可未待脸上的得色尽情绽露,一个斥候就慌忙纵马跑了过来,口中大喊道:“不好了将军,牛将军回来了” “什么”四人此时脸上此时的表情真算精彩至极,世事一时变化无常,当真让他们反应不及。 “他娘的,没消息的时候,一个消息也没有。可有消息的时候,又两个都来了”郭汜又愤愤喝了口酒,随即便气得直接将酒罐子砸了,高声说道:“牛辅这个狗日的,以前我们盼着他领着我们替太师报仇去,他不出现,现在朝廷的赦令下来了,他又来了李头儿、樊头儿、张头儿,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我他娘的哪里知道该怎么办”李傕此时也是气愤无比、心乱如麻。但他层次毕竟比郭汜高一点,而反应也比樊稠、张济两人灵光有些,冷静下来之后,开口向那斥候问道:“牛辅来了多少人” “约有五千余人,”斥候回复,随即又补充一点道:“大多是从路上收拢的” “都是那些狗日的逃兵”郭汜猛然反应过来,当下就抽出了刀子大骂道:“这些杂碎,老子这里留不住他们,竟然跟了牛辅” 斥候见状,哪里敢接郭汜这个口儿可郭汜竟然还不依不饶指着那斥候问道:“你小子老实给老子说,你是不是也想跟牛辅” “属下不敢啊”那斥候立刻跪地求饶,哭喊说道:“小人要是有那心思,哪里还会跑回来跟将军您报信啊” “够了赶紧给老子滚”李傕一腿踢开那斥候,冲着郭汜吼道:“别他娘的拿小兵儿出气,赶紧去迎接牛辅” “什么迎接他”郭汜立马就不干了,抡着刀子向李傕说道:“他只有不到五千人,老子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将他灭了” “灭你娘个头”李傕也是个暴躁脾气,听着郭汜在耳边聒噪了半天,早就不耐烦了:“你他娘的就是一个猪脑袋以为拿个刀就有本事儿了” “李傕你他娘的敢骂我”郭汜一下就炸了,抡刀就向李傕砍去:“老子先灭了你” s:攀爷,一章一千一章一千耶好吧,我来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贾诩入狼窝 “不可”樊稠、张济两人见状,急忙上前阻止。张济拦住郭汜,樊稠拦住李傕,一时争执不下,闹得整个营帐都是一片鸡飞狗跳。 而随着他们的这一闹,下边那些小兵儿更是不知道是咋回事儿。只听是有人夜间惊吼,便以为是炸营了,纷纷提刀狂啸起来,死死防备起身边的袍泽来,以防他们情绪失控,胡乱杀人泄愤。 “够了”樊稠、张济两人见此,心知此时若是再不劝住李傕和郭汜,恐怕整个大营就完了。于是,樊稠一个勾脚,将李傕放倒在了地上。而张济一个横肘,也将郭汜打退数步。 郭汜此时已经怒火冲天,可张济不待郭汜反应过来,上前又是一个横切虚招,加速绕到郭汜背后,敲晕了郭汜。而同时,李傕、樊稠两人也反应过来,纷纷喝止部下回营休息,众人见不是营啸,又污言碎语的咒骂了两句,才碎碎念念又躲入了四面透风的帐篷当中。 听着那些士兵的咒骂,李傕也是气愤难平,抽刀就想砍了郭汜这个惹事精,可却又被樊稠张济两人合力拦住:“李头儿现在某等还在存亡之际,当以和为贵,切不可引起内讧啊” 樊稠说是内讧,其实还是婉转的说法。刚才那个情形,三人都看见了,那明明就有可能酿成营啸。李傕从军多年,自然知道营啸的可怕,由此恨恨看了郭汜两眼,大骂道:“猪就是他娘的一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猪” “李头儿,你向来多有谋断。此次,为何让某等去迎接那牛辅”樊稠眼珠一转,虽然他已经想到原因,但还是开口向李傕问道。 “那牛辅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秦关”李傕听到樊稠如此相问,一时爱卖弄的本性就又露出来了:“而从秦关到我们这里,要经过哪里长安可你们想想,他们能从长安过来,说明什么” “李头儿你是说,那牛辅已经归顺了朝廷”张济也是有脑子的人,可今天听李傕说这话,他越来越有些听不懂了。 “非也。张兄忘了长安北侧,还有一条大路”樊稠此时开口提醒张济道,而张济一下就醒悟过来:前些日子,听说马超率兵围了长安,算算日程,这牛辅正好是那个时候过来的也就是说,牛辅投靠的不是朝廷,而是雍州马家 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俱是西凉人,而他们手下这七万余的兵马,是凉州的汉族和非汉族军人,并且是以羌胡为主的精兵。而这些人乡土观念深重,朝廷在他们眼中,根本连个屁都算不上。所以,在他们看来,投靠雍州的马家,能顺利回到西凉老家,要比投靠朝廷强太多了。 毕竟,马超也是一个武人,跟他们算是同一类,更容易引起这些大老粗们的共鸣。况且,马超前些日子还有攻陷长安的壮举,使得这些人对马超的看法,更上了一个层次。 “若是如此,那牛辅当真还杀不得。只是”张济手上拿着朝廷的诏书,一时左右为难。 “先不说这些,某等先迎接那牛辅,但别太给他好脸色。届时,是投靠朝廷,还是投靠马家,便自有结论”李傕也就这两把刀的本事儿,可能一时开窍,能看透一些事儿。但真要说到解决办法,他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这个时候,坐着马车慢悠悠行进的贾诩,却在看着手中一份细报,眼中精光流转,竟是满意地捋了捋胡须那份细报,上面记载的,全是这一个月来,盘踞在洛阳的匈奴单于于夫罗的所作所为。 假如说历史上刘备的前期是潜龙,那于夫罗这一个月的表现,便可以说是潜龙出渊:入冬以来,于夫罗按照马超给予的计策,正式在洛阳的北侧建立了据点。先是黑吃黑,抢劫清剿了盘踞在洛阳周边的几股马贼之后,逐步稳固了他在洛阳的地位。 随后,他便积极联络起羌族的日谷得基、仲玉强、多塔木以及浑图这些靠着马家势力已经坐大的部落,在马超的授意下,他们联合了起来,而于夫罗也开始做起了自家人祸害自家人的勾当。 有了于夫罗的指点,长安至洛阳北侧那些可怜的匈奴部落开始遭了秧于夫罗太了解那些匈奴部落的迁徙和动态了,在他的指点下,日谷得基、仲玉强、多塔木和浑图可以说是出兵必能找到那些落单的匈奴部落,从而一举歼灭。 当然,这期间,于夫罗总是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的。他在匈奴人面前,一次又一次恳求日谷得基、仲玉强、多塔木和浑图放过那些俘虏当然,于夫罗的演戏水平比之马超来,还差得太远,但骗过那些头脑简单且惶惶不安的匈奴俘虏,还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于是,羌族夺得战利品,于夫罗获得那些俘虏。不到一个月时间,于夫罗吞并了一个又一个弱小的部落,进入了快速膨胀的阶段,他的势力,犹如滚雪球一样的壮大起来 若是以前,于夫罗根本不敢这样做。因为他的补给根本达不到。可就在于夫罗开始为过冬忧虑的时候,马家的第一批援助便到了 做这件事儿的,是暗影的慕远峰。在刘玥入扶风的时候,马超便将慕远峰调离扶风,并负责这个任务。因为,他不想刘玥抓住任何可渗透的机会。 慕远峰由此成了马超和于夫罗之间的联络人,由他牵线,借助马家商铺的渠道,从长安北侧,以前匈奴人地盘的路段上,马超提供给了于夫罗不少过冬的粮草,以及马家出产的优质武器当然,所谓的优质,也只是马家兵工厂的不合格产品罢了。 草原上缺乏矿产,匈奴疾骑虽然彪悍,但却没有优质的铠甲和武器,这一点是他们历来的弱点。而于夫罗得到了马超的武器支持之后,更是如虎添翼,他原本就是一个很有本事的家伙,现在更是野心勃勃。 距贾诩看这份细报的时候,慕远峰已经在上面写道,如今于夫罗手下控制的人口达到了六万人,控弦三万余。并且,还通过以前共盟的睦固,勾连到了上党的张杨。甚至,似乎跟黑山军张燕也有来往联络。 贾诩看完这份细报后,眼睛便眯了起来。而他的脑中,很快就清晰构建出如今雍州马家、长安、董卓旧部以及匈奴之间的位置和脉络关系。再用他自己独有的逻辑细线,缓缓将一幅图案串联起来。最后,在马车停顿的一刹那,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绝妙的大谋 所以,下车之后,贾诩看到李傕、樊稠、张济三人之后,那脸上的笑容十分欣悦真诚,简直让这三人受宠若惊。但他的眼神,却穿过了眼前的三人,似乎看到了东方那洛阳城外,盘踞着那头不甘寂寞、呼啸如风的草原狼。 主公啊,贾某也不知道你这是养虎为患,还是与狼共舞。不过,你永远抓住甚至是创造机会的能力,却让贾某甘愿奉出智慧啊贾诩一脸微笑,内敛深沉、从容不迫的高人风范,莫名就又给了李傕、樊稠、张济三人无上的信心。 第四百五十六章 羡慕嫉妒恨 “久闻贾先生智谋无双,经权达变。眼下某等被困于此,贾先生可有妙计救某等”将牛辅等你迎进大帐之后,李傕三人与牛辅、贾诩对坐两排,空下了主位。而率先开口的,自然是三校尉当中年长的李傕。 贾诩暗暗看了一眼脸色晦暗的牛辅,微笑了一声,给了牛辅一个稍安勿躁的神色会面之时,李傕、樊稠、张济三人便没有向牛辅施主从之礼,而先前入座之时,三人也没有延请牛辅坐正位。此等情况,由不得牛辅心中忿怒贾诩看着面前的三人,捋着他那不多的山羊胡说道:“三位可是已向朝廷投诚不知圣旨是否已然到此若是圣旨未到,老夫还可多说两句;若是圣旨已到,还请三位将军就此放某等离去。” 贾诩这一番话下来,三人心头俱是一震:果然是眼光毒辣的鬼狐,名不虚传三人互相看了两眼之后,还是李傕开口道:“不瞒先生,某等之前走投无路,确实派人向朝廷讨要赦令。然七天已过,却一直杳无音信。还望先生怜某等俱是西凉一脉,施以通天智谋,指点某等一条明路。” “既是圣旨未到,老夫便斗胆说两句,将军权且当作过耳闲言。若是有何不妥之处,还望将军勿要见怪。”贾诩喝了一口面前的烈酒,感觉这酒水太过寡淡,不禁又多饮了一些,看到三人纷纷推称不敢之后,继续说道:“将军讨要赦令,也算一条求生之路。若是朝廷同意,诸位便是朝廷王师,且大汉如今风雨飘摇、诸侯割据,将军们手握重兵,朝廷自然会用高官厚禄笼络” 三人听贾诩如此说,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色。梦想着日后便要吃香喝辣、重现董卓在世时的逍遥荣耀,当然有些喜不自胜。可贾诩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他们有些糊涂了。 “然听李将军所言,朝廷七日还未下达赦免圣旨,想必是一岁不会再赦免了。”贾狐狸何等聪明之人,从这些人的神态当中,他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已经得到圣旨的情况。由此才话锋一转,试图将他们忽悠地找不到东西南北。 “先生何出此言”张济这个时候忍不住了,但仍是保持这对贾诩的尊敬,举杯遥敬之后,才开口说道:“这一年,朝廷已经发了两次赦令,一次是当年正月,董太师大赦天下;另一次便是前月,王允、吕布刺杀董太师后,也昭告诸侯、大赦天下。如此算来,这便已经是两次。先生为何又要说一岁不会再赦” 贾诩饮过张济的敬酒之后,看到另外两人,甚至是牛辅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禁放慢了自己的动作,又呷了一口菜、吊足了诸人的胃口之后,才开口说道:“老夫所言,可不是指这年岁,而是说的将军们所为啊” “所为”樊稠其实是这三人当中最有政治头脑的人,无奈这人就是生性谨慎、啥事儿都不想露头儿。但此时听到贾诩说到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后,也不再奉行他的中庸之道了。有些颤抖地开口问道:“先生可是说那并州” 贾诩未待樊稠说完,便直接点了点头,打断樊稠说道:“不错,正是那些并州兵。” 说到这里,李傕和张济两人便知道是何事了。原来,在董卓伏诛之时,这时李傕、郭汜正在中牟征剿朱儁,且已经大破朱隽的乌合之众,端了他在中牟的根据地,又趁势向东扫荡了颖川、陈留两郡,一路上大开杀戒,所过之处屠戮殆尽。 可正在杀的过瘾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他们敬爱的董卓董太师被人杀了 是谁杀了董太师 是并州人王允和吕布。 于是李傕、郭汜一怒之下杀了他们军队里的并州人,男女共数千人并州兵本来属于吕布所领,董卓对并州兵不信任,把他们打散分编到自己的凉州军团当中,只保留了吕布的主力并州狼骑部队,因此李傕、郭汜的军队中也有一部分并州人。 “先生,这数千并州兵,焉能抵得过某等手下七万余惯战精兵孰轻孰重,朝廷岂能看不出来”李傕开始有些担忧了:假如是别人说这话,李傕定然哈哈一笑作罢。然这话由贾诩口中说出来,那意义便不大相同了。 而他这一句话,同样也说出了樊稠、张济的心声。二人此时早忘了饮酒吃菜,只是愣愣看着贾诩,神色要比先前急迫得多而牛辅此时脸上却是渐渐露出喜色,但同样也是一副迷茫的神色望着贾诩,期待着贾诩答疑解惑。 这次,贾诩没有再吊众人的胃口,却是反问李傕道:“将军可知吕布如今是何官职” “奋武大将军”李傕回答之时,有询问、有惊疑、有不屑,更有浓浓的嫉恨。 “不错,非但是从二品的奋武大将军,还假节、仪同三司、封温侯”贾诩猛然抛出这重磅炸弹,期待看到这些人不敢置信、目瞪口呆的神色。 可结果,却让贾诩失望了。除却牛辅一脸震惊的模样之外,李傕、樊稠、张济三人都是一副茫然无知的神色。贾诩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这三人只是校尉级别的小虾米,对正规朝廷官职礼节之事简直就是一窍不通 所以,贾诩悠悠叹了一口气,想起了马超说过了一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在贾诩眼中,马超算是有文化的流氓。而对于这三个没文化的流氓,贾诩只得多费口舌解释道:“假节,就是加赐代表皇帝的符节,对于违犯军法的人,有先斩后奏的大权; 三司指的是太尉、司徒、司空等三公,而三公是朝廷一品大员,是普天下士人为官的最高目标。吕布是一个武人,当不了三公。所以便仪同三司,就是官位、权力以及手下属官幕僚均如三公一样,享受三公待遇。 最后便是封侯,而吕布的这个温侯,乃是大汉爵位最高的县侯,指吕布除俸禄之外,还可享受一县的食邑” “什么”这个时候,李傕、樊稠、张济三人才反应过来,均是一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样子。甚至,就连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都犹未知觉。直至反应快的一些的李傕最后惊呼道:“此贼竟然恩宠如斯朝廷莫不是瞎了眼” 贾诩不动声音,好以整暇的又品了品这寡淡五味的水酒,最后竟也品出了酒味:朝廷非是瞎了眼,而是早已经成了无手无脚、无眼无耳的活死人。唯有还留下那张硬撑着的脸面,等着由尔等这些莽夫亲手撕破 “军师,吕布受宠与朝廷不赦免这些人又有何关系”李傕、樊稠、张济三人此时还沉浸在对吕布的绝对嫉恨当中,这句话,是牛辅忍不住开口询问的。而三人听到此问后,眼中竟如燃烧了火焰一般,灼灼盯着贾诩,期待着他的回答。 而李傕更是将手摸向了腰间,他在等,等贾诩说出一番明显有漏洞的回答后,就立即砍了贾诩赦免的圣旨已经在老子手中,你却跑来妖言惑众吕布那厮能得到如此的圣眷,某等手中兵马是吕布的几倍,岂不是更要登天贾老儿,你祈祷自己最好能将那妖言编得圆一些 s:刚才更新的时候没看见,一眨眼俺又是第一了。泣泪感谢攀爷、单曲、鱼儿的剑、慕远峰、天使哪个的小号啊、冥界血公子的打赏。你们稍等,俺足把劲儿,再更一章去。 第四百五十七章 忽悠成功 “李将军,你可知朝廷如今有多少可用之兵”贾诩眯着眼睛,似是便有意无意瞟李傕两眼,但偶尔一丝精光闪露,却阴森如蛇。而贾诩也不待李傕回答,便又快速冷然继续问道:“将军可知朝中局势可知朝廷对某等的思虑又可知朝廷如何谋策天下” “我我不知道。”李傕一下颓然起来:贾诩说得那些东西,他就是明明能感觉到,却总也抓不住。而且,直觉上他也知晓那些极其重要而那种隔着一层雾的难受感,实在太令人抓狂了 “哼既然如此无谋,又为何起了杀老夫之心莫非老夫千里迢迢从扶风跑来,就是为了同尔等说一些废话,从而再换得一个人头落地的结果”贾诩猛然拂袖甩身,大步便向帐外走去。 这一举动,彻底吓坏了樊稠和张济二人,慌忙起身阻拦。而李傕也很惊诧贾诩这入微的观察力,一时被戳破心思之后,竟然对贾诩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信服感来。 说实话,李傕并不想真的杀了贾诩。倒不是说惧怕马超的报复,而是因为他还想从贾诩这里多找一条活路。可莽夫便只是莽夫,当李傕听到吕布受到如此恩宠的时候,那脾性竟然控制不住地就转移到了贾诩身上,由此换来贾诩的劈头怒喝,实属咎由自取。 “先生某一时气愤那吕布,竟鬼迷心窍,触怒了先生,还望先生万万不要误解啊”反应过来的李傕,当即也加入拉拽贾诩的行列。而贾诩一来并不是真的想走,二来他一介文士,焉能架得住三员马上征战的校尉 由此,贾诩被硬生生拉回了席位,而李傕更是跪地磕头说道:“先生我真非对您起了歹心。而是嫉恨那吕布走了这狗头运,而朝廷又这般有眼无珠” “朝廷有眼无珠”贾诩哼哼冷笑了两声,根本没有原谅李傕的意思:“李将军还在诈老夫尔,那朝廷的赦免诏书,此刻应已在汝等手中了吧” 此话一出,大帐众人皆惊。尤其是李傕脸上更是惊乱交加,右手也不自然摸向了那揣着圣旨的胸间。而樊稠和张济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俱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异。忍不住话的张济此时不禁小声向李傕说道:“李头儿,贾先生神机妙算,堪比鬼狐,我们这些小心思,还是” “先生恕罪,先生赎罪”这种情况,李傕也强撑不下去了,竟然起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老老实实说道:“先生来之前,这赦免的诏书刚到我们手中。而先生又是马家的幕僚,某等不知先生来此何意,故隐瞒了此事” “马家的幕僚”贾诩又嘿嘿冷笑了两声,盯着李傕说道:“老夫的确是马超帐下的军师祭酒。而牛将军此时更是马家的战将,同时更是你们的上官,你们一来不拜牛将军,乃不念旧恩,二来对老夫又是欺瞒隐匿,更是无信无义。如此所为,还想让老夫为你们指条明路,简直荒谬绝伦” “先生啊”李傕听得贾诩言辞犀利,大有坐视不管的决议,干脆就豁下脸面撒起泼来:“先生,您念在某等俱是西凉人士、又在太师帐下一同为官的缘分上,就给我们说说那朝廷用意吧否则”说到这里,李傕上前一步,直接抱住了贾诩的大腿不放:“否则先生不说,我就一直抱着您的腿,不让您离开” 贾诩身上的确有些匪气,也在刀山火海当中历练过。但对付像李傕这般流氓无赖的招数,却还真是没招儿。而更可气的是,樊稠和张济这两个家伙也不是啥要脸的人,看到李傕如此,竟然也一拥而上,抱腿扯腰,声泪俱下说道:“还望先生救我” 贾诩气得脸色发黑,狠命挣扎了两下,快发现根本挣脱不开当然,这也就是做做样子,否则的话,贾诩来这里,真的是公费旅游来了不由得长叹一声,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罢罢罢,既如此,就让尔等也明白这朝廷的用意” 三人见贾诩答应,才小心翼翼放开贾诩。而再回座位之后,看向贾诩的神色,已经由刚开始的敬重,转为现在的崇敬信服了。 “朝廷绝不会放弃并州兵,非是因为吕布杀了董卓有功。而是因为朝廷除了不足一万的禁军之外,唯有吕布手下的并州狼骑,是整个长安的倚仗。因此,朝廷是绝不会放弃并州军的,所以,高官厚禄、宠耀加身自然就是情理当中之事。” “可是,我们这里有七万多人啊只要我们到了长安,那吕布手下的三万并州狼骑,根本”看着话题又说回了原点,李傕急得都有些只想跳脚。 “先不说吕布同尔等的个人恩怨,便说这并州来凉州兵之间,有可能再共处”贾诩微笑一下,故意停顿了一会儿,让这些人回想一下并州同凉州兵的过去。 这一招儿其实很见效,当初在董卓帐下,吕布文武双全但目中无人,很是受凉州嫡系派系的排挤。由此凉州兵和并州兵之间的矛盾,简直可以说是势同水火。所以,贾诩一说这话,这三人就明白了:朝廷即便想用他们,更何况,他们又杀了部下数千并州兵,吕布又如何肯答应而目前朝廷倚仗的只是吕布,自然不敢轻易得罪于他。 “即便吕布也同意,但朝廷仍旧不会直接招降尔等”待看到这三人脸色黯淡之后,贾诩又补充了这一句:“对于朝廷来说,凉州军怎么看也是董卓的部下,是一大危险。尤其是前些时日,吾主马超率西凉铁骑叩关长安,逼得朝廷不得不开城迎接。更使得朝廷对善战勇猛的凉州军敬而远之,甚至想杀之后快。” “而且,朝廷内部也而是纷争错乱不断,他人若是想把住朝廷的大权,必然要以诛杀祸国董贼的堂堂正正之姿,堆聚名望以领导群雄。由此,朝廷又岂会为了尔等手下的七万人马,而失去关东数百万人心” 这最后的致命一击下去,李傕、郭汜、张济三人彻底垂头丧气了。虽然他们还不能更深理解贾诩所说的内幕,但只是这些,便已经让他们茫然无措、心惊胆战,又谈何再去破解 “可是”李傕犹自不相信一般,拿着圣旨大叫起来:“诏书上明明写着,只诛首恶、其余不问啊” 而贾诩却是连回答也欠奉,只是在起身的时候,说了一句:“若是真的赦免尔等,岂会连册封任命都未提及一字,将军不觉得这圣旨太过诡异”话音落下,贾诩已经走出了帐外。而李傕拿着那装裱精美的圣旨,呆如木鸡。 最后,李傕脸色转为狰狞气愤,猛然抽出腰刀。一刀劈向圣旨,恶狠狠说道:“狗屁朝廷,净拿我们当傻子耍” s:呃好了,今天保底两更,加八更,一共十更。可蓦然回首,俺发现,俺又欠下章节了。不多说了,感谢今天鼎立支持的兄弟,明天咱继续奋起 第四百五十八章 打麻将 梧桐早已院落,冬日的中午,也并都是阴霾的寒冷。偶尔,也有阳光洒落,一如今日。 在这不甚温暖却明亮的阳光下,两位沧桑刚毅的老者和两位面如冠玉的青年对面而坐,裹着上好的皮裘,喝着一位雍容有颜、淡妆素抹的端来的烈酒,正在其乐融融在 只见四人你推我拉,你吃我打,垒牌时有沙场的征伐迅猛;起牌时有温文尔雅的和煦;打牌时有刀光剑影的闪烁,而最后在一声胡了之后的推牌时,便更有众生百态。可无论如何掩饰,大抵上都是赢者乐呵呵谦让,输者苦脸掏钱却还要假装笑脸恭喜赢者。 这四人,不是别人,正、郭嘉、田丰、皇甫嵩四人,而那在一旁斟酒助兴并饶有兴致观看的女子,自然就是大汉阳翟长公主,刘修。 大婚之后,马超闲来无事韩遂还在马家府中养伤,科举之事也在中书省酝酿,至于老狐狸那边,马超是有心无力,操心也没用于是,他想起了自己的两名高级俘虏,兴起便溜哒到后院。正巧碰到田丰和郭嘉二人来府中做客,于是便有了此时这个情景。 “孟起,科举之事,想必应该开考了吧”皇甫嵩摸了一张一筒,看着没用,随手就打了出去。 “碰”马超头也没抬,开口便说道:“应该就是这两日了,中书省办事效率太低了。聪明的那个不老实,而那个老实的,一个人弄整个方案策划,实在有些忙不过来。” “一筒”郭嘉又打出一个一筒,看着马超开不了杠的懊丧样儿问道:“贤弟,当真要在扶风兴这科举” 郭嘉称呼马超贤弟,并不只是一种客气。而是因为这些时日,马超与郭嘉混得极熟,大有惺惺相惜之感。郭嘉生性豁达、放荡不羁,而马超是穿越人士,更与那些礼教枷锁绝缘。 再加上郭嘉来扶风,虽然打着贺喜的旗号,但实际上又赖在扶风不走,其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而马超对郭嘉又是如雷贯耳,恨不得天天泡在一起。由此,一位不拘小节的诸侯,遇上一位锐意勃发、华实兼备的顶级谋士,在短短几天之内,便急速擦出了爱友情的火花当下以郭嘉年长,马超自认为弟,要尊他为兄。而郭嘉自忖已是曹操客卿,又怎能随意结交其他势力中人因此坚决回绝。只是马超执意这般称呼,郭嘉也渐渐习惯。这不,今日便开始称呼马超为贤弟。 “当然,谋划了这么长时间,可不是说着玩儿的。”马超看了一眼看似认真打牌、实际上却侧耳恭听的田丰,撇了撇嘴,继续说道:“兄长和田别驾回去之后,也可以让袁绍和曹操去搞搞,如此这般,至少可以给广大寒士一条门路。” “马将军用不着挤兑某等,”田丰叹了口气,随后打了一张废牌,开口说道:“将军也知我家主公定然不会行此事,何苦又让老夫忧心” “哦这是为何”轮到皇甫嵩之后,他看着马超和郭嘉两人俱是笑而不语,便很感兴趣向田丰问道。 “我家主公出身名门,又好名图雅,喜笼络名士以壮声名。科举之事,与主公喜欢相悖,他自然不会应允。”田丰向皇甫嵩解释了一下之后,抬眼看了一眼郭嘉,继续说道:“或许曹公那处可答应,奉孝弃袁投曹,恐怕也是看中了曹公喜从谏如流吧” 出乎意料的是,郭嘉摇了摇头,转头又看着马超说道:“普天之下,恐唯有雍州可实行这科举。其他诸侯,或嗤之以鼻、或持观望态度,但却不会轻易步贤弟后尘。” “诸位,可否说话明了一些老夫虽后来读过一些书,但诸位如此云山雾罩的。老夫还真有些听不懂。”没等马超出牌,皇甫嵩就有些着急了。 “老将军,不是他们两人不说清楚,而是因为吃人家饭,自然不能说人家坏话。”马超摸了一张好牌,打了一张废牌之后正好一条龙听牌,心情大好,开口说道:“袁绍和曹操,都出身名门。嗯当然,老袁家比老曹家更好一些。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要发展,就必须笼住士族大阀的支持。而科举制恰恰断绝了士族在官场上的绝对优势地位,所以,他们不可能实行科举制。所以,田别驾便找了什么袁绍喜好的借口,而这真正的原因,他却不能跟你明说” 听着马超将话说得这么直白,田丰有些苦笑不得。尤其这还是在两位他家幕僚和两位俘虏的面前,这让耿直守旧的田丰感觉马超实在有些不按常理出牌,随手打了一张牌之后说道:“马将军果然快人快语,光明磊落,田某佩服。” “等等,您也别佩服了,承让,胡了”马超拿起田丰打出的三筒,高声大叫,随即乐呵呵向着田丰说道:“田别驾,您就是太中正耿直了一些。要是我猜的没错,即便您心中知道这个原因,恐怕回冀州之后,也会向袁绍劝谏的吧” 田丰本来一脸输牌的郁闷,但听到马超这般说之后,便正色凛然答道:“食公之禄,自然忠公之事,田某得袁公赏识,自当尽心竭力劝谏主公,由此,才不负” “打住,这是您的长处,可也是您的短处。说实话,我很喜欢您这性格,但不见得袁绍就喜欢。所以啊,我就是提一嘴而已,听不听随您。”马超一扬手,嘿嘿一笑,继续开口说道:“田别驾,您来时一共带了两百文,先前七局,您已经输了一百九十四文。而这局我却要收您三十二文,也就是说,您没钱了” 田丰听了马超的前言,脸上不由露出一幅抑郁不得志的忧愁。但随后他伸手一掏袖袍,发现身上果然还只剩六文钱,不由得又对马超的才算敏捷高看一眼。可这麻将奥妙无穷,田丰又正在兴头上,自然不想下场,由此,他皱了皱眉,做了他人生当中从未做过的一件事儿:借钱。 “奉孝,你我曾共事一主,也算缘分一场,借与老夫三十文如何”田丰不找马超的原因,是不好意思,毕竟是他点了马超的炮。而不找皇甫嵩的原因,是因为皇甫嵩的那二百文,也没剩多少了。 说实话,这些人,哪个真把这几十文看在眼里打麻将无非就是图一个轻松交流,而郭嘉更是爽快的人,直接便将面前的钱分为两半,递与田丰。于是哗啦啦的洗牌声,又开始清脆响起。 可刚垒好牌,步骘和杨阜两人分别抱着一摞厚厚的纸张进来。步骘直接跪地开口说道:“恩师,学生已按照您给的大纲,将列出。”杨阜待步骘说完之后,便接着说道:“主公,属下审阅三天,对此科举惊为天人。此细则详实有序,分列有度。属下斗胆,还望主公将步骘调入门下省,助某一臂之力” “嗯”马超这下有兴趣了法正点名要步骘,杨阜这么薄脸皮的人也开口要人。这步骘,看来真有几分本事儿啊不过,随即他的脸色就苦了下来,指着那厚厚的纸张说道:“你们不会告诉我,这些都是科举的细则吧” 两人对视一眼,同一时间肯定地点了点头。而马超则是拿起他赢得那些五铢钱,哭着向两人说道:“辛苦了,这些钱是你家主公耗尽智慧赢来的,你们先拿着买点东西补补” s:昨天兄弟们实在太给力,现补上昨日恒哥、锦狮子、慕远峰等人后来的打赏。今天写出梓豪的仙帝感言,暂计划加更两章,以示谢意手儿一点货都没有了,这章还是今早刚热乎码出来的 第四百五十九章 后院儿的斗争 麻将局最扫兴的,就是有人中途离场。可马超走了,麻将局却没有散。 接替马超的,不是一直在旁斟酒观牌不语的刘修,而是来探望刘修的刘玥。而马超只是淡淡看了刘玥一眼之后,便同步骘、杨阜一同离去。 “主公,留万年公主在后院,是否有所不妥”路上,杨阜忍不住开口。而步骘还未进入马家的核心层,所以为对此对此多说什么,但眼中的意思,却是一样的。 “无事,刘玥是个聪明的女人。我们能想到的,她自然也会想到。”马超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卷宗,头疼不已,继续说道:“便如子山之才一般,孝直、义山均提出要人的请求,由此可见子山之大能。所以,刘玥即便想耍什么手段,也不会从皇甫嵩和刘修身上下手,因为她也知道马家对这二人的关注敏感。” 事实也如马超所料一般,刘玥并没有同刘修和皇甫嵩多说什么。因为马超丝毫没有避讳皇甫嵩和刘修打探外界的消息,所以,刘玥说与不说、问与不问,基本没多大区别。反而是刘玥没怎么说话,皇甫嵩和刘修倒是显得有些热切。只是在刘玥一句既然马超妇,便是马家人话之后,两人沉默不了不少。 而田丰和郭嘉这两位聪明绝顶的两人在打了两局之后,便快速输光了手中的铜钱,自然,更没有借钱延局的事发生,起身便告辞离去。刘玥看着两人身影,隐晦露出一丝反感和仇恨身为汉臣,居然如此藐视汉室难道大汉公主的身份,竟还使不得你们多留一刻 心情抑郁回到房中之后,刘玥看到伏寿和唐姬正在把玩一些金珠饰品。得知是大婚的贺礼之后,刘玥有些兴趣缺缺,可当她扫到一支玉凤簪子之后,眼睛便明亮了起来。刘玥拿起那支玉簪,思虑片刻之后对伏寿说道:“寿儿,先前我回来之时,看到云璐在寻你,不知找你何事” “能有什么事儿,就是玩呗。”伏寿撇嘴一笑,尽显好动欣悦之态:“那鬼丫头精得很,今天说不定又想让我替她写课业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伏寿还是放下了手中的饰品,拍手之后向房门走去。 “公主,寿儿这几天倒是同那刘姨娘和马云璐相交甚好,不知”唐姬看着刘玥望着伏寿的背影当中,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一丝嫉妒之意,心下没由来感到一种惶恐:自从嫁人之后,刘玥的妒性越来越强,也越来越明显。 刘玥没有理会唐姬,掩好门窗之后,便用力捏碎了手中的玉凤簪子。唐姬大惊失色,可随后便看到刘玥居然从那玉簪当中拿出一卷小纸,眼中更是惊诧莫名。而这个时候,唐姬也终于回想起来,那日在宫中之时,刘玥似乎也捏断过一支一模一样的玉簪 刘玥看完那张小纸,脸色猛然变得气愤阴郁起来。唐姬不敢上前询问,但刘玥却主动将那张小纸递给了唐姬。唐姬拿在手中,不知为何,竟然产生一种不想去看、也不愿知道的退怯心理。 马氏宿铁宝刃,天下无双。旬月之后,皇姐也应回宫省亲。小纸上是用蝇头小楷书写,而这句话更是没头没脑,唐姬看罢,不禁有些疑惑,开口向刘玥问道:“公主,此乃何意” “陛下之意,是让某等在旬月之内,弄清马氏宿铁兵刃的技术,并且带回宫中”刘玥咬牙,整张俏脸也因为气愤而变得有些狰狞起来,几乎是一字一句说出这句话。 “这不可能,陛下如此有远见之人。怎会行此杀鸡取卵之事”唐姬失声说道,随后更是进一步问道:“您之前不是还说,陛下欲凭公主拉拢住马家,从而力慑朝堂,鼎定司隶、雍州,进而在号令群雄,恢复汉室江山荣耀吗” “是不错,可是,”刘玥猛然气愤大喊,随后才坐在床上,狠狠呼了几口气,才平静对唐姬说道:“想必陛下应该遇到了什么急迫重大之事,需得到马家的宿铁兵刃一解燃眉之急。某等身为汉室宗亲,无奈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唐姬心头黯然,本欲说些宽慰之语,却听到门外有人说道:“姐姐可在房内”刘玥脸色一变,听出是貂蝉的声音之后,立刻将那小纸吞入腹中,换上一副笑靥如花的美颜,打开了房门。 “今日好生无趣,不知姐姐可愿一起打会儿马吊”古代说实话,真没啥娱乐活动,而貂蝉也不如蔡琰那般沉静性子,干脆就将蔡琰、拉来,可韩英还在照顾韩遂,由此,蔡琰便想到了刘玥。 事实上,貂蝉首先想找的,也是伏寿不要问为什么,女人对同类的直觉,很是敏锐但伏寿正跟刘姨娘和马云璐作伴,貂蝉只能来找刘玥。不过,当她看到刘玥开门时的第一眼之时,眉头便轻微地皱了一下:刘玥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妹妹真是好兴致,我正好从后院回来,赢了不少。现在便借着这财气,再去赢几把。”刘玥欣然应允,举步便向外走去,借此挡住貂蝉的视线。 而貂蝉也是微微一笑,却在回首之时,看到了唐姬未曾遮挡好的玉簪断枝。心中不禁冷笑一声后,才将刘玥引入自己的房内。随后,清脆的麻将声和莺啼燕啭的打牌声便响成了一片。 刘玥今天的牌气果然很盛,简直可以说是大杀八方。不过,其间还出现一个不愉快的小插曲,就是唐小米再给貂蝉送果汁的不小心溅了貂蝉身上一些,惹得输钱急眼的大骂唐小米还不如马云璐灵活懂事,唐小米委屈抹泪而去。而蔡琰、刘玥、端木若愚自然宽言相劝。 打至午时,刘玥便起身回房,临走之前,还将赢来的钱,尽数还给了三人。而她走后,貂蝉的脸色猛然就严肃起来。开口向端木若愚说道:“若愚,明日你就回长安。” 端木若愚未曾出声,蔡琰便开口问道:“姐姐,为何要如此” “因为,打牌期间,刘玥看了我和小姐腰间的香囊七眼。更何况,我沦落风尘已久,纵然再掩饰,也与诸位姐姐素雅的气质不同,想必这小姐好友的身份也快瞒不住她了。留在这里,日后只能让我暴露,还不如尽快离去,免得小姐和蔡大家再担心我勾引了主公”端木若愚之前说得还比较严肃,可后来想到自己曾给马超这之事,不禁调笑起貂蝉和蔡琰来。 蔡琰脸色不禁就红了,而貂蝉却是仍旧沉静不变,开口说道:“非止这一层,那伏寿和唐姬也在扶风逗留有段日子了。你此时离去,我正好看看她们的反应。若是她们仍旧不走,恐怕就不仅仅要担心你勾引超儿了” 蔡琰、端木听后,不禁也是点头认可。这个时候,门外又想起了马云璐脆生生的声音:“嫂子我呜呜。” 众人回头,看到是唐小米捂着马云璐的嘴巴进来。入得房中之后,唐小米才松了捂着马云璐的手,反身将房门关上后对马云璐说道:“小姐,你这么嚷嚷,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你还怎么当暗影第一号美女间谍” “哦,你说的对。”马云璐本来还有些生气,但听了唐小米的解释之后,声音不禁放低对貂蝉说道:“嫂子,我让伏寿带我去了那个女人房间,发现那个唐姬将那断裂的玉簪扔进了水池当中” “嗯”貂蝉看马云璐那么可爱的样子,不禁受她的感染,也将声音放低说道:“云璐真厉害,这事儿我先给你记上一功,以后攒多了功劳,让超儿好好奖赏你好不好” “好”马云璐大喜,随后却感觉肚子饿了,转身离去了,跑跳之时还不忘告辞:“琰儿嫂子再见,蝉儿嫂子再见,端木姐姐再见,小米姐姐再”话音听不清时,她人已经跑远了。 而这个时候,貂蝉才将目光放在唐小米身上。而唐小米未待貂蝉询问,便伸手拿出那支玉簪,开口说道:“中间是空的” 貂蝉接过,看了一眼之后,递给了端木若愚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的。”端木若愚点头,随即起身便准备回房收拾行李。而貂蝉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到长安之后,有个慕远峰的人会主动找你,超儿让你将他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 s:现感谢今天肥羊、单曲、慕远峰、机友39310、罗杰恩、宝示至秦六人的打赏。另外就是能再看到罗杰恩大人出现,心中真的很激动,因为我一直记住你第一次出现的那个时刻说的那句话而且,今天还多了两位新朋友,真是荣幸,谢谢 第四百六十章 科举细则 在郡守府大办公室的马超,根本不知道他家的后院已有烽火狼烟将起、暗潮阴谋涌动的情况。此时的他,正在咬着鹅毛笔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步骘所写的科举细则。 科举大事,涉及颇多,而影响更是重大,由不得一点马虎。但任凭马超怎么想,也想不到,步骘居然能弄出这么一沓厚厚的扶风纸来。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步骘这两个月弄出的科举细则,在这个时代几乎可以称之为恢弘巨著了除扶风之外,大汉各州大多还是有竹片作为书写的载体。而所谓的学富五车,其实也大概相当于前世小学生的所有课本这部科举细则洋洋洒洒,共八万字,囊括了科举考试的流程、科目、制度以及涉及到科举的为官选才等等方面。 可以说,步骘这本科举细则,凝聚了他两个月废寝忘食的报恩之情,和前半生的所感所念。自然,这其中还包含了整个马家所有寒士文人的心血。因为步骘在下笔之前,一一询问过了马家所有寒士文人的意见,而那些人也总是在百忙当中,与步骘反复商権论证并关注这本科举细则的进程, 马超开眼入目的,不是关于科举的制度流程。而是对整个雍州、甚至是整个大汉教育的一种改革建议。 步骘在开篇就对大汉的教育做出了明确犀利的论断:士族大阀占有绝对的资源优势,而寒士却几乎没有活路。即便穷尽一生贫困潦倒,也很难搏出一个名望,一个晋身门路,最终沦为笑柄。由此,步骘在此篇当中,重点对汉朝的教学,做了详细的叙述。 汉朝官办的学堂,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洛阳的太学。虽然在鼎盛时期,太学士曾达到了三万余众,但相对于整个人数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因为,入太学的条件,便是推举察查,而推荐和察查这两项,又完全被士族大阀和皇亲国戚所垄断。导致寒门学子,根本无出头之路。 而剩下的民办学堂,倒是蔚然成风。武帝时期,全国学校如林,庠序盈门,有的学院校学生多者上千,少则十几人。可惜,朝纲之后,百姓在再无力供少年入学。而在遭黄巾大乱之后,全国私学甚至只留下颍川学院这一精舍。 而且,汉朝的教学还毫无年级和品序之论。唯有在入学多年后,继续深造的,可进入精舍或精庐学习,相当于前世的大学;而启蒙教育识字的小学堂,便称蒙馆或书馆。但值得说明的一点是,这些私学是朝廷根本不认可的。而在郡县当中,除了那些著名的精舍当中名气甚大的学子之外,其他人根本若是没有士族背景,根本难以入仕。 针对这点,步骘在结尾处高度肯定了马家官办学堂的做法。并将马家的学堂论定成了两级,既县学和郡学。其中,县学教授启蒙识字、知礼明智的初级课程。而郡学教授实务,例如格物、策论、君子六艺、专业算术等等。 由此,马家郡学出来的学子,未必文采飞扬,未必智谋出众。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至少都有一技之长或身负所用之才能。只要给他们一个框架,他们就能够在这个框架中,非常完满的执行各种条令。 而如此下去,当马家治下的郡学学子充斥于马家各个部门的时候,马超就可以骄傲予以还击。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即便天下士子都对马家进行全面的抵触。但马家只要政策不变,他手下已经有了源源不断的生员,来维持各职能部门正常运转。 当然,这个过程,也许会有点长,但对目前而言,最为妥善。 以无声无息中,悄然转变格局,才是上善若水的至高境界。同时,这也是步骘和马家寒门学子的集体智慧闪光点。 而这一论述篇的后一篇,便是学子入仕制,也就是马家此次兴举的科举制。 马家的科举范围,步骘恰到好处选取了郡学这一等级。并且说明通过科举之后,可入马家为官或由马家推荐至太学深造或入朝廷任职,以符合孔子学而优则仕的理念和武帝课业太学士入仕的典故。 因为在一段时间里,马家还不能和世族发生正面的冲突,必须要以太学这个名号来安抚,使得士族那些学子认为他们要比州郡的寒门学子优越。 只不过,如今天下大乱,汉室倾颓,谁又会傻不啦叽放着好好的官儿不做,反而跑到朝廷太学深造,或去那阴谋如海、前途无光的朝堂当中混日子君不见,如今朝廷征召人才,那些有学之士不是托病不出就是坚决辞退的当然,这其中不乏那些沽名钓誉的家伙在刷名望,但由此也可见,朝廷已经不是那些读书人向往的圣地了。否则,田丰、荀彧、戏志才、刘晔、程昱等这些牛人,为何宁在诸侯手下为幕僚,也不愿入朝为官 他们傻他们没名望 天大的笑话 更何况,还有一点使得那些通过马家科举而效力马家的原因,是马超对这些科举出身的学子均有指点晋身之恩,他们又岂会忘恩负义当然,真有那些脑子不开窍的家伙,马家也不会要。而且,马超还会怀疑这家伙的策论一科是如何考过去的 马超基本上看到此处就不细观了,因为剩下的篇章,就是详细的科举考试科目、规定、流程、制度等等方面的记载。对于这些条目细则,马超基本上就是观其大略:由杨阜把关的东西,不可能出现重大的失误。 可即便如此,即便马超还有在前世练就一眼扫百行看小说的牛叉技能,也足足看了一下午。而杨阜和步骘两人,就一直在马超身旁,遇到马超提问或讨论的时候,就上前答言解惑。直至马超拿出最后一页之后,天色已经黑了。 说实话,马超看完之后,眼睛都有些湿润这篇科举细则共有三篇九册,分门别类地详细将汉朝教育、入仕以及马家的科举改革等等方面,进行了最详细的论证和规定。由此可见这两个月当中,步骘究竟如何殚精竭虑,又是如何冥思苦想 而直至这个时候,马超才发现步骘虽然衣着比来时稍微好了些,但两个多月的操劳使得他更加形销骨立、面容枯槁能得步骘这样一敬业知恩的手下,实在是他马孟起的福分啊 “子山,如此呕心沥血,所为何故”马超此时已经走到步骘的身前,拍着他的肩膀,用一种努力抑制的哽咽声音问道。 “一报恩师知遇之恩,二来,是学生想为天下寒士谋个希望”步骘躬身跪地,情真意切说道。 马超此时却真的被感动了,这句话,让他想起了那个年过半百还身陷群狼环饲的贾狐狸;想起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用自己青春的身体为马家换来情报的姐妹;更想起了手下那些兢兢业业、鞠躬尽瘁的谋士文官以及沙场上奋勇杀敌、以命相报的武将勇士。 那些活着的,死去的,他们来到自己身边,他们所要追求的,不正是一个听上去很缥缈,很虚无的希望吗 “马家得诸位,实乃三生有幸啊”马超最终感恩长叹,最后更是握拳铭誓:“超在此立誓,定要以这微末之身,以全力以赴之行,创出那天下清朗、百姓乐业之世” s:谢攀爷攀爷威武,已成盟主、青木、恒哥、梓豪赏青木,俺自然记得你,汝为何要退群你快回来,没有你我搞不来,来,来 第四百六十一章 任命 对于步骘的任职,马超心中很是纠结。 步骘之才之能,已经在这科举细则当中展露尽致。由此可知,他在制定策略和详实完备策略发面都是出类拔萃的。由此,中书省和门下省,他尽可胜任。 说实话,马超是很想调步骘入中书省的。贾诩和法正二人智谋无双,但都属于那种出谋划策、圈论大策的高人,对于那些繁琐细致的文件制定,两人虽然也能胜任,但总有些瑕疵疏落。自然,这不是他们能力不足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们性格上就是思虑深远的性子,在细致处便不可能做得尽善尽美。 而步骘虽然还未看出他在谋略方面的特长,但在政略方面,却是详尽完备,细致入微,若是将他调入中书省,与贾诩、法正这两人一深一细,自然是相得益彰,从而也间接减轻了门下省的工作量。 马超对用人的看法是,每个人都有他合适的位置,小才大用固然不妥,大才小用同样是一种浪费。步骘的才能,目前看来,用在中书省,是最为合适的。但看着步骘这两个月的操劳,马超不禁有些心疼。 因为中书省这里,是制定和规划马家发展大略的重要部门。许多马家新鲜跨时代的想法,均要出自中书省。而那些想法经过贾诩和法正详实填充后,工作量就变得十分庞大。再加上步骘这种苛求尽善尽美的性子。马超觉得,步骘在中书省干上几年,恐怕就被自己给玩儿死了 “子山,今日起,你便是中书省的东曹掾,七品级,秩季二万文,汝可愿否”思来想去,马超还是狠心将步骘调入了中书省。因为他想到,科举之后,马家的部队会渐渐充实起来,步骘也不会事事亲为。只是在这个过渡期,他没有积劳成疾便好。 步骘来马家这么长时间,自然也知道马家是按照季度发钱的规定。只不过,他对自己那秩季二万文的俸禄太过惊诧:“主公,骘初来乍到,只为主公分虑了这科举之事。您便如此提拔属下,还赐予秩季二万文的厚禄恩宠太过深厚,属下万万不敢答应。” “你办事,我放心。”马超肯定说道,看到步骘对自己的任命还比较满意,便又欣悦说了一句:“我兼任马家吏部的尚书,说你行,你就行” 说实话,在马超心底,他还觉得有些愧对步骘了。毕竟人家是未来吴国的丞相,自己却只给了一个七品的小官儿。按他以前激进的性子,说不定直接就敢将步骘封为五品大员,但如今马家集团日渐壮大,马超思虑又渐渐缜密广博起来,觉得还是循序渐进些稳妥。 “既如此,属下定当竭心尽力,誓死以报主公厚恩”步骘两眼含泪,磕头领命。感念自己一路上来扶风路上的心酸和艰难都有了回报,更对马超的知遇之恩定下了誓死图报的决心。 “主公,子山之才,不见得便是筹划论写,属下观此科举细则时,发现子山不知一次自行完备修改,还”杨阜看到马超真要将步骘调入中书省,不由得开口说着他也苦啊门下省看似轻松,但却要审阅中书和尚书两省的所有的报呈,甚至,日后六部建立起来之后,他还要分管六部的报呈事项 “义山,门下省之责,我也知晓其艰巨繁琐。然义山潜谋有变,应事有度,我用之十分放心。而中书省文和、孝直二人虽智谋无双,深谋远虑,颇有机变,却在细微之处有所不逮,以子山辅之,实乃中书省大幸。”马超赶紧打断杨阜,随后思虑了片刻之后,又开口说道:“义山曾与华子鱼共事,以为此人若何” “华子鱼非筹略才,然深虑国计,性周密,举动详慎。调入门下省也算是人尽其用,然他毕竟”杨阜闻言,先是一喜,后又皱眉,思虑当中踌躇说道。 “无妨,”马超点头说道,随即脸色冷厉,语气略带杀机说道:“我这次再将他调入你门下省,只要他不是个傻子,应该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毕竟,他的家眷,还在扶风” 剩下的话,马超没有完全说出来。不过,杨阜也是聪慧之人,自然明白了马超的意思:华歆第一次背叛马家,马超留着华歆的家眷不杀,正可向世人彰示爱才宽厚之意。而华歆若是第二次再背叛出门,那马家必然要诛杀华氏一族,以显马家之恩怨分明。 毕竟,一而为之可恕,二而为之还不惩处,那天下人岂不都认为马超乃是心慈愚软之人而马超抓住这点来用华歆,可以算是恩威并用了。 “子山,你现就去宣令吧。着华歆为门下省秘书郎,七品级,秩季一万五千文。”马超向步骘说道,使之知晓步骘虽然是七品级,却领着六品级俸禄的事儿。而步骘闻言果然一动,感恩之情内藏胸中,翻滚激荡。 “对了,这些时日,你便开始接手三省六部制的完善制定。但有个前提,必然让我看到你体健神光的样子,否则,三省六部制纵然制定的再完备,我照样不计你的功劳。”马超待步骘起身之前,开口说道。随即又有些不放心,补充道:“此事非一日之功,你切不可操之过急。回去之后,去找韩枫,从马家领一些鹿茸、人参等滋补药膳,调养身体后再行此事。” “属下万死难报主公如此厚恩啊”步骘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感动,回身向马超磕头致谢,涕泪横流下,足见其对马超的感念之重。 马超自然急忙扶起步骘,宽慰几句。步骘最后留着热泪离去,而杨阜在与马超又商议了一下科举的日程之后,便也告辞离去了。 马超本以为,今天就会如此结束。但他想不到,满宠和貂蝉居然一起来了,这不禁让马超自然感到分外奇怪。 “主公,这是天水郡守尹大人发来的报呈,属下思虑之后,觉其中必然还有内幕,不敢详断,故而拿来汇报主公。”满宠行礼之后,拿出一封报呈递给马超说道。 满宠入马家之后,马超便让他先承担了廷尉史之职位,负责治下的刑侦、治安之事。其用意,自然是想刑部成立之后,让满宠撑起刑部尚书一职。马超接过那报呈之后,翻开了一眼,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天水郡的盐业交易所被贼人洗劫贼人杀死张鲁驻天水书记官、主薄等人后,逃之夭夭。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马超却隐隐嗅出了一股子阴谋的气息。相信,满宠也是意识到了这点,才会将此事汇报的。而马超看了一眼貂蝉之后,才淡淡开口道:“想必,蝉儿也是为此事而来的吧” “不错,其实这报呈上还有一点没有写明,那便是这些人还杀死了我们驻天水的暗影七人,并且,还留下了这个”说着,貂蝉将一物放在马超桌上,马超定睛一看,眉头更是紧锁起来:那赫然是一枚断刃,而且,与刺杀韩遂的那断刃一般无二 s:今天俺这里大降温,早上还没事儿,承诺加更两章,午后就感到有些发冷,头晕脑胀的。不过,这章虽然晚点,俺还是完成承诺。俺去熬点红糖姜水早点睡,别再病了,辜负大家的期待。最后,天气变化,兄弟们也要主要保暖哈。 第四百六十二章 老总和秘书? 这伙人究竟想干什么躺在床上的马超,对接连发生的两件怪事不解。 刺杀韩遂那次,应该是他们进行地最激烈的一次。因为韩遂来扶风,虽然只是恭贺马超大婚,但带来的部下也有二百余人。而盐业交易所那事件,更是有些扑朔迷离。 首先,盐业贸易所那里,防备定然是不弱的。其次,据尹奉的报呈上来看,这些人似乎不是要抢劫盐业交易所的食盐和财物,反而有些刻意挑起马家与张鲁之间矛盾的意思他们撤走的时候,还想纵火烧了盐业交易所,但尹奉郡兵出动及时,才阻止了他们这一举动。而那个时期,正好是张鲁送上一次巨量原盐、而马家还未清点付款的时候。 假如他们这次纵火成功,那张鲁那方必然是认为马家想吞了那笔原盐。毕竟,那次运盐量,是两家合作半年来,最大的一笔。其利润,足以使得马张两家翻脸。 “一支有些绝对战力和优质兵器,且还能知晓马家大事动态的江湖组织”马超喃喃说着,这个时候,他觉得此事有些严重了。 “而且,还有隐匿的藏身之地,可以躲过马家的耳目。”貂蝉也没有睡着,轻抚着马超的胸肌补充道。 往常有这个机会,马超早已经如狼赛虎,可这支神秘部队的出现。使得马超对貂蝉竟然没有一丝的欲念,实在愧对这良辰美宵。 “我不担心这支神秘部队,毕竟应该是只有不足三百人的江湖人士,马家若是全力追剿,定然能将他们揪出来。”马超翻身握住了貂蝉有些冰凉的下手,看着貂蝉月下的美态,不禁心魂动魄了一下,可随后却还是记挂起那忧心事,皱着眉头说道:“我是担心他们的动机和幕后主使人,毕竟,所有的线索都表明,他们在挑拨马家与周边诸侯的关系。而这般所为,其背后应该还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夫君既然如此认为,那何不召集众臣商榷一番。或许众人之智云集,猛然便点破那层窗户纸了呢”貂蝉被马超握住小手,情意绵绵,无意便说出了这番话。因为,马超的右手,已经在她的酥胸上来回游走了。 可马超闻言后,却是一喜,点头应道:“确实如此,此事不宜再拖。纵然明日商榷不出结果,也要动用马家军将之严打擒住。正巧,我这里还有一些刚开发出来的刑部手段,还没有试验品” “夫君,你光有刑部那些手段,那家法手段又如何呢”看到马超心结已解开,貂蝉媚笑一声,伸手抚住了马超的下盘,悠悠说道:“似乎有些软弱啊夫君若不强硬些,那马家的媳妇们又怎会俯首帖耳”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撩拨,更何况还是马超这种血气方刚、正值索求无度的年纪所以,在貂蝉话音未落之时,那软弱的地方立时就雄赳赳、气昂昂起来,狠命回击着貂蝉的污蔑。而马超更是邪笑一声,抱住貂蝉说道:“蝉儿,自血啸那次之后,我们可是有很长时间没有过鱼水之欢了。既然你说为夫有些软弱,那就好好接受这家法的惩罚吧” 说着,男人极具男人霸气的吻,便狠狠落在貂蝉的红唇之上,而貂蝉也是初尝滋味却苦忍数月的干涸之身,劳心忧虑这么长时间后,猛然解开心中的枷锁,便意乱情迷地回应着的马超的侵袭。 大手开始在貂蝉身上轻轻挠动,黏在一起的两人。享受着彼此亲昵的爱抚和不安的躁动,貂蝉甚至轻扭着腰肢,诱引着马超进一步向下。 可这个时候,貂蝉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暗影之事,声音绵软说道:“超儿,暗影人手不足” “无妨,此事我早有安排。第三批暗影训练即将结束,将近两千余少年,足可弥补暗影的缺口。届时,你可与丑哥商议,分配至各组各处蝉儿,最近这处似乎又有些增长” 貂蝉有些恼怒地打开马超摸着她双峰的大手,可回应却更加热切起来。她红着脸,抓住马超的大手,感受到那手心的火热,带着它缓缓滑下秀背,滑向那两瓣圆月,轻抓在她的丰隆之上,任由马超抓捏得她心魂颤乱,热气急喷不止。 “对了,明日端木若愚就回长安。我让你去调查刘玥暗通之事。”貂蝉说这番话时,可以说是无意之举。因为她平时从不与马超说此,但情迷意乱之下,她想不到自己无意的呢喃,竟然会是这些。 虽然动情,但貂蝉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时候不该说这些。由此她把酥胸高挺,把她的骄傲高耸展在马超的面前,让他在上面印下轻吻。转又大力的吻吮,直让她的心魂也让他吸走掉 “那公主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不过,遇到蝉儿,也算是她的劫难了”马超含糊着说到,他突然发现,两人在此等时刻,说这些琐事,竟然别有一番言不出的感觉。既有些清醒,又更专注。陶醉其间,仿佛跟自己是前世的企业老总,在上贴身美女秘书一般刺激新鲜。 “夫君就是爱偷懒也怪你太招人喜欢这些天,我明显感到唐姬看你的眼神很不一般”貂蝉发现马超并没有因此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更加热切起来。不禁也掩饰自己的感性,放任将心中的话都意乱情迷的语调说出来,呢喃不止。双手还挠在他的头脸,紧拥他于怀。 “不等等刘协这小屁孩,难道”马超这个时候,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拥吻虽然没有进行,他也皱起眉头,陷入苦思当中。但他的手,却已经在被里黑暗之中,在温热的被内,一路探下去,滑过貂蝉柔腻如玉的小腹,探伸在她的小花园之上。 貂蝉是尝过一次禁果的,虽然那次太过粗暴,但她的小花园却记住了那次愉悦。此刻,这里早已泛滥成灾,狼籍一片。貂蝉生怕马超笑话她,板起他的头脸,呢喃转移马超的注意力:“怎么难道这些事儿还有联系” “嗯,我突然觉得,刺杀韩遂和火烧盐业交易所的事儿,不应该是王允所为了。”马超也知道貂蝉的意思,他一边使坏,一边又开始在她的耳垂下轻吻,呼进一下温热之气:“外制骚扰,内施美人诱惑。双管齐下,倒更像是刘协那无所不用其极的一贯手段” “不错,王子师刚愎自用,行事自大。应该不会用刺杀、骚扰这微末伎俩”在马超的挑逗之下,貂蝉觉得自己的身体内有什么东西,非要喊出不可,非要喊出才能舒畅。努力说完这句之后,她口鼻喘息不已,喉咙已经在马超的爱抚和亲吻下娇哼不断。 于是她索性随着本能驱使而动作腿轻轻打开,将整个美妙的小花园都展现马超的眼前,将自己整个都为他放开 s:谢青木、肥羊、机友514744、寒风吹彻的打赏。回青木的话,只要在,就好,不拘泥入不入群。 第四百六十三章 阳光灿烂啊 貂蝉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明白下面会发生什么,但是她没有害怕,相反,心底有一种欣喜和期待。 她把马超紧紧抱住,让他整个身躯都压在自己的身上。 那种微带沉重的感觉,是那样地舒服。让他压着,有一种沉实的感觉,有一种拥有的满足,有一种相融的快乐,有一种女子天生的快活,似乎让他压在身上,事天下最舒服最快乐不过的事似的。 可是,马超此刻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因为他一直还未想通那个关窍:假如幕后主使人不是王允,而真的是刘协的话,那西域弯刀的事该怎么解释 “超儿你怎么了”貂蝉感受到马超的火热烫贴着她的心魂,于她的小花园外围徘徊那时不时的相触让她感到一阵阵晕眩,来自心底的激动。可马超迟迟不叩关而入,又让貂蝉感到一种难受,恨不得主动将那火热吞噬,好让自己充实起来一般。 “我在想,除了王允,就该是刘协想对付我了。可我发现,那批江湖人士用的是改造失败的西域弯刀,而刘协是从那里”马超突然有些想笑了,因为自古以来,做着爱,还谈着公事的夫妻,大汉之下,就自己和貂蝉这一对儿极品了吧 不过,虽然这样想着,但马超也知道,精力和思想假如不在这上面的话,那持久性就会提升一些不过,此时貂蝉已经来回轻扭腰肢,给足了马超暗示。马超微微邪笑一下,也不再挑逗貂蝉,缓缓地进入那花园深处,让貂蝉在感到极大胀痛的同时,也感到莫大的满足和幸福 貂蝉发出满足的一声呻吟,同时抱紧马超,一边包容着他,一边忍耐着极大的疼痛和胀满,颤抖着身子在马超身上不住地动。 开始她还很笨拙,毕竟她跟马超也只有过那一次恩爱。可是后来她便越来越顺,最后还渐入如意之境。可以说,貂蝉天生就精通这一门学问,她天生就是一个完美的尤物,完全可以无师而自通。 她的身体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宝贝,在她的不断耸动当中,那胀满和炽热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而貂蝉也感觉像有只魔手在指引一般,似有什么在引导着她的动作,使得她更快地律动,以求获取更多越来越清澈的快乐 而马超自然也很享受貂蝉的主动,他躺在床上,伸臂握住貂蝉圆润挺拔的双峰,不断矫正她的动作。在无上的欢愉当中,细细思索着那个他还未想通的关窍。 “超儿我突然想到,当年韩遂为镇东将军、凉州牧的时候,曾向朝廷进贡过一次。会不会就是那次啊” 听到貂蝉如梦呓一般说出这番话,马超猛然想通了:定然是两年前的那次进贡,刘协就得到了一批西域弯刀。而且,也应该就是两年前,刘协就开始秘密让人冶炼西域弯刀的。可惜,刘协是古人,根本不懂冶炼技术,手下更没有如蒲元这般的铁器大师,所以导致他一直没有成功。 怪不得,怪不得马超发现那断刃处居然有碳粉这种冶炼方法,只有皇宫秘藏的炼丹之书当中,才隐约有关于碳粉融利器而刚硬这一星半点的记载或许就是这么长的时间,让刘协猛然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舍得用西域弯刀来作为原品,想打造出媲美马家宿铁宝刀的兵刃。 想通这点之后,马超立时便豁然起来。而貂蝉一番的律动,也让他此时的气息高涨,欲望也已经爆发。所以,他忍不住向在他身上的貂蝉发起一次反击。而听貂蝉猝不及防的呻吟,似乎他的反击很有效。 而随后,马超更是主动起来,翻身将貂蝉压在身下:“蝉儿,你可是暨越。怎么,想骑在夫君身上作威作福吗” “平日蝉儿已经对夫君千依百顺,还绞尽脑汁为马家谋利,难道夫君连这个小小举动都不应允”貂蝉虽然被压在身下,但面色潮红,美目如丝,一番动情春潮,更显女人之美。此时说这话,也是软糯荡漾,春意盎然。 “蝉儿,此时不用绞尽脑汁,只需绞尽乳汁即可,哈哈”说着,马超便来了一次大力的撞击,继而便霸道地侵略和掠夺起来,使得貂蝉想反驳的话,均化为情不自禁地大声喊叫,也不知道那模糊不清地喊叫是求饶还是不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双手,尽管无力,可是依然缠绕在马超的头颈之上。她虽看似目前输在了马超的威武之下,可是她还没放弃战斗。 两人就在这战斗与反战斗当中,心魂飘飘而飞,一下子便不知飞到了何处,似是九霄云外,又似是梦幻之境。在那里,只有无尽舒畅,淋漓尽致的舒适。而在这现实的房间之内,便只有马超得意的闷哼声和貂蝉情不自禁呼喊呻吟,两种声音都不随控制,一直冲出喉咙,一直向天边传去 翌日清晨,马超悠悠醒转,自然感觉神清气爽。一回头,看到貂蝉正躺慵懒地躺在自己身边,两人裸袒相对。还有,自己的手,还轻轻的按在她那高耸的雪峰之上。 外面似乎有太阳出来了,可是她还没有醒,正沉沉而眠。马超看着貂蝉那娇美的无可挑剔的颜容,那窈窕得完美无暇的身体,那天下独一无二的素手,一样一样,都是那般的称心如意,看着看着,那嘴角不由翘起一个弧度,心中也是一阵荡漾。 不过,纵然春心泛起涟漪,马超不会在惊醒貂蝉了。一来貂蝉昨夜已经太过劳累,不堪鞭挞了。二来马超也知道,自古多少英雄,就是因为留恋这温柔乡,而断送了大好江山。 其实,对于这一词,马超是很嗤之以鼻的:封建社会就这点很操蛋,男人贪恋美色,纵欲无度,导致江河日下、社稷崩坏后,就把责任推在女人身上,似乎那丝毫没掌握权力的女人就是祸国的源头一般。 这种说法,马超觉得简直就是丢尽了男人的脸 所以,他轻轻起身,虽然穿衣还有些不太熟练。但在没了云儿的日子之后,他已经学会了自己穿戴着繁琐的服饰。而之后他又亲了貂蝉一口,才推门而出:今日,他要将众臣召集起来,应对那令人烦不胜烦的江湖刺客组织。 昨夜,虽然他已经知晓这可能是刘协的内外连环计,但他却还未想通一点:刘协干嘛吃饱撑的,这么上蹿下跳地让自己闹心 可刚走出府门,马超突然发现郭嘉竟然已经在早点铺里吃早点。身边还有不少少女少妇驻足,有的装作买东西,有的干脆也在吃早点,可不约而同的,就是她们都会时不时朝郭嘉的方向瞅一眼 马超见此突然一笑:干嘛费劲去召集众臣眼前这不就有个三国智商顶级的谋士嘛由此,马超施施然做到郭嘉跟前,高声叫道:“老板,来份一样的” 而话音刚落,马超似乎听到了那些少女少妇的一声齐呼:“哇,又来一个更帅的”马超闻言微笑,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很明亮灿烂啊 s:谢锦狮子的老规矩 第四百六十四章 扰敌之计 “贤弟,可是有事要询问愚兄”郭嘉斯条慢理地喝了一口豆汁,开口说道。 马超突然觉得,假如说貂蝉是祸害男人的源头,那郭嘉就是祸害女人的罪魁祸首:仅仅就这喝豆汁的举止神态,居然也这么风骚优雅,实在让自己望尘莫及啊 “兄长,缘何出此一问”马超也学着郭嘉那般喝了一口豆汁,可随即就猛得吐了出来:他大爷的,怎么真么烫 这一糗事,立马引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嗤嗤暗笑,而郭嘉也不禁莞尔。看得马超已经吐尽那豆汁之后,才开口说道:“可是为那些扰乱治下的乱匪之事” 郭嘉这一问,马超由不得就不慎重起来了:这件事儿,马超也是昨日才知晓,而今日早上,郭嘉这个外人居然就已经听说。难道郭嘉已经渗透到马家的内部可,他又为何要当面说出 “贤弟勿要妄意揣测,此事不但愚兄已经知晓,恐怕此时整个扶风都知道了。”郭嘉何等聪明之人,看马超神态不对,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说完这句之后,他便随手一指,继续说道:“你听那些茶肆、店铺当中,是不是都在议论此事” 马超当然不会亲自去打探这事儿,他仍旧细条慢理开始吃早点。而之后,一个普通商贩打扮的人,便走到了马超身边,开口说道:“主公,确是如此,而且,韩大人之事,不知为何也传了出来” 这人说完,便自动离去,若不是靠近之人,都不知道两人是否有过交谈。而郭嘉见此,也不多说,静待马超出口询问。 “兄长,愚弟也不瞒您。这市井之言,说的都是实事。并且,愚弟也猜出幕后是何人所为。只是不知他为何要这般”马超皱眉,再也装不了郭嘉那优雅的吃相了,狠咬了一口手中的酥饼之后,含糊说道:“说实话,这种小打小闹,对马家不痛不痒的。马家只不过不愿大费周章去追捕那批强匪,可现在看来,这其中没那么简单” “贤弟既然已经得知了那幕后之人,难道还猜不出他的用意更何况,今日谣言四起,更说明他的企图啊”郭嘉看着马超此时居然还吃得下,对马超的心怀也放下不少,不由也被感染,又要了一个香酥饼说道:“听说此物还是贤弟发明的” “嗯,那时看士兵吃那死面饼导致肚胀难受,我就弄出了这发面的香酥饼,不曾想,居然流传至了民间”马超解释了一番,顺着郭嘉的指点想了想,可还是感觉有一层窗户纸没捅破。 郭嘉见状,也不跟马超打哑谜了,主动说道:“也难怪贤弟想不出,实在是因为身在山中,不知山貌啊。贤弟莫要想马家,也莫要想那个人,只需想想华阴、渑池一线,便可明白。” 马超一怔,突然感觉郭嘉这句话,如一把利剑一般破开了他脑中的迷雾:不错,弄这些事儿,是对马家不痛不痒,对朝廷也没啥好处。但有一点,那就是这些可以干扰马家的注意力,使得马家关注不到那董卓旧部啊 对于刘协来说,目前威胁最大的,就是陕县董卓的旧部。但马家同样不得不防,所以,他为了能够专心对付董卓旧部,干脆就派出手下的洪策宗,当然,也可能是以洪策宗为主,另有禁军参与,来雍州这里搞风搞雨。不是刺杀韩遂,就是烧盐业交易所,然后干脆就再放点谣言,把控好力度,既不惹急了马家,又让马家焦头烂额、捉襟见肘 同时,刘协可能觉得这样还不保险,果断还使用了美人计,派伏寿和唐姬入扶风。既能帮助刘玥,也可能将自己给勾了魂去。内外兼施,双保险 “此等扰兵疲敌之计,还真不好看破。不过,一旦看破,它也就无所遁形了。甚至,还可以预测到,它下一步的举动”郭嘉看得马超恍然的样子,知道他已经想通了,随即便又如此说了一句。 “兄长是说,他们会”马超不是傻子,经郭嘉的指点,他也猜出来这伙子人的下一步可能的目标了:汉羌贸易所 很明显,要想麻痹扰乱一方诸侯的视线,只有这涉外问题是最难办且费时费力的。除了要稳定内部秩序之外,还要协商外部关系。而这外部关系,先不说容易不容易搞定,就是一联络谈判就十天半个月的,最让人闹心。 第一次刺杀韩遂,他们看出是失败了。韩遂那么聪明的人,自然不会主动将这事儿闹大。所以之后他们就将目标锁定了盐业贸易所,得手后随即就散布谣言,令事情更加难办。而马家涉外的地方,除了凉州韩遂、汉中张鲁之外,剩下的,就是汉羌贸易所了。所以,郭嘉和马超都断定,这些家伙,下一步一定会去那里找麻烦。 “兄长大智,愚弟佩服不已。”这时,马超已经吃完了早点,起身拱手向郭嘉致谢道。而郭嘉只是一摆手,潇洒说道:“无妨,来时未曾带钱财,这顿饭,让贤弟破费了” 马超自然慷慨解囊:三国第一帅哥加智囊让自己请客,那是自己的荣幸啊 而郭嘉望着马超离去的背影,眼中神光闪烁:孟起啊孟起,我已经点到了华阴、渑池一线之事,如此大事,你居然丝毫未问一句,却只在意治下这伙匪乱由此可见,你已经在那处做了安排啊 想着这事儿,郭嘉突然感到胸中不适,猛然咳嗽了两声。而脸上红润的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起来。他随即从袖袍当中拿出一丸五彩的药丸,塞入口中,正欲就水服下,却猛然感到后脑勺被人一击,口中的药丸也随即被打落出来。 郭嘉当即大怒,可看清打他之人后,脸上又露出一丝疑惑:“贤弟,为何去而复返” “兄长,此药物可是炼丹”马超也是无意回头看到了郭嘉这一幕,想起历史上郭嘉早夭的记载,才又反身回来的。此时他捡起那枚丹药,掂了掂,感觉这炼丹比普通的药丸要重一些。 “不错,此乃延年益寿的五石丹,嘉自幼体弱多病,服之用以强身健体。”郭嘉不解马超何意,开口回道。 “硫黄、雄黄、绿松石、铅砂、白石英”马超早先疗伤时无聊,便跟着华佗学过一段时间医术,虽然学艺不精,但却认得这五石丹的原材,不禁心惊胆战起来,脸色变得阴翳挣扎郭嘉之能,马超已经体会过了。如今他已经投靠曹操,自己若是不阻止他继续服用这丹药 可随即晒然一笑,马超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论郭嘉日后会不会与自己沙场相见,就算是真的有那么一天,那自己此时这小人的作态,也太过下作了。若是有了这种心魔,自己还有何脸面再去堂堂正正领导属下诸人 “兄长,若是信小弟,日后这丹药便不要再服用了。”挣开心魔之后,马超将那药丸碾碎,扔在一旁。 “为何”聪明人一般都有这毛病,就是喜欢刨根问底。而郭嘉这一问,马超居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左右无法敷衍,就念了堆化学名词,告诉郭嘉吃了这玩意儿会导致失眠、浑身肌肉震颤、腰腿无力,甚至发痴发狂,最后一命呜呼之类的。最后还说了一句:“兄长若是不信,能否举出吃此东西延年益寿之例” 这年头,好人难当,马超不这样玩个实证主义,还怕郭嘉嫉恨自己。不过,显然他这一举是多虑了。郭嘉只是皱眉沉思了片刻,便开口说道:“愚兄信你” “这便好,兄长体弱,可找愚兄学习自创的五禽戏,或练击剑之术,辅以华神医的膳食调补,自可身强体健。”马超真诚说道,最后似乎又想起什么一般,补充道:“切记,日后不可再酗酒燃性。” 郭嘉一愣,他想不到马超居然还知道他有这个癖好。但随后却躬身向马超施了一礼说道:“贤弟宅心仁厚,光明磊落,愚兄记下了。” 而随后,马超便悠哉悠哉晃到了郡守府。看着厅下诸人正在商议着治下谣言之事,他不禁得意一笑,异常潇洒说道:“诸君勿忧,此等扰兵疲敌之计,还真不好看破。不过,一旦看破,它也就无所遁形了。甚至,还可以预测到,它下一步的举动” s:谢罗杰恩的回复,隐秋受教了。还有便是多谢攀爷的老规矩打赏,无阻的支持,最让人感动。 第四百六十五章 游楚英雄救美? 天色已晚,汉羌交易所,不,或许应该说汉羌交易城当中最大的街上,普通行人也渐渐稀少起来。除了那些路边玩耍的童子,便多是往来的各地商贾。 那些童子和商贾衣饰各异,明显分为汉族和羌族两种特色,当然,也有匈奴或者西域打扮的。不过,无论是汉族还是羌族,抑或是匈奴和西域,这些人都习以为常,没有感到一丝的奇怪。甚至,那些童子有的还很熟络地争着游戏的长短。 而商人们就放任孩子们在外玩耍,他们独自徘徊在酒肆、食肆等地,谈生意、讲价钱,让夕阳下的北地郡也透显出繁荣。 一匹高头大马在酒肆门口站下,跑堂殷勤上前牵缰绳,看到马上下来的正是北地郡的郡守游楚大人,他悠闲地走着,享受拂面的醉人晚风。 自从归顺了马家之后,游楚就发现自己的好日子来了。北地郡在汉羌贸易所的带动下,明显渐渐富裕兴旺起来。如今短短两年时间,都已经发展成了城池的规模。更可喜的是,主公马超的放任施为的政策,也很对游楚的胃口,使得他这些年谋划过、但从未施展过的一些想法,全都大胆地在这片充满希望和商机的地方大展了一番拳脚。 所以,游楚在今天视察完了汉羌交易所的状况后,很是惬意的喝了一壶酒。看着天色已晚,他便欢快地加急了脚步这里距驿馆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自己今日太过高兴,耽搁了时间,若是在宵禁之前赶不到驿馆,自己这堂堂的郡守大人,恐怕就得露宿街头了 而当他走到一处僻静的胡同当中时,心中不禁有些惊动:这个胡同很冷清,与往常不太一样,前方黝黑的路段,似乎有一种不祥的感觉阻止着游楚继续行进。 不得不承认的是,游楚是位能臣,但能臣通常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一般都比较果断自信。例如现在,游楚甩头微笑了一下之后,就信步走入了这个胡同:北地郡平静了一年多,汉羌两族也在仲裁会的调解下,几乎没有什么很大的民族矛盾,更极少出现两族仇恨厮杀的情况。 尤其是在这汉羌贸易所的地界,若是有人敢兴起刀兵,那更是会遭到羌族和马家的联合剿杀。而这个铁血政策的实行,使得这一处本该混乱的地方,居然成为了治安最良好的地段。所以,游楚的笑,是嘲笑自己有些多虑了 可他却不知道,在胡同的深处,一群人看到游楚继续行走,均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中间的一人,还是有些迟疑地小声说道:“首领,我们这次围杀北地郡太守,是不是有些违背了主上的命令毕竟,一郡的太守,可能会彻底激怒马家也说不定” 为首那人闻言,冷哼了一声。那英挺俊美的容貌上,顿时泛出一丝杀气。峻挺如松的身姿上,更是透出一股千锤百炼的杀伐之气。那问话之人一惊,才想起自己询问的是一个如何心狠手辣的人物。 “主上的命令,是使马家自顾不暇。而汉羌贸易所的规模早已不是我们这伙人可以去撩拨的,除了杀死这个巡察的太守之外,你说还有什么事儿可以让马家焦头烂额”这人看到游楚已经行近,收敛了身上的杀气,更压低了声音说道:“更何况,整个马家,恐怕也只有他这样一个丝毫没有官仪、一人微服私访的五品大员了” 而越往里走,游楚那种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突然看了胡同深处一眼,眼中透出冰雪一般的寒光。而寒光尽处,正是那首领的所在之地。那首领心一惊,但随即就残忍一笑:走到了这里,你还能逃得出去吗游楚,我不相信,你能躲过我的计谋 游楚此时已经转身准备回走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女音,使得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来人,救命啊你们这些可恶的羌族狗”胡同的拐角处,一个汉族惊慌的声音猛然叫喊出来。而游楚一愣,随即大步走向了声音的源头。 拐弯一看,游楚顿时感到自己的脑门儿有些冲顶。因为他看到,几个喝醉酒的羌人,已经强行将一个汉族女子摁倒在了墙角,而女子拼命挣扎,却怎么也阻止不了那些羌族醉汉的魔爪。她的脸上遍是惊慌和泪痕,而胸前的衣物,不知何时已经被那些羌族醉汉撕裂,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和醒目的鸳鸯绣肚兜儿。 “壮士,救小女子一命”那女子已经看到了游楚,开口向游楚呼救。而游楚看到那张娇俏可人却惊慌不堪的脸,不禁怒声说道:“我乃北地郡太守,尔等莫不是以为马家的规矩是写着玩儿的吗” 口中说着,游楚已经亮出了他的印绶,可看到那些醉汉根本无动于衷后,游楚顿时大怒,拔出手中的宿铁宝剑来,举步就想着那五个羌族醉汉冲杀过去:生活在这剽悍之所,游楚身上自然负有武力,虽然马上征战还差些,但对付这几个醉汉,他自忖还是没一丝问题的。 可他还未冲杀进入,就猛然感到身后有一股冷风袭来。一回头,却见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包围过来。网眼外,则是一个冷笑着的三十多岁男人和一群蒙面杀手,角落处,还有那些一把扯掉羌族装扮、露出同样黑衣的五人和那位嘴角露出轻蔑笑容的女子。 “游大人,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那冷笑的男子讥讽道,一步步开始逼近游楚。而网中的游楚急忙用手中的宿铁利刃去割那网线,却发现居然徒劳无功。 “别费力了,久闻马家的宿铁兵刃锋利无双,我们就特地选用了这铁丝和死牛筋糅合制成的网。”说这话的时候,那人已经走到了游楚面前,居高临下向游楚说道:“你应该感谢你自己拿出了印绶,这使得我改变了直接杀了你的计划。” “你们是想用我的印绶,来给汉羌贸易所做一个阴谋,毁坏马家与羌族的关系”网子当中的游楚似乎也反应过来,挣扎无果后,反而镇定说道:“你们就是刺杀韩遂和火烧盐业交易所的那伙贼人” “不错,正是我们”那首领突然不急了,他很喜欢猎物得手的这种欢愉,尤其是游楚这种聪明的猎物还故作镇定的样子。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破坏马家与其他诸侯的关系”游楚气愤大吼,猛地想挣扎起来,可身后那五人动作更快,一把就摁住了网边,而那个女子,更是丝毫不顾胸前的春光大泄,一脸冷漠轻蔑的望着游楚。 “我们是什么人很抱歉,这个问题,我不能告诉你”首领惋惜地说了一声,转身向属下吩咐道:“将他带走,我自有用处” 可这时,游楚却突然笑了,用一种更惋惜的语气说道:“真是可惜,我原以为这样还能诈出你们的身份呢” 话音刚落,那首领便听到一声轻微的弓弦松动之声,而之后便有一人冷酷下令道:“射” s:泪奔感谢锦狮子的250和丑哥的锦上添花250别拦我,让我去250吧 第四百六十六章 计中计 夜也深,风也很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恐怕也只有这个时候才适合做。 最先中箭的,是那五个乔装扮作羌人、摁着网边的五名刺客,身上在瞬间布满了血洞。而那个女子,却因为正好在游楚的身后,反而侥幸逃过了一命,急速隐藏在墙角之后。 可残杀还在继续,马家的元戎弩,一弩五箭,只需二十余人同时射下,便有一百多支箭铺天盖地飞去。可怜的游楚,在网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拼命祈祷自己提前穿好的鱼鳞连环甲都挡住这些弩箭 一波箭落,另一波似乎连停歇都没有,便又急速飞来。在这种密不透风的打击下,无论是江湖高手,还是沙场上的老兵,均无反应的机会。随着哇哇的惨叫声响起,那抓着一个属下挡住箭雨的首领发现,自己的手下已经所留无几了。 “抓住游楚,以他为人质”首领大声嘶吼,在这关键的时刻,他想出了这个无耻但却是最佳的办法。 可是,未待他的手下扑向游楚,那首领就发现弩箭居然瞬间停止了。而游楚的身边,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身穿黑衣的人。而他那些扑向游楚的手下,几乎只在一照面的功夫,就被这些黑衣人用一种奇怪的攻杀合围之法诛杀,手段凌厉干脆,无惧生死。 直至这个时候,那首领才看到,胡同拐角处,已经站立二十几位黑衣人,而整个胡同外围,还有一百余人待命。而这些人的领头之人,是一个满脸疤痕,看起来异常狰狞恐怖的大汉。这丑脸的大汉在扫了一眼战场之后,冷冷说道:“全抓起来,他们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人。” 此时场中留下的,不足十余人。随着这丑脸大汉一声令下,这一百余人快速行动起来,几乎是四五人围攻一人,靠着娴熟的配合手段,先是靠着队友的掩护,刺伤对手,随后便也用网兜困缚起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首领便发现,他自己的手下已经都被擒。大势已去之下,他施展功夫,刺伤几个想来围攻他的黑衣人,便欲脱身而逃。可那丑脸大汉冷哼一声,便欲去擒他。 首领同丑哥对过几招,发现丑哥的手段,不是江湖路子,反而是草莽之间的拼杀混溶了沙场上以命搏命的勇悍。这等打法,令这平时心狠手辣的首领心中也不禁是心中一惊。手法不禁有些慌乱了起来,而瞥眼之下,他突然看到了那躲在墙角之处的女子,猛然使了一个眼色,一个突击之下,似欲与丑哥同归于尽。 那女子得到首领的暗示,猛得咬了一下牙。就在首领如苍鹰搏兔一击的时候,她突然现出身形,躲过那些黑衣人的视线,猛然一把抱住了丑哥反身一击的身形 当得一声,首领的剑的确刺到了丑哥的身上,可出乎首领和那女子意料的是,丑哥并没有受到一点伤,反而首领手中那把剑碎成了几节 “马家的连环甲”首领大怒,猛然想起了这点。带着急怒攻心的身形,便兔起鹰飞一般隐入黑暗当中,消失不见。 而丑哥这个时候没空回答首领的提问,转手一个横拉,就将抱着他身子的那女子拉入了怀中。随即就又一个反手,折断了那女子的肘关节,而那女子也当真硬气,满脸冷汗淋漓下,居然只是闷哼一声,一口唾沫便唾到了丑哥的脸上。 而丑哥则是哈哈大笑,伸手一把就摸入了那女子的肚兜儿之内,狠揉了一把之后,将手放在自己的鼻尖,深嗅一口香气说道:“小妞,性子够辣,我喜欢而且,从这味道上闻来,你还是处子之身吧哈哈哈刚才演那场戏,可是让那些臭男人占了你不少便宜吧” “你这不念君恩,为虎作伥的狗贼,誓不得好死”那女子得此羞辱,差点将银牙也给咬碎,想再唾丑哥一口,却又觉得这招儿对丑哥丝毫没用 “得了,不说了,你这小妞,我喜欢。如雪如今有了身孕,丑哥一身的欲火正无处发泄,你就跟着丑哥回扶风当个小妾吧”说着,丑哥一把拍在那女子的后脑勺上,将那女子打晕了过去。 “黄将军,主公的命令,是务必要将这乱匪一网打尽,可您为何不去追那”游楚这个时候也从网兜里挣脱出来了,看到丑哥如此所为,自然有些恼怒。 “游大人勿恼,放心,他跑不了的”丑哥笑了笑,看到游楚的冠帽还有些歪斜,就上来给他理了理头冠。而就在游楚的苦笑下、丑哥刚将那头冠整正后,胡同深处便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啊狗贼王越居然行此偷袭之事” 众人闻言一喜,游楚更是开口说道:“黄大人果然机巧有谋,原来早就安排好了。” “跟着主公这么些年,要是连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且不说主公那里怪罪,那游大人以身诱敌的苦罪岂不是也辜负了嘛”丑哥开怀大笑,随即回头看便看到一脸冷峻的王越提着那首领归来。 丑哥、游楚两人均看出了王越脸上的异样,不禁投来询问的眼神。而王越将那首领一把扔到地上之后,才开口说道:“这人是陛下身边的洪策宗高手” “陛下”丑哥狞笑了一声,丝毫没有一丝顾忌,大声说道:“告诉我,陛下是谁” 一百余名暗影杀人齐声开口道:“不认识” “那你们的主子是谁” “辅国大将军、雍州牧、勇定侯马超,马孟起” “好,很好”丑哥满意地笑了笑,让这首领听到了这些回答之后,才走到他身边,开口问道:“告诉我,你们余党的藏身之所在哪儿” “逆臣狗贼,不得好死”那首领高呼一声,忍着被王越刺伤的痛楚,坚贞向丑哥唾骂道。 丑哥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向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手下众人明白,将那套游楚的网兜拿来,网住那首领,隔着网眼用剑捅刺。而丑哥看着那首领在乱刀之下苦苦挣扎,嘴角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可是,丑哥的笑容没有展露多长时间,因为那首领实在太过硬气,在如此血肉的折磨下,他始终不肯说出同党的所在。 “我很佩服你是条汉子,不过,我不会因为这点佩服,就耽误了我的军功。”丑哥冷笑,上前一步,低头说道:“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假如你还不说的话。我会将他的手筋跟脚筋挑断,脸也画花。让你以后成为不能走路,不能挥剑,不能说话。终身只能跟废人一样躺着,甚至连自杀也不能的丑陋可怜鬼。这样的结果,你觉得自己还能接受吗” 那首领悲悯地看了丑哥一眼,转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而丑哥却快他一步,提前捏住了那人的下颌,将他的一颗牙齿拔了下来:“想服毒自尽这招儿已经有人用过了今天,你要说不出我想听的话,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s:对不起大家哈,刚有电。两更连更,另大力感谢攀爷、肥羊、苍井空、锦狮子、罗杰恩、青木、丑哥的打赏,但大家可不可以不要再用250说俺啊弄得俺对你们又爱又恨的。 第四百六十七章 试验品 丑哥肆虐之时,王越一直在旁看着,直到这首领已经被挑断手筋气晕之后,王越才愤愤出言:“黄将军此人纵然为敌,也有风骨,何必如此玷污武者名声” 丑哥抬起眼,看了这大汉帝师一眼,却是又低下了头。而王越见状,气愤的脸色才缓和一些,可下一刻,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丑哥低下头,并不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而是他根本没有搭理王越,继续寻找到首领右手的手筋,并一刀挑断而随着这一刀下去,王越感到自己的武者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黄渊,你是没有听到我的话吗”王越大怒,开口向丑哥嘶吼。而丑哥只是冷笑一声,说了一句:“王越,你想背叛马家吗” 随着丑哥的话音刚落,王越蓦然发现,在场所有暗影,均在同一时间将手中的元戎弩对准了他。这个情况,王越不由得大惊失色,嗫嚅说道:“暗组人员,你们我可是你们的师傅” “可他们更是马家的暗影”丑哥扔下手中的匕首,就那么赤手空拳地向着王越走去,步步紧逼说道:“我是马家的鹰扬将军,暗影当中凌驾龙组、虎组、暗组的暗二统领。而你,不过是暗组的教官,领校尉衔。先前你的所为,以下犯上” 说到这里,丑哥其实已经走到了王越的攻击范围,但他却丝毫不在乎,继续逼近王越说道:“马家的那些军规,想必你是知道的。而对于以下犯上的惩罚最严厉的手段,你也可以回想起来。假如你至今还没有褪下那什么所谓的江湖豪气,我现在就可将你逐出暗影” 王越愣了,他的眼中闪动着羞愤和屈辱的光芒。可脑中的理智,又告诉自己千万不能鲁莽马家的待遇和马超委任他的职位,让他第一次找到了进入官场的感觉。而更可喜的是,他知道,伏寿已经来到了扶风。而她能到来,那她的母亲阳安长公主来扶风的日子,也指日可待 可自己这位江湖大侠,真的就要屈服在这里王越不甘心,他舍不得自己已得到的,更不愿再回到那种受人白眼的日子当中。所以,内心一番挣扎之后,王越最终还是跪了下去,颓然说道:“将军,是属下冒犯了。今日之后,再不会有此过失” 丑哥看了他一眼,没有去扶王越,只是淡淡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告诉你,既入马家,便不要再抱那些虚妄的念头。安心为主公效力,主公自然会完成你的心愿。” “属下明白”言罢,王越起身,退入阴影当中,似乎只有这黑夜,才能掩盖住他此时悲凉的心境。 “黄将军,我倒是绝对,王越有一点还是说对了。”游楚冷眼旁观完暗影的纷争,才开口道:“折磨这个人,没有丝毫作用。还是让我来吧” 说着,游楚提起自己的宿铁利刃,走到那已经被捆缚起来的俘虏面前,开口说道:“说,藏身之处” “狗贼”那俘虏破口大骂,可下一句还未出口,就看到游楚手中的宿铁利刃当头斩下而随后,游楚便提着那鲜血淋淋的人头,走到下一个俘虏面前,开口说道:“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谁先说出来,我就可以免去你们的死罪,而剩下的人死净,你们就可以换个身份继续活下去,脱离这个暗无天日的组织。现在,就看你们懂不懂珍惜了” “狗贼,休想如此动摇某等啊”游楚立时就又刺死了那个开口辱骂的俘虏,随即闲庭散步般走到下一个俘虏面前:“你还有机会” “我我不能啊”这俘虏哆哆嗦嗦,显然在脑中思忖着得失。可游楚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待刺死他之后,他又转到下一个俘虏面前:“速说我不敢保证有人抢答” “我说”这人还未开口,果然有一个俘虏受不了游楚这种咄咄逼人的心理战,在求生的欲望下,他急速说道:“在广魏的林家” “林家”游楚久历雍州,自然对林家有些印象:“可是广魏书香望户的林家” “不错陛下早先就跟林家有来往,本欲留林家为雍州的一枚暗子,但在马家新政的约束下,难成气候。于是林家便为我们提供落脚之处,以求林家的子孙可封官拜侯”那人语气惊慌将所知的一切道出,最后向游楚磕头道:“大人,您说话要算数啊” “当然算数,你不过是奉命行事、微不足道的兵士,某自然不会对你言而无信。”游楚说着,向丑哥使了一个眼色,而丑哥一点头,那些剩下的俘虏,均被暗组射杀。唯独留着这人,吓得闭眼颤抖,连尿都流了一地。 丑哥见状大笑,一脚踢飞了他:“滚吧,别在这里丢人了哈哈,也不知道那皇帝老儿是怎么挑选他的手下的”随后,丑哥向游楚一抱拳,开口说道:“我这就去召集暗影,铲平林家” “嗯,去吧记得,做些掩饰,弄成意外方好。”游楚点头,扔下手中的人头,微笑道:“一来可免得其他望族人心惶惶,二来主公恐怕也不想将这事儿闹大,所以才派你们暗影行事。” “多谢指点,某晓得了。”丑哥大笑,抱起那个晕过去的女子,转身而去。那首领,自有专人负责送到扶风。而游楚望着丑哥的背影,不禁赞叹道:“真乃汉高祖之樊哙也” 三日后,游楚端坐在太师椅上,便收到了广魏林家因夜间仆人贪睡,导致火烛被老鼠拱翻,全族一百二十七口人全都葬身火海的消息。而广魏太守赵昂还特地为此放榜,告知全郡百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而扶风的马超,此时看着那可怜的首领,悠悠叹了口气:“都跟丑哥说过了,我这里刚想到几个刑罚,正好缺几个试验品。可游楚和丑哥这两人倒好,一个杀光了那些俘虏,一个拿你玩了个爽你这个样子,让我还怎么忍心对你下手啊” “那狗贼还抢走了我的女儿做妾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首领听到马超如此说,立时气得对其怒吼:“你们都是一群恶鬼马家,马家那外界所谈论造福雍州、宅心仁厚的家族,竟然都是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狼” “那你是赔了女儿又折兵好了,别愤青了在政治圈里混的,能有哪个是真的好人”马超丝毫没有动容,反而看了身边的刘玥一眼,继续开口说道:“来,乖既然我媳妇儿都说不认识你,而我看你又喊得这么有力气,咱就勉强先试验几个刑罚,如何” 第四百六十八章 刑罚 “夫君,此人已遭遇生擒,而其党羽也被剪灭,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刘玥的脸色很难看,这点,她不用掩饰。因为,自马超将她唤入这个密室之后,她便知道,自己没有掩饰的必要了。 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政敌。只是刘玥还想不通,马超今日此举,只是敲山震虎还是便想直接撕破脸皮 “可是我还不知道此人幕后的主使人,既然公主说不识得此人,那王越的话便不可信。由此,我自需亲自审问一番。”马超笑了一笑,随后扭头向刘玥和煦关爱说道:“公主还是请回吧,接下来的所为,恐污了公主的耳目。” 政治斗争,讲究的就是四两拨千斤,隐而不发。说实话,马超将刘玥唤入这里,其目的便已经达到了不错,他需要的仅仅是打草惊蛇,并未决定与汉室撕破脸皮。因为,目前时机尚未成熟。 所以,马超才决定,在堤防刘玥的同时,采用这种手段,让刘玥心知肚明、安分守己一些。可刘玥在听到马超的这番后,脸色居然渐渐转为平静,娥眉轻皱一下,随即换上一副坚毅的神色开口说道:“臣妾也非那般见不得血的人,既入马家,自为马家妇。更何况,此人既然还涉嫌汉室与马家之冲突,臣妾又岂能坐视不管” 马超听后,面露诧异看了刘玥一眼。随即恢复平静后,才淡淡说道:“既如此,还让公主受惊了。” 而事实上,马超此刻脸色虽平静,但内心却是悠悠叹了一口气:失策了,太过小瞧这个刘玥了此人确是刘协身边的那个保镖无疑,而自己该知道的,才知道的差不多了。原以为唤刘玥入内,可以使刘玥怯步。但不曾想到,皇家之人,居然如此狠辣无情之斯 不错,刘玥此时执意不离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在场,这人全然顾忌之下,就不会说出什么一星半点有用的情报来而此人为皇室效命忠心耿耿,此刻却又要在酷刑之下,死守住心中的秘密,求死不能、求活无望如此强权冷酷无情,便是皇家的铁石心肠 所以,马超这股由挫败感而燃起的那股怒火,便直接转移到这个首领身上,他阴冷走到那首领面前,带着一股子阴森森的鬼气开口说道:“有人曾告诉我越是简单的刑具,越会给人造成痛苦,越是粗糙的刑具造成的后果就越是暴烈,例如鞭笞、打板、五马分尸、宫刑、挖眼割舌等等。但在我看来,他们这些刑罚,远远没有达到渲泄罪恶欲望的极致。所以,很幸运,你成为了我的第一个试验品” 刚开始,马超说话的时候,还语气如冰。但后来,想到自己前世那些国统特务秘辛当中的刑罚,他心中的罪恶兽欲渐渐萌生迸发,使得邪恶也染上了一层欢快。在后来的语句过程中,马超甚至逐渐转化为笑眯眯的神色,语气也温柔起来,对这首领亲切的如同老友。 首领此时还没意识到马超与丑哥到底有何不同,他抬起头来,狠狠看了马超一眼,随后一口痰吐在马超脸上:“奸贼有什么本事儿尽管使来” “好,很好”马超根本没有躲过在吐向自己的恶痰,拿起绸布擦干之后,才又微笑温柔说道:“这可以算是你的回答,我很希望,你在接下来的游戏当中,不要喊停” “来人,将他的衣服扒光”马超冷冷开口,回头还忘了刘玥一眼。而刘玥果然也如预料一般,急切开口说道:“夫君臣妾乃女子之身,如此行径,实在太过有伤风化臣妾,臣妾” “公主,这是在审讯”马超回头,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假如公主接受不了这些,尽可离去,因为,刑罚还尚未开始,这不过是开胃菜罢了” “可是此乃这,夫君又是此人”刘玥毕竟是一女子,她既想留在这里,成为那首领不肯招认的一个重要砝码,又不想让自己的名节蒙羞。如此两难之下,她纵然再有急智,也说不出连贯的理由来。 “公主,你自幼生长在皇宫当中,虽也舞刀弄剑、任侠江湖,但恐怕人性的残忍卑劣还是不曾接触过。”马超说这话的时候,内心其实也在微微颤抖,因为他明确知道接下来的惩罚究竟多么灭绝人性由此,他似乎是自言自语,开始解释起先扒下罪犯衣服的原因:“让犯人裸露出全身肉体,这样做,绝不仅仅是便于施刑,更重要的是利用受刑人的羞耻心理,对其施加精神上的折磨,以此来造成犯人的羞辱和恐惧心理、摧垮她们的意志。” “当犯人光着身子站在审讯者面前,任凭审讯者肆意羞辱而无法抗拒,想到即将遭受的远非是一般的严刑拷打时,他感受到的是一种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这种折磨是任何一个犯人所绝难忍受的。待到犯人羞辱不堪、精神极度紧张恐惧之时,审讯者再施展出各种毒辣手段,对他赤裸的肉体施加折磨,这样他就会感到无法忍受,从而收到比一般严刑拷打更满意的效果”马超越是冷静解释,刘玥的心便越是陷入谷底。因为她想到,假如那个犯人是自己的话,那自己会不会在还没有接受刑罚的时候,便主动招认了可越是想到这点,刘玥就越是鼓起心中最后的一丝勇气,开口说道:“既,既如此那臣妾倒要看看夫君所言是否有理。” 那首领已被挑断了手筋脚筋,所以他根本没有丝毫抵抗能力,任由两个暗影褪下他的衣服,脸色涨红羞愤到了极致,更是无颜面对刘玥,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私处,大骂马超道:“奸贼,汝誓不得好死” “不要着急,我说过,这连开胃菜都算不上,接下来,你会更激动的。”马超脸色冷然了下来,他发现,当刑罚渐渐开始的时候,自己还真不是一个毫无人性的审讯者。所以,他只得用冷酷来硬着头皮继续:“将他的双手拇指绑缚,吊起来” 暗影闻言,拿出一股细绳径直走向那首领,直接将他捂着私处的双手拇指捆扎在一起,随即悬挂在刑架上,然后将手中的绳子慢慢向上拉,最终使那首领身体的重量全部落在两个大拇指上。 而这个时候,那首领所有的人格、尊严、信念已经全然不复存在,他拼命扭动着全身,状若疯虎向马超嘶吼道:“马超狗贼我誓要杀你全家” 可马超没有理会此人,只是将冷漠无情的眼神放在了刘玥身上,看到刘玥已经开始浑身颤抖、脸色苍白之后,开口说道:“公主还是请回吧” “不臣妾,誓与夫君站在一起”这句话,刘玥几乎是从牙缝当中挤出来的。其语气里的阴森和羞愤,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这个大汉万年公主的极限 s:谢恒哥、孤岛、机友514744、攀爷、丑哥赏,这篇取自端木给的刑罚考究,一写才感觉隐秋原来还是好人,下章还是改变一下吧,这种充满兽性罪恶的文字,俺感觉自己真写不出来。 第四百六十九章 挣扎在人性的丑陋 吊绑可以说是一种最原始、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当受刑人被捆住手脚吊在空中,由于重力的作用,其皮肉乃至全身筋骨都会被绷紧、展开,这时对其肉体施刑,疼痛感将会更加强烈。而且,受刑人被吊起手脚,也就失去了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听凭打手们摧残和折磨。 更何况,马超还是采用了汉朝从未有过的绑拇指手法,这种刑法相比绑缚手腕来更折磨人。此刻,不足一炷香的时间,那首领已经无力再痛骂马超了。此时的他大汗淋漓、浑身颤抖,活像一只惊慌不安、待宰的鸭子。他最后想努力地挺起身子,却发现不知何时,他的头发也被吊立了起来,整个身体已经动弹不得,唯有目光能看到马超那冷漠的面庞。 说实话,这个时候,刑罚的准备都已经完成了。马超随时可以开始他能回想起的那些渣滓洞、军统特务丧心病狂的刑罚,可看到这首领如今这般模样以及刘玥脸上那苍白如雪、阴鸷如仇的神色,他突然感到有些退缩起来:自己为什么要那般对付他人真的可以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刑罚吗那假如自己也那般施为自己还是人吗 可现在箭在弦上,马超已经是不得不发了:身为一州诸侯,他不该有怜悯或仁慈,尤其此时还是在刘玥这个政敌面前,他更不该软弱可自己真的要连最后的人性都丢掉 拴住他的二弟并悬挂石头,最终将他的小弟坠断烧红一张铁板,让他在上面展示江湖轻功还是在他的菊花上,插一根蜡烛,直至菊花变火花抑或是找个装老鼠的袋子,套在他的头上,加热驱使老鼠噬咬他的脸面还有,自己从华佗弄来的那些药水,以及学到的那些痛入骨髓的穴道 马超能够想起更灭绝人性的刑罚,还有很多。可他越是这样想,便越是陷入了迷茫:自己穿越回来,难道就是要把这些先进了几千年的罪恶带回古代的吗那自己又算什么刑罚的鼻祖,灭绝人性的魔鬼,还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更何况,这些手段一旦使用出来,那一些心理畸形阴暗的审讯者们更会由此得到启示,将自己带来的刑罚推陈出新,继而,整个大汉牢狱当中,那些嘶吼痛呼,是不是都在咒骂自己的名字那些受刑不过屈死的冤魂,会不会时时缠绕在自己身边,盯着自己死去,从而撕烂自己的灵魂报仇 想到这些,马超脸上的冷汗也下来了。他承认,他手上沾满了血腥,但起码还算个人。而现在,他不想自己连一个人的资格都再失去 回首又看了一眼刘玥,马超发现刘玥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因为这个时候,刘玥也正在看他。马超承认,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她已经从自己的眼睛当中,看出了自己此时的所思所想。 所以,马超苦笑了一下:他已经打算放弃,放弃这次毫无人性、毫无意义的审讯。而这个时候,马超也惊异地发现,刘玥眼中竟然也流露出了一丝欣慰和释然或许,人性在本质是,都是向善的吧 而这一刻,马超竟然第一次感到,刘玥原来真的也挺漂亮的 可回头看了那个已经丧失了任何一丝抵抗意志的首领,马超觉得他真的很幸运。不过,他那爆出的青筋和浑身的血管,却让他浑身上下没一丝幸运可言等等,血管 马超脑中猛然想到了二战时期一个著名的试验,不由得脸上的笑容又活泛起来了。而那首领看到马超此时的神情,简直如看到最可怕的野兽一般,惊骇无比。刘玥见此,眼中的温情,立时被熊熊的怒火和咬牙切齿的仇恨所淹没 “好了,吊了这么长时间,你果然一个字也不说。那么”马超先是跟那几个暗影私语了一番,随后才走到那首领面前继续说道:“我们开始进行下一个环节吧,我看你的血不少,做几斤血豆腐来,肯定要比猪血豆腐好吃的多吧”说着,马超一刀就朝着那首领的手臂捅了下去。 那首领蓦然感到手臂一疼,在这么长时间的心理折磨下,又猛然受此一击,一下便魂飞天外了。之后,他便只听到了自己的血滴在盆子里的嗒嗒声:马超这狗贼,用的还他娘的是铜盆 刘玥此时本来已经快被气晕过去了,可待她看清楚马超的所为后,一张嘴就立时惊起来,正欲开口询问,却被马超用眼色止住:虽然我已经决定不再继续折磨他,但政治斗争就是政治斗争,你站在这里,就没有戳破我手段的资格 “咦你怎么哭了看来,你真的不是陛下身边那个心狠手辣的洪策宗护法啊我听说那护法大人铁骨铮铮、杀人盈野,怎么这才开始,你就熬不住了”马超此时的语气其实已经变得戏谑起来,那首领若是在平时状态当中,自然能分辨出来。可此时心理完全被摧毁的状态下,他哪里还会在意到这个,不禁开口苦求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啊” “说,你是不是陛下身边的侍卫” 马超没有开口,刘玥却已经率先出声了。可话一出口,她便看到了马超那张布满笑容的脸:自己,最终还是败在这个阴险狡诈家伙的手下了只是,为何自己心中竟然再丝毫没有耻辱和羞愤感了呢难道,就是因为他先前那一番的悲天悯人不那是柔弱无能皇族从来不应该有那种特质 刘玥的胸口急剧起伏,她此时又气又恼,愤然一跺脚,竟然在马超丝毫没有驱赶的情况下,转身逃去了。而马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陡然闪现一个可怕的念头:这公主,受过皇家礼仪的熏陶,那小屁股扭得都跟别人不一样,居然这般有味道 可随后,马超脸色就沉郁起来,因为,他意识到了这个念头的可怕。可为什么,自己就是忍不住想笑呢 甩了甩头,马超最终还是笑了出来,向着那个首领说道:“别急着说,你身上的血还有不少,还能流不短的时间。来看看这个” 马超说着就拈起木盘里的铁针,在那首领脸上轻刺几下:“把它用小锤子慢慢敲进你的指甲缝里,直到从手指上穿出来,最后再用铁钳慢慢撬起来,将整个指甲都撬开。啧啧,十指连心哪个都疼啊” 首领脸上汗出如浆,努力睁着双眼不让他们闭上,瞳仁随着马超的手转动,眼睛一眨不眨。而马超似乎又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拿起木盘里的一个注射器,里面是红色如雪的液体:“这是混合辣椒的水,跟血挺一样吧待会,我看你的血流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把这些注入你的体内,看看你是否能在疼痛的刺激下,变身超级赛亚人来,先尝一下味道。” 说着,马超就滴了两滴辣椒水到那首领的口中,而那首领哪里尝过辣椒顿时在辣椒水的刺激下,涕泪横流:“我说我的确是护卫陛下的洪策宗护法,而此次来扶风,就是奉陛下之命,骚扰扶风” “那你知道不知道,刘玥、伏寿、唐姬三人来扶风,又有何等目的不,我应该问,她们会主要从哪方面下手,将马家绑到汉室那艘破船上” “陛下与公主都是单线联系,某实在不知啊”首领哭喊,哪里还有当年半分英武狠辣之色 “连这个都不知道”马超砸了砸嘴,鄙夷说道:“那留你何用” 说着,就将针头猛地扎进了他的身体,而首领绝望地抖动几下,就此不动弹了 s:我发现大家都很关注这一剧情啊,可惜让你们失望了,俺真有些写不出那么残忍的刑罚,这对马超角色的塑造也有些影响。不过,若是以后再有云儿一类的事件发生,我保证马超会化身为兽。最后,多谢锦狮子给250的人,都不是好人、陈皓杰我错了,不要250、明月心好久不见了的赏。 第四百七十章 唐姬的悲哀 “唐姬,我已经发现马超的弱点了”刘玥回到房中,脸色变幻不停,最后还是阴沉出口:“不过,我们恐怕也彻底暴露了。可这点,又让马超哎,我真不知道这到底该如何跟你说” 唐姬此刻正面色沉郁端坐在床边,第一次听到一向杀伐果断的刘玥这样说话。不由得转头望向刘玥,看到刘玥的脸色变幻不定,小手也开始不自觉搓着衣角,不禁大感意外。 “唐姬,马超虽是一方诸侯,但他本性居然淳朴善良密室当中,他本来有很多手段对付史阿,但最终没有下手”刘玥平时根本没这般爱言,可是此时他发现,自己好像就是止不住自己的嘴一般,好似心中的那些话,都不受控制一般往外蹦。 “公主,别人不知道,难道您还不了解,马超是如何对付董宜的”唐姬眉头一皱,虽然她很惧怕刘玥平时那种杀伐无情的性子,但今日刘玥这种表现,则更让她忧心:自己是过来人,刘玥此时的表现,就如同她当年得知自己要嫁给当时的陛下一般 这是思春的表现唐姬悠悠看了一眼窗外:不错,天色阴沉,似乎也快要下雪了,可刘玥怎么在这个季节开始春心萌动 而刘玥闻言后,脸色也是猛然一怔。但思忖片刻后便随即回道:“那不一样,董宜是杀死马超心爱女人的凶手,马超那般做,只是为了报仇。而史阿却跟马超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所以马超对他反而下不去手。” 唐姬一惊,她猛然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严重,但在她还未点醒刘玥的时候,刘玥就又开口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刘玥猛然上前一步,双眼炯炯看着唐姬,凝重说道:“唐姬,为了汉室辉煌,为了陛下的宏图霸业而你,也知道自己来扶风的目的,所以我想” 说着,刘玥拿出一个小瓷瓶,塞给唐姬说道:“马超心爱的两个女人,云儿和貂蝉,都是在跟马超鱼水之欢之后,才尽得宠信。而此物,乃是皇室秘制的春风散嗯,貂蝉那好友端木若愚已走,而你们留在扶风自然又会惹貂蝉怀疑,所以,你干脆装病滞留几日。待马超来探望的时候,悄无声息将春风散让马超服下” “公主,你”唐姬听闻大惊,她实在想不到,刘玥居然非但没有因动情而变得愚蠢,反而想出此等大胆荒谬的办法,不由得气得脸色发红:“我乃先皇遗孀,公主让臣妾做此苟且之事,莫不是想让皇家蒙羞不成” “正因为你是弟弟的皇后,我才选择你”刘玥此刻又露出了平时果断的性子,冷然对着唐姬说道:“你的身份,会使得马超这等心慈手软的人陷入摇摆不定的状况当中。而你一旦成为他的女人,那马家后院便就有了两个汉室女子,无论你我谁先诞下孩子,那孩子就有了一半的皇家血统” “公主,你你疯了”唐姬猛然如看着一个陌生人的神色看着刘玥,嘴角不禁因激动气愤而轻微抽动道:“你出此计策,就真的不要皇家的脸面了吗” “唐姬汉室无江山,何谈脸面”刘玥此时也被唐姬激起了性子,干脆放下一句狠话:“若是你不同意此事,便速回长安,为弟弟守一辈子陵位,让弟弟在九泉之下,也知道你这丝毫不顾及汉室江山的皇后,就如此放弃了重振汉室的大好机会” 提到刘辩,唐姬脸上蓦然显出一丝悲悯。而听到刘玥最后那般怒叱,不禁心入极渊,黯然流泪道:“臣妾遵旨,就依公主所言” “如此,才不愧是我皇族中人,我等女儿家,除了这般,还能怎么样呢”刘玥看到唐姬这幅模样,心中也是疼痛起来。加之唐姬又答应了她的要求,便坐了下来,抱着唐姬宽慰起来。可随后,她眼中最终还是闪出了一丝光芒,喃喃说道:“兵工厂已经渗入我们的人了,十日之后,我们应该就可以弄到马家宿铁兵刃的秘密。而只要这段时间,你我二人,无论哪个怀了马超的骨肉,那马超为了孩子,也定然不会怪罪我等盗取此等机密之事” 说到这里,刘玥其实还有剩下的话没有说全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假如她跟马超真的有了孩子那自己会不会真的爱上马超这个冷酷无情又温柔心软的男人 就在刘玥陷入日后纠结难为的胡思乱想当中的时候,唐姬似乎也清醒过来,她一把推开刘玥,露出先前那阴翳的面容,悄声说道:“公主,我发现我丢入水潭当中的那枚玉簪不见了” “什么”刘玥大惊,猛然便回复了平时冷静的神色,开口问道:“你既然已经将它丢入水潭,为何又说它不见了” “那日貂蝉来访,我怕留那玉簪在房间引起注意,便先扔入了房间外的水潭当中,打算待无人注意时,再捞出来处理。可今日我去打捞之时,便发现那玉簪居然已经消失不见了”唐姬说着还偷瞄了一眼刘玥,待看到刘玥皱眉沉思却无暇顾及她的样子后,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跟着刘玥的时候越长,唐姬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便对刘玥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依赖且惧怕心理。 “无妨,马超对我等入扶风之事,心知肚明。玉簪当中的信息已然销毁,他得到那支玉簪也无碍。只是,我们的计划要加快一些进程了。”刘玥说着紧握了一下唐姬的手,真挚向唐姬说道:“而这次,就是我们的第一步。之后,我们更要尽快抓住马超的心” 刘玥还待诉说,可这个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玥儿,姨娘可进否” 刘玥立刻闭嘴,听出是刘姨娘的声音后,赶紧示意唐姬将手中的春风散藏好,同时起身开门相迎,开口答道:“姨娘请进。” “无事儿,只是超儿欲让你去安抚张鲁派来的使者,负责盐业交易所被烧一事。”刘姨娘进门之后,直接向刘玥说道。 “让臣妾去姨娘不是在说笑吧”刘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脸上随即却灿烂了起来:这是一个好现象啊 “嗯,超儿说目前马家礼部尚未成立,孟他又位卑职低,不堪大任。便想起你是大汉万年公主,由你出面,自然是最为合适的。本来他想亲自跟你说这事儿,可路上却被蝉儿叫走了,说是有什么重要情报要去查看”刘姨娘一点也保留,全然将事情说出。却在说的同时,仔细观察着刘玥的神色。待看到刘玥脸色喜悦泛起,刘姨娘也不禁将眼中的一缕了然收敛。 而随后,刘玥便恢复了常态,对着刘姨娘失了一礼,开口说道:“既是夫君有令,玥儿自当从命。事不宜迟,玥儿便去找孟大人调看卷宗” 刘玥说罢便施礼离去,而刘姨娘对唐姬点头致意后,也起身离开。只是她看着刘玥的背影,喃喃叹了一句:“此女倒是颇有内政外谋之才,可却还非是我马家之人” s:隐秋已经无法阻止250了,好吧,谢唐小米、肥羊、单曲的250 第四百七十一章 科举开始 “贾狐狸啊贾狐狸哈哈哈”马超看到手中的呈报,一张脸简直笑出了菊花,甚是高兴。 “超儿,你真打算让刘玥去处理盐业交易所之事”貂蝉蹙着娥眉,女人的第六感直觉,让她感觉马超应该对刘玥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蝉儿,你想不到吧慕远峰在这报呈上说,贾狐狸居然在刘协已经下达赦免诏书的情况下,还忽悠了李傕郭汜那群傻鸟按兵不动,实在是牛逼了”马超一时激动,对贾诩佩服得五体投地,连现代的标准夸赞之词牛逼都给用了上去。 “超儿,我还是觉得让刘玥去处理这件事,有些太过冒失。假如她因此联络起了张鲁,那岂不是又为马家增一劲敌”貂蝉好看的娥眉一直没舒展,她悠悠说出这番话,却猛然回头看向了马超。 而马超此时也猛然看向了貂蝉,一脸的笑容变得呆滞机械:两人似乎根本没在一个频道,说的话,完全驴唇不对马嘴啊 这个时候,马超反应很快,他脸上那呆滞机械的笑容,立刻就换上了皱眉沉思的严肃,语气也随之变得低沉起来:“不错,让刘玥去做这件事,的确有些冒险。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假如整天只是防着刘玥,未免太费人力财力又徒劳无功。我的意思,是让刘玥动起来,一旦她露了马脚,届时才能对症入药。” “恐怕,你是想借着这个事件,看看刘玥是不是对你动心了吧”貂蝉恨恨一撇嘴,她很恼恨自己刚才没有马超反应快,使得马超率先说出这番话,自己错失光明正大惩罚马超的机会。 “怎么可能”开玩笑,这种事儿,是个男人都知道该怎么回答,马超自然也不例外,一幅大气凛然的模样,义正言辞说道:“蝉儿多虑了,刘玥之事,某心中自然有数。” “男人之嘴,谎话说得白日见鬼我能信你才怪”看到马超如此厚颜无耻,貂蝉一时也无法改变马超的决定,准备气呼呼离去,却又心有不甘,回头狠狠马超一把之后,才款摆蛮腰、脚步生莲离去。 而疼得龇牙咧嘴的马超,一脸痛苦问苍天:“为何,为何穿越到了古代,我都不能一振夫纲难道那天血啸之时,将一夫一妻的思想也讲给貂蝉听了吗” 而还没有离去多远的貂蝉,猛然听到马超的哀嚎。不禁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心境也愉悦起来,嘴里喃喃说道:“超儿啊,我也非是善妒之人,只是你实在太容易招人喜欢算了,由着你胡闹吧,既已成你妻,你莫要辜负我的一片痴情便好” 而貂蝉刚离去,张既便寻到了马超,躬身说道:“主公,科举之事,已然准备完毕,是否明日正式开考” “此次共有多少士子赴扶风科考”马超闻言一喜,随即便开口问道。毕竟,科举之事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开花结果了。 “回主公,此次科考,共有三千七百四十一人参加。其中雍州本地人数最多,有两千八百七十六人,其余士子,均来自大汉各州各县。”张既展开手中的卷宗,看了一眼之后答道。 “很好,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由此看来,德容此段时日定然又劳心费神了。”马超从不吝啬对属下的褒奖,尤其是对于这些十分有敬业精神的古代官员。不过,随即眉头轻皱了一下之后,又开口问道:“蔡邕那老头儿,还不答应亲临现场” “主公,麾下诸人均劝过蔡大家,然蔡大家耿直固执,始终不曾同意此事。”张既这时倒是露出了羞赧的表情,随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主公,您让主母出面,蔡大家或许会念及亲情” “不必了,反正法正已经安排好了,对外界放话,就说那天蔡邕身体不适便好。”想起那个如茅坑石头一般又臭又硬的蔡邕,马超就来气,最后还补了一句:“这老家伙如今在郡守府作何” “无非是养花作赋,只不过那词赋当中,多有”张既脸色一黯,小心翼翼说着。而马超直接打断了张既的话,接口道:“多有骂我的意思吧” “属下不敢苟同,但词赋当中感念汉室飘零之意却是昭然若揭。”张既低头,谨慎回道。 “你们啊,就是太惯着这种空有虚名的家伙了。”马超摇了摇头,苦笑两声之后,开口说道:“听我的,让他在你的帐下当一段时间执笔小吏,就说是让他还长安救命的欠账。先磨磨他的傲气,随后我有办法整得他服服帖帖” 遇到马超这种极品女婿,张既无奈也只有苦笑,点头应允道:“属下遵命。”言罢,张既躬身告退,而马超也学着唐太宗风骚的样子,伸展双臂,仰望苍天有感,豪情万丈说道:“科举既成,天下俊彦英才,尽入马家彀中矣” 而这一天之后,天下所有观望马家科举的诸侯,相继便得到了马家科举的细报。马超首次筹谋的科举规定,也终于向世人掀起了神秘的面纱。 科举有曰:凡天下士子,不论年纪。不问出身,无需举荐,都可以自由参加马家科举。雍州牧马超亲为主考官,拟任蔡邕、法衍、韦端、韦康、韦诞等治下名望鸿儒为考官,另临时组建礼部,由法正、张既、步骘、杨阜、华歆及各郡守等人专司科举和任免之事。 考试科目,分为常科与制科两种,每年分期举行的为常科;有马超临时举行的称作制科,也可以称之为恩科。其含义乃是马家给予天下寒士的恩典,录取可为马家门生。例如此次科举,便是马家开设的恩科。 常科分二十余种。 除士子们比较关心的君子六艺之外,还设有格物、策论、专业算术、明经等科目。其中,尤以策论占极高比例。 科举分为春闺秋试,一年有两次。所谓春闺,顾名思义就是在春天举行的科考。以应考人数为参考,经考场应试后。十取其一,统称举人,待秋试之时,可以入郡守府进行大考。 故而,郡守府秋试,也可以称之为马家试。不过,此次恩科闺试一体,士子考场完毕之后,便等候名次,由雍州牧亲自出题定论结果。 结果头名称之为状元,次名叫做榜眼,三名为探花。马家首科取士,共取用一百名士子,前三十名者,由马家张榜著名,以示荣耀,可入马家三省两部任职,或由雍州牧推举入太学深造或入朝为官。而落榜之人,也有。一是可以在各郡县,从基础做起;第二种则是来年应科,重新来过。于第一年落榜者举人,皆可得马家补助,以协助贫困者的学业。 各诸侯得到的消息,大多只是流露出马家科举含糊的概念。不过,纵然如此,此次科举,也在大汉十三州上独树一帜,开创了马家取才的新渠道,使得那些有识的诸侯,望之头疼却又无可奈何。 s:谢锦狮子和肥羊的打赏,推倒妹纸是会推的,不过不是现在。还有,250意味个啥你挑起的,还问我意味个啥 第四百七十二章 贾狐狸也是情圣 马家的科举正式开始举行,整个扶风郡似乎都被科举弄得欢欣哗然。街头巷头,人人谈论的,都是听得一知半解的科举事宜。而家中若是有参考的士子,那更是谈论的意见领袖,似乎自己亲身经历参考一般。 马超对于这种意料当中的状况,很是满意。可远在陕县的贾诩,虽然不知道科举之事,但他仍旧很满意。只不过,牛辅却没贾诩那般淡定,他来回走了两圈之后,忍不住说道:“军师,李傕郭汜等人,前些时日虽然被你稳住了军心,但这些时日,军粮日渐稀少,不少士兵叛逃李傕郭汜等人,又兴起了归顺朝廷之意。军师,您” 牛辅说着,可贾诩只是静坐不动,似乎如泥塑木雕一般。而牛辅见劝诱不动贾诩,又是哀叹两声,跺脚不停。 稍时,帐门似被朔风扫过,吹开一道缝隙。牛辅甚至根本懒得去查看,却在蓦然回首之时,发现竟有一人已经入了帐内。牛辅不由得大惊,定睛看时,看发现原来是贾诩的护卫队长乌斯带着两个人闪身进来。 “如何”这个时候,贾诩似乎才活过来一般,抬起那双入定的眼睛,看了一眼乌斯的身后。 乌斯身后的两人这时才摘下头上的缨盔,露出真容来。牛辅见状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因为这两人,虽然穿着乌斯那罗马军团的服饰,但却太过面生。不过,这二人倒是丝毫没有介意牛辅的目光,一人反而直接向贾诩汇报道:“军师,粮草购买完毕,明日即可至陕县。” 这人说完,另一人便又躬身说道:“不出军师所料,属下从荀侍郎那里,果然得到了朝廷下达解散董卓旧部的圣旨,想必也是明日,便可送至陕县。” 牛辅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而贾诩听完这两人的汇报之后,却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点头说道:“甚好。远峰,你近日再多多留意那方面的动态,预计一下,这个冬天过后,那里将会发展成如何规模,随时汇报;秦寿,你可以回扶风复命了” “可是,军师,目前风云平静,正是属下密切关注朝廷动态之时,您为何”秦寿看慕远峰居然要留在这里继续关注,而自己却要回扶风待命,不禁心有些不甘,忍不住便开口问道。 而贾诩或许心情也不错,看了一眼秦寿,悠悠说了句:“不错,这几日的确是风云平静。而后些时日,也是风云平静,可一旦,便是迅疾如火、雷霆如电,你留在长安,也来不及传递信息”贾诩说到这里,居然笑了一笑,继续说道:“放心回去吧,扶风那里,任务绝不会少,科举、万年公主、各诸侯对马家的窥伺,以及朝廷对马家的小动作,少不得会让你大展拳脚的。” 秦寿虽然接触贾诩时间不多,但对贾诩却十分信服。虽然还不完全明白贾诩的意思,却很干脆地躬身告退。而慕远峰听到贾诩口中说道万年公主四字之后,眼中不禁有些意动,但看到贾诩有意无意看了自己两眼,随即还是将情绪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远峰,你可曾怪罪过主公”贾诩看到慕远峰也欲躬身告退,却赶在他之前,开口说道:“勿要瞒我,男女之事,老夫最清楚不过。你潜伏在刘玥身边多时,回来后便有些魂不守舍。尤其在得知刘玥要嫁入扶风之后,更是主动请缨来此处任职,而主公居然也同意了你的要求由此看来,主公对你必然有些不放心,而你,更是对自己不放心。” 慕远峰闻言,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做事干练但心思仍旧淳厚的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书信,递与贾诩说道:“此乃刘玥在嫁入马家之后,遣送他那些随从时,借机送与属下的一封信。” 贾诩没有接那封信,却在听闻慕远峰的话后,眼中精光一闪,带着一丝低沉开口向慕远峰问道:“刘玥知晓你在陕县、洛阳这两处活动” “不不不”慕远峰赶紧否认,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但随即稳定了一下心神之后,还是如实相告道:“此信是我托小姐捎过来的,而端木若愚小姐,却是在我告知那联络方式后,从百花楼取得的。” “联络方式你是说,你跟刘玥还有别人不知的特有联络方式”贾诩听到之后,不自然笑了。但笑过之后,脸色却渐渐凝重起来,开口说道:“此封信件,我不会看的。但也差不多可以猜到其中的内容,这其中,应该是刘玥向你倾诉相思之苦吧” 慕远峰猛然将已经递出去的信撤回一些,但随即又停在半空不动。看了一眼牛辅和乌斯之后,静默不语。而牛辅此时也逐渐听出一些味道了,喃喃说道:“好吧,我出去。真没想到,在我的大帐当中,我居然成了最无知又碍事儿的人” “军师,您说,我该怎么办主公当初答应过我,说可以让我跟公主”待牛辅和乌斯两人走后,慕远峰默认了贾诩的问话,同时,便有些迫切向贾诩说着自己的矛盾心理。 而贾诩却有些不作答了,他闭了闭眼,略带一丝慎重说道:“刘玥是在利用你,你心中也知道。之所以你放不下,是因为你还存有幻想。而待幻想破灭那天,你就会发现,你已经陷入不能自拔的情网当中,越挣扎,便陷得越深。最后的结果,恐怕连你自己都难以预料。所以,情之一事,最过伤人,也最过误人。” 慕远峰听后,沉默不语。他想到了当初还带着少女纯真的刘玥,看到自己的夜行服时凄惨决绝的神情。也想到了如今刘玥为了汉室,可以放下自己的骄傲,主动给自己这样一位可以说除了能获取马家机密、但却在其他方面均无甚出彩的人写这样一封情意绵绵的信慕远峰知道,刘玥已经变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纵马任江湖的侠女了。 许久之后,他取过那滋滋燃烧的火烛,将那封信放置在跳跃的火苗之上。一脸悲伤却坚定地看着那封信在火苗的舔吮下,化为一团灰烬。最后,拱手向贾诩致谢道:“多谢军师百忙当中,还未属下此事担忧。远峰虽不才,但也不是贪恋美色之人,刘玥之事,远峰心中已有定论了” 贾诩再度笑了,看着慕远峰那副悲伤的神情,不禁点破慕远峰的心理道:“你若不烧那信件,我说不定真认为你心中放下刘玥了。而你想要彻底割裂的方式,却让我看出了你心中的死寂。不过,我有一言赠你,听不听随你。” “军师请说。”慕远峰一愣,更加恭敬说道。 “两情相悦,方是大善。一厢情愿,只会换来伤人误己。”贾诩说罢,突然感觉自己这把年纪却在解说情爱之事,不禁又感到一丝好笑,摇头继续说道:“你放心,主公娶刘玥,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待此间之事了却,马家便可以不再需要借助皇族的声望。而主公同意你来此处任职,或许就是担忧你在这段期间,被刘玥迷惑吧。” “属下明白,再次由衷感谢军师指点。”慕远峰恭恭敬敬给贾诩行了一礼,起身之后,眼神了然。随即便告退离去,而在他离去之时,贾诩又开口道:“记得,我之前交代你的另一件事儿,明日便开始布置行动。” 慕远峰听后,停了一下身子,转头躬身领命后,方真正离开了大帐。 而贾诩抬眼看了一眼外面营帐零星的月下火光,才又闭了闭眼,叹了一声道:“明日,又是劳心费力的一日啊” s:隆重答谢丑哥果然第一250、唐小米与众不同的250,我懂的、肥羊、攀爷、机友5147可以改昵称的、锦狮子的打赏,另回攀爷的话,明年赵云会借口兄死奔丧投奔刘备,那个时候,找帅哥会出场露面的别跟别人说,我看咱俩关系这么好才跟你说的。 第四百七十三章 支胡赤儿 翌日,李傕大帐。 贾诩一入帐,便感到这大帐的气氛有些诡异。不过,他稍微停顿一下,随即便了然于胸。 “先生此间已入冬季,某等粮草不济,士兵又大量叛逃,为之奈何”跟贾诩没过多少天,李傕说话也越来越像一方诸侯。可无论他再怎么咬文嚼字,还是掩饰不了他胸无点谋的本质。 “就是”郭汜跟李傕不同,他虽然也听说过贾诩的大名,但向来对读书人有种仇视,开口大声嚷叫道:“依我看,我们还是尽早归顺朝廷,混个官儿当当最为妥当。某些人说得那些神神乎乎,到现在,也没看到朝廷有向我们开刀的迹象嘛” 贾诩看到这种情况,非但没有着恼,反而露出一抹隐晦的笑容。同时,还拉住了身旁有些躁动的牛辅,示意牛辅稍安勿躁。 如此一来,李傕和郭汜的红脸和黑脸就有些唱不下去了。两人看到贾诩一幅雷打不动的神色,不禁有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口的感觉。最后,两人对视一眼,郭汜直接一脚踢翻贾诩面前的矮桌,对着贾诩吼道:“老子说得就是你,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的” 事发突然,贾诩身后的乌斯根本没有想到郭汜居然敢如此大闹大帐。由此,他在郭汜踢翻那矮桌之后,立刻就将贾诩护卫到了身后。而另三名罗马军士,立时便两前一后将贾诩死死地保护起来。而乌斯却是掣出半截腰间的宿铁宝剑,冷冷看着郭汜。 “怎么尔等蛮夷野人,也敢这样看老子”郭汜可以说是纯正的二百五,他面对乌斯不退反进,嚣张说道:“信不信你再多看一眼,老子将你的招子给挖下来” “放肆”牛辅未待乌斯出言,当即大怒,掣剑对着郭汜怒吼道:“郭多,尔等盗马鼠辈,今日也敢在先生面前如此放肆” “牛辅怎么难道你还以为,你如今还是太师的女婿,大汉的中郎将”郭汜被牛辅当众喊出小名,不由得气愤难当,也拔出腰刀朝牛辅叫嚣道:“你以前不过是靠着抱太师的大腿,才混上了个什么狗屁官儿。而现在,你这只野鸡已经落了架,还在老子面前充什么大头蒜” “狗日的东西”牛辅怒不可遏,却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他知道,自己的武力,根本不是郭汜的对手,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 而郭汜此时看到牛辅的异状,也顺着牛辅目光望去。只见牛辅身后护卫当中,有一持大戟的恶汉,毛发焦黄,丑恶狰狞,方正的大脸上,尽是刀痕遍布。而更让郭汜惊异的是,这虽说未到寒冬腊月,但此人身上竟仅仅裹着一张兽皮,双膝之下,更是连靴都没有一双。两双大脚上厚茧蜡黄,显然是健步如飞善跋涉的狠人。 “赤儿与某拿下这个满嘴喷粪的恶人”牛辅说完便向后退了一步,而那名曰赤儿的大汉,重哼了一声之后,一个跨步便来到了郭汜面前。未待郭汜反应过来,便被那大汉连人带盔甲给提了起来,如恶虎扑食童稚一般,让郭汜丝毫挣脱不起来。 “哈哈哈,郭多小儿,此时谁更像是下了架的野鸡”牛辅看到自己的亲卫轻而易举就制服了郭汜,不由得夸耀道:“此乃某的贴身侍卫赤儿,乃月支胡人,负重三百斤也可日行五百里,力大无双,勇猛善战。尔等若是有不服气的,可尽管来挑战” “将军,您这又是何必”李傕大惊,他万万没想到,今日本来想刺激贾诩的计策,究竟会阴差阳错成了这个样子,赶紧出身当和事佬来和稀泥说道:“郭校尉不过一时情急,并无冒犯将军和先生之意啊” “放屁老子就是看不惯这两个装大蒜的家伙,狗屁办法没有,反而在这里要吃要喝的”郭汜虽被制住,但犹自叫嚷不休,气得樊稠和张济两人也是跳脚不停,想帮他说话都没有理由。而可气的是,郭汜还把兵营的大忌给嚷嚷了出来:“如今兵营里只剩下不足十天的粮草,劫掠都没个地方,还他娘的要老子养活这群废物” “赤儿,给我堵住这家伙的粪嘴”牛辅被人骂做废物,早就气得一佛升天、二佛降世,而胡赤儿在得到牛辅的命令之后,直接一个重拳砸下,立时就将郭汜的牙齿打落几颗,满嘴含血。 而这郭汜也是一个混不吝的无赖,被支胡赤儿这么一击,非但没有服软,反而趁支胡赤儿出拳之际,寻到了一个机会。挣开拿着腰刀的右手,狠命就向支胡赤儿的腹部捅去。而这支胡赤儿反应也是不慢,直接便用那粗糙的大手,握住了郭汜的腰刀,任凭腰间割破自己的手指,鲜血横流,却使得郭汜再也不能寸进半分。 而郭汜此时看着支胡赤儿那双泛黄暴戾的眼神,仿佛被丛林的野兽盯住一般,心中立时露了怯。可支胡赤儿此刻已被激怒了血性怒气,对着郭汜大吼一声:“狗日的东西,给老子死” 说着,支胡赤儿双手齐出,一手抓住郭汜的肩膀,一手扯住他大脚的布料,直接将郭汜给举了起来。此时他左腿向后蹬地,右腿曲起,看样子,是想将郭汜拦腰折杀 “不可”这是牛辅的惊呼。 “贼子焉敢”这是李傕、樊稠、张济三人的怒吼。 然而,支胡赤儿已经被激起了凶性,耳中根本听不到这些人的声音。可在他正欲将郭汜如他以前杀过的麋鹿一般,狠狠掼在自己的右腿膝盖之上时,却看到一抹犀利的银枪光芒,抢在那些声音之前,到达了他的眼际 支胡赤儿大惊,立时丢下手中的郭汜,同时后退抽出自己的大戟,又一个翻身横架,才堪堪挡住那银枪的攻击。可正待他感念那银枪并无多大力道的时候,却猛然发现那银枪似乎如活物一般,竟然又探出三朵枪花来,如灵蛇出洞一般寻向自己的双目和咽喉。 支胡赤儿当下收起凶性,又是一个退步之后。将手中的大戟抡成了一个圈儿,而这次第,那银枪仍旧不停,一往无前向着支胡赤儿攻来。 众人只听得当的一声,还未看清那大戟和银枪如何碰撞,便看到支胡赤儿又后退了两步。而攻击支胡赤儿之人,也后退了一步才站立稳当。 “绣儿,未曾受伤吧”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张济,只见他疾步走向那出手救下郭汜的人面前,担忧问道。 而直至这时,众人才发现,原来这人竟然还只是一个少年。面白唇红,英姿飒挺,身穿烂银碎花战甲,手中一条细索银枪,端得是英雄出少年。而此时他看到支胡赤儿已被牛辅喝令止步,才躬身向张济说道:“无事儿,此獠不过是天生异禀,力大无穷,又在野林当中习得与野兽搏杀的手法罢了。绣师从童渊,枪法已成,焉能被一野人伤到” 自始至终,贾诩一直没有开口,冷冷看着这大帐当中的这一幕闹剧。可已经退在大帐门边的他,在听到帐外一阵嘈乱之声后,脸上才不禁露出了一抹舒心的微笑,慢条斯理的抖了抖衣服,准备继续看下一幕更有趣的闹剧 s:先谢肥羊、小情兽你还活着啊赶紧回群里来陈皓杰就喜欢你的直白三人的打赏,回肥羊的话,今天20号,向编辑部交稿就交到了这一章,不能加更,否则字数都对不上了。而远峰同志,我也不能为庆贺你丢包而加更哇不过,明天俺会因为这个安慰一下你,小小加更一下,期望大家支持,谢谢。 第四百七十四章 又一道圣旨 “牛辅你居然想杀某等”李傕此时也终于唱不下去红脸了,惊甫初定的他,觉得两家已经撕破脸皮了,干脆摊牌说道:“念在某等同在太师手下为官的情分上,尔等速速离去否则,帐外那些缺吃少穿的士兵,不介意将尔等饱食一顿” 说着,李傕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转头看了一眼贾诩,抱拳说道:“先生,非是某等不感念您的恩德,实在是某等已经山穷水尽,快死无葬身之地了。为了先生不” “将军大事不好了” 正待李傕说得起兴、演得入迷的时候,帐外一人突然大声喊道。听其声音由远及近,似乎马上就要奔到这大帐当中了。 而贾诩此刻却已经神色不惊了,除了略带一丝惊讶的看了一眼张绣之外,便甚有礼节的向李傕说道:“既如此,老夫便多谢将军这几日的款待,就此告辞,还望将军勿送。” 贾诩话音刚落,帐外那传令兵便已入账,一脸惊慌且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将军,大事儿不好了朝廷的圣旨又来了,上面说,让我们就地解散部队” “什么”李傕、郭汜、樊稠、张济,以及帐中所有诸人,似乎被雷劈了一般,目瞪口呆。而李傕更是喃喃自语不停:“不可能,这不可能前一道圣旨不是还说只诛首恶、其余不论吗怎么一转眼,果真就跟贾先生预料的一模一样” “李头儿,赶紧看看那圣旨是不是这么说的”郭汜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夺下圣旨后,一脚踹飞那传令,递给李傕说道:“那贾老头儿已经走了,我们要不要去追回来” 李傕似乎被提醒了到了一般,立刻扔下手中的圣旨,大叫道:“废他娘的啥话当然要追,此刻除了贾先生,何人还能救我们啊” “那你之前,还要我在他面前唱黑脸,将他赶走”郭汜也急了,他虽然看不起读书人,但目前贾诩可不是什么读书人,简直就是救他命的亲大爷 “我那时不是一时糊涂嘛谁知道这朝廷说变卦就变卦”李傕此刻已经匆匆扫完了那圣旨,看到圣旨上果真是要他们自生自灭之后,脸色都被气得发青了。立马又是抽出腰刀,一刀砍断圣旨,痛骂道:“狗屁朝廷,连婊子都不如,说翻脸就翻脸” “贾先生,留步”张济和樊稠再没有心思去管李傕和郭汜,反而在这两人之前追上了贾诩。可待贾诩真正停下来等他们走近后,两人的脸又红得跟猴屁股一般,憋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二位将军,为何唤老夫”贾诩仍旧一幅神色不惊的样子,似乎根本没听到那斥候之前的叫喊一般。可越是这样,张济和樊稠便越是难堪,对视了两眼之后,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先生,某等请先生留步,只求先生稍延片刻,为某等愚痴之人解惑。”张绣见叔父张济和磨不开面子,说不出挽留贾诩的话来。便主动上前,稍微转寰了一下,说出了未曾言明求贾诩留下但只求解惑的邀请。 贾诩听后,看向张绣的目光就更多了一分好奇,开口说道:“小将军看似也是聪慧之人,难道张将军未曾与你说过其间关窍” “绣昨日才艺满下山,叔父恐小侄担忧,只是大略提过此事。”张绣躬身抱拳,对贾诩执礼甚恭,行过一礼之后才继续说道:“朝廷若是想收服关东群雄之心,对某等自然是抱有戒心的。然先下旨赦免,后又宣旨解散,如此所为,当真以为某等是泥捏的不成” 贾诩听后,莞尔一笑,却不做解释。而樊稠、张济,甚至是牛辅等人,均两眼巴巴望着贾诩。直至张绣反应过来之后,才慌忙又行一礼,开口说道:“帐外天寒地冻,又人多口杂,还请先生入帐详说。” 樊稠、张济两人闻言,也同时反应了过来,慌忙行礼道:“便是如此,还请先生速速入帐。” 贾诩看了众人一眼,未出言讥讽,只是淡然微笑入帐。而帐中李傕郭汜看贾诩去而复返,也顾不得吵闹,双双赶上前来,哭诉道:“先生救我啊” 贾诩看到两人这个样子,立时皱了皱眉,开口说道:“老夫回来,不过是见小将军甚有胆识,欲多闲谈两句。将军若是这般相逼,老夫可是愧不敢当。” 樊稠、张济两人此时真快被李傕郭汜这两头猪给气死了有张绣给挣足面子的张济还稍微矜持了一些,只是频频向两人使眼色,而樊稠却生怕贾诩真的一去不回,不禁气愤出言:“李头儿、郭头儿,莫要先生再看不起。先前一唱一合之雕虫小技,难道先生这般鬼谋通天的人不曾看出速速让开,让先生先为某等说一说那朝廷的用意才是正道。” 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其实职位相当,手下的部曲也差不多,之所以凡事都由李傕郭汜为主,只是因为两人年长几岁罢了。可这些时日,两人丑态尽出,实在让樊稠不耻,此时说话,不禁也带上了一丝责备之意。 而李傕郭汜猛然抬头,均是用一幅惊愕嫉恨的眼神看着樊稠。然此时两人又舍不下贾诩,便唯唯诺诺说道:“樊校尉所言极是,还请贾先生上坐,与张家少年说一说这朝廷用意。”说罢,两人已拥着贾诩入座,但两人却在不经意间对视时,彼此看到了对方眼中对樊稠的气愤。 “朝廷先是缓兵之计,使得诸位在此枯等。此时有一旨下来,要诸位解散部曲。而诸位若是抗旨不遵的话,老夫斗胆揣测,恐怕几日之后,朝廷还会派使前来,劝诱诸位入长安”贾诩坐下之后,悠悠开口,而帐内诸人听后,均是一幅大惑不解的样子。 “先生,缓兵之计某等还可理解,这先让某等解散部曲,又遣使劝诱某等入长安之事绣智短才疏,不解其意,还望先生明言,某等感激不尽。”张绣环顾四周,看诸人都是想问又没脸开口的样子,不由又硬着头皮说道。 “帝皇之术,向来如此罢了”贾诩喝了一口热酒,暖暖身子之后,才对张绣笑了笑,继续解释道:“小将军,若是你为将,明知不敌,却又要胜。而敌将士气低落、徘徊不前,你该如何” “自当率精锐冲杀一番,使之士气尽失,如此方可大胜。”张绣思虑片刻,拱手答道。可贾诩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开口道:“小将军还是太过年轻,不懂朝堂政治矣。若是那少年皇帝在此,恐怕便会先求和退兵,随后再遣使谈判,最后应会诓敌将入帐诛杀,由此不费一兵一卒,收降敌军” “先是此意是说”张绣听此计策后大惊,脸色骤变。他猛然意识到,苦练武艺十几载,似乎不敌贾诩的一句话。 “不错,此次圣旨下达,只不过是欲看诸位反应如何罢了。朝廷之意,老夫先前已经言明,万万不会因尔等七万兵马而失关东群雄之心。诸位接旨后若是内讧兵变,自然上佳;若是遵旨解散,也是完美;而诸位若是起兵恐怕朝廷就又会诏安赐封,将尔等骗入宫中杀之”贾诩说完,一口饮尽杯中之酒,起身又欲离去。 当然,这个时候,他是想离也离不开的。因为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已经齐齐跪在了帐门之处,齐声悲泣挽留。而贾诩呢事实上,他也不想大冬天再去外面冻一冻,所以,待四人来回哭求两遍后,贾诩又回到了座位,开口道:“老夫有一计,可使诸位起死回生,甚至荣华披身、光宗耀祖。只是不知诸位可愿听否” s:谢恒哥、肥羊赏,今天暂决定三更。 第四百七十五章 朝廷来使 贾狐狸忽悠这四个草包,看似有高射炮打蚊子的嫌疑。但若非是贾诩这等慧眼洞明、长于预测又深知人心的高人,恐怕早就被这四人砍成了几段儿。可贾诩便是如此,一次次在他们欲杀之后快的情况下,使得他们也一次次对贾诩深信不疑。 而此刻,贾诩说出可以救他们一命、还能再享富贵的话来,这些人早就没一丝防范之心,哭求着贾诩说出锦囊妙计。然而,贾诩却就此打出,反而开口向郭汜问道:“郭将军,老夫在此,也食用了不少饭膳。而听将军所言,兵营似乎已无多少兵粮了” “先生您说的这是什么话”郭汜猛得一拍胸脯,梗着脖子说道:“先前都是小人混帐之言,莫说您在此只是吃了些饭食,就是您把我吃了,小人也心甘情愿啊” “非也,老夫只是想知道,这兵营的存粮确实所剩无几了”贾诩没有多说,似乎就是一心担忧起了兵粮之事。 而郭汜看了众人一眼,想到自己先前已经光棍了一回,现在再隐瞒更是没什么意思,便干脆一五一十说道:“某等之前确实有些存粮,然而某等都不是那精细之人,这些时日又困惑于归顺朝廷之事,便未过多注意粮草问题。可前些时日,属下前来汇报兵士开始为吃饭发生械斗的事情,某等才发现营中存粮已经不多。当下统计一番,发现最多还可再食用十日左右” “先生,如今已进冬季,某等确实已经走投无路矣。之前还攻陷陈留、颍川之地,威风煊赫。可后来长安事变,某等从渑池一线回到此处,发现洛阳竟然被匈奴人所占,断了某等的后路。北上草原异族无粮、南下又是崤山洛水,向西更是朝廷重兵把守兵粮之事,已成某等心中巨石,若是先是能解此燃眉之急,某等便是归顺马家也无不可啊”李傕听郭汜已将实情说出,当下也横下了心,主动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贾诩听后,本欲就将马家从益州购买粮草并运送至此之事告知他们。可就在此时,帐外有人高声喝道:“朝廷特使太傅马日禅、平寇中郎将李蒙前来宣旨” 帐中众人一惊,纷纷看向贾诩。而贾诩突听此信,也是微皱眉头。但片刻便恢复自如,开口说道:“粮草和归顺马家之事,老夫稍时再谈。诸位光听老夫一家之言,未免偏听则暗,正巧朝廷来使,诸位也可辩证一番。” “先生何等话”李傕忽得便站了起来,抱拳说道:“某等虽是草莽之徒,却也知信守诺言。假如先生不信,某等” “某等这便去杀了那狗屁特使,以向先生表明心迹”郭汜接口,彪悍泼皮之性展露无遗。而樊稠和张济虽未开口,但同贾诩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又一次次被贾诩的智谋折服,自然对朝廷有些排外,眼中均是露出杀意,以求结好贾诩。 “无妨,诸位还是细听天使之言为好,老夫与牛将军这便先行告退”言罢,贾诩便与牛辅一同离去。而诸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均是杀气腾腾的神情。李傕知晓众人心意后,扯着冷音向帐外喊道:“让他们进来” 甫一入帐,马日禅就感到帐内的杀气。但老家伙就是有一股子臭脾气,仗着自己是朝廷特使的身份,高声开口说道:“尔等见老夫为何不跪” 众人皆是冷笑,而马日禅更是硬气,抖出圣旨又喝道:“叛贼接旨” “老贼”郭汜听到老家伙直接称呼他们叛贼,当下便拔出腰刀,欲结果了这老家伙。可还未动手,便看到马日禅的脑袋已经飞了起来,脖颈的鲜血喷洒出来,溅了众人一身。 “哪个狗日的”郭汜还有些发傻,不知自己何时已经练到了怒气千里杀人的至高境界。只是被人血淋身,气得大骂。而其他众人却已经做好了防御姿态,随时准备出口唤人厮杀。可待马日禅那苍老高大的身躯倒地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是副使李蒙竟然从背后砍了马日禅的脑袋 “李头儿,这是何故” 李傕郭汜等人自然认得李蒙,他本也是董卓的部将,与李傕郭汜等人俱是校尉,然当日长安事变之士,他留长安当中,未参与叛乱之事,由此得以归顺朝廷。后更是被刘协授予中郎将一职,前来安抚李傕郭汜等人。 “何故”李蒙闻言收刀,反而向李傕等人问道:“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为何还不杀入长安,替太师报仇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朝廷会容得下你们” “太师已死,某等不过想活命。更何况,此时某等兵粮将尽,便是想为太师报仇,亦无能为力啊”李傕眼珠子一转,开口说道:“难道李头儿在朝廷当中当了中郎将,还没有在太师手下当一校尉快活” “快活哼”李蒙冷哼一声,脸上鄙夷之色甚浓:“什么狗屁朝廷,不过是三四万不足的长安城罢了。结果里面高官士族无数,区区屁一般的中郎将,连那些高官家的狗都不会鸟你更何况哼” 说道这里,李蒙气得又踢了马日禅尸体一脚,恨恨继续说道:“更何况,吕布那厮,居然口口声声说要杀尽凉州人,天下方可太平。而这群狗一样的东西,没一个敢惹吕布的,净说一些不阴不阳的话来挤兑某等。若是当年太师在此,这等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呸” “此话当真”郭汜急了,上来一步,急速问道:“吕布那种狗东西,居然欺负到了我们凉州人的头上了” “何止如此”李蒙悻悻又吐了一口唾沫,大骂道:“那家伙如今可威风得紧。看样子,要不是我手下还有一些人马,他都会直接杀了我而且,这次秋季募兵,朝廷居然将新征之兵全部给了那狗东西,我们凉州人士,在朝廷简直就是任人鄙夷的狗” “什么”李傕也急了,听得李蒙如此这般说,抽出刀子就在马日禅尸体上又戳了两刀,开口便说道:“杀得好吕布那狗东西,以前是太师手下的一条狗,现在也不过是被我们凉州天将军打败的狗” “对,马超”李蒙猛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李傕的手说道:“你们没粮,可以找马超借粮啊雍州一地,早已今非昔比,区区几万单粮食,马超定然不,你们干脆加入马家,两面夹击长安,让那些高坐在朝堂的狗东西知晓一番我们凉州人的厉害” 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听后,又是对视一眼,均坚定了投靠马家的想法。而李傕看到诸人俱是一般心思后,高声喊道:“还不速速请贾先生、牛将军入帐” s:大谢攀爷、锦狮子、罗杰恩、丑哥的打赏,晚上9点前还有一更。还有,咱可能最近就要上封推了,进展动态,俺会随时汇报的。 第四百七十六章 造谣? “先生,这些粮草,当真是马是主公给我们的”李傕四人看着数也数不清的粮草,仿佛做梦一般,不由得问了一句,想得到贾诩肯定的答复来确定内心的喜悦。 贾诩自然没有搭理此时如傻子一般的李傕,反而转身向李蒙问道:“将军,朝廷当真只有不足四万兵力” “嗯能战者其实只有不足三万余,其他一万余都是新募之兵,不堪大用。”李蒙肯定点头,但思虑了片刻之后,又补充道:“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人数。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 “郡兵一万,由王允以前豢养的私兵组成;并州狼骑三万,两万老兵,一万新兵;虎贲禁军还有一万,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别的兵马”贾诩皱了皱眉,不是为自己的计划担忧,而是因为遇到董卓手下这群傻蛋而闹心:身为朝廷中郎将,竟然连长安到底兵马都不知道,还有脸喊着与马家联合,一举攻破长安 单说攻破长安,某家主公早就做过了,还用得着跟你们联合贾诩苦笑,真心不理解这些人的自信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嗯,可能长安就是这些人马。不过,京兆冯翊两郡,还有一些郡兵。前些日子,逃入两郡的乱兵也有不少”李蒙这时也皱眉了,在他看来,攻陷两郡并挥师叩关长安,只靠这七万余兵马,是根本不可能的,更不要提长安古都引以为傲的城高墙厚 “无妨,如今已入冬季,不易动兵。而若是两郡真有不少逃兵的话,那便更好了”贾诩细细又将自己的计划回想一遍,发现没什么遗漏后,才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向李蒙说道。随后,便抬脚走向了大帐,口中喃喃道:“人老了,身子骨果然不行了,才站一会儿,就受不得冻这些粮草,足够十万人用上三月有余,将军还是速速下令清点囤积吧。” 最后那句话,是对李傕郭汜等人说的。而那些人听后,自然慌不迭答应。而随贾诩回大帐的,除了牛辅、李蒙之外,另还有张绣踌躇片刻,随即放弃清点粮草之事,跟随入内。 “先生,马家只手通天,某等得此粮草后,只需征抓民夫押送,几日内便可挥兵入长安”刚一入帐,张绣就捧了温热的酒,恭敬给贾诩斟上。脸上一副激动的神色,似乎建功立业之时,指日可待。 “少将军太过想当然尔,七万士气尽丧之兵,于冬季攻打五万人的西都长安”贾诩摇了摇头,笑着问张绣道:“少将军以为能一战而胜” “自然不可能,某等既入马家,此事还需先生作主”李傕郭汜两人明显不是做清点囤积粮草的细人,外间之事有樊稠、张济两人主持大局后,两人便也入了大帐,正好听到贾诩的问话。 “事已明矣,如今将军可归顺马家否”贾诩心中笃定此刻已经彻底收拢住了这些董卓旧部,故此正大光明问出,好立个名分统属,方便日后自己的计划进行。 “马家如此待某等,某等又岂是背信弃义之人军师在上,某等就此宣誓归顺马家,若有二心,人神共诛”李傕郭汜这次很合拍,双双跪下立誓。而李蒙、张绣两人,也随即跪下:“愿追随马家,誓死效力” “甚好,马家得尔等忠义之士,更是如虎添翼”贾诩捋着自己不长的山羊胡笑道,起身将众人一一扶起,随后便开口道:“既如此,还请将军们下令让兵士砍伐树木,围寨立营,待熬过这个冬季,老夫定然让诸位高坐那朝堂大殿” “这”众人一时有些傻了,尤其是郭汜这个急性子,直接就开口问道:“军师,您智谋无双,为何不思攻陷长安,打通某等回凉州的大道,让某等回老家的办法,反而让某等在这里苦苦煎熬” “郭将军,老夫虽有谋略,但却也不能点石成金、撒豆成兵,如今状况,且不说冬季不适宜某等进兵,就算进兵,你以为就凭我们这七万余叛军,能一路攻下京畿两辅,踏平西都长安” “那不是还有马家相助嘛”郭汜想也不想,脱口便说出了这句话。 而贾诩闻言,脸色便沉静起来,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郭汜面前,鬼气森森向郭汜说道:“郭将军,请问是你归顺马家,还是马家归顺了你” 此言一出,乌斯立时会意,直接掣剑走在了贾诩身后,既为护卫贾诩,也壮贾诩声势。而牛辅也是有眼色的人,未发一言,便带着支胡赤儿上前,口中喝道:“主公之意,可是尔等可擅自揣测的攻陷长安,主公早已达成,又何须尔等” 而这个时候,樊稠、张济两人似乎刚将手中的事宜完成,入帐前来感谢并归顺。见此情况,两人自然而然便知晓又是郭汜那个该死的惹祸精又惹了什么祸事儿,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后,同时抱拳跪地向贾诩说道:“某等愿率手下部曲归顺马家,军师但有差遣,誓死效力” “军师,某之前已经说过,某绝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军师但需有所效劳的地方,尽管开口”李傕是个聪明人,此情此景,他虽不愿跟郭汜撕破脸,但绝对不会断了自己的生路:一来,樊稠、张济两人,明显已经靠拢到了马家;二来,李蒙带来的信息可知,归顺朝廷之路已断;三来,贾诩算无遗策,而马家又有如此手笔将大批粮草送至此处,之前又不费吹灰之力攻陷长安 李傕是个小人,但他跟郭汜不同,可以说,他是个聪明的小人。所以,此时他也表明了站在马家一派的态度。而郭汜见此情景,居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指着李傕、樊稠、张济等人说道:“你,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你这蠢货想死,可别拉上我们”樊稠自贾诩来后,早已不满郭汜这傻缺的行为,不由开口说道。 “我,我我不过是多问了两句,军师,我没其他的意思啊”郭汜就是这种德性,欺软怕硬又无半点主见,此刻见大势如此,便又摇尾乞怜起来。 而贾诩见效果已经达到,方悠悠回到座位之上,开口说道:“老夫说过,明年春分,定然要尔等高坐朝堂。此刻,便下令安营扎寨,以渡寒冬” “诺”这下,再无一人有异议,众将躬身领命而退。而待李傕等人退下之后,贾诩便对李蒙说道:“李将军,你敢在这里诛杀朝廷来使,想必回长安也有了说辞,贾某有一事儿” “军师我没打算再回长安啊”李蒙懵了,而贾诩也懵了。最后,贾诩无奈苦笑说道:“无妨,李将军就此会长安,便说叛军执意不解散,并诛杀了朝廷正使。而你因有同袍之义才免于一死,特来复命。” “军师,在这里不是也挺好为何非要属下回去”李蒙有些郁闷,他可不想再回长安受那份闲气。 “因为,老夫手中还需你在长安当中,配合马家的暗影”说到这里,贾诩忍不住笑了出来,最后吐出两个字来:“造谣” “造谣”李蒙傻了:小小的谣言,又有何益处 第四百七十七章 刘玥的动作 几乎是两三天之内,京畿三辅至洛阳一线,谣言便满天飞。 而所有的谣言虽然版本不同,但中心旨意都一样:朝廷奋武大将军吕布不忿凉州军,欲洗荡诛尽凉州之兵。而董卓女婿牛辅闻讯,已在陕县集结重兵,誓要为董卓报仇,如今麾下已有八万人马枕戈待旦,并大量欢迎那些逃窜至京畿各地的凉州乱兵。 而谣言一出,初平三年的最后一个冬季便变得局势动荡起来。所有隐姓埋名逃入京兆冯翊两郡以及大漠草原上的西凉兵,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导致人心惶惶。而李傕那边又放出说朝廷虽大赦天下,却独不赦凉州兵的流言,使得自古骁勇善战、秉性直白的西凉倒也信以为真。 恰逢牛辅挑起为董太师复仇的大旗,这伙子人在两辅草原上过藏头缩尾生活的西凉兵血性勃发,纷纷开始投入李傕这帮人的队伍里。而直至这个时候,李傕等人才对贾诩安营立寨、散布流言的计策佩服不已。 由此,长安朝廷对此愁眉不展,奋武大将军吕布更是怒火中烧。整个朝堂之上,求战和求和两派吵作两团,使得大汉少年陛下头疼不已。而患难之间,皇权与士权倒是又回到了蜜月期,虽有吵闹,但却保持着密切的沟通合作,欲一解当下的燃眉之急。 然而,这期间,雍州大地上却表现出了不一般的平静。尤其是扶风马家之内,更是一副风平浪静、甚至是喜气洋洋的景象。因为这期间,科举大考已经完毕,入选士子便要在今日,接受雍州牧马超的出题,正式成为马家门生。 大考过后,十取其一,留下举人三百七十名。马超整理好内务之后,便欲骑着小黑赶去郡守府,亲自面试一下那些举人,看看能不能捞到如步骘一般的宝贝。可刚一出门,马超便看到了刘玥也是盛装而出。 这些时日,刘玥已经摆平了史阿火烧盐业交易所的不良影响。凭借着她大汉万年公主的头衔和一颗七窍玲珑心,再外加一张舌灿莲花的巧嘴。不仅使得张鲁那边没有因为此次事件而减少对马家的信任和原盐的供给,反而更主动开放了与马家的其他矿物的合作。 对于这件事,马超也曾细细打探过。他发现刘玥丝毫没有掩盖有人刻意挑拨两家关系的事实,反而主动将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交给了阎圃。而阎圃在得到那人之后,便急匆匆向张鲁复命了。而张鲁后来带来的消息,就是积极主动同马家合作。 事后,马超调查到,原来刘玥是在满宠手下,找了一个重犯,在他的身上隐晦放置了一件只有皇族才特有的信物。张鲁得到那信物后,想当然便自主认为那是益州刘璋这皇亲在搞鬼,于是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儿,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此事,马超便看到了刘玥非凡的政治和商业手段。而自此之后,刘玥也未待马超开口,便主动开始接触起马家的商业事项。据说她在处理完盐业交易所事件之后,继续一口气接见了马家治下的十几位商会代表。随后甚至亲自参加了两次那些商会代表召开的宴会这个举动有些让人费解。 毕竟,刘玥的身份是大汉的万年公主,而她这样的天之骄女地身份,居然放下身段,去和那些庸俗低贱的商人打成一团,如果放在任何一个皇族的眼中,都是有份的举动。而且,根据暗影传来的消息,刘玥在那些商人面前,丝毫不摆架子她简直是对什么人都愿意折节下交 短短这么些天来,马氏商铺就传出了大汉万年公主、马家大妇贤良有德的美誉。而在刘玥的调解联系下,很多诸侯的商人都愿意同马氏商铺合作,乐意邀请马家商铺在他们那里开设分店。而初步统计,这些时日,刘玥已经达成了在冀州、徐州、兖州、青州、豫州、荆州等州郡的分店合作意向。 对于如此惊赫的成绩,马超由不得不动容。而在一次商业宴会上,马超还特意亲自在暗中监视了刘玥一回。而就那一次,马超回来后沉默不语,许久才喃喃说了句:“刘玥生错时代了,要是生活在我那个年代。她不是全国第一传销组织头目,就是第一号商业诈骗犯” 对于这样的评价,貂蝉心中自然不满。而通过暗影的口中,她得知了那天马超的所见所闻。 要说,大汉万年公主的头衔真不是白给的。那天,只是听说刘玥可能出席商业宴会。扶风一郡几乎所有的商人都希望能拜见一下公主,尽管万年公主不一定能看到自己,他们也觉得能坐在公主寝帐得到一碗热茶就心满意足了。 而恐怖的皇家教育,实在太变态了。全身宫装服的刘玥高高坐在上首,每十位商人为一批,在经过严格的身体搜查进帐后,才能与刘玥攀谈几句。而与其说是交谈,不如说是公主在训话,缓慢的语音,高雅的谈吐,恰到好处的手势,温婉和煦的笑容让马超惊得目瞪口呆,众商家,豪门,大族却诚服诚敬,恨不得亲几口刘玥的几根脚趾头才好。 据单曲口若悬河地形容,那日不仅有商人代表出席,还有不少望族族长和儒生士子参加。几位身穿儒衣的族长听着公主的妙语连珠,如饮佳酿,频频点头,屁股虚坐在绣墩上狂练骑马蹲裆式。头发半百的老儒练习此式,一顿饭功夫脚下竟不见丝毫摇晃,让通过苛酷暗影训练的单曲都感到匪夷所思。 入冬的寒意,丝毫挡不住人血的沸腾,而能听公主训话两句的商人,更是沸腾的已经冒烟了,袅袅白气在头顶蒸腾,早已达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只是他们汗如雨下,单曲就不知练的是何种奇门异术。而这些还算是好的,功力精深顶得住,地上趴着的那人把头杵在地上想学土行孙还是干啥 万年公主大气啊,无视众人丑态,将趴地上的商人一一扶起,也不落座就对众人说:“适才臣妾作为大汉公主受诸位贤达一拜是为尽礼,现臣妾只是一晚辈,诸位就不必多礼,此间扶风有今日之盛况,全赖诸位贤达襄助,臣妾有感于诸位仁义,特厚颜恳请诸位不计劳苦,再为扶风繁荣尽心竭力。” 众人听到公主如此和风细雨教化,纷纷把头在地上磕的梆梆作响。而公主又是一番勉励之后,那些人更是双腿在地上划拉死活站不起来,在内侍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立,手抖的如同中风,眼泪都流成河了。 而貂蝉听后,满脸无奈,最后在心中甘拜下风。而可怜的单曲,因为诉说这段太过详细入神,被貂蝉器重,闷哼了两声之后,对其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想让她当你的主母了” 最后的结果,单曲在绞尽脑汁求饶后,仍是被貂蝉分配整日监视刘玥的一举一动。而马超听闻此事之后,对单曲报以深刻的同情。同时,心中牢记在貂蝉面前打死不提刘玥之事的教诲。 不过,此刻刘玥对马超嫣然一笑,使得马超不禁有些神魂颠荡,竟鬼使神差的开口说道:“玥儿,一会儿有些举子士子参见,你可愿一同去看看” s:谢小肥羊赏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两位愤青? 刘玥神色微动,这些时日的行为,终于有了回报。 这是马超第一次没有称呼她为公主,刘玥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禁走近马超说道:“夫君,莫非是科考所取的士子吗” “不错。”马超看到刘玥走近,没有表现出抗拒退怯的意思,脸上笑意更深。继续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他们,还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少真材实料。你若无事,不如留下来一观。” “臣妾倒是无事,只是唐姬偶感风寒,臣妾正欲去药馆拿药。”刘玥神色一动,说出了这句话,同时观察着马超的反应。 而马超只是微感奇怪,开口道:“唐姬病了这我倒是还不知道。待面试完那些士子之后,我前去探望一番。既如此,那公主便去取药,我也不耽误了。” “无妨,夫君既然由此兴致,臣妾自然陪同。唐姬也不是什么大病,臣妾让婢女侍奉便好。” 马超对此也没多想,便同刘玥一起去了郡守府。可出了马家走在路上,马超才发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原本马家就在扶风最繁华的一条大街之上,马超又大力鼓励商业,使得这里极为繁荣发达,尤其是位于中心地段五六条交汇的街道,更是形成了一个类似于马超前世世界的那种商业圈,各种生意商铺客栈汇集在这里,南来北往的商团总号,也有十几家设立在这里,最是繁华。 这段时期,刘玥经常出入商人望族的活动圈儿当中,使得这些人都刘玥的印象极为深刻。而骑着象龙宝马的马超,更是这是头脑圆活商人第一认得的人物。纵然马超和刘玥这次轻装出门,没什么排场。但眼尖的那些商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马超和刘玥,若是平时,这些商人不会主动跟马超打招呼,但这几日,刘玥亲民和折节相交的气度,深深打动了这些商人们躁动的心。 一路闲走马观花,刚开始还颇为悠闲。可无奈一个接受过刘玥训话的老板斗胆向刘玥深鞠一躬,而刘玥也点头回礼之后,场面就有些控制不住了。那些商人见刘玥果然没有一丝架子,纷纷从商铺出来,一睹大汉万年公主的芳容。同时,借着这个机会,也想向马超表示一点礼节。 这下可好,一时间,通向郡守府整条街的人,几乎都向马超和刘玥行礼。同时还褒赞马超夫妻的郎情妾意,妇唱夫随。马超欲纵马急速离开,可又怕闹市当中伤了路人。无奈之下,只能脸上带着笑、心中流着泪向这些人还礼:娘的,这下回家后,估计貂蝉不把自己弄残才怪 幸好,马家距郡守府的路途并不长。入了府后,马超的心思就放在了取士之上。而当他静坐大厅不多时,厅外便走进来两长排有老有少的男子,正是此次科考选上来的士人这些人既然能站在郡守府大厅上,便是堪称道、儒、谶纬之学乃至君子六艺等诸多学科皆有涉猎,少有不通。 此时自有负责纪律的侍卫高声唱和,一行人便按着指示郑重向马超行师生之礼,趁这工夫,马超扫了一眼:这些人都是按名次依次上殿的,当先一人便是货真价实的初代状元,而出乎马超意料的是,这人相当年轻。不过,虽有风流倜傥之态,但眉宇之间,却是傲气颇多。 转头看了站在第二位的士子,马超便有些傻眼了。因为,那个人也相当年轻,而脸上的桀骜之气更甚,似乎一幅天老大、地老二、老子第三的德行。 马超对此有些疑惑,而刘玥看马超一言不发,便示意了一下马超。而马超这才放下心中的疑惑,跟士子们说上了话,开始时马超还饶有兴致地谈着时局,可越到后来却越觉得不对劲,眉尖也不由地动了动。 因为,那状元和榜眼果然口若悬河,引经据典信口拈来。但是,但是这两个家伙居然不说人话,竟然渐渐批判起马超的为政治民来而听其口气,两人似乎是相识或者是在科考前探究过马家的新政,居然异口同声攻击马超新政阻止了世族望户的发展,断绝了雍州立足争雄的根本,实乃自取灭亡之道。 按说,这两人的说法,也是有些道理的。毕竟,除雍凉二州之外,或者说也包括雍凉二州,大汉的土地上,主要是士族望户横行,占据绝对的资源优势。而马家无论是想争霸天下还是鼎立群雄,就应该拉拢那些士族望户。可马超反其道而行之,使得两人认为马家在玩儿火。 马超对这两人来了兴趣,不过,这个时候,还不是跟他们玩儿的时候。马超暂时搁过这两人,挑选着其他人问了众人几句话,看得剩下那些人答得中规中矩之后,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道:“你们中间,有人不远千里赴扶风应考,超心甚慰。” 众人闻言,果真远行千里的人喜上眉梢,旁人亦是与有荣焉的样子。马超又随意问了些小话,便命属下备上纸张笔墨,开口说道:“苍天作证,我扶风取士将做到公平无异,厚土为鉴,我马家选才将做到一视同仁,不管是官家子弟,还是寒门士子,不论是名家高徒,还是自学成才,只要你们取得六十分以上的成绩,就可以金榜题名。若有违誓,诸神弃之。” 话音落,一柱粗大的时香就被点燃,站在台子下面的考官就开始分发试卷,要求士子先填上籍贯,姓名,而后由考官亲自用纸条把姓名籍贯糊上,只有在批阅完试卷后,才会挑开糊名的纸条。誊卷实在是来不及,只好这样了,下回制科的时候,就会有专门的誊抄卷子的人出现,以防有人通过笔迹认出士子从而作弊。 这次考试的题目,马超是早就想好的。其他题目他不管,他只是要求将自己的论述题分值提升到了五十分。因为他的题目,是论马家与大汉朝廷的关系。 不过,待看到考官正跟那大考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发试卷的时候,马超玩心大起,唤过考官耳语一番,再两人的试卷上,又加了一道题:星宿有神曰巨灵,力大无穷,可举重万物无不可举者,又可幻化万物无不成也。问曰,巨灵可幻出一无人可举之石否 写完这个试题,马超贱贱的笑着和刘玥一起歇着去了:让你俩狂,让你俩傲,哥现在就给你么出一个两难推理题,看你们如何作答 离去之前,马超还特意看了两人一眼,瞅得两人果然抓耳挠腮、大冬天冒汗的德行。马超心里美得就跟喝了蜜水一般,那手也不自然地就搭在了刘玥的纤弱的肩膀上。而刘玥本来一惊,却随即展颜一笑,与马超靠得更近了一些 s:谢锦狮子赏今天真冷清啊,期待明天编辑有关封推的回复啊。 第四百七十九章 又一位历史瓜葛人物 在后堂,刘玥依旧靠着马超无言,心中却在思忖这次科举的意义。更想着是否可以让汉室也兴一次科举,以拉拢天下寒士的心。但同时她也知道,如今汉室的飘零,似乎还没马家这般稳固有力,给不了天下有学之士的信心。而汉室纵然有心破格改换阶层,但首先要直击的,恐怕就是豪门大族歇斯底里的反抗吧 刘玥怎么也想不到,马超是如何就能在土地兼并如此严重的汉朝,走出了一条它特有的均田谋商的发展路线。从而又由此,一步步走着汉朝王室和其他诸侯都无法走通的道路。 这条道路,刘玥目前还看不到尽头。但她却清楚知道,道路的尽头,绝对不是那两个恃才傲物士子所说的灭亡。或许,是另一种辉煌才对 正在感慨的时候,刘玥忽然冷不防被马超拍在他肩上的一巴掌唤醒。 马超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刘玥一惊,但展颜笑着说道:“还不是夫君出的那个怪题,臣妾想了半天,也想不通那巨灵神能否幻化出一块连他都举不起的石头” “这其实本身就是一个两难问题,根本无解。我观那两人目中无人,才特意戏耍一番而已罢了。”马超砸吧一下嘴,古人思想的僵化,使得一些狂士可以引经据典,说得滔滔不绝。但唯一的桎枯就是,他们看不到后世两千年的模样,跳不出封建文化这个圈子。 就如同那两人,虽然身为寒士,但却会站在士族望户的立场上来攻击马超的新政一般。所以,马超给他们出这样一道题,只能算是一个开胃菜,好让他们得知,天下之事,并非只有对与错,也没有古制就是正确的这一观点。 果然,透过内室的帷帐,马超看到那两人已经哭丧着脸,皱着眉头。最后在那柱香快要燃烧殆尽的时候,两人却像被抽去了脊梁一般,趴在桌子上,手握成拳,精致的毛笔也被他们无意识捏断,墨汁把手腕涂得一片漆黑,一幅被彻底打败、痛不欲生的样子。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两人太过狂傲,在如此两难推论题前,落得如此的模样,早在马超的意料当中。因为马超觉得,这两人至少还是有救的。比起三国第一另类人物、那位裸衣骂曹操的祢衡来说,他两人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而马家的科举,说实话,也正是解救这些极端愤怒青年的最好办法。因为这些狂士愤青的出现,除了他们神经质的刺头个性外,他们的狂傲和愤怒跟此时的社会习气有很大关系。 马超所处的这个时代,儒学虽然还盛行,但是社会混乱,礼教崩溃,读书人的理想与现实差距很大,觉得自己很牛逼但又觉得报国无门、社会黑暗的情况下,愤怒青年就会应运而生,一腔热血在心头转化成了异端言行,用愤世疾俗、蔑视权贵、裸奔等冲破正规礼教,借以发泄。 而更可悲的是,他们所读的那些经书,从未有一本明确告诉他们,寒士只需苦读精研,就能贸与帝王家,封官得爵的。所以,他们又要用寒士的身份,去站在士族豪门的角度,评判指导执政者的行政策略。如此畸形矛盾的心理,怎能不使得他们变态 理解愤青有时候就能理解一个时代,愤怒之中隐含着时代的矛盾。因为人,特别是心怀祖国的文化人,是不会无事愤怒的,他敏感的心一定感受到了什么而马超不仅要理解他们,还开始拯救他们,这次科举,只是一个开始。 卷子已经收上来了,马超没有看其他人的卷子。提前将那两人的卷子拿到了手上,揭开密封的纸张,看到了那个人的名字之后,脸色顿时兴起了一丝波澜:彭羕,字永年,广汉人。 这个人,在历史上,是留下过名字的,不过,却不是什么好名声。并且,他跟马超,还有一段故事。 羕东汉末仕州不过书佐,后又为众人所谤毁于州牧刘璋;璋髡钳羕为徒隶。时逢刘备入蜀,羕由庞统荐之,为备所重用;羕因有自得之色。诸葛亮对其踌躇满志颇有微词。刘备闻之,遂左迁其为江阳太守。羕有怨言,被马超告发,遭下狱处死。 这一段话,就是彭羕的生平。而在前世,马超闲极无聊的时候,也曾分析过汉末那些狂士的真实政治水平,其中,便有这个彭羕。只不过,根据马超分析的结果,这些狂士,为政水平应该都是不咋滴的。 三国志彭羕传中明载,彭羕字永年,广汉人。身长八尺,容貌甚伟。姿性骄傲,多所轻忽,就是说,这个人的性情非常高傲,瞧不起大多数人,因此和同僚的关系搞的很僵。而后来这人应该是不论同僚还是上司的优点缺点,他都随意的胡言乱语,激起了民愤,众人一起去刘璋处告状,众怒难犯,于是彭羕遂被髡钳为徒隶。 后刘备从葭萌关进攻成都时,彭羕去谒见庞统,得到了庞统的赏识,而法正也向刘备举荐他。从这点来看,彭羕应该确实有才华。但三国志中并没有讲明他到底都完成了哪些任务,有如何出色的表现。这样看来,刘备交给他的应该都是一些较为普通的任务,他的才能也仅仅表现出一个中等人才的素质,而相较庞统、法正、刘巴等人则要差一大截。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朝处州人之上,便形色嚣然,自矜得遇滋甚,被诸葛亮进言,贬官为江阳太守。 而最后,他的死,却是死在了历史上那个马超的手中。彭羕被贬官后自认怀才不遇,去找同样郁郁不得志的马超大吐苦水,激动之余甚至说出大逆不道的话,他本来以为可以得到马超的共鸣,可惜那时的马超,已经不再是哪个叱咤沙场的虎将,而是一个常怀危惧、贪生怕死的可怜虫,马超内心恐慌之余,又恐是刘备故意试探自己,干脆把一切都上表如实告诉刘备。结果就是彭羕被收监,然后很快被处死。那时的马超,可谓惊弓之鸟,做人做到这个地步,不能不说是个悲哀。 默默回想这段历史上的破事儿,马超不禁有些嘴角酸苦:历史上这个人被马超搞死,而现在,这人就来马家求官,来挑战马超的用人手段和管理能力,实在算是一报还一报,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所以,没奈何,马超又撕开了另一人的试卷,可上面跳跃出的名字,又让马超苦笑不已:为什么,汉末一共有几个狂士怎么自己第一次科举就遇到了俩 s:谢机友4639、唐小米、肥羊、攀爷、锦狮子打赏下午去问编辑封推事宜,日子太平淡了,都发霉了 第四百八十章 感情的试探 马超的本意,说实话,是想通过这次科举,捞来几个牛气哄哄的政略谋略大才。例如庞统、徐庶、蒋琬、陈群这类有才有德的寒士,甚至哪怕是杨仪、张松一类有才无德的家伙也可以。但上天再给了步骘这一惊喜之后,马超的满心期盼,换来的就只有一丝苦笑了。 因为,第二张试卷上的名字:廖立,字字公渊,武陵临沅人。 这人,也是一位愤青,历史上,他被被诸葛亮评价为荆楚一带的奇才,甚至与凤雏庞统齐名。但这货自恃奇才,公然批评刘备一再失策、导致荆州覆灭、关羽身死、夷陵之败损兵折将等等错误策略,还时不时诽谤众臣。最终,廖立被刘备废为平民,后在得知诸葛亮的死讯时,郁郁而终。 两人的试卷上,均没有回答马超所出的那道题,而得知是这两人之后,马超也相当理解:自古愤青就是在自己所知的范畴内,似乎一幅狂上天的德行,但若是遇到他们从未触及的范畴,就会在日积月累的狂傲心理下,极度崩塌至尽自己的信心,转而沦为极度自卑的德行。 看着试卷上除马超那道题外那墨迹淋淋的答案,很显然,两人已经有些濒临崩溃的地步了。幸好,这两人还没有傻鸟到家,还是先搁过了马超的第一道题,将剩余几道题都答了下来。 看了两眼这两人其余题目的答案后,马超发现,这两人应该说,还是很有水平的。甚至可以说,是出乎马超意料的。其他的马超看不明白,但马超可以看出的是,这两人在行政应变以及见解逻辑上,似乎很有自己的一套。而且,通篇答案上,也没有一丝狂傲之意。 “夫君,这些人,你打算如何任职”刘玥看着马超随手将试卷放回之后,开口问道。 “这个早就决定了,命他们前三十名充入马家各官各署,其余七十名,从各郡县的小吏做起。”马超回道,但他心中知道,早先打定的这个主意,命这些人从底层做起、按部就班的方式与现下的形势不太相符。 刘玥一笑,道:“夫君,若是看见了有几个像样的,从小吏做起未免太可惜。” 马超闻言,悄悄地耸了耸肩刘玥实在太不简单了,她只是第一次来此,便说出了马超的顾虑,实在太可怕了说实话,马超也希望他可以利用自己兼任的吏部尚书官职,直接授与那人不低的官位,封建礼制之下,马超的绝对统治是没有人会多说什么的。但可惜,事实告诉马超,他科举取士上来的人,还不如那次在告示榜旁边察举出来的步骘。 刘玥看马超样子,沉吟着道:“马家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夫君慧眼识才,破格用之亦不在话下,但如此多少于长久不利。” 马超来了兴趣,微微颔首道:“玥儿,你接着说。” 刘玥慢慢地道:“但破格之余,凭借真本事考出来的这些人,只要他们一一有了去处,此制最基本的地方就没有改变,假以时日,士人自然会习惯马家这种选官之道。” 明白刘玥的话中之意,马超笑了笑,同时略感奇怪。因为刘玥这番话,其实可以说就是废话。但马超在意的不是刘玥话中的意思,而是在意刘玥站在的角度。 这番话,其实就是提醒马超要秉持科考任职的底线,但又鼓励马超破格提拔英才。将马家的科举订立成一项永久固定的选才方式。而这种说法,完全应该是真正夫妻与共的人才会如此想,如此说的。 马超不知道,这是刘玥真打算安心当马家媳妇了,还是她的心机太过机敏、演技太高所以笑了笑之后,马超开口说道:“我知道,你这是提醒我,不要全然随着我的心意授官,又让马家选出的士子安心呢。” “臣妾不敢。”刘玥连忙笑着接了一句,那低首行礼的那一抹温柔和温馨,不禁让马超有些情迷意乱。 说说聊聊,马超之后又特意问了几个比较疏远的问题,刘玥俱是站在马家媳妇的方面,回答的甚合马超心意,而由此,马超就开口问道:“玥儿,马家的新政,你也是知道的。还有今年我也改革了一些措施,你看其中的利弊如何” 马家这些新政,刘玥接触不算多。最清楚的,恐怕也就是马家的商业了。然马超让她笼络所有的新政,刘玥深知各地不同,利弊难说,自然不敢夸下海口,便实话实说地道:“夫君,臣在长安之地,未曾见过如此政令。虽然觉得这些政令利于百姓,但还是不敢轻言天下利弊。然而,雍州一地,两年之内,由荒蛮剽悍之所,变为今日商所云集,车马络绎的兴旺之地,臣妾确实是看在眼中的。” 马超摇头微笑道:“你说得很实在,也很谨慎,不过,我等毕竟已是一家人,说此未免有些太生分了。” 刘玥本来脸色还平淡无波,正寻思着马超前一段的话中之意。然听到马超说道我等已是一家人这句话后,刘玥的脸上已经泛起了桃花,美女似剪水秋波看向马超。 可这个时候,发现马超却已将注意力又放在了试卷上,轻轻地咦了一声,道:“还真有几个才华比较出众的,虽说比不上马家的那些狐狸们,但稍加培养,磨练一番,也不见得不能是一郡之才” 刘玥有些怃然,她不知道马超刚才那句话,到底是真心的,还是随口一说。而同时,马超其实也是这个状态,他也想不出,刘玥此时的心态,是真正融入了马家,还是为了迷惑自己两人在一张纸的距离间,过着最亲密关系却难以捅透的情感生活。 在貂蝉、韩英的身上,马超得到了一个认识,那就是得到女人的身,就可以得到她的心。而马超与刘玥此时,更是可以彼此得到对方身体的关系。可马超却没有选择这一做法,他知道,这样做,可能会于事无补,甚至到头来还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在政治游戏之中不错,马超与韩遂、与貂蝉玩的那些,都不算政治游戏,唯有同刘玥身后的刘协,玩的才是大游戏爱情这种东西还能有多少作用 政治场上的男人,从不相信爱情能让女人死心塌地,而这个,也正是自古皇家无情的根本原因。 在政治斗争这个大漩涡里,感情能值多少钱马超可以预料,纵然自己得到了刘玥的身体,就算刘玥真的爱上他,也不能完全保证她不会害他在政治利益面前,一切的亲情感情。都是脆弱的即便两人真的同床共枕,换来的,也不过是同床异梦罢了。说不定,刘玥还可能转过头来,在睡眠当中轻易害死马超 只要,刘玥真的是武则天那种类型的女人那通过得到身体而得到的“爱”,能有多少保障 一点也没有 所以,马超一直选择忽冷忽热的靠近刘玥,试图找到刘玥真正的目的。而目前看来,刘玥一切隐藏地很好,让自己根本看不出破绽来。 由此,马超也没了审阅这些卷子的心情反正这些卷子,也自有专人审阅脚下开始向外迈开步子。不过,走到一半儿,马超突然又停了下来。 看到马超动作忽然一停,刘玥上前了些,道:“夫君” 马超抬头笑笑,道:“唐姬在长安,跟我也算旧相识,今日时辰尚早,我便去探望一下吧。” 刘玥闻言,脸上蓦然显出一副既喜悦又失落的复杂神情来,但随即还是开口说道:“也是如此,那便随臣妾一同回家吧。” s:先谢丑哥来迟的老规矩,另外,下午问过编辑了,下周封推,应该有咱,西凉军们,我攒好稿子,你们攒好币。我有预感,新的辉煌,又要开始铸就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一杯茶 唐姬知道马超今日很有可能来看她,所以,那壶茶,她已经温了好几遍了。因为她知道,那壶茶当中,装着一种让她万劫不复的药物。 而听着门外逐渐响起的脚步和谈论声,唐姬的脸色终于变化起来,她的心也在一刻跳动不停,浑身紧张地都有些发抖:马超果然来了 唐姬不言不语,只是躺在床上,想到即将可能发生的事儿,她的脸色已经红得发烫。看起来,倒真像是偶感风寒发热一般。 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 马超带来了一些蜜饯和其他点心,看到唐姬的神态,不由开口说道:“唐姬,扶风比不得长安,你又经常在那阴寒之处为先帝守灵,身子骨自然弱。这些蜜饯和糕点,都是一些甜食。你口干舌涩,或许吃这些还有胃口。” 紧张的唐姬,这个时候,一直没敢看马超。直至马超在床边说出这番话,她才神色微动,欲起身向马超行礼致谢:“妾身不过身体微恙,将军日理万机,怎可” 刚说到这里,马超已经拦下了唐姬:“唐姬既然身体不适,还是不要乱动为好,以免在受了凉。” 两番寒暄过来,唐姬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尤其是刘玥还站在马超身后,唐姬更是踌躇不定。幸好,刘玥颇为冷静,斟了之后,端向马超说道:“夫君,路上劳累,还是喝杯茶再与唐姬叙旧。” 马超不疑有他,伸手便接了过来,可刚要饮入口中时,关紧的房门就又被打开了。三人回头望去,只见伏寿穿着一身白狐裘衣,细腻光洁的小脸因刚才的跑动而变得红扑扑的,与那柔顺的白色狐毛相映成趣,更是惹人喜爱。 “唐姐姐,你何时病了”伏寿进来之后,根本没搭理马超,反而离马超远些,向唐姬问道。 “昨日还无事,今日早起便觉身体微冷,骨节酸痛。不过幸好已经抓了药,想必睡一觉便会无事了。”唐姬慌忙答道,脸上有些神色不定。 不过,马超根本没有注意唐姬这一细节,此时的他,看到进门是伏寿之后,只是微微笑了一笑,打算继续饮下手中的那杯茶。可这个时候,伏寿却舔了舔嘴唇,一把抢过马超手中的茶杯说道:“大恶人,你探望病人来了,还是来这里当老爷来了居然还让我刘姐姐给你倒茶美死你告诉你,这茶,只有我才有福气喝” 伏寿明显刚从外面疯跑回来,口中干渴,马超自然也不跟她计较,正打算质问她为何称呼自己大恶人的时候,却发现刘玥和唐姬脸色大变,齐齐喝道:“住手,不许喝” “为什么不许喝这又不是毒药。”伏寿虽然这般说着,但还是止住了喝茶的动作。而刘玥脸色急剧变化一下之后,恢复正常说道:“那是我专门倒给夫君的茶水,你要想喝,自己去倒,难道我这个当姐姐的,还要给你倒茶不成” 伏寿眼睛转了两转,觉得刘玥和唐姬今天很不正常,尤其是唐姬,此时呼吸急促,脸色慌张,甚至都想抢过自己手中的茶杯一般,令伏寿大惑不解。 而马超此时也皱起了眉头,他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了刘玥和唐姬此刻的异状。由此,他便笑吟吟向伏寿说道:“听见了没你喝不了那杯茶,还是还给我吧”说着,马超就想从伏寿手中抢过那杯茶,看看那茶中到底有何猫腻。 可他这一抢,伏寿就急了。原本她就对马超有偏见,此时看到他居然不顾身份,连一杯茶都不让着自己,更是连话都不说,一仰头,将茶杯当中的水喝下去了 “不要” “啊” 刘玥跟唐姬两人同时低呼,可哪里来得及眼看着伏寿将那杯茶水喝毕,空空的茶杯已经放在了桌上唐姬死死地盯着伏寿,又看了看马超,心中万念俱灰。最后,将询问的眼神,看向了刘玥。 而刘玥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甚至,还露出一丝欣喜来。转身又倒了一杯茶,递给马超说道:“夫君,寿儿年幼,又被父亲宠溺,故而有些娇纵。夫君勿要责怪,还是喝了这杯茶消消气吧。” 马超眼神一眨,刘玥此时的举动,太过正常了。假如只有刘玥的话,马超会认为这只不过是一场小闹剧。可唐姬的神态,让马超隐隐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所以,他接过茶水,细细嗅了嗅,又抬头看了一眼刘玥和唐姬的反应。 刘玥看似反应很正常,但她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动作。而唐姬更是连掩饰都来不及做,直接愣愣看着自己。马超在短时间将脑中的所有设定都转了一圈儿之后,想到如今皇室还不可能跟自己撕破脸皮,取了自己的性命,由此,他干脆也一张口,喝了那杯茶。静等着看看刘玥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姐姐就是偏心,如今嫁人了,什么事儿都护着他”伏寿看着马超喝一杯茶还那么磨叽,不由得又开始替刘玥喊冤:“你看他,喝个茶还看来看去的,好像我们三个弱女子能将他怎么着一样你咋不拿出当初在路上鞭打蔡大家的气魄来,抽我两鞭子呢” 马超本身神色还处在警惕状态,但听了伏寿这番话,脸色不禁有些发黑:他终于明白了伏寿有些针对自己的原因了,感情在伏寿眼中,他就是一个喜欢没事儿拿鞭子抽老人的变态啊 “寿儿,不可乱说”刘玥看到马超苦笑,率先出口说道,而之后又对马超和伏寿说道:“唐姐姐刚服下了药汤,需卧床睡眠。夫君和伏妹既然已经看过了唐姐姐,那便还是先去我房间吧,免得耽误了唐姐姐静养。” 马超点头向唐姬告辞,而伏寿看了马超两眼,也气呼呼说道:“唐姐姐,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跟我来,我倒要好好跟你说说,什么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更何况,蔡大家还是你的岳父,你居然让他在郡守府哎,刘姐姐,你不要拽我嘛。” 看着伏寿被刘玥拖走,马超苦笑了一下,想到下午还想去郡守府查看一会儿那些试卷,便不准备去刘玥房间歇息、免得跟伏寿吵嘴。可不知为何,他脑中回想起伏寿的样貌时,竟然就回想起伏寿刚入门时那红扑扑的娇俏脸蛋儿,和那红艳可人的小香唇。不由得体内生发出一丝说不出的情愫,脑袋也不经思考,就盯着刘玥和伏寿那款摆风韵的挺翘香臀,走入了房间。 而刚一入房间,刘玥便说道:“夫君,寿儿,我还需去商铺总部一趟,你们先闲聊片刻,我一会儿便回来” 而掩上门之后,刘玥背靠在房门之外,仿佛心中一下失去了什么似的,双手紧绞着衣角,目光迷茫又固执说道:“我对的,为了汉室,我这样做是对的可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心疼起来,是对不起寿儿还是我对马超已经有了感情,容不得别人染指” s:谢罗杰恩和锦狮子的随意和仅剩 第四百八十二章 给皇帝戴绿帽 刘玥一走,房间里就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伏寿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她此时突然觉得身子很热,而对面那个散发着男子气息的马超,也没有平时让自己感到那般厌恶,反而觉得他魅惑吸引无比,刚硬俊美的脸廓似乎也朦胧起来,让她的一颗芳心加快跳动,呼吸也不禁加重渐升。 而马超看着对面伏寿那不禁夹起了小腿和嘟起的小嘴,不由得感到浑身也是一阵燥热。瞅了一眼腰间悬挂的罗绮香囊之后,苦笑了一声低声说道:“端木若愚啊,说什么这香囊佩戴久了还能抵御那些淫邪药物的侵袭狗屁” 这个时候,服用过春药的马超假如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招的话,他就是真是一匹种马了。于是,他忍着身上的躁动,起身说道:“寿儿,我要回去了” “嗯”伏寿本想就答应一声,可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已经干哑无力,魅惑撩人。 而马超听着那动听软糯的声音,脑中不由自主就回想起自己同貂蝉、韩英、云儿等人的春色无边,再看到伏寿那滑如凝脂的脸蛋,和那胸间已经初具规模、撑出美妙张度的曲线,他浑身的血气一下子就沸腾起来。 马超心中虽然抗拒,但却又有一种让人诱引的冲动,极剧猛烈。尤其是在看到伏寿那夹紧的双腿间神秘的隐秘,似乎已经春水潺潺、正散发着热力,散发着致命引诱的时候。他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早就迈不开了腿。 马超其实还好一些,身上一直佩戴着罗绮香囊,虽然此时受药物的驱动,但至少头脑还清醒。可伏寿本就是一处子,也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在药物的作用下,只觉得今天自己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浑身燥热无比,脑子还混乱不堪,全是一些自己在家中偶然翻到那些隐秘书籍上的记载和画面。 而更可恶的是,此时的她,竟然隐隐觉得双腿之间滑腻不止,偶尔之间的一点点摩擦,都让她感到酥痒难耐。甚至,在这冬日里,她都有宽衣解带,用手去探究一番的冲动。 马超站在那里,看到伏寿时不时用手宽解自己身上的衣物,直至伏寿衣衫半解、酥胸半露,偏偏还左右摩动自己的大腿后。他已经渐渐感觉自己克制不住了,可看着伏寿就那么难受地忍耐着,他又舍不得离开,就想看看伏寿到底能动手到何等地步 伏寿渐渐被药物淹没了神智,她含羞带惬,就那么俏生生地看着马超。满脑子都是那些想入非非的事情,心中鹿撞,惴惴不安,一张可爱娇俏的小脸上已满是红晕。 马超踌躇了一会儿,有心叫伏寿赶紧起开。不过眼看伏寿已经到了不可自制的地步,叹了口气,心里暗道:罢了,糜烂就糜烂一次吧。反正这次千错万错,都是刘玥的错,自己就算上了伏寿,又能怎样 想罢,马超便渐渐逼近了伏寿,待发现自己凑近伏寿跟前,她都没有太大反应的时候,马超就深深地在伏寿的耳稍后呼出一口气,惹得伏寿满脸的红晕更如天边的火烧云一般扩散:“马超超哥哥,好痒,好难受” “不会,待会儿,你就不觉得痒了了”马超听着伏寿如梦呓一般的话语,一出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嗓音也是干涩沉闷,如发情的野兽低吼一般。 这个时候,马超已经伸手搭在了伏寿的肩膀之上,想将她扶起来,放在床上,而伏寿更是毫不客气的就将整个身子靠在了马超怀中。 猛的被伏寿这么一靠,马超只觉得左右都是温软的身子挨着自己,鼻子里满是伏寿身上的幽香,还能听见她那若有若无的急促紧张的喘气。这种香甜诱惑,实在勾得马超心猿意马起来。 马超这一刻,还想着用理智压住自己的冲动,但抱着伏寿忍了一会儿后,他忽然心中有些来气:送上门的干啥不要刘玥的心思,不就是想趁自己喝了药之后,彻底成为自己的女人吗这下好,她阴差阳错使得伏寿中招,自己又改变策略,逃之夭夭,无非就想让自己多娶一个皇族中人吗 我这么委屈自己是为了什么我穿越过来,不就是为了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吗如今伏寿主动送上门来让自己享受,正是穿越无下限的福利,自己还何必装君子难道,自己是怕一手经营的家族,会被几个小女子给毁了 不可能 马超双眼渐渐有些发红,死死盯着伏寿,心中的邪念更甚:这个女人,可是刘协未来的媳妇儿,而刘协那个皇帝,目前正是自己要铲除的下一目标。自己不但要在政治军事上打败他,还要给他戴上绿帽子,让他输得一干二净 这种想法升起,马超就实在有些按耐不住了,更何况,他的生理早在药物的刺激下,发生了改变,正昂首探头渴望着探秘。 于是,马超猛的就将自己的大手伸入了伏寿的酥胸之上,狠狠握在了那香清的酥雪之上。那一片柔软,让马超的气息几乎要爆炸,如果再不发泄,他真的就要爆炸了。 “啊超哥哥,你捏得人家好疼。”伏寿双手无力地去阻止马超的侵袭,可春色撩人的声调和柔若无骨的雪荑,不似阻止,却更像是欲拒还休 马超听而不闻,反而更用力的抓住她的雪酥,让伏寿的口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似乎舒畅之极。而他的左手,更是一把掀揭起来,将伏寿身上那白狐裘衣和鹅黄色的肚兜高高抛起。一刹那,伏寿的激动和酥雪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那美妙于房间中展现。 伏寿这个时候,似乎是因为寒冷而有了一丝的清醒,她想用力推开马超。可马超随意一个阻挡,就化解了她的推阻。而伏寿这一用力过后,更是完全贴在了马超的身上,马超在伏寿靠将过来的时候,已然急急地把自己的身躯压低,使得自己的头正好落在伏寿那美妙双峰的中间。 同时,搂住伏寿的纤细的腰肢,把她放在了椅子旁边的扶桌上,让伏寿的丰盈去包容着自己。感受着伏寿的香酥,感受着伏寿的温柔,而伏寿,几乎已经是气极羞恼,却又在马超拱舔之下,感到一种异样的满足:“超哥哥,你不可以这样。寿儿还小” 而马超感受着伏寿那颗心砰砰的乱跳声,怎么也止不住一样,不禁坏笑着说道:“哪里小了我感觉这里已经不小了啊” s:攀爷,赵云会出现的丑哥,萌妹纸跑不掉的战乱,俺是非常高兴看到你的血公子,俺是非常感谢你的 第四百八十四章 门外的貂蝉和刘玥 貂蝉已经寻马超半天了。 没有其他的原因,只因慕远峰的信息,让貂蝉隐隐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马超事先做好应对。 可是,当她无奈找遍整个马家,最后从暗影口中得知马超的下落后,貂蝉的脸色就有些发青了马超居然同刘玥一起去了郡守府面试那些士子当然,这些貂蝉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之后马超竟然去了刘玥的房间,多半个时辰还一直未出来 貂蝉想不到,自己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马超竟然就在她的眼皮底下。这让貂蝉感到了一种被戏耍的意味,由此,她拿着慕远峰的呈报,便来到了刘玥的院落。 可刚一入那院门,貂蝉便看到了刘玥正在那已经结冰的水潭边顾影自怜,这一诡异的情景让貂蝉心生疑惑,不禁上前施礼问道:“姐姐,夫君可在” 刘玥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是貂蝉后,心中竟然莫名升起了一丝妒火。甚至,她连自己为什么要生气都不知道,便那么抑制不住、冷冷地向貂蝉说道:“不错,夫君的确是在我房中。不过,你最好现在不要去打扰他。” 貂蝉向来是外刚内柔的性子,假如刘玥好生说话,她自然也会轻声细语。可现在貂蝉明知马超今日所做之事,又闻刘玥这般冷言冷语,她不禁也是脸色一变,沉声说道:“姐姐这是何意难道想以逞一逞马家大妇的威风不成” “这不关威风一说,只是怕你看到了房间的景象,连平妻的身份都没得做”刘玥猛的站起了身,脸上寒霜如冰说道。 若说貂蝉,真是能办大事的女人,听得刘玥今日如此反常的话语后。心中反而不怒了,静静看了刘玥一刻之后,突然微笑开口问道:“可是夫君正在跟唐姬欢爱” “你”刘玥一惊,蓦然脸色大变说道:“你怎么会知道” “马家娶亲,只娶姐姐一人,而姐姐却将先皇的皇后也带了过来,此事本就让我心生疑窦。而自走后,唐姬便恰巧病了”貂蝉说道这里,其实心中也很气愤,不过,在女人的较量当中,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输 不是其他原因,而是貂蝉这段时日,越来越发现,自己的身份拴不住马超的心:蔡琰是名满天下大儒的女儿;韩英是割据一方诸侯的女儿;刘玥更是大汉的万年公主,而且,这段时日,在扶风还取得了商业人士的普遍赞誉,声誉满扶风,这让知识一个婢女身份的貂蝉,蓦然感到了一种压力。所以,这些时日来,貂蝉更将自己的身心投入在暗影的工作当中,以竭力避免自己胡思乱想那些担忧。 不过,今天刘玥的冷言冷语和高高在上的态度,彻底激起了貂蝉心中深处的担忧,由不得貂蝉反戈一击:“用先皇皇后的名节,换来马家的声望的陨落,这个办法,倒的确算得上是釜底抽薪。而假如超儿真的如此,想必姐姐该高兴才是,怎又会这般恼羞成怒的反应” “你”刘玥此时也静下心来了,她猛然想起,自己对付的后院最有手段和心计的貂蝉,而不是那个一点就炸的韩英。由此,她淡淡笑道:“不错,夫君此时的确不是在与唐姬欢爱,可是,他似乎看破了我的计策,却仍然喝了那杯茶。由此可见,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错,男人的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然而,在某等眼中,超儿已经很优秀了。至少他会在心底给某等留下一片位置,有什么事儿都会找某等商议”貂蝉顿了顿,竭力忍住胸中的万丈怒火,露出一个微笑向刘玥继续说道:“而对您这样的大汉公主来说,他既不专一,又不爱你,更不会绑在那个汉室江山上。而你,假如对超儿没一丝爱意,也不会在此顾影自怜,徒自哀伤” “貂蝉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告诉你马超的确没有跟唐姬欢爱,但他喝了那杯茶之后,却跟伏寿共处一室,想必在干什么,你也清楚”女人从来不是有理智的生物,尤其是遭到同类攻击的时候,更是会歇斯底里反击,所以,刘玥狠咬一下银牙,恶狠狠说道:“我纵然得不到马超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伏寿只是一个开始,待皇室一族尽得马超宠爱的时候,我倒想看看,你们这些卑贱的婢女,到底还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话” “你说什么超儿跟伏寿”貂蝉真的想不到,马超既然已经对刘玥有所堤防,为何还会做出如此之事纵然,貂蝉在心中已经给马超设下了这个底线,但当事实真的来临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一阵天晕地转,尤其是这个时候,从刘玥口中说出来 “啊” 貂蝉急走两步,猛然便听到了房间了伏寿的低吟,而手中的报呈也遽然捏紧 房间之内,马超和伏寿丝毫听闻不到外面的吵闹,在药物的刺激下,两人已经醉生梦死,忘我两境。 此时伏寿的花径已足够泥泞湿滑,她的身体也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可纵然如此,伏寿还是感到在巨大的胀满之余,还有撕裂的刺痛,深深地刺痛入心。在这一刹那,她禁不住用力搂紧马超的身躯,忍不住咬住他的肩膀,一滴疼痛激出的泪珠滚滚而下,渗在她紧紧咬住马超肩头的地方,让泪与血丝一起相互渗透。 更多的红丝闪现在伏寿的身下,长长的处子落红扭曲着延下她那修长又白嫩的大腿,标示着一个女子的成长。 “嗯”马超在贯入的那一刹那,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后悔,但同时,他又有一丝明悟:他跟前世的自己已经不一样了。 马超明知道,这样做,按前世的观点来看,是他对不起蔡琰、对不起貂蝉、对不起韩英,甚至,连刘玥也对不起。但事实上,可笑的是,前世那个时代,他根本娶不到四个媳妇 此时的他才明白,自己所在的是汉末,是封建时代。根本不讲究什么男女平等,是纯粹男尊女卑的世界。在这里,男人就是主宰,一个男人越发强大,就要占据更多的财富和资源。而女人只是被认为“资源”的一种。 这和道德无关,而是一种文化规则,社会规则。马超在潜移默化改变着雍州,改变着古代,但同时,这两年来,他也被古代改变着。 前世,他不会杀人,但如今,他手下鲜血无数。 前世,他没有属下,但如今,他文武群臣过百。 前世,他,他连个媳妇也娶不起。但如今,他已经符合这个时代诸侯的一切要求。包括他身边女人的数量,当然,他这个规模,还有待加强 这个时代,你占有越多的资源和财富,就证明你非常强大 爱情可笑的爱情 不错,在原来的那个世界。男女平等,才有滋生爱情的土壤。 可在这个男尊女卑、男权至上的古代乱世,女人就是男人的财产,就是男人的奴仆,当你可以对身边地女人予取予求时,你还会如狗一般祈求她们的忠贞不渝、山盟海誓 爱情,从来不奢求过来的,无论是古代还是前世。即便,是在法律规范下的一夫一妻制,不仍旧强者占据巨额资源和女人,而弱者就只能苟延馋喘 曾经的曾经,马超以为自己可以逐渐改变这个时代对女人的苛酷。但现在他发现,他只不过是一个俗人,或者说,是一个理智的俗人:他可以一步步解救那些生不如死的女人命运,可以提高改善一点女人的生活地位。但可以确定的是,在这个战乱频发,女多男少的时代里,他如果叫嚣着什么男女平等、婚姻自由、一夫一妻,那很显然,不说这脑残的做法不会被全天下接受,他自己手下的文武群臣就会作鸟兽散、另寻明主 所以,在贯入的同时,头脑清明的马超听到了外面貂蝉的声音,但他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着眼下的享受 s:谢鬼神和罗杰恩的打赏,赵云的出场,设定在马超掀开群雄逐鹿的篇章。 第四百八十六章 泼妇 “我并不在乎伏寿是否跟我同一条心,我只在乎,能打败你,我就很开心了。”刘玥同貂蝉一样,她心中其实也很痛。所以,她需要有一个人的失败,来证明自己还是强者,还是那个血统高贵、身份尊崇的大汉公主。 “你”貂蝉愕然,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和刘玥,都不过只是一个女人罢了。在心中有所属的时候,都会将什么使命抛弃,只为寻到自己的幸福。 “夫君乃一家之主,三妻四妾自是平常之事。如今只有我等几人,却仗着夫君的宠爱,如此相斗不休,令后院不宁,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笑话” 一声娇柔的话语从院门传出,明艳动人又温婉可心的蔡琰不知何时出现。她看了一眼刘玥后,还是主动走到向貂蝉面前,握住她的手继续安慰道:“生于此世间,夫君用尽一切,为某等求得一方平安,三餐温饱,甚至,还让姐姐掌管他最重要的暗影营。如此,姐姐为何还有那般诸多痴想” “琰儿,我知道,可是,我就是”貂蝉想不到,自己自忖聪明无双,刚强向上,却最后被一向与世无争的蔡琰劝解,顿时明白了马超说过的刚而不易持的意思。随即,她收拾好心情,惨然一笑说道:“无事了,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我也不甘心”这个时候,又一声娇喝从院门处传来,只见韩英满脸落魄,怒气冲冲喊道:“凭什么父亲重病养伤,他居然还在这里贪图快活难道他娶我回来,就是因为我是雍凉二州和平的筹码不成” 这些时日,韩英一直在照顾养伤的韩遂。而今日,韩遂的伤势已经好转,可以下床行走了。韩英本来趁机机会,找貂蝉诉说那日她始终让她放不下的心结,却不想听到了刘玥院内的争吵,得知了这一切。 “可怜”刘玥看着韩英那副模样,不是讽刺,是真的为韩英感到悲哀:“夫君果然太过宠溺你们了,我实在想不到,年方二八之上的你,居然连这些都看不破” “你说什么”韩英这些时日,早就憋了一身的怒火,此时听闻刘玥这般冷言冷语,顿时被气得浑身发抖。 可使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程度的,不是莽撞的韩英。而是心神已乱的貂蝉,她看着刘玥那副似乎已经完胜众女的神情,不禁冷声一笑,将一事物猛然抛向刘玥脸上,淡淡说道:“我们纵然是怨妇,也是因为夫君宠溺。而你,已经夫君心中可有你天大的笑话我活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夫妻双方,还这般监视猜疑的” 刘玥不及回答貂蝉的嘲讽,反而立时撕开了那封信件。只见上面仅有几句话,清清楚楚写道:主公,刘玥确乃汉室之人,潜入马家作祟。前日与某修书一封,欲让某为汉室内应,提供马家情报,望主公严加防范。慕远峰留字。 “此事,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跟夫君解释”貂蝉冷脸一摆,彻底放开了自己的脾气。而蔡琰却是脸色一变,低声说道:“姐姐这若是让夫君知道” 貂蝉闻言,恍然才想起了事态的严重性。可未待她反应,刘玥已经积怨爆发,尖声喝道:“贱人你居然以此要挟于我” 貂蝉本身对此已经心中有些惶惶,但被刘玥这么一激,也是什么也顾不得了,冷笑回击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贱人受死吧”刘玥一再败在貂蝉这个她从骨子里不愿承认的对手身上,早已恼羞成怒。此时一个跃身,出拳便欲直捣貂蝉的太阳穴,击毙貂蝉。 而貂蝉随后一个翻身,推开蔡琰之后,冷笑说道:“莫要以为,只有你学过几招功夫。王越剑术的精髓,岂是你这种身在深宫、不知疾苦的公主能学到的” 说着,两人便缠斗到了一起。刘玥早些时候就纵马任侠,武艺自然不弱。而貂蝉虽然一直隐忍不发,却在宫中多年,也早就是武艺傍身。此时,两人俱是用着王越那种狠戾直接的招数,翩飞如冬日蝴蝶,矫捷如低行游燕,而凶险之处,却是旁人难以看出。 “姐姐稍带,英儿前来助你”韩英也是一身怒火,此时但见两人已经动起了手,焉能耐得住寂寞 不过,可能是有过了教训,这次她是先将蔡琰护到安全的角落之后,才翻身插身进去,相助貂蝉合击刘玥。而蔡琰根本不会一丝武艺,看到三人你来我往,娇叱连连,急得只是大叫:“住手俱是马家贵妇,如此所为,成何体统” 可惜,三人已经打得火起,自然无人顾及蔡琰的呼喝。无奈之下,蔡琰急得脸色发白,额冒虚汗,来回喝止走动一番后,才定了定神,心中想到:如此事件,恐怕不得不请动刘姨娘了 可就在蔡琰正打算去搬刘姨娘那座大救星的时候,刘玥的房间已然打开了。马超一身裘衣锦袍出现,面色沉静无波,冷冷看着院内犹自酣斗不休的三人。 “夫君姐姐们”蔡琰看到马超出场,似乎一下找到了主心骨,便呼喊向马超跑去。可这个时候,刘玥正好一个侧踢,而貂蝉一个弯身躲闪,正巧闪出蔡琰奔跑的身影。 刘玥见状大惊,收势已然来不及,可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刘玥猛然感到一个挑力从她的脚踝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就是一个侧翻,跌倒在地。而抬眼一望,看到是马超已然搂着蔡琰,脸色阴翳站在一旁。 “夫君,我不是故意”刘玥知道蔡琰在马超心中的地位要绝对高于自己,慌忙开口说道。而貂蝉和韩英从来没见过马超如此冷漠阴鸷的神色,不由得也收起了拳脚,肃立在一旁,一声不吭。 “琰儿,嫁入马家,苦了你了。”马超没有搭理刘玥,更没有看貂蝉、韩英,而是首先宽慰蔡琰道:“没有受伤吧” “没有。夫君,此事琰儿没有处理好”蔡琰在众女面前如此被马超呵护,不由有些脸红,想挣开马超的怀抱,却发现马超将她搂得更紧。 “你处理不好的。以后若是再有此事,请姨娘前来吧。”马超这时看悠悠看了众女一眼,随即将目光放在貂蝉身上,平静开口问道:“可是那边又有音讯了” 貂蝉点头,而马超直接伸出手来向貂蝉索要报呈。貂蝉鬼使神差将那已经揉的皱巴巴的纸张给了马超之后,开口欲言。却发现马超根本没有同她说话的意思,径直搂着蔡琰离去:“打吧,没人会阻止你们的。” 而三人彼此对视一眼,均不解马超的意思。最后,貂蝉喟然一叹说道:“日后,我们谁也别想在他面前抬起头了大汉公主、诸侯之女,还有我,在他眼中,恐怕都已经沦落成泼妇了” s:谢丑哥赏,为毛今天换榜,俺没上封推呢难道必须是下周六才开始 第四百八十七章 要走一起走? “贾狐狸到底在搞什么鬼” 马超一人在自己的房中,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报呈,怎么也想不通贾诩为何决定要待明年春季的时候,再率领董卓旧部攻陷长安。 “历史上,这个老家伙不是见了那些人之后,立马就忽悠他们起兵造反吗为何还非要让马家费尽周折,送粮草、送辎重助他们渡过这个冬季”来回翻动着手上的报呈,马超始终想不明白贾诩的意思。可再拿起另一份报呈的时候,马超突然有些明悟了。 另一份报呈,是慕远峰介绍于夫罗近期发展的情报。上面说到,于夫罗的势力已经隐隐恢复到一个中等规模的匈奴部落后,匈奴王庭的注意力终于放在了这个被抛弃的单于上面。只不过,碍于冬季不好发兵,而于夫罗又在汉地的情况,一直没有动手剿灭于夫罗而已。 可这个时候,贾狐狸居然秘密让慕远峰给于夫罗带去了一个计谋,让于夫罗归顺匈奴王庭马超本以为,于夫罗绝对不会向他的杀父仇人妥协。但很明显,贾狐狸比马超更理解匈奴人的思维。 也不知道贾狐狸到底写了一封怎样的信,反正自那之后,于夫罗便主动向匈奴王庭投诚,表示自己麾下的数万人口,和三万控弦之士,都愿意听从匈奴老王的命令,都是草原匈奴最最忠诚的战士。 而他提出的唯一一个条件甚至让人觉得这都不算是什么条件了。 他的要求是:“我以前犯过一个错误,相信了汉朝可以依靠。但现在我错了,我希望成为匈奴的左贤王。” 匈奴老王很高兴,在匈奴人眼中,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是很轻微的事情,能存活下来,能壮大起来。其他的什么义理恩仇都是狗屁。而且,于夫罗本来就是匈奴的单于,现在他的势力只求一个左贤王的位置,根本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而老王只需做出了一个姿态,就可以得到几万人口和两万骑兵,这种事情,谁也不会拒绝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于夫罗派人给王庭供奉不少粮草财宝,而在冬季,粮草是匈奴人最喜欢、最需要的活命必需品财宝呢更是王庭装饰炫耀的东西。所以,很快,于夫罗和匈奴王庭的关系便逐渐走向了亲密的地步唯有马超的心在滴血,因为那些粮草和财宝,至少有一半都是马家的 很快,于夫罗收到了匈奴老王的召见。据慕远峰汇报,于夫罗不带任何随从,只身前往了王庭然后那一天,在王庭里。在匈奴老王的金帐篷里,当着匈奴老王麾下诸多头领,还有不少部落酋长的面前,于夫罗当众跪了下去,然后做出了草原上最隆重,最恭敬的臣服礼节。 随后,于夫罗似乎真正融入了匈奴的部落当中,他一面用粮食,一面用马家的武器,学着汉人的手段,用尽拉拢分化打压之手段,将自己的部落继续扩大。直至慕远峰写这封信的时候,于夫罗已经收拢完毕了当初服从他老爹的弱小部落,还吞并了两个不服从他、也不服从目前匈奴老王的两个中等部落。 剿灭了这两个中等部落之后,俘虏的所有的人口,牛羊,马匹,于夫罗全部上交,他自己一点都没有截留。而他的这个行为,也让匈奴老王彻底相信,于夫罗并不是拥兵自重,他只是想回到匈奴部落,成为一个真正的匈奴左贤王。 这个时候,于夫罗的部落已经很远离洛阳了。并且,他手下的人马也已经有了将近十万人。能战善战的勇士,也差不多有了五万余。 四个月不到的时间,在马家的暗中资助下,于夫罗逐渐发展到令人吃惊的地步。马超看完这个报呈之后,心中的线索逐渐明朗起来了:贾诩恐怕等的也是于夫罗的这个状况吧 老狐狸的用意,假如马超猜到不错的话,应该是用李傕郭汜当炮灰,摧垮汉室的尊严。随后再用于夫罗这个异族人,将汉室死死踩在脚底下,使得天下诸侯不再顾及汉室这杆大旗,完完全全开启诸侯争霸、群雄逐鹿的时代。 而那个时候,马家恐怕也已经占据了长安、洛阳,成为进可攻、退可守的超级大鳄,以雄踞故都的国舅身份,参与到那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当中。 由此,马超即刻修书一封,说明了他的这个想法。并且注明,假如期间这个惊天大计有任何差池的时候,言辞恳切劝诱老狐狸切勿以身犯险、施通天计谋来扭转大局,只需平安脱身,回到扶风即可。 写完这些之后,马超本欲直接找貂蝉让她将信息传递出去。可属下通报,各诸侯使者前来辞别,马超神色一动,他想到了一个他十分不愿使之回去的人:郭嘉。 郭嘉之能之谋,丝毫不亚于贾诩。贾狐狸老谋深算,而郭嘉却是算无遗策,两人在历史上身为曹操的五大谋士之二,一个英年早逝,一个享乐寿终,绝对算得曹操手下最为传奇的两人。马超曾三番五次感叹,若是他再能得郭嘉相助,天下何愁大业不定 可惜,当初入扶风之时,马家磨难多舛,征塞外、战韩遂、平叛乱,好容易站稳了脚跟之后,马腾又被人毒害,直至自己长安一行之后,才开始让羽翼丰满的暗影开始网络天下能士,然而,那个时候,郭嘉行迹飘渺,直至相见之时,他已经是曹操的宾上客。 今日前来辞行之事,其实也在意料之中。四方诸侯均已蠢蠢欲动,而自己已为当朝国舅,更两入长安,声望一时无两。诸侯们虽说前来道喜,但无非是想看看马家到底如何罢了。如今马家科举已过,他们也自该回去复命了。 只是,马超此时,还没有想到如何能让郭嘉留下来。虽然他也知道,郭嘉留下来的可能性,相当之低。 叹了口气,马超开口向亲卫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少时,这些人鱼贯而入,马超发现,郭嘉虽还走在末后,但望之神色却已经好了不少。想必是听了自己的建议,寻了华佗学习了五禽戏和健身之法了吧 “辅国大将军之大婚已过,某等在此也叨扰甚久。今日前来,只为辞行,还望将军准许。”田丰还是这些人的领袖,所以,此时请辞,也是由他开口。 “诸位之心意,超心领矣。本欲挽留诸位多盘桓几日,领略雍州之风土人情,奈何杂务缠身,招待不周,今日既然离去,还望一路顺风,后会有期”马超苦涩说完这句,算是准许了众人的请辞。而抬眼望去,目光却只留在了郭嘉身上。 众人叩首再拜,说些恭祝客气之类的话,便欲离去。而这时,刘玥却来到了正厅,向马超说道:“夫君,陛下有旨,宣臣妾回朝省亲,臣妾不敢做主,特来询问夫君” 马超抬眼一愣:怎么这走还赶趟儿,要走一起走 s:丑哥,你快没号召力了要不,我今天加更试试为了那个封推,整个人的激情都磨平了,没以前动力了。同志们,希望今天加更的,留言吧 第四百八十八章 又要绑架? 寒风萧瑟,不是个送人的好日子。 而在扶风城外,马超却没有过多跟刘玥言语,只是捉着郭嘉的手说道:“兄长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兄长体弱,又误服那五石丹久矣。经此一别之后,切记不可再服,需勤健身躯,妥善保养才是。” 说完,马超尽量露出一个豁达的微笑。但事实上,马超对郭嘉真的是钦佩得五体投地,只盼能将他留在身边作自己的幕僚。但理智也知此事勉强不得,唯有笑得真诚一些,以免让郭嘉看了笑话。 但郭嘉显然看破了马超的怅然之意,微笑道:“贤弟之言,愚兄记下了。然贤弟既认我这个兄长,嘉便恬颜以兄长身份说你一句,你有眼有大局,胸有容人之量,腹中也有谋略,武艺恐怕也当世无双。然独独在人情之上,还是有所妇人之仁。须知,鼎立天下之雄,哪个不是杀伐果断之人,汝既然马家之主,便当恪守诸侯之心。” 说到这里,郭嘉似乎觉得自己说的也有些暨越了。不禁又笑了一笑,看了一眼正在上车的阳翟长公主刘修之后,开口说道:“不过,这点你终究也会成长起来的。例如此次,你将这阳翟长公主放回,便是一招好棋。” 马超一愣,说实话,他没有太明白郭嘉的意思。他之所以放刘修回去,是因为在上了伏寿之后,他才明白一个道理:乱世之雄,丝毫不为情所累。吕布纵然钟情刘修,但若是想以刘修为筹码要挟吕布,那实在是小屁孩的幼稚了。 世人误以为,吕布是因为貂蝉而杀了董卓,但马超却知道吕布跟董卓是因为有着不可调和的利益生死矛盾,才导致吕布铤而走险的。若是真误以为历史事件仅仅是因为,那未免有些太小瞧历史了。 更何况,吕布是什么人他是一匹挣扎在礼仪纲常当中的草原狼,他为了生存,可以什么也不顾。礼义廉耻,他什么都可以不要,甚至四处认爹都没问题,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如果能够为了一个女人就改变自己的理想,那他还能是吕布吗不要说区区一个刘修,就算马超抢了全天下的女人,吕布憋得浑身冒火,得打一辈子光棍,只怕他也不会因为男性的生理需求而投降马超 要消除吕布的威胁,只有两个办法,或者把他杀了,或者把他软禁起来。 要吕布效忠 马超对此确实有一丝奢望,不过,这个驯化头狼的过程,是极其漫长和艰辛的。马超觉得,假如历史还可以继续按照它原来的轨迹行进那么一段,他似乎真有可能让别人磨掉那头狼身上的野性,但假如历史已经偏向了它的轨迹,马超很显然会选择杀了吕布,以绝后患。 思绪渐渐飘得有些远了,马超回过神来,看到郭嘉那熠熠生辉的眼中神光。最后无奈还是干笑一声,开口道:“兄长,愚弟将刘修送回长安,只是因为今日才觉察出,用一女子来羁绊枭雄,实在太过幼稚尔。若说道其中深意,愚弟真还未悟出其中玄机,还望兄长不吝指点。” “女子虽不是祸水,但却是男人必不可少的装饰。贤弟放刘修回长安,不就是想在吕布那头狼的身上,再增添一丝荣耀吗”郭嘉丝毫不认为马超没有想到这点,事实上,包括老狐狸和法正,总是将马超想象得很聪明,这让马超有时很是惭愧。 不过,幸好,马超他还真不是一个傻子,郭嘉都点明到了这里,他再想不出其中奥妙,就真的是脑残了:刘修回长安之后,吕布定然会向刘协讨要刘修为妻。而无论是刘协还是王允,他们从心底,从未将吕布当成自己人,甚至可以说,他们从来就没把吕布当人。 假若刘协同意吕布的要求,那吕布就是当朝的长国舅,更加之兵权在握,绝对会是朝廷众最不稳定的一个定时炸弹;可如果刘协不同意吕布的要求,那吕布定然会与刘协进一步扯开距离,皇权没有实质的武力倚靠,那皇权还有何威信可言 更何况,马超不会愚蠢的以为,最近史阿被俘的事,刘协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也由此,马超相信刘协更会明白马家对皇权的貌合神离 所以,刘修回长安,完全可以算无心给了皇室一记有力的还击。这一头疼之事,恐怕会让那个小皇帝愁眉不展,影响身体的青春发育 而现在,郭嘉猛然点透这一层面后,马超对郭嘉的钦佩便更是深上了一分。他看着郭嘉, 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兄长,小弟才薄智短,若是率三五万勇锐,冲锋陷阵,摧敌斩将,是我所长;但说到治国平天下马家如今在小弟手中,也算小有基业,兄长何不凤凰栖梧小弟若得兄长这样的良师益友一旁谆谆教诲,定然待之如亲兄,绝不相负” 这番话,马超说得有些磕磕绊绊,但郭嘉却是听出了马超的肺腑渴望之意。然郭嘉心有所属,只能对马超的邀请谨谢不敏,开口道:“贤弟麾下贾祭酒谋略天纵无双,出神入化;法孝直虽年幼,却已显露出过人才华;更还有杨义山、华子鱼、张德容、满伯宁等人襄助,何必又强人所难” 马超闻言点了点头,他虽然不遗余力招揽郭嘉,却也必须承认手下诸臣的过人之能。不过,郭嘉的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马超死心:“兄长,自古韩信点兵,多多益善,难道小弟还会嫌自己麾下的能人太多吗实不相瞒,若不是田丰田元皓脾气太臭,我早就想招揽他了。” 郭嘉闻言笑了笑,对于马超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丝毫不感觉奇怪,开口说道:“贤弟,人有聪慧鲁钝之分,用人之道,就在于尽人之贤愚皆能为我所用。求其长处而又必定会发挥其长处,根据其短处而特意适应其短处。这样使人尽其才,方能取长补短,得心应手。正如用兵之道,在精而不在多。贤弟自创的,愚兄只闻皮毛,却也看出其集大成、定江山之隐势,更加之贤弟今年科举一事,以现收拢天下寒士心之大用,如此下去,贤弟手下良才自然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又分列有序,何必非要愚兄在马家尸位素餐” 郭嘉所言,从另一方面将三省六部和科举联系了起来,道理发人深省,听得马超张目结舌,潜心思索了半晌才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兄长教训的极是,金玉良言,小弟自当铭刻在心” 不过,这番话其实还是客套之言,马超感激过后,见郭嘉一直不肯吐露实情,干脆露出了本来面目,咬牙跺脚对郭嘉说道:“兄长,说了这么多废话,你就是不说出为何不相助小弟的真正原因今日你要是不说出来,小弟还就真不让你走了” 说着,一招手,手下亲卫闻意而动,便将郭嘉包围了起来。而郭嘉见之苦笑说道:“贤弟,汝还未绝了当年绑架名士之脾性乎” s:好了,肥羊同志已经表示要加更了,还有木有买定离手啊 第四百八十九章 大事儿?! “绑架他人,我早已不屑。但说到绑架兄长,小弟纵然得罪那曹操,又有何惧之”马超终于露出了土匪本性,这一举动,让一旁的田丰都笑而不语。而其他诸侯谋士,却是面露嫉妒羞恼之色:马超你这个眼瞎的东西,爷本事儿也不小,早等着你招揽了,为何你就是不开口 “既如此,愚兄看来是不说也不行了”郭嘉苦笑连连,突然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但随即之后,脸色却是沉郁严肃起来,盯着马超认真说道:“贤弟当真要听” 马超突然有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马超也不可能半途而废,不由开口说道:“兄长但讲无妨,小弟虽才薄智疏,但肺腑之言,却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郭嘉听马超这么说,也知道了马超的确也想到了那一方面,不禁对马超的才思敏捷又是一赞,心下有些怃然:若是我未寻得曹公,便凭他这番悉心诚挚邀请,又为天下寒士谋利之举,说不得也要尽心辅佐。然而 叹了一口气,郭嘉望向马超,目光炯炯,朗声道:“朝廷无德,内朽外虚,千疮百孔。由此,天下丧乱,礼纪崩坏,先有黄巾之乱,后有董卓胁迫天子,可见汉室气数已尽。所谓秦失其鹿,天下人共逐之。经此大乱后,愚兄认定这几番翻天覆地的巨变才不过刚刚开始,此乃天下大势,绝非人力所能阻挡” 马超听闻,苦笑了两声,没有接话。他知道,郭嘉此时说这些,不过是铺垫而已,真正的原因,都如领导的批评一般,先是褒扬你一点,重点却在于后面的那个但是。 果然,说到此处,郭嘉语气沉郁说到:“嘉自那场战乱起便隐居不出,拒绝举孝廉和朝廷征辟,秘密结交英杰,等待时机。只期望能在乱世来临之后,贡献自己绵薄之力,辅佐明主,使百姓能早日安居乐业,复我朗朗乾坤” 说到这里,郭嘉的眼睛里忽然有了神采,看了一眼马超之后继续说道:“此后东奔西走,直到遇见了曹公曹公明哲,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乃非常之人,超世之雄杰也。嘉见之钦佩不已,认定此人必能荡平天下,四海,故立誓悉心辅佐故贤弟之请,愚兄” “停”听到这里,马超大手一摆,颇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我大概猜出的,也就是这番说辞。曹操为人,我未见过,不去多言。只是想问兄长一句,为何未来雍州一寻” “弃袁公之后,愚兄曾来过扶风。然那时贤弟正率部下攻伐长安,愚兄未曾久留便离去”接下来的话,郭嘉便不说了,而马超也知道知道郭嘉的意思。 纵然汉室江山要亡,但马超毕竟当了一次乱臣贼子,郭嘉虽然不认可汉室,但更不会认可乱臣贼子。所以,恐怕那次郭嘉未至扶风便返身去投曹操了。 可是,关于这一点,马超又无法同郭嘉解释。只能说,他沾了汉室的光,也替天下诸侯背了黑锅汉室,如今在四方诸侯眼中,只是一个标志性的存在罢了。靠近它,能得到不少的便利,但同时也会沾染更多的麻烦。 马家起初势弱名微,马超只能靠紧汉室,入长安诛董卓迅速窜起。甚至,就连此次科举,他都用了大汉国舅和朝廷名儒遗老的名声。 而当他真正渐渐窜起的时候,汉室又成了阻碍它继续发展的桎枯,马超又不得不挥师入长安,打击汉室的威望。更甚者,他现在还在谋划着用李傕、郭汜的叛军,以及匈奴的于夫罗,彻底将汉室的影响力将至最低,开启真正群雄逐鹿的时代。 汉室对马家的态度最是反复,同样,马家对汉室的态度,也是随机应变。但无论怎么变,马超都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同时背上了大汉国舅和祸国贼子的双重名声。既有利,又有弊,只待如何使用罢了。 所以,郭嘉话说到这里,马超便不再多言了。挥了挥手,让手下的亲卫退下,他拱手向郭嘉施礼道:“兄长此去,日后不知是敌是友,但见有今日之谊,小弟也足慰平生了。” “此番出使扶风,结识了贤弟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愚兄心中也是万分高兴。然人各有志,殊途同归,无论今后如何,贤弟只需心中肯认我这个大哥的话,嘉也心满意足了。曹公在那边还等着回信,现天色也不早了,愚兄这便动身离去。” 马超自是拱手相送,看着车队渐渐远离了自己的视线,又被风沙迷了眼,马超不禁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口中喃喃说道:“我就说过,今日不是一个送别的好日子” 回到郡守府中后,也没什么大事儿,除了韩枫汇报的兵工厂水转筒车、耧车和曲辕犁已经试验完毕,可以大规模生产的消息之外,就是张既拿来的一封人事任命书。 这次科举,马超不算赔本儿赚吆喝,但也未曾捞到什么旷世人才。张既按照马超的意思,对于那些士子进行了安排,其中七十名落榜举人,大多选择回去继续寒窗苦读,以待明年高中。只有三十六人接受了入郡县磨练的任命,从书佐小吏做起。 而三十名榜上举人,均充入马家幕僚机构当中,从九品小官开始,慢慢开始他们的从政之路。待马家三省六部机构彻底完善之后,再观其业绩品行分配。唯独彭羕、廖立两人,张既没有任命,等待马超的指示钦点。 “那两人看起来怎么样了”马超挠了挠头,今日郭嘉离去、刘玥省亲一事,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心思还未放平。 “两人自被主公的两难命题难住之后,不复当初盛气凌人之态,反而对于能否胜任马家职位有些忐忑。”张既如实回答,说实话,看到那两人一幅垂头丧气的模样,他心中也是好笑不已。 听到张既的汇报后,马超突然想起了郭嘉用人之长的话,不禁对这两个刺头儿有了安排,开口说道:“狂傲之人,大多如此。不是过度自信,就是过度自卑。然两人也确实有些才能,观察入微、见解有理,此等性格,正好编入吏部,监察郡县各部官员最为合适。品级嘛,也不要太低,给他们两个八品的佐曹便可,日后再观其成效。” “诺”张既钦佩应允,显然对马超的任命也很是满意。最后,这次例会似乎又该结束的时候,韩枫倒是有些迟疑的站了起来。 “何事”马超开口,对于韩枫的举动,感到有些奇怪。 “只是一件小事儿,无甚紧要。”韩枫神色仍旧有些迟疑,最后可能也是嫌耽误大家时间,快速说道:“兵工厂昨日发生了一次小小的暴动,有工匠不满我们待遇,发生了逃跑事件。不过,此事已经由黄将军解决,并处死了那个几个逃跑的工匠。” “嗯,此事交由你全权等等,你说昨日工匠逃跑”马超心中猛得一惊,他感觉自己脑中一件很重大的事情,有了眉目 s:只有肥羊要求加更吗我被抛弃了 第四百九十章 真出大事儿了! “不错,属下也很诧异,按说马氏兵工厂的待遇是整个大汉最好的,很多工匠宁愿徒步千里、冒着生命危险,也愿来这里当黑铁低级匠人。可不知为何”韩枫悠悠说着,此事本来很小,但却透着一股子诡异,所以他才在例会上提了出来。 可马超心中此时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脑中所有的事件,全都在这一刻汇总联系了起来:李傕郭汜起兵、朝廷先安抚后解散诏书、刘玥自动参加商会活动、兵工厂匠人逃跑、今日自己中迷药,奉旨回长安省亲 一系列的事件,看似毫无关系,但假如有一个重要的点串起来,那就水落石出了 “子度这几日刘玥出席的商会活动中,可有外来商会,而且还是今日已出扶风的”马超心中忽然一动,开口向孟达问道。 “这个”不是孟达无能,实在是马超问的问题太过突然,他纵然要查,也得回户部详查商户进出记录。 “有三家,俱是长安的商铺。并且,也如主公所说,今早已出扶风城,不知,这其中有何问题”丑哥见孟达不言,便开口说道。毕竟,这些时日,暗影丝毫没有放松对刘玥的监视。 “长安的商铺”马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他们来扶风有几日了” “差不多七日有余,正好是万年公主开始接触商会事宜的时候。”丑哥隐隐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一般,眉目凝重回答道。 “这就对了”马超脸上冷笑,他终于找到了破绽所在了随后脸色一冷,向孟达说道:“子度,将这三家商户这些时日在扶风所经营的交易,和所到过的地方情报仔细跟我查清楚” “卑职这就去户部领取报备记录”这个时候,孟达若是还没看出事件的严重,那他也不是未来的户部尚书了。 孟达几乎是一路小跑赶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不一会儿的功夫,抱着一摞资料便返了回来。一阵挑拣之后,片刻便递给了马超几张登记。 马超翻看一下,眼神立刻就变了 仔细的阅读了一遍之后,马超拍案而起。他的脸色原本还有些犹豫,可随后就闪过一丝绝然 “张马岱速速整顿你手下的部曲,随我出扶风,务必截住万年公主的马车”马超本来是想让张辽的雁北骑一同前去的,毕竟,张辽部下的雁北骑,骑乘的都是并州的矮良马,比之西凉大马来,虽然爆发力不强,但胜在耐力持久,便于追击。但脱口之间,他便改了人选。 一来,刘玥刚走不久,又是商队又是马车,定然走得还不远。二来,马岱是自家之人,无论追上刘玥之后,发生什么事儿,他都会毫无迟疑站在自己这一方。而张辽毕竟还新将,对汉室恐怕还有些羁绊。所以,关键时刻,马超还是选择了马岱。 马岱接了命令,根本没多问什么,直接就是抱拳领命,出去准备了。对于此事,张辽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自己恐怕还没有完全取得马超的信任。而马超的信任,恐怕也只能靠时间和战功来换取了。 可众人听了马超的命令后,脸色却均是一变,华歆更是不由得惊呼道:“主公拦截派兵拦截公主那些诸侯使者也都公主一同返程,若是此事传了出去,纵然主公是公主的夫君,可也是非同小可” 马超脸色阴沉,恨恨道:“长安都来去自如了,更何况她一个公主现在事情紧急,没有选择还有,华子鱼,我希望这件事儿,最好没有你的参与”此时,马超是动真怒了,出口自然也毫不留情。他原还以为,刘玥说不定嫁入马家之后,心思也会随着身份而转变。却不想,刘玥竟然真的便实实在在的戏耍了他一道 华歆听到马超如此说话,凛然一动,诺诺退下。而法正却出口道:“不若带上绳索、网兜之物,若是他们反抗,也好活捉回来” 马超没有看法正,脸上笼罩寒霜,沉声道:“不必了,假如他们敢反抗的话,我会让他们知道马家的威严不容挑衅” 这番话,说得冷气森森,一些新进之人,均明白了马家到底是何样的存在。而这个时候,马岱也已经回来复命:“兄长,一切已准备妥当,是否即刻出发” “很好”马超猛的站了起来,可随即又坐了下来,皱眉思忖片刻后,开始下令道:“庞德令你率部下齐出,沿途搜查所有扶风至长安的小路,给我办好这件大事” “属下遵命”庞德跟随马超多年,此时自然明白这件大事的意思。 “张辽你速速派手下骑术精良者,向秦关周仓廖化下令,让他们务必守住城门,不许刘玥过秦关让杨奉、梁兴率部下铁骑出关,沿途搜索” “属下遵命”张辽一喜,虽然马超没有让他直接跟随搜索,但似乎也没把他当外人。 “黄渊调动可用暗影,查探刘玥的动向,随时汇报”想了想,马超又开口对丑哥下令道。 “属下遵命” 这几项命令齐下,纵然再愚蠢之人,也看出刘玥这次搞出的事件不少。心中均为那个风雨飘零的汉室捏了一把汗,随即又化为一声冷笑:惹谁不好,偏要来惹马家 马超此时已经走到了大厅门口,回首又说道:“今日之事,诸位务必守口如瓶,若是泄露了一丝消息,军法处置” “诺”众人冷然允诺,而那时马超才跨上了象龙宝马,长枪一指,绝尘而去。 偌大的郡守府大厅,一下变得有些冷清。而天不怕、地不怕的法正,却待所有人离去之后,拿过马超案桌上的记录,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字迹:五日前,长安兴隆商铺从马氏兵工厂购进精盐四千五百斤;四日前,长安何家商铺从马氏兵工厂购进蒸馏酒六百斤;三日前,长安通源商铺购进扶风纸两千斤 法正眉头一皱,似乎还没看破其中关窍,不由得又翻了翻上面的记录,看到韩枫的报呈上写着:马氏兵工厂匠人小规模暴动,四名新进匠人造谣马家兵工厂暗无天日,意图挑动工匠情绪,未果。于第二日傍晚潜水而逃,黄将军率兵追捕,中午时分,在城东五十里的树林中找到四人尸体。经核查,四人为野兽所啃噬,不辨面目” 逃亡途中,跑到山坡野林法正看到这里,咧嘴笑了:这四人既然逃亡,还不分头逃跑就算是想做个伴儿,但居然不往城中潜藏,却跑到了山坡野林当中,还让野兽给吃了 笑话这分明就是掩耳盗铃之举 而将这两份资料联系起来的话,法正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奥妙,不禁喃喃说道:“女人啊就是不认命。越是身份高贵的女人,就越是如此。难道她以为,政治真的是她们这些女人可以玩得转的” s:先感谢攀爷、肥羊、丑哥的打赏,今天才发现,原来俺已经上封推了,怪不得评论多了起来。周六日的时候,应该就是封推首个,届时会爆发以庆贺。今天若是打赏给力,也会加更的。 第四百九十一章 政治与女人 刘玥嫁入马家的时候,曾有三千禁军陪护。而后来刘玥为了解除马超的防备,曾要求遣回一些人马,但马超并没有同意。 马超不同意的原因,并不是他想将这三千人据为己有。而是因为那样做,太过让刘协小看他了。然而,此时,恐怕马超正在深恨自己这爱面子的举动吧 可一路上,刘玥的做法,就很让这些禁军奇怪了。这平坦毫无阻碍的官路上,她每到一个路口,均会派出三四百禁军,打着公主的仪仗,分道绕行。 而各诸侯的使者,有的对刘玥这种做法不置可否,有的责怪刘玥太过小心了,更有的,隐隐开始责怪刘玥的愚蠢:这一路上,俱是马家的治下,山匪盗贼,早就化为了马家军兵士的军功,又何必这般小心翼翼、多此一举 唯独郭嘉看到此幕,英俊的眉头皱成了一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田丰更是直接向郭嘉说道:“奉孝,这万年公主有古怪,恐怕我们这次,很难回到各自主公身边了。” 郭嘉闻言苦笑,开口说道:“元皓兄也看出来了这刘玥,恐怕在防备马家的追兵不过,太妇人之见了。” 田丰闻言,也是苦笑一声,无奈将目光放在了前方的马车当中,猜测着万年公主到底做了什么惹怒马家之事。 而马车中,刘玥、唐姬、伏寿三人均是一脸的凝重。 忽然,伏寿轻轻的叹了口气:“公主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儿,如此怕马超追寻过来” “嗯,什么”刘玥笑了笑,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一种迷惑人的清纯的笑容:“伏妹妹,你今天怎么了,为何如此称呼我” 伏寿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霾,低声道:“公主,你一向比我聪明有魄力,想得也比我多。从小,我就以你为榜样。虽然我很傻,也不想过分其他事。可是这次你以为,到了现在,我还不明白你到底在做什么吗” 刘玥的笑容还是持续,不过似乎看起来已经有些勉强了。随后,她放弃了这种微笑。看着伏寿,缓缓道:“寿儿,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么我也没有什么话说。” “什么叫没话说难道你以为,我的贞洁,就该那般毫无意义损失在那个男人身上”伏寿的语气充满了愤怒,她眼中含着泪说道:“不错,是我咎由自取但假如不是我阴错阳差喝了那杯茶,那唐姬姐姐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刘玥猛然死死盯着伏寿,冷冷说道:“我告诉你,身为汉室的女儿,为了汉室的一统,辉煌永固,你的牺牲,是必须的还有”说到这里,刘玥眼中闪出了一抹诡异嘲讽的神情,悠悠说道:“难道,你跟那个人行了周公之礼,一门的心思,便全都放在他的身上了” “你”伏寿大怒,她惊恐地看着刘玥,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悲伤说道:“我之前还以为,你要回长安,是不想我留在那个伤心之地,是替我着想我也一直将你当成我做好的姐姐,可你却在完完全全利用我” “不错,我的确在利用你。而且,事实证明,你的确比唐姬强。至少,心思纯良的你,让马超毫无没有戒备,成功为我争取到了时间。而且,此次我们能回长安,似乎也因为有马超愧疚的成分在内。这一切,都得感谢你啊”刘玥再度冷冷出口,此时的她,心中也是烦乱不堪,浑身的担忧和愤怒,全然发泄在了伏寿身上。 “够了玥儿。”猛然一声娇叱传来,似乎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比刘玥更盛的愤怒:“你以为,凭一大汉公主的身份,真的能重振汉室你以为,在你完成任务之后,换来的恩爱幸福、功成名就哼我们女人终究只是女人,就不该陷入这政治漩涡当中” 伏寿诧然,唐姬也诧然,而更诧异担忧的,恐怕就是刘玥了:因为,说这句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马超准许回长安的大汉阳翟长公主,刘修。 “姑姑”刘玥嗓音干涩的喊了一声,脸色顿时阴翳无比:刘修的事迹,她岂能不知献身禽兽之手,周旋在戾狼之间,成功使得董卓和吕布反目,最后可以说,诛杀董卓的功劳,至少有她的一半 可是,换来的结果呢刘玥不敢想象:马超若是不放刘修回来,那她就只能在异地孤苦凄惨死去;可纵然回到长安,又能怎样她爱吕布吗即便爱,又能嫁给吕布吗而且,长安所有文武百官、黎庶黔首,有一个为她歌功颂德、传唱吟诵的吗 刘玥突然感到一种恐慌,但她还是坚定了眼神,对着刘修说道:“姑姑,你的所为,的确为汉室铭记。而身为汉室女儿,为的,不正是用芳华生命,换来江山的一统、汉室的威赫吗” “呵”刘修苦笑了一声,眼中不禁充满了鄙视和嘲讽:“江山一统、汉室威赫,与你何关直至现在,我才知道,身为一个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什么手握乾坤,也不是流芳百世,而是找到一个可以疼你、念你,值得让你为他去死的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修的眼神是迷茫的。因为,她不确定,这么长时间,那个人是否还记得她。更何况,此次还不见得能顺利回到长安。由此,她不禁又开口问道:“玥儿,告诉我,你到底在扶风做了什么使得你这般又是商队同行,又是诸侯使者随驾,还分兵惑敌的。” “没什么,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马家的事儿。”刘玥先是犹豫说着,可最后却又渐渐坚定起来,似是在安慰自己一般说道:“我既是马家媳妇,又是大汉公主。如今马家与汉室乃是一体,马家的东西,贡献于汉室,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哼玥儿,你如今也这般自欺欺人了吗”刘修不禁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别说我看得出来,就是寿儿也看得出来,此次你拿马家的东西,绝不是马家肯贡献于汉室之物。若是你再这般一意孤行下去,姑姑我也无话好说。不过,我只希望,你能别用你的理想,再伤害唐姬和寿儿” “这是她们逃脱不了的宿命”刘玥猛然大吼,说完,她拉开了马车窗户,看着外面,再次发出了命令,让部下加快速度行进。随后,又对伏寿和唐姬说道:“我保证,只要马家归顺了汉室,我们三个还会是好姐妹。我看得出来,你们也是喜欢马超的,不是吗” 此话一出,伏寿的脸色不禁红了。而唐姬无言,眼中却如深渊,在刘玥期盼的目光当中,开口说道:“我已经不想再考虑这些事了,或许,回到长安,为先皇守一辈子灵位,才是我的宿命” s:谢肥羊和药一的打赏,今天我都想哭了,下午家里突然断网了,这是在同学家传的。两章一起传,明日电信来人修。耳月底,手机流量也没了反正不管怎么说,俺一定会克服万难的。朋友们,给俺力量吧 第四百九十二章 追来了! 马车里陷入了一阵死气沉沉的寂静,三人均被唐姬的回答跟惊吓到了。最后,还是历经沧桑的刘修比较镇定,拍了拍唐姬的手说道:“你想的也不错,乱世当中,能活下来,安心守陵,未必就是一件苦事。假若哎,说不定,我也会陪你一同守陵的。” “姑姑,唐姬”刘玥有些怒其不争了,脸色变幻无常,开口说道:“你们难道就这般认命了吗姑姑,回长安之后,陛下未必不会肯将你嫁于吕布;而唐姬,马超既然肯让寿儿回长安,说明他心中也是矛盾,也是有寿儿的。而如此温柔有情之男子,你就不能主动争取一次你的幸福吗” “不说这些了”刘修看得刘玥已经有些偏执的迹象,打断了刘玥的话语,转而说道:“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玥儿,陛下这次到底让你从马家拿回来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陛下要的”刘玥一惊,随即觉得自己实在太愚蠢了,不禁沉静下来,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唉可能是我这些天太过劳累了。而且,这次毕竟做的还是太急了一些,恐怕还是留下了一些破绽,我担心被他看破,这才有些心神不宁的。” 刘玥这番话,说得其实还是有些琐碎零乱的。由此可见,她心中定然已经有了一些羁绊,否则的话,她不会出现这种心乱如麻的反应。 马车里又陷入了沉默,这次打破沉静的不是刘修,而是心中纷乱、梳理不清的刘玥,她转头看着刘修,唯有用说话来排解心中的烦乱,幽幽道:“姑姑,你在扶风呆的时间也不短,而马超也丝毫不禁止你们打探扶风的事项。难道你没有感觉到,马家的军队很奇怪吗” “奇怪有什么奇怪” “他们编制的人数和辉煌的战绩”刘玥的脸上,浮现了一种让人难以明白的高深莫测神情,她笑了笑,低声说道:“兖州牧曹操,据有一州之地,手下青州兵三十万;冀州牧袁绍,雄踞两州,麾下四十万兵马;豫州牧袁术,也至少有三十万部下,而其他诸侯,即便是仅仅只有一个汉中之地的张鲁,手下也有十余万人。唯独雍州马超,整个,竟然只有五万余人而且” “而且,马家军还屡平塞外,征伐羌族;西拒韩遂,南压张鲁,甚至还可以轻而易举”刘修虽然不懂军事,但刘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所以,她开口说出了刘玥的言下之意。 “不错之前,我还以为那用兵如神,但后来看到了雍州的富庶,而郡下青年人人欲望参军而马家军却视而不见的情况后。我才发现,陛下为何要让我费尽心思去拿到那件东西了因为,马家只需要五万人,就足以抵得别人三十万的大军。他手下的马家军,全都是用金钱和超高质量的兵甲武器堆砌起来的” “你,你是说,你拿走的东西,是马家”说出这番话的,不是刘修,反而在一旁静静聆听的伏寿。她一张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和惊诧,似乎,刘玥做出了什么惊天大事一般事实上,这对于马家来说,也的确是惊天的大事 “寿儿,我太小瞧你了。我原以为,你远离宫廷,与世无争,不会想到这些”刘玥带了几分自得的神情,同时,也带着几分欣赏向伏寿说道:“我现在觉得,陛下没有迎娶你入宫,反而是一种损失。” “怎么可能”伏寿根本没有在意刘玥的话,她快速说道:“马氏兵工厂防备何等严密就连休儿、铁儿、云璐三人都不可能随意进入。更何况,这些时日,你也根本没有去过马氏兵工厂” “你以为,做这些事儿,非得自己亲自动手吗假若如此,那我岂不只是一个高明的盗匪而已”刘玥说道这里,冷笑了一声,随即,脸上不由带着一丝骄傲和矜持继续说道:“盐业交易所之事完美解决后,我便初步取得了任。而那个时候,我便做出一副为马家赚取名望的姿态,主动结交那些庸俗低贱的商贾,为的,自然是掩人耳目,接洽到三家我遥控操纵的三家皇室商铺。” “陛下早就对马家的宿铁兵刃垂涎已久,找到十几个工艺精湛的匠人,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混入马氏兵工厂,确实很困难,来了十六人,最后却只有四人混入” “幸好,他们都是浸淫此道多年的高手,只需三天,便分别掌握了马氏宿铁兵刃的秘密。于是,在我的安排下,四人逃出马氏兵工厂,并在深夜时分,成功掉包回到商队当中。”说到这里,刘玥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伏寿,带着一抹奇怪语调继续道:“这期间,我还要感谢你,假如不是你跟马超有了露水之情,恐怕马超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我们回长安省亲。不过,你放心,此事我做的虽然不太完美,但也不那么容易被马超发现。” “此事过后,我们还会回到扶风,想必马超也会迎娶你为妻。甚至,假如你这次珠胎暗结,那么,汉室重振的计划,便更加进了一步姑姑,你认为,我这天衣无缝的计划,难道还不能功成名就且幸福美满吗” 最后一句,刘玥没有冲着脸色越来越惊恐、不敢置信的伏寿诉说。而是将自己的得意之情展示向了刘修,可刘修听完之后,脸上却无半分激赏之色,反而悠悠叹了一口气:“玥儿,你太自负了。而且,你也把男人想得太简单了。我说过的,政治,女人最好不要插手” 刘玥还欲争辩,可就在这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禁军的惊呼 “有敌军速速结阵” 刘玥脸色一变,掀开车窗向后望去,果然听到了身后隆隆的马蹄声响和管道上滚滚的烟尘,不由蹙眉说道:“怎么回事儿一路上我们如此分兵迷惑,怎么还会这么快就被人追来” “主公,来人擎着的是马字主旗,是马超亲自领兵。而那些分兵的兄弟,恐怕都已经遭遇不测了”禁军小校慌忙汇报,他凭经验看得出来,马超至少带了四千余的西凉铁骑,而目前只剩二千余的禁军,根本不是马家军的对手。 “胡言乱语什么”刘玥怒叱,随即镇定下来,丝毫没有慌张的样子,开口说道:“我乃马超之妻,谈何遭遇不测之说” “是属下口误,还望主公恕罪。然某等此时应如何应对”小校看得公主如此冷静,心中也安定了下来,语气顺畅问道。 刘玥沉吟了一下,目光闪动,然后深深吸了口气,果断了下达了命令:“停止前进就地列队等待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第四百九十三章 威逼公主 小校很快准确执行了刘玥的命令,但列阵之后,他的脸色就渐渐不再镇定下去了。因为此时他已经看清,马家军奔袭当中,并不是行军的锥形阵,而是冲锋厮杀时的锋矢阵 渐渐的,小校的眼神已经眯起,烟尘之中,他已经看见,锋矢的利刃之尖,赫然是一身锦袍披身的马超,而破开滚荡不息黄沙的,自然是马家那杀气凛凛的血色大旗 听着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感受着即将被滚滚洪流淹没的恐惧,小校觉得自己的身子随时就可能被突然飞来的长矛扎透。而他手下的禁军,当初也都在长安见识过马家军的铁血英武,此时在不反抗的命令下,他们每个人的心都随着有纷乱的马蹄声跳动,生怕一旦突然停止,就再也听不到声音似的。 万幸,在距离他们还有一百步的时刻,小校看到了马超长枪一挥的手势,随即听到马超那冷硬嘶哑的嗓音下令道:“左右两侧迂回,围之,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一声令下,锋矢阵顿时如劈开的箭支一般,从中间裂开开来。精锐的马家军立刻自如分成了两队,几乎便从小校的脸前分散开来,那骏马奔骤的劲风,也扫得那小校尉脸上生疼。 突然间,这小校尉心中就升起了一丝怒气:自己可是朝廷正规的禁军,代表的可是大汉皇室的尊严,怎能受边塞鄙军的如此无视侮辱 而待他反应过来之后,马超手下亲卫和马岱一营的兵马,已经将整个公主的车队包围在了中间,所有的马家军都平举手中的长枪,架成一层钢铁杀阵,对着被围困的一行人。 马超策马向前走了两步,阴冷地说道:“公主,我马家的好媳妇,出来说话吧” “放肆”那小校顿时被马超这种骄傲嘲讽的语气给激炸了,满脸怒容喝道:“马超,马车当中,乃是大汉万年公主。汝行军在外,率兵拦截车马,纵然说得过去,却也不可乱了礼数还不快快下马行礼难道你想谋反不成”说着,刷的一声,小校还拔出了佩剑,恐吓性的虚劈了两下。 “你在跟我说话吗”马超策马走到那个小校面前,用看一只蚂蚁一般的蔑视神情盯着他道:“是你想这么说,还是公主授意你这么说的” 这一问,性质完全不同。小校突然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回答。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将胸一挺,继续虚张声势说道:“公主毕竟乃皇室之人,你却不过只是皇亲。行军在外,自然要向公主行礼。而你此时又阻截公主马车,乃大逆不道之举” 马超立时有些不耐烦了,他已经听得出来,这个可怜的家伙,只是一个脑子进水的傻蛋。不由得脸上冷笑一声,眼中蓦然闪出了一道寒光。陡然之间,手中的盘龙卧虎枪就如嗜咬的恶龙,猛的就刺透了那个小校的胸口 噗嗤一声宿铁百锻的枪尖,在马超急快的速度冲击下,那可怜的小校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马超巨大的枪身给捅穿了身体。 “啊”一声急促的惨叫,是在马超用枪身挑起那小校的时候,他才惨呼出来的。随即之后,嗓音猛的便被急促涌动的鲜血阻隔,染透了全身。 马超一只手臂握着长枪,挑着那具尸体,轻轻一甩示威般扔进了禁军的队列当中。 啪 当那个小校的尸体如破碎的西瓜一般,掉落在禁军队列当中后,整个禁军护卫都沸腾了。这些禁军已经不再是汉灵帝手下宦官把持的奴才,而是徐荣调教出来的征伐勇士。马超这个举动,很快就激起了他们的血性,所有禁军立时大喝起来,挺枪就要往马超面前招呼。 马超长啸一声,手中的盘龙卧虎枪立时就抡成了一个圆弧。只听砰砰几声,赶至他面前那几个禁军,顿时被马超扫开了一边。而随后,他的一只手又高高地抬了起来,开口说道:“公主你知道我追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而假如你此时还不出来的话,那我可以保证,待会儿你出来之后,脸色肯定不会很好” 马岱和所有马家军都紧紧盯着马超的手势,甚至,整个禁军,也被马超的气势震慑。因为,只要他的手往下一挥,那就是下令放手杀人的手势了 而马车当中的刘玥,此时脸色镇定的神情已经不在。她甚至已经带有一丝狰狞,向这伏寿说道:“寿儿,算我求你,现在就只有你,才能解救那些禁军的性命”说完,刘玥似乎还觉得这些还不够份量,又加了一句:“那可是整整三千条人命啊” 伏寿脸色一动,她本就是良善之人。今日虽然恼怒刘玥利用了她,但刘玥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她不由得屈服了:“好,我会帮你求情的。不过,你要记住,从今以后,你是大汉的万年公主,而我,只是伏寿” 伏寿起身,欲随刘玥一同现身。可角落里的刘修,突然猛地一把抓住了伏寿,开口道:“寿儿,适可而止,永远不要小瞧马超的诸侯之心” 刘玥闻言,脸色一凛,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而伏寿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的。” 可惜,越是复杂的事情面前,往往就会变得更复杂。就在刘玥和伏寿准备现身之时,车外的另一个声音,让刘玥暂时放弃了即刻现身的举动。 “贤弟,难道连我们这些人,你都要诛杀殆尽吗” 马超抬眼一看,手势渐渐有些放不下去了。因为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郭嘉。不过,随即之后,他的嘴角就泛起了一抹微笑:“兄长,看来,天意如此,你离不开扶风啊” 郭嘉闻言苦笑,虽然他还不知道马超跟刘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马超如此兴师动众、气势汹汹的出兵阻拦,定然是触及了马家底线的大事。而不凑巧,他们阴差阳错搅合在了当中。 “贤弟与公主之事,某等一概不知。此刻若是任由某等离去,恐怕公主和贤弟都不会有异议吧” 马超听后,一声不吭。他在斟酌,是该将此事闹大,还是秘密处理:将事情闹大之后,郭嘉、田丰等人,自然回不去;而假若秘密处理的话,郭嘉似乎正是看中了这个关窍儿 回首望望,马超看到,马岱和手下都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毕竟,灼热的军功已经烧得他们的心都开始发烫 深呼一口气,马超又遥望了东方一眼:老狐狸,我又要赌一把了。这次是输是赢,就全靠你了 想罢,马超心意已决,最后开口道:“马家军听令举矛,准备投射,切记不可伤害各诸侯使臣” “住手” 终于马车的厚厚的门帘被掀了起来,探出了两具窈窕娇弱的身躯 s:谢鬼神、血公子、肥羊的打赏。不是俺没起床,是直到现在才修好网。耽误大家了,对不起。今天同样加更一章,直至周六日的两天连续大爆发,望大家鼎立支持,隐秋拜谢 第四百九十四章 夫妻反目! 看出随刘玥一同出来的,还有刚刚与自己欢爱过的伏寿,马超眼中不由闪出一丝犹豫。随即看向刘玥的眼神,也更加冷厉厌恶起来。 这个时候,刘玥心中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但她表面上仍旧掩饰地很好,反而表现出一抹狐疑和愤怒,看了一眼地上那个被马超一枪挑死的小校,向马超开口说道:“夫君,臣妾奉旨回长安省亲,也是经过你同意的。为何此时,又要如此刀兵相见” “不错我的确同意你回长安省亲,但我却没有同意你将马家一道带离扶风”马超冷笑着看着刘玥,一腔的柔情早已被受骗后的愤怒取代,不屑斜着眼睛扫了一眼刘玥,继续说道:“现在,立刻让你的禁军解除防备,否则,你知道我将会如何做的” 此言一出,满车队哗然。而郭嘉听到居然是如此大事,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悔恨的表情:早知道是这等大事,自己就不应该听到的如今马超当众说出,自己这些人,就是想走,也根本不可能了 由此,郭嘉与田丰等人对视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不由得,纷纷向后退了几步此事,往小了说,的家事儿。他们这些外人,插不得手;往大了说,这可是马家与朝廷一次的标志事件,他们这些外人,更不应该蹚这一趟浑水 突然,郭嘉脸色一怔,随即脸色潮红,狠狠咳嗽了起来。他突然想到,马超故意将此事闹大,其目的,恐怕就是换得自己根本无法回濮阳:这个义弟,欲让自己辅佐于他,可是下了不小的代价啊 “马孟起你也是堂堂大汉的辅国将军,念在夫妻之情上,我不计较你拦截车队和杀我护卫之事。而你,却无中生有污蔑本宫,反倒咄咄逼人起来你可知,如此所为,视为叛逆”刘玥脸上微微有些变色,但依然不肯承认马超所说之事。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经是第三次不自然瞅向伏寿了。 “夫马,将军。”伏寿明白刘玥的意思,但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这个时候居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马超。终于找了一个笼统的称呼后,她反倒忘了先前脑中之词,不由磕磕绊绊说道:“此事非同小可,还望将军慎重处理,勿要乱了君臣礼节” “寿儿你退下”马超冷声一喝,毫不留情说道:“回去,跟刘修呆在一起。她已经见识过政治倾轧,知晓明哲保身的道理。你还不懂政治,不要为了所谓的姐妹情义,连累了你在我心中的印象” 伏寿闻言,心中立时就是一阵。看着马超那坚毅但略带关切的眼神,她仿佛被说服了,点了点头之后,对着刘玥行了一礼,开口说道:“公主,此事寿儿爱莫能助”说罢,便退回了车中,而刘玥的脸色,已经气得发青起来。 “马孟起你今日难道非要弄得鱼死网破不可”刘玥冷冷出口,她感觉自己这个大汉公主,此时就想一个被人玩弄戏耍的小丑:自己的身份,自己千方百计让那些诸侯使者随行,还有自己的分兵之策在马超绝对的权势面前,脆弱得就如一张扶风纸,一捅便透 “鱼死网破”马超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大声说道:“刘玥,你果然不愧是你们皇族之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中之物,予取予求这份皇族的霸气,你倒是学了个十足十,但你也不想想,此时还是三百年前,那个逐匈奴于漠北,扬汉威于海外的大汉王朝吗” “放肆马超,你身为汉臣,竟然出此无父无君之言,罪不容诛”刘玥骨子的皇族优越感顿时爆发了。即便马超说得很对,但她绝不能容忍马超在这等场合当中,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无父无君不要跟我说什么辅国匡政什么之类的屁话,因为你们刘家,根本不配”马超脸色立时冷厉了起来,更加嚣张愤恨地说道:“我的父亲,对汉朝忠心耿耿,换来的,是身首异处我,便是遭到当今陛下和满朝士族的联合剿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这个道理”刘玥气极,简直如声嘶力竭一般吼出了这句。 “够了”马超直接打断了刘玥的嘶吼,狞笑着说道:“你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君臣之道,而现在,我就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权势力量”说着,马超的左手再度扬起,轻蔑冷酷说道:“令你的手下,全都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你这是谋反乱臣贼子,难道你心中一点都没有汉室江”刘玥此时再也没有丝毫大汉公主的风范,反而如一个泼妇一般叫嚣。意图用她心中的信仰执念,强加于马超使之屈服。 可看到马超那越来越冷厉的眼神后,她知道在某一点之上,她的思想与马超根本没有共通之处,由此也打定了鱼死网破的心思:“马超,我手下俱是大汉最中心的禁军卫士而你,此刻已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众将士听令” 可她的话刚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已经看到,在目光所及之处,又有两股烟尘荡起,回首一望,愕然发现后方也是轰鸣的马蹄声响起 “马,尽出”刘玥:眼前马超这不足四千的西凉铁骑,就根本不是自己这两千禁军可以冲杀过去的。唯一的想法,是仗着马超不会杀了诸侯使臣,也不敢真的杀自己这一原因,趁乱冲出去,好逃回长安。可现在看来,马超他根本早就料到了自己会如此这般 只需片刻,刘玥已经看清,前方来人竖着梁杨两张大旗。而身后万马奔腾的烟尘中,是马家第二杆血色战旗:庞字大旗。 甚至,刘玥已经看到,庞德手中的大刀之上,已经沾染了血迹,而他身后的那些西凉骑兵马下,还挂着几颗禁军的头颅很显然,那是自己先前分出去的禁军,已经遭到了马家军残忍杀戮。此时,刘玥那张俏丽的脸上没一丝血色,惨白如纸,喃喃说道:“怪不得,我先前所说鱼死网破,在你的嘴里,便是浓浓的嘲笑原来,你”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一直执迷不悟”马超丝毫没有怜悯之意,悠悠叹了口气:“你只不过任侠于江湖,但可惜,你根本没上过战场。很幸运,你现在可以体验了一番了” 说着,马超的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嗜血,将左手重重挥下:“杀” 不错,马超的确还有不少前世思维,但很明显,他穿越过后,很快就领悟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道理:挡自己路的,就是自己的敌人,不论是天王老子还是漫天诸佛,都要死 随着的话音一落,马超身后那些早已将标枪擎在手中的马家军,按照平时的训练,几人组成一排,同时就朝着刘玥手下的禁军狠狠地投掷了下去 s:谢陈皓杰和罗杰嗯的打赏,晚上还有一更。皓杰同志,俺可没忘你啊,俺给你qq留言,你都不搭理俺的,你不能这样恶人先告状啊不过,还是特谢谢你俩今天的支持,有些时间没见超过1000熊猫币的打赏了,可怜啊 第四百九十五章 冷厉无情! 惨嚎震天,只是一轮投枪射下,顿时便有几百禁军被扎成了刺猬。 面对禁军如此密集的队列,兵士根本不用瞄准,只需从人多的地方狠狠投掷便可。而下一刻,便可以看到,数十根投枪穿体而出,竟是不少袍泽都无意便投掷向了同一个目标。 “护卫公主誓杀马贼”禁军很快便反应过来,纷纷大吼出声,握紧手中的武器便往前冲,可惜,在马家军的包围之下,他们的冲杀更像是毫无意义的送死。 为了保证不误杀各诸侯的使臣众人,马超只下令投掷了一轮投枪。而之后,就是马家军来回冲杀的身影。这些兵士按照平时的训练,几人一组,很快就将禁军的阵列冲散开来。随后,便是仗着自己的装备精良、人马众多合围剿杀。 而马超更是身先士卒,如一匹迅疾的闪电一般,在禁军当中闪现。只要有那些一堆禁军刚刚组成一个小方阵之时,马超便如秃鹰猛降一般,迅速撕裂他们那还未组织好的阵型。而马岱也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冷硬着执行着兄长的命令,所有禁军在一个照面的时间,就如被热油泼雪一般,迅速消亡掉他们的抵抗。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官道上,凄惨的痛呼声不时传出,尖利无比。而在马超部下分割和围杀之后,杨奉、梁兴的部下也终于赶来,汇合着庞德的部下,一点一点的推进着包围圈,使得从天空望去,整个官道上,刘玥的车队,就像被一只巨手捏住的气球,只需再多一些时间,那些禁军就剩不下一丝的防御空间,彻彻底底被捏爆 长枪如林,喊声震天,马家军用他们的勇武彪悍,在刘玥的面前,彻底将战场的冷酷无情和暴虐无法演绎尽致。所多行进一步,他们的马蹄下,踩踏的都是禁军的尸体 刘玥终于惊慌了 她虽然聪明,虽然也有些心机,甚至,还有不亚于男子的智谋和高超的演技。但她却没有男子骨子里的那份暴虐和嗜血,没有真正见识过雍州二州这狼虎之地的残酷 讲心计、论阴谋,勾心斗角,这些刘玥都不陌生。可这些却在雍凉二州行不通这里的人,更直接,更剽悍,他们只认马家的旗帜和手中的刀 眼见自己的护卫在这一炷香的时间,就惨死无数,根本没有突围的希望。刘玥已经呆住了,她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嘶声大喊道:“住手住手都住手” 奔袭在血色当中的马超,仍然是这支部队最耀眼的存在。或者说,只有在这种厮杀当中,他跃动的身影,才更牵动这些部下的心。听闻刘玥终于服软的求饶后,马超冷笑一声,长枪往空中一举,令行禁止。 很快,停止厮杀的命令,随着中下级军官一层层传递下去。马家军兵士纷纷大喝一声,操纵着胯下的战马,缓缓向后退去,纵然是被敌军挥刀胡乱砍伤一处,他们也只是冷哼一声,丝毫没有追杀下去。 不多时,刘玥便发现自己的眼界又恢复了开阔,不复那被血色和飞荡的残肢和脏器充斥。看着队列依旧整齐的马家军,刘玥狠狠呼了几口气,却怎么也呼不出自己想吐的痛苦和满心的后悔:自己手下的禁军,只在这一轮的厮杀当中,残留的已经不剩一半并且,还几乎人人带伤。 “马超,我们夫妻一场,难道就要如此吗”刘玥死死看着马超,声音颤抖。 “放下武器,他们还有活路”马超冷哼一声:此时刘玥才念起夫妻之情,太晚了 刘玥也不知是气得还是悲痛欲绝,浑身发抖:“为何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说这句话时,刘玥微微摆了摆手,示意手下还活着的禁军听从马超的命令。 众禁军此时早已没有了同马家军作战的勇气,看到刘玥的手势后,他们带着三分不甘、七分侥幸的神情,扔掉了手中的兵刃。而这个时候,不用马超交代,他的部下便直接下马扑了过去,两个对付一个,将所有的禁军的武器踢开,又取出了牛筋绳,将剩下的不足一千禁军护卫全部捆了起来。 “我不会杀你的,在汉室还没有成为天下的笑话之时,你的存在,对我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马孟起,今日起,我们夫妻恩断义绝你最好别为今天的事情而后悔”刘玥听到马超真的说出了那般绝情的话,心中的所有的侥幸都化为了深深的愤恨,恨恨指着马超说道。 “这,正是我要说的”马超没有看刘玥悲痛欲绝的样子,只是回头看了看那已经被俘虏的禁军。 那些禁军被排成几排跪立在身后,由西凉铁骑看守着,身上燃着鲜血,一幅垂头丧气的样子。但毫无例外的是,马超从他们的眼中,都看到了他们愤恨和充满仇视的目光 见此,马超狞笑了一声,眼中不由又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朝着马岱吩咐道:“给我杀干净这些人” “诺”马岱舔了舔嘴唇,再不复历史上那个醇厚谨慎的将领,而是率先抽出自己的宿铁宝刀,一刀便将跪在他面前,仇视着他的那个俘虏的头给砍了下来。 随着马岱的带动,所有西凉军都毫不犹豫地,拔出了他们的腰刀。一瞬间,数百把腰刀同时高高举起,染血的刀身上,映衬着天下冬日的寒芒,齐齐刷刷地便斩了下去 冬日寒冷的朔风,就在一片温热的血液当中被凝固。这一刻,所有人看向马超的眼中,再也没有一丝仇视和愤怒,有的,只有尊敬和恐惧。 我看错他了远处的郭嘉,被这血腥的气味熏着,又是忍不住咳嗽起来:可笑,我居然还说他有妇人之仁,原来,那是因为,我根本没有看到他此时对付敌人的凶残 不过,这样也好。唯有枭雄之人,才可与曹公为敌。今日观之,我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了了,不如,就留在扶风,看看自己这位贤弟,究竟会如何对待曹公都为之头疼的汉室王朝打定了主意,胸中的咳嗽之意也稍减。郭嘉衣玦飘动,看着那端坐在象龙宝马上的杀神,好看的嘴角,竟弯出了一个美妙的弧度。 而马车之上的刘玥,此时已经快被气晕了过去,她在西凉铁骑斩首自己那些禁军的时候,绝望大叫一声不但看到的,仍是头颅落下的惨景。这个打击,使得她娇弱的身子猛烈地摇晃了一下,用力扶住马车才没有跌倒 “马超,马孟起我已经让这些禁军投降,为何你还要”刘玥哽咽地说出这番话,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眼前的那个男人,根本不是她平常所认识的那个温柔多情的男子。他一旦绝情冷硬起来,便比这冬日的冷风还要无情冷厉百倍 “不为什么杀一也是杀,杀千自然也是杀。”马超看着那滚落满地的头颅,悠悠说道:“今日之事,必须按照我的说辞传扬出去。他们这些人,心恨马家,会坏了我的大计。还有我已经杀了他们的袍泽,难道你以为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感激我” s:谢机友44313、丑哥、罗杰恩又嫖了俺一遍。为了周六日的爆更,今天就暂时木有了。罗杰恩大人,你的承诺,在周六日还有效吗那两天,肯定让你爽的 第四百九十六章 一杀一留,改换人心 要么不做,要么做彻底。所谓一不做、二不休,正是这个道理。 马超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明白正在做什么:那些禁军,都已经成了仇恨马家的火种,留着他们,根本没有一丝用处。反而若是让他们回到长安,就可能掀起燎原之势。所以,杀光他们,才是最应该做的事。 马超一口气杀光了刘玥手下所有的禁军,刘玥气得几乎两眼发黑。她再没有一丝与马超狡辩的心思和勇气,愣愣地伫立在寒冬的马车之上,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而马车之中,刘修早在马超下令杀人的时候,就迅速拉下了车帘,阻断了外面的景象。开口向伏寿说道:“你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让你回到马车的原因了吧政治,根本不是女人可以玩得起的” 伏寿没有回话,也已经被完全吓傻了。在伏完的教导下,她接触的只是天下大道为公、君子厚德载物的思想,即便伏完曾大骂汉室昏庸、官逼民反,但身处深闺的她,根本见识、也想象不到饿殍万里、易子相食的惨状。 而此时,马超丝毫不留情地在她的眼皮底下下大开杀戒。甚至还是在那些禁军已经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这种赤裸裸、毫无道德可言的暴虐杀伐,使得伏寿突然对马超有了深深的惧意,她想到马超如屠夫一般,魁梧雄壮的身躯带着无形的杀气,毫不犹豫吐出结束一千余人性命的命令他根本就不是人而自己的第一次,却还偏偏就给了这样一头魔鬼 “我想,若是还有可能,我还是回长安守陵为好今日之事,我才发现,一个弱女子,纵然有着再显赫的身份,也根本不应该涉足政治。因为你说得对,那不是女人可以玩得起的游戏”唐姬同样手脚冰凉,同样,她的心,更凉、更恐惧缩在马车角落的她,狠命搓着自己宫装的衣角,颤颤巍巍说出了这番话。 刘修其实也跟本没有这两人想象中那么镇定,她的手其实也在颤抖。但在这两人面前,她必须镇定下来,点头说道:“放心吧,这就是一场噩梦,而接下来,噩梦就快要结束了” 果然,在杀了这些禁军之后,马超便没有再同刘玥讲话。而是使了一个眼色给马岱,马岱明白马超的意思,带着数百亲卫,便开始搜查那些随刘玥同行的商队马车。有了前番的震慑之后,那些商人根本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任凭如狼似虎的西凉军随意践踏他们马车上的货物。 所有的人商人、仆从、护卫都被驱赶了出来,如那些禁军一般,被绑缚到了一起。而之后不一会儿,便传出了马岱的声音:“兄长,找到了” 其实对于古代画像寻人的办法,马超是很持怀疑态度的。不过,幸好这四人心中有鬼,被马家军盘问的时候,便主动跪地求饶,省了马超不少功夫。马超看着那四人,都是一身灰袍麻衣,满脸惶恐,脸色苍白,被马家军用腰刀架在脖子上,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之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将军,饶命啊我们俱有家人在长安,受此胁迫才不得不为之” “放心,你们都是受苦之人,我马超自然知晓。”马超开口宽慰道,随后转向马岱吩咐道:“马岱,令人记下他们家人的住址,着丑哥想办法弄到扶风来。” “小人谢将军洪恩”那四人一听马超居然不杀他们,几乎是如疯了一般向马超磕头道:“小人日后就是做牛做马,也要回报将军的大恩” “不必如此,你们四人,能在几天之内,就看出马家宿铁兵刃的制作流程,想必也是对冶炼铸造有特殊手艺的匠人,回兵工厂后,你们四人即刻提升为红铜等级匠师。若是日后还有创新贡献,便即刻脱离你们的奴籍,凭功升赏。” 四人死里逃生,感激涕零,简直光想将马超当亲爹一般对待。而那些被绑缚的商人、仆役、护卫等人,看到四人居然非但没有被马超诛杀,反而还成了马家的人。有个胆大的,不禁高声呼道:“将军某等也愿投效马家,恪守本分” “马家虽有能力,但不见得能将尔等家人营救。更何况,尔等产业家田俱在长安”说到这里,马超皱了皱眉,随即似乎想通了什么一般,转口说道:“不过,只要你们按照我说得做,我保证你们会为今日的选择而感恩戴德的” “小人一切愿听从将军吩咐”这些人,听到马超果真不杀他们,哪里还敢惦记长安那些身外之物由此是那些仆役、护卫这些本是一家的下人,更是哭着抱在了一起,高呼马超恩义。 一起一落,一杀一留,事情就是这么奇怪。马超先前刽子手的名头全然消失不见,在这些人的口中,马超甚至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而随后的一段时间,漫天传出的,都是皇室卑鄙无耻、用美人计偷取马家宿铁兵刃,而马超大义释众人的故事。至于那些禁兵,渐渐从故事被刻意忽略,甚至,如同没有出现过一般。 “奉孝,马超不死,某等主公恐怕无法入眠矣”不知何时,田丰突然来到了郭嘉身边,开口低声说道:“此人平日雍容有礼、大气磅礴,而行事又这般冷酷无情,心机阴沉若是再有两年,他入长安、进洛阳那个时候,某等俱不知如何应对” “元皓兄,莫说马超如此,天下枭雄,哪个不是如此”郭嘉笑了笑,望了一眼正在广施恩义、笼络人心的马超之后,继续说道:“袁公当年夺得韩馥冀州,比之今日马超所为,实在高明太多了。更何况,袁公对马超,不是早就上心了吗” “这”田丰被郭嘉点破,一时有些羞恼,开口说道:“某家主公顺天而为,忠心为国,而马超乱臣贼子,焉能与之相比” “顺天而为忠心为国”郭嘉听后不禁冷笑两声,凝神说道:“元皓兄,郭嘉敬你耿直君子,处处不藏死心与之交谈,你又何必如此矫伪当年袁绍率兵入河内、还令沮授秘通董卓之事,难道以为瞒得住天下人乎” 田丰闻言,冷然变色。而郭嘉见此,直接又开口说道:“元皓兄不必动怒,此时某等俱是同船之人。郭嘉据实相告,元皓兄也该担起重任毕竟,此番回去,不知是何年马月” “某等俱乃主公幕僚,马超纵然勇烈,亦不可四方为敌”说着,田丰自动便住了口。他猛然想到:马超不可能同四方诸侯为敌,但同样,四方诸侯,会因为区区几位使臣,就与马超开战吗 由此看来,自己归冀州之路,似乎遥遥无期了 s:今天本来不打算加更这一章的,好吧,没啥,写书就图个高兴,今天就更了另外,谢机友44313、血公子、caca三人的打赏。罗杰恩大神,一千熊猫币拿来哈哈 第四百九十七章 想走也不能走 “马超,你杀了我吧”刘玥看着马超轻而易举改变了情势,心灰意懒:“我输了,我没想到,你居然一直隐藏地这般好” “我说过,不会杀了你的。”马超开口,看事情已经解决地差不多的时候,心中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向刘玥说道:“你现在明白,有些事儿,根本不是你一个女人可以解决了的吧” “不错,我从没想到,你做事居然如此狠辣。说杀就杀,说翻脸就翻脸,不留丝毫的余地而且”刘玥苦笑了一下,分外感到凄冷:“你的手段,也令我大开眼界,只在这一杀一放之间,这些人,心中就完全就没有了汉室王朝” “跟自己的命比起来,什么东西都是虚的。当然,我承认,是有那么一些脑子进水的人,例如你” 纵然已经承认自己败得体无完肤,但受到马超的亲口辱骂,刘玥还是感觉自己仿佛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看着马超威风凛凛端坐在神骏大马之上,提着一杆银丝缠绕的大枪,眯着眼睛,闪动着不屑的寒光,眼神仿佛若有若无的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刘玥感觉自己站在这里就是一个笑话,所有的痴念妄想,一瞬间全都化为了泡影 “马超,我们夫妻缘分已尽,假如你还没有准备好即刻谋反,成为天下公敌的话,就放我回长安吧。”刘玥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屈辱的祈求,继续说道:“毕竟,那四个人,你已经抓回去了。留着我,对你也没什么作用” 马超笑了。 他为刘玥最后这句话感到好笑。 所以,他打算跟刘玥慢慢演完这出儿悲苦的戏码。 “那好,但我首先要知道,你是如何盗取到马家宿铁兵刃秘密的”收起了自己的盘龙卧虎枪,马超好以整暇的听着刘玥的手段。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刘玥也还算干脆,她毫不犹豫便把全盘事情都交待了出来。最后说道:“只是我没想到,计划到底哪里出了差错甚至,我都准备再回长安的。” 说到这里,马超笑着看了看地上那四个匠人,开口说道:“我想,你们可以给我们尊贵的大汉公主讲述一下,为何我能看出其中破绽吧” “公主,马氏兵工厂的待遇”四个匠人当中一个看起来年老的工匠开口,但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分外奇怪。 “待遇怎么了难道比想象当中还要酷虐”刘玥一惊,看着那匠人的奇怪神色,不由问道。 “不不是太坏,而是”那老工匠的脸色变得更尴尬了,随即眼睛似乎放光般说道:“而是太好了一天工作四个时辰,有吃有喝,还有休息时间进时便给发冬衣,听说夏天还有冰汤解暑。若是加时劳作,那工钱是平时两倍即便劳作之时,也没有监工” “也就是说,我安排你们以难以忍受劳作苛酷,起而暴动的事件,反而让马家起了疑心”刘玥果然很聪明,老匠人说到这里,他便明白了其中意思。不过,这个时候,她反而更疑惑起来:“士、农、工、商,自古尊卑有序、等级分明,可在扶风,却似乎全都反了过来” 关于这点,马超可不会傻了吧唧跟刘玥解释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贸易推动全球进步这些大道理。而是听完刘玥所说的步骤,跟自己预料的差不多后,开口说道:“其实,你已经很让我惊讶了。毕竟,一套计划下来,除了不了解兵工厂的内幕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破绽。甚至,在此同时,你还稳而有序地进行着用软刀子割削、将马家绑到汉室的破船计划。而且,还让我成功栽了跟头,当真令我刮目相看。” “可惜,,天不佑我汉室”刘玥没有接受马超的夸赞,对于皇族这种只认结果、不看过程的做派,刘玥觉得自己没有成功,就是失败了。 “不是护佑不护佑的事儿不过,经你这么一闹,我觉得我该加强马氏兵工厂的防备了。”马超说着,心中其实已经盘算了起来:这次刘玥能够得手,除了显现出兵工厂招人时的漏洞之外,还显现出兵工厂产销一体的矛盾。 刘玥能够安排这四人进入兵工厂,恐怕就是因为那三家商队在购买马家商品时,有意打探出的消息。由此,再针对马氏兵工厂的要求,靠着商队的掩护,专门挑选到适合马家要求的匠人,从而让马家无意识的将这四人分别安排在焚炉、淬火,铸造、锻冶这四道工序上,完完全全掌握了马家。 由此,马超想到,以后是不是该将兵工厂的产销分离有马氏商铺来完全负责马家商品的销售可自己手下,目前似乎还欠缺一位实力雄厚、能力出众的代理人啊 在马超眼中,汉末能够承担起马氏商品代理人的家族,无非就那么几家:徐州的糜家和陈家,冀州的甄家,河东的卫家,河内的司马家。除此之外,其他的商户,不是没有政治背景,就是没有广布天下的商路,根本于事无补。 当然,目前扶风的马家也在汉末甚嚣尘上,但马超不可能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从商之上。由此,找个代理人来经营马家的产品,便最佳的选择了。 不过,这些还可以暂缓执行,或者先让韩枫同孟达商议接触一下眼下,刘玥这件事儿上,算是再无疑点了。尤其是,这件事,没有扯上华歆,这让马超心中又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段日子,华歆的政绩,可谓是有目共睹的。 “马超,今日事情至此,你既然不杀我,就放我们走吧”刘玥淡淡说着,似乎还有一丝难以割舍:“我们夫妻情分已尽,回到长安之后,我自是孤苦一生,如此下场,想必你应该满意了” “不不不,我不满意,非常不满意”马超看着刘玥这一番真挚动人的表演,笑得更愉快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你们走了” “你”刘玥一惊,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我已经被你打击地体无完肤,盗取你马家的宿铁兵刃的想法也失败了。难道,你还想让我在马家,恨你一辈子,甚至时时刻刻想着捣毁马家吗” “刘玥,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而聪明人,一般不会重复自己说过的话。”马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带着一丝戏谑继续说道:“可是,你已经重复了三遍让我放你回长安的话,这让我原先打算放你回去的想法,有了动摇” “再加上,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你盗取这宿铁兵刃,是给谁用的呢”马超斯条慢理说着,嘴角的微笑越发明显:“而聪明的你,会不会又将宿铁兵刃的关键诀窍记录下来了呢” s:大爱肥羊、攀爷、罗杰恩、丑哥的打赏爱死你们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偷宿铁兵刃的背后 “我是大汉的万年公主,对于锻造冶炼之事,一窍不通。”刘玥说这话的时候,从容不迫:“而且,我也没有时间记录那些诀窍,不信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刘玥几乎是带着一种魅惑的语调继续说道:“别人不可以,但你可以搜我的身。” 说着,在马车上,刘玥便张开了双臂。而这个动作,的确有几分诱人,万年公主那较弱饱满的身子,迎着朔风展开,仍凭朔风吹出她身体完美的弧度,一幅任君处置的表情,更是让所有人都不禁浮想联翩。仿佛这个时候,她又回到了魅惑天下的万年公主风范。 不过,马超却只是笑了笑:“我只是说一种可能,而得出这个可能的原因,是我在看了砍伤韩遂的碎刃时,确认了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刘玥听到这里,脸色变化了一下,但随即又隐藏起来,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刺杀韩遂跟我盗取马家宿铁兵刃,难道还有联系吗” “当然有联系。”马超继续在微笑,声音却稳定而从容:“假如,想得到马家宿铁兵刃的那个人,已经在试验这种技术的话,那他说不定只需得到一点至关重要的诀窍,就可以完美复制出马家的宿铁兵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玥猛然打断了马超的话语,冷声说道:“马超,假如你不敢杀了我的话,那就放我回长安,否则,我会让知道,留我在扶风,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说了。不过,那个人真的以为,有了马家的宿铁兵刃,就可以抵挡住东边的那点事儿吗”马超揶揄说着,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补充道:“难道他以为,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人能看得到那点事儿吗” 说着,马超还环顾了一下四方诸侯,看到田丰那闪动的眼神之后,开口问道:“田别驾,袁绍这段时间,除了担忧黑山军和绞尽脑汁安定冀州之外,难道就没有将眼光放在洛阳以西、长安以东之处呢” 田丰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郭嘉之后,也不想再装糊涂,坦言道:“将军言重了,主公虽然多有谋虑,但也是为匡扶汉室社稷忧心。然如今冀、并两州黄巾余孽未除,邺城门下势力盘根纵横,主公纵然有心,却也无力” 听了田丰的回答,马超似乎很满意,继续看向郭嘉问道:“兄长,曹公当世之雄杰,想必当对此有所筹谋吧” “贤弟,曹公外有豫州袁术之患,内效贤弟新政之策,始屯田,以仗供给。然长安洛阳一带,乃大汉之京畿首辅,曹公忠心为国,焉能不顾想必,贤弟对此,也同样施以关注不少吧” “不错,正是如此”马超大笑出声,看样子十分愉悦:“所以,第一,我不能放你们离去;第二,我便不能放这万年公主离去带到长安之事尘埃落定之后,我想,那个时候,我们也便可以开门见山了” “马超就算陛下同样在关注那董卓旧部之事,你又何必非要我回扶风”刘玥看得马超已经将事情的冰山一角掀开,不禁惧怕马超再说出什么大话来,迅速将话题拉了回来。 “因为,我不想那个人得到马家的宿铁兵刃秘密”马超猛然冷下脸来,对着刘玥充满讽刺说道:“刘玥,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以为,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搜身可笑马家宿铁兵刃这种机密,你抄录下来,只会增加外泄的可能既然你们想得到马家的宿铁武器,就不可能再多此一举。”未待刘玥反驳,马超继续一口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杀这四个铁匠吗因为我知道,你应该已经背下了马家。甚至,就是刘协至关重要的那些机密那些机密,你不需要了解,只需背在脑子当中就可以而对于天资聪颖的你来说,背诵几段艰涩难懂的话,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你信口胡说论罪,当以诽谤当朝公主处决”刘玥听完马超的话,明显气急败坏起来,脸色也又变得激昂起来。 “一路上,你要这些诸侯使臣随行,又分兵迷惑前来追赶的。如此谨慎的回长安,难道就没有防备一旦被我追上来的下招吗”马超冷冷说道,继续着自己的思路走下去:“我想,应该还是有的。就是你故意留下了这四个铁匠,不杀他们灭口,好使得我认为危机已经解除。而你,就干脆做出认输的姿态,再借口夫妻缘尽的伎俩,使得我放你回长安。因为,你认定我不可能杀了你,你不可能再度将你留在扶风,对吧万年公主假如我猜测错了的话,请你指出来” 刘玥语塞了,她愣愣望着马超,几乎是用凝视一般的眼神,仔细看着马超的脸,眼睛,甚至是头发,仿佛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她感到,自己实在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别人口中的天资聪颖便是真的天纵无双。可现在,她才发现,真正天纵无双的人,却是眼前这个平时温柔平静、甚至还有些懦弱无谋的男子,他在关键的时刻,彻底显耀出了他的光芒,而在他的光芒之下,自己那些所谓的聪明,根本无处隐藏 马超的话很对,一字一字就如利剑一般,狠狠扎在了刘玥的心里她不得不承认,马超说得非常正确刘协的确已经试验到了一个关键时刻,但在开炉、淬火和锻造成型方面,却一直远远达不到马家宿铁兵刃的要求。 并且,这个时期,朝廷对于董卓旧部的处理,也卡在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摊牌时期。所以,刘协才会铤而走险,让刘玥盗取马家宿铁兵刃的秘密,从而取得一点军事上的优势。 而刘玥也是刚刚知道,马家的宿铁兵刃,其实就是顾名思义,用兽炭浇融,覆于生铁之上,几宿之后成钢。随即采用五牲之尿淬火,百缎成型可现在,这重要的秘密,恐怕真的不可能带回去给陛下,供他源源不断打造出宿铁兵刃,来对付董卓旧部了。 舍弃心中的情分,换来马家宿铁的秘密,是刘玥的底线。她觉得这样,自己已经牺牲够大了。而现在她才发现,自己输得已经一无所有了。 看着马超含着淡淡嘲弄的笑意,刘玥颓然跪在了马车之上,如风化朽落的雕塑一般,开口惨然说道:“回去吧我们跟你回去” “不,不,不,不是我们,而只是你”马超再次强调,不过,随即看了一眼马车之后,才又说了一句:“寿儿,假如你愿意留下来的话,我可以接你一同回去。放心,不是跟接公主一般” 此话一出,马车当中的伏寿,脸色立时慌乱混沌起来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s:晚上还有一章,可能会晚一些,大家稍安勿躁 第四百九十九章 归去 “他为什么要我也留下,我虽然已经和他但我根本不了解他,而我们相识,我看到的,都是他冷血残暴的一面,这样的男子,就是我的”马车当中,伏寿心神不宁、来回搓揉着自己的衣角,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寿儿,假如你相信我的话,你就留下吧。”刘修幽幽叹了一口气,身为一个女人,而且是比伏寿经历过更多事的女人,她岂能看不出伏寿心理 伏寿此时虽然口中说得就是拒绝马超的话,但哪个女人是心口一致的假如不是伏寿对马超情根已种,她又何必因为马超的一句话,就乱了心神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爱不爱我,而且,他已经有了好几位妻子,我到了扶风,究竟该是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他”伏寿仍旧下定不了决心,而任何女人,遇到这种事儿的时候,恐怕都是这样的纠结吧 “寿儿,我觉得你应该留下。”这个时候,一旁的唐姬突然开口。用一种很飘渺的声音说道:“女人的一生,就是一场赌博。很明显,我赌输了,而且,失去了再赌一次的勇气。可你不同,你还年轻,还有资本。这次你要是放弃了这次赌博,那换来的,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可可是”伏寿看起来还是拿不定主意,但事实上,她的心中已经接受了刘修和唐姬的建议。 “没有可是,你必须和我一起回扶风”刘玥猛然进来,脸色狰狞而可怖,甚至是带着一丝疯狂的语气说道:“我还没输我还有你你跟马超有了一夕风流,甚至,现在可能都已经珠胎暗结而你,身上流着是大汉皇室的血,那这个孩子,身上就有一半的皇室血脉,只有你肯循循诱导,让他夺得马家的基业,那不出二十年,马家便回和平并入皇室” 说着,刘玥眼中似乎闪出一抹决绝,一把抓住了伏寿的手,眼中带着那种伏寿看不到的诡异感情说道:“寿儿妹妹,我们一直是好姐妹。而这个办法,原本是我打算自己用的最后一招,现在,汉室江山,只有靠你,才能拯救了” “够了玥儿,我们劝寿儿回扶风,是让他追求幸福的。而不是继续你那自以为是的阴谋”刘修猛然站了起来,显露出她当长辈的威仪来,冷声喝道:“难道今日之事,你还没有看清楚吗政治那种东西,根本不是我们女人可以玩得起的你输了,你已经输掉了所有的一切,难道,你还想让寿儿继续你的老路,走到你这一步” “不我不会输的,我是大汉万年公主,我身上流着是大汉皇室高贵的血脉,我舍身屈辱嫁给这个边塞武人,而他竟然” 啪地一声, 刘修狠狠一巴掌打在了刘玥的脸上,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气说道:“你给我闭嘴你是回不到长安了,而我和唐姬,却还要回去。假如你再胡言乱语,让我和唐姬也失去这最后的机会,我不介意与你为敌” “姑姑,你”挨了一巴掌的刘玥,此时看起来是被打清醒了,只不过,脸色苍白的她,似乎已经濒临崩溃的地步:“我输了而且是输得一无所有。” 看着双眼无神的刘玥靠在马车的座垫里,喃喃自语。唐姬不忍地闭上了眼睛,而刘修则是没有再看刘玥一眼,牵起唐姬的手,带着一丝凄惨的语调说道:“唐姬,你真的准备回长安守陵,不再涉及政治” “今日之事,难道教训还不够吗”唐姬同样惨然一笑,仿佛第一次认清了自己一般,开口说道:“我这人太懦弱,却又不甘心命运摆布。可现在我发现,有时候,懦弱点也挺好,至少,不会铸成大错也许,这场戏的主角是公主和马超,但可能是上天在演给我看” “很好,”刘修点了点头,走出马车之后,感受了一下凛冽的朔风吹拂,缭乱了她的发鬓:“不过,我却还要再拼一次,为了一个女人注定的命运事成,我可能一辈子忧心劳碌;事不成,我就去找你,一起守陵” “长公主,不愧有巾帼英雄之心,超敬佩”马超不知何时走到了马车之前,听完刘修的话语之后,真挚致歉道:“前些时日,超多有得罪,若有怠慢之处,还望长公主多多担待” “将军说笑了,臣妾能苟存世间,还能最后一次拼搏,全赖将军的仁厚之心。”刘修这话不是讽刺,事实上,这也是她放心将伏寿交给马超的原因之一:马超心思的确是不错的,只不过,刘玥是彻底挑破了马超的底线,才使得马超如此狠辣无情。这点,对于刘修这种见惯沧桑的女人来说,应该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玥儿本质不坏,就是执念太强,今日委托给将军,还望将军不要过分在意今日之事。毕竟,百年才修得夫妻梦一场,将军”刘修说着说着,随即感觉自己有些太多言了,不由得笑了一下,摆手说道:“臣妾可能心境已老,这话,就不知不觉多了起来” “长公主教训的是,超一定谨记在心。”马超拱手行礼,随后拿出他刚写好的一封信,交到刘修手上说道:“此乃在下写好的一封信,请长公主收下。若是长公主与温侯结成连理,那遇危机时刻,可打开一观。若是两位劳燕分飞,还望长公主销毁此信” 刘修接过信件,狐疑看了马超一眼。听到马超最后的告诫,脸上不由一红,开口说道:“将军之言,臣妾记下了。” “既如此,后会有期”马超向杨奉、梁兴二人一挥手,吩咐道:“送长公主和唐姬至秦关,再安全送至长安,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责你们是问” “诺”两将抱拳领命,随即取了一架商队马车,请刘修和唐姬上车。随即,两营兵马喧嚣离去,只留下唐姬对扶风一抹哀怜无奈的目光 “贤弟,想必,愚兄要在扶风多待一段时日了”看着马超陷入沉默,郭嘉上前开口说道:“那封信,恐怕是写给温侯的吧” “兄长此乃天意啊”马超没有回答郭嘉的问话,他对郭嘉的聪明,都几乎有了一种惧怕的心理,打着哈哈说道:“别人在扶风,大约也就是呆上旬月有余。然兄长这次,恐怕要多滞留一段时间了” 郭嘉闻言,脸色一苦,他可明白马超这句话的意思,不由开口说道:“也罢,看来嘉与扶风之缘未断,便看看贤弟这旬月之间,到底能玩出什么惊天骇浪的来若是贤弟鼎定古都旧地、掀开群雄逐鹿那一篇章,愚兄说不得,也会同贤弟一起领略一番” “兄长此言当真”马超闻言而喜,竭力忍住了心中的激动:贾狐狸,看来这次我是赌对了事成或不成,就全都靠你了 s:此章是自动更新,有留言和打赏的话,明日再行感谢。 第五百章 刘修与汉室的决裂 “皇姐还未曾归来”刘协小小的身影投射在寝宫的窗棂之上,在这个寒冷的冬季,他的身影被拉得斜长,仿佛成人一般。 “还没有公主的消息,不过,属下已经派人去打探了”暗影当中,一人跪地汇报,神色惶恐。 这些时日,他知道陛下的脾性一直不好:史阿的失踪,使得陛下焦虑莫名;更严重的是,漫天流言不知从何处流出,随时撩拨着一种大战在即的气氛,整个长安都陷入一种惶惶不安的状态当中。陛下为拟圣旨,不知撕碎了多少张价值不菲的扶风纸 直至前些时日,陛下联络到万年公主时,脸上才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可今日晚上,刘协又陷入了孤冷,当中隐藏的怒火,令他这个江湖高手都为之胆寒。 “陛下陛下,公主回来了”寝宫外,与刘协亲近的那个小黄门高声叫喊着,快步跑进了寝宫当中。 而刘协听到这声叫喊,整个人似乎都明亮了起来,痛快地呼了一口气:“着上林苑铁匠铺的匠人速速准备,朕今夜要怎么回事儿姑姑,怎么是你” “陛下,为何不能是我”刘修看到刘协脸上遽然变幻出来的失望神情,心中蓦然升起了一种报复似的快感:“玥儿不会回来了,马超已经识破你盗取宿铁兵刃之事。并且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话”刘协此时稚嫩的脸上阴鸷如墨,似乎都能滴出水来 “苍天已死,乱世将启” “混帐逆臣贼子”刘协猛然掀翻了他面前案桌,高声痛骂道:“朕定当要将他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以写朕心头之恨” 刘修闻言,冷然不语,但眼中,分明闪烁着一抹嘲弄的光芒。待刘协小小的身躯砸坏了不少寝宫的物件之后,她才开口道:“陛下,天子威仪,还需保持,否则,此态若是让他人知晓,岂不失了皇家颜面” “姑姑你也是大汉的阳翟长公主,为何”刘协听到刘修的声音之后,转过几乎扭曲的脸庞,冷声说道:“为何此时尽然嘲弄于朕,难道,你想挑拨朕的底线吗” “挑拨陛下的底线”刘修冷笑一声,在夜幕灯火之下,她修长的身躯拉出长长的幽怨:“臣妾自忖没有那个胆量。不过,臣妾斗胆问一句,董卓挑拨陛下底线的时候,陛下在做什么王允挑拨你底线的时候,陛下又在作何难道,陛下的底线,只是为某等这些没有权势皇女而设” “姑姑,某等俱是一家人,为何从扶风归来,你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刘协此时终于看出刘修的不同了,在他的印象当中,刘修还是当初那个屈服在自己威严和手段的弱女子,甚至,纵然自己要她学习宫中媚术,取悦董贼那耻辱之事,她都不敢拒绝。可现在,刘协感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刘修,仿佛已经与他站到了同一条心理高度上。 “臣妾并没有变,只是想到臣妾在董卓胯下受辱的时候,皇室未曾出现;臣妾在刀兵血海当中,看着无数勇士死在沙场的时候,皇室未曾出现;臣妾在扶风幽居,日夜思念长安的时候,皇室也未曾出现。而直至臣妾回到长安,每个人都称赞陛下少年英武、巧施妙计诛杀董贼的时候,臣妾又想到,为何这个故事当中,没有臣妾的身影” “姑姑,自古政治之事,向来如此。姑姑所言之事,皇侄万不敢忘,然每每欲营救之时,总有奸臣掣肘”听了刘修的话语之后,刘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随即躬身施礼道:“姑姑为汉室江山、为黎民百姓所做的牺牲,朕时刻铭记于心。谨以这一礼,以表谢意” “不必了,臣妾今生对政事再也无念,只愿能和一人白首到老便好”刘修看着刘协郑重向她施礼,心中也不禁触动了一下,开口如此说道。 “不错自当如此,而今日姑姑回来,朕心欢喜之至。而姑姑为汉室黎民所受如斯苦楚后,也自当安享后生。”说到这里,刘协抬头看了一眼刘修脸色,看到刘修脸色已然平静,不复先前激愤之色后,继续开口说道:“奋武将军吕布,与姑姑有过一段旧情,今日姑姑回来,不知” 刘修听到刘协提到吕布,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女子特有的娇羞,又想到刘协果真愿成全自己,心中更是轻松欣然了许多,盈盈下拜说道:“一切随陛下旨意。” “好”刘协抚掌,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左右踱了两步之后,开口说道:“明日早朝,朕就将你赐婚于吕布,姑姑毕竟是大汉长公主。而吕布也钟情与姑姑,只要姑姑劝诱吕布心向朝廷,安心效力,朕定然再” “不必了陛下”刘修刚开始的脸色还是欣愉的,可听到刘协后面的话语,顿时一腔的感动柔情化为深深的刺痛,开口叱道:“难道陛下除了会用这些下作的手段,收服笼络臣子之外,就没有一丝大汉天子的气度了吗” “放肆阳翟公主,你这是在教训朕吗”刘协也是气极,撕下了先前伪装的面具,狠声说道:“如今董卓旧部七万有余,随时都有攻入长安的危险;朝廷之上,王允那老家伙还时刻想着跟朕夺权,吕布狼子野心,居然目无汉室、助纣为虐;更有西方马超,已成悬梁之剑,如此形势,姑姑来告诉朕,朕应该那什么样的天子气度,来征服他们” “臣妾不懂政事,也不想知道这些政事。今日前来,只是与陛下辞别,日后宫事政事,均再与臣妾无关”刘修看着咆哮疯狂的刘协,突然感觉看到了一抹可悲和可笑:这样的一个小孩子,却满心想着一统天下,独掌至高之权是他的错,还是这个王朝的错 “很好,姑姑想逃了”刘协狞笑了一声,快步走到刘修面前,猛然托起了她的脸,仔细盯着刘修的容貌,阴冷说道:“眉如新月、脸似秋水,绛紫朱丹一点红,果然不愧是皇族的美人。姑姑今年芳华不过二十有三,正是一个女子最有魅力的年纪可你却想隐藏你的美貌,逃出你的宿命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臣妾认为,应当是逃得掉的。”刘修丝毫没有躲避刘协那狰狞疯狂的眼神,反而冷漠与他对视,悠悠说道:“只要臣妾半个时辰未从这个寝宫走出,想必温侯会遣人来寻的” “你说什么难道你回来之前,先去见了吕布”刘协颓然放了手,声音了充满了不可置信。 “不错,扶风马超,教会了我不少东西。这个,算是见面礼吧”刘修悠悠说着,走离寝宫的时候,还不忘说了一句:“对了,陛下,唐姬的心也死了,若是陛下再去寻她,想必就会寻到一具尸体罢了” “逆贼,该杀”刘协猛然咆哮一声,似月下受伤的孤狼,他两眼充血看到了皇案上马超进贡的玻璃龙,拿在手中,狠狠砸在了地上 玻璃碎裂,迸溅出凄惨决绝的声响,仿佛汉室巨龙临死前不甘的怒吼 s:谢锦狮子和攀爷的打赏,攀爷,既然你这么喜爱赵云,那我就想办法改改剧情,让他早点出现吧 第五百零一章 吕布、刘修、王允 “修儿,你当真愿抛弃那大汉长公主身份,跟我这边塞戍卒相伴一生” 奋武将军府内,吕布仍旧英武桀骜,淡蓝色的眼睛里闪动着天下舍我其谁的光芒。只是,这丝光芒照耀在那一袭倩影的时候,便化为了丝丝的柔情,如水,如念。 “当初,在堳坞当中,妾身已心有所属。那个时候,我便看得出来,将军的眼中,有妾身的影子;而在扶风那些时日,妾身更是体会到了相思不能之苦。今日,与皇室后,妾身所有的,便只剩将军您了”刘修缓缓说着,缓缓走着,仿佛天生就是依偎在吕布这颗劲松身旁的藤蔓一般,慢慢靠在了吕布的怀中。 吕布粗糙的大手,顺势就搂住了刘修的纤腰。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男人满足的笑容,凑在刘修耳边,悄声说道:“我也是那一日,方才体会到一个男人的乐趣。今夜,不如” 刘修闻言,面色顿红,不过,她一点也没有抗拒,反而向吕布更靠近了一分,开口说道:“那今夜,要不要妾身献舞一曲,为将军助兴” “公主凤仪亭那一舞,布永世难忘。今夜明月烛火下一舞,想必更有一番韵味”说到这里,吕布已经有些意动,不过,他仍旧没有一丝动作,只是用言语撩拨。然尽管如此,刘修已经感觉有些春潮涌动了。 不过,许久之后,刘修见吕布迟迟不再动作,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然此等之事,她一女子,又岂能开口相询,无奈之下,闭了闭眼,似乎下了一个决定般,主动便捉住了吕布的手 吕布的大手反手就握住了刘修那光洁柔腻的小手,看着含羞带俏的刘修说道:“今夜司徒大人还会前来,与某商议一些大事。修儿你久居宫中,政事早已了然于胸,布资质驽钝,虽混迹宫中几年有余,却仍不懂其中关窍,不如你便留在这里,也好指点布一番” 刘修脸色一黯,心中难免有些不情愿,开口说道:“扶风一事,并非是妾身巧施手段,才让马超放我回来。而路途那事,更使得妾身明白了一个道理:女子,玩不起政治” “噢”吕布一惊,来了兴致,开口询问了刘修归来之事。 刘修自然也毫不隐瞒,将刘玥盗取马家宿铁兵刃一事,一丝不落说与了吕布,并且在最后还说道:“其实将军也想的到,马超放我归来,并非是为了成全我俩,而是为了让皇室进一步失势并且,他成功了。” 吕布听后皱眉,似乎在回想马超的一切所为。许久之后,才悠悠说道:“修儿,你应当想到,我只是一介莽夫,远不如马超。若是你不愿助我,那我们何时才能长相厮守” “妾身自然知道这些,回来之时,我便想到,若是想与将军白首,必然劳心竭力。只不过,此时刚出牢笼,一时有所感慨罢了”说完这句,刘修便将自己路上想好的话语,整理了一下思路后说道:“将军与王允联合,实在是明智之举。汉室内朽已久,大厦将倾。士族盘根错节多年,早已深入大汉各个角落,只要将军能够彻底融入士族当中,想必” 刚说到这里,门外侍卫便来传话:司徒王允已至。 刘修闻言,住口不言。而吕布听了刘修的话之后,点头表示知道。随后,便开口向侍卫吩咐道:“请司徒大人入内叙话。” 王允头上的白发比以前更花白了,而上次被马超气晕几次之后,身体明显比以前差了很多。裹着很厚的裘衣,似乎还嫌冷一般。而入门之时,一脸的焦虑和忧烦,似乎要将这个当初点兵排将、叱咤风云的并州王佐之才彻底吞噬掉一般。 一入门之后,王允似乎就想同吕布密议什么,可抬眼看到刘修在前,不禁吃了一惊,俯身施礼道:“臣王允,拜见阳翟长公主,不知公主何时回长安,臣未能” “司徒免礼,如今不再有阳翟长公主刘修,而只有”说道这里,刘修突然住了口,因为她突然想到,吕布虽然愿与她长相厮守,但却还没给她名分。而事实上,吕布似乎也不可能给得了她名分。 “只有吕布之妻刘修,还让司徒大人见笑了”正当刘修彷徨自怜之时,吕布突然一把搂住了刘修,开口向王允说道。 王允一愣,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而刘修则是芳心大悦,假如不是王允在前,说不定早已喜极而泣,拥入吕布怀中。不过,纵然如此,此时她看向吕布的眼神,也早已变得炙热,似乎要将吕布整个融化在自己的眼中一般。 这段插曲过后,王允便开门见山说起了正事。而所谈之事,果然不出刘修所料,乃是关于董卓旧部之事 “马超曾有言,四方诸侯,纵然有心无力,却也都在关注着这场。若是长安沦陷,则汉室再也无抬头之日。朝廷,也只能沦为一个笑话。司徒大人之言,甚至有理,此事攸关生死,不可慎重对待。”刘修仔细听了王允讲述的董卓旧部的近况后,看到吕布沉默不语,便开口说道。 “马超逆臣老夫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王允听到刘修提到马超的名字,仿佛被刺激到了一般,立时放弃了大汉司徒应有的风度,狠声说道。 “司徒大人谬矣,马超虽为逆臣,然却也是一方豪杰,布虽败在他手,却敬佩之至”吕布瞥了一眼王允,丝毫不同意王允对马超的武断认定他是一匹草原狼,输赢看得很淡,也很明确。因为他要的结果,只有生和死,至于输赢,不是吕布在意的地方。甚至,他还会从他的对手身上学习。 王允呐言,有些惊愕地看着吕布,而吕布看到王允此等异状,不禁又开口道:“司徒大人放心,若是有一日,某与马超再度沙场再见,某定然第一次让方天画戟,斩下他的头颅,给他一个豪杰应有的下场” 这句话,吕布是发自真心的,而王允听罢,也欣然笑了。唯独刘修,捏了捏袖中那封书信,感觉两人对于打败念,似乎是一种异想天开的痴念罢了。不过,她很快就挣脱这个苦恼的思绪,开口说道:“妾身的意思,是说此事太过严重。不知司徒大人,对于董卓旧部一事,如何打算” 王允一愣,看了一眼吕布,发觉吕布似乎有意纵容刘修说话的意思,便明了了吕布的意图,不禁失口说道:“将军,真是找了一个贤内助啊微臣失言,还望公主勿怪。” “妾身说过了,刘修已不是大汉公主,只是将军之妻。司徒大人,还是直言董卓旧部之事吧”话虽这样说,但刘修已然喜不胜收,一只手,也不禁悄悄握住了吕布的大手: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似乎已是大汉最幸福的女子 而王允的下句话,就彻底打消了刘修的旖念。只见王允沉思片刻,肃然说道:“依老夫之见,董卓旧部之事,唯有一字可解决:战” s:亲们,今天就两更,为周六日的大爆发积攒一下能量,请见谅。那两天,一天至少爆八更,特殊情况再加,铁定让大家看爽 第五百零二章 王允的空想 “然布之所想,也正是如此。”吕布听了王允口中吐出诛杀董卓旧部的决定后,眼中不禁露出一抹兴奋欣然的神光,开口说道:“布今日便要天下人知晓,并州狼骑,永远要胜过西凉铁骑” “将军怨念太过深陷了西凉铁骑善奔袭突破,并州狼骑善游猎抄掠,两者各有千秋,不分上下。”王允叹了一口气,意图改变吕布这种执念。不过,说了一半之后,他还是转了口:“然将军意图一争高下,老夫自当鼎立支持,只愿将军凌霄战斗之志,不负飞将美名” 吕布闻此豪言,立时满饮了一樽酒。可刘修看向王允的眼光,就已经开始变味了,轻皱了一丝娥眉之后,开口说道:“妾身所知,夫君麾下目前只有三万并州狼骑,其中一万有余还是新招之士,训练尚未完毕。而董卓旧部皆是同关东群雄对战的老兵,骠勇凶悍,如此以寡敌众、以少击多,实属不智。” 说道这里,吕布的眉头也隐隐皱了起来,而刘修是个心思通透的女子,看到吕布的神色,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忠言逆耳了,又开口补充道:“然司徒大人和将军若是能出一大策,以三万并州狼骑,击败十万西凉铁骑,那天下人自然尽知并州狼骑之勇猛剽悍。” “公主之言,甚得吾心”吕布听后,更是意气风发不已,更尽了一樽酒之后,开口说道:“行军布阵、摧敌折将,乃布之所长,然韬兵略策,运筹帷幄,则还需仰仗司徒大人。大人若是腹有良策,还请快快讲来” 王允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心中不禁生出一抹奇怪的想法:这吕布和刘修真的只是见过两次面吗为何两人言谈举止,如斯默契简直就像是相识几年的真夫妻一般 不过,这个时候,自然不是胡思乱想这些的时候。王允捋了捋了脑中的思绪,开口定下基调道:“老夫之所谋,只有八字可概括:坚壁清野,静待援军” 王允吐出此言后,吕布和刘修都皱了皱眉,看起来很不满意王允的策略。而王允看到两人如此,开口解释道:“关东举义兵者,皆吾徒耳。前诸侯联盟,共讨董卓,虽饮恨而归。然其匡扶社稷之拳拳之心,可昭日月今董卓已除,那些余孽自惶惶不安,届时若联合到关东义军入长安,则如泥沙入海,些许蝼蚁,自然一扫而清。” 王允是纯粹的士族之人,对于士族的认识和执念,也一直停留在自己的理解上。虽然关东群雄割据一方,不听朝廷号令,但那是董卓造成的。在以王允为首的长安朝廷士人的眼里看来,那是关东士人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 关东的士人过去曾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反对宦官,他们有着共同的政治理想,董卓的死使得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消除了,王允相信,只要新朝廷纠正董卓所犯下的错误,实行德政,关东的士人会象百川归海一样重新回到朝廷的怀抱。 士人政治理念,在德不在兵。而对于治国平天下,王允更是秉承古训当中的上安国家,下抚黎民的政治理想。 所谓在德不在兵,见于东汉时期很多士人给皇帝的上书,他们认为只要政治清明,举贤任能,则奸凶自息,国家自安;而兵者,凶事也,不得已而用之,穷兵黩武,必至覆灭。以德政治天下,就可以实现“上安国家,下抚黎民”的政治理想。 这点,毫无疑问,士人们的共同认识。过去为了这个目标,他们同宦官集团进行了持续不懈的斗争,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董卓进京打断了这一进程;为此,他们又同董卓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现在董卓死了,士人们掌握了政权,已经到了实践这个政治理想的时候了。 当然,这期间,无论是长安士人和关东士人,都已经隐隐看出,无论实现什么样的政治理念,都已经同大汉王室无关了。汉室长期起来的党锢迫害和宠信宦官、任用外戚,已经让士人们对大汉皇室失望透顶。 所以,以王允为首的长安士人,才有了与皇室夺权的举动。意图架空大汉皇帝,代理执政,从而实现他们的理想。如今,在王允看来,正是实现他们士人理念的绝佳时期。所以,他说出依靠关东群雄的办法,实在是太在刘修和吕布的预料当中了。 不过,预料是预料,同意不同意却有待商榷。至少,目前看来,吕布和刘修两人,任凭王允口若悬河论证讲述,却似乎对王允的一厢情愿,有些不太支持和理解。 “前些时日,老夫已派张种前去抚慰山东,以联络关东士人,共辅朝政。近些时日,想必便有回复。而老夫也坚信,关东群雄得知董卓已亡这一天大的喜讯,定然再度兴兵入长安,届时将军掌兵权,士人辅朝政,则天下太平矣” 吕布和刘修,终于听完了王允的解释。然而,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不禁均流露出狐疑的意味说实话,吕布不相信王允会将兵权交给他统领。因为那些关东群雄,手中俱有几十万兵马,吕布空有奋武将军之名,若是想统帅他们,实在是一场天大的笑话;而刘修担忧的,是王允这番异想天开的策略,根本不可能实现。 “司徒大人,非是妾身给您泼冷水。实在是此事太过慎重,若是司徒大人将所有心血全都寄托在关东群雄身上,恐怕太一厢情愿尔。”刘修看了一眼王允,发现王允仍是一副执着的神情,不禁下了一剂猛药说道:“司徒大人,还曾记得,当初刘和之事乎” 王允听刘修一言,老脸不禁颓然下来,怔怔无语:刘和之事,可以说,是长安士人和关东士人一个解不开的心结。他的遭遇,似乎隐隐可以让人看得出,关东士人和长安士人的分崩离析 “不刘和之事,乃是源自他咎由自取。只想求救刘虞而不思大计,导致关东群雄误解”王允神色呐呐说着,此时的他,被刘修一言击败,似乎更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修儿,那刘和之事”吕布当时只是董卓手下一员都尉,根本了解不到这其中的内幕。看到刘修居然将王允打击成这样,不禁开口问道。 而刘修悠悠叹了一口气,带着一抹幽怨,开始讲述起一段长安士人刻意忘记,而历史已经遗忘的故事 s:谢梓豪、肥羊、辽b、锦狮子、机友49692的打赏,明天,便进入爆更环节。 第五百零三章 试探? 早在初平二年底,关东群雄讨伐董卓联盟瓦解的时候。董卓已迁都长安,妄自尊大、暴虐朝堂。长安的士人们鉴于此状,曾派遣了一个使者前往关东联络义兵勤王。而那个使者的名字,就叫刘和。 刘和时任侍中,是皇帝身边的近臣。在长安士人的建议下,汉献帝刘协让刘和假装弃官逃亡,以躲避董卓的耳目,出关联络皇室宗亲、时任大司马、幽州牧的刘虞,让他带兵前来救驾。 之所以想起来联络刘虞,不仅因为刘虞是汉室宗亲的身份,还因为他是群雄起兵讨董卓以来,关东群雄当中唯一遣使朝拜天子的人。初平二年,袁绍、韩馥欲拥立刘虞为帝,被刘虞严词拒绝,为表忠心,刘虞还派了个叫田畴的人绕经大漠之南,不远万里来到长安朝拜天子,让献帝和朝廷士人异常感动。 而这个刘和,便是刘虞的儿子。 刘和领受了皇帝的密令,乔装打扮一番,星夜便动身前往关东。 长安通往关东最近的道路是径直向东经过华阴、潼关、陕县到达洛阳,但这条路上有董卓派遣的重兵把守。刘和出逃,必然遭到董卓的通缉,走这条道路风险极大。因此他选择了一条迂回的路线,由长安出发向东南翻越秦岭山脉,出武关到达南阳;然后再折向北,经过河北前往幽州。 刘和出逃成功了。他历尽艰辛,翻越崇山峻岭,终于逃出了董卓的势力范围,来到袁术统治下的南阳。 长安朝廷的士人一直把关东士人视作亲人,袁术又是曾经起兵讨董卓的群雄之一,刘和本来以为来到袁术的地盘上应该如同到了亲人家里一样安全;但他错了,形势的复杂险恶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关东群雄早已没有起兵讨董卓时勤王的热情,他们现在热衷的是扩张自己的势力,实现个人的野心;袁术更是处心积虑的想当皇帝,如果刘和跑到幽州联络上了刘虞,打败了董卓,迎回了天子,那袁术的皇帝梦就将成为泡影。 于是在得知刘和到来的消息后,袁术就把他扣留下来。 不仅如此,袁术还有他自己的算盘:他知道幽州盛产天下名骑,对于地处中原的军阀们来讲,骑兵是一支不可多得的先进武装,有了骑兵就可以帮助他们在军阀混战中取胜。于是他欺骗刘和说,我也早有勤王的意愿,不如让你爹派兵来南阳,与我合兵一处共同进军。 刘和真是个很傻很天真的乖宝宝,轻易相信了袁术了鬼话,他写信给刘虞,刘虞果真派了数千骑兵来到南阳。公孙瓒为了讨好袁术,也派了他的弟弟公孙越带了千余名骑兵前来相助。 按说刘虞派来的兵应该由刘和率领,但袁术随后便与公孙越串通,拘禁了刘和,夺了他的军队。随后,袁术就把刘虞援助的骑兵投入到军阀混战当中,完全背弃了他当初对刘和许下的诺言。 刘和这小孩此时才知道自己受了欺骗,气愤不已。可他身受皇帝和朝廷的重托,怎么能够半途而废于是他瞅准时机,从袁术手中逃了出来,准备途经河北前往幽州。 也许是刘和的使命注定要遭到磨难,他在经过河北时,被袁绍发现,袁绍也把他扣留下来。袁绍虽然和袁术打的头破血流,但在对待长安朝廷上的态度,却是出奇的一致。如果让刘和联络刘虞勤王成功,自己称霸天下的野心又何从实现 关东群雄在对待董卓控制下的长安朝廷问题上,相当的默契。对他们来讲,让朝廷继续控制在董卓等凉州武人手中,自己不听朝廷号令而扩张个人势力就具备了合法性。因为董卓控制的朝廷本身就不合法,他们就可以以不合法对付不合法。 所以,袁绍也想利用刘和,不过他要的不是骑兵,而是把刘和作为人质来要挟刘虞,让刘虞帮他对付公孙瓒。当时公孙瓒势力正盛,是袁绍的最大威胁。 刘和被扣留一直到自己的父亲刘虞被公孙瓒杀死,这时袁绍才给了刘和一定程度的自由,他让刘和联络刘虞的旧部,以为刘虞报仇为名共同讨伐公孙瓒,于是刘和便被绑在袁绍的战车上,身不由己的投入了军阀滚滚混战当中。 刘和与刘虞的悲剧见证了东汉末年忠心朝廷的传统士人拯救国家社稷的艰辛历程,同时也说明了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可惜,由于时代的局限性,长安的士人,没有完全得知刘和的遭遇。 然而,像刘修王允这样手眼通天的聪明人,自然零零碎碎得知了一些刘和的近况。而由此,他们又焉能从其中看不出一些什么猫腻所以,当刘修提到刘和这个名字,登时便让王允陷入了沉默。 “司徒大人,或许,关东群雄会举兵勤王,然而,某等却不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这种幻想当中。若是司徒大人只有这些小计,那今日之事,还就请到此。修儿今日刚至,恕布不能远送”吕布听完刘修说完刘和的故事后,不禁对王允小看了几分。 而王允喟叹一声之后,却是又笑了起来,端起眼前的酒樽,一口喝了进去,随后才开口道:“或许,靠着狼来救羊,是老夫幼稚到极点的异想天开罢了。纵然老夫不愿承认,但事实似乎如公主所说,那些深受忠孝仁义教导的士人群雄们,恐怕已经蜕化成了自私自利的军阀,长安的朝廷已经被他们彻底抛弃了而现在,就让我们正式商议一下抗贼大计吧。” 吕布和刘修见此,不禁对王允的胸怀和气魄所震动。尤其是刘修,也忍不住喝了一口酒,来平复一下她对王允的认识:自己,似乎太过小瞧这个老头儿了那他先前之言,莫非是 试探 不错,王允这老家伙,他也知关东群雄可能靠不住。但在此他提出这个策略,目的其实就是想看看。夫君到底是否会对他言听计从 这个老家伙,大敌当前,还念念不忘算计自己人,难怪马超三番两次找他麻烦 想到这里,刘修不禁又饮了一大口酒,攥着吕布的手都微微用力:那个马超,怎么没将这个老家伙直接气死 而吕布感受到刘修的气愤,似乎从刘修的眼神当中也读懂了什么。看向王允的眼神,也不禁多了一丝冷色。不过,他随即还是小心收敛掩饰起来,暗暗拍了拍刘修的手,示意刘修安心。 可刘修毕竟是个女人,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了马超给她的那封信,几乎有种立刻就拆开看一眼的冲动:那个马超,难道就是让自己堤防王允吗不,不可能,他说那封信要在最危急时分拆开,眼下大战未起,还不是时机 而王允,浑然不顾两人的心中所想,施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物,摊开在了大厅席间,准备开始他真正大计的演讲 s:谢肥羊、简简单单看书、攀爷的打赏,晚上还有一更。既然12点开始打赏,那俺也就12点开始更新 第五百零四章 荀攸? “司徒大人,这是”刘修看着王允铺在席面上的图录,不由得惊叹了一声:这个东西,她在扶风的时候,偶然看到过一次那次,是马超闲极无聊,拿着那张大禹定鼎图,向皇甫嵩请教古代军事标注时,她才无意看到的。 并且,那个时候,刘玥还记住了马超的一句话:“此物虽囊括州川,却不能直观地貌。由此看来,超日后还是推行沙盘模拟地图为好” 那个什么沙盘模拟地图,刘修无幸得见。据说是在她离扶风之时,马超仍在找人制作固定,欲将雍凉、汉中、京畿四处地貌全都囊括进去,并加注郡县标识及制作敌我双方象征木棋刘修估计,差不多这个时候,马超应该已经弄好了他的沙盘模拟地图了吧 仔细看了看王允拿出的这幅扶风大纸绘制的图貌,刘修发现,这图表上,只有京畿至洛阳一带的山川河流标注,并且,还比较粗糙。比之马超那副大禹定鼎图来,不仅在范围上要小很多,而且,标识也很粗糙。 “公主识得此物”王允眼露惊异,毕竟,这幅图貌,他已经收集了一年有余,才将京畿附近的地貌勘察完毕,制成这幅图表。如此浩瀚工程,虽不说是什么丰功伟绩,但也算可千古留名了吧 事实上,王允这番认为,丝毫不为过。毕竟,当初光武帝迁都洛阳时,所携图书装车达二千余辆。经历代收集,桓帝、灵帝时藏于辟雍、东观、兰台、石室、宣明、鸿都等处。其中典籍图录盛极一时,可谓是皇家瑰宝。然初平元年,董卓迫令迁都长安,吏民扰乱,国家藏书大被毁,帛书大则连为帷盖,小者制为滕囊,被王允保护下来随朝廷西迁的只有七十多车,道路艰远,途中又散失其半。 至此,两千余辆的图录典籍所剩不足三十车。尤其是大汉地貌山川图录,损失殆尽。王允令手下花费一年余时间,重现这京畿一带的图录,对于大汉所有士族来说,可谓是激心福音,功劳甚大。 可惜,对于见识过马家图录的刘修来说,王允的这幅图录便有些上不了台面了。由此,刘修不禁感慨,马超虽然年幼,但在某些方面,确实要比吕布和王允有天赋的多。至少,这种对战争大役至关重要的东西,马超不仅提前制作了,还在不断完善着 不过此刻,不是思考这些事的时候。刘修没有回答王允的问话,而是直接开口问道:“司徒大人,不知有何妙策当讲” 经刘修这么一问,王允也没有再多想图录之时,伸出干枯的手指说道:“陛下如今与我们同心,所以,长安所用之兵,老夫便全算将进去。”说完这句,王允的手指已经落到了那写着长安的方位,继续说道:“长安所有之兵,一自然是将军的并州狼骑,人数三万,忠于朝廷,这是其主力军队;二是留在长安的董卓凉州旧部,如李蒙、徐荣等人率领的部众,其中禁军一万余,由陛下直接把控。而李蒙手下” 说到这里,王允不禁皱了皱眉毛,有些担忧说道:“如今谣言四起,陛下同老夫商议,提升李蒙官职,使之笼络溃逃的西凉叛军。不曾想,短短半月余,李蒙竟然收拢到两万余部下,实在出乎老夫的意料” 吕布和刘修闻言,眉头也是深蹙起来:一来,他们感慨董卓残余旧部人数的庞大,二来,是想到,李蒙这名不经传之人,都能收拢到两万余败军。那陕县牛辅,那曾经的董卓女婿,又该收拢到多少败军 三人对视一眼,均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忧虑。而王允也便只停顿了这一下,刻意接着话头儿继续说道:“三来,便是老夫整顿归拢好的长安郡兵,其中大多数是士族豢养的叟兵,人数两万有余,虽上得战场,但忠心不足,极不可靠;四便是地方兵,就是关中所辖京兆郡、冯翊郡两郡的郡兵。这些郡兵,越有一万有余,战斗力稍差,不可倚为凭靠” 王允说完之后,吕布和刘修俱是点头,心中也有大概的印象。只不过,当王允说道自己的长安郡兵忠心不足、极不可靠的时候,刘修却是闭了闭眼,表示不太相信王允的话。 “公主,那些郡兵,看似归顺了朝廷,拿着朝廷的军饷。然这些人野性未驯,尚未开化,只知动武谋生,根本毫无道德忠义可言。”王允何等聪明,焉能看不出刘修的心思。而今日,似乎吕布一直以刘修为口舌智囊,王允为了自己的大策,不得不向刘修解释道:“当初马超率精锐攻城,老夫虽然的确败在他的攻城车和嚣张气焰下。但若是将士用命的话,也不可能让马超只在一天一次真正攻击后,便破城而入那日之后,老夫也是在他人指点下,才想到这个原因。” “他人”刘修微微感到有些奇怪:王允也是刚愎自用、信心满怀之人,如今他自己说有人指点,那人岂不是 “不错,而今日之策,老夫也将他带了过来,只是不知温侯”王允拱手请示,这个举动,以王允的身份做出来,可谓给足了吕布的面子。而吕布见王允居然如此看重那人,不禁开口说道:“既然有高人指点,那还请司徒大人速速请入,也好让布聆听请教一番” “温侯客气了,同殿为官,只是不常联络罢了。若说攸乃高人,攸实在愧不敢当。”少时,荀攸便由王允延请入厅,向吕布拱手说到。然而,看到阳翟长公主刘修之后,面色明显一愣,而王允似乎才想起还未向荀攸解释,在其耳边耳语了一番。 荀攸听后,眼光很谨慎地扫了一眼吕布和刘修,随后才开口说道:“阳翟长公主大义,甘愿隐身放弃长公主身份,绝了马超恶贼的挑拨离间之计,攸佩服之至” 刘修闻言苦笑一声,随后向荀攸露了一个友善的笑容:这种事儿,她又怎么能亲自跟吕布说起而吕布心思粗疏之人,自然想不通其中关窍。不过,今日荀攸说出来,想必吕布会更在意自己一些吧 果然,吕布闻言,不顾忌王允和荀攸在场,便伸手搂住了刘修的腰。而他的眼中,也闪出一抹奇怪且坚定的光芒。而荀攸看到吕布那丝神光,嘴角不自然翘了翘:吕布如斯孤高之人,若是不点破这点,他明日又怎会亲自去找刘协求赐主公啊,您真是揣摩透了吕布的心啊 “公达,温侯和长公主已成伉俪,眼下,某等还是一同说一说这抗贼大计吧。”王允此时一颗心全在董卓旧部上,根本想不到荀攸进门的一句话,便施了一计。 当下,四人看似将这件事儿都放置了一边儿,齐头看向了那张粗糙的图录来。而荀攸含笑做了一个请的姿态,示意王允继续 s:真心抱歉,朋友们,回来晚了。十二点之后,开始爆更的第一弹,开始吧 第五百零五章 王允之策 “大计上,老夫已经遣张种抚慰山东,虽说不太有希望,然若是关东群雄有人响应,则大事可期。”王允看到荀攸入厅后,似乎精气神就回还了一些。由此可见,这段时间,荀攸已经成为王允以为肱骨的心腹。 “不过,此事不可期。由此,老夫还是打算务实一些,整合长安手下所有资源,看看能不能盘活这盘大棋”说到此处,王允捋了捋自己已经花白的胡子,眼光坚定了起来,开始慢慢分析道:“李蒙的部下、老夫的郡兵,还有徐荣的禁军,都不太可靠。目前真正可以用得上的,便只有将军的并州狼骑和京兆、冯翊两郡的郡兵。” “前些时日,老夫与陛下商议招抚解散董卓旧部之时,便请求陛下任命宋翼为冯翊郡太守、王宏为京兆郡太守,以接管两郡郡兵。陛下深明大义,也已批准。”王允说到这里,特意抬头看了看吕布和刘修,想知道两人如何反应。 吕布自然还是一副桀骜的神色,对于这两人,吕布听也未曾听过,根本不以为意。而刘修却是浅笑一声,明显提醒吕布道:“此二人俱是并州人士,乃夫君和司徒大人同乡,使之为郡守,京兆冯翊两郡郡兵自然会为朝廷所用。只是,两人才能” 刘修的质疑很合理,毕竟,吕布根本未曾听过的角色,可想而知,其军事才能有多差劲。由此,王允赶紧解释道:“公主毋须忧虑,此二人虽然军略不行,但笼住郡县之兵,还是称职的。而某等需要的,也仅仅是忠心便可” “老夫之计,以温侯并州狼骑为主力,老夫手下的郡兵为辅助,坚守长安。长安城高墙厚,叛军短期内难以攻克;而京兆、冯翊两郡实行坚壁清野,两郡兵力虽然不多,但自守应该没有问题;牛辅等凉州叛军人数虽多,但只是流寇而已,粮草不多,难以为继,待其粮尽兵疲,则出奇兵攻击,即可大破于城下。” 说到这里,王允似乎为了肯定自己的计策,又补充了一句道:“凉州叛军乃是为求活命而做困兽之斗,缺乏攻坚意志,如果久攻不克,自然会散归凉州老家,如此,长安之围自然解除。诸位观之,此计策如何” 说这句话的时候,王允其实眼神是看向荀攸的。他知道,荀攸乃军略大师,对于董卓旧部之事,心中定然也有定谋。然而,王允之前虽然找荀攸密谋过此事,但荀攸却是不愿插手过多。无奈之下,王允今天便想到了密会吕布,希望让吕布这沙场宿将提出自己的看法,从而使得荀攸兴起说出心中之策。 果然,吕布听了王允的话之后,没有再看刘修对于政治计谋,刘修很是有自己的见解。但对于军事,刘修便一窍不通了而是皱着眉头说道:“司徒大人之计策,却是有可取之处。然布听了半天,不知那禁军和李蒙手下的西凉兵,到了哪里” 说到这里,吕布脸色渐渐有些阴翳,又沉着声说道:“难道,司徒大人是想让布同李蒙那蠢贼一同协防长安不成” 吕布与凉州人的恩怨,在座之人,大多都是知道的。而这点,也是王允敢用吕布的很重要原因之一。看到吕布如此气愤,王允心中其实很欣慰得意,掩饰了一下情绪之后,平淡说道:“徐荣、李蒙两人,乃是董卓旧部,老夫岂敢将之留在长安若是两人届时里应外合,那长安岂不岌岌可危” “正合布意,不若杀之,以绝后患”吕布眼神厉色一闪,他早就对王允和朝廷留凉州兵反感不已。此时有此机会,他又怎肯放过 “不然,杀之恐引起内乱,若是给了牛辅可趁之机,更是得不偿失。”王允无奈看了吕布一眼,很小心地将眼中的鄙夷隐藏掉,开口说道:“老夫之意,想请陛下诏令两人出城讨敌,使之董卓旧部自相残杀。若是败了,自然无话好说;而若是胜了,想必两人手下也留不下什么兵马,届时将军想怎样处置,还都是将军一句话” “如此甚好”便依司徒大人所言”吕布笑了,看样子,他对王允这个坚清壁野、固守长安的大计,很是赞同。 不过,王允本意根本不是如此,见吕布同意之后,转而向荀攸问道:“公达,依你看来,此计可行否” “司徒大人,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荀攸笑了笑,看着吕布的眼神,有一抹复杂的神色:名满天下、征战无数的吕布,难道连王允如此中庸的战略都看不出来 荀攸知道,吕布有着出众的嗅觉和强悍的武力,在面对敌军的时候,他可以凭着直觉知道何时当攻,何时不当攻,可以轻易把握住敌人稍纵即逝的那一点点薄弱环节,扑上去,撕开它,扩大它,击溃它,使敌人的整体实力地优势荡然无存。 很多人都奇怪,在战场之上,为什么个人的能力如此至关重要荀攸也无法解释,但他知道,一个真正的武将,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一个动作,真的可以让三军辟易。而历史上,高祖五十六万大军,名将名相无数,却也被项籍以三万人马杀的惨败。 可是,荀攸更知道,假如一切都可以用勇武来解决的话,那世间早就无事了。吕布他可以斩杀数十、数百敌军,来震喝敌阵。也可以带领一支军队,成为一个战无不胜的军神。可是,若是他手下没有军队,又要面对千军万马取得胜利,那该如何 武将的勇武,只可以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逞威,那属于战术层面。而战术的基础,却要建立在战略之上,假如没有谋略,只是依靠战术的话,那领军之人,也只可以称之为战将而不是大将 荀攸从不认为吕布是那种只会摧敌折阵的猛将,可是目前看来,吕布似乎根本不想把他的枭雄之色表现出来目前为止,包括吕布一直让刘修代替自己言语,荀攸认为,这都是吕布的伪装罢了。而且,他伪装得很好,至少,成功骗过了王允。 “自然是要听真话了,今日某等在此密议,公达莫非还要藏私不成”王允听到荀攸终于开口说道了战略之事,自然急速开口答道。 这一声回答,也唤回了荀攸对吕布的遐想。由此,他轻咳了一声,缓缓开口说道:“若是如司徒大人所言,则长安毫无还手之力,某等俱为阶下囚矣” s:好了,今天的战役,已经打响了,让所有人看看,我们西凉军的辉煌吧 第五百零六章 荀攸的诡异 “公达是否太危言耸听了”王允听荀攸突然如此说,心中不由一跳,蹙眉说道。 荀攸听后,丝毫没有变色,只是微笑不语。王允见荀攸如此,不禁又开口说道:“昔光武帝于清阳大破铜马农民军一战,是时,光武帝率众十万余人与铜马军四十万人对峙,胶着数日难分胜负,光武帝乃决定敛众坚守,另派游军断其粮道,抄其物资,铜马军攻坚不得,掳掠无获,饥疲困顿,被迫撤走,光武帝全线出击,大破其众。” 而荀攸听罢,还是不言语,只是看着吕布,似乎想听吕布的意见。而王允此时却有些焦虑了,带着一丝不甘又说道:“好吧,老夫直言。此计乃是老夫动皇甫义真身上得到了灵感。” 说到这里,王允脸色微微一红,但却随即掩饰掉,继续说道:“当年,皇甫车骑在陈仓大破羌人叛军一战,羌军十余万围攻陈仓,皇甫嵩率众四万奉命解围,他知道羌人骁锐难以争锋,遂驻军附近以为声援,以坚守军斗志,但不出战;陈仓要塞,城防坚固,羌军围攻百余日不下,疲惫不堪,撤围退走。后皇甫嵩发兵追击,一战破敌。今日长安局势,比之当年皇甫嵩陈仓一战宽裕甚矣。老夫预料,大破董卓旧部,只在翻手之间尔” “司徒大人当真如此以为”荀攸此时不得不开口了王允都透了老底儿,假如此时他还不开口的话,便实在太藐视当朝司徒了不过,即便如此,荀攸仍不愿放弃勾出吕布枭雄的本色,开口向吕布问道:“吕将军认为,此计当真可乎” “司徒大人虽经历战阵,但恐怕没有深入士卒之中。若是真依此计,布私心以为,恐怕也有一丝不妥”吕布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恐怕在荀攸面前隐藏不了什么。 “哦”王允这下诧异了,不禁带着一丝震惊的眼神看向吕布:此狼子,竟然也知战略而公达又是如何看出吕布在虚以为蛇的难道说,吕布他有私心,并不甘心受士族所制 一瞬间,纷沓的疑惑接踵而来,王允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疼。不禁恨恨皱了两下眉头,不甘心地承认道:人老子,有些事,果然没有年轻人看得清楚了不过,眼下长安之危乃当务之急,还是先制定出长安防守之策,报出了新政权之后,再烦忧其他之事吧。 “兵卒只是粗人,他们不懂什么战略战术。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吕布看着荀攸熠熠闪光的眼神,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荒谬的想法:此人一眼洞彻人心,又深晓战略大局,若是我与之交好,助我一臂之力,那自己何必要苟且蜗居于这朝堂之人,任人摆布马超之所以那般威风有为,不正是因为他有雍州一地引以为根据吗 这个念头,兴起的很快,而吕布掐灭得也很快荀攸出身荀氏望族,自己只是一边塞武人,且声名狼藉,荀攸又岂会多看自己一眼然而,这念头终究是升起来了,吕布蓦然发现,自己就算埋藏得再深,却根本不可能再当没兴起过一样 “所以,士气之事,至关重要。兵卒若是知道他们能打赢这场战,就算明知冲锋极大可能会死,也会一往无前。而若是知晓此战必败,那纵然是韩信在世,也不可能扭转乾坤” 吕布的话,终于说完了。不过,刘修却疑惑起来了,开口问道:“夫君,我们说得是司徒大人之策,你怎么突然又说道士气上面来了妾身虽然也知士气确然重要,但这两者,难道还有什么联系吗” 荀攸看着刘修,笑了;而王允则是一脸颓然,很显然,在场之人,全都听懂了。吕布看着刘修的确想知道,便在荀攸不语、王允苦思之际,向刘修简单解释道:“如今形势和光武帝、皇甫嵩那时的形势不同:虽然同样是众寡悬殊,但光武帝和皇甫嵩均有一个巩固的后方,而我们却没有。大敌压境的情况下,防卫战成功的关键在于守军的斗志,守军的斗志来自于坚守成功的希望。而希望在哪里就在于后方会给予有力的支援,在守不住的时候,会有救兵前来解围;如果没有外援,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比赛,谁还会拼命呢” “原来如此”刘修恍然点头,对于这点,她当真闻所未闻,不禁对吕布多看了一眼。可同时,不知为何,她突然又想起了马超:这二人,俱是武艺非凡之骁勇之将。夫君能看破这点,那马超 这个念头刚兴起,刘修就不自然的笑了:马超之才,自然也能窥破。甚至,还能在大局战略上,胜过吕布多矣。若真要比较的话,马超更俊秀飘逸、智谋广大一些,而吕布,应该是更骁勇善战、性格刚强桀骜一些 “温侯所言有理,看来,老夫当真昏聩不堪,连这点都未曾想到”愣愣盯着那图录半天,看到长安西方乃是马超虎踞、北方羌人匈奴肆虐、而南方更是崇山峻岭,的确没有稳固的后方援军时,王允心有不甘承认,自己破解不了吕布口中的死局,不禁喟然长叹道:“如此之事,当该何为奉先、公达,莫要再卖关子了读者也都等心急了” “司徒大人毋须忧烦,且看此处”荀攸看了一会儿,发现吕布始终没有说话的欲望,便来了兴致,想与吕布斗上一斗,伸手一指,放在了图录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中牟”王允一愣,皱眉思忖了片刻之后,猛然大叫道:“确实如此,我怎么忘了还有他” “朱儁,朱公伟”吕布面色一黯,有些阴翳地看向了荀攸,不屑说道:“公达难道以为,只凭朱儁那不足一万的残兵败将,能解长安之危乎” “非也,攸只是提醒司徒大人一点,朱儁也是一可用之棋,弃之实在可惜”荀攸丝毫没有理会吕布的挑衅,反而带着一丝揶揄的语气回道。 而王允听了吕布之言后,脸色也跨了下来;而刘修,眉毛却是轻皱起来,看向荀攸的眼神当中,多了一丝敌意:这个荀攸,为何此时要提朱儁此人难道他不知,朱儁乃大汉第二名将,名气只在皇甫嵩之下吗 皇甫嵩是东汉末年的第一名将,刘协请动皇甫嵩出山后,皇甫嵩的声望,几乎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压得吕布根本踹不过起来。后来,马超攻陷长安,绑走了皇甫嵩,吕布才靠着手中的并州狼骑,取得了奋武大将军、温侯、假节等尊荣。 对于此事,朝堂所有人都讳莫如深。而此时,荀攸又提出那个声望不亚于皇甫嵩的大汉第二名将朱儁,这不是故意给吕布难堪吗 这个荀攸,到底要激得吕布说出什么或者说,吕布对于董卓旧部之事,真的已经他的谋略了吗 s:谢攀爷、锦狮子、肥羊、青木的凌晨守门,这是今天的保底两更。天亮之后,进入加更环节,9点和11点,有两章自动更新,届时有打赏的兄弟姐妹,俺第三章加更开始感谢辉煌,已经开始铸就,拜谢你们的支持 第五百零七章 军令状! 更多 本章由提供免费阅读 朱儁,字公伟。会稽上虞人。 少年时因赡养母亲而闻名,其为人好义轻财,乡里都敬重他。后被太守徐珪举为孝廉。迁任兰陵令,有特殊政绩,被上表推荐。不久拜交州刺史,仅率家兵五千人就大破叛贼,平定交州。以功封都亭侯,入朝为谏议大夫。 黄巾起义时,拜朱儁右中郎将、持节。平定三郡之地后,被皇甫嵩上表推功,于是进封西乡侯,迁任镇贼中郎将。进拜右车骑将军,更封钱塘侯。后为河内太守,击退进逼的张燕。董卓秉政,想要以朱儁为副手,遭婉拒。 后董卓迁都长安,民怨沸腾,朱儁散尽家财,兴起义军讨伐董卓,因粮草不济、关东群雄掣肘不援,被李傕郭汜击败于中牟。此时,想必手下只有不足一万兵马,若不是得北海孔融那仁义君子粮草和两千精兵的接济,恐怕他的部下,早已分崩离析。 但不可置疑的是,朱儁的声望不在皇甫嵩之下,若是能回到长安,定然会给吕布带来一定的压力。所以,荀攸此时提到朱儁,除了让吕布心生厌恶之外,似乎对于解救长安之危,并没有太大的帮助:一万兵马,实在有些不够看。即便中牟在陕县的后方,亦难以有所作为。 “公达所言,也当有理。至少,朱儁忠心辅政,若是陛下下诏,他定然无所不从。”王允是病急乱投医,纵然是朱儁难有所作为,但也算多了一份力量。 吕布和刘修见王允如此说,也不好再多开口。不过,看向荀攸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但荀攸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开口说道:“如此所为,其实不过是微末之计罢了,于大局无甚帮助。仍旧解决不了长安士卒士气低落,又无后方援助的问题。” 说到这里,荀攸饶有意味地看了吕布一眼,开口说道:“温侯,难道此时,你还不想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吗读者真的都急死了” 吕布闻言,面色又阴翳了一番,思忖前番已经露陷、让王允看出自己深藏不露的本质后,干脆豁出心胸答道:“既得荀侍郎如此抬爱,那布也不藏着掖着了。以布之见,保得长安稳固,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这个时候,王允看吕布的眼神已经很警惕了。虽是问话口气,但其中怎么也听得出一丝质问的味道:他还质问,为何之前对自己隐瞒 对于王允的那个质问意味,吕布自然不会回答,他冷眼看了王允一眼之后,开口冷冷吐出四个字:“出城迎敌” “出城”王允猛然被这四个字打击到了,开口气愤说道:“长安兵马本来就少,人心尚不可用,你居然还要主动出城迎敌” “不是迎敌,而是主动去讨”荀攸听到吕布终于说出了心声,不禁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接口道:“司徒大人勿忧,攸之所想,与温侯一般无二。司徒大人请看”说着,荀攸圆润如女子的手指,在图录上一划,继续说道:“此乃陕县,而这里才是长安,中间尚有京兆、冯翊为延缓空间,尤其是新丰一县,正好又是兵家要地。若是温侯主动去讨陕县” 说到这里,荀攸特意看了吕布一眼,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而这个时候,吕布竟然有了一丝心灵相通的感觉,不待荀攸继续解释,便接口说道:“叛军在陕县,早已成惊弓之鸟、惶惶不安,趁此军心不稳之计,布出兵征讨,无论胜负,均是对其一次震慑。更何况,牛辅乃酒囊饭袋尔,布非是自夸,区区十万兵马,不值一哂” 这番话,听得王允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而吕布也以为,荀攸会同意他的说法,但他忘了,荀攸是一位战略家,而不是战术家。只见荀攸摇了摇头之后,特意换了一种建议的语气说道:“叛军的确军心不稳,但若将军出城前据险要,拒敌于国门之外,使都城长安成为一个稳定的后方如此再坚壁不战,疲敝敌军,等待朱儁救兵到来,再相机出击,岂不是如司徒大人先前所料一般” “然也公达真乃战略大师矣”王允听完荀攸的计策后,抚掌大笑:“虽然关东群雄都可能已目无朝廷,但若是温侯出城,那朱儁在中牟的那支义兵便有了用处正巧中牟又正处在凉州叛军的后方,若得知朝廷危急的消息,必然会义无反顾前来救援,由此,便可对叛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届时大破贼军,探囊取物尔” 而吕布也不得不承认,荀攸的这个计策,确实要比自己单打独斗要好上许多。在战略上,可以算的上是无可挑剔。不过,荀攸却错估或者说他故意如此建议:以他的眼光和智谋,不可能看不出吕布是不会同意朱儁有用武之地的 “荀侍郎多虑了,布只需手下三万并州狼骑,定然能取得牛辅的首级回来”这番话,根本不是任何战略建议,纯粹是吕布的意气用事。但吕布要的,正是这个效果。 “吕布你也太自大了吧”王允闻言,脸色立时变色,开口怒斥道:“若非是你信口雌黄,洋洋自得,说出什么要荡尽凉州兵的狂言,老夫和荀侍郎今日岂会如此忧心劳智” 王允一出口,场面立时就刚硬变味了。刘修欲开口为吕布辩解,但吕布却止住了她,开口说道:“布愿立军令状,若是取不得牛辅首级,愿听司徒大人发落” 王允一愣,仔细看了看吕布的脸色,看到吕布的确不是逞威赌气的样子之后。心中暗思道:吕布若是真能解除长安之危,那自己便可高坐朝堂,谅他一介武人,看到董卓下场,也不会再翻出什么风浪来;而若是他败了,那自己手中还有一万郡兵和京兆冯翊郡兵,陛下手中也有一万禁军,李蒙手下两万凉州兵也可大用,如此这般,他吕布失了并州狼骑,还有何面目在朝堂之上抬头 这般想来,王允怎算都是自己得了便宜,不禁微笑开口道:“温侯壮哉如此,可即刻立下军令状,老夫便准了你出城讨敌” 吕布也不多说,直接从怀中掏出一纸军令状,递给王允,开口说道:“不瞒司徒大人,军令状已写好” 好个吕布王允气愤接过军令状:他今天才发现,原来吕布一直在拿他当猴耍若不是荀攸看出他的隐忍,恐怕他会在朝堂之上,拿出这军令状来激老夫吧 可荀攸似乎不太在意吕布和王允的恩怨,只是用复杂的眼神幽幽看了一眼吕布之后,便将眼神又放在了图录之上,假装惊疑地咦了一声。 而吕布和王允同时望去,发现荀攸的眼神,正盯在洛阳一处:那里,似乎有很出乎荀攸意料的事件 s:好吧,这个时候,俺还没起。但俺的心,却是连着这里的。 第五百零八章 当婊子又立牌坊? 更多 本章由提供免费阅读 “主公,你让于夫罗屯驻于洛阳一策,不得不说,实在是一招妙棋啊。” 陕县大帐之内,贾诩看着背后那一张大禹定鼎图,不禁捋着自己的山羊胡笑了起来,喃喃说道:“若是没有匈奴掣肘,老夫还在担忧,那关东群雄会不会趁火打劫。如今这样一来,算是打好了瓮中捉鳖的基础。今日,就让老夫亮一亮手段,看看能不能助主公捉得这一只大鳖” “军师,主公的意思,是近日便要动手了吗”大帐之内,看似根本无人,但贾诩听了这声不知来自哪里的问话后,丝毫没有一丝奇怪惊动,反而淡淡说道:“不错,本来我还想待西凉残兵再多汇拢一些,那匈奴单于也再壮大一些再动手。可万年公主刘玥自作聪明,使得这场大戏不得不提前开场了” “刘玥她真的盗取了马家宿铁兵刃的秘密”大帐之内的暗影处,赫然走出了慕远峰的身影。他的神情有些落寞,也有些不愿相信。 “她是大汉的万年公主,心中的执念,可不是你这自幼生活在深山的淳朴之人可以想象到的。”贾诩颓然将目光从大禹定鼎图上移开,看了慕远峰一眼,思忖着,还是先彻底解开这被情所困之人的心结为好。 “这是主公给老夫的亲笔回信。暗影的破解手法,你也是知道的。你自己看看吧”说着,贾诩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慕远峰。 信上其实并没有多说刘玥的事儿,只是真切写了刘玥盗取马家宿铁兵刃秘密的手段、时间,而剩下的,就是马超关于此事的推测,让贾诩自行决定是否提前动手。慕远峰看完之后,努力将脸色保持住平静,开口问道:“军师,你觉得主公会如何处置那个刘玥” “估计应该是关入他那个高级战俘的后院吧”贾诩摇了摇头,对于马超这种收集俘虏的恶俗癖好,深以为耻。随后,看了慕远峰一眼,才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待这次任务完毕之后,我相信,主公就应该会杀了刘玥” “杀了她”慕远峰一惊,在理智还赶不上情感之时,脱口而出。而话一出口,他便羞赧起来这个举动,完全违背了暗影对于一个优秀特工的情感训练要求,使得慕远峰知道,贾诩已经看出他对刘玥的在意。 “放心,只是让刘玥这个万年公主从大汉百姓的眼界当中消失。至于她如何选择,那便要看她的决定了。毕竟,主公要的,也只是大汉国舅这个名望。”贾诩对慕远峰的反应,没有表现出很惊异的举动。或者说,慕远峰这样的反应,才在贾诩意料当中一般。 “军师,我始终不明白,为何主公一直非要一个大汉国舅的名头主公近些时日所为,已经算得上是乱臣贼子而且,他也从来不没把汉室王朝放在眼中。”慕远峰看得贾诩那副睿智的样子,忍不住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就是为何他是一方诸侯,而你是一员暗影的区别”贾诩笑了笑,嘴角似乎咧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继续说道:“其实,我也很讨厌这种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做法。不过,政治一途,恰恰与狎妓一般无二” “这”慕远峰脸色有些发苦,此时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刘玥,反而对马超和贾诩这般蔑视汉室大感奇怪:“主公乃汉伏波将军之后,世出名门;而军师您也饱读诗书,自当忠心报国,为何对于汉室” “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哪有不灭王朝哪有万世基业”贾诩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似乎有所感触般开口:“有时候,书读得越多,思想反而越禁锢。远峰,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们能读到的那些书,都是朝廷有意让我们读到的吗什么四书五经、什么战策兵法,其中大多有荼毒人心、洗脑愚智的经册” “军师所说,是朝廷故意如此这般,好让天下的百姓都愚忠于朝廷,甘愿忍受朝廷的统治” “不错,正是如此。”贾诩笑了笑,对于慕远峰的一点就透很是欣慰:“君为轻、社稷次之、民为重主公于雍州所行之事,让老夫彻底看出了主公为黎庶造福的本旨,而汉室王朝,庸晦已久,致使天下黎庶遭受盘剥荼毒数百载对于这样一个王朝,你又何必有半点尊崇之意” “可是,那些黎民百姓,却不这样认为,他们骨子里,已经逆来顺受惯了” “所以,主公才需要那什么大汉国舅的名望,因为百姓们受那些思想荼毒太久,认为只有那些众望所归的名士,才能取代一个王朝这是他们的愚昧之处,也是他们的悲哀之处可我们,只能随着他们的理解去那样做。否则,他们就不会接受你” “那主公近段时日所为,又该如何解释” “解释为何要解释”贾诩又轻笑了一声,慕远峰的这些问题,看似要比那些黎民百姓高明,但根本上,还是没有揣摩到政治的核心:“为什么要解释待马家鼎定天下之后,百姓自然会用他们的思想来给主公解释。某等目前这个阶段,只是为了让百姓接受罢了这就跟,你要告诉别人,你是一员战将,必须顶盔掼甲,一身戎装一般。但事实上,等你已经声名在外,无人不知的时候,那脱下那层战甲,你照样名满天下一般。” “确实如此”慕远峰拧着眉头思索了半天,实在搞不懂政治就是当婊子又立牌坊这一道理。但幸好,他没有钻牛角尖的毛病,想不通的事情,便不去再想,转而关心起自己当前最看重的事情来:“军师,你说的这些,我还是不太懂。但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次动手,就是主公想脱下那层伪装的关键一战” 贾诩猛然看了慕远峰一眼,突然很开心地笑了起来:“谁说你没有听懂,你比任何人都懂啊” “军师取笑在下了”听了贾诩如此夸赞,慕远峰不禁有些受宠若惊,随即抱拳说道:“军师,你让我打探的那个人消息,已经弄清了,只是不知道下步计划” “哦这么快就打探清楚了”贾诩听了慕远峰的具体汇报之后,眼中又开始闪现那种幽幽的神光,最终,他的眼神,定在了大禹定鼎图上那一块幽暗的地方上,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得意的弧度:“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啊” 慕远峰愣愣看着那大禹定鼎图上,那块毫不起眼的地点和标注着洛阳的城池上,丝毫不明白贾狐狸为何一直在这两个地点上来回巡梭。不过,他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恐怕是他最劳累的一段时间了。而若是主公看到自己的尽力,会不会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一个同刘玥彻底了断的机会 s:此时睡或不睡,俺也不知道。幸好,接下来的一章,俺肯定已经醒了。 第五百零九章 沙盘模拟棋 “这老狐狸,居然想这么办”马超悠悠放下手中的信件,眼中又是疑惑又是气愤,不禁开口对秦寿说道:“你说,那老家伙是不是疯了” “这个”秦寿很郁闷,他真不知道,这个问题,他该如何回答。 “算了,”马超摆摆手,悠悠接过秦寿给的另一封信,开口说道:“还是看看荀攸有什么好消息吧” 可话是这般说着,刚看没几眼,马超就又叫嚷起来了:“我勒个去” 秦寿闻言,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怎么了,主公” “没事儿,还是荀攸有水平,要比贾狐狸让人放心多了”马超愉快地一笑,似乎为刚才能骗过秦寿也沾沾自喜不已,笑着继续说道:“吕布朝会时,明目张胆向刘协要赐婚,气得刘协当朝大骂吕布,可王允居然力挺吕布,还让吕布当了准皇亲” “准皇亲”秦寿又纳闷了,挠了挠头说道:“主公,这皇亲国戚,还有准不准的啊” “当然有,上面提到,吕布若是击退董卓旧部,救长安与水火之中,便将阳翟长公主赐予吕布,若是不成嘿嘿,吕布这家伙,居然还立了。”马超摇了摇头,有些佩服又有些鄙夷地说道:“真是一个情种,吾不如也” “荀侍郎真有意思,如此费尽心思传来的一封信,居然只给主公说了这些”秦寿听后,也不知该说什么。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才搞定这封信,实在觉得自己有些冤。 “你懂个啥我只是给你说一些你能听得懂的罢了。”马超怒了努嘴,看了这两封信后,心中觉得异常别扭。可仔细想想,又感觉没什么不对。 而秦寿看马超这幅德行,期期艾艾的说道:“主公,我这里,还有一封信是貂蝉主母让我转交给你的。” “转交”马超一愣,自然疑惑开口问道:“她为什么不直接送过来”话随这般说着,马超却是深受接过了那封信,看了两眼之后,皱眉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她不肯亲自送来,原来是不想将家事和政事掺合到一块儿啊不过,我这种身份,又哪里还有家事儿啊” 说着,马超抬脚便向门外走出,而秦寿开口问道:“主公,您这是去哪貂蝉主母还等这我回话呢” “去后院,看看我那些高级俘虏回话嘛,你就告诉他,说我知道了。”马超头也不回,推门就走向了外面。而秦寿,今日郁闷至极便去貂蝉那里复命了。 “如何这沙盘模拟地图,可不那什么大禹定鼎图立体多了吧”到了后院,马超发现,皇甫嵩居然在院子当中研究他的沙盘模拟地图,不禁上前问道。 “孟起,某等虽然理念不同,但老夫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军事奇才”皇甫嵩头也不太抬说道,似乎对于马超的到来,丝毫不感到意外。 而马超仔细看了一眼皇甫嵩手中拿着的木棋,沉思皱眉的样子,马超突然明白,自己为何看了荀攸和贾诩的两封信后,心中那般烦躁不安了:贾诩和荀攸联手,定然能搞定一场风云变色的战争,但问题是,这场决定大汉命运的旷世战役当中,自己居然只能闲坐钓鱼台,这让他心中十分不爽 自己是一员武将,虽然理智上告诉自己,自己是雍州的一方之主,不可轻动。但骨子里,马超从未抛弃自己是历史上那个冷峻酷厉、心高气傲武将情节。 西凉锦马超 那才是自己的身份 而苍茫大雪、浩风如刀锋、旌旗惹满尘埃、折断的刀剑诉说着杀戮和惨烈的战场,才是自己的归宿,才是自己梦中一直梦到的地方 所以,马超猛然将那丝臆想收回脑中,他看着皇甫嵩在沉思推演那沙盘上战略的沉思样子,突然兴起了一个决定:自己要去那个战场上去即便只是亲眼见证贾诩和荀攸的辉煌也好过自己在扶风的郡守府当中,收到一封只有几个字的信要强 而这个时候,刘玥推门而入,看到马超之后,很自然地弯腰行礼,甚至,她还朝马超笑了一笑之后,才开口说道:“夫君,今日便来看玥儿了吗” “嗯,算是吧。”马超没怎么搭理刘玥:将她关在此处,只是权宜之计。而真正说到对于她的处置,马超还没有想出一个完全的办法。 说罢,马超就没怎么搭理刘玥,而刘玥似乎有话欲讲之时,却发现马超已经拿了一子说道:“出兵秦关” 不错,皇甫嵩一心为国,此时虽然被困在马家,但在这沙盘上,推演的,正是眼前的长安之危。而马超看了一会儿之后,也看出,皇甫嵩也是刚刚摆好棋子,还未开始走棋。不禁一时兴起,开口说道:“老将军,一人推演,劳心费力,苦无乐趣。不如,就让某等演练一番,看看这汉室长安,到底结局如何” 说着,马超就又从皇甫嵩手中拿过一枚棋子,放置在陕县地界,开口说道:“吕布的并州狼骑,已经出城了” 皇甫嵩年纪已逾知天命之年,但自来身强体健,精气神不输少年,临到老来,经事既多,胆气越壮,心思越明,竟从大勇中生出大智,每遇大事,反有静气,不复轻狂莽撞少年时。所以,他看到马超打断他的沉思后,非但没有一丝气恼,反而开口道:“若是年轻时,便凭孟起这一声出兵秦关,老夫便要大骂你乱臣贼子,不过,你脸皮也厚,想必骂你也无用今日,某等便走上一走,看看这长安局势,到底如何。” 说着,皇甫嵩冷静拿起一子,放置在中牟地界上,开口说道:“朱公伟尚在,朝廷断然不会在此关键时期,忘了这员宿将。” 刘玥听得两人说话,猛然明白两人这是在干什么,不禁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两眼炯炯看着这棋盘:这沙盘棋盘,山川河流俱像缩小百倍的实地,纵然是刘玥这般丝毫不懂地理军事之人,也一眼便看出了个子丑寅卯。 “好了,朱儁之事,我早已知晓。”马超点头,拿起一子,也放置在陕县道:“牛辅十万大军来攻,老将军认为吕布应如何应对” “自然是深挖战壕、坚壁不战,以疲敝敌军。如此一来,纵然不胜,也可保得长安不失”皇甫嵩开口,拿来一块小木板,欲放在那象征着吕布的并州狼骑前,表示会走他所言的防御之策。 可马超却阻止了皇甫嵩,开口道:“其一,依吕布之性,凉并两州之仇怨,吕布决不可能防守,既然你我博弈,自然要依事实而言;其二,吕布已在朝堂立了军令状,这便更不可能防守;其三,为防止朱儁回朝,影响他的地位”马超拿出了一柄木制交叉的剑形标识,表示两军开战。 皇甫嵩无言,因为他知道,马超说得都对,不禁失落开口道:“如此,便失先机,长安危矣” 可远在路途当中的吕布,却不这么认为。并且,他深知,自己决然会取得牛辅的脑袋,来当迎娶刘修的聘礼 s:先谢机友514744、梓豪、单曲、丑哥、肥羊的打赏,肿么有些后继无力的感觉是这第三弹出现的晚了吗 第五百一十章 棋盘上的胜败 “吕布骁勇善战,纵然会败于牛辅,恐怕也会拖延一段时间,而在此期间,老夫动用长安其他兵力防守,可否”皇甫嵩虽然嘴上这般说着,但心中也知战场上瞬息万变。此等之言,也只能按照常理、在这棋盘上说出来了。 “自是如此。”马超笑了笑,思忖着自己应该制定一下模拟战棋的规则了。不过,眼前还是跟皇甫嵩下完这盘最好,说不定,自己还能从皇甫嵩身上,找出贾狐狸计谋的疏漏呢。由此,马超看着皇甫嵩神秘一笑,继续说道:“可老将军似乎忘了,我刚才的第一步,便是出兵秦关。如此一来,老将军还认为,吕布能拖得住牛辅吗” “马辅国是说”皇甫嵩猛然将眼神收回秦关,突然明白了马超的意图:“你出兵秦关,目的就是为了调令吕布回长安,不许他出战” “不错正如皇甫老将军所言,吕布虽在升策治军方面不如将军,但却是战场上的骄子战神。有他在,那场战争必然就是一个最大的变数。所以,我是不会让他出长安的”说道这里,马超心中其实也很担忧荀攸信中提到,吕布对于诛杀牛辅之事,似乎十分有把握。而贾诩老狐狸那里,也对这点提得十分模糊,令马超满头雾水,所以,马超宁愿再一次被世人误解,也要将吕布拉回长安来。 “如此一来,长安似乎已成死局”皇甫嵩皱眉,看着手中可用的棋子,忧虑之色渐渐浮现:李蒙手下的两万凉州兵不可用;京兆、冯翊两郡的郡兵没太大用处;王允手下的私兵也不可用 剩下唯一的棋子,就是中牟朱儁的一万兵马,和长安城内徐荣掌控的一万禁军。皇甫嵩狠狠地咬了一下牙,将徐荣的一万禁军放至了陕县 这一招,马超有些意想不到。不过仔细想想,依照刘协那性子,他是极有可能做出这种壮士断腕的举动的。也就是说,皇甫嵩这步棋,是行得通的。 对于徐荣这人,马超很有印象。可以说,此时的徐荣,丝毫不亚于历史上那个威震逍遥津之威的张辽。 中郎将徐荣,辽东人,是个象张辽一样的忠勇之士。董卓同关东群雄作战时,他曾在荥阳大破曹操,几乎将其生擒这点,三国演义当中没有抹灭他的功劳,只不过,罗老爷子为了戏剧可读性,将徐荣的功绩弱化了不少; 后来,徐荣又在梁东打败孙坚,是时,孙坚常戴一方颜色鲜明的赤色头巾,徐荣率部盯着赤色头巾紧追不舍,孙坚不得已脱下头巾给部将祖茂戴上才得以侥幸逃脱关于这点,马超很是腹诽,因为罗老爷子居然给安在了华雄那个历史上名不经传的武将头上,虽说是为了虚构烘托关羽温酒斩华雄的英武,但这他娘的也太张冠李戴了吧 也是因为三国演义的原因,世人对徐荣多有小觑。但按照正史估计马超想了想,不由心中还是有些打鼓:曹操、孙坚均是三国名将,却都败在徐荣手下,徐荣的勇武可见一斑。 而历史上,在凉州叛军打来的时候,王允曾派徐荣和胡轸带长安城里的董卓旧部前去迎击。那些旧部和凉州叛军本就是一家子,直接由胡轸带着就临阵投降了。唯有徐荣宁死不降,战败被杀,其忠心如此,实在令马超有些心理发憷。 当然,徐荣的忠不是忠于朝廷,而是忠于职守,这点儿他和张辽也很像。 可以说,徐荣是一个不亚于张辽的名将,可惜他没有张辽那么好的运气,他没有遇到明主,就毫无价值的死去了,如一粒微尘,消失在后人的视线里。 命运就是如此弄人,那些在历史长河中闪耀的将星,需要的不仅是才能,也有运气。在那些闪亮的将星背后,不知有多少中途夭折的英才 而此时,皇甫嵩孤注一掷,重用徐荣出兵陕县,想必就是看中了徐荣的忠勇。而徐荣他又是董卓的旧将,由他出面离间瓦解叛军是再合适不过了,如此一来,将大大打击叛军的战斗意志。 所以,马超很踟蹰,默默地将眼神放在了洛阳一片,想拿于夫罗这支奇兵以增加砝码。但思虑片刻之后,他还是没有这般做:毕竟,刘玥就在眼前,若是她得知了自己还有洛阳于夫罗这最后的底牌,那她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此消息传回长安 于是,马超默默拿下了象征着牛辅的棋子,颓然开口说道:“若是是老将军在长安,这长安恐怕当真可能固若金汤啊吕布若是当真退守长安,也会留下部将以为坚守。徐荣再至,定然防备更甚,而牛辅无谋之辈,倘若被徐荣、朱儁两人瞅准机会,两面夹击,则可能打败而溃。如此,长安可保矣” “其实,马辅国若是要拿下长安,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老夫被擒之事,岂不是最好的明证只是”皇甫嵩丝毫没有赢了马超后的欣慰,反而皱眉说道:“只是老夫不知,为何将军迟迟不动手,非要坐看董卓旧部荼毒社稷” “为何”马超苦笑一声,默默看了一眼刘玥,带着一种奇怪的口吻说道:“老将军还是不太懂政治啊政治博弈,讲究的一种平衡。是一种相互制约,彼此捏着对方的短处,引而不发,相互妥协的游戏。即便要干掉对方,也要借刀杀人,并且,事后还要表现出惋惜之至的样子” 皇甫嵩听马超突然这般说,纵然年老睿智,奈何目无余子、心无旁骛,怎么也理解不了马超的话。不由得,将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刘玥:他知道,这个小女孩在这方面,可比自己有心得的多 果然,看到了皇甫嵩的眼神之后,刘玥无奈笑了一笑,开口解释道:“夫君的意思,他虽然与陛下是仇宿,但陛下终归是陛下,他不能真的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所以,之前朝廷和马家,虽然看起来时而摩擦、时而联合,但都是暗中动些手脚,无伤大雅。可这次,他却要借董卓旧部之手,彻底毁掉汉室,从而使得天下诸侯都站在同一上” 说到这里,刘玥猛然回头看了一眼马超,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说道:“随后,便开启群雄逐鹿的新篇章,分久再合” 皇甫嵩听完,久久不语。最后,长叹一声说道:“若是老夫有马孟起之悟,想必也不会沉浮半生,最后还落个如此末路的下场” “老将军,有时候,不知道这些,反而是好事儿”马超说着,继而转向刘玥说道:“是吧公主,就如我知道了陛下要你配合刺杀我的消息后,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对”说罢,马超伸手摘下了刘玥头上的玉簪,用力捏碎之后,那藏于里面的密信,赫然便展露在了三人面前 s:亲爱的肥羊,俺知道你尽力了。不过,我觉得,最精彩的时刻,应该会是在晚上。好吧,这是第四弹。 第五百一十一章 童渊? “不用惊讶,其实我知道,这支玉簪里的信,你还没有看到。否则的话,你恐怕就不会能这么镇定同我说话了” 可纵然马超这般说,刘玥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任凭那头上的三千青丝乱了心神,开口说道:“夫君,臣妾” “我说过,我知道你还未曾知晓此事。”马超信然展开那封密信,回了刘玥一眼之后补充道:“对了,以后不要称呼我夫君了,搞得我们好像还是夫妻一般” 皇甫嵩尴尬了,他觉得,自己似乎掺合到了马超的家事当中。而马超却似乎揣摩到了皇甫嵩的想法一般,阻止道:“老将军不必回避,此乃政事,你听听也无妨。貂蝉也将此事划归到了家事上面,居然让别人送来这封情报,实在有些可笑” “夫孟起,你在嘲笑我吗”刘玥闻言,脸色不禁一黯。自从被马超幽禁在此之后,刘玥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想念刘修了。纵然刘修从未给过她好脸色,但刘玥蓦然回首,却发现,刘修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很有道理 而更要命的是,她发现,自己除了满心的政治之外,似乎已经失去了自我。而大汉失去了她,却根本没一丝改变:皇权和士权仍在明争暗斗,边塞武人还是意图渗入政治,而天下的诸侯,更是没受她一丝一毫的影响那么,自己的存在,又有何用 还有就是,自己这些时日,为何在梦中,越来越多的出现了自己与马超情投意合、彼此携手的画面 难道,自己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吗 刘玥很不想承认这点,但此时,听到马超说出这番话后,她真的感觉自己的心很痛。因此,不由得便带上了一丝委屈的情绪,开口问道。 “我没有嘲笑你,我是想说,如我这般身份的人,哪里还有家事政事之分” 听到马超这样的回答,刘玥心中释然了一分。可随后马超的那句话,却如万箭穿心,使得刘玥脸色霎白,几乎都有些站不稳。 马超转过头,看向刘玥,冷静如说天气一般平和说道:“更何况,你我本就是政治婚姻。其间之事,自然要算在政事当中,哪有家事之说貂蝉啊,耍这些小女人的手段,真是”最后一句抱怨,马超虽然嘴上那般说,可眼中却流露出一丝爱的笑意。 而就是他这种无意识的流露,却让刘玥心如刀割:曾几何时,在郡守府大厅当中。这种爱意,自己也是拥有过的啊可现在 “陛下为何要刺杀你难道,欲效仿当年诛董之例”皇甫嵩丝毫没有关心刘玥的反应,事实上,他也关心不起。由此,便开口向马超问道。 “老将军,将我比作董卓,未免太”马超的脸色有些发黑,最起码,他自认没董卓那么伤天害理、残暴不仁吧不过,他也知皇甫嵩没那个意思,随即开口解释道:“道理我刚才已经说了,就是我想借刀杀人干掉汉室,可陛下呢,便也想造成我突然暴毙的局面,安心对付董卓旧部” “可若是如此,那之前,你们为何又要联合呢” “因为我们都想既就是彼此都想从对方身上得到好处。我想借助大汉国舅的声望,笼络四方;陛下想借我的威势,巩固皇权。不过,当董卓旧部这事儿冒出头儿的时候,他密令让公主盗取马家宿铁兵刃的举动,彻底撕破了脸。” 马超懒洋洋的说出这番话,最后,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接着补充道:“结果,就弄成了如今这个状态。你想我死,我想让别人搞翻他” 皇甫嵩听后,出乎马超意料的是,没有暴怒大骂。反而苦笑了一声,向马超说道:“孟起,为何从你的口中,我丝毫听不出有君尊臣卑的意思”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马超出口回答道,没有一丝的不自然。当然,他要是有一丝不自然,那才是怪事了:在讲究人人平等的前世,谁在乎谁是谁的谁啊管你皇帝陛下的,在马超眼中,不过是一个腹黑的伪正太罢了 “好吧,既如此,那孟起又有何打算,莫非要擒住那刺客,关在此处吗” “开什么玩笑那刺客我可惹不起。”马超突然回口,看样子还想跳起来表示他的情绪一般:“我还是跑路避开他为好” “孟起才是玩笑话,你武力超绝,已入武道境界。更有鲨皮金丝连环甲护身,盘龙卧虎大枪在手,胯下又是大宛良驹。放眼天下,恐怕除了吕奉先能与之为敌之外,何人又能杀得了你”皇甫嵩被马超这个表现惊到了,不禁开口又补充道:“更重要的是,你智谋百出,阴险狡老夫的意思是,你纵然武力胜他不得,在这扶风之地,你也可智取” “老将军,您不知道,我不是怕他。而是怕他的那三个徒弟,这惹了老的,三个小的要是死了心与我为敌,那我岂不是亏死”马超摆了摆手,摇了摇头,坚决表示了自己要跑路的想法。 “这便怪了,据我所知,陛下手中,不曾有过此等之人啊更何况,孟起你说怕得还是他的徒弟,臣妾便更是闻所未闻”刘玥这个时候,也从悲伤当中缓过劲儿来了。看到马超如此有趣的德行,不禁也为之莞尔。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收了三个徒弟。不过,我却知道,这人虽不在江湖,但江湖上到处都是他的传说。而你那皇帝弟弟,也不知道是如何请动他的”马超悠悠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发现自己还未长胡须之后,不禁哂笑起来,继续说道:“那个人,名字叫做童渊” “可是童渊,童雄付,矢赂纶的武术大家”皇甫嵩闻言,立时脸色一凝,开口问道。 “应该就是他吧”马超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随即却有贱兮兮凑到皇甫嵩身前,开口问道:“他的关门弟子,是唤作赵云赵子龙吧” “这老夫倒是不太清楚,只是得知,他有两个入室弟子,一为张任,二为张绣。张任已在西川闯下西川枪王的名头,而张绣似乎还未出师”皇甫嵩皱眉,他很奇怪马超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也不关注童渊的刺杀,反而对童渊的弟子大有兴趣:“至于你说的三弟子,老夫却还未听说过赵云,赵子龙莫非此人与孟起相识,才使得孟起如此顾忌童渊” “屁我倒是想跟赵云相识,可我的暗影好容易跑到真定县,却只打听到了赵云之兄亡故的消息,而赵云不知所踪”其实,马超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估计赵云这会儿十有是跑到平原县刘备手下了老子下手又他妈的晚了 可就在马超懊恼之时,刘玥又突然开口问道:“孟起,我很想知道,为何我都不知道陛下要刺杀你之事,你却连刺杀你的刺客都已然知晓难道,貂蝉姑娘,便那般厉害”说这话时,刘玥已经看完了那封密信的内容:上面根本没有提及刺客名字之事 而马超却是幽幽笑了,情不自禁摸了摸腰间的,想到了那个千娇百媚、柔骨豪情的美女间谍: 由此,马超悠悠凑到了刘玥耳边,看到刘玥已经面红耳赤,有些情动之后,才戏谑说道:“公主,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说罢,马超大笑离去:“老将军,棋盘上我虽然输了,但那做不得准”而身后,除了皇甫嵩忧虑不堪的愁苦,剩下的,就是刘玥气得跺脚的娇嗔 s:谢锦狮子、攀爷的打赏,第五加更开始。 第五百一十二章 离扶风、入陕县 “主公不可” 郡守府大厅,突然齐刷刷传出这样的劝阻之声,洪亮整齐之况,真乃郡守府建成后第一盛况。而底下的所有文武,便均是一幅气急败坏的样子。 高坐在正座上的马超,却是毫无风度的翘了翘腿,砸吧了一下嘴说道:“不就是出个远门儿吗再说,我又不是丝毫不管雍州之事了”说这话来,马超还来回瞄了瞄:他在寻找老狐狸的身影,思忖着,要是老狐狸在此,会不会同意自己这次放任之举呢 “主公,您乃雍州之主,不可轻离。若是”张既上前,还未说上两句,就被马超给打断了:“我知道,所以这次,我秘密离开,你不告诉别人不就行了” 张既听完,感觉自己额上的血管有些胀动,差点崩了:这样也行主公,您没开玩笑吧 “主公,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您此番去陕县”步骘上前,也没逃得了被马超气着的后果。只听马超悠悠回答道:“子山放心,我这次是跑路,不是去打仗的。要是打仗,我还能秘密离开” “主公,您这次秘密离开不是,您这次任意妄为,非是明主所为,您可知晓州郡之事,事无巨细”孟达已经有些被马超绕进去了,但最后还是站定了立场,坚决表示不同意马超的离开。 “子度啊我都说过了,这次去陕县,就是想见证一下大汉王室的彻底崩塌。百年大事,尽在眼前,若是不能亲自目睹一番,实在可惜。”马超愿想跟众臣说说自己的想法,但随后想到这些人恐怕根本都听不进去,只好见招出招说道:“可我在扶风,为何三四天都看不到一份报呈而若是我三四天就要审核一次报呈,那设立三省六部又有何用” “主公,三省六部尚未完善,属下正”听到三省六部,步骘有些着急了,开口说道:“主公的想法,天马行空,属下这些时日,正在细细领略主公意图,如此方能” “嗯,不着急,你慢慢弄嘛。”马超微笑一下,有些狡黠的回道:“所以,我就趁还不忙的时候,秘密出去溜溜,见识一下那旷世之战” 步骘一下被噎了回去,而满厅文武也突然发现:主公的嘴皮子,居然这般厉害而且,更厉害的是,他还这般无赖 “众人不必再劝,主公为人,诸公心知肚明。”这个时候,一直不说话的杨阜突然站了起来,开口说道:“主公决然不是那般不知轻重之人,目前,雍州境内,科举已毕,春耕尚未开始,而三省六部也在筹划当中,确实无甚至关重要之事。而主公又是戎马峥嵘,想必正是由此,才兴起了去陕县一观之心。” 马超听后,心中大赞杨阜是自己的知音啊正欲夸奖杨阜两句,却见华歆也站了起来,开口说道:“不然,万金之躯,不坐危堂。主公身负雍州一州之安危,岂可因心中一时触动便去涉险” 马超捂额,不禁感慨华歆这货洗心革面之后,还真有一番铮臣的本色。本来嘛,历史上,这个家伙也就这个德行。不过,认可归认可,喜欢不喜欢,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幸好,法正也耐不住寂寞了,侠气十足的说道:“主公但去无妨,雍州之事,诸公在座,各有使命职责,自会处理妥当。若不是正脱不开身,说不得也要去陕县一游” 好法正果然有历史上那个睿智侠义的秉性,我看好你哦马超舒心地笑了,事实上,身为一方诸侯,马超岂能不知什么微服私访、见证汉室陨落这次秘密出走,对于雍州来说,根本没半点政治意义。甚至,还可能耽误一些公事处理。 然而,想到自己穿越过来,可不单单是来这里当官儿享福、耍阴谋诡计的好容易穿越一回,立足点自然要高一些,不但要改变历史的进程,更要见证这个大时代变迁嘛更何况,诸侯的职责,他又没有放下。而是在保障了这前提之下,才去领略那、波澜壮阔的一幕。 所以,见到法正力挺之后,马超猛然恢复了凝重严肃的神色,下令道:“调张辽、马岱、高顺三人入秦关,各伏奇兵,每日左入右出,右入左出,以为疑军,务必做出马家伺机攻略长安之状。但切记,不可攻略长安,即便长安之内已无一兵一卒,唾手可得,也不可擅动” 接到这样奇怪的命令,张辽和马岱俱是看了一眼高顺,看到高顺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后,才同时抱拳称道:“属下遵命” “着张既近些时日,多筑房舍。子度调拨资金扶持,并加大制造采购春耕种子、农具数目。扶风边境,由庞德率部下守卫,若是有流民涌入扶风,可加强管控,将流民按户籍核对后进行安置,徐徐转移至其他郡县之内,不可出现流民流窜暴动之事” “卑职遵命”张既、孟达、庞德三人,听得马超竟然已经想到战乱流民之事,不禁明白到,马超想去陕县之事,不是一时兴起所为,而是早有安排了。 “黄渊” “属下在” 马超看着丑哥,有些诡秘的说道:“这里有一封信,你按信中交代行事。记住,不可伤了那人嗯,那人武艺极高,你可带王越、史阿二人为臂膀,一同行事。” 史阿,自然是刘协身边那个洪策宗高手。经马超审讯过后,彻底让马超给捋平了。而马超也知道这史阿也是历史名人,后来更还是魏帝曹丕的剑术老师。不过,这货如今虽然降了马超,但对丑哥抢了人家女弟子之事,还有些耿耿于怀。趁此机会,让这心眼极多的丑哥,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也好增进部下的和睦友谊 丑哥虽然不知是何任务,但明显看出这是要他动用暗影的力量,不禁嘿嘿一笑回道:“属下定然不负主公交代” 最后,马超看了一眼兵部长史李儒,有些阴测测的说道:“文优,长安攻略,你已经尽知。若事急从权之时,我准你辖制扶风全军” 李儒自然知道马超这般信任自己的原因一来李儒之奸能,自然胜任;二来李儒除了马家外,天下再无立身之地所以,听了马超的话后,他也用自己特有的阴测测语气答道:“主公放心离去,若是儒所行不如主公意,儒愿待主公归来之时,随意处置” 安排好这些之后,马超起身,大声说道:“我离去之后,雍州诸事,皆按三省流程行事。各司其职,各行其是。若有重大不决之急事要事,可由丑哥安排暗影联络。” “属下遵命”文武一起跪拜,恭送马超。 而当马超走到那五百整装待发的亲卫营之时,蓦然发现,郭嘉竟然已经等候多时了。恍然一愣之后,不由哂笑道:“兄长,原来早已看出吾之所愿也” “如此轰动天下、江山变色之大事,嘉又岂能不去”郭嘉大笑,再不复平时体弱潇洒之态,反而有一种豪情猛壮之意喷薄而出。 马超见此,不由得被郭嘉的气度折服,翻身上了象龙小黑后,大枪一指:“出发” 而随后,滚滚烟尘,不知又将要踏碎哪片河山 s:我该说些什么呢 第五百一十三章 风云涌动 一 初平三年,注定是动荡的一年。 自马超威逼长安,威杀郑泰后,天下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年便要进入蛰伏待发的时期。可是,平时声名不显、根本进入不了任何人视线的陕县,却又将天下的心挑动了起来。 “朱儁那里,可有消息”刘协端坐在寝宫当中,脸色已经说不出是平静还是隐忍。 王允裹了裹身上的厚裘衣,拿出一封信恭敬递到刘协手上说道:“朱将军已有回信,说是时刻心念汉室,随时听候陛下差遣。” 对于朱儁这位大汉铁杆儿忠臣,刘协也感到有一丝懊恼:朱儁虽然虽然年老,但历久弥坚,足以扛起汉室复兴的柱梁。当初,诛董之后,自己就该宣旨将朱儁调的。可事到如今,只能再让朱儁再担一份劳苦了。 刘协将朱儁的回信看完,心中也很是感动。朱儁信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汉室的痛惜和希冀。再想想远在扶风的皇甫嵩,那位迟暮仍思国的老人,刘协心中竟升起了一丝愧疚:自己为这两位老人都做了什么,值得这二人如此殚精竭虑为汉室分忧更难得的是,在汉室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不顾年老体衰,仍旧站在自己身前,用似乎永远压不垮的脊梁抗住那些风浪。 可惜,现在看来,汉室确实也如这两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了。而朱儁的信中,除了尽忠国事之意外,隐隐也透露出他现在处境很艰难的意思。而刘协也知道,冬季对于部曲最为难熬,尤其是像朱儁这样丝毫得不到供给的部曲来说,更不啻于一场噩梦。 “希望朱将军,能为汉室尽最后一份力吧”刘协喃喃小声说道,现在的他,不敢奢求自己能保住长安。但他可以肯定,只要长安这次没有沦落,那自己绝对便又逢来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皇甫嵩之事,刘协心知肚明,可从马超手中赎回来,再加上朱儁上朝,两员老将把持住兵权,那自己不需要马超,也可一言九鼎,稳步开创汉室新兴的基业。 “陛下,微臣以为,还是召温侯回朝罢。马家此次蠢蠢欲动,老夫委实心神不宁”王允看着刘协那小孩一幅伤感的模样,心中不知为何也感性起来,说起话来,也是这般软弱。 “心神不宁”刘协笑了,随即继续说道:“朕看司徒大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吧” 王允没有反驳刘协的挖苦,只是淡淡又说了一句:“陛下,马超,不得不防” 刘协闻言,脸色瞬间黯淡下来,思忖片刻后,开口道:“着温侯即日回朝镇守,留两万兵马于陕县抢占险要,凭地据守” 王允看刘协同意了自己的意见,又踟蹰说道:“陛下,大策已定,以长安为后方。可调徐荣、李蒙两军,前去陕县增援” “放肆”刘协勃然大怒,直接向王允咆哮道:“王司徒,汝莫非要得寸进尺否为何不调长安郡兵和京兆、冯翊两郡郡兵前去陕县增援” “陛下,国事为重,不可意气用事”王允一幅宠辱不惊的样子,得知马超的消息之后,他便知道,刘协和马家的协议作废了。所以,士族又渐渐在朝堂上占了上风。更何况,现在是朝廷正倚赖并州吕布的时候 “此事暂且搁置,目前战事未启,增援陕县未免有些过早。待看军情发展,再于朝廷定论”刘协气愤王允这种阴柔进逼的德行和语调,袖袍一挥,断然下了定论。 王允闻言,看了一眼刘协之后,躬身说道:“既如此,老臣告退” “且慢,关东群雄那里可有消息”刘协突然开口,神色有种说不出的感叹。王允知晓,这是刘协和自己心底最后的期盼,但结果 濮阳郡,兖州牧府之中。 一人跪坐在大厅当中,眼神明耀如辉,扫视了底下文武之后,拿着一封诏书,看罢后抿嘴一笑,开口说道:“文若,依汝之见,某该如何答复这封诏书” 此人手持着朝廷的绢布诏书,却丝毫不以为意。举手投足间颇有种玩世不恭的味道,这种气质显示出他对整个世俗的玩味和无所不能的怡然自得。此外,只要细细观察,不难发现,此人身上另有种独特的霸气,一种将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上、视他人如草芥粪土的霸气。 此人当然就是曹操曹孟德。 除了曹操,谁还能有这种气势和风度 此时在州牧府大厅当中,曹操仍戴着沉重的虎纹钢盔,而钢盔下面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焦黄黎黑的皮肤、消瘦的面颊,但配上他那深邃的、蕴藏着无穷智慧的眼睛,竟然产生出一种决不平凡的奇异魅力,令人不敢仰视。可就是这样一个富有奇异特质和独样霸气的人,语气却令人如沐春风,说不出的温和可亲。 而被问询的那人,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在高冠的束发下,是一张清矍俊秀的脸庞。而纤长伟岸的身上,竟还有淡淡檀香味道,说不出的好闻。历史上汉末史书上,除了荀彧荀文若之外,无人有此记载。 “汉室飘摇,此乃明公奋威匡扶之时。然明公此刻镇抚青州,手下兵微将少,实无独挽狂澜之力。依属下之见,当上书与袁绍,表诉明公为汉室分忧之心,望袁绍借兵相助。此事若成,一来可表明公匡扶社稷之心,二来可加重明公声望;若不成,也可将袁绍兵马留于己用。” 曹操此时虽已为兖州牧,但名义上还是袁绍的小弟,直至官渡之战后,才彻底摆脱了袁绍的阴影。而荀彧这一番计略下来,不仅让曹操两面得好,还能白白再捞一把名望,当真是一条滴水不漏的妙计。 曹操听后,抚掌大笑:“得荀文若助我,何愁天下不定” 而荀彧,听闻曹操说出如此不臣之语,脸色竟有一丝黯淡。他宽大的袖袍之中,紧紧抓住了一封信件:那是用上好的扶风纸写成的家信,可落款之上,除了荀攸荀公达之外,却还有一方雍州牧的大印 荀彧一向虽然愤恨汉室的腐朽,但骨子里一直是汉臣。可如今他又为曹操幕僚,只能为曹操出自妙计,心中委实矛盾的很。 “文若,奉孝已然旬月未归,不知可是长安一线风雨涌动,奉孝难以东归”说完那政事之后,曹操突然开口向荀彧问道。语气眼神之诚挚,令荀彧也不禁赞动。手中捏紧的那封信,也有一丝松动。 “明公,奉孝,恐怕是暂时回不来了”荀彧苦笑一声,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了曹操。而曹操看罢,竟然大叫一声:“吾恐失奉孝矣” “明公勿忧,奉孝虽放荡不羁,然忠主之心还是有的”荀彧虽然不知信中内容,但看到曹操如此爱才,不禁开口宽慰道。 “文若不知,汝褒赞奉孝甚矣,吾心有疑。与奉孝执掌相谈后,甚投心意,由此,某便让奉孝出使雍州,立一大功,回后重用。然马孟起匹夫,竟厚颜无耻,与奉孝一赌汉室兴亡” “明公之意,汉室无望矣”荀彧也是大惊,虽在心中,他已经料定有这个结局,但真听别人亲口说出来,心中还是不禁有一丝痛恸。 “若无马家插手,汉室无忧。然某观马家之马超,决然不是那隔岸观火之辈”曹操复杂一笑,用自己都不理解的语气说道:“所以,汉室,必亡矣” s:谢肥羊、锦狮子、攀爷、孤单、单曲五人今日的打赏,今天继续加更,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五百一十四章 风云涌动 二 “公与,依汝之见,某当何为”一人手中同样拿着朝廷的绢布诏书,比起曹操的不在意来,他似乎显得在意一些,但其目光神情却从未正经扫过一眼,说明在心底,他比之曹操更蔑视这封诏书。只不过,他比曹操多一层伪装而已。 而在外貌上,此人却比曹操样俊美许多。也许是得于家族良好的遗传基因。袁绍生得美姿有仪容。额宇宽广,脸庞中正,剑眉星目之下,还有一束蓄养得很整洁的胡子,更显得袁绍像是乱世当中的翩翩君子。 “明公,属下以为,当引兵入长安,荡平董卓余孽,挟天子以令诸侯个中好处,以明公天资,不难想象。”沮授未曾开言,许攸却不加一丝掩饰,直接将自己心中的韬略讲述,使得大帐之内,皆是喧哗。 而袁绍听闻之后,神色不变,只是冷笑道:“许主薄,旧病又反矣如此无父无君之言,休得再提” 许攸被袁绍直言驳回,讷讷不满。可他却又无话反驳,毕竟,黄巾之乱时,许攸曾与冀州刺史王芬、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汉灵帝,立合肥侯,最终以失败告终。王芬自杀,许攸等逃亡。 而此时袁绍提起这旧事,相当于直接插了许攸心中一刀。丝毫不给许攸留情面,而事实上,袁绍自当年欲立刘虞为帝之计流产、更看到董卓的下场后,便对挟天子之事,没了心思。 不要以为天下只有曹操想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实,汉末风云史上,能想到这点的能人,比比皆是。只不过,曹操是唯一做得好的人而已。若是单以挟天子而论,董卓才算是第一人。 董卓的确挟持了天子,可惜却未号令了诸侯。相反,他还死在了挟天子之上。事实证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确是条称霸天下的捷径。但毫无疑问的是,是捷径就有风险。天子之所以是一个很大的政治筹码,可是,它的因袭后果却也相当严重。 例如后期曹操挟持天子之后,前前后后遭受了多少次的叛乱其中,衣带诏之事,还差点将曹操毒死,更遑朝堂上的唇枪舌剑及四方诸侯的兴兵讨伐。挟天子以令诸侯,玩得好,可以走上顺应天意,急速壮大的捷径;而玩得不好的话,就有可能不是死在挟天子之上,就是死在令诸侯之上。 所以,许攸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而袁绍,更是直言不讳打断了许攸,除了对许攸计策的不喜之外,还有对许攸擅自出言的不满:每当有事发生之前,属下之人总是吵吵不停。仿佛不吵吵,就显示不出自己的聪明一般。 “明公,某认为此事不可为。现明公虽镇抚冀州,兵精粮足。然北有公孙瓒渗透,西有黑山黄巾军侵扰,南有青州并作乱,东有匈奴、张杨掣肘。如此形势,怎能贸然出兵长安”审配是袁绍众谋士当中最具军略眼光的人,他的这番话,算是将袁绍的处境分析透彻。 “不然,正因冀州四周群雄虎视眈眈,明公才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袭长安,荡平叛军,以固名望,震慑群贼若真救得天子回冀州,四方群雄何足惧哉”厅下又出一人,袁绍看出是逢纪开口。 按说,逢纪说得也不错,天子是个金字招牌,假如刘协真被袁绍迎回冀州,那么,那些人再敢侵扰冀州,可就是不是领土纷争了,而是叛国大罪,人人得而诛之 “若东迎不回天子,冀州又被群贼侵扰,又当如何”郭图此时又出言,看样子,接下来他还有话要说,却被袁绍的怒喝制止: “够了诸君各自有理,竟无一人为冀州所谋乎”袁绍实在忍受不了这些谋士,似乎在他们眼中,自己以及冀州,只是他们展示谋略的平台而已,根本不考虑自己及冀州的存亡。 最后,袁绍忍不住还愤愤加了一句:“马孟起火烧堳坞之时,可挟持天子;联合羌族大举叩关时,长安已然沦陷,可他又未曾如此。难道诸公以为,马孟起手下的谋士,都是酒囊饭袋尔” 众谋士不语,这个时候,他们谁也不敢反驳袁绍。回首四望之后,蓦然才想到:原来,那位耿直刚硬、屡屡与袁绍争锋相对的田别驾不在这一想法在心中萌发之后,众谋士看向袁绍的眼神,便多了一丝畏惧。 不过,这点可以说,是袁绍手下的那些谋士,冤枉袁绍了。田丰虽是冀州本地人,但谋略丝毫不亚于冀州第一智囊的沮授。他曾是韩馥属下,因正直不得志。袁绍领冀州后,闻田丰才名,屈尊谦辞聘请,任为别驾;别驾乃是州牧的左膀右臂,由此官职可见,袁绍对田丰非常器重。 正直之士往往直言犯谏,会让领导很不爽,但历史光留下了袁绍对田丰的气愤,却无人想到,田丰为何能屡屡直言犯谏也由此,袁绍的宽宏气度最后居然成了刚愎自用。 至于让田丰出使雍州,更是众人对袁绍的误解。田丰出使雍州,正如曹操派郭嘉一般,俱是因为曹袁二人,看出了马家的不凡,派得力手下前去领略汇报,从而制定相应战略的。可惜,曹袁二人,均未想到,马超的厚颜无耻 袁绍乃当之无愧的一代豪雄,在弹压住这些人心高气傲谋士们的喧嚣后,他最后还梳理一下这些人的观点,发现竟然只是出兵与不出兵的问题。无奈叹了一口气之后,知晓事情还需解决。 只不过,见田丰不在,他才不禁又开口向沮授道:“公与,汝向来通达,依汝之见,此事某当出兵否” 沮授也冀州第一谋士之称,当初在韩馥手下,沮授曾力劝韩馥抗拒袁绍。然韩馥不是雄才大略之人,最后还是将冀州让给了袁绍。而袁绍也有识人之明,不但对沮授既往不咎,更是引为智囊。 “明公,诸公所言,俱皆有理,然成败之事,一来看天,二来则看是否值得。”沮授鞠了一躬,才慢慢将自己的观点讲出。 “哦此话怎讲”袁绍脑中已经有了那两个鲜明的观点,而迟迟未决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两种观点各有利弊,此刻沮授一言,恰好说中袁绍的心事儿。 “属下以为,长援长安,纵然有利,亦有风险;固守冀州,纵可缓图,却无尺进。明公,此事可为可不为,但看明公如何抉择罢了。”说完这些,沮授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般,提醒袁绍道:“明公与匈奴,向来仇宿,如今洛阳一地,已非当初授随明公入长安那般容易明公不可不察。” 沮授这番说,算是将大帐内的所有声音做了总结。所言道理,虽然笼统,却也符合情状,众人纵然有不认可之意,却也无争辩之心。而袁绍听后,最终开口下了决定:“静观其变,若是长安沦陷,也是某等之福音矣” 第五百一十五章 风云涌动 三 “明公,如此默默无为,恐让世人小觑。”沮授虽然同意袁绍的大方略,但在小细节上,又谏言道:“不若如马家一般,出兵冀州,佯装勤王救驾,纵然只是做戏,却也可让世人晓得主公忠君爱国之意” “然公与所言有理。”袁绍静静思索了片刻,才做出了抉择:“高干” “某在” “令你率一万轻骑出兵河内,打出勤王救驾的名头,若河内郡守张杨放尔过去,则见机行事。若张杨不放尔等过去,哼哼汝可明白该如何做” “属下明白。”高干领命而去,身为袁绍外甥的他,岂能不知道袁绍这手儿假道伐虢之计 厅内众谋士此时才惊醒过来,纷纷赞贺袁绍。而袁绍信然跪坐在正座上,才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尽显贵族慵懒之风姿。 可袁绍如此舒坦,却有一人竟涕泪长流。 平原县衙当中,刘备负手立于台阶之上,仰望着天上的明月。一滴英雄泪,不知何时已滑落在了脸庞。 “兄长何故如此感伤”关羽自认为自己不是心细之人,然刘备此刻的情绪,竟让关羽这样一位铁血之人也有了触动。 刘备喟然长叹,自将张种抚慰山东,求助群雄的事迹说与了关羽、张飞二人如刘备只是一介平原县县令的身份,还不够格接到朝廷的诏书。 “哥哥,这,这”听完刘备声泪俱下的诉说,张飞竟浑身激动起来,其兴奋之意,溢于言表:“如此这不正好哥哥心中记挂汉室,关东群雄若是再度联盟,则某等三人,又有建功立业之机啊” 然心高气傲但腹有智略的关羽此刻却默然无语,开口打灭了张飞不切实际的幻想:“三弟,平原郡不过两千兵马,且各大诸侯早已非比从前,心怀鬼胎。此次张种抚慰山东,恐怕会失望而归。估计也就是因此,兄长才会深夜长叹” 不错,刘备此时无名无望,在天下群雄当中,更是如一粒微尘般毫不显眼。更可悲的是,如关羽所说,刘备此时手下不过两千兵马,空有一腔报国之志,却壮志难酬,如此境遇,怎能不让英雄落泪 “哥哥,既然如此,那某等就便舍了这县令之职。纵然只有两千兵马,也能杀他个够本儿”张飞绝不是演义当中那种鲁莽无谋之人,相反,他不仅有勇有谋,更是属于那种大智若愚的人。如同此时,他虽然心绪气愤,却仍能一语说出关键之处。 本来嘛,人生就是快意恩仇,战死沙场。刘备此时纠结的,不过是不能匡扶汉室罢了,而张飞却直接说出了解决办法,虽然不甚完美,但绝不负英雄之志。这一点,刘备和关羽都不如张飞那种直线条犀利的思维。 然而刘备似乎没有心情回答张飞,双眼仰望着幽州着天上的星辰,似乎在寻找那暗淡的汉室帝星。 “兄长,三弟所言,可有决断”关羽问询刘备,渴望得到刘备确认的回答。 刘备此时可能已然平复好情绪,深叹一口气说道:“汉室倾颓,诸侯纷乱。此正是某等匡扶社稷之时,某身为汉室宗亲,岂可置身事外纵然天下不知有备,备亦当粉身碎骨相报” “兄长大哥所言极是,某定当追随左右”关羽、张飞同时言道,他们追随刘备的原因,不正是因为刘备这份心怀天下的忠义吗 不过,随后刘备又是喟叹一句,谨慎说道:“三弟所言,虽合我意,然只是莽夫之举。平原无兵,备准备去公孙大人那里相借几千人马北海孔融、徐州陶谦,也是忠君爱国之人,备借到或借不到,自当戮力为国” 关羽与张飞听后,对视一眼,不禁感叹刘备的忠义有谋,对刘备的追随之意,更加坚定。因为,他们为忠义走到一起,便不会半途而废。 然片刻之后,刘备似乎又想起什么一般,开口向关羽问道:“子龙前些时日来信,说是已借故兄死守孝,离开了公孙帐下。算算时日,子龙也当到平原了吧” “兄长,此时正要向您汇报。”关羽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刘备说道:“子龙又得师命,欲做一件大事。事毕后,便来平原。” “子龙忠义,言出必行,某等静待佳音便是。”刘备看完信后,看出连赵云也不知道是何师命后,却仍然点头说道。因为,他自信自己的忠义之心,也信赵云的忠义之为。 忠义,有时候是无往不利的利器,但有的人,从不将忠义当作一种品德。 南阳的袁术,从不认为忠义是种武器,相反,更认为那是虚伪的矫作。 “主公,为何将诏书掷于地上”杨弘捡起那绢布诏书,擦拭好上面的泥印。仔细看下,原来那泥印竟还是袁术的鞋印 “将亡之人,居然还有脸下诏”袁术坐回胡床懒懒道:“我袁氏乃名门望族,春秋陈国大夫辕涛涂之后,舜之苗裔也。春秋谶中有记载,代汉者,当涂高,这个涂正应了孤之名讳,况舜乃土德,孤即土德之后。大汉是火德,五德流转中的火生土,此为朝代更迭之序,可见早有定数,天命所归,如今汉室凋零,某当取而代之,何需受他那黄毛小子诏令” 这些图谶预言之术,便是东汉末广为流传的一种学术,是一种带有迷信色彩的东西,借天象的变化来预测人间的事情。王莽篡汉时,便有谶言云“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后来果然光武帝荡平四海,安定天下,使得代表火德的大汉延续至今。所以自光武中兴以降,上至皇家下至百姓无不大力钻研此术。 况且,袁术要应谶称帝代汉,自然要找一些理论依据。由此,他说出这番话来,实则在杨弘的意料之中。不过,未待杨弘回复,袁术便继续说道:“汉室天下,不过一天大幌子而已。某家身负名望,从来觉得这天下是有德者居之。” 正这话毕,却见一英姿小将虎步入内。这小将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眉毛、眼睛、鼻子、嘴,还有健康而富有光泽的肤色,柔和而又分明的轮廓,无一不是完美无缺,搭配起来更是恰到好处,帅气得无可挑剔。与众不同的是,他的瞳仁是奇异的墨绿色,柔和里藏着锋利,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令人目眩神摇。 袁术见此小将入内,竟会心一笑,开口道:“伯符归来,想必丹阳一郡,已然攻陷” “回禀主公,策正是来汇报此事。仰仗主公虎威,丹阳郡已为主公治下”孙策跪地抱拳回道,语气之中,金戈铁马之意,荡然而出。 听到孙策果然打下了丹阳郡,袁术颇有风度地举起酒瓢笑道:“伯符,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金银珠宝也好,醇酒美人才好,即便是某心爱之人,某也决不吝惜。只要你对孤忠心不贰,孤保你在这人间乐土享尽荣华富贵。” 这一点,孙策心中自然不疑。自从父亲孙坚战死、自己率部下归顺了袁术之后。袁术对自己宠耀无边,居处金壁辉煌,里面的诸般装饰用器,竟然和袁术自己用的一模一样更有美女如云,袁术丝毫不吝啬一分 这股视金如粪土的豪气,又有几人能做到 可是,孙策的眼中,从来都不是这些,而今日归来,他听说了诏书一事儿。隐隐之间,孙策觉得,这是一个契机一个他彻底摆脱袁术,光复父亲之志的契机 s:虽然,目前看来,封推之战,对我个人来说不怎么理想,但我相信这只是暂时的战略转移而已。隐秋相信,西凉大军们只是暂时蛰伏,待得时机一到,定会倾力而出,我一直是这么坚信的说过是二天连续爆更,隐秋便绝不会食言。这是剩下的六更,一齐放出,谢大家捧场 第五百一十六章 风云涌动 四 “主公,听说汉室派张种抚慰山东,号召诸侯起兵荡平董卓旧部。不知此事,主公如何定议”孙策面色平静说道,但脸庞却是低下了:孙策并不是善逢场作戏之人,此次欲借题发挥,自然怕袁术看出破绽。 “辕涛涂裔,代汉涂高。吃穿有厚土,寿春有龙兴”袁术根本没有回答孙策的问话,而是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谶语。 “主公此童谣,某在归来之时,也曾听街头巷尾之传诵。不知”孙策一愣,开口问道。但眼中,却隐晦地闪出了一抹不屑鄙夷之色:其实这首童谣的意思,孙策焉能不知甚至,他都可以猜测出来,这首童谣,就是袁术刻意安排泄露出去的。 “哦难得伯符也听过这首童谣。”袁术见孙策对这首童谣有兴趣,不禁来了兴致,解释道:“歌谣的意思很简单,前两句是春秋谶语里化过来的,意思就是辕涛涂的后裔要兴起,代汉的当涂高即将出世。这谶语正应了袁某的大名和祖先。至于这后面两句,前面吃穿有厚土,说得是拆开袁字,上面是土,下面是口和衣,正对应土德代汉之火德;最后的寿春有龙兴,就是说寿春此地即将有人作皇帝。四句连起来就是说,汉朝当亡,袁氏当兴,火生土德,袁某乃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 “善也如此一来,主公何需听那黄口小儿之诏”孙策,他知道,袁术虽然待自己不薄,但对于自己的意见,他向来是要反对的。 果然,在孙策的预料下,袁术诡笑了一声,开口说道:“不然,这诏书,某家还是要听一听的。而出兵,某家也是要出的,不过嘛” 这一刻,孙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般福如心至,开口说道:“主公莫非是要进攻寿春那龙兴之地” “不错知我者,伯符也”袁术哈哈大笑,年近不惑之年的他,已不复当年名震京都的豪气。此时的袁术,下巴堆满了油脂,再也看不到从前那个以侠气闻名的袁公路的半点影子。 并且因为近年来奢侈淫荡的生活,袁术原本消瘦的脸变得如蒸熟的饼子一般蓬松肿胀;头发黑亮得不可思议,似乎涂过油或染过一遍似的,那几根稀稀拉拉的胡须也被梳理得整整齐齐;由于酒色严重腐蚀了他的健康,为了防止别人看出来,他就在脸上还敷了厚厚的一层粉,看上去满面红光,只是面部表情但凡稍有变化,就要像下雪似的簌簌掉渣。 而此时,听孙策说出了自己的心中之想,那脸上的白粉,更是如小雪一般极速降下,惹得仪表非凡的孙策不禁一阵恶心,但还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主公,这寿春乃扬州刺史陈瑀治下所在,而长安在南阳之北,领兵进攻寿春,实在南辕北辙,徒增世人笑耳”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弘,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向袁术劝谏道。 “某家替天子勤王,奈何粮草不济,引兵马去扬州借些兵粮,又有何不可”袁术扭头说道,语气当中,也有一丝不喜。 孙策自然不管袁术是打得什么主意,只觉自己的志向有望实现,不禁急速开口说道:“主公,若是那扬州刺史陈瑀不念朝廷大义,策愿率部领兵攻伐寿春。只是,那寿春距某家故土也不远,策欲望领兵衣锦还乡,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怎么伯符,莫非某家令你有不满之处”袁术听完孙策的话语之后,脸色立时变了。那层厚粉,也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煞白无比。 孙策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太过急躁,惹得袁术怀疑了。不过,在他还未想出回复之语时,袁术竟然又说出了一句话:“不过,为人子者,前去告慰父亲之灵,也是人之常情。然而,三军一动,粮草又消耗万千” 孙策怎么也想不明白袁术这模棱两可之话的意思,然而,当他想到袁术提到的谶语之时那种醉生梦死的渴望神情,孙策立刻明白了袁术的意思,脸上换上一副忍痛的神情,开口说道:“主公,属下身无长物,唯有父亲留下的一方玉玺,愿献给主公,以备主公登基、诏令天下之用” “伯符有此忠心,那区区将士,便赏给伯符了”袁术听孙策愿将玉玺交出,喜上眉梢,大手一挥,将豪言便直接放了出来。 那玉玺,乃孙策之父孙坚当年攻陷洛阳之时,从一枯井当中所得。袁术几番想要,却顾忌四世五公的身份,不好夺属下所爱。尤其是,那玉玺还是孙坚留给孙策的遗物。 可今日,袁术称帝之心昭然若揭,恰逢孙策又起了单飞的心思。两人各怀鬼胎之下,竟然彼此得偿所愿。只是,袁术从未想到,他为了那方石头,却做出了最愚不可及之事:放虎归山 当然,此时,孙策只不过还是踏入群雄逐鹿的后备人员。甚至,就连孙策的老部下,对于孙策的所为,都有些不不理解。 “少主,那玉玺乃是老主公用命换来的,您身为人子,不舍命守护,反而拱手相让这让属下日后有何面目去见老主公哇”黄盖丝毫不介意回府便随即出征,可在他看到孙策将玉玺让给袁术之后,还一幅壮志满怀的样子之后,深深为孙坚感到痛心。 “公覆,一块石头,同整个江东相比,孰轻孰重父亲之之志,在于那块冷冰冰的石头,还是江东尽插孙家旌旗”孙策哈哈大笑,豪情当中,透露着一股子自信和令人亲近的好感,而他的这股魅力,一瞬间便燃起那些武将的热血。 “少主的意思,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程普是孙坚四老将当中,最有谋智的一人,孙策豪言一出,程普立时便反应了过来。而剩下韩当、祖茂、黄盖、孙静等人,脸上也均露出了喜色,明白了孙策这招金蝉脱壳之计。 “正是攻伐寿春,与某何干”孙策来回走动了几步之后,只觉壮志将酬,气血翻腾。 “策儿,既如此,那边先去丹阳郡,找你舅父吴景商议。你舅父向来有此心,此去,说不定丹阳便是你开创基业的第一步”孙静也有谋略,此时见侄儿孙策有了这等雄心,那妙计也突然涌上了心头。 “叔父所言极是,正当如此”孙策翻身上马,豪情满怀,看着手下文武,终觉自己找到了一生为之奋斗的事业。 而此时,张种所持的一封封诏书或快或慢、或远或近传到四方诸侯手中,四方诸侯或鄙夷、或震惊、或欣然、或沉痛,纷纷因这封诏书而踌躇满志。 一封诏书,似乎就要揭开汉末群雄乱舞的序幕。 第五百一十七章 弘农险地 孤零零的山丘上,一面千疮百孔的旗帜斜斜地矗立在顶端,在凌冽的狂风中猎猎作响,旗帜正中那硕大的李字已不见了一半,被撕开的大洞宛如一张黑洞洞的大嘴,正肆意地嘲笑着什么一名士兵跌坐在旗帜之下,一手紧紧地攥着旗帜,头垂在胸前,一柄长枪自胸口刺入,透体而过,深深地扎在地上,枪杆上的血早已变成了紫黑色,他已经死了很久。但却仍是不愿松开那面旗帜。 环绕着这面旗帜,重重叠叠地倒下了不知有多少的尸体,显然,围绕着这面旗帜,曾经有过一场极其惨烈的厮杀,沿着山坡向下,敌我双方的尸体交集在一起,死状千奇百怪,一直延伸到远处,草地早已变成暗红色,粗粗看去,在这片方园数里的草甸子止,敌我双方起码伤亡了数千人众。 绕过长安,一路奔行赶至此处的马超,仔细观看了一番这处战场,悠悠说道:“看来,凉州兵和并州兵的战争已经爆发了。这处险地,想必是并州兵和凉州兵的一次抢夺遭遇战。双方死战约有,最后谁也没有获胜” “贤弟,前方五十里,便是牛辅的驻地。此时天色不早,某等便去汇合那牛辅”郭嘉点头同意了马超的说法,随后,带着一丝微笑说道:“嘉若是猜得不错的话,这牛辅,恐怕是贤弟操纵的傀儡吧” “兄长何以得知”这句话,马超是变相承认了郭嘉的猜测。不过,他还是想知道,郭嘉是如何得到这个结论的。 “其一,你自扶风出来,只带了五百亲卫,虽说有缩小目标的目的,但对于左右一场如此盛大的战争来说,根本无事无补。依贤弟的性子,必然谋定而后动,备有后手。” “其二,贾军师乃贤弟的心腹臂膀,而嘉在扶风,却从未见过一面。由此推测,贾军师定然被贤弟派往了一个万分重要的地方,而目前看来,这万分重要的地方,非陕县莫属。” “只凭这两点,兄长未免有些捕风捉影了吧”马超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还有其三吗” “这其三嘛”郭嘉也笑了笑,挺了片刻,吊足了马超的胃口之后,才继续说道:“秦关一战,杨奉被俘,牛辅逃跑。可秦关的那些凉州兵,却全被贤弟俘虏,这事太过匪夷。嘉猜测,应该是贤弟俘虏了牛辅之后,再故意放出来的吧只是,这牛辅若是被贤弟擒住,又劝降之后再放出,时间未免有写太过迅速” “秦关是法正早就打下来后,在攻伐长安的时候,故意演了一场戏。”马超丝毫不瞒郭嘉,直接将秦关战役的始末原原本本说给了郭嘉。 “贤弟真可隐忍,居然隐瞒了朝廷乃至整个大汉一月有余,实在闻所未闻。”郭嘉听后,不禁对马超这一手笔敬佩不已,开口夸赞道。 “也没得到啥便宜,就是抢了堳坞的金银珠宝罢了。”马超谦虚地说着,可嘴角的那份得意却怎么也没忍住。不过,随即他就又说道:“那个时候,是因为李儒已经投靠了我,董卓情报不通罢了。而自秦关一事之后,无论是朝廷还是其他诸侯,都看到了谍报一事的重要。扶风近些时日来,查到其他诸侯的细作,越来越多了” “不说这些了,好在目前看来,李肃同牛辅的战争,不过才刚刚开始到相互试探的阶段。愚兄这便跟贤弟一起,看看贤弟如何力挽狂澜,一改这大汉四百年的旧貌”郭嘉一路上,已经说这番话不知几遍了。而马超知道,这其实是郭嘉在隐晦告诉自己,他不会插手或献计于这长安之事。 可此时,马超听到郭嘉的话后,竟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兄长,谁说我们要去陕县了” “嗯”郭嘉一愣,他想不到,已然行至此处,马超竟然不去陕县,同牛辅汇合,不禁开口问道:“贤弟不去陕县,莫非还有其他图谋”小说网 “陕县那里,名义上是牛辅的地盘,但事实上,贾诩老狐狸的回信上说,牛辅不过是表面上整合了董卓旧部。可实际上那七万凉州兵的军权,还是掌握在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手中,某等此时去陕县,只会令那四人生疑尔。” “不错,那四人不过是校尉之职,粗野无知。贤弟若贸然前去,他四人必然认为贤弟前去夺权,于大事反而有碍”郭嘉何等聪明之人,马超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然而,在他沉吟了片刻之后,转头看向马超的眼神当中,竟然闪起了屡屡精光:“贤弟,莫非要去那个地方” “自然是要去那个地方,也好让兄长瞧瞧,五百亲卫,照样可以左右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走向”马超雄浑激昂的语气自口中呼啸而出,而整个人马,也同时合一,在话音刚落之时,那人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率先绝尘而去。 身后,五百亲卫根本不需要任何命令,看得主公已然离去,登时便狠架了一下缰绳,呼啸跟随。郭嘉见此,不禁也豪情大发,一边架马追赶,一边大声说道:“贤弟大才,虚实左右,攻彼之短,不愧为兵法大家矣” 而就在马超离去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这处横尸遍野的地方,又迎来了一波人马,当前一人,不过三十来岁,脸色白净,下颌却又留一抹虬髯,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身上套着片叶铁甲,头戴蟒兽缨盔,持着一柄大刀,有些懒洋洋开口向手下问道:“此处,便是尔等与牛辅军遭遇之处” “不错,李将军,正是此处。”手下一员小校,身上伤痕累累,抱拳回道。 “甚好”李肃一回头,拍了拍那小校的肩膀,勉励了一番。随后继续开口说道:“牛辅势大,定会仗着自己人多,复来抢夺此处。某便要借他这骄兵脾气,好好治他一番” 说完,李肃令旗一举,大声说道:“全军速速埋伏,以待牛辅叛军待斩下牛辅狗头,好给儿郎们下酒” 话音落下,响应之声也有。但李肃听得出来,自己手下这些兵马,均无甚信心。不禁恼怒起吕布来:该死的吕布,将完好的并州狼骑,全由自己带着,只给自己这些凉州叛军和新兵,这不是让我来送死吗 恼怒过后,李肃看着手下的兵士,虽然无甚战心。但对于布阵埋伏之事,还是很熟练精通之后,脸色也缓和不少,随即暗暗想到:吕布啊吕布,朝廷诏令你回长安,你居然抗旨不遵,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硬得过朝廷 而今日,我李肃,就要用这头功,好好臊一臊你的面子 第五百一十八章 突袭中牟! “军师,那四人太过可恶”牛辅在大帐当中来回走动着,口中愤愤说道:“您为何不让我令支胡赤儿杀了他们,夺了他们的兵权” “汝以为,支胡赤儿,能敌得过那张绣小将吗”贾诩淡淡抬了抬眼皮子,看到牛辅身后支胡赤儿只是面色微微变了变之后,又阖上了眼皮,悠悠说道:“就算你能杀了那四人,那你就有把握,真正能掌控住那七万人马吗” “为何不能,我们这次,不就是打着为太师报仇的旗号吗那些凉州兵,又都是太师的部下,我杀了那四人,他们自然听我指挥”牛辅气愤之下,不禁又补充一句:“若是那般,某等此时又怎能只率领这三万乌合之众,去攻打那吕布” “吕布”贾诩默默念叨了一声这个名字,随即似乎没这般事儿一般,向牛辅说道:“牛将军,你观这凉州兵士气如何他们,难道真会替太师报仇吗” “这”牛辅虽然军事能力一般,但士气高昂低落,他还是看得出来的。眼下,那些凉州兵虽然得了马家的粮草,但行军涣乱、军容不整,完全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德行,哪有什么士气可言 “所以,你杀了那四人,不见得能夺了他们的兵权,反而有可能弄来兵变炸营。若是这样一来,十万兵马,看似来势汹汹,却可在将军那败笔之下,一哄而散” “辅,受教了”想着贾诩的话,句句在理,牛辅也蔫了。不过,他还是忿忿不平说道:“那凭什么,要老子来当这先锋官” 贾诩无奈叹了一口气,深感觉人跟猪,就是没共同话题:假如不是你这名义上的凉州老大来带队,那凉州兵士又哪里肯用命本来士气就低,你还不身先士卒,鼓动士气,难道你还以为现在是董卓当道之时 幸好,这个时候,一员小校入帐来报,开口说道:“将军,前方五十里,某军与李肃军相遇,交战一番后,死伤无数,还请将军定夺” “碰到李肃军了”牛辅一听这汇报,眼中立时冒出了光,兴奋说道:“可算开始真刀真枪干仗了众人,随我一起出兵,杀了那些狗娘养的并州狗” 帐内诸人轰然领命,而贾诩看了牛辅一眼,开口道:“将军不可” “为何”牛辅听又是贾诩开口,不禁气得将大刀往地上一摔,几乎是咆哮说道:“刚出陕县,您就这不许、那不许现在好容易见到那群并州狗了,难道某还要在这里等他们来杀不成” 此话一出,贾诩脸色微微有些发黑:这一路上,若是朝廷没有出兵,牛辅这狂冲迅进的方式,确也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可目前朝廷已然派了吕布出兵,己方自然要抢占险要,以图时机。这贸然出兵,谁知那险地是否已经被李肃设下了埋伏 不过,看着眼前牛辅气急败坏的模样,贾诩也知道今日劝不住牛辅。同时,贾诩也不想为这些事儿多费心思,便开口道:“若是将军一心想杀敌,也无不可。只不过,将军须依老夫一个条件。” “军师,您说”牛辅听到贾诩的阻拦之意并不是很强,开口说道:“崩说是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我也答应” “此去出战,只准率五千兵马。”贾诩眼皮子也没抬,随意说道:“占据那处险要之地,屯驻五千兵马,已经足够了。” “可是,那万一在那里遭遇了李肃主力,某该如何”五千兵马,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对于只会靠着人数压制敌军的牛辅来说,实在有点少。 “那处本就是险地,若是将军先至,则屯驻兵马,埋伏妥当;若是李肃先至,将军便是有五万兵马,也难以敌过李肃;若是两军同至,那将军便退回来,再做商议。某等人数众多,可围而困之,没有必要非占据那处险地” “先生大才,就依先生所言”牛辅听贾诩说得这么头头是道,不禁也被绕了进去。丝毫没有明白贾诩让他只带五千兵马,避免白白上去送死,挫了大军士气之意。 “还有,带上我的护卫队。”贾诩看着牛辅又欲出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朝身后乌斯使了一个眼色,开口说道:“务必贴身不离,保得将军安全” 乌斯见贾诩说得严肃,也知此次任务艰难,不禁也凝重点头。而牛辅,则有些不以为然,却也接受了贾诩这番好意。至于牛辅身后的支胡赤儿,却看似无意瞅了贾诩一眼,正巧碰到贾诩如电的目光,心中不禁一阵虚落,急忙低下自己的眼神。 之后,牛辅领兵抢占险地,而帐中的贾诩,却悠悠拿出一张扶风纸,点燃在羊脂灯上,晦暗不明的灯光,驱不走冬日的严寒,贾诩不禁叹了口气:“主公,扶风地龙兽炭,使得屋室温暖如春,你又何必来这苦寒之地不过你若不来,恐怕也就不是那个西凉之锦马孟起了吧” 而正在路上奔袭的马超,不禁打了一个喷嚏,正在思忖着到底是谁诅咒自己时,前方斥候已然回来了:“主公,中牟已到,朱儁军营,便在五里之处” “粮草囤积之处,可曾查探清楚”马超勒停战马,肃穆问道。可这个问话,却让那斥候脸色变得有些奇怪,最后抱拳如实汇报道:“主公,朱儁大营,已无粮草囤积。士兵于帐篷内相拥取暖,甚是凄苦” “哦”马超闻言,眼神不禁一亮,继续问道:“朱儁无粮,又想驰援长安,必然外出借粮。如此说来,朱儁应当不在大营当中” “正是如此。”斥候听得马超分析,不禁对马超敬佩万分,恭敬答道。 而马超此时却笑了,且笑得甚是由心:“天赐良机,此时不取,必遭天谴啊兄长,今夜便让你看看,我们马家军的英武” 郭嘉闻言,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心中也感觉,上天真的太眷顾马超了。马超自然理解郭嘉那苦笑的意思,不过,此时可不是讲什么仁义道德的时候,冷下脸来,沉声说道:“儿郎们,可有胆随我一同冲击那万人帐” “有胆,有胆马家军威武”身后五百亲卫,轰然领命,声壮长空。 “好”马超大枪一挥,豪情万丈,但随即看了郭嘉一眼之后,压下了心中的豪气,开口说道:“兄长就在此静待,贤弟去去就来”说着,马超向身后亲卫使了个眼色,留下十余人亲卫保护郭嘉。 而郭嘉却是微微一笑,陡然将自己的佩剑抽了出来,开口说道:“贤弟,莫非以为愚兄腰间这把剑,只是装饰” “兄长还会击剑之术”马超一愣,丝毫没有想到郭嘉竟然还有如此一面。不过,随后他便抽出自己腰间的宿铁剑,一把斩断了郭嘉手中的佩剑,开口说道:“拿着这把剑,就算愚弟赔你的” 郭嘉焉能不知马超击断自己佩剑的用意伸手接过马超的宿铁剑后,看着上面波光粼粼的云刃,不禁赞道:“好剑” 马超璀璨一笑,回望身后的众亲卫,大枪一扬道:“随我杀” 第五百一十九章 俘获朱儁 月黑风高,鬼哭狼嚎。 这样寒冷的天气,马超浑然不觉,反而感觉自己的气血又开始翻荡。胯下象龙小黑用力,如一匹出没在夜间的恶灵,用清脆的马蹄声踏破了夜的静谧,带起了朱儁大营的哀伤。 飞奔至朱儁寨边,马超大喝一声,奋力用骑士枪挑开了鹿角。清脆的折断声中,他于马上大喝道:“某乃辅牛辅帐下武威校尉张绣,敌将速速前来受死” 真悬差点嘴一打滑,将自己的名头报上来。幸好自己急中生智,算是替张绣扬个名吧,反正那个家伙的年纪,跟自己也差不多,日后也是一位猛男 言罢,马超才发现,朱儁大寨当中,守军甚无斗志。看到自己冲突而来,竟无几人上前抵抗。唯有一些胆大的,也被马超一枪挑死。而直至这时,马超身后的五百亲卫才追上马超,随着马超的锦色身影,如黑夜中的恶鬼一般,纷纷将标枪投掷、弩箭攒射 一时间,密集如蝗的标枪和弩箭,瞬间覆盖了整个大寨。马超领五百骑,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朱儁兵听到厮杀马踏之声,惊慌逃命,根本顾忌马超到底多少兵马袭营地,自相扰乱,彼此践踏残杀者,竟要比马超制造的混乱还要嘈杂百倍 一时间,不少朱儁兵士,根本不管情势如何,直接呼喊着西凉兵又来了之类的话语,狼奔豕突不已。马超闻言,立时就明白这次袭营如此容易的原因了:朱儁军恐怕断粮已久,士气早已不在;而前些时日,又被李傕郭汜击破,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大喊自己乃牛辅帐下兵马,正好戳到朱儁兵的弱处。 这肚子吃不饱,大冬天又冻得浑身发抖,再听闻是老仇家来讨命,朱儁军焉能还有斗志尤其是,朱儁不在寨中,群龙无首,他临时凑出的这一万乌合之众,根本没有什么报效汉室的决心。如此被马超一冲一乱,登时就如朽木散架一般,兵败如山倒。 “儿郎们,纵火烧营”马超见状自然大喜,看得混乱已经蔓延开来,不禁又加了一把火: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夜啊 五百骑领命,在营内驰骤,逢着便杀。而朱儁各营鼓噪,举火如星,喊声大震。如此一来,更方便了亲卫放火。但见他们轻易用弩箭射死一员敌军后,也不需下马,纵马便将那火把奔至营帐之处。不一会儿,浓烟升起,整座大营,立时如烈焰战场一般。 也正是这个时候,在马超又挑倒一火架之后,猛然发现,竟有一军直冲己军而来。当前一人,花白虬髯短须,面膛紫棠方阔,大喝一声道:“速速擎起大旗,聚拢溃兵” “来者何人”马超看到那人身披破旧盔甲,未曾上心。只是见他身后有两千兵马,才借此一问,好趁机摆阵冲锋。 “老夫朱儁朱公伟何方小儿,竟然袭我营寨”朱儁怒发冲冠,却也不曾主动进攻。想必暗中也是想趁此机会,多多收拢溃兵,以待结阵抵御马超。 马超听得朱儁居然回营,不禁有些大惊失色。不过,眼见朱儁身后并无粮车之后,转而又笑了,大叫道:“老贼又未曾借到粮草,尔等是想做某张绣枪下之鬼,还是做那饿死可怜虫” 一声喊毕,马超向后使了一个颜色,身后亲卫知其意,急忙齐声大喊道:“朱将军又未曾借到粮草,某等还是速速逃命,以免在此做个饿死之鬼” 几人一声喊罢,身后已经聚成锋矢阵型的五百亲卫,又齐声大喊。而朱儁兵看到火光大旗,本欲来此集结。可听到这声喊叫,纷纷又迟疑不前。更有不少心思活泛的兵士,直接趁着混乱逃离。 一人逃离,立时就有他人效仿。当兵的都是直线条,马超这声大喊,直如利剑穿心,刺到了他们的心坎上:当兵不过是想吃饱肚子,如今凉州兵大肆进攻,朱儁又没有借到粮草,又何必在此受罪挨冻更何况,留在这里,随时还有被杀的可能 “小贼妖言惑众,扰乱军心,该死”朱儁看到如此情况,也,气得虬髯短须张开,势如猛虎一般向马超冲来。 朱儁这一动,身后那些正在结阵的兵士,也随之乱哄哄冲将上来。马超见激怒朱儁之计已然奏效,更是微笑不已,长枪一挥,身后漫天的弩箭,立时又开始发威 数以百计的兵士惨叫着中箭摔倒,朱儁身后混乱的波动扩大开来。而这一轮暴雨般的弩箭,也阻止了朱儁的冲锋的步伐。可这个时候,马超军却又开始动了 只见五百亲卫,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朱儁部队冲去。朱儁忍痛拔下射入左臂的弩箭,大吼道:“长矛手,速速上前” 可是,话音刚落,朱儁便有些。只见马超率领亲卫在双边马镫的灵活控制下,驾驭着西凉大马,原地向朱儁的右后方转了一个小圈,迅速调整后对着尚未从混乱中恢复的方阵右后角进行了第二轮的射击,然后再度旋转,掠过了朱儁阵势的右翼,飞速向方阵右前方撤退。 接着,犹如表演最精彩的马术一般,马超的五百亲卫,又以顺时针方向飞速绕过阵头的长矛手,向这朱儁军阵混乱的左后方插过来。 敌人太快了 朱儁几乎气也喘不过来,眼睛惊骇地瞪得犹如铜铃,手心里都是冷汗:“稳住稳住阵型,盾牌手,护卫四周” 可惜,这一刻,已经完了。在马超犹如剥洋葱一般的残杀之后,朱儁手下那已经留下的一千五千百军阵,在一瞬间便露出了一个崩溃的缺口。而马超在统帅之心的全局观察下,立刻就发现了这一点,调转马头,率领部下便狠狠地撞击过去 朱儁目瞪口呆,这种骑术和敏锐的战场瞬息把握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那一刻,朱儁只看到,马超及他身后的五百亲卫,一齐在马背上挺直了身体,宛如熔岩一般从他阵后猛烈地喷出来。 朱儁已来不及多想,两军瞬间就厮杀在了一处。 鲜血四溅,人仰马翻。 朱儁在即将和敌骑撞在一起的瞬间,微微偏开一点角度避开了袭来的矛矟,顺势将他的大枪刺入敌人的咽喉。敌兵虽死,然而战马还在向前飞驰,双方巨大的冲击力使他没能将戟抽回,“咔巴”一声,枪杆断成了两截。 而随后,他便看到了一张英俊至极、嘴角却噙着一抹冷酷笑意的脸,只听那锦袍小将开口说道:“朱儁,去扶风与皇甫嵩叙旧吧” 随后,眼前一黑,朱儁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甚至,他连那小将如何出手的,都未看清而随后,他身后那些可怜的步兵,便被马超的铁流吞没。 第五百二十章 兵败归营 牛辅觉得自己没脸回去,但他此时却只有回去一途。不仅仅因为他已经战败,而是因为,战败之后的他,除了带着耻辱回去之外,别无其他办法。 跨下的战马一瘸一拐,慢慢托着牛辅走着。右眼上方的伤口剧烈的疼痛,头部眩晕几乎令牛辅无法坐稳马背。可这时,他感受到的,居然仍是侥幸居多若不是乌斯那神秘的护卫团组成一个奇怪的战团杀出一条血路,自己说不定直接就交代在那里了 对于贾诩那支护卫团,牛辅此时已经震惊地无以复加了:之前,牛辅还有些看不起贾诩竟然收留这些戎狄充当护卫。可当他看到那些戎狄面对李肃那来势汹汹的伏兵,丝毫没有惧怕慌乱地在那个什么乌斯长官的指挥下,组成一个奇怪的方阵,将自己死死护在中间,并且来回穿梭交叉厮杀敌军之中,并拖住了整个战局之时,牛辅的眼睛几乎就要瞪了出来 那种战术,是牛辅一辈子也没见过的。那些护卫队士兵,面对十面埋伏之时,眼中流露出的,是视死如归的镇定。他们先是用弩箭阻止了并州狼骑的冲锋后,又用血肉架起一排长矛丛林。甚至,那个乌斯,竟然还代替自己,聚拢住了那些马上就要崩溃的五千兵士 在一切陷入混沌不明的厮杀时,牛辅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可怜虫。除了偶尔砍死几个冲入阵中的敌军之外,他剩下的,就是逃跑。而就算在逃跑之时,也被那个什么乌斯的几个部下,用性命挡下了背后的几支冷箭 这一战,五千兵马,回来的不足一千人,而乌斯的护卫队,也只余下了三百多人。看着乌斯那张阴沉的脸,牛辅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一下这个戎狄:“乌斯,莫要伤心,回去之后,我给你两千兵马,供你指挥” “不,那些,只是农夫,不是士兵。”乌斯的汉语其实已经很流利了,但此时心痛之下,他说话竟然只能用这简单的话语来表达:“给我半年时间,他们才能成为真正的士兵。而想成为优秀的士兵,两千兵马,只能留下两百” 虽然乌斯的表达不太清晰,但牛辅还是明白了乌斯的意思。而这番话,也让牛辅听出了乌斯的难受和伤心,一时之间,牛辅感觉自己无话可说,只得叹了一口气道:“李肃那个狗杂种,居然设埋伏坑害老子哎要是听军师的话,不来抢占这险地,也就不会有此败了” “将军,此败不过小挫,那李肃也未必讨了多少便宜。”抹了一把满是血的脸开口劝慰牛辅道:这一战,他寸步不离牛辅的身边,两支大戟,杀了至少有百名敌军。 “嗯,赤儿,你很好,很忠心,回去之后,我要重重赏你”牛辅想起支胡赤儿这次的忠心护主,不由得对支胡赤儿又多了几分器重。 可乌斯听了牛辅的话后,却是重重哼了一声:“打了败仗,我们应该感到耻辱在我们那里,战败的兵士,是要受到民众唾骂的丢失了荣誉,居然还给封赏,这是愚蠢的行为” “你” 出乎意料的是,这句话是牛辅说出来,而不是支胡赤儿动怒。牛辅恼怒看了乌斯一眼之后,突然想到支胡赤儿也是胡人,说不定跟这戎狄也有共同的习俗。见支胡赤儿脸色淡漠,牛辅自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过,被一个戎狄如此奚落,牛辅感到自己的主将威严收到了挑衅,心中憋着一股火,回到了大帐当中。 “军师,那狗日的李肃,居然设好了埋伏,等着我去钻如今初战受挫,士气低落,恐怕李傕郭汜等人,也在后方看某的笑话,此时这个情况,如之奈何”牛辅回到帐中,灰头土脸向贾诩汇报道。而事实上,贾诩在牛辅刚一入帐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 “乌斯,这次你做得很好。想必,你的部队,也损失了不少战士吧”贾诩只是含笑向牛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后便扭头,向乌斯问道。 “军师,我为此次战败感到耻辱,在此,向您谢罪”乌斯上前一步,向贾诩敬了一个军礼之后,沉重说道,丝毫没有提部下损失的事情。 “不,你已经打赢这场战役了。我给你的命令,是保护好牛辅将军,并不是击退李肃。身赴险境、以寡击众,还要击退敌军,那恐怕连你们的战神都不能办到。”贾诩游历广博,又跟乌斯相处甚久。所以,他的劝慰,一下便说到了乌斯的心坎当中。 果然,乌斯闻言,知晓自己战胜方之后,才沉重说道:“此次战役,战死二百七十三人。他们,都是最坚贞的战士,没有辜负主公的期望” “不错他们都是最坚贞的战士。”贾诩诚挚重复了一遍乌斯的话后,开口又问道:“他们的名字,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 “很好,此次战争完结之后,我会向主公汇报此事的。他们的名字,都会刻在营的上,他们的子女,都会由郡守抚养、入学” “谢谢军师”乌斯听完贾诩的话后,不由感动,一滴忠诚感恩泪,已经滑过他高挺深邃的鼻梁。 “军师这个时候,不是商量如何善后的时候我刚才说的,难道你没听见吗初战受挫,兵士溃散,若是长此下去,恐怕我们会不战而败啊”牛辅在一旁听着贾诩同乌斯的谈话,感到自己受到了无视,不禁大声打断了贾诩。 乌斯立时变色,开口流利叱喝道:“之前,是谁执意要去杀并州狗的如今战败,你居然还有脸向军师哭诉若不是看在你是主公亲定的主将,我早就一刀杀了你” 牛辅一惊,同时脸色不由也是一黯:不错,牛辅突然想到,在这里,他名义上是十万大军的统帅。可事实上,自己的妻儿性命,还全都在马超手中捏着。而在马超授勋整编军队之时,根本连一个校尉的名头都没有给自己,而乌斯,却是马家堂堂正正的宣信校尉,也就是说 想到这里,牛辅的脸色立时就冷厉起来。因为,这些时日,他已经渐渐脱离了马超的阴影,有了一个庞大绝妙的主意:只要贾诩肯为自己所用,并献计攻陷长安。那自己就是第二个太师区区妻儿哼无毒不丈夫自己正值壮年,完全还可以再娶再生 所以,此念一生,牛辅便向自己身后的支胡赤儿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支胡赤儿杀了那个乌斯 可这时,贾诩却微笑了一声,开口说道:“将军,想挽回这场战败造成的士气低落影响” “那是自然。”牛辅一愣,马上制止了支胡赤儿的动作。这个时候,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那便打一场胜仗不就得了”贾诩轻吐一言,说得轻巧如吃饭睡觉一般寻常。 第五百二十一章 打服胡赤儿 “军师此等大事,莫要戏弄牛某”牛辅听到这话后,先是一愣,随后,就苦着脸说道。 贾诩正要道出计策,却突听帐外有喧噪之声。乌斯脸色一变,立时出账查看,而回来之时,竟然有些结巴说不出话来:“军师主,主公” “主公怎么了”贾诩冷静,却还是迅速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我已经来了”大帐掀开,锦绣的战袍如风飘荡,不沾尘埃。马超英武的身影,如冬日落雪一般,信然吹入整座大帐,直接便坐到了主位之上,此等气度,立时令整个大帐都冷凝了几分。 少时,众人才反应过来。贾诩、乌斯、牛辅、等人同时起身,跪拜在地道:“属下参见主公” “免了”马超微笑一声,大手一挥,甚是好爽。由此可见,从中牟奔回的这一路,他丝毫未觉疲惫,反而精神奕奕:“怎么我听说,我刚到这里,就听闻打了败仗” “这”牛辅脸色晦暗惊惧,自从马超出现的那一刻起,看着马超那洒然不羁的神情,他的心里顿时便泛起了一抹颓败和恐惧交加的感觉。仿佛,在这个如冬日烈阳一般的男人面前,他永远是一个可悲的失败者。 而就在这个时候,郭嘉和朱儁也一同走了进来。众人对郭嘉的丰神俊朗,自然不由眼前一亮,心中暗自惊叹不已。但更惊讶的,却是朱儁的到来。 朱儁脸色灰败,虽然手脚被没有被束缚,但似乎失败和不能在汉室生死存亡一线而尽忠的悔恨绳索,已经紧紧缠绕住了他的心。使得他对大帐之内的众人,几乎没有任何兴趣。不过,在看向马超端坐在正座,而牛辅居然跪拜之时,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疑惑。 “主公,您这是”牛辅有些结巴,眼前的情况,很明显奔袭至陕县之后,根本未曾停歇,反而出其不意轻袭了朱儁的营帐,俘获了朱儁。 恰好此时乌斯又进帐篷,开口说道:“主公,您部下的五百亲卫,我已经安排妥当,是否通知李傕郭汜等人前来拜见主公” “不必了,我这次前来,算是微服匿名出巡。若是让他们知晓,哼哼”马超没有明说,而乌斯也不解其意。只是听得马超说不用之后,他便肃手立在了一旁。 不暴露身份此事,在来陕县之时,马超已经同郭嘉说过原因,是怕董卓旧部惊惧而扰乱了大局。幸好,攻破朱儁大帐之后,斥候汇报说牛辅已经为先锋,囤聚前线,马超由此才决定来这大营当中落脚。 “主公,竟然以区区五百军士,便攻破了”牛辅惊得目瞪口呆,想自己五千兵马,被李肃杀得落花流水,而马超只凭五百骑便袭破了朱儁万人大营,两者相比之下,当真如云泥天渊一般。 然而此时,未待牛辅的话语说完,朱儁便暴口吼道:“你不是张绣,而是西凉马超” “自然是我,怎么朱将军,莫非要大骂我乱臣贼子、不忠不义之类的话不成”马超微笑承认:在袭击朱儁大营时,人多口杂,溃兵不少,马超自然不想将自己的行踪泄露,而此时大帐只有朱儁一人,说出身份,自然无妨。 “你”确实如马超所言,朱儁的第一反应,便是大骂马超。可听到马超如此便直接承认,且一点都不在乎的神情后。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以免在大帐当中,失了自己的颜面风度,徒惹马超耻笑。 “好了,闲话少叙。牛辅我想知道,在我攻破朱将军大寨时,你做了什么”马超并没有向大帐之人介绍郭嘉,毕竟,郭嘉此时的身份,也确实很难解释。而当他再度问向牛辅之时,语气便渐渐转为冷厉了。 “主公,属下,属下一时不查,中了李肃奸计,抢夺险地之时,被李肃设伏击败。幸得军师指点,出兵之时,只待了五千兵马,损失并不算很大”说着说着,牛辅的声音便渐渐小了下去,面对马超那双炯炯有威的眼神,他根本不敢为之对视,胆气也在瞬间消失殆尽。 “李肃败仗”马超站起身来,一步步缓缓走向牛辅,开始低沉说道:“你刚才说,贾军师已经提醒了你,可你还是一意孤行,致使初战大败,军心动摇”说这话的时候,马超已经走到了牛辅的跟前,双眼如刀,盯着浑身发抖的牛辅,似乎如猛虎盯着绵羊一般。 “大胆不可对我主无啊”支胡赤儿看着马超威逼牛辅,立时跳出身来,想为牛辅解围。可话未说完,只见马超身影一闪,在支胡赤儿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便被马超一脚踢飞一丈多远,滚落砸碎不少桌凳炭火 “哪里来的狗东西”马超踢完之后,转头看向牛辅,更加阴鸷问道:“牛辅,做得不错嘛居然已经开始收小弟了。” 可话音刚落,支胡赤儿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他早闻锦马超雍凉二州,不忿之下,他便想以这个理由,同马超比试一般。可不曾想,马超与他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对手。然而,此时的支胡赤儿,已经被激起了凶性,大喝一声,抽出腰间的双戟,带着一股刚猛酷烈的劲风,兜头便向马超砸来。 而此时的马超,腰间宿铁宝剑已经给了郭嘉,手中盘龙卧虎枪放置在主座案桌之上,根本来不及回身去拿。而乌斯还在贾诩身后,根本来不及出手救援 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只见马超将锦袍一摆,众人顿时便被一抹华丽的锦色耀花了双眼。电光火石之后,众人再向战斗中央看去,支胡赤儿保持着举戟欲劈的姿势,丝毫未动,额上的一滴冷汗,在冬日也缓缓滑落。整个大帐之中,除了看到支胡赤儿那如小丑一般的动作之外和他粗重的呼吸声之外,便再无其他声音。 因为,众人已然看到,马超此时已经逼在了支胡赤儿的面前,英武的身躯以一种蓄力待发的姿势支挺,而他的手中,赫然是一把具有西域铸造风格的匕首,抵在了支胡赤儿的咽喉,只需马超轻拧身躯带动手臂一划,支胡赤儿的性命,便会如折下一支枯枝一般被取走 “朱将军,还是松开你的双拳吧。第一,你杀不了我的,第二,纵然杀了我,你也改变不了这场被注定的战局。”马超眼睛并没有看着朱儁,而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感应到了朱儁的杀气。随后,听到朱儁喟然一叹之后,马超才悠悠缓缓地收起了匕首,看样子就欲放过支胡赤儿。 而支胡赤儿看到此等情况,深知自己根本没有同马超作战的资格。而从阎王手中逃出命来的感觉,使得他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马超却又是一脚,狠狠踹飞了支胡赤儿,开口说道:“你也算忠心护主,所以我不杀你。但你敢冒犯我,我却只能给你一个教训” 嘭得一声,支胡赤儿,又跌至一丈远。而再站起来的时候,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 “好了,现在告诉你,你的名字。”马超坐下,似乎刚才只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般,开口问道。 “小人,乃支胡,部人,唤作,赤儿。”支胡赤儿也硬气,听到马超问话,忍着胸间翻滚的气血,一个字,一个字挤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赤儿,支胡赤儿你就是胡赤儿”马超细细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眼睛一亮,死死盯住胡赤儿说道。 s:谢肥羊、锦狮子、明月心三人的打赏,今天为两位土豪加更两章。 第五百二十二章 胜败转换 突逢此变,众人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无不为马超的气度折服。其次是锐意勃发的郭嘉,更是对马超这种简单直接的方式欣赏不已。而牛辅却是被吓得都站不起来了,直接跪倒在地上,不停磕头,开口说道:“主公,属下从未有过叛变之意。这胡赤儿认我为主,也是机缘巧合” 汉末时期,自诸侯争霸起,收幕僚及部下之风渐渐流行起来。而效忠之人,也无需主公非是一方诸侯或名满天下。更不会因为主公之上更有主公,便直接归顺大主公。否则的话,曹操目前是袁绍的小弟;刘备目前是公孙瓒的治下的县令;孙策算是刚脱离袁术假如有那种因袭制度的话,根本就没有日后的三国鼎立局面了。 所以,支胡赤儿救护牛辅之事,在众人眼中,都是忠心护主之为。不过,马超对胡赤儿那般感兴趣,倒是让牛辅起了心思,继续说道:“假如这胡赤儿入得主公的法眼,属下愿拱手相送。” 送部下和美妾,在汉末时期,也很流行。自然,也是因为有这种风气,马超才能从徐荣手下,拐跑了徐晃。可这个时候,说实话,马超的心思,根本没在牛辅说得内容之上。 熟知历史轨迹的他,自然知道,眼前这个莽悍的胡赤儿事迹。历史上,这个胡赤儿也没干过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但他干的那点小事儿,却对此时的马超来说,至关重要。 三国志魏书董卓传当中有记载:初,卓女婿中郎将牛辅典兵别屯陕,分遣校尉李傕、郭汜、张济略陈留、颍川诸县。卓死,吕布使李肃至陕,欲以诏命诛辅。辅等逆与肃战,肃败走弘农,布诛肃。其后辅营兵有夜叛出者,营中惊,辅以为皆叛,乃取金宝,独与素所厚胡赤儿等五六人相随,逾城北渡河,赤儿等利其金宝,斩首送长安。 也就是说,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牛辅就是被这个胡赤儿给干掉的 可此时,马超看着胡赤儿忠心护主的模样,觉得胡赤儿根本不像是见财起意之人。这一发现,让马超又陷入历史的谜团当中,皱眉不语。 “主公,牛将军虽然初败,却也是一心想激励部下士气;而胡赤儿虽然冒犯主公,然主公也惩罚于他。当务之急,是要再胜一仗,以挽回军心为好。”贾诩看马超没有答牛辅的请求,开口说道。 马超一愣,他想不到贾诩居然为会牛辅和胡赤儿求情。由此,看向老狐狸的眼神,就变得不一样了。而听贾诩的意思,是要自己放过牛辅和胡赤儿,这就更令他揣摩了。而马超也不是愚笨之人,虽然不知道贾诩深意,但还是随了贾诩的心意,开口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胡赤儿也是一员悍将,就留在你手下效命吧。” 牛辅闻言一喜,说实话,他也舍不得将胡赤儿拱手让给马超。不过,眼下的败局还没有定论,牛辅还不敢起身,便开口说道:“主公,您来之前,贾军师已经有反败为胜之计” “什么反败为胜之计不就是让你再率兵,趁着夜色去劫营,抄了李肃的老窝嘛”马超一摆手,丝毫不以为意地说道。 对于马超如此快速便说出贾诩妙计的本事儿,郭嘉、贾诩,甚至是乌斯,都觉得很正常,而朱儁却有些不可置信,忍不住问道:“逆,马辅国,先前一战,已然大败,士气尽丧。此刻又要出击,焉能胜之” 马超闻言,脸色顿时一苦:他娘的,牛辅打败李肃,史书上明明白白就写着,是因为牛辅听了贾诩的计策,深夜前去劫营嘛眼下这个情况,不正好跟历史吻合你朱儁要说为什么,我懒得给你编啊,我已经不当影帝很多年了啊 所以,当朱儁的执拗不解,遇上马超的理所当然之后,还真使得马超一时没有想出是为什么。不过,马超是谁,岂能被这个小小的问题难倒这不,他眼珠一转,就看到了那个英俊帅气的高智商人才:郭嘉。 “兄长,不介意的话,与朱老将军解释一番”马超笑着说道,心中却在想着:哥,这可是给你扬名立威的机会,您可别辜负了兄弟的一番好心啊 果然,一声兄长,让众人看向郭嘉的眼神,顿时就不同了。尤其是贾诩那老狐狸,更是神光熠熠地向郭嘉看去,眼中甚有意味:贾诩可真真儿知道,马超的眼光有多高。当初,拉拢自己的时候,执师之礼。而现在,以兄长之礼来笼络一人,可见这人手段绝不会在自己之下。 而郭嘉看着马超笑了笑,自然明白了马超想一步步拉自己上贼船的小手段。不过,他也不点破,而是开口说道:“李肃此人,也算能文能武,却才疏志高。今大破牛将军后,必然洋洋自得,疏于防范,丝毫料不到牛将军会如此这般迅而复攻。而牛将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自然会反败为胜。” “先生高见,老夫佩服。”听了郭嘉的解释之后,朱儁恍然大悟。而随后脸色一黯,又想马超和贾诩行礼道:“马辅国、贾祭酒,二位也是智谋通天之人,为何要心叛汉室,使得大汉四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尔等若是能一心为汉,那汉室江山,又何愁不兴” 马超自然没有心情同朱儁那死脑筋解释。由此,他看了牛辅一眼,正色问道:“牛辅,你可戴罪立功否” 牛辅脸色复杂,看着马超的脸色已经和缓,才战战兢兢说道:“主公,属下还不知那李肃大营何在” 香蕉个巴拉牛辅你就是头猪马超心中气得已经快冒烟,光想开口说出李肃就在弘农的消息。可想到这个,自己根本没法解释,便生生憋住了这口气,气愤大吼道:“老狐狸能让你去劫营,你以为他还没找到那李肃的大营所在吗” 牛辅看马超勃然大怒,立时吓得一哆嗦,转头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贾诩。而贾诩倒仍旧老神在在,慢悠悠开口说道:“牛将军与李肃交战之时,老夫已另派斥候,沿途打探到李肃的大营,便在弘农,将军可速去。” “可,可可这次,我要带多少人去”牛辅在一群聪明人当中,真的是被气场吓晕了头,想起贾诩之前交代的人数,不自然又问出这个蠢猪一般的问题。 “速领两万大军前去弘农,若是天亮之前,得不到你大破李肃的消息,你就别给我回这个大营了”马超再也保持不住不怒自威的设色,真真被牛辅这蠢货给气晕了头,咆哮一声后,差点想脱鞋砸牛辅 而牛辅如丧家之犬一般,连告辞都不敢说,匆匆忙忙便准备领军前去弘农了。 直至这个时候,马超才消了一口气,向乌斯使了一个眼色,让乌斯将朱儁带了下去。随后,他才用一种玩世不恭却有严肃凝重的口气向贾诩问道:“好了,好狐狸,现在没外人了,你该告诉我,你为何要让我放过那牛辅和胡赤儿了吧” s:大爱罗杰恩和肥羊,今天当然要加更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胡赤儿的真实身份! 可贾诩只是笑了笑,没有搭理马超。反而拱手向郭嘉问道:“不知小先生名讳” “贾祭酒安好,久仰大名,某乃颍川郭嘉,忝为曹公手下,同担任军师祭酒一职。”郭嘉同样向贾诩施了一礼,开口答道。 而贾诩便只是笑笑,这个时候的郭嘉,名气远没有贾诩大。不过,贾诩的笑笑,可不是就是说他小看了郭嘉,而是因为听到了曹公一词之后,想到了马超又开始拐骗人才,不由会心而已。 “老狐狸,别笑了,我知道你啥意思,兄长自然也知道。”马超有些愤愤,毕竟,被人忽视的感觉,不是很好受的:“兄长在长安外,与我已有盟约。若是我能拿下长安,便助我一臂之力。而我,却是将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你身上” “主公,那牛辅虽然不成器,但他的脑袋,却足以改变这一场战役,所以,我现在留着他的脑袋,在最关键的时候,送给需要它的人” “很好,不过,我想知道,你如何将这颗脑袋,送给吕布”马超饶有兴趣的一笑,关于猜出是吕布要牛辅脑袋这一事,他丝毫没有解释。 在场之人,都是智商绝高的人。所以,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他们都就会明白,吕布为何宁愿抗旨,也想取得牛辅脑袋的原因:吕布,他迫切用这颗脑袋,来奠定他在长安独一无二的位置 “不是我送给他的,而是自己取得的。”贾诩笑了笑,继续说道:“如今看来,吕布已经识破了我们借董卓旧部来捣毁长安的计策,所以,他选择了抗旨不遵。而时间若是拖得久了,那刘协和王允,也会看出马家的打算。所以,我必须找个快速且合理的时机和理由,让吕布认为,是他自己取得了这颗脑袋,而不是我们送给了他” 这番话,贾诩说得有些高深。不过,幸好,马超努力转动了他的脑细胞后,还是明白了贾诩的意思,但可惜的是,明白这番话之后,马超发现,贾诩说的这是他娘的废话 “行了,老狐狸,我不需你讲这些理由,我只是想知道,你在什么时候,用何计策,让吕布认为他取得了牛辅了脑袋,打退了董卓旧部”马超说着,最后还想到一个问题,补充道:“还有,在此之后,你又想怎么做” “预先取之必先予之,我想,贾军师应该找到了一个一举击溃吕布军的办法。所以,才会兵行险招,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吕布的军队”郭嘉没有全程参与马家攻略长安的计划,但从贾诩的话中,他渐渐开始分析道:“并且,从刚才的事件上来看,让吕布误认为他娶得了牛辅脑袋的关键人物,就应该是牛辅目前深为器重的胡赤儿” 他大爷的啊原来是历史上,胡赤儿杀牛辅,跟吕布和贾诩还有联系马超听了郭嘉的分析之后,脸色未变,但心中却暗暗大吸了一口气,感叹道:历史,真是个一个可怕的玩意儿,黑幕实在太黑了 不对,历史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马超到陕县一游这是自己完美的还原了历史,还是历史在一不小心的情况重现了 不得而知。 马超越想越觉得自己钻入牛角尖了,赶紧跳出这个有关穿越的深奥思维。开口向贾诩问道:“老狐狸,我兄长说得可对” “不错,正是如此”贾诩说这话的时候,含笑向郭嘉施了一平辈之礼,意思是已经将郭嘉的定位至可以同自己平起平坐的人。同时,也对马超的眼光,表示十分敬佩:主公,果然会在人毫无准备的时候,就突然拉出一个名声不显、但却出乎人意料的人物。 “很好,很好”马超点了点头,突然间,耳朵动了一下,神情也猛然警惕起来。但随后,便又放松下来,打了个响指之后,开口说道:“告诉我,是胡赤儿主动跟吕布有勾结,还是你们一手促成了这个献头之计” “军师只是想看看此计是否能成功,但后来属下在追查胡赤儿的时候,便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信息。”大帐的角落,猛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而随着这话语渐渐清晰,郭嘉也看到,不知何时,角落的阴影处,已经走出一个浑身黑衣的人。 这个发现,让郭嘉对马超的敏锐和手段,又多了一层清晰的认识。不禁含笑点头,深切感慨自己还真有些看错了马超。 “什么有趣的消息”马超一愣,随即开玩笑似的说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个胡赤儿,原来就是吕布的手下吧” “不错,正是如此。这胡赤儿,原来是并州狼骑魏续手下的一个校尉。”黑衣人走出阴影处,跪在马超面前,开口说道:“属下慕远峰,叩见主公和军师” “哦吕布也学会玩反间计了”马超皱了皱眉,开口继续问道:“那胡赤儿,是如何混入牛辅军当中的” “此事,军师也曾担忧过,但后来属下查访到,只是当初军师入陕县的时候,经过并州。被牧人无意看到。而那牧人恰好认识胡赤儿,胡赤儿禀报吕布之后,才使得吕布想出了此计。” “嗯,怪不得吕布敢抗旨不遵,原来他早就猜到了马家不会真的兵发秦关”马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低声说道:“如此说来,吕布就更难对付了” “老狐狸,我真没想到,原来你这里如此麻烦。幸亏我也是派了你来这里,否则的话,说不定早让吕布一勺烩了这董卓旧部”历史果然是历史啊,马超这时真庆幸,自己遵从了历史规律。让贾诩这个老狐狸来了陕县,否则的话,法正等人,说不定还真完不成这险之又险的任务。 “主公谬赞了。对于吕布此计,老夫已经有了。如今,只待牛辅胜了李肃之后,恐怕吕布就会按捺不住,要动用胡赤儿这枚棋子了”贾诩阴阴笑着,开口说道。 “而一旦吕布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底牌,那他迎来的,恐怕就是你老狐狸一环连着一环的诡计与你为敌,真是吕布的大不幸啊”马超感慨着,真心觉得吕布的这位头狼,运气真的背到了家每当他有奋起的机会时,总是碰上最厉害的猎手。 “非也,若不是主公远筹帷幄,内有荀侍郎的巧手施为,外有匈奴于夫罗的枕戈待旦,老夫就算空有一身本领,也难为无米之炊”这句话,看似是贾诩是回复马超,但他的眼睛,却很巧妙的,看向了郭嘉。 果然,郭嘉神情一动,再镇定不羁如他,也想不到马超居然已经暗中准备了如此多的后手,口中不由喃喃说道:“荀侍郎,匈奴单于于夫罗看来,大汉危矣,已无力回天,而我,也真要效忠马家了。” s:为感谢肥羊今天的带头拼力,特为肥羊加更一章。晚上还有一更,大约9点左右,谢大家支持。 第五百二十四章 回去的命运 看着身后鬼哭狼嚎、狼奔豸突的部下,李肃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而更严重的是,这那个凶神恶煞的胡人,已经骤马提戟向着自己冲了过来 李肃在先前被遭牛辅劫营、收拢溃兵的时候,跟这个胡人交过手,深知自己根本不是这个胡人的对手,此时看着败局已定、回天乏术的战况,不禁气愤得狠狠抽了一鞭马缰,掉头便跑。 “那里逃”胡赤儿在身后哇哇大叫,一挥戟便砍断了两个胆敢阻拦他的并州狼骑,随即紧紧跟在李肃身后。 李肃被吓得魂不守舍,只是一味向前逃窜。耳边呼呼的风声,如刀割一般,擦过他的耳际,使得他生疼的耳膜,根本没有听到背后那一声锐利的响声。 啊突然感到胸中猛然一痛,李肃重重跌下了坐骑,而那坐骑在翻身起来之后,连看都没有看李肃一眼,便在惊惶中,急速逃跑了:“狗日的畜生,连你都要抛下老子不管” 胡赤儿从容地来到李肃面前,驾马绕这李肃走了一圈,用猫戏老鼠的眼神,盯着李肃看了半天之后,才翻身下马,捡起刚才那用来砸下李肃的铁戟,开口说道:“若是我用戟尖砸你,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狗贼,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说着,李肃一把掣出腰间的宝剑,横在脖颈之上,意欲刎颈自杀。 可胡赤儿丝毫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用一种戏谑至极的眼神,嗤笑着看着李肃。而闭目下决心的李肃,感受着那宝剑架在脖颈上微凉的锋利痛苦,又没有得到想象中胡赤儿的阻止后,他,竟然又狠不下心自杀了 “死,也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而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有那样的勇气”胡赤儿淡淡说道,看样子,他似乎很了解李肃。 而李肃却苦着一张脸,流露出一抹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幽怨,最后,颓然将手中的宝剑丢在地上,哭丧着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胡赤儿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并没有任何人追击上来,才从怀中拿出一团布,塞给李肃说道:“回去交给温侯,还有,为了使牛辅相信我对不住了” 说着,胡赤儿眼中凶光义山,便用手中的短戟,狠狠削掉了李肃手臂的上一块肉,带着盔甲扯落,脸色淡漠地拿起那明显区别于其他将士的盔甲布条,开口说道:“这样,你回温侯那里,也好交差了” 说着,胡赤儿又捡起李肃因疼痛翻滚而揪掉的头盔,打散扬长而去。而李肃却忍着剧痛、冒着冷汗说道:“你,拿走,缨盔,不就,行了。为何还要” “因为,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看不起你这种连自杀都没胆量的家伙”说毕,胡赤儿一纵马,溅上李肃身上不少灰尘,才绝尘而去:“赶紧滚吧,追兵可能很快便到” “狗日的东西,当叛徒都如此嚣张”李肃捂着伤口,用力力气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着,口中不停咒骂道:“日后,老子绝对绕不了你” 幸好,刚走不到一里,李肃便看到,自己的坐骑已经被几个溃逃的并州兵抢夺,呵斥住那些溃兵之后,李肃终于踏上了回去的路:李肃从未想到,这条路的终点,会是怎样 “夫君,你真的如此自信,凭手下两万并州狼骑便能击败那十万董卓旧部”吕布大帐中,刘修悠悠说着,看着吕布的眼神,也是忧虑重重。 “放心,为夫自有计较。”吕布一把将刘修搂在怀中,洒然一笑,那睥睨天下的霸气,不自然流露而出,继续说道:“马孟起自以为得计,却不知,他的一切俱在我的掌控之中” 往常这个时候,被吕布如此这般豪情挑逗,刘修总会有些意动。可此时,当刘修听到吕布说道马超的时候,心中不禁涌动出一抹惧怕和怀疑。因为,女人的第六直觉告诉她,马超不可能是那般被吕布窥破的男人。 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刘修在扶风那段时日得到的印象。而真的是她那虚无根据的感觉,指引着她分辨出马超和吕布这两位雄性动物之间的强大弱小。在刘修的感觉当中,吕布就如同啸傲如风、对月长嗥的威猛头狼,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大、不可征服的气息;可马超却像是囊括寰宇、翱翔天际的雄鹰,虽然看似悠闲无为,但在最关键的时候,他总是盘旋俯冲而下,一击即中 由此,刘修觉得,自己应该提醒吕布不要太小瞧马超。可吕布的性格又那般狂傲,自己的好意,很可能刺道吕布那卑微至极的自尊心 正当刘修思忖着如此开口的时候,大帐被猛然掀开了,刘修惊呼一声,欲挣脱吕布的怀抱,却发现吕布将自己搂得更近,丝毫没有放开的意味,转头向来者喝道:“何事侯成,难道进来之前,不知禀报吗” 侯成看到大帐这一幕,也不禁有些心虚,但听了吕布的斥责之后,也难免腹诽:军营当中,带女子出征,成何体统而为主公者,又这般不知收敛,却还要嫌部下暨越 可纵然心中这般想着,侯成还是无奈装作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开口说道:“主公,军情紧急。” “侯将军但说无妨,刘修在此若是妨碍了将军,尽可回避。”刘修要比吕布善察言观色强上许多,而说话上面,也很照顾人心。 果然,这番话后,吕布似乎偶有所悟,放缓了语气开口说道:“自是军情为要,但说无妨。”说着,吕布还做了一个示意侯成坐下的手势。 这样一番缓和下来,侯成的脸色登时好转不少。但想到那军情,不禁又低沉说道:“主公,李肃败了” “什么”心中刚升起的一丝柔情,立时被这军情给无情毁灭,吕布愤然说道:“他现在何处” 漫天的杀气顿时鼓荡而出,侯成忍着这股令他难受压抑的气息,不知为何,却突然不忍心说出李肃在半个时辰后,就可以回到大营的消息 而此时的李肃,他低头看着右臂胸甲上满是鲜血,呈现出凝固的酱紫与流动的鲜红。而左胸所中的那一戟,虽然刺穿铠甲直伤到肺部,但李肃觉得自己一呼一吸之间,嘴里和创伤仍是不断涌出鲜血的泡沫。 回顾身后的士兵们,李肃又叹了一口气一万余人的部队只剩下不足一千人,看着那一张张憔悴的面容,他们都和李肃一样的疲惫、一样的濒临死亡再回想到弘农那片激战的山丘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李肃心中突然泛起阵阵的悲凉:他不是再为那些士兵冰冷的身体而悲凉,而是在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凉 因为,冷静之后的李肃,突然想到了吕布的阴沉狠辣:此次一回,自己恐怕生死未卜 s:四更完毕,多谢大家捧场 第五百二十五章 吕布杀李肃! 可以说,李肃是很了解吕布的性格的人。 因此,他自然也知道自己取得如此的败绩,会得到何等的处罚。 但李肃仍旧想回去,毕竟,他认为自己跟吕布是同乡,加上先前,李肃也成功将牛辅击退。而且,胡赤儿给自己的信息,似乎也很重要。这样的情义、功绩加任务,李肃觉得,应该可以弥补自己此时的惨败吧 严格来说,李肃他能看透一点人心。虽然没有很登峰造极的功力,但也算是初窥门道。否则,当初李儒也不会让李肃去离间吕布和丁原。 所以,李肃对于这场战役,还是抱着很乐观态度的。因为他了解牛辅,那个怯懦多疑又凶残成性家伙的德行。由此,李肃才能成功抢占先机,并略施分兵埋伏之计,将牛辅击败。而按照李肃对牛辅的了解,只要自己安生渡过这一夜,明日躁鼓而击,牛辅定然屈兵不战,只要撑得牛辅士气殆尽的时候,必然可以一举击破牛辅。 可是李肃万万没有想到,牛辅那怯懦多疑的人,居然敢夜间袭营 这绝不符合李肃对牛辅的认识,由此也绝对可以证明,牛辅手下有高人指点 同时这点,也是李肃一定要回去的原因,因为李肃隐隐约约猜到,牛辅手下的那位高人,应该是一位犹如夜枭静静盘旋在乱世之上,又如鬼狐一般祸乱天下的人物。而胡赤儿给自己的那封信,应该就是点明那个高人身份的吧 李肃一路上,就是这样想的。事实上,他还觉得,假如当初自己没有将吕布招抚到董卓的麾下,那吕布何曾会有今天的风光 所以,这路上,他很纠结,半个时辰的路,他足足到天亮才走完。他的脑中,一方面是自己的功败得失,另一方面,是吕布的残热无情。这两种想法,交叉在自己的脑中缠斗,几乎将自己的思维都搞混乱了 可惜,李肃独独忘了,自己不该用人的思维来套用在吕布身上:吕布是狼,而狼那种生物,在饿极的时候,是连自己的双股都可以啃食的。那么,一种对自己都如此残忍的生物,又怎么会有感情可言 “将军,某昨日已成功击破牛辅,斩首三千有余。然牛辅竟半夜劫营”李肃看到吕布的第一眼,觉得自己还有希望。因为,那位战神正面无表情的抚摸着自己的方天画戟。 战神很冷漠,却使得李肃心中稍定。因为他了解吕布,了解吕布不是那种波澜不惊的人。但同时,李肃发现,刘修并没有在大帐当中,这让李肃又有些踟蹰怀疑:刘修若在,吕布可能会顾及刘修,而不会杀了自己,可她不在 “牛辅生性怯懦,此次却敢兵行险招,依某之间,牛辅手下定然有高人谋士指点。”李肃又将这番话说完,发现吕布只是轻抬了一下眼皮,似乎对此事漠不关心。 原本,李肃还想提醒吕布注意一下那位高人,但想到吕布一向秉执无上武力,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何况,目前如何化解自己的失败的原因,才是正事。 “将军,某已然尽全力,此战之败,非臣之罪。望将军能予臣机会,臣定然粉身碎骨、肝脑涂地来报”李肃磕头泣哭,想用自己的真情唤起吕布的感念。而看得吕布丝毫没有反应,他才猛然想起,胡赤儿交给自己的那封信,急忙拿出来之后,哽咽抽泣说道:“将军,此乃敌将胡赤儿交给属下的一封信,想必,也是提及牛辅手下高人之事” “李将军,”吕布终于出声了,接过那封信之后,他快速看罢,随即便放置在了一旁。 此时,帐内诸将全未听出吕布的息怒情绪,因为他那特有的金属嗓音似乎更加沙哑了,沙哑到已经可以盖住他的心里波动:“你初战得胜,又带回牛辅营中消息,况且我当初还是得你指点迷津,方有今日成就。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怪罪于你。” “谢将军不杀之恩,某定当啊”李肃正磕头谢恩,却在磕下的一瞬间,看到了那银光大戟化作一条寒芒,直向自己袭来。吕布的武艺,别说李肃有伤在身,就算是全盛时期,也不能阻挡片刻。所以,李肃只感觉自己仍旧在磕头谢恩,而下一瞬,却看到自己的躯体已经反倒了过来 直至李肃的头颅滚落,那无头之躯仍在条件反射下欲向吕布谢恩。可惜,那脖颈之间已无头颅涵盖,肆虐喷射的鲜血,顿时溅满了吕布一身。 “将军”帐内众人猛然失色,纷纷跪地,诧异莫名。 侯成心中惊惧更甚,因为他知道,吕布素爱洁净。纵然于阵间拼杀,一身锦袍仍可不染血渍。而此刻吕布完全可以躲开李肃的污血不吕布是特意让那些污血喷溅在自己身上的 众将心中波浪滔天,不知吕布何以此般。可不待与众将解释,吕布便亲手提了李肃的脑袋,大步向营外走去。众将随之纷纷互望一眼,疑窦重生,赶紧起身追之出去。 “众将士李肃初战不利,挫吾大汉锐气,某已斩之”吕布一身血污,配上硕大无朋的方天画戟闪耀的银光,整个似乎蒸腾在一个寒冰血池里的杀神,令营中士兵纷纷不敢直视,只是跪地遵命。 “来人将李肃的头颅悬于旗杆之上,望尔等谨记出战不尽全力的下场”吕布随手将李肃的头颅仍在尘埃之上:那张脸上,仍是一副谢恩的喜悦和忠诚。 吕布又静静看了李肃张脸一眼,似乎要将李肃的脸庞印入自己的脑中一般。随后,他才看到那头颅被一伍长拾走,准备悬挂于旗杆之上,心中默念道:李肃,当今乱世,没有对错。你若是要怨,就等我吕布入黄泉之后,再与你认错罢 而这个时候,牛辅大帐当中。众人听完牛辅得胜归来的消息之后,脸色均是一幅释然的表情。 最释然的,自然是牛辅,他激动地跪立在地,磕头说道:“主公,军师,还有这位先生,汝等果真是神机妙算、算无遗策、策略通天,天” “行了,牛辅,没看出来,你一战之后,居然都学会了拍马屁”马超哈哈大笑,起身扶起了牛辅。 而牛辅受宠若惊,趁此机会,赶紧说道:“可惜,某等作战不力,跑了李肃那狗贼”说完这句,牛辅还回头看了一眼胡赤儿,似乎对胡赤儿没有让他在这场战役中,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而怨愤。 而马超、贾诩、郭嘉三人,看了牛辅的眼色和胡赤儿微微有一丝尴尬的神情,顿时均似乎明了什么一般。而随后,马超却巧然一笑,开口说道:“诸君可猜测一番,那李肃到底死了没有” 说罢,马超便示意乌斯拿来毛笔,让诸人将自己的答案写在手中。稍时之后,在微弱的烛火照耀下,马超、贾诩、郭嘉三人,同时伸出手掌,众人伸眼一瞧,但见三人手心,俱是一个字:死 s:谢锦狮子、梓豪、肥羊、神机妙术的打赏,今天为祝贺肥羊升仙,加更一章。 第五百二十六章 士气! “诸位为何都如此笃定,吕布会将李肃诛杀” 牛辅出战归来的那段时间,众人也只是小憩了一会儿。而朱儁,却是安然睡了一觉。不过,醒来之时,听到大帐当中此事,他感觉,自己恐怕还要再睡一会儿:在这些人当中,朱儁感觉,自己突然就像是无脑之人。唯有希望梦中周公能多指点自己一番,才能让自己跟上这三人的节奏 朱儁身为大汉第二名将,在战术操纵、治军升策、行军打仗方面,应该说是无可挑剔的。但说到在军政谋略方面,明显要逊色一些。尤其是这种千里之外,料断敌军之事,他更有些捉襟见肘。按照他的思维,李肃功过各半,最多也是带功立罪,而不应该斩首示众。 而马超也是有苦难言,他总不能跟朱儁说:“喂,老哥们儿,你不知道你没看过三国志、后汉书、资治通鉴啊啥你真没看过,没文化真可怕啊” 不过,上次之事,已经让郭嘉解释了。此时,马超也不能掉链子。否则,自己留给属下那光辉伟大、无所不能的印象,就可能付之东流了。 于是,马超绞尽乳汁,呃急速绞尽脑汁,结合前世历史资料上的分析,跟朱儁装神棍道:“朱老将军,我来问你,吕布此次率兵平叛,出兵几何” “四万余人,大多是吕布的并州狼骑。但并州狼骑不会有如此之多,应该还有其他新兵和京兆、冯翊的郡兵加入。”朱儁回答,他不知,这些跟吕布斩李肃有什么关系。 “不错,但除此之外,吕布手下还有一些凉州兵士”马超猛然开口,眼神如电,锐利不可挡。 “哦这不可能”说到这里,朱儁主动住口不言了,因为他突然想到,马超所说的那些凉州兵士,不是李蒙所控制的溃兵,而是指当初董卓专权时,为掌控吕布的并州狼骑,而混编掺入并州狼骑的凉州兵马 就如李傕郭汜手下,也有不少并州兵士一般,这些都是董卓当初的遗留产物。唯独不同的是,李傕郭汜在闻董卓已死后,将部队当中的并州兵士斩杀殆尽。而吕布却丝毫没有动那些凉州兵士,因为那些兵士,目前按说已经被同化成了并州狼骑。 不过,在此并州和凉州彻底撕破脸的情况下,朱儁认为,吕布不可能保证他手下那些凉州兵马的忠诚。甚至还有可能,那些骁勇善战的凉州兵,已经担任了伍长、什长之类的中低层士官 想到这里,朱儁渐渐有一些明悟了。可惜,他苦思了许久,仍感觉疑窦纷扰,没有抓住那最关键的一点。 而马超此时又不按套路出牌了,收起先前锐利的目光,转而问道:“老将军以为,军之战争,何为最贵” “当以军心士气为第一。”这点朱儁是知道的,可他不知道的是,马超这么东一竿子、西一棒槌的到底想说啥 “然,如此老将军可想过,假如你是吕布,逢李肃战败,该如何处置”马超又一次笑意盈盈看向朱儁,神情之间,甚有一种智珠在握的意思。 朱儁陡然之间就不再言语了,他一下明白了吕布斩李肃的苦衷:吕布是在借助严令峻刑施展威压的手段,严正军法,把他的那个同乡李肃斩了头颅,以显示破敌的决心。 吕布少兵,他自然不会如李傕郭汜那两个土豪二百五一般,将自己军中的凉州兵将斩杀殆尽。而此时要这些凉州兵和牛辅率领的凉州人打仗,那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了。如果军令不严的话,士气低落自不用多说,最可怕的是怕军中发生叛变。这个叛变一旦发生,很可能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吕布的军队说不定就会不战自溃。而如果吕布军令严峻,连自己的同乡都毫不留情的正法,自然能预先阻吓了这些叛变的苗头,同时,也能在那些新兵和郡兵的面前,留下威厉的印象。 “如此说来,这吕布也算深谙军心的大将了”朱儁默默将自己的推测讲述出来,最后,还加上了这样的一声感慨。 可马超、贾诩、郭嘉三人听完,均只是莞尔一笑,不置可否。朱儁见状,自然知道自己的推测还有疏漏之处,不由得开口向马超问道:“马辅国,莫非老夫所言,还不尽详实” “老将军,你只知其一,却为说全面。”马超慵懒地伸了伸腰,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吕布是一员统帅,而且还是一员十分难得的统帅。尤其是统御骑兵作战方面,更是一位所向披靡的高手,绝不是您认为的那个反复狡诈、只靠武艺就两眼长在脑门儿上的傻鸟儿。他杀李肃这一事儿,看似牵强粗暴,却实际上,还震慑了长安的某些人” “长安”朱儁一怔,在马超的提点下,他随即想明白了吕布这一石二鸟之计。 不错,董卓是死了,但不可否认的是,朝廷中董卓的党羽旧部肯定还有许多的,尤其是凉州派系的兵将,比如董卓的大将徐荣和李蒙等人都仍然留在长安。这一群人无论在朝廷还是在军队里,所占的比重都非常大。这对于一心要谋得生存空间的吕布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因素。 尤其是现在朝廷对关外凉州军采取要求自动解散的方式,这对于那些朝廷当中的董卓旧部来说,也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他们也肯定会因为朝廷的偏执而人人自危,肯定会担心长安局势稳定之后,朝廷会陆续拿他们这帮凉州人开刀。即便自己不考虑自己的性命,他们至少也会明白,朝廷得势,他们日后绝没有好日子过。 因此吕布就面临一个非常重大的顾虑:万一这帮人在朝廷当中密谋响应叛军,与长安内部当中起内哄,那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糟糕了。 而对待董卓旧部,办法无非是招安或者威压,但朝廷为了内安,宽赦了长安城里的董卓旧部。而如此这般,那就本该连长安外的牛辅、李傕、郭汜众人也一并招安。可朝廷的皇族和士族野心很大,又想借董卓之死的东风,迅猛得到关东群雄的心。 由此,朝廷便开始耍弄手段,偏偏要关外的凉州兵自行解散。这样一来,形势就被弄得乱七八糟了。而吕布现在是站在这乱七八糟的风口浪尖上,为了避免长安内的董卓旧部里应外合,他只好私下尽力补救。一方面是尽快打退牛辅的部队,另一方面,就是他不回长安,却也要传给长安内那些董卓旧部一个信号:自己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若是你们敢轻举妄动,我吕布定然要砍了你们的脑袋 “所以,说来说去,无论是长安内,还是长安外,都只是在打一场。而这场攻心战的基点,就只是一样。”解释到这里,马超看了贾诩和郭嘉一眼。随后,三人同时沉重说道:“士气” s:晚上还有一更,为肥羊升仙加更。 第五百二十七章 神雕侠侣? 不错,攻略长安,其实就是在打一场士气战。原因就是因为,交战双方的士气都很低落。 吕布这一方因为夹杂了不少凉州兵将和新兵郡兵,而这些兵将向来不受吕布领导,也不合吕布这个原并州派系的人,更不愿意为朝廷卖命与同是凉州人的敌军开战,所以这些人可以说是一盘散沙;而牛辅一方的人马则只是临时凑合起来的乌合之众,而且前有长安军后有关东军,没有后路可退,士气也同样高不到哪里去。 当然,从另一面来说,也有破釜沉舟激励起他们士气的可能,只是牛辅似乎没有这种将才。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哪一方的士气先崩溃,哪一方就要败下来。而李肃这样首战遇挫,还折军大半,对己方士气的影响是非常严重的,如果吕布一方因为这次失败打击了士气,导致混乱或反叛的发生,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同样可以论证的是,贾诩为何会在初战不利的情况下,尽快让牛辅率兵夜半袭营,进行士气的补救工作。 此中因果,一环套着一环,纵如朱儁这种沙场宿将,也未完全看得透。而马超这样一位看似初来乍到的少年,不仅看透了吕布斩李肃的原因,似乎还猜测出了后来的战争走向,这实在不能不让朱儁震惊不已。 只是,他不知道,马超为了这个大计划,已经谋划了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此时的马超在朱儁眼中,便是一位对战争有着的天赋异禀天才,而在此大汉陷入乱世之始,让这样的一个人来到陕县这个至关重要的地方,是上苍的特意安排,还是上苍的有意戏弄亦或者可以说,天亡汉室,已经是天意不可违 不得而知 “准备一下吧,李肃被斩,吕布已经别无选择。想必今日,他便会出兵弘农,我们,便要迎来一场真正的战争了。”挥了挥手,马超开口说道。 “主公,若是吕布亲来,那李傕、郭汜等人的兵马自然也要投入战斗。不若,老夫便去后方策应,将主力调至此处,与吕布一决雌雄”马超说完,贾诩上前,开口谏议道。 “善如此甚好”马超大手一挥,信然同意。只是在他的手臂挥过眼睛的时候,马超借着手臂的遮挡,看到了牛辅身后,胡赤儿的双拳,不由得又握紧了几分。 马超见状,嘴角不禁翘了翘,随即便忍住了那一抹笑意。一日之内,相安无事。只是夜间的时候,胡赤儿的帐中,偶然有一个迷途小兵进入过,被胡赤儿呵斥出去。 这一切,均被一位深夜的幽灵看入眼中。而这位幽灵,在下一刻,便神不知、鬼不觉飘入了马超的大帐当中。 “主公,吕布果然已经给胡赤儿下令了。”慕远峰低头轻声说道,他不确定,此时的马超,到底睡熟了没有。 “哦如此看来,明晚说不定就是最终的决战了”马超翻了个身,如呓语一般说道,似乎未将这个信息放在心中一般。 “可是,为了不被胡赤儿察觉,属下并没有看到那奸细给胡赤儿信上的内容”慕远峰看到马超并没有睡熟,不禁又上前说了一句。 “假如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就是明日动手四个字。”马超继续迷糊说着,似乎正跟瞌睡坐着极大的抗争:“假如吕布有闲情逸致的话,应该还会在前面加上暗中主将为马超,然叛贼皆认牛辅为主将。加之日久必惹马超生疑,计划不变之类的话吧” 而事实上,此刻,胡赤儿正将那张写着贼军主将暗为马超,然却以牛辅为名。马超奸诈,迟则有变,明日便可动手的密信,扔入了烛火当中。看着那被烛火跳跃吮舔成一堆灰烬的便条,胡赤儿的眼睛,也如那跳动的火苗一般,闪动着幽幽的鬼火 这个时候,慕远峰其实已经无话可说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名暗影,在军国大事、阴谋诡计方面上,自己跟那位床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那个男子,相差甚多。心中怃然下,他起身便要告退。 然而,就在此时,马超那似睡非睡的声音,又传来了过来:“远峰,还记得当初我们在长安的约定吗” “主公”慕远峰脸色一顿,随后迟疑问道:“你是在说刘玥之事” “不错”马超仍旧不肯起身,带着慵懒难受的声音迷迷糊糊说道:“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那个万年公主。但现在,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慕远峰一声不吭,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以前,看的时候算了,就是我突然想到,我可以让华佗研制一种让人假死的药,将刘玥埋了。而待药效过了之后,你再将她刨出来,浪迹江湖” 慕远峰眼中突然冒出一抹闪耀的光芒,因为他想到,这个办法,几乎就是天衣无缝:从贾诩那里,慕远峰已经得知,马超需要的只是一个大汉国舅的名头,而刘玥的死活,根本无关紧要 “你为马家已经立下了不少功劳,我也知道你心中一直还有那个公主的影子。长安一战之后,我便不太需要大汉国舅的名望,正好可以成全你们。那个时候,说不定你们还可以找到一头大雕,然后起个的绰号,闯荡江湖,为民除害”说到这里,马超似乎有了一丝兴致,猛然翻身起来,带着一抹极其复杂的笑容说道:“而且,你放心,那个刘玥,我连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真不是这是你的幸运,还是我吃亏了啊话说,那公主的皮肤身段儿,真的很不错。” 听完这句话,慕远峰看着马超那淫贱还略带一丝遗憾的表情。不由得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但随即他将马超的办法想了一遍之后,却突然发现了一个很大的漏洞,脸色严正开口道:“主公,大事为重,还是攻陷了长安再说吧” “为何”马超有些意外了,心中腹诽道:上一个公主,可是连我都差点难以拒绝的诱惑男人,不是都喜欢征服比他们强大的女性吗 “因为我突然想到,一年后的我和刘玥,可能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们了。”慕远峰丢下这句话,蓦然离去。 只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马超,喃喃说道:“这大山里的孩子,什么时候也这么深沉了”说完,马超翻了一个身,却睁着明亮的眼睛,怎么也睡不着了。 没有女人的夜晚,果真孤枕难眠啊马超悠悠叹道,突然悔恨起来:自己吃错了啥药,放弃了大被同眠的温暖,却要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受罪 s:不多说,这个加更,你们懂的。 第五百二十八章 不来群殴来单挑? 翌日,牛辅大帐。 贾诩的办事效率,一向不是盖的。马超翘着腿望着座下那几位歪瓜裂枣的家伙,真心为汉室江山感到悲哀:大汉历史毁在这些人的手中,真好比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在年华最灿烂的时候,生生被街头的腌臜无赖给肆意糟蹋了一般 一想到这种悲伤的情景,马超就觉得自己有些感伤起来。甚至,连说话的语调,都带着那么一丝难以描述的感觉。 幸好,李傕、郭汜这些人,根本听不出马超这专业影帝语调当中的其他意味,只认为马超平时可能就是这个调调,或者,是初见他们的,激动 然而,在一年轻白袍小将入场的时候,马超眼中猛然就发亮了。当马超第一眼看到他进来的时候,竟感受到一种呼吸不畅的压迫感。 这白袍小将极为年轻,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个头也比自己只低了寸许,体型很瘦,但相貌却十分出众,唇红齿白,剑眉星目,尤其是炯炯眼神里,蕴涵着一股奇特的光。马超在看到他的刹那间,眼前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面对的,是一头在高空盘旋,随时有可能俯冲而来的雄鹰。 这一刻,马超似乎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般。但欣慰的是,马超知道,自己要比那小将更英武淬炼、不羁霸武一些 不过,在马超的眼神扫到他的时候,那白袍小将竟立即绷紧了全身肌肉神经,瞬间抬头这种野兽般的直觉、随时处于戒备状态的身体,惟有身经百战的斗士才能具备。 而这一点,让马超也很满意。因为马超自己,也有这种如野兽似的警惕。 面前这人,究竟是谁 “我是马超,”马超将自己那翘起的腿放下,竟然先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表示了自己对来人的极大的兴趣。随后有意提升了一下胸中隐隐躁动的战意,继续开口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又在军中担任什么职务” 张绣眯起眼睛,也在打量这个初次谋面的人。 原来此人便是马超自己刚负责完粮草囤积、军备整顿工作,又因为职位卑微,才没有随众人一同入帐。但同时,马超的名头,如今已经传遍了大汉十四州,张绣唯有借着汇报自己工作的机会,才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看一看那个传说当中的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但却没有想到,马超竟比自己所想象中的还要强悍,还要英俊。就是那种随意淡淡一座的姿态,仿佛整个大帐当中,便唯有他一人而已 而自己在一入帐的一刹那,张绣便感到马超身上那股冰寒逼人的气息,已使自己根根毛发都竖立起来,就像被猛虎从背后窥视一般。而就在自己抬头的一瞬,马超气息骤然暴长,那种压迫感竟使自己胸口都为之一紧 此人武功绝非泛泛,西北塞外的锦马超,果然名不虚传。 听马超发问,张绣不敢怠慢,拱手道:“久仰主公大名,在下乃张将军之侄,武威校尉张绣。适才清点整顿完军备,前来入帐汇报。”说着取出一摞木简,双手呈递上前。 马超没有伸手去接,一来,他知晓张绣绝对胜任这么简单的工作。二来,看惯了扶风纸之后,再接那么重的木简,马超有些不习惯。 对于那点事情来说,马超更在意张绣马超并不认识张绣,他只是从正史上得知,张绣是张济的侄子。从野史当中听过,他师从童渊,与张任、赵云为同门师兄弟,有北地枪王的美名。所以,在突袭朱儁大营的时候,他想到的,也只有张绣符合他的年龄和董卓旧部的要求,由此,才会伪报自己是张绣的信息。 可想到张绣也是那个即将要刺杀自己的童渊徒弟,马超就忍不住感叹这个世界实在真的太小了因此,马超便再次调动了体内那蓬勃的杀意,使得大帐诸人都不禁战栗后退之后,便冷冷地望着张绣:那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够刺进张绣的脑子似的。 而张绣见此,也不禁展开自己的气势,与马超抗衡起来。然而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之后,张绣便感到自己的全身,仿佛掉入冰窖当中,再也没有移动一般。 直至这时,马超才点头道:“确实是高手,起码可接下我三十合不露败相。想不到,这军中竟还有你这样的人物,我实在没有想到所以,我觉得” “主公犬儿刚艺满归来,不通世事。冒犯之处,张济愿代之受罚”适才,马超对张绣流露出超强杀意的时候,张济根本张不开嘴。而此时马超杀意尽退,但明显要拿张绣作为杀鸡儆猴之用时,张济顾不得其他,立时上前跪倒求情。 “这是何话我何时说要责罚少将军了”马超诧异,挥了挥手后笑了笑,才明白自己先前的举动,让人误解了,开口道:“马家军下,还有一万西凉铁骑未曾整编建团,我看少将军武艺不凡、又精通军略,便想探询一番,看少将军是否愿入马家军否” “自然愿意主公能看上小侄,乃是绣儿的”张济听闻马超竟然是想栽培张绣,自然喜出望外,立时便要开口替张绣应下。 可这个时候,张绣却开口道:“主公,属下在叔父帐下,自然也是为马家效力,何必分彼此” 马超一怔,他想不到,自己如今这番身份地位了。还忽悠不过来一个张绣,内心很是一阵受伤。遥想到那已经被派去大汉各地骗名谋宿将的暗影们,马超感觉自己可能又会收获一次失落。 毕竟,自己这般面对面的招抚,而张绣又只是一个刚出山、且只有一校尉之职的家伙,都不愿入伙,可想而知,那些故土难离、身系羁绊的名谋宿将们,又会是怎样。 不过,此时马超也只能呵呵一笑,随意说一些解嘲的话,来缓解这个尴尬。私下却是打算,在胡乱勉励了一下诸将之后,找张绣单独谈谈,探问一下张绣有没有得到他师傅的命令或者有没有赵云和张任的消息。 可就在这个时候,帐外突然又入一人,开口禀报道:“主公,吕布已屯兵至弘农,现引兵于营外搦战斗将” “斗将”马超突然开口,眼神闪亮。 斗将,又称单挑,在古代,有的武将自认英勇,喜欢将对将,明明白白的大战,认为只有在战场上打败敌人,才算是英雄。也因为这种的脑残举动,很有戏剧和英雄色彩,所以,罗老爷子在写三国演义时,特意添油加醋了不少,使得三国演义流芳百世。 所以,此时马超听到吕布竟然引兵斗将,自然感到惊异非常。而随即嘴角一翘,他突然明白了:吕布士气将尽,恐怕是意图用这种方式,来提升自己军团的士气吧 s谢肥羊、梓豪、ii三位的打赏,今天家中宴请婚礼帮忙的客人,下一章在6点定时更新,若有打赏,明日感谢。 第五百二十九章 一个时辰 事实上,斗将的行为,在汉末有的战场上也曾威极一时。 然而,在兵家看来,这种“逞英雄“的行为不过是匹夫之勇。真正的兵法在于奇,在于出剑出偏锋出奇制胜。在于以有心算无心以多凌寡以强凌弱。在千军万马之人,个人的武力在强,也不过是自保,很难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种行为,在此时确实很威行当然,绝对没有到三国演义那种,见仗就单挑的地步当敌人挑战之后,为了战士的荣誉,一般他们都会响应的。 由此,听到这个消息后,张绣当仁不让,第一个便站出来说道:“末将愿往”而他的话音刚落,牛辅身后的胡赤儿,也上前说道:“小人也愿出战” 来回看了两人一眼,马超静默不语:此番斗将,很显然,是吕布要碾压牛辅军的。世人皆知,吕布武艺天下无双,虽然曾在堳坞败过吕布,但那却是胜在了战役战术,而不是战斗上。 若是吕布出马,牛辅军中无人能敌。而自己为了不明目张胆卷入攻陷长安的战乱当中,自然不能出战。可斗将一事,又攸关军中士气,并不是张绣和胡赤儿这两位热血能抵挡的。更何况,胡赤儿出战,恐怕也不是因为热血上头 “主公,兵不厌诈,吕布请出斗将一计,定然只是为了打击我军士气。但若是我军袭了吕布粮道,则斗将一计,不攻自破。”贾诩老狐狸看着马超不语的样子,自然明白马超的忧虑,开口建议道。 事实上,马超等得也是贾诩这番话。此等之计,他身为军中主将,自然不会亲自说出来。唯有贾诩这身份又重、智谋又高之人开口说出,最为合适。 “军师所言有理,斗将不过是逞匹夫之勇,比起大破吕布来,实在是微末之事矣。”李傕看到马超对自己一直没有什么热络的寒暄,此时不禁又掉起了书袋。 而这番话,正好说道了马超的心中,马超不禁对李傕刮目相看了几眼,惹得李傕心中不禁有些飘飘然。 “不错,军师和李将军言之有理。粮道一失,吕布必然领军亲自护之,届时,某等在埋伏两侧,以众凌寡,攻其不备,则吕布大军士气尽丧,无力回天矣”马超拍手微笑说道,可随后,又将目光扫了众属下一圈后,开口继续说道:“然这斗将一事,也不可不接。赢了固然好,不胜,则正好作为缓兵之计” “主公神机妙算,某等钦佩之至”李傕、郭汜、樊稠、张济何曾见过这等计中计惊讶片刻之后,伏地说道。而朱儁,则是痛苦地蹙着眉头,深为汉室江山招惹了马超这个煞星而心痛不已 “如此,牛将军熟悉弘农地形,可派手下准备袭击粮道之事。其他诸将,尽选军中健儿,出寨与吕布斗将”马超大手一挥,豪气大发。诸位有命之将,告退而去,其他诸人,在大帐静侯消息。 而牛辅离去之时,马超还特意看了一眼,但见胡赤儿果然随着牛辅离去,嘴角不禁诡异地笑了笑 少时,帐外便擂鼓大作,喊声不停。可马超几人端坐在大帐当中,显得无所事事。心烦之下,马超便拿出象棋,与贾诩对弈一番。 郭嘉在扶风,已早通象棋走法规则,立于马超身后,时不时开口指点一番。刚开始,马超自然被贾诩杀得落花流水,可后来,在马超时不时从郭嘉那里偷师几招后,便渐渐开始与贾诩杀得不相上下。 而几盘棋后,天色已渐渐昏暗起来。马超打了一个呵欠之后,开口问道:“如今斗将结果如何” “报如今十三胜、十五负。”斥候闻言,立时高声应报。 “不分胜负啊看来,吕布也似乎在做着缓兵之计啊。”马超拿起一子,骄傲一笑,随即又问道:“吕布军布阵形势如何” “南方十八里,侯成辖管五千兵马,与李将军两万部下对恃;东南方十七里,魏续辖制五千并州狼骑,与郭将军两万部下对恃;西南方,宋宪辖五千兵马,与樊将军对恃以上诸军,均为开战,只待主公令下” “很好,目前看来,我军军阵似乎毫无破绽啊”信手将那一马子落下,马超笑得更开怀起来,继续问道:“那牛辅那边,准备得如何” “牛将军离去已有两个时辰,前一刻,还有斥候传命,说是已经找到偷偷潜至吕布军粮道必经之处,想必,再过一个时辰,便会有袭截粮道的消息传来” 马超听完汇报,待贾诩走完一子之后,才拿起一车,开口说道:“将军”抬眼看了一下贾诩之后,才用一抹很奇怪的声音开口说道:“老狐狸,此时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了吧” “非也”贾诩眼睛也没抬,随手将自己的将走了一步之后,开口说道:“此刻,按照主公的说法,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远未到图穷匕见之时” “很好,那我明白了”马超看着自己根本将不死贾诩后,抬眼看了一下郭嘉,随后在郭嘉的示意下,走了一步之后,又低头说道:“张绣” “末将在” “我想稍微提升一下士气” 张绣一愣,立时明白,抱拳答道:“末将遵命”而在离去之时,马超略权衡了一下轻重,又开口道:“小心。” 张绣的身形定了一定,随后向马超施了一礼:“若是我不能回来,待叔父归来时,请主公告诉他,我没有给他丢人。” 马超心中一动,淡然道:“放心去吧,吕布同我一般,都不会出手的。所谓斗将,彼此不过是掩人耳目之计罢了” 张绣不解,但也未再开口,转身出账。 寨门开放,张绣单人独骑闯出,大声喝道:“某乃牛辅帐下武威校尉张绣是也,谁敢与我一战” 刹那间,听其声音,马超蓦然觉得,那张绣竟然如深夜之时,自己袭朱儁大营一般的威风。而扭头一看,朱儁果然也是一副震惊的模样,读懂了马超眼中的意思。 “却不知,这小将,竟然有此胆气,只是不知,武艺如何”朱儁开口,忍不住问道。 “老将军可赌否”马超一笑,居然有心情跟朱儁开起了玩笑。 “何意” “我赌一个时辰后,并州军上下,士气直跌入谷底,无人再敢出战。若是我输,则派人送老将军回长安,效忠汉室;若是我胜,老将军归入马家可好” “不好”朱儁笑着摇摇头,根本不中马超这个圈套:“能与马辅国交手三十回合不露败象之人,并州军上下,除吕布之外,无人能敌。” 马超闻言笑了笑,因为他想到,曾经,并州军上,可是有张辽、高顺两位武艺不凡的大将。可惜,却被自己给挖了墙角。导致此时自己出此豪言,朱儁也只好点头认可。不过,这并不说明,自己就要放过朱儁。 只见马超轻呷了一口酒之后,淡然开口道:“若是再加上,再一个时辰后,我将扫平吕布军呢” 第五百三十章 激将 张绣出战,不足一炷香时间,已经斩杀两将,将战局拉平至了十五比十五平。 并州诸将哪里受不得牛辅军如此张狂,听得一瞬间战局便被拉平,气得暴跳如雷,纷纷前往吕布的帅帐里请战,要求出马迎敌。 吕布端坐帅帐当中,听得属下的请战,嘴角不禁撇出一个轻蔑的弧度,对一个无名小将根本不以为意,开口说道:“诸位报国之心,布已心知,请诸君奋战,布定然如实禀告陛下,厚加封赏” “诺”众将听得吕布如此回答,轰然领命。却在离去之时,丝毫没有发现,吕布手下的重将臧霸、成廉、魏越、李封、薛兰、曹性、郝萌、秦宜禄等人,均为有任何表态。 待众人离去,,蓦然转出一窈窕身影,刘修正襟坐在吕布下首,开口说道:“夫君,妾身虽不懂军事,然让这些忠义之士,去做那拼杀之事,于大军当真有益莫非,夫君还有妙策在后,故而拖延时间” 众将对刘修的印象不错,但此刻,刘修出此有动摇军心嫌疑的言语,实属大不该。由此,诸将看向刘修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而吕布却丝毫不以为意,大笑道:“知我者,长公主也之内,布必然取得牛辅的首级,献于长安,作聘娶修儿之礼” 刘修闻言,羞不自抑,慌忙起身躲藏。而众将见吕布盖世英雄如此,不禁有些不满。草莽贼寇出身的臧霸,忍受不住,开口说道:“主公,军营之中,不近女色。况主公世之虓虎,为何使” “虓虎自然要配雏凰,长公主金枝玉叶之身,甘愿来此凶险之地,诸君焉有不满之处”吕布开口说道,既没有责怪,又没有鼓励的意思,但下一句,却让诸将脸色翳翳不喜:“况帅帐之中,何人懂我吕某人之心除长公主冰雪聪明之外,诸君谁能” “主公,儿女情长,非是英雄所为”秦宜禄听后,忍不住开口。 可吕布却是眼皮一抬,讥讽道:“宜禄之妻杜氏,美艳无双,吕某曾听闻,宜禄曾为之盥足,不知此事当真否” 秦宜禄闻言,脸色大窘,悻悻而退。而诸将见吕布执迷不悟,自然都不愿再去触那个霉头。而就在此时,外面一阵大乱,有人来报:“牛辅军那小将挑了于校尉。“ 吕布闻言一笑,当着这些心腹之人说道:“武艺不精,又蠢得厉害,死有余辜矣。” 话犹未了,又有人来报:“张校尉为替于校尉报仇,又死于那小将之手。” 吕布这才有了点兴趣,开口道:“唔,一人连挑四将看来,还真是遇到了一个高手。”扫视了部下一眼之后,吕布开口问道:“你们谁有把握可胜此人” 魏越和李封高声道:“我等愿往。” 吕布点头道:“你两人齐上,与我杀了那小将。” 魏越闻言,开口道:“以多攻少,未免显得我军欺人。某一人,便可将那敌将杀掉。” 吕布冷笑道:“好啊,既然你愿意死,就去死吧。” 魏越受吕布这一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上臊得通红。而一旁的李封,虽未直接被吕布出言侮辱,却也感同身受,羞愧气愤难当。 “夫君,两位皆用命请战,以换来夫君安心此时此景,为何如此讥讽此二人”是时,屏风之后的刘修,愤然现身出来,毫不避讳直指吕布。 而吕布闻言,也知自己先前所为不妥,面对刘修的指责,他开口说道:“布之过也,望两位勿要放在心里” 诸将见状,纷纷大惊失色:要知道,吕布向来桀骜不驯,训斥属下之事,久已有之。当年唯有高顺一人,与之愤然力谏,而张辽从中调和。如今二人归顺马超之后,早已无人能约束吕布。却不曾想,刘修此女竟然 “长公主不知,布也是刚刚想到,胡赤有人曾告诉我,张济之侄张绣,从艺童渊,如今手下相报一小将连挑四人,我猜,除了那张绣之外,别无他人。而童渊乃武术名家,他徒弟的武艺自然不俗,魏越和李封虽勇武,却刚入驭气门槛,若是一人出战,必死无疑。” 吕布这般说完,众人也便明白了吕布是不想自己的心腹死得毫无价值。本意虽好,却因言辞尖刻,令人误解。但幸好此时误会已除,魏越和李封自然感念吕布爱护之心。而臧霸和秦宜禄对视一眼之后,心中竟然不由得认可了刘修。 甚至,其他诸将,也纷纷觉得,吕布身边,若是有这样一位通晓大义的女军师在,对他们而言,也是一桩幸事。 由此,当吕布的目光再次扫过魏越和李封后,这两人立即跪倒在地上,抱拳说道:“属下,属下感念主公爱护之心,再不敢出战了。” “嗯”吕布闻言,眉头一皱,漫身的杀气顿时倾泻至两人身上。而刘修和诸位将校,也忍不住皱眉:主公,您应该让这两人一个一个上场,被那张绣给挑了的 幸好,这两人还未脑残到极点,被吕布杀气一激,立时醒悟道:“不不不,如今斗将,正是壮士气之人,属下这便两人联手,将那张绣给杀了。” “哼,去吧” 可惜,未到一炷香时间,吕布喝下一樽酒之时,帐外便有人急速跑来,慌张禀报道:“牛辅军那小将,连挑了四将之后,又独斗魏越、李封两位将军,将之,将之” “说下去”吕布猛然将手中的酒樽砸向那斥候,却才看到,那青铜酒樽正中那斥候额头,登时毙命。 “没用的东西”吕布气得猛然站了起来,拿起身后那威震天下的方天画戟,便欲出寨迎战。 “夫君不可,雏鸟尚且爱护羽翼。夫君名震大汉久矣,若是只因那一小将出寨迎敌,杀之不仅不利于士气,反而会让牛辅军耻笑。”刘修见吕布动作,猛然开口,但见吕布无甚反应后,又急中生智道:“夫君若确实有击溃敌军大计,便应该坐镇军中,指挥四方。如此用命效力之事,自然有诸将代劳” 事实上,刘修说的一点也没错,吕布此举,确实是一大败笔:一来,以他的名头,出去斩杀了声名不显的张绣,不仅无益,反而有害;二来,身为大将统帅,虽说必然要冲锋陷阵,但斗将单挑之事,却不能亲力亲为。否则,吕布一生,只可为将,而不可能为帅;三来,吕布若是要亲自出战,看似必胜,但在无意间,却伤了众属下的心。毕竟,将帅有职,士可杀不可辱 而吕布听了刘修这番话,颓然坐回主位,扫视一眼之后,喟然说道:“马孟起奸贼尔,将我帐下张辽、高顺欺走,若是两人在此,焉能让张绣张狂” 刘修闻言,眼睛不禁一亮:请将不如激将原来吕布早就想到自己不能出战,就等着此时激将呢 “末将不才,愿去砍下那张绣首级,拿他的脑袋给主公当酒樽” 吕布抬眼一看,原来是他帐下目前武艺最高的臧霸,不由得嘴角一翘,开口说道:“准” s:感谢梓豪、肥羊、锦狮子的打赏。梓豪,看了20个250,真心感觉味道不一样啊虽然已经山穷水尽,一点存稿也没,但今天努力码字,更新三章。 第五百三十一章 牛辅身死! “吕布军的粮道,果然在此。”牛辅在渐黑的夜色下,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果然看到了并州军在此运输囤积粮草,不由纳闷问道:“胡赤儿,军师也就只猜出了大概位置,还是派了一些奸细冒死查出这个大概方位,你怎么能这般清楚得知粮道的确切位置” “主公,属下乃胡人,冬季贫寒之时,自然要南下抢掠汉军粮草。对于追踪粮道一事,自然有特殊的办法。”胡赤儿闻言,回头看了看牛辅此次率领的两万大军,与身后几位侍卫对视一眼之后,开口向牛辅问道:“将军,准备何时动手” “不急,某等跋涉绕过敌军之后至此,已然疲惫不堪,就地休息一番。待李傕、郭汜也埋伏妥当、发来信号后,某等以饱满激昂之气,一举攻下吕布粮道”牛辅悄悄退下,想着大功即将要到手,不禁意气飞扬,拍了拍胡赤儿的肩膀问道:“赤儿,你跟我的时间虽不长,但忠心耿耿,舍命护我,此事,我铭记在心。攻略长安后,据我所知,马超不会明目张胆入主长安。届时,你想要什么官职,尽管提” 这番话,其实是马超在拉拢张绣时,马超无意提醒牛辅的。想着胡赤儿此人追随自己来之后,的确甚为满意,不禁许下空头支票,期望笼住胡赤儿的心。而同时,这番话当中,还隐隐透出了牛辅他想脱离马超掌控的意思,就看胡赤儿如何回答了。 “主公恩遇无加,属下感激不尽”胡赤儿抖动了一下马缰,使得自己看似是无意绕到牛辅背后时,眼中蓦然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开口说道:“主公已知,此前两军交战,最为重要的,便是士气。由此,主公可曾想到,我军有一物,可彻底击毁我军的士气” “嗯此话何解”牛辅低头思考,对胡赤儿突然说出自军的重大破绽,颇有兴趣。借此休息之际,也想与胡赤儿多谈谈,加深一下感情。 “主公可知,如今某等能聚得十万兵马,是靠了什么”胡赤儿缓缓说着,语气渐渐越来越奇怪。 而牛辅还未发现这点,皱眉思忖了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凉州军走投无路,被军师谣言蛊惑,认为加入某军,不但能替太师报仇,甚至还可能在攻陷长安后,大富大贵,宠耀加身” “不错,但这一切,必须有个前提,那就是有个足够使得他们相信的人物。首先保证绝对站在凉州军这一方,其次就是奋力替太师报仇,攻略长安。最后,这个人,还必须有一定的威望” “唔此乃何人”牛辅此刻才发现,胡赤儿此时的口气,诡异地仿佛自己从不认识一般。 “就是您啊”胡赤儿一叹,随后悠悠说道:“您是太师的女婿,目前凉州军军职最大之人,而且,同朝廷的关系,也是你死我活。所以,包括李傕、郭汜等人的部下,都是因为有了您,他们才会放胆拼死一搏。不成功,则一死百了这也是乱世最常见之选。” “真没想到,原来,我居然这般重要”牛辅听到胡赤儿的解释,不禁感觉胡赤儿说得十分之对。但同时,他也疑惑道:“赤儿,我怎么发现此时你与平时有些不同”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马超在秦关的时候,才会不杀你。还费力将你送至陕县,将李傕、郭汜等这盘散沙,聚成一盘虽然这盘散沙几乎全都是舍命的投机者,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总算聚集起来了用您的名义。”胡赤儿根本没有解释自己语气的问题,反而自顾自说着这些。 “可名义上,这些人聚拢在我旗下,但实际上,则被马超暗中控制。如此,某不甘心啊”听着胡赤儿最彻底的解释之后,牛辅也没有再留意胡赤儿今日诡异之事。只是更加坚定了他拉拢胡赤儿的决心,沉声许诺道:“赤儿,你放心,攻陷长安后,我便会脱离马超的掌控。而我身边,正需要你这样忠心耿耿、且眼光一流的好手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官职” 话一出口,牛辅就想回身看看胡赤儿,鼓励一番。可正在他回头之际,蓦然却发现,自己的脖颈,竟突然被胡赤儿给拧住了 “主公,以我的功绩,给一中郎将之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胡赤儿手上用劲,控住牛辅不能反抗后,阴测测在牛辅耳边说道。 “怎么可能你这个叛贼”牛辅此时自然大惊,便欲开口呼叫时,却发现胡赤儿又已然用他的左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不错,你这家伙,吝啬寡恩,一个区区中郎将的官职,你都舍不得”说这话之时,胡赤儿已经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短戟,冷厉说道:“可是你却不知,吕将军,早已经将中郎将的委任状送到了我的手中。” “狗贼你居然叛我”牛辅呜咽挣扎着,可奈何武艺不精、力气不大,根本摆脱了不了胡赤儿的控制,口中便胡乱嘶吼着:“吕布要我性命,有何用处” “蠢货”牛辅眼色一厉,猛然将自己的短戟架在牛辅的脖颈之间,用力一抹道:“我刚才不是给你解释了吗这十万兵马,都是因为你,才聚集到了一起。若是我割了你的脑袋送与吕将军,那十万叛军,士气尽丧,不攻自破” 可惜,牛辅根本没有听清胡赤儿最后的话,他只是感觉那冰冷锋利的短戟,划过自己的血管、割破自己的气管,最后连整个喉腔都抹断。任由寒冬那冷厉的空气,在自己喉管血液奔涌之时,仍狠狠灌入自己的整个气管最后,在浑身剧痛之下,牛辅连痛苦的怒吼都发不出,只是将全身挣扎的力气,贯注于牙上,狠狠咬掉了胡赤儿捂着自己嘴巴的手上肉 而之后的情景,便是胡赤儿拿下了牛辅的头颅高声吼道:“牛辅已死,众人可愿随我投奔朝廷” “某等愿往胡将军得此首级,乃大功一件,某等定然无罪赦免,还能享到荣华富贵”胡赤儿话音刚落,便有几位侍卫大声呼喊。而几人喊罢,两万大营各处,立时便响起了同样的喊声 凉州兵本来还疲惫休息,可此时突闻此等消息,不由得震惊慌乱不已。有人目瞪口呆、有人暴躁怒骂,更有人被嘶喊声惊起,拔刀便砍 两万牛辅军,立时陷入一种无序的状态当中。但随着接连不断的喊声劝诱,众人渐渐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又看到胡赤儿用短戟顶着牛辅的脑袋四处巡逻,众人纷乱一阵之后,便开始了认了命。 而这个时候,吕布的粮草大营当中,也突然奔出了一支大约三千全副武装的队伍,前来接应胡赤儿 s:谢火星树、轩辕枫、梓豪三人的再次打赏,这章刚码出来,还热乎着呢。晚上一章,大概需要9点左右,谢大家支持。 第五百三十二章 大败而退? “臧霸出场了”马超放下手中棋子,抬眼看向贾诩,开口说道:“是时候了吧” 贾诩闻言,点了点头,将棋子仍在棋盘上说道:“臧霸乃吕布目前手下,武力最为出众之人。此刻吕布不能出,而派臧霸出场,想必是吕布想将并州军的士气彻底提上去。但同时也说明” “他要总攻了”马超也同样将棋子扔入棋盘,接口说道。 “不错,看来,牛辅那边儿,已经完事儿了”贾诩知此时情况紧急,仍镇定如常,深鞠一躬道:“请主公下令” “算了,这里的事儿,你比我清楚,还是由你还下令吧”马超摆了摆手,随即似乎又想到什么一般,开口说道:“来人,速速鸣金,让张绣退下来” 贾诩得马超口谕后,也不谦让,直接拿出令箭,下令道:“全军,速速退至新丰县至新丰后,乌斯传令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依计行事” 乌斯抱拳领命,而马超也不含糊,带着大帐中那些更歪瓜裂枣、上不得台面的诸将,快速走出大帐,翻身上马,准备逃窜。 而同时,吕布大帐当中,胡赤儿捧着血淋淋的头颅,恭敬举过头顶,开口向吕布说道:“主公,属下不辱使命,已割下牛辅头颅” “甚好,我的中郎将”吕布奋然起身,一把掀开那托盘上的布帛,盯着牛辅脑袋微笑道:“牛辅中军帐那边情况如何” “张绣已然退下,牛辅军大乱。此刻,张绣正率领着大军退兵”臧霸入帐,开口禀报到。最后,还补充了一句:“可惜,没斩下那张绣的头颅,一同送与主公” “无妨。”吕布哈哈大笑,爱抚般摸了摸牛辅的头颅说道:“此头,值十万大军。如此这般,牛辅也算死得其所了哈哈哈” “传令,全军突击”话音未毕,一支令箭便直直插入土中。而帐内诸将,竟没看清吕布何时反身拿出并投掷那枚令箭 “诺” 此时,李傕一方。 “怎么回事”李傕看着前方一往无前的并州狼骑,如摧枯拉朽一般突破自己的军阵防线,直接目瞪口呆道:“前方那些士兵是怎么了难道都晚上玩娘们儿,吓软腿了” “不,不是”身边一传令兵慌乱跑来,气还没有喘匀,一脸惊慌恐惧。 “什么不是”李傕平时是个伪文人的德行,但此时大怒间,也是痞性暴戾之气涨爆,粗口大骂道:“赶紧传令去,让他们给老子我顶住” “将军,并州那群杂种,嘶吼着牛辅已亡的消息,使得我军士气大跌,溃散不已,根本抵挡不住啊”传令兵挨了一巴掌,却也只能忍痛将这消息汇报于李傕。 “什么牛辅那蠢货,劫粮被吕布杀了”李傕闻言大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才大吼道:“那个蠢货,劫粮时带了两万兵马,怎么可能被人杀掉” “属,属下不知啊”传令兵刚想解释,可不知哪里射来的一支利箭,正好射透那传令兵的口中,溅出一汪鲜血,喷了李傕一脸,仿佛在嘲笑李傕的不可置信一般。 而再一抬眼,李傕隔着那腥甜的血气,已经看到吕布军曹性正又搭箭,李傕一惊,立时拉过身边一员亲卫,挡在自己的身前。果然,下一瞬,那亲卫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死在了自己的惊愕和曹性的狞笑之中。 李傕被亲卫那透体的利箭扎痛,不禁震惊曹性的射术,开口大骂道:“狗贼,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儿” “那我陪你玩玩儿” 李傕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如金属乍裂、激昂无俦的声音。再度抬眼一看,心脏差点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只见吕布擎着方天画戟,驾着赤兔,如在无人之地,正用似乎要突破一切空间阻隔的速度,露出他那阴鸷暴虐的脸庞,死死盯着自己而来 “撤兵,快撤”李傕魂飞魄散,看着梦中的噩境此时已成了事实,哪里还有什么胆气跟吕布接战,更顾不上什么军阵交锋,只想一心逃离这个地方。而主将一撤,部下自然再无一点战心。西凉铁骑,此时看起来就想一个被愚弄的笑话,将他们呢的无悔和铁血意志,完全抛弃,纷纷大喊着吕布来了而溃散而逃 同一时间,郭汜气得奋力砍死身边一员逃兵,愤恨大骂道:“都他妈的给老子回来牛辅死了,老子还在” 可惜,没有人听郭汜的。所有人都如被失了魔法一般,随着两侧溃散看来的军阵,慌忙逃窜。任凭郭汜暴跳如雷,也充耳不闻而郭汜在彻底挽不住局势时,也唯有看着并州狼骑,如凶猛的野兽一般,快速撕开自己军阵的外围。 “撤都给老子撤”郭汜无奈,嘶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打算撤入大营时,再与敌军一较高下。 而这个时候,樊稠、张济两人,看到李傕郭汜两阵破碎如瓦盆,再看到并州狼骑士气如虹、势如破竹的姿态,知晓局势已无可挽回,也无奈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整个战场,在短短不足一个时辰的时间,便被并州狼骑主导。若是从空中俯瞰,便可以看到,如蚁群一般的西凉铁骑,被身后只有他们人数三分之一的并州狼骑,死死咬着并残杀着,根本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而已经撤退至新丰县的马超,则站在那孤傲的崖上,望着远处的战场,悠悠叹道:“西凉铁骑的名声,今日算是彻底毁在了那群蠢猪手上” 此时的马超,看着一波又一波潮水般的进攻,又感到那种居高临下,把握整个战场的感觉。那种视在一处,意满八方,总括全局的统帅之心开始复苏觉醒,代替马超的眼睛,来感悟整个战场的瞬间变幻。 此时,陷入统帅之心境界下的马超,对吕布军的进攻有了更细致的了解。他发现,虽然整个并州军都是在进攻,但其猛烈程度是不同的。例如吕布亲领的军阵,进攻疾如火、烈如风、死咬不放;而吕布部将率领的军阵,进攻却有些慢,寻着我方弱点而攻击,不全力厮杀也以保全实力为要。 但再高明的统帅之心,也改变不了,整个凉州军团,被并州军团打得落花流水的下场。由此,马超闭了闭眼,收敛了自己的统帅之心,开口说道:“老狐狸,这里就是你给吕布准备的葬身之地” “不错,如此险地,老夫可是在大禹定鼎图上,找寻了半天啊”贾诩感慨,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回头又向郭嘉说道:“奉孝以为此地如何” 而郭嘉一路上,虽然大概猜到了马超和贾诩的计划,但却还没有猜到最后给吕布致命一击的手段。此时经贾诩提醒,不禁环顾了一下四周,脸色大变,开口惊愕说道:“此,此地莫非是兵书上所提及的” s:第三更,来得晚了一些,不好意思。 第五百三十三章 鼠辈也敢与狼战? “吕布军,还有多长时间便可攻入此地” 帅帐当中,人去帐空。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看着空荡荡的大帐,心中蓦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 而此时,就在吕布军一轮冲锋当中,四人的七万余部下,汇入这个大营当中的,竟然已不足五万更严重的是,吕布军在经过了那一阵冲锋,仍旧死死咬着他们的部下,紧追不舍 四人均知,此时,要么战,要么死,根本不会再有投降诏安的选择。可想到将他们陷入这个毫无回头之地的人,李傕、郭汜、樊稠和张济,觉得他们四人就像是一只只会吃和等着被宰杀的猪 “狗日的马超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郭汜蓦然挥刀咆哮,听着帐外并州狼骑的喊杀声,几乎就快要疯掉了。 “休得如此”樊稠愤然大骂,随后,才看向李傕、张济两人,开口道:“看,帅案上有封信” 李傕闻言,一把将信抓在了手中,猛然看了两眼之后,那原本气得通红暴躁的大脸上,竟一下闪现出了疑惑的情绪。樊稠、张济两人伸眼一看,只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某等已入新丰,速来。 “李头儿,上面写了什么”郭汜不识字,但看三人均是一幅疑惑不解的神情,不禁开口问道。 “主公让我们即刻赶到新丰”张济看李傕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开口答道。 “别再说什么主公不主公的”郭汜闻言就炸了,扯着嗓子喊道:“马超那狗贼,见死不救吕布全军出击之时,不但不起兵相救,反而将营中所有兵马全都撤走这他娘的不是让我们送死吗” “放肆”樊稠听郭汜又开始犯浑,在大军压境之时,也被激起了火气,开口驳道:“主公用兵入神,此次留下手书,某等听令便是” 郭汜见樊稠又一次开始顶撞自己,直欲动武,而可怜的张济,急忙拦住,看向李傕道:“李头儿,我们四人当中,就属你一向有远见。此身死攸关之际,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张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毫无疑问的是,他是想借李傕的嘴,来让郭汜速速同他们一起,赶去新丰。毕竟,他的侄子张绣,还跟着马超。可李傕皱眉半天之后,才开口道:“不,谁能保证,这封信,就是马超留下来的呢” 假如马超、贾诩、郭嘉不,可以说,任何一个有脑子的将领在此,听到李傕的话后,定然会抽李傕一大嘴巴:帅帐当中,空无一人,且樽酒尚温,显然是马超刚刚离去,留字与四人。若是吕布奸细所为好吧,假如奸细都能混到帅帐当中,何不直接刺杀这四人更直接 然而,李傕就是有这等本事儿,看到三人有些不信自己,便又开口说道:“且不说这手书是真是假,就说某等四人,屈从于马超手下,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形势恶劣,某等自救方是上策” 三人其实也是一时被吕布吓破了胆,猛然被李傕一说,有些疑神疑鬼起来。但不管怎么说,这三人都是还有一些智商的。尤其是张济,还担心着张绣的安危。由此,他在思虑通了李傕那番狗屁不通的话后,开口说道:“李头儿,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都已经被吕布打得屁滚尿流了,还想自救主公留字在此,某等遵从便是,你怎么” “放屁”郭汜此时混脾气又被激起来了,扯着自己胳膊上的刀伤口向张济吼道:“老子就是听了狗屁马超的命令,才会让人给砍了这一刀要走你们走,老子要在这里,跟吕布一决雌雄” “蠢货”樊稠实在受够了郭汜,拔刀怒喝道:“郭多,你每次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每次都让老子给你擦屁股今天,你要是不跟老子走,老子就先砍了你” “你敢”郭汜岂是能被樊稠吓着的反而见樊稠此时发起了火,他更跃跃欲试道:“反了你不成,老子现在就要看看,你到底敢不敢砍老子你砍,砍,砍这里” “够了”李傕看着郭汜那一幅盗马无赖,伸着脖子让樊稠砍的样子,不禁大怒道:“去新丰,不见得能活;留下来,打一仗,不见得我们便不能凭借这大营的防御,击退吕布反正我打算在这里反击一次,若是败了,那自然再撤走不迟” 郭汜、樊稠、张济三人闻言,突然觉得李傕说得也有理。同时,更为了尽快了却这场争斗,竟然纷纷点头同意了李傕的建议。四人齐步走出大帐,指挥部下,摆出一副决生死的模样,意图做一次困兽之斗。 然而,大军新败,又失了主将,更见并州狼骑气势滔天,有进无退的样子。他们四人的部下早就成了惊弓之鸟,纵然由四人大声呵斥,也只是勉勉强强借助鹿角拒马等简易防御设施,组成了一个松散的防御阵型。 可此时的并州狼骑,在剿杀完那些还未逃入大营当中的凉州兵后,却突然在一时间都收住了马蹄,停滞不前。而此时天色已晚,大营和并州军都已经点燃了火把,亮耀如白昼。 “怎么回事儿吕布在搞什么鬼”郭汜凑到李傕身边,气愤又羞恼问道。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想必吕布此举,是想静待时机,寻到某等的破绽,一击击破”李傕刚开始说得还不太肯定,而说道最后,竟连他自己也信了,超身后大声吼道:“传令下去,严防死守,并州狗一会儿就会大举进攻” 可惜,李傕的话并没有应验,凉州军们准备了半个时辰,也没发现对面并州狼骑的动静。而在众人都已经饥渴难耐,晕晕欲睡之时,突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整个大营暴风雨前的诡异沉静。 火光之下,李傕等人只能看到对面并州军缓缓散开。而那一声声诡异的马蹄声响起后,四人的心,也似乎被那马蹄声踏碎。李傕的战马不安徘徊着,同时,心绪不宁的李傕,也让部下都做好了放箭的准备。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众人在火光的照耀下,终于渐渐看清,从对面火把下走出的,只是一人一骑,那人魁梧勇悍,那马神骏高傲,一人一马,此时悠悠踏破那冬日坚硬的土地,恍然就是一体一般,让所有人都感到一种不安的躁动 终于,那人的身影渐渐清晰了,凉州兵看到了那大马火红的毛色,看到了那人手中寒光凛凛的方天画戟,最后,也看到了吕布那张阴鸷桀骜的脸庞 呼 终于,吕布在距离大营三百步的距离时,停下了赤兔。赤兔马随即打了一个响鼻,似乎在耻笑那些凉州兵。而此时的凉州兵,却因为赤兔的这么一个寻常的动作,居然纷纷吓退了一步。 “李傕、郭多、樊稠、张济,”吕布那金属般音质的嗓子,缓缓响起,众人虽看不见吕布的神情,但从他的口气当中,也能想象到吕布此时嘲笑的神情:“鼠辈也敢与狼群交战” “看看我给你们准备的好礼”吕布言罢,伸手拿出一物,用力投向了凉州兵大营当中。那坚硬的土地,似乎也被吕布的霸气击碎一般,深深被那件事物插入 而这个时候,凉州大营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抽气声 s:谢锦狮子和梓豪的打赏,两位都是夜猫子啊。 第五百三十四章 又遭大败! 牛辅的头颅,已经被石灰处理过。 他的头发,已经变成了白色,而他的整张脸,也因为石灰发覆盖,变得惨白阴森。他的嘴,可能是因为吃了一点石灰的缘故,显出惊愕痛苦的弧度,而他的眼睛,却白涔涔地望着凉州大营,似乎正洞穿着所有凉州士兵的胆气。 “放箭啊”吕布高声大喝,狂傲之气,都惊起了这寒冬的朔风呼号:“只要有一支箭射到吕某人的身上,那你们也可以将我的头颅绑在那破木之上” 黑夜、阴风哭嚎,牛辅惨白的头颅,吕布傲视无双的矗立 只需等待一个呼吸的时间,凉州兵的士气被如被雷击一般,迅速降至了零点。所有士兵们,再也忍受不住这残酷无情、死伤遍地的战场折磨,歇斯底里开始发泄起来 暴动,便在吕布的长啸之后,彻底被点燃了 无数的凉州兵,此时已经两眼通红、身不由已了,他们奔跑着,他们毫无原因疯狂砍杀自己的袍泽,他们将手中的火把,故意扔入帐篷当中,只想看到火光能照出他们阴森暴虐的样子。 “冷静,冷静”李傕根本想不通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部下的士兵纷纷发疯了之后,才冷汗淋淋吐出三个字:“炸营了” “都他妈疯了吗”郭汜一刀砍死一个冲到自己身边,想砍杀自己的乱兵,破口大骂道:“狗杂种,连老子都不认识了” 樊稠和张济两人,一方面极力整顿着自己的部下,另一方面,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娘的,自己,怎么就信了李傕那狗日的鬼主意 “哈哈哈”吕布仰天狂笑,将胸中豪情尽情倾吐:我吕布没读过什么兵书,但这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手法,还是知道的尤其不要忘了,我这个手法,可是从刀和血当中、从死人堆里悟出来的 “所有并州狼骑听令”吕布狂笑完毕,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对准天边的月亮,高声吼道:“凉州大营已乱,所有人,随我杀” “杀杀尽凉州狗”吕布一马当先,越过鹿角之后,大戟一挥,立时便腰斩了四五个凉州乱兵,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听到了身后三万并州狼骑的呼喊声。 “壮哉如此,才不负我并州狼骑之威名”听得身后狼群呼啸,吕布顿时感觉自己浑身的热血被点燃,月下的毁灭气息,也随之凝聚在他的体内,叙事待发。而双眼一凝之时,他看到了李傕还在来回嘶吼喝斥部下的身影。 就让这李傕的鼠头,来祭奠今夜的辉煌吧战意一起,吕布便狠命抽动了手中的缰绳,赤兔吃痛,知晓主人的心意,不顾距离和乱兵的阻碍,直如利箭一般,便向着李傕冲去 “李头儿,此时我们该怎么办”郭汜已经杀红眼了,根本分不清他杀的是自己的部下,还是并州狼骑,而看到李傕的之时,便瞪着血红的眼睛问道。 “还能他娘的怎么办”李傕挥刀砍死又一名乱兵后,气得连声音都变味了:“没看到樊稠和张济那两个狗日的,已经朝着新丰的方向撤退了吗我们还不跟上,难道等着吕布来取我亲娘啊” 说话之时,李傕已然看到吕布如索命的恶鬼一般,直冲自己而来。心意慌乱之下,竟然大哭起爹娘来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看到,吕布那如鬼神一般戏谑的冷笑,那方天画戟,如要斩破天上的明月一般,斩向自己的脑袋 珰的一声 李傕瞪大的眼睛里,看到已经发疯的郭汜,竟然激发了全身的胆气,舍命用手上的大刀,砍向了吕布的方天画戟 噗 毫无疑问,这是郭汜被吕布的武势荡得口吐鲜血,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而生死一刻间,李傕居然心思通明起来,狠命勒转了马头,用力踏马加速,逃之夭夭。 而吕布一击不中,本欲再补上一戟。可就在这个时候,几员奋不顾身的亲卫,竟然齐齐扑向了吕布,逼得吕布不得不回戟自救。可这样的用身体生命的拼搏,也只是换得吕布多挥了一下方天画戟的瞬间。 那一瞬间过后,四名亲卫的身体,就如空中被巨力撕破的碎布一般,猛然割裂开来。他们的手脚四肢、脏腑鲜血,便在一瞬间,化为破碎的血块,从空中跌落下来,仿佛天空下了一阵污秽的血雨一般。 幸好,就在这一瞬间之后,吕布抬眼,看到李傕的身影,已经汇入那大乱的凉州兵当中。拉起半死不活的郭汜,逃之夭夭 “鼠辈果然只是鼠辈,除了逃跑,又有何用”吕布丝毫没有因为没杀得了李傕郭汜而恼怒。事实上,他口中辱骂李傕郭汜等人为鼠辈,正是因为他心中,真的将李傕郭汜等人看作老鼠无异难道有人,会因为一时大意,没杀掉了两只耗子而懊悔吗 不会 吕布和他的并州狼骑,只会继续沉浸在这美妙而持续的屠杀盛宴当中 放过李傕和郭汜两人,吕布看得他身后的并州狼骑已经聚拢在自己身边,扬起方天画戟大声道:“儿郎们,今晚是月圆之夜,都露出你们的獠牙来吧” “嗷” 身后,顿时传来并州狼骑兴奋似狼嚎的声音,直冲月霄 此刻,凉州大营已经彻底陷入混乱暴动的漩涡当中,无可自拔。而对于并州狼骑的冲入屠杀,他们更是没有应对手段和心理准备,不禁又是一片哗然和惨嚎之声叠加。 尤其是,大营还是依平缓地势所建,最利铁骑驰突。吕布此刻纵兵大杀,便只有凉州兵全军覆没之局 此时的战场上,根本没有什么刀盾手、长矛兵、弓弩兵、轻骑兵等兵种之分,除了杀人和被杀之外,整座大营到处都是火光熊熊,到处都是肢体横飞,到处都是鲜血四溅。 “四个蠢贼”马超仍旧站在那山崖之上,俯视着吕布如闪电一般,在率领着狼群如闪电一般吞噬着凉州兵,不禁脸色阴鸷无比,愤然低喝道:“如此庸才留下书信不从,竟然还妄想与吕布交战,至少又要白白损失两万人马,真是该杀” “主公,话也不能这样说”贾诩阴森眯着双眼,语气如阴风哭嚎一般说道:“这些乱兵死得越多,对我们日后的计划也越有利” “你,你们还有后续计划”此时朱儁悲哀地闭上了眼,痛苦仰天说道:“天啊汉室到底做了什么孽,竟然要你这样的煞星来惩罚” 然而,马超却丝毫不理会朱儁的哀嚎,仍旧气愤难平道:“这些兵马,日后也会是我的兵马白白被那几个蠢货给葬送我,我” 奇怪的是,杀伐一向果断无情的马超,气愤半天,竟也未想不出用何种手段来报复李傕郭汜等人。而郭嘉看得马超如此,一下便想到,贾诩口中的日后计划,恐怕还要用上李傕郭汜等人 “主公,下去吧”乌斯此时出言,冷静如水说道:“并州狼骑,已经快要向这里奔来了” “很好”马超点头,望了一眼天上的圆月后,清亮飘逸的脸庞上,竟然染上了一抹冷峻的光彩:“今夜,就让吕布知道,西凉铁骑,绝不只是并州狼骑口中的猎物” s:啊,亲们,这两章战场的咆哮,你们木有反应难道没有感觉很入戏莫非,要来点那种情节,把这本书写成三国第一黄书 第五百三十五章 阻地破敌! 初平三年冬月二十一日,吕布于弘农大破牛辅军,枭其首。深夜,独骑营门示众,李傕等部下士气尽丧,吕布出兵,复大破牛辅军营,追至新丰县,与李傕军一决雌雄 “敌人就在前面”吕布回头看了一眼胡赤儿,开口问道。 “不错,就在前方十里处。”胡赤儿探马回报,威风尽展。 “干得好,我的中郎将”吕布大笑,扬戟跃马道:“敌军士气已溃,正是一举歼灭之时,儿郎们,随我建功立业去” 朔风乍起,骑乘在赤兔马上的吕布,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自己的辉煌。然而,行至半晌之后,吕布恍然看了一眼四周的地势,心中猛得跳了一跳:四周山峦起伏,由低而渐高,突兀耸起,望之不觉后方人影音讯此等地形,吕布见所未见,只觉冷气入体,令他很是不舒服。 朔风又起,吹动吕布头上的狼形缨盔。吕布勒停赤兔,望着那静谧诡异的山峦,只觉心中那一丝不祥之感,越来越重。 胡赤儿此时已经跟上了吕布,看到吕布突然停军,不由诧异问道:“主公,敌军就在山后,某等一击便可立千秋功业,此时为何” “你看”吕布抬起方天画戟一指,胡赤儿顺着大戟上的寒光看到,前方山峦上,猛然冒出几星火把,清脆杂乱的马蹄声,顿时打破了整个山峦的寂静。 吕布仔细观察着那几星火把的游动,皱眉沉思不语。随后,他眉头紧皱,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大声说道:“拿火把来” 胡赤儿闻令,虽不知其意,但还是快速夺下手中亲卫的一支火把,递给了吕布。吕布接过后,眼光似被那火把吞噬,紧盯着火把上的火苗,看着那火苗跳跃着似乎要脱离火把的控制时,神色终于变了:“是南风是吹向我们的南风” 隐隐约约间,吕布猛然想起,他曾经读过的吴子兵法当中,关于兵家地形的一些论述。此时对照目前的地形,不由心中惊惧更甚,再度仔细环顾一圈之后,惊惧说道:“兵书有谓,以千击万,莫善于阻此地险峻,前耸后缓,正是险中之险的阻地啊” “阻地南风这些都怎么了”胡赤儿大感疑惑,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们都被马超骗了,被牛辅的脑袋给骗了”吕布张口咆哮,猛然如即将被恶兽吞噬般大叫道:“全军速速撤去迟一刻,某等均要葬身于此” 可惜,这句话还是晚了。只见那对面山峦上的几星火把,在吕布话落之时,终于停止了下来,方位正对着吕布大军。而那几星跳跃的火苗,一时间竟如鬼火一般,似乎挣扎着要扑向吕布大军一般。 随后,吕布敏锐的听力便听到对面一人用着古怪的汉语道:“敌军相距五十步,风向正南,火把为信,准备” “敌军相距五十步,风向正南,火把为信,准备”那古怪的汉话喊完之后,他身后立时接连不断传出号令兵的传递之声。 “放” 火苗猛然脱离了火把,只见山峦上那人,用力将火把超吕布大军投去而同一时间,吕布的耳际,便被漫天的弓箭脱弦声和无数刺破夜空尖啸声灌满 一时间,天空的月色,似乎也被那如飞蝗般的弓箭覆盖,遮天蔽月,鬼哭狼嚎吕布一边机械挥动着手中的方天画戟,阻挡着箭支。一边在沉入谷底的心中,悔恨着之前一切:“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连胜两仗,骄志已显,自以为得计,却已然入彀” “啊” 箭支入体,并州狼骑一瞬间便倒下了一大片。一时间,吕布感到,自己身边的不少亲卫,已经人仰马翻,残呼惊天 “冬季南风返阳,占天时;地形乃万险之阻地,占地利;部下破釜沉舟,已成哀兵,占人和;天时、地利、人和均占”一支利箭擦着吕布的脸颊划过,蓦然便带走并州狼头的一滴血。 “不” 高处仰射,更加风力助威,吕布思虑悔恨之时,又一轮箭雨落下。此刻,不仅吕布的亲卫部下,甚至连一些武艺高强的将领校尉,也根本无力抵挡。吕布恍惚看到,可怜的胡赤儿,就因为一时不察,被一支箭射中臂膀后,稍顿了一下挥戟抵挡,结果整个人就在一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虚实有度,暗察不破,以活间为死间以牛辅之死为诱饵,用胡赤儿为反间,轻军冒进,引入死地”看着刚当上中郎将的胡赤儿身陨,吕布突然想到,这一环连着一环的计谋当中,还用了孙子的反间计 “死” 箭如暴雨,下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吕布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后,回头一望,却发现,三万的并州狼骑方阵,竟然如被暴风肆虐过的蚁群一般。那一片片的箭支,足足插满了方圆三里的地方,所有剩下的并州狼骑,无论是伤得还是活得,均已经神智大乱,呼啸逃命,溃不成军 “阵脚已乱,军心已失,此时再以大军如雷霆之势迅击,则万劫不复”吕布心中大动,悔恨不已。心中的不甘,如烈焰奔腾,嘶吼道:“来啊凉州杂碎们,我吕布人在山底,心却仍在山巅啊” 话音一落,吕布抬眼望去,只见圆月之下、山巅之上,不知何时已经矗立了一将。白盔锦袍,胯下象龙宝马,手中乌银大枪,正于凛凛朔风当中,开口呼道:“山巅之上乃我,心中之上,仍是我吕布,受死吧” 说罢,那人大枪一指,身后顿时涌出四万凉州大军,听候他的命令:“箭支已用完,列阵冲锋取吕布首级者,赏千金,连升三级,封侯赐爵” 吕布闻言,眼神遽然凝成了一星,灼热烧至马超的身上,大吼道:“我知道你是谁,马超我吕布与你,不死不休” “杀” 漫天的厮杀声,终究湮灭了吕布的不甘,只见四万西凉铁骑,此时从山峦上俯冲而出,那犀利的锋矢阵尖,如巨大的狼牙尖刺,以一抹无悔决然的暴烈气势,狠狠刺入山脚下那已经毫无斗志的并州残败军阵当中,如利刃切豆腐一般,轻易将整个战场奠定了胜败的基调。 “杀光这群并州狗,为兄弟们报仇” “让他们看看,到底是他们并州人强,还是我们凉州人悍” “取吕布首级者,赏千金,连升三级,封侯赐爵啊” 汹涌的奔踏声中,除了凉州兵疯狂的屠戮嘶吼外,便只剩下并州狼骑凄惨的呼号。漫天残肢血块掉落,仿佛死神的盛宴饕餮正欢 “主公,你不该露面的,吕布不会死战不走的”山巅之上,贾诩不知何时来到了马超身边,悠悠开口道。 “放心吧,吕布不会承认是又败在我手上的。”马超回头,借着清冷的月光说道:“而攻陷长安之后,吕布更不会说出我来陕县之事” “此乃为何”贾诩一惊,这点,是他根本想不到的。 马超听后,神秘地笑了笑,并未回答。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后,他纵马一跃而下:“杀” s:今早醒来,看到肥羊、机友42690、锦狮子、攀爷的打赏,隐秋心中蓦然只升起了一句话:西凉军未亡啊今日封顶六更,说到做到 第五百三十六章 稀里糊涂的童渊 童渊从未想到,马超竟然会知道他的到来。 这些时日,童渊一直居住在辅国将军两条街之外的客栈当中,仔细观察着马超的日常起居。可当今夜,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的时候,小心翼翼潜入辅国将军府后,才发现,马超的卧房居然亮着灯火。 马超的防备严密,童渊是深有体会的。除了陛下的使者交代外,童渊更是从潜入辅国将军府的暗哨、密探的布置和换防,已然看出马超对自己的安全十分上心。可眼前这个情况,童渊还是想不通:到底今日晚睡失眠,还是在特意在等自己 由此,童渊不敢轻举妄动,只趁夜间巡逻的侍卫过后,他立时想捻破白纸窗户,偷窥一番马超的动静。可刚到窗户边时,童渊竟愣住了:这根本不是白纸糊得窗户,而是万金难买的玻璃 玻璃一物,童渊是听说并见过的这次刺杀马超,陛下就曾赐给了他一对儿小型的玻璃狼雕塑,使得童渊对那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的玻璃目瞪口呆,惊为天品可此刻,看到马超竟然奢华地用玻璃来当窗户使用,真心被马家的财大气粗给吓到了。 然而,更严重的还在后面,要知道,这玻璃晶莹剔透,根本一览无余若是白糊纸为窗户,则里面之人,还看不到外面何事,但这以玻璃为窗户,可是大汉独一份,童渊再蠢,也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事实上,汉末时期,都是用木头为窗户的,白日有光之时,便用竹竿支起来采光,晚上则合上安眠。而自从马家发明扶风纸后,士人渐渐学着马超的风雅,用白糊纸为窗,在上题字作画,别有一番雅致气息。 由此,童渊以为,马超的房间,也会是用白糊纸为窗。理所当然下,便飞身潜到了窗前。却不曾想,如此露了马脚。 “童大师,既然来了,为何不入屋一叙”清冷的声音传来,童渊一愣,知晓自己不能再缩头缩尾了。 步入房间之时,童渊还在懊恼:这个其实怪不得自己,毕竟自己平时不可能混入马家。而先前在远处假山时,更不可能辨别清马超的窗户是玻璃还是白糊纸。加之马家防备森严,自己潜行时根本无心观察,才被马超发现 不对 自己来窗户之前,屋里的烛火便一直亮着,如此看来,根本不关玻璃白纸之事,是马超早就知道自己今晚要来 中庭梧桐叶落,西风已冷,真是冬季萧瑟。可一入马超的卧房内,童渊猛然感到浑身一暖,身上的裘皮大衣都被热气蒸腾了一下,毛孔舒适地张开,感受着暖意熏陶。童渊环顾马超卧房,只见这卧室之内,熏香暖壶、炭盆、屏风、桌案,除此之外,房内并无其他奢华摆设,除了那不同于其他大户的桌椅之外,就剩下那大炕底下热量暖人。 而这些东西,童渊也都在扶风见识过了,那些大户人家,在马家所谓的科技改革下,纷纷效仿马家建制,虽然与大汉其他诸地不同,但绝对说不上奢华如金。 “马辅国,这窗户上”童渊悠然开口,既然马超已经知道自己要来,那说上两句,再思对策,也是无妨的。 “主公说了,那玻璃不过是沙子烧制而成,为糊弄那些士族大阀的钱财罢了”法正摆了摆手,心中却是内伤不已:难道整个扶风,就找不到与马超年岁相仿的人了吗为何偏偏要让自己不眠至深夜 “主公”童渊一惊,猛然反应了过来,开口说道:“你不是马超” “我当然不是主公。只不过,自你入住迎宾客栈之后,我就不得不一直扮作主公,直至你此时现身”法正兴致缺缺,百无聊赖说道:“那迎宾客栈,本就是马家产业,你既非客商、又不是匠人,还有意无意打探马家之事,自然就上了暗影的黑名单” “这” “听我说完,”法正打了个呵欠,毫无风度继续说道:“原本以为,你是其他诸侯派来的奸细,但后来暗影发觉你经常在郡守府、辅国将军府之外徘徊,便猜测确定了你的身份。”说到这里,法正似乎又想到什么一般,补充道:“哦,对了,你来之前,主公就知道,陛下要派童大师刺杀主公之事” “女子误国,不可大用”童渊闻言后大惊,气得双手都有些颤抖,开口骂道:“她好歹也是大汉的万年公主,竟然不顾汉室倾颓、社稷凋零,嫁入马家后” “停停停”法正听得童渊大骂,似乎很不耐烦,开口打断道:“童大师,你似乎没有听懂,我是说,在你来之前,主公就知道了此事,与那个万年公主没有丝毫关系” “这不可能,此事只有陛下和我两人知晓,怎么可能又被马超探知”事已至此,童渊便知此事不可为,嘴上虽然如此说着,脑中却在思忖着逃离的办法。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事实上,关于这点,我也不太清楚”法正看到童渊眼珠转动,便猜到了童渊的想法,戏谑一笑后,继续说道:“童大师,不要枉费心机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主公的命令,是要活捉你。” “小子休得猖狂,就凭马家这般防备,老夫既然能进得来,便能出得去”童渊听得那人猜出自己的想法,心中的确一骇,但随即又冷笑道:“而小先生临敌不惧,又口灿莲花,更可入得马超卧房,想必也是马家肱骨之人,若是老夫挟持” “不错,我在马家,貌似还是有些地位的。”法正面上轻笑,心中却在腹诽道:不过,估计在主公心中,得先排除贾诩、郭嘉两人,甚至那杨阜、张既、孟达,当然恐怕还要算上田丰不想了反正自己年纪还小,还是很有发展空间的 “童大师可曾想到,为何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这里同你废话”法正舒展了一下身子,似乎要排除先前的郁闷一般。但事实上,法正知道,自己正在努力抗拒那深沉的睡意。 “难道是在调动人马”童渊一惊,立时拔出了手中的长剑,欲尽快绑了那人脱身。可甫一掣剑,童渊便感到,自己体内的气势,竟然一惊软绵无力,消失一空了 “是因为我根本不会武艺罢了”法正晒然一笑,手指熏香道:“那香炉当中,加了一些华佗亲配的良药,据说能让练武之人闻后气脉不畅,浑身无力。而对于我这种根本没有武艺之人,却只能安神助眠算了,丑哥,该你出场了” 话音刚落,法正就又打了个呵欠,似乎连看丑哥、王越、史阿三人如何大战童渊都没有兴趣,便直接躺在了马超的火炕之上,口中喃喃道:“主公的床,果然要比自己家的暖和许多” 而可怜的童渊,还未来得及跑到法正身前,便猛然被一团黑影绕住了视线。随后被大网扣住的他,看到的是一位疤脸大汉和王越、史阿的身影。 “主公太过小心,这人不过如此罢了”丑哥摇头,感觉马超对童渊有些关注过分了。 王越和史阿对视一眼后,史阿竟然开口说道:“主公真是我们这些武术名家的克星啊童大师,你应该值得庆幸,因为你被俘之样,比我要光彩许多啊” 而地上的童渊,紧盯着三人,口中无奈问道:“那马超到底身在何方”而心中却在祈祷,自己的徒儿,可不要再来扶风了 可丑哥的下一句话,就让童渊彻底歇菜了,他没有回答童渊的问题,而是问道:“童大师,主公还有话让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三个徒弟,其中一位唤作赵云赵子龙” s:谢火星树的后来猛进谢您这位随俺转战的老读者还又看了一遍机友42690的留言,真心感觉写得好 第五百三十七章 黯淡无光的战神 初平三年冬月二十二日,牛辅于新丰阻地,反败为胜,大破吕布军,追袭数百里,杀敌无数。并州狼骑,几乎损失殆尽 “主公,此役过后,世上可再无并州狼骑与西凉铁骑争锋”李傕纵马大杀,意气风发,此时的他,早就忘了之前大营之败和马超丝毫没有处置他之事。 “不,只要吕布不除,并州狼骑,则一朝复起,永不会灭”马超看了李傕一眼,说了这句后,嚣张大笑:“正如我马超在世一天,西凉铁骑便可啸傲大汉一般” 李傕、郭汜、樊稠、张济闻言,神色变幻不已。但马超根本不管这四人反应,回头大声喝道:“前进,攻破冯翊、京兆两郡,直逼长安” 二十三日,四万叛军至冯翊,郭汜率兵攻城,冯翊郡守宋翼不能敌,被郭汜攻破冯翊,枭首示众。 二十四日,张济引两万大军至京兆,听从子张绣计,虚张声势,威恫京兆。京兆郡郡守王宏,惧怕叛军威势,开城投降。 自此,叛军三日至长安,兵临城下,天下震动。 “陛下,司徒大人”吕布颓然跪在殿堂之上,脸上再无昔日桀骜之色,开口道:“属下无能,叛军已至长安城下,还请陛下和司徒大人,速速随末将突围” 此时,未央宫内,虽距离城门尚远,但隐约之间,刘协、王允等人,还能听到城外的喊杀声。由此可见,此次叛军攻击之猛烈。 “此事,又该是谁人之责呢”刘协端坐在龙椅之上,似乎并没有很慌张,反而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 “陛下,此事需怪不得吕将军。”王允神色有些焦虑,但绝对还没有到一腔心血付之东流、心灰欲死的地步,定了定神之后,开口替吕布辩解道:“战端一起,风云变幻,而陕县至长安,只有七百多里。听吕将军所言,战局天翻地覆,先大胜后又大败,形势逆转而下。随后叛军晨夜西行、日夜兼程杀来,某等不曾想到战局会这般如此,导致连转寰救援的机会都没有” “那形势急转而下之责,又该是何人之过呢”刘协似乎执意要找吕布的过错,听了王允的解释之后,继续责问道。 “陛下,末将知错。然此时非是追究责任之时,请陛下与司徒大人与某一同杀出包围后,再做处罚吧”吕布的脸色已经很阴鸷了,他口中虽然这般说着,但心中已然决定,若是叛军攻破长安外城,那死小孩、司徒王允和满朝大臣再不随自己一同逃走,那自己便只能舍弃这些东山再起的筹码,独自逃生 “嗯,如吕将军所言,朱老将军被牛辅部下偷袭陷落;牛辅又败后劫营;甚至,最后竟然还用了一招荆轲刺秦、公子献头之绝计如此说来,此战之败,确实不是吕将军之责。”刘协没有回答吕布的话,悠悠分析起陕县一战的种种,最后开口问道:“吕将军可知,那牛辅背后,到底是何人出手” “荆轲刺秦、公子献头”吕布一愣,随即还是有些不明白:那夜,吕布窥破了那计中的所有天时、地利、人和,但今天听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说出一番名头,心中仍是震惊非常。 “温侯,此计非是兵法所书,乃是出自一番典故。”荀攸在王允的示意下,缓缓站了出来,开口解释道:“秦灭赵国后,兵锋直指燕国南界,太子丹震惧,与田光密谋,决定派荆轲入秦行刺秦王。荆轲献计给太子丹,拟以秦国叛将樊於期之头及燕督亢地图进献秦王,伺机行刺。太子丹不忍杀樊於期,荆轲只好私见樊於期,告以实情,樊於期为成全荆轲而自刎。” “这”吕布大惊,虽然此事已过,但他从荀攸的口中,听出一丝不详的意味:“牛辅背后,确有高人指点,但末将与牛辅军只有一次交战,未曾查清牛辅背后之人” 说这话时,吕布的拳头都攥了起来。低下的头颅,掩盖住了他的脸黑入墨:马超,我是不会承认你又击败我一次的天下无双的吕布,不可能一再被你锦马超的名头压制 就如刘协和王允等人组成的朝廷,它们对边塞武人的吕布,一直是防着又用着的态度一样。吕布对这个所谓的朝廷,也根本没有任何认同感。他从不认为,自己的威名,比朝廷的生死存亡重大多少。在他看来,朝廷只需知道牛辅背后有高人指点便可以了,至于那人是不是马超,根本不重要 “无论何人能使出此计,均属大逆不道之罪”荀攸自然知道这是谁的计策,话虽然这般说,但却是将这个话题就此搁置了。随后,他回头对着吕布问道:“然微臣不知,吕将军为何一再要陛下和司徒大人随将军逃亡” “荀侍郎难道不闻城外厮杀之声”吕布大愕,恍然抬头说道。 “温侯难道以为,那区区四万叛军,真的能攻破长安”荀攸突然笑了,而且笑得十分讽刺,盯着吕布继续说道:“长安的确只剩下不足三千并州狼骑,但温侯以为,没了并州狼骑,长安就那般不堪一击” “李蒙那两万叛军,不可大用;长安郡兵,乌合之众”吕布斩钉截铁说道,丝毫不留一丝余地。但随即稍微思忖了片刻之后,复又开口道:“徐荣倒是可用,然一万虎贲禁军,支持不了多久的” “温侯太过偏执了,另外,得温侯大败之劳,李蒙现已是武卫将军,掌管京畿兵马。”刘协一点都不给吕布面子,在龙椅上揶揄说着,稚嫩脸庞上,眼睛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鄙夷之色。 吕布大怒,却发作不得。这一刻,他深深感到一种兵败如山倒、残存亦没路的痛楚。这一刻,吕布感到,比那日深夜,自己拼死奋杀还要绝望痛恸 那一夜,死亡阴影笼罩,箭支交坠没落,旌旗蔽日黑暗,天地之间,吕布似乎听到了英雄末路的唏嘘前方锦马超跃马挺枪,光耀大地,自己无双战神,却暗淡无光可纵然如此,吕布仍旧感到自己仍有存活的希望,他的心,仍在山巅之上 然而,这一刻在没有死亡和刀剑的朝堂上,吕布感到,自己却被深深被打败,被没有火和血的利刃击败:那高高在上的小屁孩,就用一句丝毫没有分量的话,将自己彻底粉碎吞噬 不甘啊 吕布的心,在这一刻,沸腾扭曲。他的双眼,正被一条条的血丝覆盖他突然悔恨:自己为何没有死在那夜的战场上至少,那样,自己死得其所,有个英雄的落幕 “罢了,退下吧。”刘协看着吕布浑身颤抖的模样,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温侯也算汉室忠臣,朕不计较你陕县之败,望你莫在杯弓蛇影,尽心报国” “微臣知道了”吕布起身,他退下之时,仍旧没想到,刘协、王允等人,到底有何破敌之策。 s:谢轩辕枫的打赏,第三更送到。一鼓作气,再码第四更 第五百三十八章 初次佯攻长安 战鼓如沉闷的雷声一般隆隆地滚过大地,长安城下四里见方的庞大方阵开始摇动,乍看上去,仿佛整个儿平原都晃动起来 喊杀声惊天动地,西北军士兵潮水一般向长安城卷过去。 马超没有穿他那显眼的锦袍战甲,反而穿了一身与张绣差不多的校尉服侍,与张绣并立在中军当中,低声说了一句:“开始吧” 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闻言,纷纷抱拳领命,四出的传令旗,来回穿梭在军阵当中:经过这两日的战斗,这些西凉老兵,终于又恢复了一丝以前的铁血风貌。 他们高举着盾牌,随着身边的袍泽向城下冲去。所有的一切动作,通过刻苦的训练后,已经变成了他们自然反应的一部分。而在得到优秀称职的指挥下,他们就能发挥出无法估量的战力 长安城上还在放箭,但与前几次相比却出奇地少,虽然射倒几人,但对于潮水一般汹涌而至的攻城军,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 与此同时,徐荣站在城上,指挥起那些禁军和郡兵向城下投掷火油灌。 火油罐便是将火油装在陶罐里,然后用干草裹在上面,点燃干草之后,用力朝着城下人群密集的地方抛下去。 那些火油罐落在人群中,空地上,陶罐粉碎,遇到火焰顿时燃烧起来刹那间,长安城外浓烟滚滚,那景象看上去,马超恍然以为正在看电视经典的后世战场一般。 火油灌的威力,要比弓箭大多了。砸在西北兵身上,顿时把对方变成一个火人,在战场上嘶嚎翻滚。 马超远远望着,心中早已没有一丝任何的怜悯感触。仿佛在玩一场真人版的战略游戏一般,面色沉冷,思量着长安城上,到底还有多少箭支、火油、沸水、滚木、擂石以及摧山弩的弩箭等等。 这次攻城,马超是在西北军休整了两日之后再进行了的。一方面,连下京兆、冯翊两郡,西北军的威名,已经如日中天,不少贼寇流民,纷纷投机加入;而另一方面,大军围困长安,也给长安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没有工程器械,马超根本不会同那些汉代的将领们一般,让士兵用性命来填平登城的道路这两日,马超下令,赶制了一批攻城器械,虽然比之马家的攻城车、投石机来,几乎就是垃圾一堆,但聊胜于无。 此时,看到长安城上已经投掷火油罐,马超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嘎吱嘎吱的拉绳声在阵后刺耳地响起,伴随着巨大的呼啸,一块块巨石腾空而起。它们有的飞到了城里,有的则准确地砸在城墙上,破碎的人体和裂成泥石的城墙残片漫天飞舞。 在如此强有力的投石打击下,不到片刻,长安西面的角楼和城门楼已经全部中石坍塌,城头尘土飞扬,一片狼藉,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有了投石机的掩护,城下的西北军,终于可以缓上一口气,躲避着城上的摧山弩和弓箭的袭击,将云梯架在了城头之上。而那个笨重的冲车,也渐渐推到了长安城门之下。 徐荣眼见西北兵冲到城下,脸色仍旧沉静,待冲车真的已经行至城门处后,高声喊喝:“浇水” 一锅锅冒着热气的滚烫开水从城头上浇下去,远远看去,就好像从长安城头上冲出一条条腾云驾雾的白龙滚烫的开水浇下去,闪躲不及的西北兵并淋个正着,顿时被烫的皮开肉绽。 “放滚木” 徐荣又是一声呼喝,接着,一根根需两人合抱的树干从城上砸下去,砸的西北兵血肉模糊。 远处的马超看到此状,不由皱起了眉头:在没有马家强力投石机的掩护和破袭下,自己还只能靠着人命来赌一场攻城战的胜负。而且,目前看来,对上手中还有一万誓死可用、且带动那些郡兵的徐荣来说,这场攻城战的胜面,并不大 果然,思虑未罢,马超便又看到,大部分的滚木,都集中砸到了冲车之上。而随后,城上的士兵将火油罐投掷下去,顿时将那辆冲车化为了一堆熊熊燃烧的木车。 马超知道,这长安的城门,是用木芯包铁皮制成,极为厚重结实。大火根本烧不化。一旦内侧挂上铁门闩,即便用千斤巨石来砸也未必能撼动分毫。也就是说,冲车一毁,攻破城门入城的希望,就化为了泡影。 而即便攻破了城门,马超还知道,这长安古都有内外两重城墙,两侧的墙又形成了一块方型空地。外城门一破,敌军闯入空地,就将内城闸一落,四面堵死后城墙上伏兵骤起,弓弩擂石齐下,擒拿敌军有如瓮中捉鳖一样,此这设计又叫“瓮城”。 这便是说,即便是西北军攻上了城墙,也极难闯过瓮城。除非如当初自己一般,用绝对的攻城火力,打得长安兵连瓮城都不敢设伏,方可一举攻入长安。 想到此,马超又远望了长安城墙处,看到那偶尔被投石打碎夯土城墙而腾起的烟雾,城墙下的碎石、木料和横七竖八的尸体,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叹道:“撤兵吧” “主公,我们只进行了几次试探性的攻击,而这次总攻刚开始,您为何”郭汜此时露着如贪婪野狼一般的眼神,看的兴致勃勃。突闻马超下令撤退,不由开口说道。 “我说,撤兵”马超扭头冷冷看向郭汜,眼中的轻蔑和冷漠丝毫没有一丝保留道:“难道你听不懂人话吗” “是,是属下遵命。”郭汜被马超一瞪,又想到前些时日,暗中听到马超大骂他斩首宋翼的蠢行,不禁心丧胆寒,连连称是。 “怎么”郭嘉看马超此状,不禁有些奇怪,开口问道:“贤弟莫非”话说到此,郭嘉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看到贾诩果然一幅老神在在的模样,不禁又住口不言。可心中却又哀叹了一声:看来,马超对攻破长安之事,也早有安排 梆梆梆梆 一阵铜锣声想起,西北兵在付出不足数千的伤亡之后,便如潮水般退却。 “停止放箭,停止放箭” 长安城头上,响起一阵欢呼声。徐荣喘了口气,走到女墙后,探身向城外眺望。隐约看到众军帐的一小将,接过了一封信之后,模糊不清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抹笑意。 徐荣皱眉,怎么也联想不到任何与攻略长安有价值的消息。而假如马超得知徐荣的想法后,恐怕会笑得更欢畅一些:信中只是提到,童渊已被丑哥俘获,且得知了童渊通知了他三弟子赵云来扶风的消息 而长安,却是亘在赵云面前,一道不可不过的天堑。 s:谢陈皓杰同志猛补先做饭去了,还有两更,今天完成六更应该没问题的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一方忧虑,一方定计 “李傕郭汜不过军中校尉,攻城略地,一向恃勇无谋,今日怎么看起来,似乎居然懂得了积蓄力量”徐荣望着城下又发起的一波攻击,感受着这次攻击的试探和松散,看破了敌军佯攻以浪费长安守城器械的企图后,开口说道。 自上午一次的总攻过后,西北兵接下来的进攻,渐渐转成了轮番佯攻,一直未曾停止。他们如潮水一般,一波波冲击长安城门。而随着双方交手日趋白热化,徐荣便开始有意识地吸引李傕郭汜不断投入兵力,渐渐的,双方就打出了火气,李傕郭汜等人,从最初的克制,渐渐变得有些骚动。 不过,当他们不约而同看了看中军帐之后,都强忍下了火气想到马超的和鬼神手段,他们直如兔子畏惧虓虎,丝毫不敢逾越造次。 很显然,在得到马超命令下的李傕和郭汜,对这后场的佯攻,并没有做得很完美。事实上,这两个蠢蛋,也就记住了马超的一句话:“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个总会吧” 所以,当这两个蠢蛋对上身经百战的徐荣,他们的小把戏一眼便被识破了。 徐荣立在城墙上,看到西北军的中军大阵,一直没有出现很明显的波动后,心中便有了正确的论断。不过,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徐荣依旧保持着几分小心,谨慎控制着战场 终于,在傍晚时分,伴随着西北军最后一轮攻击的失败后,双方停止了一天的战斗。 然而,无论是徐荣和马超,都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停止。 “今夜,某亲自值守城墙”徐荣看到已经彻底退却完毕的西北军,浑身立时松了一口气,几天来精神的高度集中和担忧,使得他的身体,有种说不出的疲累感。 然而,纵然身体疲累到了站着都能睡着的地步,徐荣仍旧放心不下:西北军今天虽然损失不大,但徐荣担忧,李傕和郭汜会压不住火气,趁夜间发动总攻。 “传我命令,儿郎们今夜人不卸甲,马不卸鞍,刀剑不得离手另外,再搜集滚木礌石,同时准备开水,以及火油灌。弄不好,西北军很可能会趁夜偷袭,大家需打起精神,提高警惕” 徐荣咬牙下达了这个命令,虽然,他知道,这样的命令,会导致城墙上郡兵的反弹。但他却不敢冒这个险尤其是,在陛下还严令不许李蒙出战的情况下。 对于这个严令,徐荣也是心知肚明的:李蒙手下的凉州溃兵,不可大用。当初没有让李蒙出长安城与李傕郭汜自相残杀,那就不能此时将他们推到风口浪尖上。否则一旦有变,则长安更是火上浇油。 然而,命令下达后,令徐荣担忧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徐荣看到,几个郡兵装扮的兵痞,听闻了自己的命令后,聚众低语,尤其是其中一人,还故意说了一番刚好让徐荣听清、又隐约听不清的话: “他娘的,又是彻夜守城这都两天没合眼了,也不让人喘口气要我说,再这么熬下去,别说明日西北军攻城,就算不攻城,我们累也累死了” 徐荣闻言,脸色立时难看起来,直欲杀了那个蛊惑军心的兵痞以儆效尤。然而,在他这股火气还未冲击至脑门儿之前,徐荣又生生忍下了这口气,对着那离自己不远的郡兵高声说道:“今日一战,不过是开始。西北军长途跋涉而来,兵粮辎重定然不足。只要我们再熬过两天,待西北军久攻不下、军心溃散后,出城袭营,则可一战定输赢” “喏”徐荣部下的禁军,明白徐荣的意思,鼓起体内仅有的一丝力气,齐声应诺。而那些郡兵,在听了徐荣的计策后,也对徐荣的命令有了一丝理解,不再聚头私语。 徐荣见状后,才缓步离开。然心中,却暗暗叹了一口气:军心已经不稳,自己安抚得一时,但安抚不了三日。假如三日之内,朝廷还没有拿出一个破敌的计策,后果恐怕 而此时,马超中军帐当中。 一名妙龄女子躬身向马超行礼后,递出一封信说道:“此乃李蒙的回复,他已经同意,于明日夜半时分,起兵响应,里应外合,助主公攻下长安。” 马超伸手接过信件,看毕之后,脸上才浮出满意的笑容,之后便传给贾诩过目。而趁着贾诩阅读的时候,马超开口向那个妙龄女子道:“小米,此番混出长安,也是不容易吧” 不错,此妙龄女子,正是原李儒麾下黑冰台第一美女间谍唐小米,此番听了马超的问话后,脸色居然微红了一下,犹豫一下后,还是开口道:“此番的确不容易,长安正值交战时期,门禁甚严小米是靠着的人脉,化装成营妓后,才从军营脱身,来至此处。” 唐小米所言,确实是实情。徐荣作为一员宿将,其能力,应该不在皇甫嵩和朱儁之下,尤其是此时长安之时,他戒备更加森严。若不是唐小米是女子,又有端木若愚相助,她的确不容易混出长安城。 至少,马超就知道,秦寿、萧天、单曲这三人,还一直潜伏在长安当中,无法出城。 “主公,那些暗影,已然将李蒙控制”贾诩看完信件后,嘴角也浮现了一丝微笑。随后看到唐小米之后,贾诩又想起了此事。 “回军师话,暗影听主公命令,并没有现身控制李蒙,但却已然查探好了李蒙的所有作息,并混入了李蒙的府邸当中。”唐小米回答后,想了想,又补充道:“此次联络并魅惑李蒙的,是端木若愚。如此严防密布下,倘若李蒙不从某等,便可随时诛之” “很好,端木姑娘做得很不错”马超点头,而脑中,却不知为何,又想到了那一日,端木若愚将自己的相赠的情景:那样一个乱世红颜女子,胸怀挽救天下受难女子之悲悯,实在让马超敬佩不已。 “李蒙以前不过一校尉,纵然主公不这般如此,他也会投诚。”贾诩闻言后点了点头,感受到马超如今越来越缜密高超的手段后,又不禁赞叹道:“主公如今谨慎有度,日秉成熟。其手段,如今让老夫都心生畏惧矣” 马超听后,没有同贾诩客套。脸色沉凝片刻后,突然开口道:“假若破长安时,某令一军,打朱儁旗号” “贤弟莫非是想”郭嘉听到马超如此,不禁制止道:“朱老将军忠心耿直之人,若是贤弟以此相逼,恐朱老将军除了一死以谢天下外,别无他路” “愚忠而已,看不到天下社稷,黎庶受难,却只忠心汉室,此等人才,空有一身武略,又有何用”马超抬眼看了看郭嘉,随即笑道:“兄长不会是此等愚蠢之人吧” 郭嘉闻言,看了马超一眼,立时明白了马超的意思,开口笑道:“贤弟何必如此相逼嘉既然与贤弟立下赌约,自然会依约而行。贤弟若是能鼎定长安,则已然站在了大汉诸侯的命脉之上。若是能与贤弟一同,于嘉有生之年,以长安为基点,平定天下,嘉又岂会在乎后世二臣之评” “如此甚好”马超听了郭嘉的保证后,猛然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就让汉室,再苟且明日一天。后日,风云涌变,天下再没有汉室江山之说” s:再谢丑哥和千风羿打赏,西凉军果真未亡啊还有一更,隐秋再接再厉,争取11点左右码出来。 第五百四十章 荀攸之殇 “司徒,荀侍郎”吕布暴躁地将酒樽掷于地上,低声咆哮道:“如今长安危在旦夕,两位俱是胸有谋略之王佐大才,为何到了现在,还如此稳坐钓鱼台” 自朝堂归来后,吕布已然丝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酗酒解愁。甚至,就连刘修前来劝慰,也被吕布大声喝骂,掩泣而归。直至下人通报司徒王允和荀侍郎拜访,吕布才露面相见。 “温侯何故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温侯不必太过介怀。”荀攸入门后,皱眉听了吕布的咆哮后,捡起地上的酒樽,开口道:“长安确实已陷入死局,然说到叛军攻陷长安,恐怕还没有那么容易” “此话何解”吕布早就猜到,刘协、王允还有荀攸,绝对还有一张底牌一直未曾透露出来。而听此时荀攸意思,似乎要将这秘密揭晓。由此,吕布猛然感觉自己的酒醒了几分。 可越是这种时刻,荀攸偏偏却又笑而不语。吕布见状,胸中的酒意不禁激起心中杀意渐起。然而,就在吕布还未出口之时,王允便掏出了手中的图录,展开后对吕布说道:“温侯可记得,当初某等密谋之时,荀侍郎看到洛阳之时,发出了一声惊叹” “洛阳”吕布醉眼朦胧,努力想在那个标注着洛阳二字的图录上,看出荀攸的锦囊妙计。然而,半天之后,吕布想得脑仁儿发疼,仍旧一无所获,不禁开口道:“司徒大人、荀侍郎两位莫要再欺布智谋短浅,还请速速道来” “温侯过谦了,陕县之败,非温侯之过。温侯之能,某等自然心知肚明,今日前来,正是欲请将军振作起来,为击溃叛军而尽最后一战”荀攸夸耀了吕布两句之后,看到吕布的眼中依然冒出熊熊的战意后,才继续说道:“温侯莫要忘了,洛阳一处,可是还有匈奴单于屯驻” “于夫罗”吕布大惊,眼中立时闪出一抹不敢置信的疑惑。但随即皱起了眉头,细细思索荀攸说这番话的意思。 如今的于夫罗,手中已有五万匈奴疾骑,威势不可小觑。这点,吕布是知道的。而此时听到荀攸提到于夫罗之后,他思忖片刻,才猛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假设:“荀侍郎是说,用匈奴疾骑来击破叛军” “不错”王允听到吕布酒醉之后,居然还能理解出荀攸的妙计他看向吕布的眼神,不禁又多了一分警惕。不过,在吕布未发觉之前,他很快掩饰住这一点,开口继续解释道:“当初,陛下便曾与于夫罗有过联络。然诛董之时,于夫罗救驾,却不巧陷入了混战。之后便一直屯驻洛阳蛰伏” “这些,布晓得,然布听闻”吕布此时猛然想起,诛杀董卓之时,于夫罗还曾特意面见过马超一次可他的骄傲,又不允许自己说出马超在叛军之中的消息 而王允、荀攸见吕布踟蹰欲言,不禁住口等待。吕布犹豫半天,却仍未下定决心,最后,只是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扶风马家,最近可有动向” “出兵秦关,以为疑兵。”荀攸脸色立时显出一抹凝重,沉稳回答道:“马家确有染指汉室之心,然假设马家欲助乱贼攻陷长安在下以为,此乃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若当真如此,便成第二个董卓,徒惹天下人共讨之马超年纪虽幼,但心思深沉,思虑长远,此等短视之行,断然不会为之。想必此时他出兵秦关,不过欲迷惑朝廷,伺机而动矣。” 吕布听罢,心中苦笑不已:荀侍郎啊,纵然你算无遗策,也有算不到之人啊如今那马超,就在叛军当中,他觊觎汉室之心,可不单单是想想罢了,而是实实在在正实施着啊 “司徒大人、荀侍郎,两位也知道,李傕郭汜此次所为,大大出乎两人才能之外。其幕后,绝对有高人指点”再度迟疑片刻后,吕布试着用自己的方式,提醒王允和荀攸的注意:“荀侍郎刚才也说了,马家有图谋汉室之心,若是李傕郭汜背后有马家的指点,而于夫罗,可是在长安,特意见了马超一面,由此” “温侯可是说,马超与于夫罗联合叛逆”王允一言说出这个论断,随即便觉得吕布太异想天开了:“温侯也知道,当初某等虽给马超扣上了这顶帽子,但实际上,却是为了陛下遮羞。那于夫罗,根本不是来寻马超,而是陛下当初欲平定董卓余孽而引来的救兵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事情最后却变成了那般。” “陛下引来的”吕布大愕:此事,吕布从始至终,是一点也不知晓的。事实上,那个时候,吕布只不过是入得刘协和王允眼界的一名武夫,根本未将吕布放于很高的位置。更不要提,如此有伤汉室威严的皇家密事了。 “不错,荀侍郎在图录当中,看到洛阳之时,便想到了此点。由此”王允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了。因为此时的他,早已知道,凭吕布的头脑,会想到接下来的布置。 而吕布果然不负王允的期望,立时低声接口道:“如此说来,陛下这次,又秘密联络了于夫罗。所以,两位大人对于长安之危,才如此镇定” 王允和荀攸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点头。而吕布在一时惊愕之下,突然感觉,自己同王允、荀攸等士人比起来,真的只是一介武夫。他们与自己根本不同,他们是棋盘之外人,将政治、朝廷、并州狼骑、长安郡兵、自己、徐荣、李蒙等等所有的一切,都当做棋子,来演绎自己的智慧抱负。而自己,只能在自己前方能望到的可怜视线当中,苦苦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取自己的生存 不过,伤感一时过后,吕布突然又想到另一个可怕的关系点:“于夫罗肯出兵,他要什么” 王允和荀攸见此,默默彼此对视一眼之后,终于低下了他们的头。脸上的神情,也转为了羞愤。最后,荀攸低沉开口说道:“于夫罗要陛下昭示天下,于夫罗为匈奴单于” “仅是如此”吕布诧异,不禁出口道:“此乃意料之中,也无不可” “除此之外,于夫罗要陛下将洛阳化为匈奴所有”荀攸没有理会吕布的诧异,继续低沉说出了这番石破天惊之语 而吕布,则直接震惊到瘫坐在地,喃喃说道:“四百余年前的大汉,武帝一世彪炳之功业,难道要毁在此时” 王允、荀攸闻言,面对着他们认为的边塞粗鄙武人说出的这番痛入骨髓之语。深愧于心而荀攸在心中,却默默说道:“幸好,我没有选择忠于汉室,否则,愧对的,便是大汉之民” s:先再谢机友55463、赵轩飞、指尖渲染了孤单的打赏。今天抽了一包半烟,嗓子干疼,脑子也发懵,但幸不辱命,终于一天更新了六章。在此由衷感谢今日留言、鲜花、月票,打赏的新老读者,隐秋真心看到了西凉军的风骨锐气明日,我们再上沙场 第五百四十一章 压死骆驼的一根草 “超主公,老夫觉得,虽然暗影已经暗中控制了李蒙,然老夫担忧,那孩皇帝和王允,不会看不到李蒙这个隐患。” 马超中军帐当中,看似只有马超和贾诩两人在密谈唐小米不会那些劲气功夫,她身体的柔韧天赋,拉平了她与那些驭气高手的差距。加之经过王越的训练后,她此时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甚至连马超都察觉不到但两人却知晓唐小米的存在,不过,两人仍旧毫不避讳地谈论着长安的大计。 贾诩话一开口,默默便有了一丝感悟:曾几何时,自己已经不再称呼马超为超儿了不过,这点感触一闪而逝,贾诩迅速理了理思路,开口继续说道:“暗影只是能防止李蒙不与马家为敌,然他送来的这封投诚信,老夫以为,还需有一道保险” 马超闻言后,没有任何表示,便那么冷漠端坐在那里。最后,看到贾诩竟然不由自主将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后,马超才淡淡开口道:“小米,你与军师说一说罢” “长安城中,已经搭上了李蒙这条线。而同时,端木若愚与吕布军的魏续,也有沾染。主公之前已经密令端木若愚,在合适的时机,挑起李蒙与魏续之间的冲突。由此,李蒙匹夫之辈,自然不想归顺马家,也是不可能的了”唐小米没有现身,于角落当中,说完了这番话。或许,她也认为,此等计策,只适合在阴暗的角落说出吧 待唐小米说完这句话后,马超才悠悠叹了一口气,开口向唐小米问道:“小米,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了” “此事,属下不知。属下只知道,主公的命令,是如此,那小米便这般做。”唐小米开口,声音虽然听起来镇静从容,但马超还是听出了她口中的一丝伤感:“端木若愚,想必也是如此为了大汉那些苦命的女子,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马超听后,默然不语,将眼光放在了贾诩身上。而贾诩在唐小米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马超的计策:魏续乃是吕布的妻弟,只要他与李蒙发生冲突,那长安城内,并州军同凉州军再无转寰余地。纵然是汉室皇帝和王允,也不可能想到,李蒙会因为,而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与此同时,贾诩心中也不禁一动。想着当初自己为了心中的抱负,多多少少对马超说了一些口不对心的称赞之语,并指导着他一步步成为一位优秀的诸侯。而后来,眼见着这个尚未成年、但自己与自己加冠的孩子,在刀光血影、阴谋诡计当中一步步成长,越来越成熟自己以前那些甚至可以说是不着边际的胡吹烂赞,竟然渐渐名副其实了起来。 英雄出少年,此言果然不假,自己倒真是老了。 如今的马超,冷酷、无情、睿智、狠绝、用计深远、深谙人心。而当初马腾死时,马超只是达到了诸侯无情的地步,远远没有现在这般谋定天下的周祥和密控天下的手段。虽然有的时候,他看似还有些孩童式多愁善感,但贾诩真心觉得,他身上的那丝悲悯伤感,不要彻底再消逝掉了 冬季的风凉凉吹入大帐,掠过贾诩身上,贾诩忽然感到一丝迷茫涌上心头:或许,眼前这个孩子,已然真的超越了自己而跟随这样一个名副其实的主公驰骋天下,才是自己真正的使命 而与此同时,长安城内,百花楼中。 李蒙已然赤身裸体,并架住了端木若愚的双臂,伸手抓住她的乳房,惊叹道:“好有弹性” 端木若愚笑了笑,媚态尽显,嫣然道:“将军真是急色啊,岂不知春宵一刻啊”话音未落,端木若愚的眉头,立时拧成了痛苦的弧度,而脸上,也同时也因疼痛,变得苍白起来。 原来,李蒙根本没有搭理端木若愚的,一把粗暴的扯开了她的上衣,两只手攸然伸入端木若愚的肚兜,捏住她胸前粉红的乳头狠狠一扯 “啊好痛”端木若愚再也忍受不住,开口叫道:李蒙这等蛮野匹夫,根本没有任何一点怜香惜玉的心肠 “痛就表示,这里还可以再长大些,虽然,老子一双手都已经握不住了”李蒙笑嘻嘻的说道,顺手握住了自己的肉棒,吐了一口唾沫在上面,阴阴笑道:“老子今天,一定要让你欲仙欲死”说着,李蒙便拿起他那恶心的东西,在端木若愚翘起的臀部上来回摩擦。虽然还隔着衣物,但那火热急乱的肉棒,使得久经沙场的端木若愚,还是忍不住一阵颤抖:看李蒙如此粗暴的德行,自己这次又不知道,会收到怎样的摧残 但随即,端木若愚就连思考的机会都没有了。李蒙低头开始亲吻她的脸颊:“把舌头伸出来。”在李蒙的淫威之下,端木若愚只得忍着欲呕的冲动,乖乖的伸出粉红色舌头,李蒙舒服的含在口里,唏唏有声的舔吮。 “把那碍眼的衣物脱掉”李蒙看着端木若愚满是绝望难受的眼眸,心里渐渐起了暴虐的情绪,边含糊舔吮着,边下着命令。端木若愚在沉默了片刻后,已经无心同李蒙,用自己的男人的手段来乞求李蒙:那种手段,只是对人有用而对于畜生,根本毫无作用 端木若愚忍住了心中无声的哭泣,在李蒙的逼视下,慢慢的脱掉了肚兜丢到一边。而那一刻,一对颤巍巍、温润丰挺的雪白乳球向两边自然摊开,没有任何遮拦地裸露在眼前,红红的尖角耸立,无助地颤抖着。甚至,还有细密的汗珠覆盖整座山峰,闪烁着诱人的光亮,随着端木若愚急促的呼吸起伏,那对雪球,仿佛在等待着残酷的蹂躏。 看到这美艳的场景,李蒙的脑子腾地热起来,不禁有些发呆。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伸出手抓住了那一对玉峰揉搓,右手食指、拇指捏住端木若愚的樱桃搓着。顿时,一股如电流一般的刺激直冲端木若愚的全身,使得她忍不住浑身微微颤栗,那两颗樱桃渐渐硬了起来。 端木若愚此时很羞耻自己的这具身体,甚至,有的时候,端木若愚认为,就是她的这具身体,让她成为了罪孽的根源,让她一边渴求着摆脱这火坑的折磨,一边又深深怀念那很少出现、但令她忍不住记忆下来的瞬间 不过,她的记忆,始终会选择性忘记,忘记那些披着人皮畜生的摧残。否则的话,端木若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那些如噩梦般的地狱里,有勇气继续活下去虽然,她最多的梦,就是那些痛不欲生、夜半惊魂的撕心 而这个时候,已然醉得不知东西南北的魏续,正朝着端木若愚的房间走来:吕布的败北,使得并州军团成为了整个长安的笑柄,魏续他此时,只想用自己最暴虐的冲击,在端木若愚的身上和撕心裂肺的呻吟声中,找到他们并州军的勇猛彪悍 s:大谢轩辕枫、不周七剑、肥羊、梓豪、攀爷的打赏,先来两章香艳的,换换口味,嘿嘿。另,不周七剑,露面的事,请入群详谈。 第五百四十三章 争风吃醋 可怜的端木若愚,此时只能如一只待宰的羔羊,等待李蒙肆意的玩弄。 事实上,端木若愚连一丝等待的时间也都没有。李蒙的坚硬已经隔着雪白的亵裤向端木若愚的密处乱顶,很快,花心的蜜液便弄湿了她的亵裤。李蒙跪坐在端木若愚的大腿间,迫不及待的将她的亵裤扯掉,抱起她的右腿,尽量向高处举起 迷人的花蕾立时就暴露在李蒙的坚硬之前,李蒙看着那两片鲜鲍似的嫩肉,y声说道:“这么肥肥嘟嘟,水水嫩嫩的想不到,你这骚娘们,被人干了那么多次,居然还这么嫩。看来,老子今天要大干一番了” 说着,李蒙便将自己的头凑到了端木若愚的花心面前,看到那里已经溪水潺潺,中间紫红柔嫩的花蕾微微的翻开着,仿佛在呼吸吐纳一般。加上几滴透妹蜒明的y珠挂在上面,更使得那处花蕾娇艳欲滴。整个房间,在这一刻,在端木若愚幽香的气息中,更弥漫出一股臊热靡乱的气息。 李蒙再度y笑着瞟了端木若愚一眼,在手指撩拨了不到一会儿之后,便已经迫不及待了,他抬起头,将自己的坚硬顶在那桃源密洞口,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故意狠命向前猛然挺出 “啊”虽然,端木若愚提前有了一丝心理准备,而她厌恶的那具身体,也已经做好了即将到来的摧残,使得她可以柔滑减少许多刺入时的痛楚。但李蒙如此恶意狠命的贯入,还是让端木若愚痛不欲生,嘶声呻吟起来。 而这一声xiao魂的呻吟,立时激起了李蒙的兽yu,他双手又覆在那对雪峰之上,大力揉捏:“骚娘们儿,你叫得真他妈好听,听得老子差点就把持不住了”说着,李蒙将自己的坚硬微微向后抽入一丝后,又一次狠狠贯入,使得他的深入更充分一些。两人此时的姿势,使得端木若愚的左脚已经离开床面,整个身体几乎都悬空了,而还没充分湿润的肉壁被强行撑开。使得端木若愚在第二次抽动时,便已经噙起了泪滴,用发抖的、微弱的声音继续呻吟着什么 可端木越是在疼痛下如此呻吟,李蒙的兽yu便越是炽烈。尤其是在醉酒之后,李蒙更是直接如野兽一般在端木若愚雪白的身体上卖力耸动,糜烂的声响,顿时如有节奏的响动起来,使得整个房间都飘荡着李蒙的闷哼声和端木若愚痛苦的呻吟。 渐渐的,端木若愚的全身都开始发抖起来,哀求声越来越短促无力。到了后来,哀求声就变成了无意识的低吟。 而这个时候,魏续已经跌跌撞撞走到了端木若愚所在房间的顶楼,听着那满楼层都是哼哼唧唧的低声叫喊。魏续感到自己的胸中已经燃起了一阵yu火,想到端木若愚那风sao无双的手段,两只眼睛都已经发红。 “哎呦魏将军,这是什么风,将您吹到了这里”百花楼的老鸨,看到魏续前来,便知自己要出场拖延一下了。 “端木若愚在不在”魏续努力睁开眼睛,看到面前不是自己此时最想见的端木若愚后,直接开口问道。 “端木小姐她此时正在沐浴,待老身告知一下,好让将军好好同端木小姐把酒言欢一番”老鸨似乎无意迈在了魏续的面前,微微挡住了魏续继续前进的步伐,媚笑讨好说道。 “滚开”魏续一把推开了老鸨,轻蔑说道:“什么把酒言欢老子来这里,就是来找乐子的,那把酒言欢,有个甚鸟乐子” “是是是,将军金戈铁马,自然不会如那些酸腐儒生一般磨磨唧唧。我们家端木小姐,喜欢的,就是如将军这般的英雄好汉”老鸨被魏续一推,几乎差点跌倒,幸好,楼道不宽,接着侧边的窗棱,老鸨才没有倒下去。 “嘿嘿这话我爱听。”魏续嘿嘿傻笑起来,那双粗糙的大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搭在老鸨的肩上,吐着酒气y笑说道:“这会儿,我就让端木小姐,知晓一下什么是冲锋陷阵、什么是沙场啊” 渐渐的,老鸨已经阻止不了魏续的行进,只是一边缓缓退着,一边说话分散魏续的注意力,好再给端木若愚拖延出恰当的时机。可她却不知,此时房内的端木若愚,已经被蹂躏得不剩一丝神智,记不起她今日的任务。 此时房间内的李蒙,已经对刚才的姿势厌倦了。他抱着瘫成一团泥的端木若愚,让她朝东方跪下,然后揉住端木若愚的细腰往怀里送,粗大的坚硬无情挤进她的蜜源,把她的桃源洞口,涨成一个大大的圆形,然后立刻继续新一轮抽cha。 就在李蒙又猛烈抽cha几十下的时候,端木若愚突然一阵筛糠般的颤抖,大量灰白的ai液随着高chao涌出,李蒙此时已经忘我,举起坚挺的龙物,更是死命地顶送,顶得端木若愚全身发软。她皱眉头,咬牙切齿,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似乎李蒙听到了那呜咽声后,微微清醒了一丝。他稍停片刻,将他的坚硬在端木若愚的桃源洞里狠狠地转动了几下,使他的坚硬充分感受ai液的滋润。随后,便又紧紧地搂住端木若愚的双肩,用双膝分开她的后腿,将整个坚硬又埋进她的密洞凶猛的抽送着。 端木若愚的脸上,开始显出水红水红的颜色,看得李蒙眼都直了,不知不觉中气喘如疯牛,狠命疯狂抽搐着。这个时候,端木若愚的叫声渐渐衰弱,她紧咬着下唇,身体逐渐僵硬:她感觉,恐怕再有一时片刻,自己就会死在李蒙的鞭挞之下。 而李蒙却是已经迷乱如野猪,不仅下身在疯狂抽搐着,一张臭嘴,也如觅食的动物,伸出舌头,随着下身的抽cha,肆意舔吮着端木若愚的双feng、耳朵、脸庞 显然,李蒙此时已经开始了最后的冲刺,迷乱的他,此时只觉狭窄的桃源洞口不断收缩,一种奇妙无穷的快乐让他身心陶醉。接着,狂吼一声,正要将他的生命精华尽数倾斜在端木若愚的身体之时,房门猛然被粗暴踹开了 “骚娘们儿你居然背着老子偷汉子”魏续看到床上一黑一白的两具纠缠的身体,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对一个在百花楼卖笑的女子来说,有多么可笑。而事实上,魏续也只是狂怒大吼,双眼泛红之下,他猛然拔出了腰间的弯刀 但更气恼的,却是被魏续一惊,而草草收场的李蒙。他体内的所有的怒火,一瞬间便涌到了脑子里,想到自己刚才被吓到的小弟,猛然回头大骂道:“狗日的是哪个王八蛋坏了老子的好事儿” 而直至这时,床上的端木若愚,才哀哀的发出了一身细若游丝的呻吟:此时,终于完成任务,且活下来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 吕布之女 “主公,您曾笑过我的名字。然而,今日秦寿所见,才是真的两头禽兽所为” 待李蒙和魏续,终于被百花楼的护院给架走之后,秦寿才默默飘入了的房间,看着端木若愚一丝不挂的身躯,默默拉起棉被,替端木若愚盖上。 “先前,出手相救的,可是你”端木若愚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看到秦寿腰间那块暗影的腰牌后,眼睛闪出了一丝光亮,开口问道。 “主公给我的命令,就是保证您任务的完成。举手之劳,端木小姐不必放在心上。”秦寿看着端木若愚疲惫痛楚的脸庞,顺手捡起他刚才打伤魏续手腕的石子,丢向窗外后,才继续开口说道:“想必此次任务完结之后,主公便会让端木小姐脱离苦海” “任务完成了”端木若愚似乎没有听清秦寿后面的那句话,费力环顾了四周之后,看到没有李蒙和魏续的身影,开口问道。 “圆满完成了”秦寿立时答道,似乎又怕端木若愚不信,补充道:“先前单曲已经探听到李蒙的怨言,想必此时,李蒙便应该在军营中,准备明夜起兵事宜” “如此便好”端木若愚说完这句话,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晕死了过去。而这个时候,百花楼的老鸨,已然端了一盆汤药进入了房间。 “先前,你为何让门外那些护院晚些进来”秦寿没有回避老鸨,反而开口问道。而老鸨头也没抬,直接回到:“狗咬狗,难道不该多看一会儿好戏” “说得好”秦寿一笑,知晓老鸨会用药汤替端木若愚擦洗身子,身形一闪,便从窗户跃了出去。而落身之时,仿佛还听到老鸨的抱怨:“放着好好的门不走,非得跃窗真不知道,主公手下的暗影,是不是都这么蠢” 秦寿郁闷一笑,看着已静无一人的长安,想象着明日长安里的。随后,夜幕渐渐深沉,将整个长安吞噬,仿佛繁荣的长安,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而此时,长安城外的马超,却抱着棉被来回翻滚,久久难以入眠。 “主公,小米虽然不懂政治大事,但看得出来,长安大计上,主公已然胜券在握。为何还会如此难安”帐内角落,悠悠传来唐小米不解的问话。 “长安之事,已成定局”马超听到唐小米软糯脆甜的嗓音,忍不住又干嚎了一声,翻了个身,郁闷说道:“长安漫漫,无心睡眠。非是家国,而是儿女情长乱心” “原来如此,”唐小米闻言后,声音没有丝毫的变化,继续说道:“那主公需不需要小米侍寝”说着,唐小米已然走出阴影处,纤细修长的手指,已经搭在裘衣的系扣上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堂堂一七尺男儿,在此高卧而你一弱女子,却要为我守夜不如一同也好暖和一下”马超干涩的咽了一口唾沫,吞吞吐吐说道。一时间,什么狗屁长安大计、什么、雍州之神,统统忘却。说到底,马超不过是一穿越过来的俗人,而且还是忒俗的那种。 而这时,唐小米嫣然一笑,已然解开了左襟的系扣,轻吐樱唇说道:“只是,小米身为暗影之人,此事也算得大事要事。回去之后,定然会向貂蝉主母,细细禀报一番” 马超听后,脸色立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口中更是发苦,随后厉声假色说道:“岂有此理我的意思,是怕小米你一弱女子受不了风寒,故而让你早些去休息什么大事要事的回扶风后再说也不迟” 唐小米听后,才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一本正经说道:“如此,小米那就先告退了啊。” “你你要是想留下,我也不会拦你” “主母那边” “速去” 唐小米欢颜离去,而还未走出中军帐几步,便听身后中军帐当中。蓦然发出了一声如野狼一般的嘶吼其悲壮郁闷之情,直冲云霄难解 “哼有贼心没贼胆儿,也不怕引起营啸”唐小米蛮腰一扭,笑得更欢了:今夜,会是很香甜的一夜 而直至此时,长安内外,才真正隐匿沉寂下来。早日的朝阳,如常升起,未央宫中,仍是诏安解散、求援声讨、出城决生死的叫嚣弥漫。似乎,自董卓死后,这个朝堂便没有安宁过片刻。 吕布看着那些口吐豪言、激昂不休的士人,引经据典说着长篇大论,仿佛只要他们一出马,城外五万叛军弹指便可灰飞烟灭一般。对于此等状况,吕布已经见怪不怪了。只不过,在瞟了那高高在上的刘协,以及站在一旁闭目养神的王允和荀攸之后,吕布才蓦然发现,自己以前好像不过也是他们当中,可悲的一员而已。 政治,早已经在幕后定下。所谓的朝议,不过是看一群小丑尽出洋相。今天,吕布没有任何心情,出身说一句话。只是觉得已经站得有些麻木的时候,听到了退朝的呼声,顿时有种如蒙大赦的感觉。 回到家中,吕布无所事事,只想找酒再醉一番。可想到自己的存酒,都在昨日被刘修给藏了起来,不禁有些懊恼。但想到如今自己兵败陕县,刘修跟着自己,也没一个名分,还在昨日被自己辱骂,心中有涌起一阵愧疚。 但不管如何,吕布已然迈步向后院走入。无论刘修原谅自己与否,吕布还是想借酒浇愁。可刚一入后院,吕布便察觉到后院的气氛有些不对。再伸眼一望,吕布看到了魏续的身影,正跪在严氏的面前,似乎在苦苦乞求着什么。而一旁的刘修则捂着脸,仿佛在低声抽泣。 严氏是吕布的正妻,与魏续是表兄妹。此时这等诡异的状况,立时让吕布心中隐隐升出一团怒火,快步走向三人之处。 严氏身材高挑,今日一身黑衣,年纪大约三十八、九,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成熟女性的魅力。虽然无法与倾国倾城的刘修相比,但也算是清秀姣好的面容不减风韵了,想必年轻时也算得上出色的美人了。只不过,吕布自从得了刘修之后,便对严氏日渐冷淡起来,使得严氏眉宇之间,渐渐有种奇特的落寞,仿佛世间万物再也不能令她动心一般。 可刚走到三人面前,吕布便发现严氏的面庞渐渐变得愤怒起来,而跪立在地的魏续,也渐渐颤抖起来。可当吕布看到刘修的左脸高高肿起,左眼被脸颊挤成了一条线,清秀无瑕的面部轮廓已经走了形后,杀机猛然萦绕在周身,冷厉向严氏问道:“是你干的” “父亲不许如此污蔑娘亲”未待严氏开口,屋后便传来一声娇声:“是舅舅打了姨娘,还在百花楼与李蒙,欲求娘亲替他开口求饶” 魏续闻言,羞愤欲死,而当抬眼看到是自己的外甥女吕绮玲,英姿飒爽的男装打扮出声时。素知吕布极其爱女的魏续顿时万念俱灰,心中悲呼道:“吾命休矣” 第五百四十五章 吕布的气傲 吕绮玲年方二八,正值十六妙龄。她自幼与寻常女子不同,不爱女红,却酷爱武艺争锋,也正是因此,吕布稍有闲暇,便悉心教导。小小年纪,已达驭气顶峰的境界。然她毕竟未上沙场,始终未曾窥破生死徘徊间的那丝桎枯,登上武道之心的至高境界。 不过,纵然如此,吕绮玲也已经让吕布刮目相看不已。曾不止一次向众人夸耀道若绮玲为男儿身,则可上阵父子,何惧万千强敌由此可见,吕布对吕绮玲有多疼爱。 而此时,魏续见吕绮玲快人直语,直接说出昨夜之时,当下恐慌万分,转向吕布磕头道:“主公,那李蒙辱我并州为杂种,某一时不忿,才与之争执” “放屁”吕布勃然大怒,一脚便踹向魏续道:“争执竟然争到了百花楼,你莫非欺我吕布是傻子不成” 魏续昨夜就跟李蒙打得鼻青脸肿、筋骨难捱,可吕布这一脚,完全是在暴怒下出手,丝毫不留力道,比之昨夜李蒙的千拳万脚,更甚威力,直接将魏续踹飞开来,砸至假山后,才跌落下来。 落地之时,魏续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性命难测。而吕绮玲见状,竟只是冷冷说了一句:“废物” “玲儿不许如此辱你舅父”严氏闻言,立时开口喝止吕绮玲。可想不到的是,吕布竟然断然道:“怎么难道玲儿说的不对吗” 吕绮玲闻言,脸色渐渐骄矜起来。可一旁的刘修,此时却轻声细语开口道:“玲儿,姨娘昨日教了你什么” 奇怪的是,连亲母都不放在心上的吕绮玲,听到刘修的话之后,脸上的骄矜之色渐去,略带羞愧答道:“尊卑有序,长幼有礼。姨娘,玲儿知错了。” 吕布见状更是大奇,他真真知道吕绮玲的脾气,有时候,吕布觉得他都拿吕绮玲没办法:吕绮玲脾气最随吕布,生性自傲,旁人的话,很难入耳,可以说是刚愎自用,怎么现在 而严氏看到吕布的疑惑更是开口道:“夫君有所不知,自从妹妹入了后院。起先,与玲儿也甚是不对付,可后来不知为何,玲儿便极听妹妹的话,即便有时心理不顺,忍不住发急怒喝咆哮,妹妹出来,慢条斯里说几句话,就那么温柔细语,便将这头咆哮的小雌狮降服下来” “竟有此事”吕布看到刘修果然是轻言细语便制服了吕绮玲,不由忘了魏续的不快,开口道:“修儿,这是何故” “道德经中有言: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夫君与玲儿都是高傲火躁脾气,修儿没办法,只好投其所好”刘修看了一眼吕绮玲,忍痛笑着说道。 吕绮玲见状,立时回屋拿来了煮好的鸡子鸡蛋,包在软布上,递给刘修消肿用。而吕布在侧,感叹道:“便是我这个父亲,也未曾享受过如此待遇啊修儿,你究竟是拿住了玲儿什么短处,居然让她这头小猛虎如此驯服于你” “父亲”吕绮玲听到吕布调侃自己,不由娇羞起来,开口道:“玲儿就愿同父亲一般,征战沙场,纵横无敌。可姨娘告诉玲儿,武艺登峰,也不过百人斩,却当不了万人敌为了击败那西凉锦” 说到这里,吕绮玲猛然发现自己说露了嘴,住口不言。可这句话,却猛然提醒了刘修,只见刘修也顾不得擦脸消肿,开口说道:“险些忘了要事夫君,魏将军昨夜一事,甚不是时机,说不定,或可酿成长安大祸” 吕布如今经历甚多,虽然意志有些消沉,但不妨碍他如今智谋眼光的增长。听得刘修的话后,他立时反应了过来,快速接口问道:“你是说,李蒙会因此事嫉恨朝廷,从而联合叛军,内外响应” “不错”说到这里,刘修渐渐变得左右为难了,看了一眼严氏之后,还是下定决心,开口道:“夫君若是此时速速禀报朝廷,或可拿出应对之策,否则,长安一失,某等俱如无家之犬矣” “不行魏续虽然犯了此罪,但若是将此事禀告了朝廷,朝廷为笼络李蒙,必然会诛杀吾弟夫君,念在妾身这些年的夫妻之情、魏续又追随您这么多年”听到刘修最后还是说出了这话,严氏立时跳出来阻止。毕竟,千错万错,错在魏续是她的弟弟,她不能见死不救。 “可若不如此,夫君和并州狼骑,均会成为齑粉孰轻孰重,姐姐可曾想过”刘修以前柔弱不争,可后来经历多了,渐渐变了脾性,急声斥向严氏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为一魏续,而毁了夫君和并州狼骑,姐姐可曾想过这后果” “李蒙若只是因此便叛了朝廷,他也定然不得善终”严氏大怒,咬牙切齿说道。 “李蒙得不得善终,刘修不知道,但刘修却知道,我们绝对会死在李蒙之前”刘修被严氏的无理激起了火气,寸步不让。 “你已经说了,你是刘修,自然向着你们刘家”严氏怒极,指着刘修大骂道:“就如那个万年公主一般,嫁入马家,不守妇道,还想盗取马家的宿铁兵刃一般我家夫君,绝不会” “夫君,如此军国大事,你竟然告诸妇人”刘修大怒,刘玥此事,可以算的上是皇家丑闻了。而朝廷与马家,均将此事压了下来。严氏能知晓这些,除了吕布之外,不可能再有其他的渠道。 “可笑好似我是妇人,而你不是一般”严氏也愤怒到了极点,针锋相对道。 “统统住口”吕布此时的脸色,已经阴翳到了极点,猛然看了一眼吕绮玲,隐隐有些责怪吕绮玲将此事告诉严氏之事。但随即想到自己也确实不应该将此事告诉吕绮玲后,便转了口风,开口问道:“玲儿,此事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吕绮玲一惊,猛然一怔这可是父亲第一次向她征求意见将所有前情往事想了一遍之后,吕绮玲又望了望刘修,最后才开口道:“父亲,玲儿同意姨娘的意见,为一废物,而毁了我们吕家的基业,太过不值” 严氏闻言,脸色难看到极致。而一旁的魏续听到吕绮玲当着他的面,三番两次辱骂他为废物,急怒攻心下,又吐了一口鲜血,怒视吕绮玲。 “哈哈哈”吕布突然仰天大笑,笑得众人均不解其意,错愕看向吕布。然吕布大笑几声后,才严肃对吕绮玲说道:“我们吕家基业,可不是什么朝廷和并州狼骑,而是我吕布的名声若是天下人知我吕布为此事而交出部将,世人又怎样看待我吕奉先” 吕绮玲闻言,一时之间,竟被吕布冲天的豪气感染,大呼道:“父亲所言极是,朝廷,不过是苟延残喘之室,焉能让父亲这等盖世英雄屈服” “玲儿”刘修见状,大声叱向吕绮玲。而吕布却阴冷向刘修说道:“她身体里流的,始终是我吕布的血。纵然你用那些小道,迷住了她的秉性,却迷不了她血管里流动的骄傲的血” “废物”吕布说罢,丝毫没有再看刘修,反而超魏续吩咐道:“这不是说我已经原谅了你,你现在最好通知各部曲,说我吕布要杀了李蒙,以绝朝廷内患若是你这次没有死在战场,昨夜那事,便就过了” “诺”魏续闻言后,奋力起身,吐血应道,随即跌跌撞撞走出院门。随后吕布看了一眼刘修和严氏之后,只向吕绮玲吩咐道:“照顾好你娘亲和姨娘”便大踏步走出了院门。 而刘修待吕布走后,便身躯一软,颓然倒地。一时之间,她只觉得自己心力交瘁、两眼无神,猛然感到:自己放弃了所有,追寻一个男人,是不是错了难道,如唐姬那般,一生清冷守陵,才是自己的归宿 s:谢机友明月心的打赏,是老读者,好久不见了。不多说,还有一章 第五百四十六章 气愤交加的徐荣 “吕布狗贼”长安城墙上的徐荣,拿着手中的急令,嘶声大吼道:“某徐荣,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徐荣目眦尽裂,狠命将手中的急令摔在地上,只见那潦草的字迹,仓乱组成了一句话:吕布率三千并州狼骑,突袭李蒙大营,诛杀李蒙,激起长安内乱,徐将军速速派兵来援 若是此时城外西北军没有攻城,徐荣铁定焦躁来回踱步。可此时乱世横飞、箭支漫天,徐荣来这样排解心中忿怒的方式都不得不舍弃。最后,他复又捡起那被他扔在地上的急令,似乎要眼珠瞪入一般,狠狠揣摩每个字的意思。 “将军,李蒙部下叛军,已然四处杀掠。不少叛军,知皇宫珍宝价值连天,竟有三五千人,直攻未央宫啊”传令小校此时看到徐荣仍未下令,猛然跪在城墙上泣血道:“还请将军速速回军救驾啊再不发兵,汉室亡矣” “住口”徐荣一把抽出腰间,直接斩向那小校头颅,高声喝道:“此人乃叛军奸细,来此散布谣言,祸乱军心被某识破斩之,诸位不可惊慌擅动” 可怜那小校,只因一腔忠汉之心,却枉送了性命。看着那死不瞑目的头颅,徐荣心中也是难受至极,悄然吩咐手下道:“传我命令,速带五千虎贲禁军去未央宫护驾” “将军”那手下闻言大惊,但看到那小校的尸体后,压低了声音道:“莫非城中真的已经叛变” “不错”徐荣激愤难当,猛然抓住那人的手,紧捏说道:“记住,不可扰乱了军心就说下城驻防去了。” “属下知道了。”那手下抱拳领命,临看了一眼城下有条不紊的佯攻,开口又道:“将军当心” 徐荣默然点头,可他何曾又不知道,城上少了五千禁军,怎么都会引起郡兵和西北军的注意。然而,若是不派那些禁军,则又是叛逆大罪。可纵然如此去了,徐荣事后也少不得被责罚:急令上写得很清楚,是让徐荣亲自率军救驾,可徐荣只派了五千禁军,已经算得上是欺君之罪了 然而,徐荣知道,自己绝不能离开城墙。城上的这些郡兵,本来便快到了军心崩溃的边缘。除却自己亲在压制,恐怕别无他法 希望叛军中的那位高人,已然离去,否则的话徐荣悠悠看着长安城下的长安,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 “主公,你看”贾诩说话一向平正无波,而此时声音竟渐渐有了起伏,显然是发现了令他很感兴趣之事。 “我已经观察到了”马超之前还是百无聊赖地端坐在象龙宝马上,瞪着女扮男装的唐小米发傻,可此时,他的眼睛已从唐小米娇羞俏皮的俊脸上移开,转向了长安城头,喃喃说道:“旌旗数量没变,射台没变,可是反击却弱了很多。似乎,还有隐隐掩饰的意思张绣,速速再派一营人上前,试探一番” 战场无情,马超早已习惯。派去三千多人,正好可以试探出徐荣究竟是故弄玄虚,还是城上出了变故。若是果真城上有了机会,马超定然会全力进攻,若是徐荣故弄玄虚,三千兵马,也不会全部折损。 慈不掌兵,战场之上,风云变幻,战机稍纵即逝,若无冷硬布棋、将士兵性命看作棋子的冷漠之心,根本不可能成为优秀的主帅。 张绣得令后,手中长枪一招,部下三千锐士便轰然攻城。马超立于中军阵之下,眼角余光可以看到,一群士兵们在张绣的带领下,簇拥着巨大的攻城槌抵达城门下,沉重地撞向城门。每一下撞击,都掀起好像能连城墙一齐撞倒似的震动。六辆云车和上百架云梯被推到城墙下,瞬间就搭建起无数通向城头的道路。反观城上的反应却及其迟钝,任何阻击的应变手段都没能施展出来:两天拖损式的佯攻战产生了作用,城头上的士兵估计已经疲累不堪,既没有及时淋下来火把和滚油,也少了很多箭支和石块。 “李傕郭汜张济樊稠”马超看到此状,立时高声大喝道:“长安有变,城上兵士不足,立刻给我全力进攻” 话音刚落,中军阵两侧,顿时擂起了总攻的大鼓,咚咚作响的鼓声,立时燃起了西北军血中的勇悍,尤其在听到李傕郭汜等人传下的命令时,更是血气翻涌 “攻陷长安后,搜牢三天,俘获所得者,均归自己所有” 马超闻言后,眉头立时皱了起来:一来,他是愠怒李傕等人竟然无视自己的话,如此肆意乱下命令;二来,对于搜牢犒赏之事,马超深恶痛绝 可正当马超欲开口阻止之时,突然又洒然摇头笑了笑,放弃了这个举动。而一旁的朱儁,则大忿不止,开口怒骂道:“马超搜牢三天,长安又成第二个洛阳。老夫知你不忠汉室,莫非连长安百姓都不放在心中” 马超回头看了朱儁一眼,毫无兴致地答道:“非我治下之民,我又何必保之”说罢,马超还泯然一笑,故意气得朱儁脸色涨红,须发皆张 “公伟兄勿恼,主公乃是戏你尔雍州一地,谁人不知主公爱民如子之事”贾诩看到马超战场之上,竟然还有心情气朱儁这汉朝宿将,忍不住也是一笑,小声说道:“搜牢三天想的不错,不过,也得有这三天时间啊” “嗯”朱儁一愕,想不通马超和贾诩在卖弄什么玄虚。只好将目光瞅向郭嘉,而郭嘉见状,不由苦笑道:“老将军勿恼,嘉或许猜到了贤弟和贾军师之意,却不可说出来” 三人对视一眼,不禁抿嘴莞尔。只留朱儁一人在侧,大声呼道:“马超,你若是敢荼毒长安百姓,老夫自要与你不死不休” “老将军,您还是省省心,多看几眼这汉室的长安城几眼吧”马超丝毫未把朱儁的威胁放入心中,开口笑道:“你可比皇甫将军幸运多了,他在扶风,说不定正日夜期盼来此处呢” “义真降了你马家”朱儁大惊失色,开口责问马超道:“这不可能你用了什么不,城头之将,乃是何人手段竟不下义真兄。” “待我俘获下那人,让老将军一观可好”说罢,马超听着两旁两侧尽是呼啸嘶喊的战声,忍不住心神激荡,用力一磕小黑马腹道:“冲” 而贾诩和郭嘉见状,相视苦笑。但心头,却又不自然泛起一丝遗憾:若是自己身负武功,同马超一般,冲杀陷阵,说不定,也会爱上这无情无爱的战场 s:我勒个去,今天的承诺,还是兑现了。期待朋友们明天的给力,看看到底能不能玩儿残俺隐秋 第五百四十七章 张绣的成长 云车的木板斜斜地依靠在城墙上,搭建成的斜道足有二百多步长。张绣想纵马冲上去,但目测了一番之后,也知那样太过冒险,不得已,他翻身下了马,拿起一面盾牌。越过其他人,跳上云车便一口气冲上了城头。 登上城头之时,张绣已经做好了敌军从城垛里突然袭击的准备。可环顾四周之后,却只见到处都是投石打碎了夯土城墙而腾起的烟雾,地面上磕磕绊绊全是碎石、木料和横七竖八的尸体,不少沾血的手和脚从倒塌门楼的横梁下伸出来,却就是没有找到活着的敌兵。 不可能,只是佯攻了两天。纵然一个时辰前已经全力进攻,也不可能杀光这城墙上的众军张绣心思电转,猛然回头。仿佛在回应他的视线似的,一群士兵从烟尘里钻了出来,看到上城的西北军士兵就呐喊着迎过来。 不得不说,当年威震塞外、后来又剿灭过黄金叛贼的虎贲禁军,还是有着很强的战斗力的。而他们的装甲武器,似乎也要比西北军们好上一些。短兵相接之下,不少还没反应过来的西北军,被这一突然的打击惊住了心神,纷纷被斩杀在地。 而他们其中一人,看装束似乎是个小校,大叫着挥舞铁枪向张绣疾冲,欲取得张绣的头颅作为一功。可惜,在张绣的眼中,他那可以敌过其他禁军的武艺,却是章法散乱,张绣随手横过盾牌一撞,顿时将那人打得向后飞去,撞到了跟在他身后冲上来的另外两人。 随后赶上一步,张绣挥枪被刺死了这员小校。连带着那两个被砸倒的两人,也顺手被张绣的枪尖,抹了脖子。看到这三个弱于自己的敌人,轻易被自己斩杀,张绣突然有一种怜悯的感觉。但那怜悯一闪而过,张绣听得,旁边一人已从侧面一枪向他刺来。张绣接着轻而易举地避开锋芒,毫不犹豫将长枪送入那人胸膛。 杀意一开,便再也遏制不住。张绣呐喊着又接连斩倒了两人,将面前的几名禁军驱散。忽然脚下一阵剧烈震动,张绣猛然侧身趴下。回头一望,只见一枚车小的巨石从城下掷上来,正砸中他身后的几个同袍,从刚才还在欢呼雀跃的他们身上碾过,拖着红色的尾巴便落到城里去了。 战场无情,不分敌我。这是张绣学到的第二课。 可没等他站起身,从后面的云车上猛地刮来一阵劲风,一大片黑影从上面飞过去。张绣赶忙就地伏倒蜷起身子,随即就看见一匹巨大的黑色战马落在了前面,马蹄距离自己的脑袋仅有四尺:他认出,马背上的骑士正是西凉锦马超。 瞅得马超的英姿,想着自己此时竟蜷着身子的丢人,张绣不由得被激起了争胜之心。随即站起身来,眼中闪动着红色的光芒,擎着长枪盾牌,便又投入了杀戮当中。 而马超上得城来,却没有认出张绣,双脚又一磕马腹,象龙小黑向前冲去,撞入涌来的郡兵当中,不少人被一下拱倒在地,战马继续前进,重重踏在他们的身上。马超探低了身子,盘龙卧虎枪轻轻松松刺入右首一个校尉装扮的侧颈。顺势将枪横着一扫,那校尉从侧颈到喉结登时被割开一个大口子。 鲜血,立时迸溅出来,可马超却在杀伐当中,轻巧着舞动着身体,既保持了不间断的杀戮蓄力,又不让鲜血沾到他一丝。这工夫,又有一名校尉打扮的汉子,大声叫着扑上来拼命。被马超一枪戳在脸上,刀锋从眼睛里捅了进去。 电光火石间的震喝,使得马超身边的敌兵,一个个吓得腿都软了,挨在一起呆呆地站着。马超俊脸不变,大喝一声,纵马上前一枪横斩,三颗首级一齐滚落在地。 张绣在一旁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他早知道自己不是马超的对手,但见识了刚才这一番的准确和凌厉,张绣才明白,自己还是大大低估了西凉锦马超:看他闲庭信步的淡然和冷硬无俦的面庞,自己在他的面前,恐怕只是一个战场上,刚刚蹒跚起步的孩童吧 不过,这不表明,张绣便就此认输:既然是战场,武艺只是一方面。此番谁能先斩掉徐荣头颅,击溃敌军守城意志,才是最后的胜者 而幸运的是,之前张绣在杀戮之时,扫视四周后,便陡然盯住了一个方向:那方向的尽处,站立一人,手持弓箭,红袍黑甲,在尽是褐色盔甲的虎贲禁军中间格外显眼。那人,正是徐荣 看到徐荣后,张绣精神一振,先转头过来向马超看了一眼,看到马超还未注意到自己之后。才举盾藏身,向着徐荣猛冲过去。 徐荣看得一人如灵狐一般穿梭在自己阵中,直奔自己而来,心中也是一惊。撤下弓箭,抬手就是连珠三箭,只听“夺”“夺”之声不绝于耳,都钉在了盾牌上。 抵住三箭之后,张绣大步冲刺,徐荣身边的亲卫赶来拦在中间,被张绣横牌一撞,俱是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徐荣见那个小将来势猛恶,忙弃了弓箭,四下一下,捡起一支硕大的铁链枷横甩出来。丝毫不惧张绣的直冲,反而勇而直上,猛然跳起将手中的铁链枷砸下来。随着“咚”地一声巨响,张绣举盾斜挡将链枷的力卸去了大半,饶是如此,那铁皮盾还是被击了个粉碎 张绣持盾的左臂已经被连枷的铁刺挂得鲜血淋漓。他嗥声如狼,再不复白面俊将的风范,被杀戮的热切和马超的震撼刺激后,剧痛终于唤起了他骨子里那股悍不畏死的气劲,顿时爆发起来,不顾伤痛反手一抄,竟然一把握住遍布铁刺的连枷头。徐荣似乎完全没料到他这一招,顿时空门大露,待要抬腿踢出,已经晚了一步张绣右手长枪抬起,已然准备持枪挥刺下去 可就在此时,一声马嘶,将张绣和徐荣的注意力,都拉过去了片刻。张绣回头一看,只见是马超已然纵马过来,长啸道:“留下他的性命” “你是”徐荣借着城墙上的火把,猛然看清了马超的面容,不由大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可惜,话音未落,徐荣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被张绣一枪扫到后脑勺,晕了过去。而马超则冲入阵中,顺手抄起徐荣后,大枪扫到徐荣身后的大旗,转头向张绣说道:“干得好接下来,你也该知怎么做吧” “属下明白”张绣回道,随手一枪,便结果了一员徐荣亲卫,割下他的脑袋,大叫道:“徐荣已被我张绣杀死余者速速投降” 马超见状一笑,借着夜色,驾着昏迷的徐荣,悄然离开了这局势已定的城头 s:谢轩辕枫和梓豪的打赏,看今天这个势头,你们是让俺一个人过这悲伤的光棍节了好吧,同志们,祝你们成双的一心一意,祝单身的贵族快乐 第五百四十八章 天意循环? “陛下司徒大人请随我一起杀出重围吧”吕布赫然上殿,身上的兽蟒吞身甲已经血迹斑斑、几欲破损,但见满朝文武肃立两旁,口中急呼道。 “逆贼你还有脸来这大殿之上”王允本来一脸颓然坐倒在大殿之上,看到吕布到来,猛然站了起来,大骂道:“陛下殚精竭虑、汉室所有文武一腔抱负,皆被你这逆臣毁损。此刻,你竟然还有脸作此惺惺之态” 此刻,大殿之外,到处都是嘶喊杀伐之声,李蒙的部下已然攻破了几乎没有防备的未央宫,杀入皇宫当中到处劫掠。珍宝古玩、宫女名姬皆落入叛军手中,换来他们的仰天大笑。更甚者,就连刘协的寝宫,也没能幸免于难。 徐荣倒是派来了五千禁军前来救驾,然而,那来人不过不一校尉,平时声名不显,没有徐荣的才能和声望,加之武艺也不精,被乱军一箭射死后,援军立时便各自为战,无法有效击溃那越来越多的叛军。 无可奈何之下,那些忠贞的虎贲禁军,只好拼命拥到德阳殿之前,团团护住里面的当今天子和满朝文武,用性命来昭示着自己对汉室的忠诚。 而吕布也而是奋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杀入了德阳殿。此时听到王允的斥骂,心中也不禁有些懊恼不已 吕布不是有勇无谋之辈,诛杀李蒙,一方面的确是想为长安扫除内患,但另一方面,便是他想吞并这凉州叛军,再立他在朝廷当中独一无儿的位置。可吕布万万没有想到,自他率兵冲入李蒙大帐,一戟结果了李蒙之后,情势就彻底失控了。 按照吕布的本意,是想诛杀了李蒙之后,用李蒙的脑袋,来收服那些叛军。但吕布万万没有想到,那些溃散归的凉州兵,不仅没有听吕布的官职身份和扣在李蒙头上叛乱的话,反而纷纷大乱而逃 事后想来,吕布便想通了这番结果的原因:李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蛋这些时日,他只是将那些溃散的凉州兵归入了自己麾下,根本没能力进行任何一丝的掌控那些凉州兵,有的甚至还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隶属和长官,如何又能听明白吕布的大计 直至大乱开始,吕布率并州狼骑再度追杀四散的叛军后,他才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一个能在妓院与魏续的家伙,又有多少统兵能力 可杀伐一开,便再也制止不住了。混乱很快波及整个李蒙大营,更多的士兵,不知何事,便纷纷拿起了手中的武器,自卫或者杀人。吕布兵少,无力控制情势,最后引得一发不可收拾,酿成现在的苦果 “司徒大人,不必揪心。此乃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之事。”刘协端坐在龙椅之上,似乎已经习惯了未央宫又遭受一次血和火的洗礼,甚至,还平静饮了一口茶之后,继续说道:“当初,朕与司徒大人,用吕布诛了董卓,换来了四十余日的汉室中兴。而如今,吕布又将董卓旧部引来,乃是天意啊” “陛下,何出此言”王允大惊,出口说道:“陛下便是天子,天又怎会让自己的孩子受苦” “或许,是天想要再磨练一番朕吧”刘协悠悠站了起来,环顾满朝文武,伸开双臂,竟大吼出声:“然而,我已经不再信天命今后,朕便要逆天而行,看看到底能不能救下这摇摇欲坠的汉室江山” 尖锐呐喊声落下,满朝众臣纷纷跪地,恭敬叩拜道:“吾皇圣明,臣誓与汉室共存亡” “吕布”刘协没有让满朝文武起身,一双犀利的眼神盯住吕布,狠声说道:“你有功,也有过,且都是大功大过汉室如今生死一线,朕最后给你一个选择。” 吕布被那十二岁的少年震慑,一时竟有种恍然的感觉,不知不觉跪下了身,开口说道:“陛下请说” “一是,你从此不再是汉室奋武大将军,也不再是铁戟温侯吕布,带着你手下的并州狼骑,逐向你的猎场;二是”说到这里,满朝文武已纷纷激愤力劝刘协,而刘协只是大吼一声:“统统给朕闭嘴” “朕当了几年皇帝,从未没有真正统治过自己的江山。今日,若是再有人劝阻出言,朕当亲手杀了他”说着,刘协便接过旁边老黄门张宇递来的宝剑,猛然掣出,大步走下九龙台,来到吕布面前。 “敢问陛下,第二个选择是什么”吕布低着头,看着那明黄亮丽的龙靴近在眼前,高声说道。 “二是,你现在将德阳殿所有的禁军和你手下的并州狼骑全都带下,给我杀光闯入皇宫的叛军事成之后,朕封你为骠骑大将军,掌管天下兵马” “臣领命”吕布奋然起身,大戟一挥,杀气盈天道:“欲为天下无双、名留千古的,随我来” 德阳殿门口,不少禁军亲耳听到了刘协的呐喊,呼啸一声,也慷慨激昂道:“为陛下而战,为汉室而战”言罢,愤然跟向吕布,拼杀而去。 “陛下,您当真认为,如今形势,单凭吕布一人,还能起死回生吗”吕布走出,王允看到刘协并未走上九龙台,不由喃喃问道。 十二岁的刘协,表现地要比王允成熟淡然太多,只见他回转望去,隐秘一笑道:“司徒大人以为呢难道,朕要在此坐以待毙否” 王允闻言不禁一愕,随即看到刘协眼中那平静表面压抑下,熊熊燃起的不甘和挣扎神情,似乎明白了刘协的意思:匈奴于夫罗距来援长安,只有不足一天时间,若是吕布能撑得过这一天,那汉室,就还有一丝希望 虽然,这个希望的代价,很屈辱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是彻底扫平了董卓遗留下来的所有阴影 在刘协看来,舍一洛阳之地,是值得的。而在雄心已退,但也走投无路的王允眼中,也是值得的 而事实证明,刘协的信任和舍死一博,也是正确的。听得门外一次次传来的战报,得知吕布率兵逐一将乱军厮杀驱逐的战况,满朝文武都觉得,大汉天子,当如献帝风范 可惜,事情总不会按照所有人的期盼来运行。而刘协的眼光太过高远,忘记了脚下的虚浮。后,当满朝文武看到德阳殿门又有一满身鲜血的探兵汇报时,他们面上已经露出了喜色,纷纷猜测着吕布已经又将何处的叛军击退。 可那探兵跪下之后,却是惊慌痛苦说道:“陛下,长安城已经失守李傕郭汜叛军已入长安,与乱军汇合后,正往未央宫杀来” 话音落下,满堂皆惊,而龙椅上看似镇定自若的刘协,终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大喊了一声:“莫非真有天意乎”,言毕,不甘心晕倒过去 s:谢不周七剑、锦狮子、轩辕枫的打赏,今天四更,果真不能出去喝酒泡妞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再遇吕布! 朔风冷冽,吹起一地的灰土,带着无边的萧瑟飞向远处,暗黑的云层仿佛要压到地面,空气沉闷得似乎要爆炸开来。而整个长安城,躁乱在这样的天气里,实在太过贴切了。 吕布阴翳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才渐渐发现,原来天色已经晚了。而自己从诛杀李蒙开始,至现在奋力与乱兵激战,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奋战了差不多一天时间 可惜,战场上,不允许任何人分心,即便是天下无双的吕布。就在吕布一分神的时候,密集的箭雨便从前面无尽的黑暗中无声无息袭到,吕布旁边的五、六名将士瞬间身上中了三箭以上,翻滚着掉下马去。 吕布脸色愈发阴鸷,将手中长戟舞的不透,细微碰撞声不绝于耳,箭支纷纷下落。可随之下落的,还有他那颗愈发焦灼的心:李傕、郭汜鼠辈尔,凉州铁骑,不过土鸡瓦狗。纵然有那锦马超在,那也不可能短短几日之内,就将他们打造成 可怎么今日,这些兵将,竟如此难缠 吕布从未熄灭过自己骄傲的心,可此时,他真的觉得,眼前的敌人,似乎已经超出了自己平时的认知。在一次次机械挥戟拼杀的同时,吕布不禁感受到那些兵将的强力,不禁时刻扪心自问:为何我从未发现,军中竟还有如斯强人是我弱了,还是后浪已然涌至 错然杀死一人,他竟然接住了自己一合:这人是谁 突击袭杀一人,他竟然临死前还挥出了一刀:这人又是谁 甚至,吕布还不得不奋力扭动身躯,避开面门致命的一箭:那人究竟是谁 为何,为何这些凉州兵将,竟如此厉害吕布心中无声咆哮起来,陡然冲出数十步之后,吕布才忽然发现,眼前的黑暗变成一片白光:原来前方的敌军居然一齐点燃了火把突如其来的火光刺的吕布几乎无法睁眼,无数的火把与箭支一齐飞过来,刹那间便在吕布的耳边,又充斥一轮惨叫与坠马声。回头一望,吕布发现,自己的部下,除了几员大将之外,竟然还只剩不足数百人 甚至,魏续浑身冒血,在马上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他就会倒地再也不起来一般。然而,就当魏续发现吕布回头看向他的时候,仍旧用含糊不清的语调,开口说道:“主,主公,属下的罪已经赎清了没” “没有”吕布看着魏续几乎快没了一丝斗志,忍不住咆哮道:“你欠我的,必须用命来还并且,今夜,不是你的命,而是那些凉州狗的命” “我,我知道了主公”说着,魏续的眼睛,似乎又闪烁了一星光芒,猛然挥刀劈向身边的一名敌军,嘶声吼道:“主公让我拿你们这群凉州狗的命来赎罪,今夜,你们的命,都是我的” 可惜,魏续的话,并没有传出很远。因为下一刻,所有人都感到自己耳膜中灌满了隆隆巨响,吕布仔细分辨之下,才发现是无数骑兵冲锋时纷乱震天的马蹄声。这巨响令大地都为之战栗颤抖:这是布成锥型冲锋阵的过千叛军铁骑从正面突击过来 吕布冲在最前端,上下左右,视野全部被敌骑占据。 此刻吕布不怒反喜:黑暗连续射击的弓箭手实在可恶,可若是说道骑兵的正面突袭哼莫不以为吕某手下的并州狼骑都是野狗吗纵然只有数百人,某亦能布成锋矢之阵 严格来说,锥形阵,并不是标准的冲锋阵型。因为阵型阵的穿透力不强,大部分士兵,是靠着锥头扎入敌阵,缓慢厮杀,一层层破开敌阵。而锋矢阵,则是穿透力最强的冲锋阵型,非得是全军上下无惧无悔,才能一往无前将敌阵割裂开来。所以,看到敌军是锥形冲锋,吕布嘴角不禁蔑笑起来。 将一切杂念抛之脑后,吕布一心投入手中的长戟,嘶声吼道:“布成锋矢,冲破敌阵救驾迎圣”喊罢,吕布便奋力向前冲杀,连斩数敌之后回头瞟了一眼,手下的几员健将及狼骑们已排成锋矢型阵,紧跟着自己深深地楔入敌军之中。 枪矛交错,两军最前锋的战士顿时溅血倒下,无主的马匹四散奔逃跌倒,在两军阵型接触的一瞬间,敌我都为之一滞。 “凉州铁骑,不愧为大汉的第一精骑纵是沦落在李傕、郭汜这酒囊饭袋之中,仍有如此不俗战力,实在不可小觑。”吕布震惊这次的穿刺如此艰难,心中不由感叹,然手中却一刻未停:盖世的武艺在大规模冲锋当中,虽然作用不大,但毫无疑问的是,这冠世的武艺,却可以让自己的骑兵首先冲开一个缺口 可未待吕布喘过一口气之时,便觉得有一股杀气袭来,随着尖锐的破风声,一支大枪正从正前方如毒蛇般刺过来。枪尖吞吐闪烁不定,忽然抖成一朵枪花,捅向吕布的前胸。枪还未到,激起的风压象巨石一样撞过来,竟然令吕布的胸腔也为之一缩 吕布冷笑,屏住呼吸静待大枪刺来之时,反手一戟挑在敌枪尖上,身体微微左倾,企图再斜挥一戟结果那敌将性命。岂料那大枪的主人竟然不为所动,少许下沉之后依然向吕布小腹扎过来:此招,居然想要跟吕布同归于尽 吕布赶忙身形再变,将身体重心向右压,同时长戟全力向右侧一带,总算将大枪推开。不过,纵然如此,那大枪还是划破了吕布的左臂,削掉了吕布臂膀上的一块肉 蓦然感到疼痛,吕布心中顿时激荡起滔天的杀气恨意:那一枪攻势可称凌厉之极,尤其是那股子刚猛无匹的杀气更令人难以抵挡。吕布多年,见过那般锦绣无俦杀气的,仅有一人 果然,那人在战马冲锋的高速后,已经与吕布贴身而过。而吕布在错身的一瞬间,看清了那人的面容:“马超阴魂不散的家伙,我吕布誓要杀你” “吕布如果说你这样,也称之为战神的话”马超调转马头,顺势抽出小黑腹下的大槊,与手中的盘龙卧虎枪一同瞅准机会,分别挑起两名并州狼骑的尸体后,霸气凛然说道:“那么,你的时代,已经被终结了今夜,就看我西凉锦马超,更覆你战神的名头” 一时间,重重叠叠的乱军当中,马超手持一枪一槊,分别挑着那滴血未尽的敌军尸首,纵马扬蹄呼啸,迎着那天空乌云罩月的阴冷凝重,在下,仿佛真如新战神诞生一般 “小贼,壮心可嘉,可惜你还嫩了些”吕布何曾认输过,瞅得马超竟然想将自己踩到脚底下,心中不由又充满了战意 “哦是吗”马超又用大槊戳死一员敌军,复将盘龙卧虎枪上的尸首甩向并州狼骑阵中,才轻蔑说道:“堳坞那时,我胜过你一次;陕县,我又胜你一次;今夜,我还是要再胜你一次”说至此处,马超复又加速袭来,口中高声喝道: “不信的话,就先瞧瞧你的身后吧” s:谢肥羊的鼎力一击,今晚的确出不去了,在家安心码字中 第五百五十章 吕布败?吕布胜? 重重叠叠的人群汹涌,可还是架不住吕布的惨然一望吕布一直是向未央宫方向回援的,但与马超交手一合后,未央宫便到了他身后只见恢弘瑰丽的未央宫,已经燃起了漫天的火把,密如繁星的火把,环绕在未央宫周边,竟然给未央宫一种从未有过的壮丽之感 “你们已经攻破了未央宫”吕布不是傻子,看到此状,怎么也猜出了结果。 “凉州铁骑,本来就有七万余人,一路征讨过来,已然有十万兵马。而你的并州狼骑,可以说是灰飞烟灭”战斗仍在继续,但战场的中心,却已然平复下来了。马超矗立在敌阵当中,凛然驾马前行,开口说道:“难道,此时你还妄想回援未央宫吗” “马超”吕布目眦尽裂,疲惫至极的身体内,似乎一瞬间被涌起了无尽的力量,高声咆哮道:“今夜,某与你不死不休”说罢,赤兔一声嘶鸣,似乎也点燃了全身之火一般,长嘶一声,前蹄重重踏在地上,随即化作一团红色的炸雷,裹挟着吕布身上毁天灭地的杀机,汹涌咆哮如电而至 马超见吕布如此破釜沉舟,心中猛然也暴戾之气四起,狠狠一勒象龙宝马,平举起手中的盘龙卧虎枪,将心中所有的战意凝聚。一时间,在呼啸的风中,马超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切,只觉眼前那红色的火球越燃越大,而自己就如冲击火球的飞蛾一般,无悔无退 嘭的一声巨响,似乎天地间又升起了一轮太阳,所有人的眼睛都被照亮。整个战场的众人,均感到他们被四散的气流给推倒在地。战场中央轰然间尘土飞扬,竟是看不到一丝人影。 天这是怎样一种伟力这能是人做得出来的么 整个战场在这刹那呆住。 而更令他们震惊的是,烟尘弥漫当中,他们轰鸣的耳际当中,竟然渐渐又听到了烟尘当中传来的金戈交锋之声:那般沛然莫之能御的武道劲气硬撼之后,他们竟然还在交手 不断升腾的烟尘,被战场两人的气劲裹挟,始终部落。忽尔,天地似乎也被这场龙争虎斗感染,忍不住想一窥究竟:一场狂放的朔风猛然刮来,吹开战场中央的烟尘。众人伸眼望去,但见马超和吕布身上均已染血,但仍旧口中呼喝,啸声如雷。 在这般朔风凛然之中,两员威风凌利的战将,旋转控挪着手中的兵刃,不时举刃穿刺、飞身跃马、横扫千军如此情景烘托下,两员战将简直非人正是如他们口中所言,乃是一新一旧两员战神在角逐宝座,捍卫谋取他们应得的荣誉 所有人,不管是并州狼骑还是凉州铁骑,都慌乱的后退着,他们完全被这情景吓住了,不敢靠近那战场中央百步之内。 下一刻,吕布不甘就此罢手,身体向后彻底躺倒在战马上,右手运戟照着马超的身影用力猛刺。而马超虎吼一声,同时雄躯一扭,无比纯熟地滑到跨下战马的腹部左侧,奋力躲开一戟之后重新翻身上马。大枪舞动之际,竟带起一道锦白色的杀气,伴随着如雷的呼声,扫向吕布 若是平时,吕布自然能接得住这一招,可一天的奋战加之满心的焦灼、失落、悔恨,导致吕布的杀机在与马超轰然对撞之后,渐渐后继无力起来。猛然挥戟抵挡之时,竟然发现自己体内的气势渐渐枯竭起来。无奈之下,吕布只得斜击一招,堪堪架住马超的盘龙卧虎枪。 然而,吕布不曾想到,马超的这一击,竟然还有余力。在他的方天画戟已经卸下不少大枪的力道后,马超竟然诡秘残忍一笑,手腕急抖,盘龙卧虎枪竟如活了的恶龙一般,诡异地扭动了一下身躯,咆哮朝着吕布的右臂刺去 “啊”吕布右臂吃痛,大怒之上,竟然一翻身,生生踢开了马超的盘龙卧虎枪,随即一驾赤兔,暂时逃离了战场。 而马超,却俯身猛然吐了一口血,并没有追赶吕布,用身后的锦袍擦了擦那污了他面颊的血迹后,一开口,嗓音竟嘶哑如破帛:“吕布,我还不是你敌手” “不,我已经输了。无论是在政治、战场、阴谋、还是在武艺上,我都输了。”吕布酸痛地已经没一丝力气了,手中的方天画戟也重逾千斤,但他仍旧挺直了脊梁,用与马超相同的嘶哑嗓音说道:“堳坞之时,你还不能接下我最强力的一击,而现在,你不但接下来了,还刺伤了我不过,”说至此时,吕布猛然又一握方天画戟,任由右臂的鲜血迸飞,面色狰狞说道“不过,我说过,今夜不死不休” 然而,马超已经没有心思同吕布再战下去了:未央宫已经攻破,于夫罗的大军说不定天明便至,自己还有一堆事要去处理,并妥善离开长安。 由此,马超大枪一挥:“取吕布首级者,赏两百斤,官升三级,入马家军”身后早被马超英姿无双战影征服的凉州铁骑,闻言纷纷如夜中嗜血的恶鬼一般,直扑吕布。 两名前来狙击吕布的战士上来被吕布一中前胸、一中脖颈,扫落战马毙命。而马超则渐渐隐在了汹涌的凉州铁骑之后,驾马向未央宫奔去:吕布,你今日若死,我失一敌手,了却一桩心愿;若你不死,日后,我则将你彻底驯服 “马超,懦夫”身后,吕布状若疯魔,高声嘶吼道:“回来与某一决生死” “没有必要,你,已经彻底输了”马超轻笑,随即再不留恋身后战场。前方未央宫当中,还有一人,是他要见上一面的。虽然,那个人,只有十二岁。 而吕布听到马超最后的留言,几乎已经丧失了理智,直立起身体,便欲驾马追赶,然那一刹那,前面敌兵三名骑手便挺着长矛急冲过来。吕布将身体伏低闪过长矛,反手同时用力运戟扇面横扫:颈血狂喷一尺多高,连人带马六颗头颅飞上漆黑的夜空。 “废物不要阻我战神之路”吕布发疯般冲杀前去,忽然眼前一片清净:终于突破敌阵了 可惜,却再也看不到马超身影 正待吕布落寞之时,忽见前方火光摇曳下,又一叛军大队精骑人头涌涌,犹如地狱冒出的群鬼,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洪水般压过来。吕布心中凄凉:这凉州兵马确实要多于自己的并州兵马,且在马超的带领下,他们已然彻底忘记了忧惧和迷茫,一个个化为战争机器,令自己烦不胜烦、走投无路。 温热的血液与碎肉喷在吕布的战袍和铁甲上逐渐变的粘稠冰冷。回头再看看左右,三千骑士只剩几十人,且人人负伤累累,好象一个个血葫芦。但他们依然面不改色,手持长矛策马紧紧跟随。而魏续更是已经晕倒在了战马之上,但手中仍然仅仅抓着缰绳,未曾跟丢吕布半步 吕布凄惨放声大笑:“好你们果然都是并州的狼,没有一个是孬种”只有战争,只有杀戮,才能彻底抹掉吕布嗓音里的那抹金属似的沙哑。此刻他大笑过后,理智渐渐回转,掉转赤兔,回首向身后将士说道:“长安已经不是我们的狼窝,然天下坦荡,可随我征战天下否” “随将军征战一生,至死不悔”几十将士,俱是用命喊出这番话。 s:还有一更,俺会加快进度的。写完之后,俺就去摇微信了,那些有媳妇的,都抱紧你们媳妇了,可别被俺摇跑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永远的噩梦 “果然是你。”刘协端坐在寝宫当中,借着晦暗的灯火,看清了来人的面容。随即叹了一口气,悠悠道:“假如我猜得不错的话,李蒙早就被你收买了吧” “不错,假如没有吕布从中添乱的话。这个时候,才是我与李蒙约好打的时机。”马超缓缓走入刘协的寝宫,让他的面容映上烛火,增上一层神秘跳动的光晕,继续开口道:“如此一来,长安可能会少一番动乱,黎庶也可能少遭一些涂炭之苦。” “朕又败给你了”刘协似乎没有听到马超的话语,仍旧自顾自说道:“从诛董开始,我就一直没有胜过你。或许,当初借马腾之力,就是一个错误。大汉没有亡在董卓那虎狼畜生手中,却被你这西凉锦绣斩断命脉” “你也不错,至少,我从未想过历”说到这里,马超立时收口:不知为何,对上这个刘协,马超总觉得,他跟历史上那位汉献帝很是不同。即便历史的迷雾太过浓厚,他也觉得,汉献帝绝没有眼前这个小孩子这般心思深沉、不择手段。 而说话的同时,马超瞟到,刘协寝宫的案桌上,似乎少了一些什么东西。猛然回想片刻后,马超脸色有些惊异,开口问道:“初次入宫之时,我献来的玻璃玉龙尊呢” “汉室已亡、豺鼠横行,朕的寝宫当中,还有其他珍宝吗”刘协惨然轻蔑一笑,摊了摊手,解释道。 马超环顾四周,看到刘协的寝宫,果然凌乱不堪,显然是遭受了乱军的洗劫。不过,马超仍旧感觉有一丝不妥,耸了耸肩,示意刘协节哀顺变。但这个动作做完之后,马超猛然想到:这种摊手、耸肩的动作,根本不是古代人的行为方式,恰恰是现代人接轨国际之后,学习到的国外动作 不过,单凭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推断一个人的来历马超摇头笑了笑,觉得自己最近可能太过精神紧张,导致有些小题大做了:没听说过穿越还能这么戏剧的,否则的话,谁才是这个时空的主角 “马超,你以为,弄李傕郭汜之流来祸乱一番长安。汉室的威名,就彻底抹灭于天下了”刘协看到马超脸色多番变幻,脸色也是有些凝重,随即便开口如此问道。 “汉室早已名存实亡,但汉室因袭的威名,确实还挥舞在天下人的心上。”马超听得刘协转移了话题,不由也被他的话语所吸引,微思片刻后,开口道:“不过,改朝换代,乃天地之常。初平几年来,汉室的威名,一次次遭受重创打击,所有人,均已经开始动摇了心中对汉室的尊崇认定” “不错,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其中道理,就在人心向背。战国数百年七国纷争,到秦得以草定,秦法失之于暴,致使天下重新分裂,但统一大势已趋,人心所向,故此太祖高皇帝仅仅四年就完成大业。王莽篡政,人都归罪于伪新,而依旧向汉,所以绿林赤眉无知小农,起兵尚且知道奉汉室宗亲为王为帝。光武皇帝只用七年就统一天下,道理在此。可如今就大不相同了。” 说到这里,刘协的面色更是发苦,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过来:“光武帝之后二百年,宦官外戚专权,汉室早已不是当初威震匈奴、大业一统的汉室。仅孝灵皇帝即位之后,前前后后就有多少起兵称王称帝的逆贼早有自称越王的会稽许生、自称天子的渔阳张举,张角弟兄虽然没有称王称帝,却号称苍天已死,那是明确地说要推翻大汉了;还有那攻杀刺史的益州黄巾马相,他是自称过天子的;被陶谦先联合又杀之并其众的下邳阙宣,不也是自称天子的么连这等无知小民都敢妄称天子,可见大汉已经崩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现在正是人心思乱,天下刚刚呈现出分裂的苗头的时候” 马超肃然,这些历史,他也是知道的。但由刘协这位当今的天子口中说出,那意义就非比寻常了。马超可以听出,这仅仅只有十二岁的孩童,肩上挑着多么重的胆子,一颗稚嫩的心,也在阴暗焦灼当中,渐渐变得扭曲偏执。 不过,此时,可不行妇人之仁的时候。听到刘协说了这么多,他不禁点头道:“还有去年,袁绍私造玉玺与韩馥密谋,曾经试想推立幽州刘虞为帝;此外益州刘焉生前纵容张鲁杀死汉中太守苏固,以断绝与朝廷的联系,企图建立个人小王朝;荆州刘表胆敢使用与皇帝同样规格的御器朝拜天地你们老刘家的汉室宗亲们都有这样那样的野心,就更不要说如今私藏玉玺的袁术,攻伐盟友的袁绍这些诸侯了。至于那些起兵反汉自称天子、天公的,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所以你最后用李傕郭汜此等草莽之流,攻陷长安。为的,就是昭示天下,汉室已经不堪一击了吗”刘协一句句听马超讥讽完,只觉马超的话,如一柄柄钢刀,深深刺入自己的心中,痛得滴血。 “不,我说过,汉室早已腐朽不堪。”马超紧紧盯着刘协,缓慢稳重的一步步上前,一点点打压着刘协的心理防线,开口道:“我用这等草莽鼠辈,除了让天下人彻底将汉室弃之敝屣外,还有一点,就是要击溃你的骄傲让你想到我马孟起之时,再无法兴起丝毫抵挡之心” “哼”刘协闻言,猛然站了起来,尖锐叫道:“你以为你这样就已经击败我了吗李傕郭汜,你可以用之为剑,我照样可以玩弄他们于鼓掌之上甚至,我还会用他们的十万凉州旧部,让整个世人看到,汉室仍旧是这个世间的主宰” 马超看到刘协终于动怒了,知晓自己的话语已经有了效果,不禁轻蔑一笑,打出了自己的底牌,开口道:“你是说,明日匈奴于夫罗的来援吗” “你”刘协听到马超猛然说出于夫罗的名字,直觉自己的心头被重锤击中了一般,身体摇摇欲坠,脑袋发懵,喃喃说道:“错了错了,我早该想到,当初于夫罗来长安,确实是为了寻求他匈奴单于的地位,只不过,他寻找的人,不是汉室王朝,而是你西凉锦马超啊” “不错,”马超更近一步,已然逼向了刘协,低头道:“你以为只有你同于夫罗有协议我也有而且,我协议里的内容,要比你割舍洛阳有诱惑力的多” “你,你给了他什么”刘协被马超压迫,瘫倒在床上,两眼无神向马超问道。 可马超却没有回答,径直留给刘协一个神秘难测的背影,转身离去:“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我的本意,就是让这些成为你啊” 击败敌人,不仅仅是身体、战场、阴谋、政治,最彻底的,便是击败他们的精神,尤其是对付那些你不能杀或不想杀的敌人:如武艺冠世的吕布、如尊崇无边的刘协初平三年的最后一页,马超在自己的日记上,如是写到。 s:多么难忘的光棍节,就这样度过了熬死我了,大家晚安。 第五百五十二章 乱政杀国臣 “说快说”郭汜一刀砍向一名文臣,大吼道:“文武当中,还有谁是叛党” 长安未央宫外,曾经刘协坐镇指挥大军平定乱局的广场上。乌泱泱跪下几十名文臣武将、宦官黄门,平时锦服官帽的他们,再也没有昔日的趾高气扬、激昂江山。而有的只是,面色惊惧和哭爹喊娘 那文臣不过是靠着家中的财富,花了大钱买了一个侍郎当当,可不曾想,正巧赶上这群豺狼恶魔攻陷长安,不由分说,便把他绑缚了起来。 想到这里,这人便痛哭流涕,平日之时,那些自诩学富五车的士人,根本看不起他这个不学无术的侍郎,处处讥讽。原以为叛军入城之后,他将家中的存粮献与凉州铁骑,可免一死。可打死他也想不到,这些豺狼畜生根本不是人,不仅直接没收了他的存粮,还抄了他的家,尽取珠宝财物 可纵然如此,他仍旧惹不起这些只会用刀子说话的畜生。再左臂肩膀火辣辣的刺痛下,他想到了平时那些讥讽他的士人,眼中不由一冷,阴声道:“太常种拂、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等人,俱是王允一党,密谋陷害将军” “好,很好”郭汜得到了这些人名之后,狞笑一笑,挥刀就砍下了那人的头颅,高声道:“将刚才被点名的那些家伙带上来,老子就一个个亲手砍了他们的脑袋” “老郭,够了。”樊稠看到郭汜如此残杀无度,不由得皱了皱眉,开口劝阻道:“此事还需主公定夺,你如此擅自行事,岂不怕主公怪罪” “怪罪”郭汜扭头,又是阴笑一声,低声开口道:“老樊,你没发现,那马超入了长安之后,始终不肯光明正大露面吗再说”说到这里,郭汜的眼神向四周扫了一圈,看到身边无可疑之人后,才更压低声音道:“老樊,你有没有想过,再这样让马超进行下去,恐怕我们就” “狗日的都他妈给我安生点天天就知道他妈的搜牢搜牢,今夜听我说,先把这些狗屁吏官都搜查清了,明日后日有的是时间”李傕大骂着走上广场,看到郭汜和樊稠悄声说着什么不由一脚踹开身边的传令官,大怒说道:“就按我说的去下令,赶紧去” 郭汜看到李傕走来,神情明显一滞,但随后皱眉想了想之后,还是唤道:“老李,你过来一下。” 李傕本来就想去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事儿,不过,经郭汜这么一叫,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凭什么是老子过去,而不是你们过来 不过,这心思也没在李傕心中停留多久,当李傕听到郭汜的悄声话后,就彻底让了这点。 “马超用牛辅的脑袋,换来了吕布的大败;后来李蒙的脑袋,也不翼而飞,结果换来了长安的陷落你说,日后,他会不会用我们的脑袋,再换来其他的什么”郭汜、李傕、樊稠三人凑成一堆后,郭汜悄声说道。 “嗯”李傕一愣,他想不到,郭汜平时那么鲁莽暴躁的家伙,今天竟然一下开了窍。而且,说的话,似乎还挺有道理 “不可能的。主公智谋无双、武艺盖天,跟随这样的主公,才是某等之幸”樊稠听后,只觉郭汜太无中生有了,不由立时驳斥道。 “老樊,话不能这样说。”李傕越想越觉得郭汜说得有道理,不由开口道:“你仔细想想,马超一路上来,怪模怪样的。我总感觉,他跟我们不是一条心。若是他真的助我们推翻汉室,为何不光明正大亮明身份,反而藏着掖着” “这个”樊稠之志,根本想不出马超的大谋,不由被李傕郭汜给绕了进去,开口迟疑道:“可能是主公另有打算吧” “什么狗屁打算老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郭汜渐渐有些动怒了,声音也有些控制不住,渐渐拔高了一层道:“你想想,我们现在做的,是什么事儿是乱国杀臣的大罪之前我有些想不明白,可现在,我明白了,他就是要我们替他背黑锅啊” “这”樊稠犹豫了,可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德阳殿门口,突然传来一丝嘈乱之声,回头望去,只见是几名凉州铁骑,押着司徒王允、侍郎荀攸走了出来。 “好,很好”郭汜看到王允,大迈步走了过去,开口讥讽道:“王允老儿,如今长安已入某等之手,你还有何话可说” “恨苍天无眼,使得老夫妙计没时机施展老夫也知,改朝换代,乃天地之常,只是老夫想不到,自己的一腔抱负,竟会毁在尔等这等豺狼鼠辈手中,实乃苍天不幸、大汉不幸啊”王允蔑视看着郭汜那等小人嘴脸,开口慷然说道。 “狗屁”郭汜听王允话后,不禁大怒,一脚踹向王允,开口大怒道:“太师当初就是看错了你这条咬人不叫的老狗,才死不瞑目。今天,老子就要将你吊死在青锁门下,以告慰太师的在天之灵” “公达,老夫先走一步了”说着,王允丝毫不用那些凉州铁骑押解,喟然长叹一声道:“若是关东群雄有心,勤以国家为念,汉室江山何至于将衰兮而四夷不宾的地步” 王允还待再说,可惜郭汜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亲自动手,狠狠将套在王允脖子上的绳索一勒,扯得王允眼珠发白,脸色涨红后,开口道:“少他娘的再这里唧唧歪歪了,老子平时就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嘴里喷粪、连个娘们儿都不如的士人” 说罢,郭汜用力伸脚一踢,王允直接就如秤砣坠地一般,速然跌落青锁城头,而在离地面三尺的距离时,脖子上的绳索猛的一蹬,在重力的作用下,一把蹬断了王允的脖颈 这位一心为士族谋求地位,同时也是乱世王佐之才,并立下诛董大功的汉室司徒。终于死在了他一生都看不起的草莽武夫手中,死得悲壮,也死得滑稽。 而荀攸看着王允那死不瞑目的尸体,心中竟生出了无限的悲凉:直至最后一刻,王允想到的,还是关东士人的不作为,多么悲凉而这乱世,究竟要吞噬多少条无辜的性命,才肯罢休 “嘿嘿荀氏一族”郭汜看着王允晃晃悠悠荡在城头之上,眼中不由冒出充盈的凶光,走到荀攸面前,搓着手说道:“下面,就该是你荀侍郎了只不过,我该想个怎样新奇的手法呢” “我想,你最好不要费那个心了”荀攸淡淡一笑,开口向郭汜说道,丝毫没将郭汜放在眼中。 “狗屁老子现在就一刀刀剐了你”郭汜闻言大怒,一把抽出刀来,举刀便要向荀攸砍去。而荀攸屹然不动,眼中的蔑视,丝毫没有一丝的减弱。 郭汜见此,心中怒火更甚,加大的手中的力度,意图一刀将荀攸劈成两半可就在那刀锋距荀攸的官帽一寸的时候,一团黑影闪过,一脚便将郭汜踢飞老远:“荀侍郎恕罪,暗影小米来迟,让先生受惊了” s:谢小米、锦狮子、梓豪、火星今日的打赏,这是刚码出来的,稍后有章道歉信,隐秋对不起大家。 第五百五十三章 郭嘉归心 “你是哪里来的小娘们儿敢管老子的事儿”郭汜看到踢飞自己的,竟然是一个女子,不由勃然大怒,呼喊着便向唐小米冲来。 唐小米就那么静静站着,看着郭汜那可笑的武艺,不由得摇了摇头。而待郭汜已奔至唐小米身前时,唐小米猛然摊开了自己的素手,亮出了一枚东西,娇声说道:“郭汜莫非想与主公为敌吗” 郭汜的刀,在那一刻,怎么也劈不下去了。他张目结舌看着唐小米手中的令符,开口结结巴巴道:“你,你是主公的人” “不错马家暗影营龙组暗五唐小米,特奉主公之命,前来迎接荀侍郎。若有阻拦,便视为与马家为敌,格杀勿论”唐小米娇叱道,而暗影营自暗五李昂死后,唐小米凭借过人的手段,顺利成了暗影当中的第五人。此刻,虽没有荀攸那般淡然蔑视郭汜,但显然对郭汜没什么好脸色。 郭汜听罢,回头望了望李傕、樊稠两人,看到两人神色均是踟蹰惊惧,他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打鼓:事实上,郭汜的确是混不吝的角色,但他绝对不是不知轻重的傻子。 严格来说,郭汜属于那种欺软怕硬的角色,碰上敌手,先是豁出无赖劲试一试,唬住对方了,就骑在对方头上拉屎。但若是明知惹不起,他便露出了鼠辈的狡狯,赖以保命。 看到郭汜已然不敢妄动,唐小米伸手解开了荀攸身上的绳索,开口道:“先生请随小米来,主公正在一处等候先生” “主公也来长安了”荀攸皱眉道,但随即明白这话不该多说,便向唐小米施了一礼,开口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由此,便劳烦姑娘引路了” 直至看到荀攸和唐小米走远,郭汜才狠狠将环首刀仍在地上,大骂道:“欺人太甚,这狗日的马呜呜。” “你疯了”李傕抢先一步,拼命捂住郭汜的嘴,惊慌说道:“你活腻了” “怎么那家伙如此欺辱某等,难道我们就这般忍着”郭汜脖子一梗,红着脸说道。而一旁的樊稠,看到郭汜这等外强中干的德行,不禁摇了摇头,甚是鄙夷。 “主公独军征塞外,威势囊雍州,早已明耀大汉。如今在陕县,更是献头破吕布,挑拨,如此智谋魄力,你居然想与之为敌”场下,一声讥诮之声,洪亮传来。郭汜扭头一看,原来是张济同他的侄子,已缓步走来。而听其声音,说话之人,自然是张绣无疑。 郭汜正待发怒大骂,而张济早知郭汜脾性,急忙赶上来前,开口道:“老郭,你想死,我可不想陪你你想想,主公这些伟业不说,就说目前,他手中便将牛辅的残兵全部掌握。更兼万夫不当之勇,某等之人,何人能敌” “我们四人合兵,足是他手下兵马的两倍有余,只看你们敢不敢了”郭汜猛然环顾李傕、樊稠、张济三人,大声说道。欲用激将法,激起这三人的火气。 可这激将法实在太低级了,张绣又蔑视一笑,开口道:“郭将军若是有胆,便先下令试一试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郭汜看张绣三番两次打断自己的大谋雄心,不由逼向前来,开口怒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认为,沙场征伐并不是谁手中兵多,就能赢的。否则的话,吕布也不会在陕县,连击两轮,打得将军口吐鲜血、狼狈不堪”张绣说完,已经没有兴趣在这群鼠辈里谈论了。随着接触马超越久,张绣越觉得自己应该远离这些草包一点,以免自己的水平,被他们给拉下了 “你这黄口小儿”郭汜见张绣如此轻视于他,不由大怒,拔刀欲上,而张济、樊稠、李傕三人,立时又扑了过来,齐声说道:“不可如此,当以和为贵” 而郭汜也知,凭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成事。挣扎一番后,又说了几句气话,最终在自己的屠刀又砍死太常种拂、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等王允残党之后,才郁郁作罢。 而荀攸在尚书台见到马超的时候,发现马超正在跟自己的叔父荀悦交谈,身旁还有几位如唐小米一般黑衣打扮的人肃立,更有在一旁奉茶侍候。 看到荀攸进来,马超朝荀攸点了点头,示意荀攸坐下,接着向荀悦说道:“天地无常,汉室已名存实亡。如今乱军已入长安,汉室威严扫地,此事一旦公开,不知会有多少野心勃勃之人乘机作乱。分裂混战的局面,只怕就再没了尽头。超虽然有心消弭战乱,但力量微薄,才智不足,还望先生教我。” 荀攸听到此处,心中不由暗暗一笑:这马超也真是有意思,明明就是自己祸乱了汉室江山,却又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当真是大奸又大善之人。 “好主公快言快语,果然不愧善断果敢的武将本色”出乎荀攸意料的是,荀悦居然喝了一声彩道:“主公一番肺腑之言,看似全无进取之心,但志向之高远,无人能及。正所谓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尉缭子有云,将者,上不制于天,下不制于地,中不制于人,主公真乃海内奇男子也。” 荀攸听罢,只觉叔父果真有在朝廷两世而不消弭的法宝,但马超何等睿智之人此等吹捧之语,估计他早已听过了千遍万遍,若是荀悦再继续吹捧下去,恐怕真会坏了荀氏的名望。 由此,荀攸不禁接口道:“如今放眼海内,龙蛇混杂,群雄并起。主公欲申大志,既恨力不从心,便可效法先人。商朝伊尹、周朝周公,皆拥戴明主,荡平四海,重整河山,创不世之功业,使万民享天平之盛世。” 荀攸话落,马超便知荀攸也是想自己令诸侯,只不过,他给自己的行为,加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而马超对于这个政治方针,兴趣已经缺缺,不由有些摇头,恰巧此时,贾诩和郭嘉已然回来,听得荀攸大计后,郭嘉道:“如主公这般雄心伟志之人,费尽千谋万智,便是为了开启群雄逐鹿之大乱之世。由此,又何必多此一举” 荀攸回头,看到果然是郭嘉,不由开颜道:“果是奉孝贤弟先前称呼主公,如此看来,奉孝也归了主公麾下” 郭嘉闻言,苦笑着看了正在微笑的马超一眼,开口道:“愿赌服输,郭嘉自不是赖账之人” “兄长,此刻下定论还太早。长安只不过是入了李傕郭汜之流手中,却还未入我马家”马超伸手一摊,接过端木若愚递来的香茶后,喝了一口才悠悠道:“不过,那个时机,很快就要来临了。或许,就在这天亮之后吧” s:去了一趟,事情还不太忙,俺就跑回来了。刚写完这章,今天四更,应该没啥问题。 第五百五十四章 荀攸荐才 “公达今在此,为何不见元常”郭嘉听马超说到长安易主之事,知晓凭马超的手段,不过是再费些时日罢了。而心中,已将马超认为主公。此时如此开口,便是向马超立下献才之功。 而马超岂是愚傻之人一听郭嘉话中的暗指,立时就明白了郭嘉的用意:汉末同现代社会一样,什么最重要人才而人才从哪里来就应该从荀攸的口中来 于是,马超开口便说道:“长安诸事,确实俱已在掌握当中,若是日后风云变动,我们保不济也可全身而退入扶风不过,此番入长安,又得兄长、公达、仲豫三人,当真可惜可贺。然长安古都宝地,人杰地灵,若是超能再多几位当世俊杰,便更能集思广益,尽早匡扶天下” 话说到这里,荀攸和荀悦已经面上含笑了:两人俱是心思通透之人,焉能看不出郭嘉和马超的一唱一和 只不过,马超犹嫌先前之话不够露骨,便又直接向荀攸说道:“超在少时,便听闻荀氏八龙、慈明无双,恨不早生几年,前来聆听教诲。如今先哲已有早逝之痛,不禁感到悲从心来。然文若、友若、休若、仲豫四人,齐名于世,当今无对。超鄙陋浅薄,若是能得荀氏相助,则大汉百姓,也可早一日安居乐业。” 口中虽然这般说着,但马超心中清楚得很:荀彧荀文若,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曹老板手下打工了;荀谌荀友若、荀衍荀休若应该还在袁老板手下吃香喝辣;唯独一个历史上没啥留下啥伟绩的荀悦荀仲豫,自己拉拢过来能放入马家的礼部,搞搞思想文化教育。 不过,马超这番先拍马屁,后放毒雾的目的,可不是仅仅为荀悦一人。要知道,荀攸和郭嘉可是出身颍川学院,而颍川学院可是走出许多治世能人的著名书院,甚至可以说,颍川学院与大汉王朝的兴亡都有很大的关系。 众所周知,颍川学院是汉末时期最有名的一所学院。这里曾走出不少鬼才、妙才、王佐之才,使得颍川学院的名声在后世如日中天。 当然,并不是说颍川学院财大势雄,能够与中央政府的力量对抗,亦不是说颍川学院里的大能,操纵朝政,只手移换乾坤。而是说颍川学院的学生,生当乱世,风云际会,对于当时几次重大政治事件,均直接参与,甚至还间接影响了汉末士大夫的身份地位、行事风气和政治局势。 直至后期,水镜先生庞德公迁居荆州,建立荆州学院,培养了诸葛亮、庞统、徐庶、费祎、蒋琬、董允这几位蜀汉四相这等擎天栋梁之才后,才使得荆州学派与颍川学院分庭抗礼。 不过,这个时候,庞德公应该还在回荆州的路上。或许,正在荆州搬砖盖学院也说不定。而目前风头正劲的,还是颍川学院。这个时候的颍川学院,正是瓜熟蒂落之时:戏志才、程昱、刘晔等人,已经开始谋求他们的明主,准备在大汉的舞台上,展露自己的峥嵘。 所以,马超这一竿子,就是现在想打打颍川学院这颗树上的剩枣,看看还有没有几个能落自己筐里然而,马超此时身陷长安泥潭,没有过多精力再去拜访能臣。而他此时的声望和地位,也不能使他如当初一般绑架人才、诱骗逼迫来投。所以,唯有通过人人相荐的方式,来获得人才,才是王道。 至少,郭嘉刚才口中提到的那个元常,马超就绝对不能放过。 而荀攸听罢马超的话后,当即笑了一笑,抱拳说道:“主公有所不知,三位叔父已然投靠袁绍、曹操”说到这里,荀攸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与郭嘉对视了一眼。而郭嘉也明荀攸之意,脸上笑容浮现,明显告诉荀攸我就是要向主公荐才,你奈我何的意思。 可这个时候,马超看到两人眉来眼去,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开口向属下商谈贩卖人才的大事儿,自己怎么着也得矜持一些嘛。更可恶的是,荀攸和郭嘉这两家伙,咋跟那些穿越小说上写得不一样啊不是说一遇明主,就跟疯了一般,可着劲把自己的同窗同学、甚至是同床媳妇都一股脑介绍给老板的吗 然而,脸皮厚、吃个够的道理,马超还是懂的。当下硬撑着厚起脸皮说道:“不知兄长口中那元常乃何人,听兄长口气,似乎与公达甚是熟络” “元常乃钟繇钟元常,此人开达理干,善政业、晓军事,诚乃一时之一时之俊伟也。属下与之关系甚密,前些时日,已写信相邀,昨日刚得到来信,愿为主公效力”果然,荀攸架不住马超的无耻,最后还是开口将自己的铁哥们儿钟繇卖给了马超。 钟繇与荀攸是绝对的挚友,惺惺相惜,在加入曹氏集团之前,便也熟识。历史上钟繇还曾荀攸整理撰写十二条奇谋妙计,可惜,还未写完,钟繇就去世了。由此可见,两人关系之铁。 钟繇此人通晓军事,历史上曾与马超、庞德一起击破袁尚旧部河东太守郭援,后又连续打败了河东卫固的叛乱及边境地区张晟、张琰、高干等敌寇的骚扰,立下了赫赫战功;而钟繇的闪光之处,还并只在于军事,而是在政业方面,历史上钟繇官徒关中,经过几年努力,使荒凉关中的地区变得民实殷富,为后来曹操征伐关中各地打下了物质基础。而钟繇作为一方大臣,有功受赏、有过自罚,清正刚直,威望甚高,当初斩杀的河东太守郭援,就是他的外甥,由此可见钟繇此人忠心如此,堪可大用。 马超此时听到荀攸早已将钟繇忽悠到手,立时眉开眼笑,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唐小米应声出列,马超头也不回,潇洒说道:“带上一百亲卫,速速将钟先生接来” 而事实上,马超心中可是火急火燎:赶紧点儿还没被曹老板发现之前,立马给挖过来那钟繇可是名士,绑架不来的。如今都送来门儿了,可别让李傕郭汜等那群蠢猪给抄了家,让人家钟繇同志再嫌弃咱 做完这甚有诚意、且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动作后,马超还不满足,看着荀攸,就想看着一座金山,两眼放光。努力装作淡定从容的神情,开口继续道:“荀氏一门望及四州,门生故吏不可胜数,公达可还有贤达引荐” 荀攸见马超如此得陇望蜀,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为难道:“属下倒还认识几位志同道合之人,经纶韬略亦在属下之上可如奉孝、子鱼已在明公手下,其他如三位族叔、程昱程仲德、戏志才等人,俱已投他人” “难道,一个都没剩下”马超脸色发黑,不甘心开口道。最终还是没忍住,露出了他人才绑架狂的本质 “还有一小友,不过此人”荀攸忍不住开口,可未待他说完,马超已经急不可耐道:“谁是谁快说” s:谢肥羊和梓豪的最后一击,不说了,今晚写几点算几点,力争写完不欠更 第五百五十五章 鸟尽弓藏? “此人姓杨名修,字德祖,乃前太尉杨彪之子。为人放浪不羁、行事浮夸,但见人见事入木三分,文学渊博才思敏捷。”荀攸虽然极具天赋,但天性冒险之中又内怀谨慎。所以,他可与杨修相交,但却没将杨修推荐给马超。直至马超一再相问,荀攸才将杨修举荐出来。 马超闻言后,略略停顿了一番,思忖起历史上杨修的生平:杨修出身高门士族,世代簪缨之家。是杨震的玄孙,杨彪的儿子,后汉书说“自震至彪,四世太尉”。其为人好学,有俊才,建安年间被举孝廉,除郎中,后担任丞相曹操的主簿。 当时曹操军国多事,杨修负责内外之事,都合曹操心意;甚至,对于他的才华,连曹操亦曾自叹不如。史载杨修任主薄期间,军国多事,修总知外内,事皆称意。 若单单只是这些,马超会毫不犹豫将杨修招揽下来,当秘书角色好好培养。但世人皆知,三国演义当中,对杨修恃才傲物、狂放不羁之事,多有描写,甚至,还杜撰了鸡肋之事,使得杨修成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代言人。 历史上,根本没有鸡肋一事,但杨修之死,确实是死在他的恃才傲物之上。他与郭嘉不同,郭嘉的不羁,是一种洒脱之外的畅游天地,令人心生敬仰向往;而他的不羁,却是聪明绝顶的放任,令人既爱之又恨之。 不过,稍思片刻之后,马超便释然笑了一笑:自己手中已经有了廖立、彭羕两个刺头儿,再多了一个杨修也没啥大不了的。曹操杀杨修,那是因为晚年的曹操日益骄满又生性多疑。而自己可不是曹操,自己连法正那内外军机的大才都能搞定,还怕杨修在跟前儿卖弄聪明 由此,马超开口道:“杨修之父杨彪,恐也是老谋深算之人,位极人臣且在几番动荡当中全身而退,非只是靠明哲保身便能行得通的。” 马超此话,完全是来自他这一年对东汉政治的揣测。杨彪同袁术有姻亲关系,而在董卓专权时期,杨彪仅仅只是落了个免职的处分,实在太难得了。要知道,当初董卓杀张温,只不过是诬陷张温和袁术通信,而杨家丝毫未损,可见杨彪之能。 “主公若是想拉拢杨家,还望速行。”荀攸听出马超的意思,开口道:“属下从未央宫前归来,杨太尉也在叛党人员当中” “哦”马超轻叹了一声,随即起身开口道:“正好,某也要找那几个蠢货商议一些事情。诸位若是无事,便收拾一下行装,稍时,随某一同回扶风吧。” 此话一出,满堂高智之士,脸上均露出了然的神情,躬身告退。随后单曲、秦寿两人出列,前去解救杨彪并唤四人入门。而马超则是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喃喃说道:“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希望这些蠢蛋,不要蠢到家” 少时,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人入内,看到马超就那么信然一人坐在尚书台正座上,脸上自然露出狐疑神色。而秦寿则走到马超耳边,悄声说道:“主公,属下解救杨彪之时,发现未央宫前数十人已经惨死,而杨彪却与李傕、郭汜等人相谈甚欢,看样子,是杨彪在诉诸他们策谋。” 马超闻言,神色立时有些变动,皱眉苦思片刻后,沉声问道:“那杨彪同意随某等一同入扶风否” “已然从命,在正单曲安排下,收拾行装。”秦寿言简意赅答道。 马超听后点了点头,想到杨彪既然敢同自己一同去扶风,想必杨彪也看出了马家的不凡。应当不会设计惹恼马家。由此宽慰了一些,继续开口问道:“萧天、乌斯那边的撤退事宜,准备地如何了” “五百亲卫,俱已准备妥当。” 马超得此消息后,挥了挥手,示意秦寿退下。才将眼光看向台下几人,一言不发,神情甚是耐人寻味。 而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等人此时更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马超何意。但少时,他们便发现,马超身上便渐渐凝起了一股强烈的杀机,如冰峰雪崖上雪豹那冰冷的伺机扑食一般,压得众人有些踹不过气来。而他那双锐利的眼神,也如鹰隼一般,狠狠盯着李傕、郭汜两人身上。 果然,在马超强大的杀气威慑下。两人脸上神色变幻无常,苦苦支撑;尤其是郭汜,在受不了马超这种无声的压迫时,右手已经暗暗摩挲到了腰间的环首刀;而樊稠则是一幅犹豫不决、左右为难的神情;唯独张济和张绣两人,在猛然受此杀气侵袭时,先是一愣,随即坚毅起信念,主动放弃抵挡意念,臣服下来。 这一番试探,马超心中已经有数。而这个时候,李傕、郭汜、樊稠等人,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当下,暴躁无赖的郭汜,便出口大叫了起来:“主公,莫非要杀了我们这些功臣不成” “主公,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非是明主所为,您这般如此,是某等犯了什么过错不成”李傕看郭汜可能又要坏事,赶紧出口辩解。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马超闻言笑了笑,立时收敛了自己的杀气,随手拿出一样东西,扔给了李傕道:“天下飞鸟狡兔多矣,某又岂会做那等自断臂膀之事” 李傕诧异接过那东西,伸眼一看,竟然发现是一道圣旨。不由眉头紧锁,看着马超示意打开后,才默念道:“封我为车骑将军、郭汜为后将军、樊稠为左将军、张济为右将军,其他诸将,均擢升两级” “主公这圣旨,乃是何意”李傕看完之后,更是不解,不由开口向马超问道。 “没什么,就是圣旨上的意思。”马超淡然说道,随即脸色浮现出一闪而过的狡黠神情,开口说道:“尔等手中,俱握着兵权,既然已经攻下了长安,皇帝自然要封赏你们一些官职。只不过,这些官职,都是正二品的大官。与我这个辅国将军,也是同级啊” “属下誓死效忠主公,绝无二心”马超话说道这里,这些人岂能还不知道其中意思由此,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众人皆跪倒在家,高声表明效忠之意。 “想想吧,这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职”马超并未让诸人起身,反而继续开口道:“若是再盘旋长安数年,达到董卓当年的威势,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话音一落,李傕、郭汜等人,眼中俱是露出向往憧憬的光彩。可随即想到这可能是马超的试探,不禁又暗暗低下头去,同他人一起说道:“属下忠心可鉴,绝无二心” “好得此忠将,实乃我马超之福也”马超拍案而起,大笑出声道:“那皇帝以为只靠一张圣旨,就可笼住诸位,实在太小看诸位了” 李傕和郭汜两人听得此言,彼此暗中对视了一眼,均看出了彼此眼中的不甘和那股热切再联想到杨彪的妙计后,两人均是不动声色的,彼此点了点头 s:不多说,接着写 第五百五十六章 以退为进 马超立在众人身前,李傕和郭汜的小动作,丝毫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不过,他也丝毫不点破,只是按照原定计划道:“然我刚接到线报,韩遂眼红马家威势,已经秘密联合张鲁,欲合兵谋取雍州。而此刻两家已出兵至陇西、广魏两郡,某思忖再三,也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法由此,我决定星夜返回雍州,与之一战” “主公,这长安刚刚攻下,百废待兴,若是主公不在,则如巨龙无首”樊稠听马超即刻要离开长安,不由得脸色一变,开口说道。 “我本欲打算,攻下长安之后,便将马家迁至其间。然韩遂、张鲁二贼,着实可恶”马超恨然一捶手,叹息道:“如今看来,只能先击败两家联兵,荡平凉州、汉中两地之后,再迁徙至此”说到这里,马超不由渐渐已经入戏,带着两分怀疑、三分试探、五分肯定的复杂矛盾神情,看向众人,继续说道:“然长安毕竟是龙兴之地,炽焰富庶,需派重兵驻守。诸位,何人可担此重任” 此话一出,李傕和郭汜面色大喜,几乎直接便想高声请命。可见樊稠和张济两人犹豫徘徊,不禁也长了一点心眼,暗暗瞅眼望了一下马超,看见马超的眼光中闪烁着捉摸不定的杀机,才猛然醒悟过来:马超奸贼果然心机手段狠辣恐怕此刻,才是他真正的试探吧 大厅之内,一时陷入了沉静,众人跪拜在地,彼此来回悄悄对视这眼睛,交流着意见,谁也不肯先开口。唯独张绣一人跪在末端,眼神转了转之后,似乎想通了什么,开口道:“属下愿和叔父一同随主公入雍州,荡平韩遂、张鲁二贼,显我马家威风” 张济听张绣猛然替自己作主,心中不由有些恼怒,但想到自己已然决定卖命马家,也不计较甚多,开口道:“请主公成全” 张济一开口,樊稠、郭汜、李傕三人,随之而上,俱是说道:“属下也愿随主公一同入雍州,扫灭二贼,望主公成全” 马超听得众人俱是要随自己回雍州,脸上不禁是又惊又喜。来回走了两步,一一扶起地上的诸将,才开口道:“诸位赤诚效忠马家之意,超已经知晓了。然长安必须有重兵把守,超实在不知如何取舍” “主公,一路之上,某等已有十万兵马,驻守长安只需一半即可。主公只需留下两将,便可统领,不知主公意下如何”李傕见马超已经放弃了试探,想到张济已不跟自己同心,樊稠又意志不坚,不由想将自己和郭汜设法留下。 “李将军所言极是”马超赞叹地拍了拍李傕的肩膀,欣然说道:“李将军有勇有谋,通晓兵略,自然是要留下。而另一人选嘛” “郭将军勇猛过人,极善折冲,与李将军一文一武,相得益彰,还请主公定夺”出乎意料的是,李傕正愁不知如何开口留下郭汜时,张济居然开口了。 而随后李傕眼珠一转,便明白了张济的意思:四人当中,张济受他侄子的影响,心向马家。由此使得自己同郭汜对张济多有不满,而同时,张济何曾不是看自己郭汜二人心烦唯有樊稠,在四人当中属于中立派,张济自然想将樊稠拉走,眼不见心不烦。 “张将军所言极是,如此甚好啊”马超大笑,又勉励似的拍了拍张济的肩膀。随后走回尚书台正座,大声说道:“李傕、郭汜” “属下在” “令尔等宽待手下,驻守长安,保得马家基业不失” “属下遵命” 二人同声应道,想着终于未动刀兵便达到了意想中的结果,不由得喜上眉梢。 “张济、樊稠” “属下在” “令尔等整顿兵马,严肃军纪,天明之前,开拔回扶风” “属下遵命” 樊稠看了张济一眼,也说不出是何意思。但他总归有些军人的秉性,接到命令后,脸色随即坚毅严肃起来。 “好事急从权,我便星夜赶回扶风,坐镇安排。诸位务必恪守军令,依令行事违者,可向我手中的盘龙卧虎枪讨说法”说着,马超猛然将身后的盘龙卧虎枪拿在手中,用力一掷 只见那盘龙卧虎枪如生翅饿虎,陡然扑入地面,扎透那红色地毯,直没枪尖诸将在马超示意下,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仍旧拔将不出。诸人见那大枪纹丝不动,喟然称马超神力无敌,自己无能将神枪送还。 而马超则是哈哈大笑,信步走出,微一用力,将大枪拔出后,潇洒离去。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心怀鬼胎如李傕郭汜者,更是惊惧莫然 回头再仰望巍峨的长安城,马超第一次觉得那城池这般亲近:只需四五日之内,他便可真正率兵入长安,进而长驱直入洛阳,占据虎牢、汜水两关随后直面的,就是耳熟能详的关东群雄,开启群雄逐鹿的霸业新篇章 “主公,可是在想何时能再入长安”就在马超恋恋不舍看向长安城的时候,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丝毫不惧打断马超的情思,开口说道。 马超回头,看到是杨修那个家伙,不禁笑了一笑,故意开口道:“若是再入长安,恐怕难矣汝父为了保命,恐怕留给了李傕郭汜两人一些妙计吧” “主公所言差矣,某等既然抛弃了偌大基业、故土富庶,也知某等便打算全力支持马家父亲纵然年老昏聩,却也不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杨修开口回道,神情甚是认真。 但马超从杨修那眼中看得出来,那是杨修在试探自己而已。不由也轻笑了一声,亮出底牌说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恐怕不会,但若是让教谕李傕郭汜威逼汉室、行董卓当年跋扈之举,恐怕是绝对的。并且,如此一来,李傕郭汜愈加贪恋权势,天长日久之下,又岂会在听我号令” “这”杨修闻言,脸上平淡的伪装立时被击破了。显然,马超的猜测,全然正确,杨修那种想戏弄愚人的把戏,彻底被马超揭破:“如此这般,某等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毕竟,主公既可以攻下长安,也可以救下长安” “我何必要救下长安”说到这里,马超的脸色渐渐有些严厉了,沉声说道:“杨修,你要记住,天下不只有你们杨家聪明。汝父为了保命,献出此计,我不予计较。然你将我当愚人耍弄,实属自取其辱” 说罢,马超再不搭理杨修,纵马一鞭。将整个长安抛诸至身后:以退为进,只有向后退上一步,才能蓄满力量,给对手最猛烈的一击啊长安,希望你可以挨得住,我马超最后的一拳啊 s:虽然小米同志说了她的打赏不用加更,但隐秋觉得还是不太合适。但今天因为叔爷过世的事儿,确实耽误了时间,不可能七更。所以,隐秋决定,今天还是六更,小米那一更,在她16号生日的那天补上。 第五百五十七章 马超的信 “主公,前方有大批匈奴疾骑,正连绵不断涌来,某等是否暂且退避” 弘农县处,吕布已经收拢了数百溃兵,且抓了几位医正,抢掠了一些药馆、富户,掳来了一些药材、粮草,躲匿在一富户的屯粮仓库当中。此刻,燃起的篝火,映亮着吕布那阴鸷悔恨的脸庞,胸中难以平息的挫败怒火,恨不能烧得那篝火更旺盛几分。 然而,当吕布听得了侯成的汇报后,脸上的神情终于平缓了一些,开口说道:“告诉儿郎们,暂且不要出去收拢溃兵了。避开那些匈奴疾骑,休憩几日,说不定过几天,某等便要重返长安了。” “重返长安”臧霸听后,皱眉忍着膀子上两处刀伤的疼痛,疑惑问道:“主公,您之前不是已经说,长安不再是我们并州狼骑的狼窝,怎么现在” “以前,我不懂兵法,也只有狼的残忍和骄傲。现在,我才明白,狼不仅要残忍,更要狡诈。换在我们身上,那狡诈,就是兵法虚实”吕布淡淡说出这番话,没有给臧霸解释匈奴疾骑出现和他们重返长安的关系。但心中却是暗暗想着,回到长安之后,定然要苦读一番兵书。 可还未待吕布想起要读那些兵书的时候,仓库门外,便响起了一阵厮杀声。吕布不由皱了皱眉,忍着伤势站了起来,开口道:“成廉、郝萌、曹性,随我出去看看。” 点名三人,成廉和郝萌受伤较轻,而曹性虽然伤到了腿,但不影响他百步穿杨的神技。闻言之后,立时再鼓起血气,随吕布出门。 而刚一开门,吕布便看到,是自己的部下和几十游散的匈奴骑兵交上了手。见此情景,吕布本欲恼怒部下不遵他躲避匈奴疾骑的命令。但随后伸眼看到厮杀阵中,一员女将戟法凌厉,驭气而使之连绵不绝,不由大概猜到事情的本相。 那女将,正是吕布之女吕绮玲,此时她守着一辆马车,不时击杀或击退几员匈奴骑兵,逼得他们不敢近前。而自己的部下,也纷纷于外围解救。吕布再不及思索,纵马直奔上前,运起方天画戟,只是一番冲杀,便彻底将那些匈奴游骑的巡梭阵型冲散,随即便带领部下,围而杀之。 一炷香时间不到,那几十名匈奴游骑便被吕布击杀殆尽。几个慌忙欲逃的家伙,也被曹性几箭射落马下。直至此时,吕绮玲才打马上前,开口向吕布说道:“父亲,女儿没用,被这些匈奴人缠上了” “无事,”吕布淡淡摆了摆手,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些匈奴游骑身上并没有号角、吹哨之物后,开口道:“只不过是一股游散的骑兵,并不是匈奴的前哨探兵。不会引来匈奴的大军围剿不过,玲儿,你是如何到了这里的” “长安大乱,女儿见街上尽是那些凉州狗,便让娘亲、姨娘收拾了衣物细软,由家将护送着,欲寻爹爹。后听到爹爹已经逃出长安,便记着您说过的吕家标志,一步步寻到了这里。”吕绮玲说着,脸上有些不可置信,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父亲,女儿听说,那些叛军不过是李傕、郭汜之流率领,您当年多番向女儿说过,他们之流,不过鼠辈土鸡,不值一晒。怎么长安故都,竟会沦至此等人之手” 吕布听到吕绮玲这一问,脸上不由浮出悔恨无奈的落寞,开口道:“为父怎会败在那些人手中,这长安幕后,乃是那锦马超一手操控啊” “马超”吕绮玲大呼一声,脸色愤恨之色更浓,正欲咬牙切齿说出自己一定要替父报仇之类的豪言壮语时,却看到马车的门帘被撩了起来,刘修一脸平静,淡淡说道:“果然是他。” “什么果然是他姨娘,难道你早就知道马超会攻陷长安吗”吕绮玲见刘修突然说出这番没头没尾的话,不由开口问道。可看到刘修和吕布均是一脸无奈无力的神情,不由大怒道:“难道你们,真的被那个家伙彻底击败了吗” 吕布和刘修,听到吕绮玲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激昂,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唏嘘惆怅。随后,刘修搁过吕绮玲,径直看向吕布,开口道:“这是我离开扶风时,马超让我转交给你的一封信。他说要在你远离长安时再打开,我想,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修儿,你看起来”吕布伸手接过刘修递来的信件,看出刘修的落寞和痛楚,非像是源自自己大败,不由关怀问道:“莫非有什么心事” “无他,只是玲儿让我随她一起走的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留在长安,为皇家守陵”说罢,刘修再没有看吕布一眼,回身便钻入了马车。那落下的门帘,似乎也成了吕布同刘修之间的一层隔阂。 吕布知晓刘修的心痛,但此时他已经无力顾及这些儿女情长。展开手中信件看到,马超的字迹仍旧那么潦草难认:狼出笼牢,天地任游。南阳袁术,早有称帝之心,可暂去蛰伏,待风云变动时,自有一片山林可供啸傲。 吕布看完,不禁有些难以理解马超的意思。他想不到马超为何会帮他寻觅出路,甚至,字面上的意思当中,隐隐还断定自己会独树一帜的机遇 匪夷所思 吕布大惑不解,随手便想将这封信件扔掉。可转手之间,却听吕绮玲喊道:“父亲,那背面还有字迹” 吕布一惊,急忙翻转信件,仔细一看,只见背面的字迹,仍旧难看,但文风却调侃至极:败了吧难受吧看到匈奴骑兵了吧想等着他们击败叛军之后,再回长安重掌兵权吧别做梦了,你以为那匈奴兵真是刘协唤过去的告诉你,那是我逗刘协玩儿呢 看完这番话,吕布真的再也忍不住,直接撕碎了那封信,大喝道:“我吕布脱朝廷政治掌控后,难道还会落入你马超之手” “父,父亲”吕绮玲看到吕布陡然悲愤变色,不由担心起吕布,上前问道:“那信中说了什么马超欲让吕家降了他马家不成” “降了马家”吕布闻言,嘴角发苦,低声道:“若是当初,我不那般心高气傲,降了马超,说不定也是一番出路” “父亲您可是天下无双的战神怎能如此这般堕了自己的志气”吕绮玲听着吕布那甘心认命的低语,不由得大怒说道:“有朝一日,女儿定然要替父亲取得马超的项上人头,来赎他今日之辱” 而已然还有百里便至秦关,正与身边新得政略大才钟繇探讨马家新政的马超,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抬头看了看头后,裹了裹身上的裘衣,喃喃道:“也不知道,兵工厂那些技师,发明了珍妮纺纱机了没这连皮带毛的裘衣,真心不保暖啊” 可就在这时,萧天突然擎着一面绿色旗帜,急速奔向马超阵中,高声开口道:“主公前方十里处,发现一股千人骑兵,不知是敌是友” s:今天就到这里了,希望明天,我还能活下去真心被你们玩残了啊。 第五百五十八章 白马义从赵云 天色此时已经渐渐转明,马超这次撤离长安,并未急速行军,所以,两个时辰的时间,他未到秦关。 此时,马超看着天边那轮红云渐渐托着一股红日跳跃起来。天空之上,妖异的红霞为这这个世界都盖上了一匹鲜红的外裳。如此瑰丽的景色,使得马超不由喃喃道:“红日欲出,来着莫非是天将” 随即,马超摇了摇头,有些嗤笑自己这愚昧的想法:自己是来古代时间太长了,也染上封建迷信那一套了吧秦关至长安一线,其间的流寇盗匪,早被马家军当了军功。哪里还会有什么天兵天将 不过,这千人部队,且还是骑兵马超皱了皱眉,实在想不到,这里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么一支神秘的部队。 不过,此等小事,马超也没有过多在意,回头喝道:“打出我的旗号。” 由于此次回扶风,马超的要求是隐匿潜行,不亮身份,不打旗号。亲卫中那掌旗官一路行来,浑没有平时的威风感觉,早有些不奈。此时一听令下,尊身得令,一挥手,四名护纛兵士将碗口粗的大纛抬过来。掌旗官从贴身胸甲中取出大旗,轻轻一抖,扑拉拉展开,升上了五丈高纛顶。火红的一个马字,龙飞凤舞一般,绣在雪白的帛锦上。竟有一种凌空飞出,择人而噬的感觉。 纛旗下,马超独自一骑挺立阵前,不动声色:天威神将军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如今雍凉二州、汉中、司隶、塞外等地皆知,只要有人敢打出马家的大旗,便是代表马家,若是胆敢冒犯,必定会承受马家和三十万羌族勇士的怒火。 由此,马超想到,只要前方那支骑兵识数,便会闻风而逃吧 可出乎马超意料的是,他遽然望去,只见那千余骑兵,竟然丝毫未停下步伐。甚至,当前一员将军,已经搭起了弓箭 那支三棱透甲锥架在崩得紧紧的弓弦之上,锥头闪着淡蓝色的光芒。光芒流转,突然间暴涨成一道光线。箭射出,带着一声尖啸,穿过二百步的距离,狠狠钉在大纛旗的绳索上,只余一个白色的尾翼在靶上摇动。而马字大旗,立时如断了翅的飞鹰,在大纛扑荡摇晃 这一举动,使得马超的脸色冷了几分,马腹下盘龙卧虎枪也抽了出来,拿捏在手中,时刻准备好了列阵冲击的动作:敢犯马家威风者,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马超身后马家亲卫都已经义愤填膺,而马超也准备下一步便做好冲锋指令时。马超突然看到,来的那千余名骑士,骑术竟然丝毫不亚于马家军,甚至仔细观察一番后,马超依稀还可以感觉到,这些骑兵的行进阵营和步伐,跟张辽的雁北骑有些相近,俱是三三为堆,松散奔袭 但这些,并不是阻止马超下令冲锋的原因。马超之所有犹豫,是因为他突然发现,来的这千余名骑兵的胯下,俱是一根杂毛未有的白马,观其马形,腿短腰长,行进稳劲,当是幽州的良马无疑 白马义从马超一瞬间便想到了来人的来历,口中喃喃道:“来者莫非是白马赵云” 不错,当前一将,白袍碎花银甲,白缨狼盔。姿颜雄伟之势,御马如飞,似要脱离战马的束缚,时刻给人一种挺枪直刺取命的错觉,令人既拜服其英姿,又胆寒其壮志。更加之他先前在马上奔袭,二百步外,射断大纛旗绳索的神技马超认为,世间除了白马赵云之外,再无他人。 由此,马超迟迟未下冲锋的命令。甚至,他反而挥了挥手,让属下解除了战备,静待那千余骑兵的到来。 果然,不出马超的所料,来者见马家军迟迟没有对阵的意思。在五十步之时,勒停了战马。他身后的义士,也纷纷得令逐步停下,静看事态的发展。 马超不觉间催动了战马,向着赵云靠近着。距离越来越近,渐渐可以看清赵子龙那英俊柔和与坚毅刚烈完美比例的面容。他没有出枪,只是带着九分自信豁达和一分幽怨望着赵云。终于,在距离赵云三十步的时候,马超忍不住摸了摸脸,心中暗忖道:哥这犀利的脸,不比你差多少吧 可在赵云眼中,马超浑然已经成了一个呆瓜赵云之前听过许多有关马超的传言,有将马超夸成天上无一、地上仅有的名臣战将;也有说马超奸雄勇烈、目无汉室的。但无论怎么说,在赵云心中,马超定然是一位慷然睿智的英雄此时一见之下,马超不通名,不报姓,以主将之尊出马,却并不动兵器。甚至脸上还带着一副别人看不懂的迷糊神情外加如女儿态的搔首弄姿,当真让赵云上来对马超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但,不管怎么说,马超目前是他赵云的敌人,敌人是不分呆与不呆的。不过,赵云却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端坐在战马之上,赵云把枪一摆,率先开言道:“马超,拿枪授死” 这一声震喝,总算将马超唤醒了。看到赵云剑拔弩张的形势,马超不由诧异道:“子龙为何如此射我马家大旗之时,我未曾与你计较。也愿倾心与你结交,把臂同游扶风。为何初一见面,便要生死相搏” “你知我名号”赵云闻言一惊,再也没有将马超当傻子的想法了。但随后他也不在乎马超是如何得知他名字的,震喝言道:“既知我名号,还不速速下马授死” 听了赵云这连番话后,马超心中隐隐有些动怒。他感觉,眼前这个赵云,与历史上构建的那位文武双全、忠勇兼备;一方面是严肃厚重、强挚壮猛、克服战祸、救主于危难的猛将,一方面又是柔贤慈惠、执事有班、统时选士、跟随先主经营天下的开国忠臣形象,是极度不符的。 不过,转瞬一想,此时的赵云,看其面貌,不过二十余岁。还未追随刘备征战天下,一次次救护刘备于危难,自然难以磨练出他璞玉光润的本质。相反,此时的他,隐隐傲气凛然,倒是有棱有角,正符合汉末志士匡扶社稷,拯救苍生的壮志难酬之愤怨。 由此,马超再忍一步,开口道:“子龙为何要杀我”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马超你叛逆汉室,乃是国罪;我师陷于你手,更是私仇。如此国恨私仇在身,速速与我一战” 马超听完,白眼一翻,心中感叹道:赵云是当之无愧的潜力股,可他目前这个思想,根本难以沟通啊 算了,反正已经送上门儿了,还是绑回去再说吧马超心中定下计谋后,立时就变了脸色,开口嚣张道:“杀我就凭你这无名之辈天大的笑话” s:谢不周七剑、锦狮子、丑哥、肥羊打赏,另谢粗鲁的壮汉指正,这些天加更加傻了,连年龄都不会算了,已改正。另外,攀爷,您的刷屏还粗现不 第五百五十九章 缓兵之计赚赵云 赵云这个时候,的确没什么名声。 三国演义当中说他在公孙瓒帐下,与河北四庭柱之一的文丑战平之事,更是子虚乌有。否则的话,赵云早就声名鹊起,而马超的暗影,也不可能连赵云的行踪都找不到。 但这些并不代表赵云便能接受马超的侮辱,可出乎马超意料的是,赵云并没有急切找马超搦战,而是静下了气,开口说道:“如此粗陋激将之法,马辅国还是不要徒惹笑话了。云自知不如马辅国声望盖天,却也不会在乎那些虚名。” 如此一来,马超渐渐对赵云提起兴趣了,开口说道:“子龙既然不在乎那些虚名,为何还要说我乃叛逆之臣你既然知我已俘获了童渊,想必也暗中入了扶风打探” “不错。”对于这点,赵云磊落之人,自觉没什么可隐瞒的。不过,对于马超先前那句,赵云心中仍是介怀不解,继续说道:“我入扶风,与你非是叛逆,又有何关系” “既入扶风,便见识了扶风雍州之现貌,超不敢自夸,但也敢说,雍州一地,百姓人人得以田亩为生,安居乐业;而有技傍身者,更是可凭身上技艺,或经营商铺,或务工挣钱。生活不说富庶,却也不再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不错。”赵云又是点头,而两句肯定之后,赵云觉得,虽然他不知道马超接下来会如何说,但马超接下来说的,恐怕会打破自己的固定认知。 “反观大汉,这些年来,朝廷无道,君主昏聩无德,外戚宦官弄权。致使天下百姓不堪徭役赋税之苦,身无长物,沦为佃户后更衣食无落。百万饥民,活无可活,妻死子亡,神州大地,一片生灵涂炭。由此,才导致张角登高振臂一呼,百姓云集响应,揭竿而起之大乱之幕” “不错。”赵云性格刚胆,少年之时也曾苦读诗经策略。爱憎恩怨,大义情仇,皆在心中有数。听马超说出汉室这些年来的倒行逆施,忍不住点头肯定了马超的话。 “孟子有言,君为轻、社稷次之、民为贵。数代纲常轮换,皆是人心向背所致。”说到这里,马超雄躯一挺,傲然道:“如今雍州一地,人心皆归马家。而大汉十四州,人人揭竿而起,如此之势,子龙何言我为叛逆之臣” “不遵皇令,威逼圣上,便乃叛逆之臣”话到口边,赵云就忍住不说了:当今天下,人人俱是为军阀诸侯,汉室宗亲亦不念血脉之情。若是马超那般便是叛逆,则天下之人,除了刘使君,何人不是叛逆而纵然是刘使君,不是也抗命不遵,明以长援长安之由,暗里四处借兵不还 若是相比之下,马超乃当朝国舅,还有诛杀董卓之功,后更借羌族之力,营救岳父蔡邕,助陛下威压野心士族:功过相抵下,马超的确算不上什么祸国逆臣。 当然,赵云不知道马超抢掠堳坞、设计李傕郭汜攻长安、寝宫当中讥讽刘协之事。否则的话,就算马超此时嘴里能吐出莲花来,赵云也会一枪戳死他 “叛逆之事,云被你绕了进去,心中纷乱,暂且搁置不提。不过”赵云最后无奈摆了摆手,既然知道马超能在天下大事上说得过去,更可知马超三言两句便能将那些叛逆小道撇清。由此,赵云自不会给马超这个取笑他的机会。 “不过,这并不是说我便要放过你”赵云顺势又把枪一沉,看到马超并没有言辩获胜后的得色后,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好感,但仍旧开口道:“大丈夫生于世间,便当谨守孝悌忠信之道。乱世中,为生存,人可抛弃礼义廉耻,然孝悌忠信,人之根本,不可弃也云已无人可孝,无兄可悌。唯有一师,授艺解惑,恩重如山。君不贤,臣自可离去。然如今我师陷于你手,我跋山涉水,千里寻师至此,又岂能见死不救” 马超耸了耸肩,笑道:“我对自己的辩论之力已甚有信心,但没想到子龙也如此牙尖嘴利。”言毕,马超又自顾自的作了个手势,单曲立即将一叠扶风纸交上他手中,只见马超黏着那扶风纸,开口继续道:“赵云,赵子龙,常山真定人士。自幼常山上下无一人知晓你的踪迹,号称与山中老人学艺。想必那人,就是童渊吧” 赵云惊诧,看着马超手中的纸张道:“你调查过我” 马超笑而不答,拿出第二页,继续念道:“艺成返山后,加入常山义勇,反抗黄巾士。功绩非凡,被本郡所举,将义兵归入吏兵,侍奉公孙瓒为主。” “马超,你是从何得知这些”赵云看着马超答非所问,直念自己的生平,不禁隐隐有些动怒。 可马超不为所动,奸奸一笑后,拿出第三张纸,开口说道:“咦这里还有一处你与公孙瓒的精彩对白天下讻讻,未知孰是,民有倒悬之厄,鄙州论议,从仁政所在,不为忽袁公而私明将军也。”放下这张纸,马超叹了口气,戏谑说道:“啧啧,子龙当是磊落君子也。此等心中之言,竟然堂堂正正说出,想必,在公孙瓒帐下,不大受待见吧” “这”赵云一怔,想到自己前些年在公孙瓒帐下,立功不少,封赏却不多。而公孙瓒也丝毫不器重自己,不由讷言道:“云之所言,俱是肺腑之言,只愿公孙瓒不明忠义仁德,有眼无珠罢了。” “非也非也”马超摇了摇头,看向第四页道:“从公孙瓒后,多有建树,为公孙数度击溃乌丸,鲜卑铁骑,当地人誉之白马之首,仅以骑兵而论,声势直逼公孙瓒”放下这张纸之后,马超摇头的幅度更大了一些,感叹道:“怪不得,怪不得” “马超你这是何意”赵云此时感觉有些不对了:马超这般左顾而言其他,似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啊 “子龙,你武艺超绝,一身是胆。然为人直爽,有言直讲,此虽是磊落之事,但用在官场,便是愚耿之举。加之你又不懂得隐忍,使得声名竟然超越公孙瓒之上,那公孙瓒又岂能器重于你还有一点”马超拿下那些扶风纸,脸色亲切真诚至极说道。 赵云猛然见马超这般指点训导自己,突然感觉有些啼笑皆非,但胜在这是马超的一番好意,赵云便接口道:“还有一点是什么” “还有一点,便是更重要的一点。”马超这个时候,嘴角渐渐翘了起来,盯着赵云,奸诈说道:“人心不古,世道艰难。乱世之中,更是不可轻信他人。尤其是,像我这样的人” 说完,马超振臂一指,赵云顺着马超枪尖所指的方向望去,骤然便听到了隆隆的马蹄声渐起,无数西凉铁骑,映着朝阳的洒下的红光,如踏着漫天的红云一般,汹涌而至当前一小将,与赵云一般打扮,大呼道:“张绣奉命赶到,敌将速速投降” “马超你这无耻奸诈小人”赵云得知上当受骗,再不复英俊柔和的面容神色,厉色大喝道。 s:攀爷的霸气刷屏果然粗线鸟攀爷仙福永享、寿与天齐。锦狮子威力无边一统江湖,梓豪生命不息死而复生,青木左拥右抱尽享艳福,不要再让俺加更了好不好俺现在看到电脑就想吐啊 第五百六十章 傻眼了....... 史记匈奴列传记载:“其攻战,斩首虏赐一卮酒,而所得卤获因以予之,得人以为奴婢。故其战,人人自为趣利,善为诱兵以冒敌。故其见敌则逐利,如鸟之集战而扶舆死者,尽得死者家财。” 刘协缓缓念出这段话,转头看向李傕、郭汜两人,开口问道:“两位将军以为可敌否” “你这小皇帝,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郭汜大殿之上,直接出身指着刘协问道:“我和老李之前说的,封我们一个为大司马、一个为大将军之事,你到底准不准” 刘协的脸庞,立时涨成紫红色,看着郭汜那副粗鄙无赖德行,只觉得这人上殿,真的将汉室的尊严踩在了脚底。又想到德阳殿外,昨日文武众卿的鲜血还为扫尽,这二贼便如此威逼于自己,当下大怒道:“蠢货你们两个,以为留在长安,就已经高官厚禄、高枕无忧了吗” “狗皇帝,你说什么”李傕郭汜两人闻言,皆是大怒,而李傕的侄子李别,更是在殿堂之上,辱骂起了刘协。 “杵逆之臣给朕拖出去斩了”刘协气得七窍生烟,当下大喝道。可无奈,禁军早已伤亡殆尽,唯有存活的,也被马超掳掠而去。大殿百官听得刘协之言,虽有心杀贼,保得汉室尊严,但更爱惜自己的性命。 刘协见此,不由得颓然坐倒在了龙椅之上,心中的悲凉,竟然使得他怀念起了当初董卓执政的那段时间:董卓虽然残暴跋扈、乖张凶厉,但至少他还懂政治、知形势,自己隐于暗中,一心只需思忖着如何除掉董卓便好。 可如今,李傕郭汜二人,完完全全就是两个地痞无赖,根本不懂得汉室纲常、礼仪廉耻,脑子当中,除了讨官享乐之外,便是什么巫卜赌博,奸淫宫女假如董卓当政,刘协觉得,自己只需将这个消息稍稍透露出去,董卓定然雷霆大怒,点兵派将,便可把五万匈奴杀得片甲不留。如此那般,汉室的尊严,也可保全 可现在,自己堂堂正正站在董卓的尸体上,面对所有的政治纷争之后,刘协才发现,所有的事儿,根本不是如自己料想的一般运行。而所谓的汉室尊严,在一点保障都没有的前提下,更是如少女的贞操带一般,轻松可破 “好,很好”李傕见自己的侄子李别当场气倒刘协后,乐得大笑起来,看向郭汜仍有些不忿,开口道:“走了,老李,别在这里受这鸟气了。儿郎们昨夜辛苦了一天,今天吵吵着要搜牢庆祝,某等一同前去,也好找些乐子。” “万万不可”听到李傕说道要纵容手下在长安搜牢,大殿之上,立时传来一苍老的声音。李傕郭汜回头一看,竟是官复原职的杨彪。 杨修的确随马超入扶风了,但杨彪却留了下来。他并不是如荀攸当年一般卧底,而是人老念旧,不忍离去。同时,也担忧汉室再受奸臣荼毒,毅然回绝了马超的邀请,留在了长安。 对于此,马超并没有太多的强求。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杨彪身份太重,马超还不想与这种名门望阀有所亲密的关系。毕竟,驾驭一个空有名望的荀家,马超都觉得力有不逮,更遑论杨彪这般资历甚重的士族老臣。生怕这老头跟蔡邕等人联合起来,在扶风弄出一个忠心汉室的小集团,祸乱马家。 “为何不可”李傕郭汜同时开口,对于杨彪的话,他们两人还是能听进几分的。 昨日在未央宫外,杨彪为了保命,果如马超所料一般,献计与李傕郭汜二人,使之留在长安,尽享诸多妙处。而二人昨夜自马超走后,立时请来巫女卜算,得出结果是大富大旺之意。酗酒狂欢后,又搂着巫女在厚床高枕上大被同眠,当真醉生梦死。而两人尝到了甜头后,自然对杨彪有些好感。 “这”杨彪一时哑言,思虑片刻后,开口道:“长安龙兴之地,富庶丰饶。将军若是想充些军资,也无不可。然长安城中,高门望族林立,皆有关东群雄牵连,若是将军不小心惹了麻烦,引得关东群雄再联盟,恐怕不美。” “就这些啊”郭汜以为杨彪能说出什么生死利益之事,听得仅仅如此,不由随意说道:“那些关东群贼,老子也知道,被我们西北军打得屁滚尿流。他们来了,又何惧之有再说了,如今那些家伙,都在自己的地盘上吃香喝辣,哪里还有闲心管什么朝廷” 此话一出,刘协脸色顿时又是一黯:他何曾不知道张种抚慰山东之事可长安内乱之事,已让刘协清楚明白,那些关东群雄已经没有国家社稷可言,他们正在为争夺地盘打的你死我活,不管是被冠以有篡逆之心的袁术、袁绍,还是号称俊杰名士的刘表,他们根本就不愿向西多看一眼,他们对于长安朝廷的覆灭漠然无视。 在西北兵的刺刀下,汉室最后的慷慨悲歌谢幕了,在空出来的历史舞台上,恐怕只会剩下割据军阀们的血腥表演而这个事实这番话,没有从王佐之才的王允口中说出,也没有从独步士林的蔡邕口中讲出。最后居然由一个纯粹的无赖兵痞郭汜口中说出,实在是一种讽刺到底的悲哀笑话。 “算了,杨太尉,郭汜说得对。那些关东群雄,根本不会顾忌朝廷。”刘协摆了摆手,示意杨彪不必再劝,继续有心无力说道:“想去长安搜牢也可以,反正朕无论怎样严令制止,你们也不会当回事儿的但朕要最后给你们说一句话。” “知道就好。”郭汜看到皇帝都向自己屈服了,不由得洋洋自得,趾高气扬说道:“还有什么话,赶紧说” “你们身为将领,至少要先将城墙先修缮一番吧据朕所知,如今长安的青琐城门,还未修复” “不去搜牢,又哪有钱去修城门”李傕想法很直接,但不得不说,对于他的强盗逻辑来讲,这很正确。 而刘协此时已经丝毫没有心情再同他们废话下去了,他猛然起身走向台下,用齐胸的身高,死死盯着李傕郭汜二人,直接开口道:“匈奴左贤王,栾提于夫罗,已经率五万匈奴疾骑奔赴长安若是你们还有斥候探马的话,此时就应该得到这消息了” “怎么可能”李傕郭汜两人闻言大惊,而李傕更是开口道:“一路上,我们根本没有收到任何有关匈奴的消息,他怎么可能今日就可到长安还有,这是谁让他们来的” “谁让他们来的”刘协阴阴一笑,开口道:“你们两人,真的以为瞒过了马超,留在这里吃喝享乐朕告诉你们,马超才不是如你们这般蠢到家,他留你们在长安,就是为了让你们背上乱国杀臣的黑锅再借匈奴人之手,杀人灭口” 而这待刘协悄声同李傕郭汜二人说完这番话,一员小校慌乱跑入大殿,跪地道:“皇上,两位将军,城外突然出现无数匈奴大军,正欲叩关而入” 李傕和郭汜两人,顿时相望对方, s:谢肥羊的倾力一赏,活动这几天,肥羊你的承诺和支持,俺看到了。铭记心中,感谢不已。 第五百六十一章 赵云、马超的一击 “子龙,莫要如此一般黑着脸皮。”距离秦关还有五十里的地方,马超看着一脸阴翳的赵云,开口道:“你可能不知,你还有一位小师弟在我军中。” “师弟”赵云心情的确郁闷:中了马超的奸计就算了;而为了保全自己的部下,同意投降也算了;可这无耻的马超,竟然还用自己的师傅的性命,威逼自己同他一起回扶风更可恶的是,一路上,他还厚颜无耻地同自己谈论一些兵法战事,更表现出一幅很熟络亲切的样子,令赵云简直气愤到了极点 不过,听到马超突然说道自己还有师弟一事,赵云忍不住来了兴趣,开口道:“我从师十年,从未听说过我还有师弟” “你不仅有师弟,还有一个师兄,姓张名任,目前应该在刘璋麾下效力”马超信口说着,回头便吩咐亲卫将张绣唤来。 少时,张绣便至,听马超说起此事之后,上下打量了赵云几眼,开口问道:“尊驾使得可是百鸟朝凤枪法” 赵云听得张绣说出自己从师的枪法,不由相信了马超的话。但愣了一下之后,想起率兵而来的就是这员小将,赵云猛然便抽出了抽中的梨花枪,直接朝张绣刺出。 马超自然不会认为赵云是想杀了张绣雪耻,便未阻拦。定睛看时,只觉赵云那那刺出的并不快,也并不是威猛实足。而张绣见赵云突然动手,也不慌张,也是直接一枪挥出,看似同赵云那一枪大同小异。而两枪相交只一颤间,马超陡然发现,两人的枪突然灵蛇般有了生命,一颤之下,竟然都直接寻向对方的咽喉。 只是一招,胜败已分:赵云虽然有突袭的嫌疑,但马超看到,赵云的枪,离张绣的咽喉不足一寸距离。而张绣的枪,却仍然在轻颤当中,还未刺向赵云半分。 当下,马超目睹这一招,心中已是大骇:赵云这样的枪法,隐杀气于一片柔美之中,没有一丝多余的力量外泄,只在柔美里突现锋芒,立取敌将性命。如此犀利独特,显然已经超出了以气驭力的阶段,隐隐可见赵云的武道已经开势更或许,已经凝成武道之心也说不定。 可就在这一枪刺罢,赵云收枪之时,马超发现赵云这个过程没有任何表情。无论是开心自己一枪得胜,还是惋惜师弟师弟武艺不精,还是其他什么,全都没有。他似是一座冰山,看似晶莹通透,却又重重遮掩,无法看透它的内心。 不知为什么,马超觉得赵云应该是有些落寞的,过于杰出的人,都应该是站在峰巅,无以伦比的,这也造成他们难有可供沟通之人。 而最后赵云忍不住、几乎微不可闻的轻轻一叹,却让马超明白确认了赵云高处不胜寒的心理。 由此,马超信然一笑,抽出自己的盘龙卧虎枪,看清前方一株碗口粗的大树后,猛得一拉缰绳,象龙宝马立时发力,骤雷响起,只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到那大树跟前。而随着马超用力,赵云和张绣隐约看见,一抹锦白色的杀气掠过,似闪电、似寒光,从大树中心划过 而当马超再勒马归来时,神色不变。众人不知其意,唯有乌斯好奇,骑兵奔至那大树之前,用手一推才发现,那大树竟然从中断裂,差点砸向他。 “主,主公神力”乌斯第一次见马超的武艺,忍不住夸耀道。 而赵云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在艺成之后,赵云不少征战,也见识过不少燕赵豪杰、塞外勇士。而其中,最令他敬佩的,莫过于刘使君手下的关羽张飞二人。可此时马超的一击,却彻底让赵云开眼了。 赵云估计,若是关羽运马擎刀,砍到那株树木,丝毫不会有半点勉强。而若是张飞上前,丈八蛇矛用力,捅破那树木,也不会很难。就是自己,也可以用力办到。但马超他用的,可是枪啊 赵云从来没有想过,大枪居然还可以这般用。假如马超那一击是在战场,可以想象,无论是谁与马超对战,只要接不住马超一招竖劈横扫,那绝对会连人带马,被马超劈扫成两截 “西凉锦马超,果然名不虚传。”片刻之后,赵云才回过神来,开口向马超说道。而一旁的张绣,更是目瞪口呆。 “恐不及子龙和张绣的百鸟朝凤枪法”马超丝毫没有一点得色,反而皱眉道:“与二位对战,我打半天打不动你们,而只要稍一失神,甚至都没有失神,你们的反击就会浪涌而至,枪枪不离咽喉,恐怖” 听马超这么说,赵云恐怕还在想着自己与马超的差距,但张绣已经面红耳赤了,开口道:“主公,您若是与师兄对战,恐百招内不分胜负。属下技艺不精,有辱师门,三十招之内,必然败在主公之手” 听到张绣开口,马超和赵云才突然反应过来。由此是赵云,看了一眼马超后,开口向张绣问道:“师父未曾与你什么留言你怎会在马将军麾下” “留言”张绣一愣,疑惑问道:“什么留言” “无他”赵云皱眉,想到自己连师弟存在都不知道,那师父不给他留言,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师弟加入了马超麾下,这让一心为汉的师父,该如何心痛 想至此,赵云不禁又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加入马”话刚出口,赵云便看到马超正在一旁笑吟吟看着自己,思虑之下,赵云顿时住口不言:马超之前说自己太过愚耿、不通人情世故,自己还以为嘲弄。现在看来,这的确是马超指点之言啊。若是他方诸侯在此,看到自己如此这般质问他的属下,想必早就勃然变色了吧 一想至此,赵云不由得尴尬向马超笑了笑。只觉马超此人年纪轻轻,便甚熟人心,若是平时再正经一番,想必也是一位明主。 可正待赵云想向马超致谢指点之意时,却看到马超一脸沉默望向远方,神态凝重。赵云不由大奇,顺着马超的眼光望去,只见右侧小道,络绎不绝的难民拖儿带女,绵延不绝地向着马家秦关奔去:长安大乱,城内禁军郡兵彻底崩溃。随后李傕郭汜入京,惶惶不安的民众,早已听闻凉州军的恶贯满盈的彪炳功绩,纷纷举家迁移,整个长安外围一片愁云惨雾。 赵云看着山下络绎不绝逃难的人群,看到不时有溃兵或成群结队,或纵马呼啸而过。他们似乎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雍州马家,那里有坚固的城墙,有战无不胜的,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 似乎,雍州在马家的治下两年里,真的没有遭受过异族、诸侯、乱贼的攻击。由此看来,马超似乎是为流民打造了一个心灵最后的保障归宿。 朔风呜咽,吹起一地的尘沙,带着无边的萧瑟翻滚着飞向远处。赵云看着马超落寞悲凉的脸庞,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自己臆想当中那般乱上无情尤其是在马超轻轻吐出那句话的时候: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s:大谢锦狮子、明月心、梓豪的华丽守门,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啊能结识你们,隐秋真是三生有幸。 第五百六十二章 苍鹰、狼、兔子 长安城下,五万匈奴疾骑已然列阵完毕。不过,他们没有汉家士兵一般严阵以待,而是用着他们特有的游走阵型,看似无迹可寻、却时刻瞅着最合适的准备状态,准备一举而入。 阵前,于夫罗的左首坐着一名个头中等的少将。年纪看来不大,但身材剽悍敦稳,两鬓和下巴上已经密布起粗糙的短髯,头发和眼珠微微有些发黄,左颈处还一块新添手掌大小的烧伤疤痕,正是于夫罗的儿子刘豹。刘豹一身匈奴人打扮,天青色头巾,天青色的战袍和绑腿,五颜六色、镶着小件银饰品的袖口和领口。 而坐在于夫罗右首的,却不是于夫罗的弟弟呼厨泉。而是一位披发矮肥的家伙,只不过,这家伙并没有完全披发,相反是将头顶中央剃得光秃秃地,只留两端垂下的头发揪成一绺绺的小辫。胸前还挂着数不清的金银和宝石的项链,一副珠光宝气的鲜卑贵族打扮。 此人正是匈奴的右贤王去卑,去卑之父是匈奴王室,但其母却是鲜卑人。所以,他的打扮有些不伦不类。之所以成为于夫罗的部下,是因为匈奴内部大乱后,去卑的部落几经拼杀战伐,沦为了一个中等部落,被于夫罗击败后,便降了于夫罗。而他也是在于夫罗的支捧下,才得到了匈奴右贤王的尊荣,由此十分感念于夫罗的恩德。 “父亲,您真的相信那个马超吗”刘豹摸了摸脖颈处的疤痕,看着长安城上那些来来回回走动布防的士兵,颇有些兴致蹒跚的问道:在刘豹看来,攻下这个长安城,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 仔细看看,那城门居然还是用破碎石块仓促堆砌,这岂能阻挡得了自己身后大军的一轮冲锋更不要提,那些被投石机击碎的城墙,有的地方直接就可以驾马直接登上汉人赖以为豪、匈奴祖先为之扼腕叹息的长安,难道就是这般模样 “相信”于夫罗笑了笑,看到自己的儿子毕竟有些年轻气盛后,皱了皱眉,教谕道:“狼能相信苍鹰的承诺吗” “不能吧”刘豹没有理解父亲的意思,迟疑问道:“苍鹰为何要向狼许下承诺狼能做到事,苍鹰照样能做到。” “这就是汉人与我们匈奴人的不同。”于夫罗听到刘豹的反问,问到了要点,心中欣慰不少,开口解释道:“那只苍鹰,要顾及自己的名声,不肯亲自动手擒下这只兔子,便请我们这群狼来帮忙。而这只可怜的兔子,居然拿了一支胡萝卜来求我们不要咬他汉人真是有意思。” “那苍鹰又答应了给狼群什么”刘豹有些明白了,接口问道。 “他给了狼群整整一片草原”于夫罗说到这里,眼中不禁流露出了渴盼的光芒,但随即,那光芒黯淡下去后,他接着说道:“但可惜狼群没有任何能力,要求那只苍鹰履行承诺甚至有可能,那草原还处在它的俯视下。” “那既然这样,我们为何又要帮助那只苍鹰” “因为苍鹰要的是整个天空狼群敌不过他,只能隐忍、屈服”于夫罗说到这里,不由有些不甘,回头怒视刘豹,开口问道:“难道狼群还会选择和兔子为伍,一同去攻击那只苍鹰吗” “左贤王,从你的口中,我听说过那个小皇帝。倒是觉得,长安城里的那个小孩子,不应该是只兔子,而是一只狐狸。或许,我们可以占了它的窝,毁了他的一切,但偏偏放了这只狐狸,然后告诉它,这一切都是苍鹰让我们做的”去卑听完于夫罗父子的对话之后,看到两人都陷入一阵沉默,不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苍鹰的眼光,俯视着整个大地”于夫罗眼中一亮,但却这般阴奉阳违般说道。 “可这是在狐狸窝当中。”去卑岂能不明白于夫罗的意思,奸笑回道:“汉人有句话,叫做狡兔三窟。既然兔子都知道给自己准备几条退路,更何况他还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呢” “不错,我的右贤王。”于夫罗大笑,挥手拍了拍去卑的肩膀,扬鞭一指道:“那现在,就让我们去狐狸窝当中,拿一些他的财宝吧我听说汉人的皇宫当中,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啊” 瞬间,在于夫罗鞭子落下的一刹那,整个匈奴兵阵便如蓄势待发的狼群得到了头狼的嚎叫,纷纷按照事先就安排好的命令,一波波开始冲击长安城。 “狗日的那些匈奴骑兵没有盾牌,为何还能挡住我们的弩箭”李傕立于城头,看到匈奴骑兵发动了第一波的冲击后,立时发现,匈奴疾骑灵活异常,城上射下的箭支,他们几乎在马上都能轻松躲过。即便是偶尔中箭,也没有立时被射倒在地。 “将军太过小瞧匈奴戎狄了。”李傕身旁,突然轻轻传来一个柔美如女子的嗓音。李傕回头,如当初见贾诩一般,恭敬抱拳道:“还请董先生教我。” 董昭面色红润,肤白如婴,然身材不高,略显胖敦,若是只听声音或从背后看去,只怕会被人认成一丰腴女子。幸好,他颌下的胡须,给了他男性明显的特征。 董昭智谋出众,原本为袁绍先后任命为参军事、巨鹿太守、魏郡太守,功勋卓著。当时黑山军张燕以部众数万,屡犯魏郡,董昭先与之遣使往来,通交易市买,暗地以厚币结纳间谍,秘密离间黑山诸军将帅,再乘虚讨伐,于是大破黑山。两日之中,破敌文书竟然三次传至袁绍的案几,可见之才能名望,不在文和乱武前的贾诩之下。 而他此时能在长安,是因为张邈与袁绍有隙,而董昭之弟董访却偏偏在张邈部下,所以袁绍受谗要降罪于他。董昭得知消息,自告奋勇自请为进京使者,原想免除祸患,却不知,长安已纷乱至斯。 “自秦朝之后,世人皆知士兵装备的坚实与否,会极大地影响着军队整体的战斗力。匈奴人深谙此道,非常重视士兵的保护,他们不像汉朝士兵靠盾牌保护自己,而代之以更省劲、更坚固的盔甲来装备自身,形成“尽为甲骑”、机动灵活而又庞大的匈奴骑兵。”董昭说着,看到李傕的亲卫已经砍死一员登上城头的匈奴士兵,指着那新鲜的尸体,继续向李傕说道: “据昭所知,匈奴的头盔仍为青铜质地,素面无沿,盔顶有方钮,两侧护耳下方有系穿带子的小洞,两面开口,佩戴可不分前后。这样的头部防护在激烈的肉搏战中,能对士兵所起到的良好保护作用。而他们的铠甲也是青铜制成,呈鱼鳞状密布,显得非常坚实。分前后两片,由众多的圆形青铜甲片组合而成,甲片之间原应用皮条连系咦此乃何物” 董昭说着,脸色渐渐就有些变了,匍匐快步走向那尸体处时,丝毫不管那尸体浑身的污血和破碎的脏器,一把摘下他的头盔,惊异道:“这,这怎么可能” s:最最后,感谢单曲小朋友的守门打赏,还有一更,隐秋会努力的 第五百六十三章 精良的盔甲 董昭的本意,是想说匈奴民族有完善的军事装备优良的战马,矫健的骑士,坚固的盔甲,加上锋利无比的兵器,勾勒出了匈奴军队的威武风姿,用“兵利马疾”形容匈奴军队,当是最恰当的概括弩箭之所以射不倒匈奴骑兵,是因为他们的青铜铠甲鱼鳞密布、可有效吸收弩箭的冲力。 可当他捡起那匈奴士兵的头盔后,脸色便已经变了,惊异说道:“这,这怎么可能匈奴人何时已经有了如此的锻钢技艺” 对于这个发现,董昭吃惊不已。要知道,大汉的前一百年,几乎就是活在匈奴铁蹄的蹂躏下的,直至汉武帝时期,才奋力一生,彻底击败了匈奴王庭,将匈奴分裂成了南北两部。 后期汉室,对匈奴一直采取征伐策略,打得匈奴丝毫没半点脾气。但董昭知道,一个民族的灭亡,只要他们的传承和信仰没有被彻底消灭,那他们便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尤其是匈奴民族狼性的血统,始终盯着大汉这块农耕民族的肥肉,随时准备翻身再起。 而此时,董昭端详着那精致的头盔,丝毫不顾耳边呼啸的箭雨之声,喃喃道:“此等工艺,竟然犹胜汉朝并州的冶铁之业。若是整个匈奴部落都装备了这等盔甲,那四百年前的噩梦,莫非又要重来” “董先生”李傕本想听到董昭说出一番破敌之策,不想董昭竟然对一个头盔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大急道:“不要再看这破头盔了匈奴兵已经攻上了城头,兄弟们已经顶不住了” “哦哦”董昭的注意力这才被拉回,看着李傕,带着祈求的神情说道:“李将军,速速让士兵退下城墙,进入瓮城设伏,只要长安城中兵械充盈,足以将匈奴疾骑瓮中捉鳖” “好”李傕得计后,大喝一声:“兄弟们,随我撤” 而董昭也慌忙随着西北兵撤下,临走时,看了一眼那头盔,迟疑片刻,还是扑上抱在怀中后,才仓忙从城上撤下。 “那群没胆气的汉军撤了”刘豹在城下看到只是一波冲击后,汉军就撤下了城墙,不由地吐了口唾沫,高声道:“搬开城门的石块,随我杀入城中” 一时间,无数匈奴骑兵嗷嗷直叫,扑向城门处,不到片刻,便将那些碍眼的石块搬除。随后,刘豹一马当先,径直冲向了青琐城门。而于夫罗、呼厨泉、去卑但见刘豹如此血性勇猛,不禁也被带动了杀意,大呼一声:“儿狼们,随我杀祖先的梦想,就由我们今日来实现了” 可待刘豹刚冲入城内,便发现前面还有一扇城门,虽然比青锁门小了不少,但却厚重坚实,死死挡在了自己的前方。回首一望,青锁门的后方,竟被李傕的侄子李暹放下千斤重闸,彻底断了刘豹的退路 “不” 说这句话的,不是身陷瓮城当中的刘豹,反而在后城观战的董昭。只见董昭愤然将怀中的头盔咋向地面,一红润的脸几乎已经成了煮熟的虾子颜色,大吼向李傕骂道:“为何此时就落下闸门城外,至少还有三、四万匈奴骑兵,为何不待他们全都入城之后,再落下闸门” “董先生,这”李傕面色羞愧,他哪里敢说,在城头看到了匈奴兵的悍勇之后,自己已经被吓破了胆,根本没看清匈奴入城的节奏而城门处埋伏的李暹,恐怕也是看自己吓傻挠头的举动,误认为是指令已下吧 “滚开”郭汜一把推开董昭,见刘豹已经入了瓮城,乐得兴高采烈,大叫道:“包围圈给老子狠狠地打”随后,又向董昭唾了一口道:“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文士,连刀都没拿过,居然指挥老子打仗告诉你,先杀了这先头部队,折了匈奴大军的士气才是正道。” 董昭苦读经书儒作多年,此时也被气得光想骂娘。看着郭汜那副愚蠢到家的嘴脸,不由开口道:“你懂个屁前处城墙根本没有守城之兵,匈奴疾骑完全可以顺势而下而匈奴人一向百折不挠,嗜血善战,他们又岂会失了先锋而堕了士气”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先砍了你”郭汜见董昭居然敢辱骂自己,不由气得急走两步,想直接剁了董昭。而李傕却是心有愧疚,急忙拦下郭汜,开口道:“大敌当前,还是速速退敌为妙。” 而董昭此时也没空去搭理李傕郭汜两人,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瓮城,只见先头形势还不错。李暹关了闸门之后,匈奴骑兵果然陷入了一阵混乱。李暹趁机与郭汜的部将崔勇、宋果,还有李傕另一侄子李别汇合,仗着人多形成包围圈,把刘豹给包了饺子。 箭矢如雨、投石如注,一瞬间,被围困在瓮城当中的匈奴骑兵,首当其冲便收到了李傕、郭汜的赐礼。同时,瓮城底下的西北兵,也悍不畏死,丝毫不惧己军的误杀,将毫无准备的匈奴人搞得阵脚大乱。 “杀” “杀” 不得不说,西北军的战斗力的确是大汉当中数一数二的。如黑色的蜂群,他们轰然而上。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枪矛,横冲直撞杀进匈奴阵型当中,凶悍的匈奴兵吼叫着抵抗,试图用身躯挡住西北军围杀。 城头的箭支、投石、火油罐、擂木等物此时已经停下来了。此时的瓮城当中,西北军如水泼地,迅速地渗入匈奴人队中,片刻不到,战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已经无法分辨那块是匈奴,那块是汉人。所有人都缠斗在一起,将全身力气使出,拼命搏杀。 “杀一匈奴狗,赏赐搜牢一日杀了那匈奴少将,老子给他一个月时间享福作乐”李傕看到兵士战意激昂,不由在城头又开口大喊。 而董昭本来面色刚刚转缓,此时又听到李傕的大喊,只觉眼前一黑,几乎要跌下那城墙:名秀宿将,自用军功荣誉凝聚军心。而如李傕这般土匪无赖,只能让他手下的士兵,成为一头头祸乱天下的恶魔 董昭觉得,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太离谱:自己不该来这个长安,更不该异想天开地以为靠着两个蠢物,就能力挽狂澜、实现自己心中的王道的 而这个时候,李傕和郭汜见局势差不多已见分晓。居然也不在城头指挥了,两人分别带了亲部曲,顺势冲下了城头 这一次,董昭没有拦他们,也没有跟他说什么大将立于中军,统略全局,指点四方的道理,他只是将眼神又放在了那个头盔之上,双眼一眯,想到了一个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假设:似乎,大汉各诸侯,唯有雍州马家,能锻造出如此精良的盔甲 s:真没想到,这个时候,大伙儿还在补刀。先万分感谢梓豪、不周七剑的补刀。随后,愧疚的是不周七剑兄的厚意。明天,我会写一个总结,像大家致歉致谢。晚安,所有支持隐秋的朋友们。 第五百六十四章 人力资源大师 “匈奴已经开始进攻长安了吧”马超一觉醒来,只觉浑身还是难受无比。毕竟,与吕布征战,又在尚书台处理了半宿的公务。加之又赶了三个时辰的路才回到秦关,自然不是一觉就能弥补过来的。 “已经开战了,估计再需要,便可攻下长安了。”李儒眯着眼睛,却开始打起了盹:这些时日,马超将兵权交由他指挥布防,他几乎没怎么合过眼。 这次,打得可是一场政治仗,帐下的士兵,虽然也不轻松。但李儒却要花大把的时间,用在分析情报和思虑对策上。尤其是在得知马超要归来之时,更是他劳累准备的时候。 所以,马超静房高卧的时候,李儒熬红了眼;马超伸懒腰清醒的时候,李儒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一个时辰”马超一愣,喃喃说道:“李长史便如此不看重李傕郭汜两人要知道,长安城中,少说也有五万西北军。匈奴疾骑,也不过才五万员。” “若是主公驻守长安,别说五万匈奴骑兵,便是十万,卑职也赌主公胜。然李傕郭汜之流”李儒轻蔑一笑,摇头道:“一个时辰,已经高估他们了” “既如此,那都准备妥当了否”马超点点头,对于李傕郭汜二人,他也觉得让他们守住长安,有些太梦幻了。 “诸将已在议事厅,也以全员至秦关。加之主公这次带回来的五万兵马,总数不下十万之众” “十万余”马超挠了挠头,似乎已经看到了孟达那张黑得发亮的脸,正在发愁如何装备那些兵马 “卑职倒是还嫌少了些,若不是主公为了迷惑李傕郭汜二将,马家军此次说不得会有十五万大军” “十五万大军”马超的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感觉喝了口茶压制一下:乖乖,十五万马家军,这么多人归自己管,想没有打天下的野心都难啊 “主公还是速速去议事厅伪装一幅大汉忠臣的模样吧。”李儒摆了摆手,已经有些撑不住道:“扶风那边,卑职已经通知了各省各部,均已经开始筹划搬迁事宜。然德容收纳难民之事,恐怕还得一段时日,但不影响大局” “甚好”马超挥了挥手,让李儒退下,穿戴好衣物后,信步便来到了秦关的议事厅,见到了庞德、马岱、黄渊、张辽、徐荣、高顺等许多熟面孔,但同时也看到两员新面孔坐于末端。 马超本欲直接就上演忠君爱国的戏码,但看到这两人之后,不由心中一动,开口向黄渊问道:“丑哥,此二人是” 黄渊听马超询问,脸上也闪过一丝疑惑,开口道:“主公,此二人正是您给暗影名单当中的两人,一为魏延,二为李严”说罢之后,丑哥还抬眼看了看马超。 马超当然明白丑哥的疑问,开口解释道:“那些名单,乃是超听闻许劭许大师的月旦评后,列给暗影的。名单上之人,超从未见过。然今日有幸得见,实属马家之福啊” 无耻啊 不出卖许劭实在不行了汉末除了这个神棍的名头外,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唬住这些属下了。 汝南许劭许子将,根本就是东汉末年的奇葩,算得上是后世的,看人比狗闻肉还准。而且就喜欢八卦别人长短,还跟其兄许靖每月换八卦对象,博了个美名叫“月旦评”。唬得天下人都晕晕乎乎的,真以为许劭长了一双火眼金睛。 而且这家伙相当拽,好就死命夸,不好就狠命扁。这要放到现代,估计早就被对方律师告上法庭,不过在汉末,很多人就喜欢被他品评,借此扬名。 炒作啊。 看来这不是狗仔队发明的,都是老祖宗们的杰作。 马超叹了一口气,对于后世人们推崇古代清平宴世、大河归一的淳朴风气,很是腹诽了一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甭管古代和现代,都是一个代啊 “属下魏延、李严,拜见主公,愿誓死效忠马家,至死不渝”马超话音刚落,魏延和李严两人已经上前,跪下参见马超。而马超先是宽慰夸赞了两人几句之后,才又看了一眼丑哥,看到丑哥眼中明显闪烁着不信的意思,不由想着赶紧转移话题 可偏偏就那么有人十分没眼力,只见李严一番诚心惶恐之后,抱拳就向马超问道:“主公,许大师声明卓著,求评之人趋之如骛。而属下二人出身卑微,从未得缘一见” 马超想转移话题的时候,李严又插了一杠子,实在让马超头疼捉急:李严是汝南人,对于他的同乡许劭自然有所听闻。但同时也他知道,许劭此人性格颇为高傲,一般人根本入不得他的法眼。就连当初曹操,他都懒得一见。最后还是曹操那家伙脾气也臭,胁迫着他说了个看法: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 当然,曹操人家后台硬,是用许劭的小命儿来威胁的。由此可见,许劭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家伙。但这个时候,马超只能违着心,替许劭圆谎:“许大师急天下之难,虽不出汝南,但府中家丁,早已将天下英才事迹汇报。许大师便是通过那些调查,才月月写出了人物评” 说到这里,马超看李严神情仍是疑惑,赶紧转移话题,猛然将脸色放黑,大步走上议事厅主座,沉声说道:“某家刚得到线报,自超归秦关之际,匈奴左贤王于夫罗已率五万匈奴疾骑叩扰长安。某身为大汉辅国将军,自是要保家卫国,驱除鞑虏。诸位,可愿随某一同出征” 马家早些老将,自然知道马超这是在演戏唱词,轰然响应。而帐下如张辽、徐晃、高顺这些曾经同匈奴有过仇怨的边将,均已经神色激愤,欣喜欲狂。尤其是朱儁、徐荣二将,也想开口请命。就连刚入马家,却还未宣誓效忠的赵云,也高声回道:“赵云率手下部曲,随将军一同挥师长安,荡平鞑虏” 马超看着手下诸将果然被自己的计谋笼络,嘴角不禁翘起了一个得意的弧度:自己千方百计,费劲心机让匈奴攻陷长安,就是想打垮汉室在这些人心中的桎枯,从而使得自己可以用江山百姓、汉民忠义来笼住他们的心。而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已经初步显露出它的成效了。 “诸君均是我大汉栋梁,今日此去长安,不胜不归”马超大手一挥,激昂愤慨,又复影帝风采 s:谢梓豪、肥羊、锦狮子今日的鼓励。 第五百六十五章 长安城破 长安瓮城当中,战斗正进行地如火如荼。 用枪挑死一个匈奴将领,李傕意气风发,气势如虹,声如炸雷道:“孩儿们,都给老子用力些败了这些狗杂种后,老子让你们欲仙欲死” 西北军闻李傕承诺,更是如狂如痴,拼命向前挺进,踩着尸体铺成的道路,把刀剑斩向匈奴人。匈奴人听到汉军吼声,不退反进,嗜血的本性让他们践踏着同胞的骨骸,大举扑向汉兵。 惨叫声、怒吼声、喊杀声,人的声音与兵刃声混合。 旌旗飘扬,血和肉在空气中四散纷飞。剑刃瞬间切入人的胸腹、腿脚,让红色的液体把脚下的地面浸染,让白色的骨头成为死亡的旗帜,在烈日照耀下,将战场变成幽暗的冥府。 董昭从未见过凉州兵的战力,此时站在城头之上,想着李傕郭汜若是真的能在短时间内,击败瓮城的敌兵,那说不定很有可能再组织起一场防守战。虽然不见得能击退匈奴兵,但守住长安,应该是还有希望的。 不过,城下的战局,依然处在僵持阶段。 李傕郭汜手下虽然勇猛,打得匈奴人落花流水,但总得来说,城下的局势,还是处于胶着状态。毕竟,匈奴兵虽然死伤惨重,但士兵却未溃,尤其是匈奴那员少将,更是还斩杀了宋果、崔勇两员副将,使得匈奴的阵型虽然被压得死死的,但却斗志旺盛,死拼不退。 一滴冷汗,就这样出现了在董昭的额头上,在这个寒冬的城头上,董昭的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双方的天秤平衡得要死,谁能够坚持地住,谁能拼死作战,谁就能够先达到战略目的。 可惜,李傕郭汜给董昭带来的希望毕竟太脆弱。正在董昭祈祷那两人能先合力杀了那个匈奴少将,击溃匈奴兵斗志的时候,青琐门的城头上,突然发出了一声怒吼:“无耻的汉人,休得伤了我孩儿” 董昭瞅眼一看,立时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匈奴此次的主将于夫罗 果然,于夫罗大喝一声之后,他身后立时冒出无数的匈奴疾骑。显然,城外的匈奴骑兵,已经搭建了一条能够迅速登上青锁城头的通道。而随着于夫罗的一番大喝,他直接便驾驭着战马,几瞬间的功夫,便从城角台阶跃了下来,急速带领部下居高临下冲入瓮城之中,一鼓作气便冲破了李傕郭汜的包围,其锋利程度简直象是用刀子划开一块黄油。 在匈奴疾骑的强力突击下,西北军开始混乱,李傕不得不分出一半兵力,让郭汜指挥与匈奴骑兵正面交手。 “破”于夫罗一声大吼,在亲子受难之际,爆发出了父亲的愤怒。定刀挥处,手执木盾的郭汜来不及反应,便被于夫罗用马氏钢刀连人带盾斩为两段,鲜血急速地喷溅出来,有如泉水。就算是见惯了征杀的人,也极少有几乎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郭汜体内所有的血在眨眼之间全部喷出来,于夫罗浑身被整个儿的染成红色。 一时间,匈奴疾骑士气大壮。而在于夫罗身前的西北军竟然被吓得呆住了。于夫罗得势不饶人,手腕一翻,宝马横掠,一颗颗巨大的头颅拽着一条条血尾冲上了天空,面对杀人魔王一样的于夫罗,再精细的算计,再冷静地思索都没有用处,当那种如山的霸气迎面冲来,会让人失去思索的能力,失去迎战的力量。 于夫罗带领的匈奴疾骑来得太快了,冲得太猛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已经冲到西北军的核心处,很快就会跟刘豹汇合。 “放箭投石滚木”城头之上,董昭看到此景,急声大呼。 “可是,先生,下面都是我们的人啊”一员小校,听了董昭的命令之后,迟疑不敢下令:李傕的残忍,他可是见识过的。 “现在匈奴疾骑已经全入瓮城,西北军已经难以抵挡。若是再不压住匈奴疾骑的攻势,则必败无疑”董昭急了,奋力搬起了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了瓮城里的匈奴疾骑。而西北军见有人带头,也开始纷纷射箭阻敌。 “都他娘的反了”李傕看到城头上的异动,差点被弓箭误杀的他,立时拍马大骂:“谁让你们放箭投石的都他娘的下来迎敌杀不光这些匈奴狗,老子就杀你们泄恨” “李傕蠢贼你莫非要至长安安危于不不顾否”董昭见李傕制止了放箭,真想一把刀杀了李傕。 “老子不管什么长安,谁敢杀老子,老子就要他命的”李傕砍死一个匈奴骑兵,满脸狰狞大喝道。 “杀的就是你”这时,董昭未有答话,于夫罗已经在李傕的耳边响起了一声炸雷。 李傕蓦然感到了巨大的危险,他红了眼睛,下令斩杀了数员后退的将领,下令亲兵列阵阻,可是阻击阵势还没列成,就又被于夫罗率领的匈奴疾骑一层层突破了。李傕终于怕了,他挥动令箭,下令退军。 可于夫罗却不准备放过他,看到于夫罗转身欲逃的身影,于夫罗大急,挥手将手中的钢刀掷出,正中李傕后心。而刘豹瞅准机会,趁着李傕呼痛的时候,急忙拍马赶上,一刀结果了李傕的性命。 此刻,城头上涌下越来越多的匈奴疾骑,随着他们的涌入,匈奴疾骑已经占了上风。而当刘豹拾起李傕的头颅大叫主将已被我击杀后,西北军的士气彻底被打没了。匈奴疾骑势如破竹,打得西北军毫无还手之地。纷纷溃散逃跑,瓮城战场一路延伸的逃亡路线上,死尸遍地,匈奴疾骑紧追不舍,终于,在箭支和投石也阻止不了匈奴疾骑的时候,浑身是血的于夫罗,走到了董昭面前:“你不错,懂得兵法战略。可惜,我不得不杀你。” “不,你不能杀我”董昭眼珠急转,没有向于夫罗跪地求饶,而是咬牙赌了一把:“我是雍州马家的人,主公派我来此,乃是为了刺探李傕郭汜军情” “哼”于夫罗大怒,挥刀砍出董昭闭眼暗叫:赌错了吾命休矣 可头顶一凉,董昭蓦然睁眼,便看到于夫罗满脸怒气,开口道:“念在我与马超有约,暂不取你头颅。若是再与我匈奴为敌,可不是只削掉你头发那般简单”说罢,于夫罗扬长而去。 而董昭浑身冷汗淋淋,一时之间,只觉身上潮冷无比:马家跟匈奴,果然有关系啊 s:暴力玩具熊,我记得你,谢你的打赏,呵呵。昨天同志们那么,隐秋决定今天不存稿,晚上再来一更,大概11点多,谢谢大家。 第五百六十六章 于夫罗的所为 “我始终想不到,”刘协目光黯淡地坐在寝宫当中,想着长安城里刚迎来李傕郭汜这等无赖兵痞,又陷入匈奴戎狄之手,不禁心灰意冷道:“马超究竟给了你什么,让你居然放弃了汉室冠冕的单于身份和洛阳城不要,居然要与整个大汉为敌” “与整个大汉为敌”于夫罗缓步走入刘协的寝宫,浓重的血腥味顿时弥漫:“你太自以为是了,虽然你是大汉的皇帝,但你以为,如今的汉朝,还是以前的汉朝吗” 刘协嗅了嗅鼻子,有些哑然失笑:于夫罗的话,与马超曾经说过的一丝不差。甚至,连那蔑视的口气,都一般无二。 不过,待刘协抬头看到浑身是血的于夫罗后,失声道:“你们损失不小” “损失了差不多一万儿郎,加上受伤的,差不多一半兵力,全毁在了长安城里。”于夫罗说到这里,不禁有些气恼,恨恨道:“没想到长安城后还有城,我们被困在了里面。若不是你手下那两个将领实在太蠢,恐怕我们还会全军覆灭” “哦”刘协听后,眼中疑惑更甚,开口道:“如此说来,朕我更想知道,马超究竟给了你什么,让你拼尽全力,诛杀了五万西北军。” “没有诛杀,那些西北军,果然悍勇难缠。”于夫罗回想了在瓮城的激战,似乎要将西北军的战斗影子驱逐出脑子一般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们还剩差不多三万人,但大部分带伤,留下来的,恐怕能有一万余人就不错了。” “你还答应为马超留着这些西北兵”刘协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向着于夫罗迈了一步,抓着他染血的衣物道:“快告诉朕,马超究竟给了你什么居然让你背叛了朕,还如此帮助于他” “嘿嘿”于夫罗伸手拍掉刘协的小手,咧着嘴说道:“他只给了我一个承诺。” “承诺”刘协听后,已然发狂如疯,丝毫不顾当今天子的风度,大叫道:“一个承诺仅仅一个承诺,你于夫罗就折损了手中一半的兵力仅仅一个承诺,你于夫罗还让拱手让出长安仅仅一个承诺,你于夫罗还要将三万西北兵送与马超” “你”刘协猛然回头,愤然一指于夫罗道:“你是不是疯了难道我大汉皇帝的冠冕和古都洛阳,抵不过马超的一个承诺” “他承诺,我会真真正正当上撑犁大单于,统治塞外所有匈奴部落,甚至,那些背叛匈奴的鲜卑、乌桓部落,日后也会成为我撑犁大单于的治下” 刘协不由听得一愣:撑犁乃是匈奴语“天”之意,撑犁大单于便是天单于,那是极为崇敬的尊称。除非如于夫罗所说,他真的能一统匈奴并吞并鲜卑、乌桓等部落,才可能成为撑犁大单于。 “哈哈哈” 刘协愣完之后,陡然狂笑不已,直至笑得肚子发疼后,仍忍不住抱着肚子大笑。甚至,最后都笑出了眼泪,可他却仍止不住笑意。而于夫罗就那么淡淡坐着,平静地看着刘协那般大笑不止。 终于,在刘协已经丝毫没有大汉天子的威仪,在地上打滚的时候,他才勉强止住了笑声,抽抽断断说道:“于夫罗你真是天下最大的蠢蛋,你以为马超真会履行这承诺吗”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于夫罗的脸色仍旧那么平缓,似乎根本没有受到刘协的影响一般,开口道:“我只知道,当初我只有两万兵马,落魄至极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承诺,而我在他的承诺下,回到了匈奴部落,且拥有了十万子民,五万控弦之士” “什么”刘协陡然从地上坐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你是说,当初长安一遇时,马超就与你有了协议。直至此时,他才让你攻略长安” “不错,是这样。”这个时候,于夫罗终于笑了。他没有像刘希那般夸张,只是将嘴角扬了扬,露出了嗜血的牙齿。 而这一笑,却直接击溃了刘协的所有斗志。一幕幕、一层层的计谋闪现,刘协发现,马超为了将汉室彻底踩在脚下,究竟费了多少心机。任何一次,他都可以轻易攻下长安,但就是不动手,秘密布置,直至今日最后一击,将长安、汉室、朝廷,连同自己的心,自己的斗志,统统击溃 “我败了”刘协眼中最后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下去了:“我彻底败了败得一无所有、彻头彻尾” 一时间,寝宫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尴尬,刘协就那么瘫坐着,喃喃自语。而于夫罗似乎睡着了一般,眯着眼睛,不发一言。 终于,刘协低语了一番之后,似乎是认命一般,开口向于夫罗问道:“现在,马超的计划已经实现了。我想知道,你让你如何处置我” 于夫罗睁眼,看了刘协一眼,又看了看天色,没有说话。 “杀了朕”刘协继续说道,悲哀开口道:“这个真的很不错,汉室的皇帝,死在异族手中。而他,可以擎着国舅的旗号,光明正大入主长安” 于夫罗还是没有开口,但似乎对刘协来了兴致,看着他胡乱的猜测。 “不应该会这样,”刘协似乎已经陷入了自己的臆想当中,摇了摇头,开口道:“不可能,你不是傻子,马超更不是。他不会让你杀了我的,因为让你杀我,你便会想到,马超只是在利用你,因为他要一统天下,必须要诛杀匈奴,博取名望。这样于他于你,都不是最好的方式” “你不要再耻笑了”刘协思来想去,也猜不到马超的打算,看着于夫罗那讥讽的微笑,不由大怒道:“我死不要紧,但你至少让我知道,马超究竟想让我如何死吧” “我不知道”终于,于夫罗开口了。 “不知道”刘协彻底愣了,他似乎连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都不明白了。 “不错,他没跟我说过这些,只是让我攻下长安就可以了。”于夫罗似乎觉得有些没意思了,站起身来,看样子,便想走出这个寝宫。 “那你会怎么做就这般囚禁朕”一番对话当中,刘协一直在变换我、朕这两个称呼,也由此可见,他心理的巨大波动。 “天色已经不早了,我想,马超很快就会来到长安。”于夫罗回头一笑,异常诡异地说道:“假如你现在收拾行装,带着满朝文武出逃,我想,时间还来得及” “为什么”刘协恍然如梦,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开口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匈奴人不相信承诺。但我又不想失去这个承诺,所以,我想让我更有价值一些”于夫罗一笑:羌族势力,只局限在雍凉一片,而大汉腹地,却全在匈奴脚下。放了刘协,的确会使匈奴的重要性提升不少。 “那朕可不可以理解,只要日后我有了实力,也可以向你许下承诺”刘协明白了于夫罗的意思,开口道。 “我说过,我不喜欢承诺。”于夫罗转身离去,但声音未断:“但若是你有实力等价交换的话,我想我可以接受。” s:这章算是回报大伙儿昨日的厚爱,这几天隐秋要分身乏术了,同志们要多给些安慰哈。晚安,大家。 第五百六十七章 长安易主 红日映照了一天。 傍晚时分,天空变得朦胧起来,随着朦胧黑暗渐渐加深,光亮被一点点吞噬。浅蓝色透亮的天,铺满天空的厚云,开始被隐隐闪烁的星辰和茭白的月色取代。 一望无垠的大平原以及眼前长安城池的巨大轮廓,都慢慢模糊起来。突然,一轮金红色的霞光猛然降落在城垣,仿佛将低低的云层都点燃了,火一般漫天地烧,城池的边缘被勾勒了一道金边。而太阳就在那霞光万道当中,缓缓降落,多姿多彩的光辉向下延伸,终于隐匿不见,消失在长安城的城垣之后。 随后,整个长安城,似乎也被黑暗彻底吞噬:汉室的太阳光辉,缓缓落幕,取而代之的,身后十万西凉铁骑列成的整齐方阵,寒光闪耀的兵刃,似乎让天上的明月都不敢争辉。 浩风如刀锋掠过脸颊,缓缓而来的夜寒,胜过冰冻的雪峰。 马超立于方阵之前,面对夕阳闭上眼睛,努力把这汉室最后落幕的绚丽景象,永远镌刻在脑海里:这是他覆灭的时代,应该由他来牢记。 前方,是匈奴于夫罗的大军,他们没有立于长安城上防守,也没有摆出进攻的阵型。甚至,就连平时他们无意识的巡梭和低语都不见。 寂寞摇曳的马家战旗响起,马超心中的感念,以火一样的速度瞬间燃烧了骨骼和肌血,侵蚀了每一颗隐忍已久实则敏感的细胞。头脑里的热血,象岩浆喷发迸裂,激荡着萦回了他苦心积虑的过往。 他缓缓走向前去,浑然不管身后众将焦急的惊呼。 而此时,山峦尽处,一双如狼一般、冒着熊熊怒火的眼睛,正俯视着长安城外的一切。身边一员女将亘立着,如他父亲一般,死死盯着长安城下的一举一动。而他如水的娇妻,正依偎在吕布的胸前,抚平着吕布的激愤哀伤。 马超已经走到了两阵中央。 于夫罗、呼厨泉、刘豹、去卑四人,也走到了马超二十步的距离之前。 马超伸手,拿出他的盘龙卧虎枪,脸上表情不悲不喜,似乎就那么轻轻一掷,盘龙卧虎枪就插在了马超与于夫罗之间。 这个时候,马超听到了他身后传来几声吸气声,但他丝毫没有动容。而于夫罗看到马超如此,翻身下马,走向盘龙卧虎枪前,拔出马超的大枪,恭敬走到马超身前,双手捧枪,跪拜着将大枪还给马超。 马超伸手一捉,拿起了盘龙卧虎枪。随后猛然勒了一下缰绳。胯下象龙宝马嘶声咆哮,欲凌空而起,而马超在马上,大枪长指明月,宛如月下战神复生 身后,十万西凉健儿,静穆了片刻之后,竟同时猛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威武,主公无敌” 前方,坐在马上的匈奴疾骑纷纷上马,跪立在地上,单手抚胸道:“” 只是,没人发现,于夫罗、呼厨泉、刘豹、去卑四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耻辱之光。尤其是年岁较小的刘豹,更是紧紧攥起了自己的拳头,恨不得站起身来,与马超一战 但他知道,他不能。 他不是马超的敌手,身后所有的匈奴疾骑,都不是马超的敌手。 所以,他只能想起父亲的话:“狼是最尊贵的动物,但狼服从强者。假如你还不能战胜,就要像狼学习,先隐忍屈服下来。待你有实力的时候,再一口咬断对手的脖子,喝干他的血” 刘豹相信父亲,他要做一匹狼。而整个匈奴部族,都是狼的子孙。 所以,刘豹直觉感到,这山林之中,还有一匹狼。他微微抬起了头,望了望右侧的山峦,却什么也没发现。 吕布已经退下了,临走的时候,他开口道:“他果然得了长安,而我,彻底输给他了。” “父亲”吕绮玲大怒,她丝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不相信,那些匈奴人,就那么轻而易举将长安拱手送给了马超” “你不相信是你不相信,但事实上,你岂能知道,那些匈奴人,本来就是马超的人”吕布闭了闭眼睛,淡淡说道:“我比你了解他的多,那些匈奴人,绝对已经被马超收买了” “这怎么可能”吕绮玲闻言,只觉脑中纷乱无比,她一时间觉得,眼前的世界,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样子。 “该走了吧姑姑”山下,刘协淡然看了一眼刘修,开口问道。 “是的,该走了”刘修看了一眼刘协,此时的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此之后,她再也不是什么大汉阳翟长公主。而面前这个十二岁的少年,也不是什么大汉皇帝了。 纵然,他活着,就还有这个身份。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再不可能如在长安一般,以堂堂正正天子之姿,信誓旦旦去匡扶汉室,再现汉室辉煌了。 “马超很快就会发现这些的,”刘协看了一眼吕布,继续说道:“我想,我们还是兵分两路为好。” “君臣一场,布便送与陛下二百兵士,希望陛下保重龙体,来日东山再起。”吕布惨然一笑,说这话,他都觉得有些违心:此次自己冒险跑回长安,能不能摆脱马超的追击,都很难说。更不要提,刘协还带着满朝的文武 而刘协笑了笑,回头向董承问道:“吩咐的事儿,都办好了吗” “陛下放心,微臣已经派人前去联络。”董承有些疑惑回道,刚想出口询问,又想着现在不是时机,便将话又咽了回去。 “很好,启程吧。”刘协向吕布施了一礼,示意自己感谢吕布赠予的二百兵士。而吕布急忙还礼,心中却是无奈思虑道:“人数越少,目标便越小。你这皇帝带着乘车马夫,总能吸引一些马超的注意力吧” 而此时,德阳殿中,马超勃然大怒,阴冷走到于夫罗跟前,开口问道:“你说,那皇帝在你攻陷长安之时,便已经抽身逃离了” “不错,那皇帝似乎料到了长安的陨落。攻陷长安后,我遍寻皇宫,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从一个小黄门口中,才得知了他逃跑的消息。”于夫罗说谎的时候,并没有低着头。而且看着马超的眼睛,流露出羞愧的神色。 马超听后,狠狠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平和开口道:“这事我知道了,你先率兵退回你的部落吧。明年开春后,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承诺的。” 于夫罗依言退下,而他刚离去,马超便朝身边亲卫说道:“速将庞德、黄渊、马岱三人唤来” 待亲卫前去传令,马超面对着空荡荡的德阳大殿,喃喃说道:“刘协啊刘协,没想到你居然还不死心,你这是在逼我杀你啊” s:谢肥羊的鼓励 第五百六十八章 孟起叔父? “想不到,你果然参与此事当中了”马超抬头望了望天空:星繁月明,明天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上一次,他在朔风呼啸的天气里追击刘玥。而这一次,又在月明星亮的夜里的追击刘协 难道,汉室的那些人,都有要被人追的癖好还是说,他们汉室之人,也只剩下让人追得屁滚尿流的命运了 马超摇了摇头,不得而知。他能知道的,便是自己一抹苦笑里的无常:吕布居然没有听从自己的劝诱投奔袁术,竟然跑回了长安,亲自目睹了汉室江山的落幕。 “我只有不足三百部下,而且尽抄山林小道行军”吕布嘴角的笑,比马超更苦涩,他看着马超身后的三千西凉铁甲精骑,开口道:“你不会要杀了我灭口吧” “以你的品性,我猜你不会四处宣扬被我击败的事实的,所以”马超略微笑了一笑,那笑中没有轻蔑,倒是多一分惋惜。他挥了挥手,示意围困住吕布的西凉铁骑让开一条道路,放吕布通过。 吕布苦笑了一声,毕竟,自己被别人看透,不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他本欲就此告辞,但转身离去之际,不禁开口多问了一句:“你是如何追击某至此的” 马超一愣,随即答道:“无他,只不过是你吕家的标识,已经被暗影识破罢了” “可这次,我并没有布下行路标识” “那只能说,你吕家的标识,也早被陛下的洪策宗识破罢了。”马超几乎没有思考,便接着回答道:“恐怕,离去之时,你也没对陛下安什么好心吧” “想不到我吕某,败在你手中也便罢了。居然在逃路之时,连一个十二岁的幼童都敌不过”吕布喟然叹气,最后咳嗽了几声,英雄末路般说道:“罢罢罢,孤狼的一生,就是浪迹天涯,想我吕布,也只剩下孤狼的命运了。” 马超听吕布刚才咳嗽当中,沉闷嘶哑,自然听出吕布的内伤仍未痊愈。他沉吟片刻,从怀中掏出一瓷瓶,走到吕布面前,带着惺惺相惜的悲悯道:“此乃华神医秘制的疗伤之药,药性平和,可调养各种气血内伤” 啪地一下,马超看到,在吕布伸手欲接的错愕当中,自己手中的药瓶,被一只纤细白皙的小手打掉:“我们吕家,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玲儿,不得放肆”吕布吕绮玲如此无礼,不禁愠怒说道。而马车当中的刘修,也被车外的争吵惊起,掀开了车帘。 “这是”马超之前的注意力,一直在吕布身上。此时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名飒爽劲爆的小美妞,还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不由将目光移到了那小美妞身上。看到那小妞一张俏脸因为愤怒,涨得一扑一跳,眼中更是喷火带气,别有一番美妞发飙的气象,令马超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前世养过了那只波斯猫。 女人如猫,总是与人有距离,从来都是绕着人走。可越是这样,男人就越渴望得到这只猫的极尽温柔,尽显娇媚。尤其是此时,吕绮玲正像一只发怒小雌猫的时候。 若是平时,马超恐怕就会留吕布多谈片刻,好细细探查一番眼前这位小雌猫的来历背景。可当吕布解释吕绮玲身份的时候,马超的心立时就碎成了玻璃渣渣。 “玲儿,长辈之间的事儿,汝不得无礼”吕布看到吕绮玲仍是一副怒气冲冲瞪着马超的神态,不禁又训斥了吕绮玲一句。转头抱歉向马超说道:“此乃犬女,自小野性惯了,倒让孟起见笑了。” 随后,吕布使出了他最后无心的一击,拉着吕绮玲说道:“玲儿,还不向你孟起叔父问好” “他两次击败父亲,致使父亲无家可归、壮志难酬,我不杀他,已然是他万幸,凭什么”吕绮玲丝毫不服软,纵然是在外人面前,依旧与吕布争辩道。 不过,她后面的那些话,马超没有听太清,此时马超脑中回想的,只有吕布那一句话:孟起叔叔父自己今年不过虚岁十七,在前世还属于未成年而你女儿,纵然是冬天,也能看出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比自己可熟透多了,你居然让她叫我叔父你这般与我平辈相交,让我如何和同龄人有共同语言啊 悲伤至此,马超是连一点心情都没了。只想再奔行千里,赶紧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刘协,先狠狠揍他个屁股开花,再一刀宰了他。才觉得能在完成马家大业的同时,弥补自己心灵的损失,一消自己的心头之恨 “奉先奉先兄,时候不早,某便先告辞了。”马超看着吕布和吕绮玲似乎还没争执完毕,而刘修又在一旁幽怨地望着自己,不禁心中惴惴,开口欲溜之大吉。 “将军,还请答应妾身”终于,刘修开口了,而马超一听这开头,立时吓得五魂失了三魄:大姐,你不要这么暧昧好不好,虽然你在扶风住过一段时间,但咱俩是清白的,我可不欠你啥啊干嘛喊得说得这么让人误解 果然,吕布听刘修这个开头儿,脸色立时警觉了不少。幸好,刘修的下一句话,终于让马超魂魄归位:“请答应妾身,照顾好唐姬。她一乱世悲情女子,想要的,不过是一方安宁罢了。” “知道了,汉室皇陵,我会派人看守的。”马超抱拳,再也不想跟这一家人说上半句话,越过吕布,就此绝尘而去。 而吕绮玲看着马超的背影,恨恨从背上拽下了硬弓,欲一箭射死马超。被吕布一把夺过后,仍怒气不减,咬牙切齿道:“马超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们吕家的厉害” 世事总是无常,若干年后,吕绮玲的确实现了自己今日的誓言。只不过,那个时候,吕绮玲怎么也觉得,她实现誓言的方式,跟自己当初想得有些不一样 而此时,终于逃离了吕家那几口人的精神摧残后,马超仍旧开始自己的追击大事。但当他汇合了黄渊之后,才发现事情渐渐有些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主公,您路途上带回的那个赵云,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消息,率领他手下一千白马义从,也出来寻找那皇帝踪迹了”黄渊丝毫没有减弱自己的马速,开口向马超说道。 “什么”马超闻言脸色一黯,不由恨恨说道:“有时候,太聪明的武将,也不好”可待马超的话音刚落时,他抬眼便又发现,萧天居然擎着红黄两杆旗飞奔至前。 “何事”马超皱眉,他自然明白那黄旗代表的含义,声音不禁冷厉起来:“敌方多少人马,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三万大军,约两个时辰便可到达。”萧天抱拳回复,脸色丝毫未变。 “那红旗意思呢” “已发现陛下行踪,且已经包围” 马超闻言,不禁又加了一鞭道:“前方带路,速战速决” s:抱歉啊,更新晚了,大家勿怪勿怪。谢今天肥羊、锦狮子和丑哥的鼓励。隐秋再码一章,设为明天11点自动更新,下午应该就没什么事了。而明天便是咱西凉军暗影唐小米的生日,隐秋便努力加更一下,为美丽可爱的小米同志庆生 第五百六十九章 皇甫郦 “子龙,陛下安泰否”马超心中直如火山激荡:最不愿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当他得知赵云前来追寻刘协踪迹的时候,马超就担忧自己手下这些西凉大军在寻迹探路方面,比不过赵云的白马义从。结果,事情还是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赵云果然提前寻到了刘协的踪迹,且正在跟马岱对恃。 “马超,休得再假仁假义”赵云大枪一招,慨然说道:“今日赵云就算要战死这里,也要护得陛下周全” 马超脸色如墨,心中已经杀机滔天。可理智仍死死占据着他的头脑,逼着他将所有的情势细想一番:刘协不可能同赵云或者这些文武百官说出,自己计李傕郭汜乱长安,诱匈奴毁汉室之事因为如此这般,不但自己的生命难保,而汉室的尊严更是被踩得不剩一丝。 刘协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他仅有的,就是汉室这一面旗帜。而只有刘协还想东山再起,那他就绝对不会同自己同归于尽,鱼死网破 马超相信,虽然刘协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但他更是一个优秀的政客。这些政治规则,他绝对要比自己清楚得多 可如今这个情况,究竟是哪里又出了岔子 “马辅国,汝率兵星夜追击、且围困陛下圣驾。此不是叛逆,又是什么”刘协辇车之前,一员三十余岁的武将怒眉而立,挺枪直指马超,大怒道:“某与你国仇家恨,今日不死不休” “将军何出此言”马超此时气得简直牙根痒痒,一不留神,自己居然敌人遍天下,哪个都想要自己的命由此,马超努力平静了一番心中的躁动,缓声说道:“某与阁下素不相识,何谈国仇家恨一说” “你可记得皇甫义真”那员武将听马超这么一说,更是怒火攻心,急声大喝道。 “皇甫老将军”马超一听这个,不由皱了皱眉,抬眼细细打量那员将领,果然与皇甫嵩有几分相似,不禁笑道:“阁下莫非便是皇甫老将军从子皇甫郦” 皇甫郦此人,马超还是有些印象的。他是皇甫嵩的侄子,有专对之才,官谒者仆射。中平六年,劝皇甫嵩以董卓抗旨不尊为由,起兵讨伐,皇甫嵩不从。结果导致董卓得势后,怨恨皇甫嵩。 但皇甫郦为人方中有圆,董卓入京后,欲陷害皇甫嵩。但又顾忌皇甫嵩的声望太高,只得将皇甫嵩关入牢中,待天长日久、人们渐渐忘记皇甫嵩之后,再杀之。皇甫郦与董卓有旧情,不畏董卓残暴,先散布流言于西凉军中,使得部下皆离心董卓后,再去劝说董卓。最后,董卓只得放了皇甫嵩。 历史上对皇甫郦的记载,只有这么多。而马超觉得,皇甫郦的才能应该远不至此。因为至皇甫嵩那一代,皇甫郦已经可以接受良好的教育,且自幼随皇甫嵩从军作战,耳濡目染下,才能应该同孟达、苏则、游楚这些文武双全的俊才差不多。 得知皇甫郦的身份后,马超不由起了爱才之心,开口道:“皇甫老将军如今正在回长安途中,且微臣追击陛下,乃是某已经击退匈奴戎狄,迎陛下回宫。皇甫将军又为何误认超乃叛逆之臣” “叔父未曾被汝杀害”皇甫郦听马超如此一说,大惊失色,开口道:“匈奴疾骑如此便被马家击退” 而皇甫郦话音刚落,赵云也诧声问道:“你星夜追击陛下,是为了接陛下回宫” 马超遭两人连番问询,脸上看似一片苦笑之色,但心中已经平定许多了,抱拳向二人道:“两人如此相问,超真不知该先回答谁了” 皇甫郦与赵云对视一眼,随后皇甫郦开口道:“国事为重,还是将军先问。” “星夜悄然动兵,又围困圣驾,这若不是造反,又是什么”话句虽重,但赵云的语气,明显没有责备的意思了。 “长安沦陷在异族铁蹄之下,陛下星夜撤离长安。”马超看着赵云,声音不禁渐渐提高,最后竟是呵斥道:“子龙莫非要某大张旗鼓来寻陛下,弄得天下尽知至于围困圣驾,我从低马岱尚不知追寻的便是当今陛下,只是奉命行事,难道这也有错” 话虽这样说,气场做得也挺足,但马超深深庆幸,自己真没下达格杀勿论的命令。否则的话,自己现在怎么也哄骗不了赵云这位既能冲锋杀敌、又能殿后保全的多功能战将了。 而赵云得马超喝斥,非但没一丝恼怒,反而羞愧难当,翻身下马后,跪地拜道:“赵云不识忠奸、不辨贤愚,还望将军恕罪” 马超自然也下马扶起赵云,好生劝慰,但心中却是在滴血:这下,真的杀不了那个黑正太了。不过,学一学曹老板的挟天子令诸侯,自己想必也能玩儿得转吧 “将军,某叔父当真在来长安的路途当中”看得马超和赵云已然说完这国事,皇甫郦挥了挥手,让手下解除了戒备,同时上前向马超问道。 “皇甫将军乃国之擎天柱,超当初为救岳父、清君侧,不得已冒犯了老将军,然接入扶风之后,一直执弟子之礼相待,从未有过怠慢,何谈诬杀之言”面色悲悯、两眼低垂,马超一幅忠臣含冤的标准神态,煽情动泪,唬得皇甫郦羞愧难当。 “臣汉辅国大将军,雍州牧、勇定侯马超,已击溃匈奴乱贼,特迎陛下回宫”搞定赵云和皇甫郦之后,马超裙袍一摆,跪于地上,神色肃穆向辇车喊道。 众西凉铁骑见马超如此,纷纷下马跪于地上,大声重复道:“请陛下回宫” 而片刻之后,马超愣然抬头,发现车辇当中,并无一丝声响。由此,不禁望了皇甫郦一眼。皇甫郦似乎也不知出了什么状况,起身走向车辇近前,开口道:“陛下,陛下马辅国已击溃匈奴” 马超这个时候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猛然架开皇甫郦,一把掀开刘协的车辇:只见空荡荡的车中,一览无余,哪里有刘协的影子 “皇甫将军”马超回头,脸色已经阴鸷如墨,恼怒问道:“莫非你一直在戏耍超否” “不,不”皇甫郦一片慌然神色,丝毫反应不过来,不由喃喃说道:“微臣明明看到陛下不对似乎行进途中,陛下曾借口随董承” 听到这些,马超焉能不知道自己又中了刘协的金蝉脱壳之计一张脸此时已经黑得发亮,双拳也已经握得渐渐泛白:刘协,你这是在找死 “马岱” “在” “速速送百官回长安,余下众人,随某继续寻找陛下”马超说完,翻身上马,便欲呼啸而去。而此时赵云也欲一同前去,不由喊道:“孟起等我” 马超闻言,不由勒停了小黑,回头望着赵云,尽量平缓声音说道:“子龙一身本事,诸位百官而社稷根本,超在此恳请赵云出手,护送百官回宫” 赵云听马超所说不差,但隐隐之间,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然他先前以一客将布衣身份,擅自行动,已经杵逆了马家的威严,若是再不知好歹,便更是寻衅马家之行为。由此,赵云不得不抱拳道:“赵云定然安全护送百官回宫” s:祝唐小米同学生活似糖、日子如蜜糖,永远十八岁娇小年轻小,爱情上,那个英俊的老鼠,永远爱大米一般爱着她米另谢攀爷、隼熊、梓豪、肥羊、锦狮子早上的打赏。 第五百七十章 刘协最最后的底牌 小道崎岖,多有碎石杂木。虽然夜色明亮,但对于从未出过皇宫的刘协来说,如此赶路,实在是一种折磨。 “董爱卿,你确实已经派人将信送到了吗”刘协气喘呼呼说道,一屁股蹲在地上,也不管什么皇室的威仪,干渴着嗓子问道。 “陛下,先用些水吧”董承的神色很沉痛,也很疑惑。他沉痛的是,汉室百年,从未有过如此屈辱。而疑惑的是,陛下让他送的那两封信,太过奇怪。 北方的那封信,董承可以理解,但难以接受;而东方的那封信,董承可以接受,但难以理解。 “陛下,难道我们真的到了那种地步了吗”董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夜里长时间的跋涉,使得他的嘴唇早已发干。而在这寒风凛冽的天气里,更是一吹一道口子。 此次逃亡,自幼生在宫中的刘协根本没什么经验,自然没带多少粮食饮水。此时听着董承递给来那水囊中晃荡的水响,早已经口干舌燥的刘协下意识地就伸手接过,不过,周围一双双透着渴望的目光,像是一束束的探照灯射过来,让刘协那已经握住了水囊的手不由得顿了顿。 “众侍卫护着朕走了这么远的路,一路奋力杀敌,方才护得朕的周全,想必也早就渴了,董爱卿,你和这几位侍卫把这点水给匀了吧。”刘协拿着那水囊起身,又推回给了董承手中。 董承先是一愣,看着那大约只有半袋子水的水囊,不由得下意识地咕嘟咽了口唾沫,可嘴里边冒出来的却是相反的话:“回陛下,末将不渴,还是您用吧。” “朕让你喝,这是命令。”刘协舔了舔自己的嘴皮子,瞪了董承一眼,沙哑的嗓音不由得一沉。 “陛下,还是您用吧,某等真的不渴。”站在另外一头的一名侍卫头子也走了过来恭敬地道。 看着这些人,刘协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感动异常,忍着嗓子的干疼向董承问道:“董爱卿,朕记得你还有个女儿吧” “小女董琳,今年只有十四岁,陷于长安之中,也不知”董承见刘协突然问起这些,也忘了先前信件之事,想到自己的娇妻幼女,不由得有些哽咽起来。 “放心吧,匈奴不会在长安肆虐多久的。”刘协口中说道,心中还有一句话补充道:马超随后就会兵不血刃解放长安的 “朕现在龙陷浅滩,若董爱卿不弃,朕愿封董琳为贵人,董爱卿为当朝国丈”刘协开口,随即又看到身后那些侍卫,承诺道:“若是朕有幸再复大汉辉煌,尔等皆是忠肝义胆的保国忠臣,朕在此立誓,皇天厚土,绝不相负” 一番话落,董承立时感恩戴德不已,跪地叩拜,两眼含泪道:“臣谢吾皇隆恩誓死保得陛下东归” 董承这一跪,他身后那些侍卫,也纷纷红了眼睛,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宣誓效忠,语气也变得哽咽起来。 “陛下,某等都已经用过了,您也喝一些吧。”董承将转了一圈的水囊拿回手中,凭感觉份量,便知道那些侍卫都是仅抿了一口,仍剩下了半囊水。 刘协听着那水囊的响声,也猜出了众侍卫的所为,正当他准备小心翼翼地喝一口时,远处却传来了一声戏谑之声:“好一个君贤臣恭,看来,马超来得真不是时候” “马超”刘协一惊,手中的水囊,立时被刘协的指甲捏破,他嘶哑着嗓子喊道:“你就这么阴魂不散吗” 董承听得马蹄声响,也立时警觉起来,指挥起侍卫布起一个简单的防御小阵。而刘协却苦笑了一下,小声对董承说道:“朕让你准备的那些,这些侍卫都明白了吗” “陛下,那阵法根本迎不了敌”董承想起刘协路上说起的那个阵法计谋,不由大急道。 “朕让你去便去”刘协急了,一把推开董承,走向前去,开口道:“待会儿不管听到朕跟马辅国说起什么,你们都要当做没听见。否则,朕定要夷平他三族” 董承和众侍卫不知刘协何意,但虎威雄威在,刘协那一声悲壮的怒吼,还是让他们这些满脑子忠君报国的侍卫,按照董承的吩咐,退后准备去了。 马超的西凉铁骑之声,越来越急,也越来越近。少时,刘协便渐渐看清,浓烟当中,马超已然率着三千余西凉铁甲精骑,将自己这些人团团围住。 “马爱卿,朕不知道,你隔那么远,为何还能得知朕刚才举动”刘协看到马超真正到了他前面,脸色没有一丝惶恐和愤怒,反而又一种释然的神情。 马超很奇怪刘协的反应,但随即便忽视了这个,却讥笑道:“你巧设吕家标识,又用金蝉脱壳之计,的确比你的姐姐刘玥高明许多。但马家却有遍布天下、无处不在的暗影,所以,你认命吧” 马超说着,便拽下了马腹上的元戎弩,瞄准了刘协:看惯了太多的电视剧,马超对于那些要杀人之前,还磨磨唧唧说半天恩怨情仇的桥段早已怨念颇深。由此,他自然不想让自己成为那样的傻叉。 “你不能杀我”刘协看马超如此无情,也感到马超狠绝的心肠,不由大喊道。 “你错了”马超说着,便要扣动弩括,但刘协的下一句话,却让马超真的住了手。 “你看看我的背后” 这个桥段,实在太熟悉不过了。马超当初看电视的时候,十分反感这种桥段。但这种事儿换到了他的头上,他才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个凡人,也有好奇心,很想知道刘协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忍了半天之后,还是颓然放了下来,但嘴上仍是不服软,开口说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我呸 说完这句话,马超都想抽自己一嘴巴:这跟电视当中那脑残有啥区别连台词都说得一模一样 可当刘协嘴角噙着微笑,缓步让来位置,让马超的视线可以看到他的身后时。马超的脸色,立时变得错乱震惊无比,英俊犀利的脸庞一时也扭曲不堪,指着刘协道:“你,你难道你也是” “不错”刘协沉痛一点头,张开双臂道:“现在,你可以杀我了” 可马超握着元戎弩的右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s:谢唐小米再赏谢丑哥赏在此,又祝唐小米一年如春日天空般妩媚,如夏日天空般明丽,如秋日天空般清爽,如冬日天空般朦胧,愿唐小米同志拥有甜蜜温馨的又一年 第五百七十一章 高富帅和屌丝 楚河汉界,鸿沟为界。星棋罗布,中分天下。 轩辕造车,则车横冲直撞;象为战骑,不出田格;以砲论棋,翻山毁物;马行千里,诡兵突袭;将帅士相,均在田里;以田为农,出我象棋。 马超悠悠念叨着象棋的来历和规矩,不敢置信地看着刘协,开口问道:“这真不是你得知了扶风的象棋之后,特意用来哄骗于我的” 刘协身后,不是董承口中什么高深莫测的阵法,而是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象棋谱,那些侍卫人人着白衣,用大大的黑字,在胸前写着帅、士、兵等字样,充当棋子,错列站在那象棋谱上,一脸肃杀刚毅的神情。 “扶风虽有象棋,但也只在你辅国将军府流行。”刘协脸上的神情,越发释然,开口说道:“楚辞招魂中有言蓖蔽象棋,有六簿些;分曹并进,遒相迫些;成枭而牟,呼五白些。这是象棋最早的记载,但它最终定型,却是在北宋年间。三十二子,九宫格物” 马超听刘协口中说道北宋,心中再无怀疑。然而,面对眼前这个同类,马超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想抑制内心的激动、纠结、挣扎等情绪。 不过,马超此时脑中还有一丝理智:自己虽然知道刘协同样也是穿越过来的,但问题是,他还不知道刘协到底是从那个时空穿越过来的。清朝、民国、七八十年代,那会儿可都有三国演义万一,更离谱一些,这刘协是从二十二世纪穿越过来的,自己该怎么办 由此,马超挥了挥手,让部下先行退下。迟疑地开口向刘协问道:“楼上楼下” “电灯电话”刘协这话,显然也有些迟疑。 很好,初步证明,刘协这孩子不是来自解放前。 “网上自古无娇娘,残花败柳排成行。”既然不是解放前,那就看看是不是互联网时代吧。 “偶有几对鸳鸯鸟,也是野鸡配色狼。”回答这些的时候,刘协明显有些咬牙切齿。看样子,似乎受到过网上女流氓的毒害。 马超呆了会儿,忽然摩拳擦掌起来,一脸杀气,徒然大喝了一声道:“只要锄头舞的好,” “哪有墙角挖不倒”回答这句之时,刘协明显两眼放光,瞧模样,似乎深谙此道。 马超更激动了:“女为悦己者容” 刘协愣了一下,迟疑回道:“男为悦己者穷” 马超再次提问:“要在江湖混” “最好是光棍”这次,刘协回答地挺麻利,似乎穿越前也是一光棍。 但马超表情却狰狞了起来:“商女不知亡国恨” “小姐不懂婚外情,嘿嘿”这下,刘协不但快速回答出来,反而还笑了笑。 马超绝望了,看了一眼刘协用侍卫摆出的象棋,最后来了一句:“帅有个屁用” “嗯最后还是被卒吃掉,但我认为,他至少帅过。”刘协戏谑回到,甚至,还挑衅地看了马超一眼。 而端坐在象龙宝马之上的马超,却不知为何,死死瞪起了自己的大眼,狠狠盯着刘协。而刘协也不甘示弱,也是狠狠回敬着马超。这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瞪了好半天。 忽然,马超笑了,满心的怒气,仿佛已经消散,直至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才看着面前的刘协,苦涩说道:“你这家伙,穿越之前,是个专门勾搭良家少女的富二代吧” “你怎么这样说”刘协一愣,随即回敬道:“想必,你穿越前,是一个只有五姑娘的屌丝吧”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马超的怒火,他丝毫不管自己是什么辅国将军、雍州牧、勇定侯、西凉锦马超、的身份,咆哮道:“我怎么知道我他娘的又不是傻子你对网上女流氓的时候咬牙切齿,证明你约过那些女流氓;对那个男为悦己者穷时,那么疑惑,说明你就不差钱儿;对挖墙脚的时候,更是干脆利落,想必经历了女流氓之后,你直接挖墙脚了吧最后,丫的你别告诉我你没去过红灯区综上这些,你丫要不是胡作非为的富二代,我他娘的就白在三国混这么三年” “精彩,精彩”刘协拍手大笑,开口说道:“实在太精彩了,我穿越前,确实是一个富二代,但绝不是你所说的什么胡作非为、专门挖人家墙角的家伙。ba学位,归国之后,一直在父亲的企业里,帮父亲打理生意。至于你说的那些,只能说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那你怎么解释你对那些的反应”马超仍旧不肯放弃,追击问道。而刘协却是灿然一笑,回答道:“我没胡作非为,但至少我不需要用五姑娘来解决我的生理问题” 马超显然被刘协在另一时空给打败了,他尽力自我催眠着,告诉自己已经来到了三国,前尘往事如烟飘过,不留痕迹可他娘的这个刘协能不能像古代人含蓄些他为什么非但不含蓄,反而比古人变态、喜欢揭别人伤疤、直指别人软肋 狠狠吸了两口气,马超终于平复了心中的怒气。似乎有些百无聊赖,开口又问道:“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哦,那是二零一三年五月二十二日,我开着父亲的宝马,终于将一个农基站的美女会计约到了她所在的农基站旁,享受着农基站那风高云淡的空气,听着车内优美轻缓的音乐” “想不到,你还挺讲究田园风光的。”马超生前就是一农基站的技术员,对于他那个农基站的环境,也算满意:远离都市喧嚣,前边公路边,有一条小河。农基站后面,还有一片小果园。更巧合的事,他那农基站当中,也有一个美女会计,刚刚大学毕业,清纯可人 “不是,你误会了,”刘协挥手打断了马超的臆想,直接开口道:“我是为了待会儿的车震,先培养一下情调” “我叉你大爷啊”马超悲愤莫名,手中盘龙卧虎枪一指道:“你他娘的还说你不胡作非为、挖别人墙角” “打住,打住,我不想跟你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刘协算是受够马超那身上浓浓的屌丝气了,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可那天也真是运气背,就当我已经三垒全上,准备一番云雨的时候,农基站里居然稀里哗啦一阵乱响。那小妞怕是招了贼,非拉着我一同去农基站里看看。” 听到这里,马超脸上的神色很奇怪,也很纠结:农基站,美女会计,哗啦啦的一阵响这个场景为何那么熟悉呢那年代,那时间,那地点,那主人公 “进去之后,就看到一个屌丝技术员,居然他娘的被一袋土豆给砸死了。而我也真是倒了血霉,随便往旁边的架子一靠,就又被那该死的架子砸穿越了” 这个时候,马超他岂能还不确定,那被砸死的屌丝技术员,他娘的就是自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对了,你是怎么穿越到这里来的”刘协说完自己,回头反问。 而马超嘴角发苦,只说了一句:“那个小妞被砸死了没有” s:来来来,生日的举起手来,不生日也举起手来,带礼物的举起手来,不带礼物的也举起手来,祝福的凑热闹的都举起手来,大声鼓掌吧,齐贺“唐小米生日快乐”啦 第五百七十二章 以棋定江山! 马超此时的心情,是极度郁闷的。 穿越到这个三国时代,他看着身边所有人都说着古话,周遭一切,都是陌生至极的事物。心中的所有所思所想,都不能同人交流诉说,那种感觉,真无法用语言形容。 在马超穿越之前,他不是没有听过“穿越”这个词语。甚至,他还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穿越情节,而最希望的,自然是穿越到三国时代。 三国,那是一个群星汇萃的时代。三国,那是一个光华夺目的时代。三国,那是一个令无数男儿热血奔涌的时代。三国,那是一个让芸芸众生心醉神迷的时代。三万里山河,五千年华夏,有哪一段光阴能有它这样丰富多彩 效忠集团,道德至上,精神万能,甘于牺牲,淡忘自我三国为大众丝展现了一个规模宏大的中国式英雄群。那个无可比拟的时代,一提起就激情飞扬,一接近就难以自持。在马超无数次的幻想当中,他希望与三国的英豪们共同呼吸那个时代的雨和风 可当他真的经历了。却发现,穿越与那些当中的情节,真的不同。 臆想当中,马超以为来到三国,便可以收服良将谋臣,抢夺地盘,泡尽天下美女,利用前世的知识理念翻身大跃进。最后,还是最最俗套的实现什么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宏伟愿望。 狗屁 全是狗屁 别的不说,就说马超这三年来,他多少次差点死在别人手上多少次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更有多少次,他担忧自己在已经康复了战后应激障碍后,会不会又因精神紧张和孤独无群而患上其他精神心理疾病 至于所谓的权势、美女、地盘、名将良臣,马超是有了。可蓦然回首,他却不止一次的问自己:这是自己想要的吗 前世里,马超只是一个大龄丝,在他的世界里,他想突破自己的工作,获得稳定的薪资,来保障他日后美满的生活,为了那个目标,他甚至都制定了每日严酷的规划。 爱情上,马超希望的,就是能娶到农基站那个美女会计,一同过着平淡又温馨幸福的生活。为了那个目标,马超曾不止一次的突破改变自己,来吸引那个小妞的注意。 家庭上,马超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母亲慈爱,父亲勤劳,一家虽然清贫却也安乐。 而那一袋子土豆,就那么重重砸下,将马超事业上、爱情上、家庭上所有的目标和奋斗,那些他已经为之奋斗了几年的所有,在马超猝不及防、毫无抗拒的情况下,轻轻的,就这么一砸将一切全部给砸没了一点儿都没留下 已经奋斗了多年的目标,没有了,多年的奋斗成了一个可怜的笑话 慈祥的父母,你心爱的对象,都没有了这一切情感,都完全成了空 说一句最最真实的话: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如果现在老天忽然告诉马超,你可以回去那么马超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这个世界的一切什么狗屁锦马超,狗屁雍州狗屁朝廷政治他会毫不犹豫的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去 可马超已经回不去了。 所以马超只能退而求其次:他在扶风种植那些农作物,让兵工厂开发他熟悉的工具,他有意无意引导自己的部下接受自己的思想甚至,他那次在无意当中对貂蝉说了自己是穿越人士的事情之后,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痛快和欣喜 然而,纵然貂蝉知晓了那些,貂蝉也不是穿越人士。他接触的所有人,能说出一些现代名词,但他们的思想和情感,总是跟马超不合拍。 曾经,马超无数次幻想过,这个时空,能有一个和自己同样的穿越者。一个和自己来自同样的世界,同样的民族,说着同样的语言的同胞就好像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孤独的生存了三年后,忽然发现还有一个自己的同类 今天,他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但对象却错了。 马超可以肯定,在他第一次献上玻璃龙的时候,刘协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刘协始终没有同马超说过这一点,甚至,在长安,刘协还不止一次想置马超于死地 刘协跟自己不同,他不需要同类至少,马超是这样感觉的。 很难形容马超现在的心情,郁闷之后,马超现在的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马超有些高兴,这个时空,终于有人能够听明白自己的话,理解自己的思想了;而另一方面,马超又很失落,因为那个人,根本不会听他说话,他要的,是自己的命 “我第一次见你,并进献玻璃龙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了吧”马超嗓音干涩,他缓缓问出了这番话。 “可以这么说,”刘协否认,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开口道:“当我得知马腾攻陷扶风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个时空与历史不同,隐隐猜出了这个时空应该还有同我一样的人。只不过,在你送来那玻璃龙之后,我才确定了那个人就是你。” “那你曾告诉我的刘协心理路程,也都是假的吧”马超又问。 “不”刘协再次否认,这次反而笑着说道:“就是那段冷血无情的宫中生活,我才感到了历史同书本上的不同。而当看到你居然比我先一步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时,我就已经决定隐瞒我的身份” 说到这里,刘协笑得更欢畅了,他盯着马超,阴冷说道:“我生下来,就享有最好的。我想要什么,我都能得到。比如那个农基站的小妞,我虽然那次没有车震成功,但前几次,早就将她玩弄地神魂颠倒嘿嘿”这个时候,刘协阴笑一声,开口继续说道:“想必,你特希望,穿越过来的,是那个小妞吧让她看到你现在的成就,你的权势,你的高、你的富、你的帅我告诉你,不可能我是大汉的皇帝,我要重写大汉的辉煌,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 说完这些,刘协眼中闪着熊熊的火焰,映着天下的明月,似乎要将整个天宇都烧透 而看着几乎已经陷入疯狂的刘协,马超知道,他跟刘协根本不是一路人。甚至,马超还特别后悔知道刘协是穿越人士。 “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要你同我下完这盘象棋,以人为子,以天下为棋盘,以生死决胜负” “你疯了”马超感念,看着那个十二岁的身躯,马超怎么也想不到,那么小的身躯里,居然装着那么疯狂的思想和野心。 “不”刘协猛然拿出他身后的包裹,扔给马超,大声说道:“我只问你敢不敢” 马超抖开包袱,发现那是十六套黑衣白子的服装后,心中也激起了万丈怒火,冷脸沉声说道:“好我成全你就让这盘棋,一铭我们的心志就让这盘棋,中分江山” s:在此,先向不周七剑道个歉,昨晚隐秋有事,一直没有加了更,实在不好意思。今感谢不周七剑、陈皓杰、深港爱人、老顽童爱看书、福瑞成祥、攀爷、丑哥的打赏。最后祝丑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33岁,可是男人黄金年龄哈 第五百七十三章 生死棋盘 “炮二平五。”刘协率先开口。无论是前世里的高富帅,还是如今的当今天子。刘协的都比马超要高,他为先手,两人均无异议。更何况,刘协的性格,也是激进偏执的。 话音一落,刘协那炮二位置的侍卫,便疾步走到了中央位置。由此看来,刘协这番以棋明志的想法,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的。否则,他手下的侍卫,不会那么快就明白刘协口中的术语。 “马二进三。”马超随即跟上,但可惜他手下的西凉铁骑,有些不太明白马超的意思。马超只好再用白话重复了一遍,才让他的马日字进了两步。 “屏风马”刘协笑了笑,继续走了一步他的棋子后,开口道:“双马并踞,保护中卒。因状如屏风,故名。然屏风马的战略思想是以柔克刚,在固守中伺机反击。马超,我想不到,如你这般被动的人,居然能率先取得根据,真是苍天无眼。” “天下之势,非是先下手则为强。”马超丝毫没受刘协的语言挑拨,又走了一马,形成屏风之状后,开口道:“如你为当今天子,太过急进。当初若是安泰士族,平稳朝局后,再诛杀董卓,说不定此时你早已该向天下诸侯昭示君临天下之态了。” 此时棋盘上只是开局状态,并未有厮杀相克之招。马超也未有多想,信口与刘协相聊。可刘协却丝毫没有听马超的劝诱,厉声喊了一句:“雷公炮局面已成,杀掉他当头卒” 话音说罢,只见刘协棋盘上的炮,越过楚河汉界,猛然来到马超当头卒的位置,挥手一刀,马超的当头卒还未曾反应,便立时被刘协的翻山炮毙杀 此招一出,棋盘上立时大乱。而马超也大惊失色:他原以为,刘协只是同他下一盘棋,谈论天下大局。却不知刘协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用侍卫棋子的真正生死,来决一场胜负 “你居然”马超当即大怒,挥手扬枪道:“刘协,你可知道,我现在随时都可以将你们诛杀殆尽” “我当然知道这些。”刘协讥笑了一下,带着一抹戏谑和不可思议的神情,悠悠向马超说道:“我大汉的天威神将军,你此时居然心慈手软了难道你的名号是浪得虚名难道你手中,没有染上万千人的性命” “我的确杀过无数人,但我不会像你这样,让无辜的兵士枉死”马超怒火攻心,此时他手中紧紧捏着盘龙卧虎枪,忍不住下一刻便要下达总攻的命令。 “朕有如此忠肝义胆之士,东山再起之时,指日可待”刘协丝毫不惧马超的威胁,猛然张开双臂,转身向棋盘上的侍卫大喝道。 而随着刘协这一动,棋盘上刘协的棋子,也纷纷高声大喝:“陛下英明,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主公”这时,棋盘上的马家兵士,也明白这是个什么状况了。居然同时跪地,高呼道:“某等愿为主公手中之棋,覆灭汉室,吞并天下” “愿为主公手中之棋,覆灭汉室,吞并天下”棋子高声喊罢,三千马家军轰然大叫,虽未动手进攻,但其杀意盈满天地,立时将刘协的几百侍卫的激昂给掩盖了下去。 “好”马超扭曲着自己那张英俊的脸,咬牙切齿道:“刘协,你又一次挑战了我的底线。这次,我要让你知道,我不仅在军事、政治上赢得了你,在所有地方,我都会胜过你” “哦,是吗”刘协浅浅一笑,分外妖娆,开口道:“你不要告诉我,当初那个农基站的小妞,你没对他有非分之想” 这一击,当真直指马超软肋,刘协毒舌和不留余地的本性,再一次显露无疑。可已经在尸山血海走出、在阴谋如云的政治当中挣扎下来的马超,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卑微自怨的屌丝。心中将对刘协最后的一抹悲情抹杀之后,马超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淡淡开口道:“假如我记得不错的话,伏寿应该是大汉的皇后。而你将她派到我身边,想必也是想让刘玥教导伏寿,与你皇室一族那般冷酷无情、狡残腹黑,继而和你一同对付我马家吧” “伏寿的确聪慧,然而心肠太过仁慈。所以,我不得不让她接触一些政治倾轧之事。只不过,我却没想到,刘玥事败,你将伏寿也扣在了扶风”说起伏寿,刘协也是一笑。毕竟,伏寿的长相和性格,很符合刘协前世时俘猎的对象。 “可是,你不知道,伏寿已经是我的滕妾,她不可能再回你身边了。”马超哈哈大笑,随即继续揶揄说道:“刘协,你头上的帽子,已经绿得可以当钢盔了。有何资格在我面前再提那些破事事实证明,你除了有个好爹之外,就只是一个纯粹的失败者” 滕妾是跟随正妻一同嫁到夫家的女子,在三国时代,规格较高的是亲姐妹同嫁;规格中等则是一个身份较高的女子偕同一个或几个宗族女子同嫁;规格最低的便是侍女陪嫁。滕妾的地位要比妾高很多,有正式的身份,可以出席正式的宴会等等。 马超所说伏寿为他的滕妾,就是指刘协在赔了刘玥之后,又将自己的媳妇给搭了进去。这样的反击,同当年同以后孙权赔了夫人又折兵有异曲同工之意,当真犀利至极。由此,刘协听了马超这番话后,脸色阴暗无比,几乎便要择马超而噬 看到刘协毫无反击能力而气愤欲狂的样子,马超的心境越发镇定,微笑继续道:“刘协,你以为屏风马只是有守不知屏风马布局稳健而多变,守中也有攻,反弹力很强”说着,马超便走下一子,悍然与刘协拼杀起来 先是马超的马砍杀了刘协的炮,而刘协急怒攻心之下,竟然为了抢夺中路优势,又让他的另一炮翻打了马超的马。而马超自然不甘示弱,继续用他残存的一马,干掉了刘协最后的一炮。 至此,棋盘已进行到中局,厮杀惨烈异常。棋盘上所有兵士,在自己的被无情杀死时,竟无一皱眉呻吟,硬气非常。而身边袍泽,则是胸中怒火万丈,忍不住希望主公能再行一子,让自己亲手杀了对方,报仇雪恨 “马超,你马家以铁骑纵横天下,如今却只剩一个马,焉能取得这场胜利”刘协的情绪丝毫不受棋盘上厮杀的影响,看着那些被杀死的侍卫鲜血染红棋盘,他渐渐竟有一种兴奋感。 “马家只有一马,亦可纵横天下。更何况,马家的马,可不只会诡行奇袭,也会横冲直撞。”马超见中路已然有些后继无力,开口道:“出车一车十子寒,方为我马家铁血精骑” s:多谢福瑞成祥和锦狮子的打赏,今天就到这里,为以后那几天存下稿。 第五百七十四章 人生如棋 “马超,”刘协与马超相同,见中路已然拼杀无力,却是走了一兵,开口继续道:“我记得前世有篇文章,说人生当如卒之类的话。” “不错,是有那么一篇文章。”马超也恍然,想起了那篇文章,悠悠念道:“人生如棋,愿生当为卒。不为功名所迷,不为利禄所累” “卒从不考虑自己的得失,每一次出发都义无反顾,档车路,拌马脚,浴血奋战,从不畏畏缩缩。鸣金收鼓之时,卒便静了下来。当人们赞扬车马,论功行赏之时,卒无语。它不屑于争功邀赏,对功名利禄嗤之以鼻。只有战场上的马嘶风吼才能扣动它的心弦。卒蓄势待发,为车马扫清了路上的一个个障碍,纵横于楚河汉界之间,它才是真正的战神” “任你东南西北风,我自清风朗月。这是卒的超然。需要他时就上,从不计较后果,即便战死也落叶飞舞般洒脱。没有计谋,也没有阴谋,走的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一步,直到死也那么的悲壮” “够了,够了。”刘协摆了摆手,苦思后走出下一步棋子之后,开口问马超道:“我只是想问,如今我们也在了棋盘之中。而你认为,你在这棋盘当中,所扮演何子或者说,你愿为哪一子” 马超此时也在苦思下一步棋,如今棋盘上红黑双方,均已互为攻守,突入了敌方阵地,蓄势待发。很明显,只需要很快的一瞬间,便是山崩地裂,胜负见分晓的时候。所以,马超苦思良久,才动用了自己棋盘上的一士,先护卫住他的中军大营。随后才开口道:“士之一子,虽只会斜上斜下,做好自己的本职,永远不出九宫。然缺它想守和,难;有它想保帅,易;无关全局大要,却又不可或缺,这就是士。” 说完这些,马超才抬头开口道:“很显然,象棋里的士,便是你身边的士族大臣。但可惜,他们忘记了为士相的底线,就是绝不逾越楚河汉界,即使那边的风景再美好。可惜,他们非但违背了,甚至还想取代将帅之位很显然,我不是象棋里的士或相。” “可我更讨厌为卒。”刘协阴冷说着,下令又让他的车吃掉马超一卒,开口道:“虽然那篇文章写得很优美,但只是那些无能之人的自欺欺人。我为大汉天子,天生便是将帅,坐镇九宫,横扫天下。只问胜败,但求青史留名” “你太自我感觉良好了”这一次被吃子,马超虽然脸色仍是阴冷,但却没有上一次那般激愤失控,他皱着眉头,再行了一步炮之后,开口道:“将帅之所以可以坐镇九宫,运筹帷幄,非是他们有生死关头仍从容面对的淡然魄力,而是因为全局皆有攻守,一切皆为它保航护驾。若是没有士卒兵马,则空有一帅又有何用” “如你之言,你当为先前那一炮”刘协皱眉,看到马超的棋风越发诡谲之后,谨慎又走了一子,开口道:“你一直很低调,自从在扶风发展的时候,便如一隐藏的雷霆之炮。而当你开动之时,便是迅猛万击,横扫塞外雍州,直逼司隶,如此犀利作风,当和那炮有几分相似” “炮之所为,当属我麾下的武将,不动则已,一动便是直捣黄龙。”说道这里,马超已经布好了自己的杀招,开口大喝道:“将军” 刘协回首一看,果然马超的炮已经抢得了中路,叩关叫将。而在马超炮子的后面,还有一马只需两步便可以形成马后炮之死将。由此,刘协不得不支起一士,以供他的帅棋可以田字横移。 果然,下一步,马超又动了一马,似乎正入刘协所料。然就是这个时候,刘协嘴上却浮现了一丝微笑,开口道:“你麾下马家铁骑,自然不是车马;帐下如今也笼络不少名将谋臣,自然也不是炮;而你又从未不遵汉室,暗中覆灭汉室,更不是士相。如此说来,你也是九宫之将帅” 刘协说道这里,未待马超回复,便立时接着说道:“可惜,你这将帅,已入死地二鬼拍门” 二鬼拍门,是双车逼近对方九宫的一种战术。而此时马超士相已缺,确实危在旦夕。但马超看到如此战局,眉头紧紧一皱,便仍镇定指挥他手中已过河的一卒又前行了一步,开口道:“咽喉兵。” “不过是小刀剜心之计,区区能奈我何”刘协本欲讥讽马超一番,可待他仔细看去,只见马超那一卒子根本不是为了吃掉自己的士相,反而有将军全局的作用。不由为之一骇,加速了自己的进攻步伐,用一车将到马超的边门,开口道:“重线车,将军下一步,便为二车错死局。马超,你认输吧” “哦,是吗”马超淡然一笑,开口道:“我马家亦有车护驾,岂能被你一攻即溃”说着,马超便让棋盘上的一车,直入九宫,护在将子身边。 而此时的刘协,却陷入了慌乱之际:若是吃掉马超的车,那马超必然也会用将打掉刘协的车,从而破了刘协的二车错死将;但若是不想失去自己的一车,马超那方攻势已成,自己的车回去救驾,又不知是否来得及 思来想去,刘协最后一刻,还是妥协了,他退回自己的车,用一种恼羞成怒的声音,质问马超道:“我为将帅,你到底为这棋盘上何子” “我非车马兵炮,也非士相。更非如你一般,是棋盘里的将帅。”马超悠悠看着刘协,似乎在为刘协感到悲哀道:“将帅虽然他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但他只能在田字里,被无形的东西约束,他永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正如你心中执念太深,你都忘了你穿越而来的意义。” “卒再进一步,杀掉他那一士,月下追信,死将”马超此时大吼一声,激昂调笑喊道:“帅有个屁用,最后还不是要被卒干掉” 而刘协回首一望,只见自己确实已经败了:马超有炮为中路伏击;有马阻住了自己的出路;更可恶的是,因为自己士相全,恰恰使得自己的帅走投无路,只能被马超活活将死,一如刘协败在朝堂、战场上一般 “我为何我只为西凉新马超,只为那执手下棋之局外人。既操纵棋局,又超然物外,得知真我”马超抬枪一指刘协,总结叹道:“如此,方才是人生如棋啊” s:谢丑哥、善解人衣的华哥、锦狮子、隼熊的打赏,棋如人生,朋友以为你们如何子 第五百七十五章 留下他的原因 “好一个”刘协败了这盘棋,脸上却没有多少颓然,反而拍手道:“马超,真没想到,你居然还如此能言善辩。真想不到,你在前世,仅仅只是一个丝技术员” “行了,刘协。”马超摆了摆手,他知道刘协接下来的举动,故而有些无奈的叹道:“你的缓兵之计已经奏效了。而且,我承认,你在此刻表明你的身份,也彻底乱了我的心神” “不错你果然不愧是西凉锦马超。”刘协大笑,毫不吝啬称赞马超道:“恐怕历史上真正的锦马超,决不会做到你的一半不过,” “不过,河东的白波军恐怕已经快到了,我想杀你,也来不及了,对不对”马超听刘协此时还想反败为胜,打一翻身仗。便立时接口说道,率先揭破了刘协的底牌。 “你居然连这个也知道”刘协脸上的笑容,果然立刻凝固了。他死死盯着马超,面容狰狞可怖,不甘心说道:“你的暗影,不可能这么快便探查到这些的。我是在逃亡之前,才让董承” “这跟暗影无关。”马超摆摆手,继续占据话风的主导权,开口道:“我知晓你的为人性格,以防万一,才提前准备的。而当我知道你也是穿越人士之后,就更加肯定了这点。甚至,我还在想,你这次,不可能是东归回洛阳,而是想主动去投曹操吧” 马超说到这些,刘协身边的董承,已是张目结舌了:他是这次送信的负责人,对于刘协逃亡送信之事,最为清楚。之前,对于刘协北方送信于白波军,他是理解但不能接受。毕竟,堂堂皇族,沦落到靠那些啸聚山林之贼护驾,实乃有损大汉威仪;而对于东方送信于曹操,他是接受但不理解,因为曹操在山东,虽兵强将盛可辅王室。但他难以理解刘协为何不选择四世五公之盛族的二袁或汉室宗亲,偏偏选择了那个阉臣之后 可如今,听马超说出刘协所有的布局谋略,不禁对马超叹为观止,引为神人,开口问道:“马辅国,你既然能料到这些,那是否也能料到曹操所为” “我想,曹操此刻已经在救驾的路途之上了”马超悠悠转身,不再理会刘协或董承,吩咐士兵将棋盘上的那些尸体收殓后,说了一句话:“历史,果然还是没有多少改变。汉室的命运,虽然被推迟了两年,但却有着惊人的相似” 而刘协听到这番话,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胸中的怒火,似乎要焚尽他的身躯一般:身为穿越人士,刘协自然知道马超说的是什么。历史上,李傕郭汜乱政,汉献帝东归,得杨奉、董承护驾,最终被曹操迎回许昌。而一路上,刘协得李傕郭汜合兵追赶,狼狈不堪,惶惶如丧家之犬。 可如今,虽然李傕郭汜已死,但马超却星夜追杀刘协,逼得刘协不得不表明身份、且用人命象棋明志的缓兵之计,才使得马超放他一条生路。这一切,竟然同历史有着惊人的相似。 而更相似的是,历史上的刘协,也求救了白波贼 而想到白波贼,刘协心中一动,他猛然抬头看向马超,开口道:“马超,你知道了这些,却还不杀我,是不是” 话音未落,马超神情一动,嘴角渐渐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开口道:“白波帅韩暹、李乐、胡才已然来了。可东方的马蹄声,难道是曹操的虎豹骑” 刘协没有马超那般的机警听觉,但片刻之后,他的耳中也果然灌满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不由向东方望去,忽见一骑飞来,乃前差往山东之使命也,至刘协身前拜启曰:“曹将军尽起山东之兵,应诏前来。闻白波贼兵犯洛阳,先差夏侯惇为先锋,引上将十员,精兵五万,前来保驾” 至此,马超的脸上的笑,绽放地更加彻底了:刘协惶惶逃命,为保得自己周全,只想到历史剧情,却忘了曹操跟白波贼根本势不两立。如此两方相见,必然会厮杀一番。而不论胜负,曹操定然会折损一些人马。这对于日后想靠着曹操东山再起的刘协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更可能的是,乱军厮杀当中,自己还很有可能死在混战 “马超朕誓要杀你”刘协大骂,声若夜枭。 而马超闻言却是哈哈大笑,纵马扬鞭道:“刘协,今日一别,汉室便再也不复。我等前世之缘,也一刀断绝,你好自为之吧”事实上,马超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能在历史上留得奸雄名号的曹操,岂能如董卓、王允一般刘协你自以为得计,却不知是啊 少时,尘头蔽月,金鼓喧天,无限人马来到。刘协颓然倒地,叹息一声,总算庆幸了一番:是曹操的兵马先到了。 夏侯惇当即下马,引许褚、典韦等将,至刘协前面君,以军礼见。刘协强自打起精神,慰谕这些人一番。方毕,忽报又有一路军到。刘协担忧是白波贼,即命夏侯惇差人往探,而来人的回报,却是曹操的步军又至。须臾,曹洪、李典、乐进来见驾。通名完毕后,曹洪抱拳向刘协说道:“臣兄知贼兵至近,恐夏侯惇孤力难为,故又差臣等倍道而来协助。”刘协默然无语,许久才说了一句:“曹将军真社稷臣也” 而心中,刘协却是观曹操用兵如此谨慎有度,不禁有些担忧。加之又想起马超离去那高深莫测的脸,不由得一阵心烦意乱。 此时,正奔赴在回长安路途之上的马超,嘴角却是一直噙着一丝笑意。萧天见马超如此,不仅上前问道:“主公,为何要放了那个皇帝您不是一直渴望开启群雄逐鹿大业,先前只要在胜棋之后,一箭杀之” “我能在棋盘上赢他,自然也能在其他方面赢得了他。”马超嘴角的笑意不减,心中想到的却是:这个时空,不管刘协一心要置自己于死地,还是有可能合作一番,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已经不孤单了。 无论刘协承认或不承认,那种四周冷寂孤冷的感觉,已然从马超身上消除了。由此,马超复又加了一鞭,豪情万丈说道:“他既然已经归了曹操,那杀他或不杀他,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说至此时,马超已经只留给部下一个锦白色的身影,而他那浴火重生的自信风采,却回荡整个空间:“留着一个你已经彻底击败的天子,而这天子还要看着你一步步开创起一个崭新的时代,这种感觉,不比杀死他更好吗” s:努力码字存稿啊对不起青木还有不周七剑、机友明月心、锦狮子、唐小米、福瑞成祥、攀爷、陈皓杰、深港爱人等这些时日大额打赏的土豪们啊隐秋22号之后,一定会好好干活的 第五百七十六章 貂蝉的惊喜? 初平三年,在冬季接连经历了一系列让人目不暇接、意想不到的大事件后,终于以马超攻陷长安、曹操迎天子入洛阳这一轰动天下的事件,做为了初平年间的最后落幕。 之所以说是初平年间的落幕,是因为汉献帝刘协自被曹操接应之后,感念汉室衰微。天下不幸,于太史令王立谏言下,改初平为兴平之年。也就是说,此冬季过后,便再也没有初平之年,而为兴平元年。 “兴平元年”马超手里拿着诏书,喃喃念道着:“历史上,一九四年,才是兴平元年。这样看来,历史至少被整整提前了一年。” “那超儿还说过,曹操迎到汉献帝,乃是一九六年,由兴平年改的建安年。如此看来,历史已经不再是你那个时空的历史了。”貂蝉轻轻抚着马超强壮的胸肌,感受着他男儿特有的雄性魅力,语气也不禁带上了一丝魅惑。 此时,距离马超追杀刘协之事,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里,马超忙得焦头烂额,无论是扶风迁移事宜、长安善后事宜还是马氏集团三省六部的完善事宜,均使得马超丝毫不得空闲。直至现在,他才见到了从扶风迁来的家眷。 夜晚时分,马超没有去大妇蔡琰的房间,也没有找野性十足的韩英尽情,更没有去安慰还有些心底不安的伏寿。反而未经思索的便走入了貂蝉的房间:这个世上,目前只有貂蝉知道他的秘密。而刘协那件事,马超觉得除了能跟貂蝉倾诉一番外,再没有人理解他的心情。 而貂蝉与马超相别已经有一段时间,晚间看到马超径直来找她。貂蝉自然喜出望外,心中有种小别胜新婚的雀跃。虽然她知晓自己应该劝马超去找蔡琰或者伏寿,但看到马超那张英俊忧郁的脸时,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马超在所有人前,都是一副无所不能且杀伐果断的英明形象。但貂蝉知道,马超的内心深处,有时候仍旧只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大男孩。而他入门的一刹那,平日阳光的脸上阴云密布,那种一下就覆盖了貂蝉心头的柔软触动,立时让貂蝉忘了她身为马家妻子的礼节谦让,她只想用自己的温柔,化开马超的忧伤。 可当貂蝉听到马超开口的第一句话时,貂蝉便深深明白马超来找自己的大略原因了。 马超见貂蝉的第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刘协跟我是同一类人” “他自然同你是一类人,你们同为这个天下的英杰。俱是不择手段,用谋略、才能、统御等手段,来争夺这汉室天下”刚开始,貂蝉并未理解马超的意思。心系马超忧郁的她,只是顺着马超的字面意思,来宽慰马超。 可马超打断了他,说得更具体了一些,但同时,脸上的阴云也更阴翳了一些:“刘协,跟我是一类人,是同一千八百年前、我们那个世界穿越到这个时空的人” “你说什么”貂蝉听明白了,而她的心,也同一时间收紧了。 马超看着貂蝉那紧张和不可置信的神情,在她那倾国倾城的脸上组成一副特有的美人惊羞图,心境不由开朗了许多,抬起自己的手,轻轻托起貂蝉圆润的下巴,将貂蝉那久久没有合上的樱桃小口吧嗒一下给合了上去:“就是这个原因,我没有诛杀他,而是将他送给了曹操” “我知道,我知道”貂蝉见马超居然调笑她,本欲发怒。但不知为何,嫁于马超之后,她的心越发记挂思念马超,尤其是在云儿死后,貂蝉竟然有意识无意识地寻找着云儿的影子,试着用云儿的细腻,来照顾辅佐马超。 所以,在貂蝉抬起手臂,轻打了马超两拳之后。便又主动抱住了马超,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此时的心情,更知道你的悲伤和复杂你和他,是同一时空的人,但在这里,却是不得不兵戎相见的对手。虽然你已经赢了他,但你却为失去的那份惊喜而失落” 马超猛然被貂蝉主动抱起,感受着貂蝉柔滑的肌肤和身上特有的幽香,心境不禁温暖了许多。而听了貂蝉那番准确而又贴心的话后,更是有了种亲人的感觉。他也轻拍着貂蝉的后背,温情开口说道:“蝉儿,你说得都对,我完全不惧他。甚至,我将送给曹操,本就是驱之计。但我可以在所有将士和文臣面前,表现地那么豪情万丈。心中却总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难受,只能对你流露” 貂蝉闻言嫣然一笑: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天下大事,的确很重要。但最入心的,莫过于她心中的那个人心中也有她。并且,马超还亲口说道,他的软弱,只能表现在自己面前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动人的情话呢 夜渐渐深了,马超和貂蝉也渐渐宽衣入了帷帐。两人轻声细语,呢喃低诉,仿佛不是新婚又别离的燕尔,更像是血液相融的老夫老妻。马超的话,貂蝉不再插口,但眼睛却已能流出马超的伤感;貂蝉的流露,马超能读懂,更能感受貂蝉此时一颗心全在自己身上的情义 红烛流泪,却不是悲伤演绎,而是嫉妒帐中两人的默契和温情。朔风偶尔随着缝隙吹入房间当中,也不禁放缓了它的肆虐,只留给帷帐一丝轻抚,告诉马超和貂蝉,它曾经来过,见识到了他们的温馨。 马超说了三日前,他追杀刘协的经过。并且,将今日刚接到的改年号诏书,拿出让貂蝉观看。而貂蝉看罢之后,却丝毫没将圣旨敬而重之对待,随意放在床帷之外后,轻抚了一下马超的脸,开口道:“夫君,莫让再烦心这些俗事。在蝉儿心中,你一直是战无不胜的。今日,蝉儿就给夫君一个惊喜,让夫君解忧开怀” “惊喜”马超一愣,看着貂蝉那甜魅和娇不自羞的神态,心中立时有所感悟,嘴角也咧出一抹坏笑:“为夫娶了蝉儿,本就是天大的惊喜了,难道蝉儿还能让为夫更惊喜莫名” 貂蝉看到马超那抹坏笑,身体也是一阵发烫:她最喜欢和做讨厌的,就此时这幅坏笑的神情。虽然这抹坏笑一出现,就让自己情不自禁。但令貂蝉气愤的是,马超这妖魅的坏笑,对其他女人同样有效果。 不过,今夜,貂蝉决定,让马超的这抹坏笑,只为自己而展。 说着,貂蝉便红着脸,信然脱下了自己的落衣轻裳,光洁和俏肩和如象牙白一般的肌肤,立时就展露在了马超眼前,而在那俏肩的上面,却是吊着一根精致的丝带 s:谢攀爷、锦狮子、丑哥三人的打赏,今天开始忙了,隐秋尽量晚上再更一章,若是不能的话,还请大家见谅。 第五百七十七章 还是继续说吧 精致的细吊带挂在貂蝉赤裸的双肩上,由于受到紧迫牵扯而深深勒进了肌肤。而吊带之下,不再是诱人但遮掩的肚兜,而是用上好锦缎织造的胸衣。而那柔滑丝顺的胸衣跟貂蝉的胸脯一比,倒显得有些渺小起来,完全无法包裹住貂蝉那两座挺拔丰满的雪峰。 马超仔细看去,只见貂蝉选择的全zhao杯型的胸衣,但由于被撑得太过绷紧,看起来像是成了半zhao杯,只能勉强遮盖住硕大雪峰中间的一部分,周围的一圈雪白乳肉都挤到了外面来。从马超所在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饱满雪峰裸露出来的下缘。 “蝉儿这这是”虽然马超汉末的风气还没宋明后那般苛酷,但貂蝉能这么快就接受他的意见,放弃肚兜而改穿胸衣,仍旧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更令马超激动的,却是在汉末这个时代,看到了如此高档的真丝胸衣,就这般展露在了自己面前。而胸衣里那对雪峰的主人,还是比后世那些美女明星要耀眼无数倍的貂蝉这种突来的惊喜,立时让马超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超儿,我记得你说过,这个东西,在你们的那个时空,叫做bar”貂蝉轻轻扯动了一下胸衣的丝带,又随意一松,魅惑笑道:天生就是尤物的貂蝉,对于这种手法,可以说是无师自通。 “对的”马超看着貂蝉那一魅惑至极的柔情浅笑,只觉的自己都不会说话了。不过,在貂蝉说出胸衣的英文名时,马超还是不禁感慨:女人对所有关于她们自身的时尚事物,接受能力果然不是一般。 “我早就说过了,穿这样的内衣,可以防止ru房下垂、减少运动时的伤害,最主要的,它还可以美化胸型有助胸部发育的”马超此时看着美到极态的貂蝉,只觉一阵晕眩,不由自主的张开了手掌。他想试试,自己的这双手,可不可将貂蝉的心胸尽情掌握。 当然,答案是否定的。 而貂蝉在遭到马超那禄山之手袭击时,巧笑倩兮拍掉马超的手,略带一丝幽怨说道:“如夫君所说,穿戴这个,确实有诸般好处。但它有时也勒得妾身喘不过气来” 听闻此话,马超浑身的热血,霎时间便沸腾了。又岂能被貂蝉那一拍,就放弃向那对雪峰的攀登。嬉皮笑脸说道:“蝉儿,是这胸衣做得有些小了。以后一定要穿合适自己的胸衣,要知道,你今年不过十七岁,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 不错,古人早婚,貂蝉虽然有时候母性十足,但她的实际年龄,却是和马超同岁。而且,还是虚岁十七。而马超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视觉享受,让貂蝉放弃了日后的波澜壮阔 而貂蝉听闻了马超的话后,不由得嫣然一笑,轻轻推掉马超轻薄自己的手,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秀发。可这一根本不是挑逗的动作,却让马超更热血沸腾。马超清楚看到,貂蝉那饱满怒耸的雪峰下,是一段纤细的腰肢,看上去最多也不会超过二十寸,再下去的曲线又急剧的扩张成肉感十足的丰臀。窄小的亵裤只能包裹住一半的性感丰臀,而露在外面的白皙臀肉浑圆紧绷,在眼前充满诱惑的微微翘起。 此时马超的目中,攸然喷出了火焰,看着貂蝉窈窕动人的躯体上,高挺的雪峰正随着貂蝉的动作而一起一伏。他眼中的火焰,便炽烈燃到了貂蝉的身上。 才抬起头,面对面贴着马超的脸,轻启樱桃小口道:“夫君,此时还为那刘协之事烦心郁闷吗 这还郁闷个毛线啊马超此时浑身已经燥热无比,脑中那里还有刘协那点破事儿,不由开口说道:“还想他干什么我又不跟他搞基” “搞基”貂蝉自然不懂这两字的意思,不由又轻吐一句:“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古代所谓的断袖之癖。”马超被柔情若水的貂蝉缠绕着,感受着貂蝉的爱意。心中不知为何竟然升起一丝患得患失的惶恐: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让汉末第一美女如此倾心留恋。这等温柔乡,当真是自己身在其中吗 而貂蝉看到马超的神色,聪慧的她,立时明白了马超的心理。她微微后仰,与马超保持一定的距离后,捉住马超的双手,让马超的手掌隔着胸衣体验那充满弹性的肉感,温柔说道:“妾身在乱世当中,得遇夫君,实在是妾身一生的福运” “得蝉儿如此娇妻,才是超一生之幸。”看着貂蝉那双明亮真挚的眼睛,马超心中有了一种踏实感。随即想到自己先前与刘协之事,不由调笑道:“此时就是刘协真要与我搞基,我眼中也只有蝉儿一人了” “超儿是伟男儿,自然不受刘协的什么诱。”貂蝉见马超的心情果然好了起来,也随着马超的话语调笑起来,开口说道:“不过,超儿不与刘协搞基,可那白波贼的李乐和胡才,却在黄泉路上,当了一对苦命鸳鸯” “哦”马超眉头微微一皱,不由开口问道:“洛阳那里,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 “嗯。”貂蝉感到有些寒冷,复又躺在马超身上,在马超的颌下,如呢喃一般说道:“据慕远峰探到的消息,那日,白波军马到来之时,曹操兵马已列阵完毕。曹操待白波军千里奔至已后继无力,且来不及排兵布阵之机。先令许褚、曹仁、典韦三将各领三百虎豹骑,直接在白波大军当中冲突三遭,如此一来,白波军士气大跌。至两方对阵之时,曹兵耀武扬威,白波军则战栗不敢前。” 听到这里,马超掖了掖身上的棉被,裹紧在貂蝉身上,感受着貂蝉的娇躯不安分在自己身上扭动,心中已是欲念万丈。但听了貂蝉说的这些事之后,心中又是纠结不已:为何与貂蝉同房之时,两人总会谈论到军国大事这次,又是谁先开得头儿 然而,不管这次是谁先谈论起来的。马超知道,自己不听完貂蝉的汇报,是不可能全心与貂蝉了。由此,他轻笑了一声,吻了一下貂蝉光洁的额头后,开口道:“蝉儿,以后我们要约法三章了。这第一条,就是不在这温情时刻,谈论那扫兴的话题。” “也是,为何我们两人,总是会不知不觉说起那些扫兴之事呢”貂蝉又往马超身上拱了拱,到已经可以俯视马超那张俊脸的程度后,才认真盯着马超的眼睛,开口道:“既然如此,那蝉儿便不说这些扫兴之事了。夫君,还是让蝉儿服侍您就寝吧” 说着,貂蝉的俏脸便一红,娇羞且认真等着马超的答复。可马超只听了一半,心中实在想知晓另一半儿,不禁苦笑说道:“蝉儿,你还是继续说吧” 第五百七十八章 完了?没完....... “原来蝉儿在夫君心中,竟然还比不得那些情报”貂蝉幽怨一声,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马超顿时知晓自己犯了多大的战略失误,幸好,这两年的情场生涯,马超也没白给,他先是一把急忙搂紧貂蝉,不让貂蝉跑掉怄气,将貂蝉的爆发可能降到最低后。才憋着一张脸,脑中苦思着解释话语,但越乱越急,想来想去,马超仍不知该如何开口。 可这个时候,貂蝉看着马超那张因窘迫而发红的脸,不由觉得马超此时竟然有些可爱。那张幽怨冰寒的脸,再也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开口道:“蝉儿戏夫君尔,想不到,夫君如此在意蝉儿” 马超见原来是貂蝉在调戏自己,心中自然也是一喜,佯怒说道:“夫为妻纲,我看你们,都快要反了天了”说着,马超微一用力,便将貂蝉压到了身下,随后双手如闪电,迅速解下了貂蝉胸前的束缚和腿间的渎裤,用自己的坚挺在貂蝉的桃源洞口,来回巡梭,开口道:“看为夫好好教训你一番” 貂蝉被马超一番调教,仰头看到马超那张俊脸时,身子立时就软了下去。面色也渐渐潮红起来,不过,她仍旧不肯认输,强忍着身体的渴望,开口道:“那夫君不想知道白波军与曹兵的大战了吗” “快说,不然的话,为夫便要实行家法了哈。”马超轻轻捏了一把貂蝉的脸,感到貂蝉的脸已经开始发烫后,才放弃了之前的巡梭,将头埋貂蝉的雪峰之间,轻托起貂蝉白嫩的乳肉,让貂蝉的双峰,在自己的双手操纵下,变幻出各种模样。 而貂蝉虽然失去了马超那气势汹汹的侵袭威逼,但又遭到马超这般肆意的揉捏爱抚,身体早已不甘寂寞,开始发烫渴求起来。渐渐地,在马超已经开始吸吮自己的红梅时,貂蝉已经有些忍受不住,四肢像八爪鱼般缠住马超,丰满动人的娇躯不住地在他的怀中如蛇扭动,使得纵在冰凉的空气里,也感到她如火的热情。 “白波军失了先机,李乐不忿,便与曹兵搦战。而曹操派许褚出马,许褚飞马过去,一刀便斩了李乐;胡才大怒,趁许褚回阵之际,欲偷袭许褚,却被许褚早就听见风声,猛回头大喝一声,惊得胡才脸色霎白,倒撞下马来,又被许褚一刀砍了脑袋” 马超听貂蝉说道这些,不由将头从貂蝉的双峰之间抬了起来,说了一句:“许褚之勇,某尚且不见得能敌。此二人不过草莽之士,被许褚所杀,不过成全许褚虎痴名号罢了。” “妾身可不觉得,那许褚能敌得过夫君。”貂蝉闻马超这般说,却是替马超鸣起了不平,开口道:“铁戟温侯吕布,天下,举世无双。可最后,还不是被夫君打败,只身逃亡关东” “温侯武艺,确实已经这个时代的巅峰,我两次能胜他,不过是”马超听到貂蝉说到吕布,不由想澄清吕布武艺要胜过自己的事实。但貂蝉见马超已经有些偏执起来,忘了此时两人温馨动情的大事,不由有些暗自生气。不过,聪慧如貂蝉这般奇女子,立时想到了一招,便堵上了马超的嘴。 貂蝉没有同马超争辩,只是在脸色上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后,随手一把就将马超又按到自己的双峰之间,开口道:“夫君,莫不是不想继续听妾身讲那洛阳之事了” 马超猛然伏在那一片香软当中,哪里还管什么温侯吕布感念到自己的媳妇如此厚爱尊宠于他,又识大体,知情趣,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好承认或否认的由此马超不禁温馨欢笑起来,用脸轻轻摩挲着貂蝉的乳肉,呢喃说道:“蝉儿,得你一生相陪,超不枉此生。” 貂蝉听到马超如此动人的情话,心中也是一片柔情感动,再度将马超缠得更紧一丝后,如母亲一般,轻拍着马超的虎背道:“妾身说过了,此一生,也只愿同你白头到老。” 马超闻言,无限感动,轻拉起貂蝉的小手,亲吻她的手背与掌心。又把它放在自己的心胸上,让貂蝉感受到自己心脏那感动的震跳,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情意爱火。随后,马超看着貂蝉那如最乖巧的小妻子般,躺在自己身下,不由开始轻吻起她的玉唇、耳际、脸颊 这一切,使得马超这个战场上的冷厉杀神,化为了绕指柔,那般的温柔,是那般的贴心。 而貂蝉一边轻柔地回应着马超,一边也知道马超想要知晓洛阳之战,在轻吻的空隙,貂蝉见缝插针道:“那日,许褚斩了李乐、胡才,使两人黄泉相伴、再续阴间情缘后。双挽人头回阵,曹操见之,豪放大笑,抚许褚之背曰:” “子真吾之樊哙也”马超立时接口说道,而说完之后,他嘴角便泛起一抹坏笑,貂蝉心中顿觉有些不妙,但未来得及反应之时,便见马超雄躯一挺,他的火热,立时轻车熟路顶入貂蝉的桃源密洞,惊得貂蝉一呼之后,马超才开口道:“卿也吾之子房也” 貂蝉气愤,自然知道马超口中的子房是何意思。不由想捶打马超,可素手刚抬起来,便被马超一冲撞,全身如过电一般酥软。那只手,不知不觉就软了下去,娇嗔道:“夫君尽会欺负蝉儿” 这一刻,马超终于看得出来了,貂蝉是在有意想使自己成为云儿。用她如云儿一般的话语和温柔,来填补自己的心中的空白。感念于此,马超的动作,不由得轻缓下来,轻念道:“蝉儿” 貂蝉自然不能理解马超此时突然的柔情,但见马超是对自己感恩痴情,心中不由也是甘甜如蜜。随即一边享受着马超那温情美妙的捻动,一边含糊继续说道:“曹操得许褚又壮士气,随令夏侯惇领兵左出、曹仁领兵右出,操自领中军冲击白波大军。鼓响一声,三军齐进。白波军抵敌不住,大败而走。操亲掣宝剑押阵,率众连夜追杀,剿戮极多,降者不计其数。韩暹逃之忙忙,似丧家之狗自此,曹操占了洛阳,不过,至今尚未有所行动。” “完了”马超听貂蝉说了这么多,最后只听到了嘤嘤的呢喃,却再也听不清话句,不由疑惑问道。 而貂蝉脸色一红,羞得简直能滴出水来,看马超此时一幅懵懂的样子,狠狠给了马超一拳道:“完了” 马超吃痛,但心中却是乐呵呵的,迅速将洛阳之事记入脑中之后,才又奸笑对貂蝉说道:“洛阳那里完事儿了,可我们这里,才刚开始呢” 轻纱落下,朔风再也进不去貂蝉的房间。但那轻纱帷帐,却无风晃动起来,惊起满屋的旖旎风光 s:谢丑哥和攀爷的鼓励,今天尽力保证两更。 第五百八十章 又是谣言满天飞 东汉末年时期,武人中熟知经史、饱读诗书的相当不少,例如皇甫嵩、朱儁等人;而文人中习武练剑、弓马娴熟的也有很多,像曹操知道的,便有郭嘉和程昱,而马超手下的孟达、杨阜、游楚、苏则等人,都是能文能武之辈。 所以实际上很难片面地将二者区分开来,但从脾气秉性上来看,武人与文人却有着本质性的差别。文人品格中占据首要位置的一般都是灵活的思维和圆滑的手腕;而武人品格中占据首要位置的却是坚定的意志和超凡的胆量。 可从马超的战绩来看,他确实是文武当中的异类:当初他战阎行、逐塞外之举,全凭敢于孤身犯险、奋起一博的胆量,以及面临任何对手都自认足以战而胜之的强大信心。这段时期,他表现出了不可动摇的如铁意志。那个时候,世人皆认为马超是一边塞武人。 可后来他入长安,于政治漩涡当中三面斡旋、左右逢源,最后在杀了董卓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且更让世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尽然全得董卓堳坞财产,成为董卓死后最大的受益者。此等作为,不仅仅用一心思缜密、城府深沉八字概括。更应说的是,马超他还有十分娴熟的高超政治手段和洞察人心的眼光。说马超是文人,丝毫不辱没世人对文人的高山仰止。 更何况,荀彧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只见他悠悠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与曹操道:“马超不仅得了董卓财宝,更得了董卓麾下骁勇兵士。奉孝此封信上,尽数道明了马超如何攻略长安的细项” 话未毕,荀彧手中的扶风纸已被曹操劈面夺去。而当曹操逐字看去,脸色愈发凝重,可当曹操看到最后的时候,竟然哀嚎大叫道:“惜哉奉孝为何弃我而去” 那封信,是郭嘉托荀彧转交给曹操的,所以,信中的内容,荀彧早已知晓。看到曹操如此痛惜郭嘉,心中不由也是一阵唏嘘,开口劝慰道:“明公勿忧,奉孝信中有言,他是一赌而降马超。然如奉孝那般睿智之人,又岂会平白无故与马超打赌彧此时思之,才略明其中之意” “何意”曹操还在哀叹郭嘉离他而去的伤心当中,听到荀彧的话后,眼睛一亮,快速说道:“文若之言,奉孝莫非还会回到操麾下” “马超已定长安,声势愈加煊赫。加之马超又是爱才用才之人,他自然会千方百计留下诸侯使臣。所以,奉孝此举,实乃识时务之举措。若是荀彧所料不错,马超帐下那些使臣,此刻唯有奉孝最为尊崇厚爱。”荀彧说到这里,意识自己又略微言多了一些,便转回正题道:“奉孝非是奉何人为主,乃是奉天下为主。明公日后若是能击败马超,证明明公才是平定天下之人,奉孝自然洒然而归。” “不错”曹操听荀彧说完,随后便收起了哀伤之色,定了定神之后,开口说道:“某如今兴义兵以除暴乱,入朝辅佐天子,此五霸之功也。而此时,某等只需舍弃洛阳一敝城,暂避马超英锋,奉天子以讨不臣,吞并那些庸碌无志之人,则大业可定,霸业可期” “正是如此。”荀彧点点头,今日他才发现,曹操的那些不拘小节,有时也不见得都是粗鄙之行,反而是他心中的豁达爽朗表露。不过,说到这些之时,荀彧又皱眉道:“迁都之事,势在必行,然彧愚钝,一路上尚未思到万全之策” “文若戏我尔。”曹操复又笑道,看起来似乎真的得知了荀彧的妙计一般,开口言道:“如今洛阳居民,仅有数百家,无可为食,尽出城去剥树皮、掘草根食用。陛下所用饭食,也是粗鄙不堪,住所偏宫更是寒冷逼人。汉末气运之衰,无甚于此。文若之前所言,京师无粮,迁都许昌,就食鲁阳米仓。以此奏禀,陛下当欣然从之。” “不然,”荀彧摇了摇头,思虑着说道:“某观陛下,非是无谋幼子。明公若是以此奏禀,陛下纵然同意,也会对明公多有疑心。况汉室威望在马超脚下,已被践踏殆尽。明公若以此事昭告天下,则天下之人,再无一人心中有汉。如此,某等迎回天子,又有何用” “嗯天下诸侯人殊意异,未必服从。某自当对汉室恭之敬之,以身作则,方可使汉室再入天下人之心。”曹操说着,显然也是进入了思考状态,来回踱步道:“然朝廷波乱多时,今方新还都洛阳,天下众人,远近仰望,以求一朝之安曹某若是再迁驾许昌,恐又失了天子人之心既要捧至高位,又要迁都许昌,如此两难,倒是真让曹某头疼了。” “明公行非常之事,是因有非常之功。若此时迁延,才会失了大局。以彧之见,曹公此时大不必计较世人看法。”荀彧开口,虽解了曹操一分顾虑,但仍无万全之策。 曹操左右环顾,仰望天宇叹息,但半叹之际,他突然又停住了,大呼道:“某想到了”荀彧听后,不禁立时接口道:“明公有何妙计” 曹操呵呵大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带着一种诡秘的味道,开口向荀彧说道:“文若出自荀氏大家,想必也知晓一些谶纬之术吧” “明公之意是”荀彧哑然,但熟虑片刻后,竟然点头道:“如今状况,也只好用这等鬼神惑民之语了。” 可于此同时,长安当中的马超,却是已然拿出一张扶风纸,递给法正说道:“这是我让神卜门秦羽写出的天命谶语,你看看吧。” 法正愣愣不解,接过来看到上面写着:天文有语,今冬太白犯镇星于斗牛,过天津,荧惑又逆行,与太白会于天关,金火交会,必有新天子出。此乃大汉气数将终之末象,晋魏之地,必有兴者。 法正皱眉,翻过那一张,看到下章写的是:天命有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土也。代汉而有天下者,当在魏。” 法正挠挠头,又翻一张,上面写的是:汉以火德王,曹乃土命。许都属土,到彼必兴。火能生土,土能旺木,他日必有兴者。 “主公,您这是”法正看到最后一章,知道马超是将矛头指向曹操,不由开口道:“您是要正部下的宣传科,将曹迁都或代汉的谣言传将出去” “全对”马超攸然打了一个响指,开口道:“王允在长安早就玩剩的招术儿,偶尔用来恶心恶心曹操,也蛮不错嘛” “然主公以为,曹操一定会迁都许昌”法正已经有点让马超给弄懵了,说出一句十分有碍他智商评定的话来。 不过,这个问话,却一下便让马超挠头了。不过,对付这些聪明人,马超向来有一绝招:“你说呢”说罢,马超扬长而去,只留给法正一个高深莫测的身影。 而法正苦思片刻,不由恍然大悟,对着马超的背影,由衷高声说道:“主公深谋远虑,料敌于先,真乃神人也” s:先谢锦狮子、罗杰恩、深港爱人三位下午的打赏,更谢兄弟们这两日的给力支持。不过,明天就是俺亲弟弟的大婚日子了,可能只有一更,但隐秋但凡有时间、有可能,便会坚持保底两更的。拜谢各位 第五百八十一章 董昭 “封我为骠骑大将军,假节,位比三公” 马超拿着手中的圣旨,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法正的宣传队,做得果然很不错。一时之间,整个洛阳,尽是曹操心怀叵测、欲代汉自立的谣言。而那些谣言越传越神,从刚开始虚无缥缈的天命谶语,到后来曹操与陛下的三言两句,最后都已经传到洛阳城内血雨腥风,大汉即将陨落在曹家之手这一地步。 马超实在想不到,法正手下的宣传队能有此神通。正欲大肆褒奖法正之时,他却从貂蝉那里得到了一份信息:马家在洛阳散播的谣言,有其他诸侯在推波助澜 这个消息,让马超既振奋,又有些幸灾乐祸。甚至他晚上与貂蝉同房的时候,必须让貂蝉汇报一下曹操和刘协最新动态后,才能奸笑着睡着。 然而,谣言止于智者。最后不攻自破的结局,是刘协主动要求迁都许昌 据暗影带回来的消息,曹操受谣言诽谤后,一方面待刘协愈加卑谦尊重,另一方面,极力出动他手下的那些言官小吏,编纂迁都许昌、汉室必兴的天命谶语,与洛阳甚嚣尘上的谣言对抗。 然而成效甚微,毕竟当初李儒劝董卓迁都长安一事,使得汉室日渐式微。人心思定之下,曹操后发的谶语,有些站不住脚。为此,曹操经常夜半醒来,对着残破的洛阳唉声叹气。 就在此时,刘协主动找曹操密谈一夜。第二日一早,刘协便在洛阳偏殿当中发布圣旨,以西都长安被匈奴铁蹄蹂躏,东都洛阳荒废久矣,两都皆不可修葺;更兼转运粮食艰辛,许昌地近鲁阳,城郭宫室,钱粮民物,足可备用为由,决意改许昌为许都,东迁至许都。 随后,又拟圣旨,称辅国大将军马超忠心护国,扬威驱匈奴,有大功于社稷,擢马超为骠骑大将军,假节,位比三公,镇守长安。 自此,洛阳谣言便随着汉献帝刘协的车驾,渐渐越行越远,毫无声息 而马超此时,随意将那圣旨丢掷一旁后,又专注起了手下的批文。不过,很明显可以看出,他在阅读完了那份圣旨之后,下笔轻松利落了不少。 贾诩仍旧眯着一双眼睛上前,见马超手下,乃是一方名单,正被马超涂抹地乱七八糟,不由开口问道:“主公,你这是在作何” “没什么,”马超头也没抬,开口答道:“陛下东归许都,自然要有百官参赞机要。我身为大汉骠骑将军,自然有责替陛下甄选一些汉室忠臣、能臣” 贾狐狸何等聪明之人,一听马超这话,便知道马超又在打什么主意:长安被攻陷后,刘协的确率领百官逃亡,然中途刘协独自脱身,留下朝廷百官被马超截获,由皇甫郦、赵云、马岱三人护送回长安。如今刘协东归许都,这满朝百官,自然要随行至许都。 当然,这些只是表面上的理由。事实上,贾狐狸知道,马家是与士族、武人、皇室都不相容的一个特殊集团。留着那些文武百官,不仅对马家丝毫没用,空耗食粮,还可能给马家带来治理一方、发展壮大的阻力。所以,马超要借此机会,将那些文武百官,扔给刘协,使得他们继续高谈阔论、窝里斗,让刘协继续头疼去。 另一方面,马超虽不知道曹操和刘协到底达成了何等协议,但他知道,刘协和曹操,根本不可能同心协力合作。而刘协单独落入曹操之手,根本毫无力量与曹操抗衡。由此,马超便将那些忠于汉室的大臣,扔到许都,让曹操头疼去。 最最后,剩下一些既不尊重汉室、又对曹操没什么好感、且还有几分本事儿的汉臣。马超要好好甄选一遍,留下来自己用 果然,贾诩信手拿起一张马超批阅过的纸张,看到那些名单的后面,大多是被画了圈或是打了叉。贾诩微一皱眉后,便开口说道:“主公,这后面打叉的,恐怕不是汉室宗亲便是忠于汉室的大臣吧而后面画圈的,应该是尸位素餐的庸碌之臣吧” “不错”马超此时没一点搭理贾诩的心思,只见他说了一句之后,喃喃继续道:“太仆韩融,名气又大,又是皇权派,叉;大夫左灵历史上没这家伙什么事儿,圈;太常史刘立汉室宗亲,叉侍中杨琦,历史上护送刘协东归的家伙,叉;侍中胡邈,被皇甫郦大骂的那个嗯有待观察;中郎将杨密没听说过,估计是个废物,又圈” 贾诩看马超玩得那么入神,又听不清他喃喃在说些什么。便也不再打扰马超,默默坐在一旁,闭幕眼神。而少时过后,马超终于伸了一个懒腰,挥手叫来一个文官,吩咐道:“将打叉的誊写一张纸上,画圈的誊写另一张纸上。剩下那些既没有打叉又没有画圈的,拿来给我看咦老狐狸,你还没走” “主公,洛阳被韩暹占了”贾诩淡淡开口,似乎在说一件极其稀松平常的小事儿。而马超听后,也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轻轻哦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随后,马超挠挠头,拿起纸笔。想了想之后,又唤来一名文官,开口道:“以我的名义,写一封信,告诉韩暹,滚出洛阳。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那文官听后,脸色不由苦了一下,但似乎也是接到马超如此狗血的任务多了,思虑片刻后,便在下首挥毫泼墨起来。 “这些科举上来的吏官,果然有几把刷子。”马超开口,似是调笑一般,向贾诩说道:“军师观我办事效率如何” 贾诩的脸,也不禁苦了一分,深为这些在马超手下任职的官员悲哀。但为了马家大业,他还是开口道:“主公,虽说韩暹残兵败将不足为虑,但只是一封信,恐怕” “无妨,”马超随意摆了摆手,开口道:“冬季尚未度过,韩暹愿意在那里呆着就呆着。要是看到那封信,举兵来降也可。但若是他敢给我炸刺儿,我会让他知道,马家手下的暗影,可不是吃干饭的。王越和史阿两大剑师联手,不信深夜取不了他的脑袋” 贾诩一惊,立时反应过来:果然是马超这一招敲山震虎,的确尽显骠骑将军之范贾诩本认为,最不济的情况,也就是忍让韩暹一时,待明年开春之后,率兵破了洛阳便可。却不曾想,自己忘了马超手中,还有一支神出鬼没的暗影部队。 用暗影来对付韩暹那等流寇,只需杀了韩暹这个领头羊,剩下那些乌合之众,自然会内讧而导致不攻自破,的确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上兵法 看着马超如今信手随意,都是上佳的政治手段和兵法韬略,贾诩居然情不自禁想到一事儿:若是自己对上此时的马超,能有多少获胜的可能呢 不过,随即贾诩便摇了摇头,感慨自己太过多虑了。而这个时候,先前那名文官,已经抄录好了马超批阅的名单,马超看后,苦笑不已。贾诩接过后,只见上面只有寥寥几个人的名字。而排名在前的,便分别是:皇甫嵩、朱儁、徐荣、皇甫郦这四人 然而,最后一个人的名字,使得贾诩眼睛微微亮了起来:董昭,董公仁。 第五百八十二章 董昭的逃离之役 董昭已经写了三封求辞的信了。 自从他发现马超和匈奴有勾结之后,他便觉得,自己似乎无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当中,一个马家的阴谋 而且,董昭还隐隐感觉到,长安,就是整个大汉阴谋的漩涡。而自己,不过是那漩涡当中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至于那个操纵那个漩涡的人,便是长安的主人:马超。 马超直至这个时候,还没有回复自己的信件,这让董昭感到一丝不安。虽然董昭听过马超所有的功绩风闻,但董昭更了解,身为一方诸侯的底线和原则 勾结匈奴,铁蹄陷长安之事,绝对是马家最大的秘密。自己无意识破了这个秘密,便绝对会迎来马超最冷酷、最直接的方式:杀人灭口 由此,董昭在一天天之中,时时忍受着那种提心吊胆的折磨。 不过幸好,今晚,他就不用再忍受那些了:长安的驻防和轮换规律,董昭已经弄清楚了。而且,他收买的那个人兵士,也已经挖好了一条隐蔽偏僻的地洞,足可使自己逃出长安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纵然寒风仍旧刺骨,但董昭已经顾不得什么了:五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封求辞信如泥牛入海自己再不离去,恐怕就没有时间离去了 门被打开了,来的那个人,果然是被自己收买的马家兵士:“先生,已经都准备妥当”说完这句,那人随后放高声音,大声说道:“董先生,某家主公有情,还请随我前去。” 董昭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裘衣,朝那个兵士点了点头之后,也是大声开口道:“此乃董昭之幸也,某这便前去。”说罢,董昭又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硬塞给那兵士,压低声音说道:“事成之后,某会将包囊的钱财,一并交给义士,且义士可随某一同去曹公之处” 这一点,董昭做得很漂亮:先给一些定金,可以保证那兵士会尽力掩护董昭。而最后事成,才将所有钱财给那兵士,便可以避免那人会谋图他钱财而杀掉他的可能。毕竟,马家的威势如日中天,董昭又是朝廷来使,若是一旦命陨长安。马家第一时间便会追查到他这个最后见过董昭面的人所以,那人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必然会忠心跟随董昭,前去曹操那里。 果然,那人得了钱财之后,眉目欣喜了许多。向董昭说了一些致谢之话后,便率先走了出去。 一路上,董昭指点那人,果然绕过了马家侍卫的盘查,顺利来到了宫城外。在那兵士七扭八拐之后,董昭看到了那个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洞口,不由踟蹰道:“义士,就是这个洞” 那兵士点头道:“不错,为了保持城外原状,某还特留有一尺未挖” “义士是说” “不错,一会儿,某等还需挖开一尺土,方可逃出升天。”那兵士说着,嘴上隐晦闪出一抹微笑,同时后退一步,示意董昭先行道:“先生请,前方无虞,某来殿后” 若是平时,董昭极可能发现此事的异常。然而,董昭此时满心忧虑着长安里的阴谋,以及担心马超会不会发现他深夜出逃。心思不定之下,便恍惚钻入了那地洞之中。 而同一时刻,洞口的外面,马超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目光炯炯的盯着城墙外面一个用石灰撒出来的白圈。虽然夜间清冷,但马超浑然不觉,眼中尽是期待和好奇,仿佛找到可心玩具的孩子一般。 贾诩、法正、庞德、马岱、杨阜这些铁杆马家班底,还有丑哥及暗影的头号分子们都在这里,每个人都十分精神,瞪大了眼睛瞅着地面,似乎将有金元宝从地下蹦出来。 一弯残月洒下银色的光线,影影绰绰可见黑黝黝的山峰,山间不时传来夜猫子的叫声,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凄厉的狼嚎。马超等人都躲在墙下的阴影处,只有十几个亲卫在庞德的带领下弓上弦,刀出鞘,小心戒备,给诡异阴森的环境跟添几分紧张气氛。 这个时候,众人不分尊卑,法正推了一把老狐狸,开口道:“你买的是什么” “哼,虽然董昭在冀州有些名望,但他跟老夫比,还是差上不少。”贾诩露出极少的傲然神色,继续说道:“马家的暗影,乃是主公亲自调教的特种部队,我买的自然是单曲能将董昭骗得钻狗洞” “不错,我也是买我们暗影赢”丑哥这个时候很挺单曲,开口道:“虽然单曲平时有些不着调,武艺也勉勉强强,但这小子在坑蒙拐骗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 “我看不见得”马岱皱了皱眉,接口说道:“暗影之人,我也熟识,单曲的特长,是察言观色、看人识路,真正左右逢源、扮啥像啥的,还是曾经的暗五李昂” 说到这里,马岱立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看着马超的脸色果然起了几分伤感,不由想弥补道:“大兄,我不是” “无事。”马超摆了摆手,示意马岱不用过于自责,看了一眼身后的唐小米,开口说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李昂虽然已走,但小米也不错” 而唐小米看到马超虽然口中这样说,但脸上仍是一副抑郁的表情。眼珠不禁一转,俯身在马超耳边轻声说道:“主公,要不,小米改天让你潜规则一次,不告诉主母大人,可好” 虽然,至今唐小米还搞不懂马超时常调戏她时说得潜规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心思聪慧的她,早就猜到,那绝不是什么好事儿 而马超闻言一愣,猛然扭头问向唐小米:“真的” 唐小米一看,马超果然是自己想象当中的德行。不禁一皱鼻子,看着马超,郑重地回答了一个字:“呸” 马超一愣,颓然喃喃说道:“我还以为我的春天要来了” 这话说得小声,马岱没听太清,接口道:“大兄,如今已经腊月,再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便是春天了不过,您刚才跟小米说了什么” 马岱这一问,贾诩、法正、庞德、丑哥等所有人,全都将目光集中到了马超身上。马超恼怒马岱这么没眼力,但又不好发作。随即眼珠一转,开口说道:“董昭虽然也是只狐狸,但跟我们这里的大小狐狸比起来,实在差太多了岱儿,你不知道,这个时辰,正好是四更天,是人反应最迟钝的一段时间。而且,我还问过那些负责给董昭饮食的侍卫,这些天,董昭总是要的多,吃得少,想必今日,他就应该藏好可以支持他走到兖州的食物了。所以,他怕食物上的事,引起侍卫警觉,便会慌不择路综上所述,单曲骗得董昭的概率,至少有七八成。” “啊”马岱脸色一苦,开口道:“那大兄,我现在改买暗影赢行不行” “不行”众人异口同声,一致否决。 s:谢丑哥、攀爷、陈皓杰、深港爱人、刚刚刚刚李刚刚刚刚、梓豪、锦狮子昨天的打赏,今天一次性三更,明天、后天都是一次更一天的量。因为俺家网费到期了,俺干脆办了光纤接入,小县城办事效率低,估计得三四天左右。给大家带来的不便,29号一次性补齐。 第五百八十三章 不是这句 “义士义士”黑黝黝的洞中,董昭面对着只有自己呼吸的气息,开口小声呼唤道。 走了约莫五十步,董昭发现这洞果然渐渐倾斜向上起来。只不过,这洞狭小憋闷,又黝黑潮冷,董昭行到了终点时,终于忍不住有些害怕起来。 然而,董昭突然想起,这个地洞,可是劫财害命最佳地点。即便马家发现自己不见了,也不会确定自己是逃跑了还是被杀了。那兵士只要胆大心细,就极有可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这里,董昭猛然住口。深呼了一口气之后,猛然开始用自己那肥嫩的手指,使劲抠头顶上的泥土。即便那土壤冻得有些发硬,他也丝毫不敢停下来 而突然之间,董昭的动作停下来了,不是因为那些泥土落了他一头一脸,也不是因为手指酸痛难忍。而是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背后,被一个尖锐的物体给抵住了 “先生,后方无事。您可以用这个棍子挖土” 正待董昭大汗淋漓,怕是那兵士谋财害命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这样的话语,董昭惊骇过后,心中竟然涌起了一丝感动,开口说道:“他日我董昭只要有了出头之日,定然不会忘了义士今日之恩若是义士不嫌弃,我们便以兄弟相称,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 “兄长不嫌单某粗鄙,愿折节相交,小弟岂有不从之理”身后兵士回道,语气当中,尽是惊喜和欣悦。 董昭观身后那人,果然是心思纯良之人,心中不由也是惊喜莫名。随后,挖起土来,也分外有力许多。 而这个时候,墙外的马超众人,已经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兄长,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何不让人直接去劝降那董昭,非要大半夜在这里挨冻看戏”马岱看着天边朦胧的一抹亮色,心中已经有些得意了:假如那董昭在天亮之时,还没有钻出这个洞的话,那今天自己就赢了。虽然马岱不在乎赢不赢钱,但他在意自己能赢贾诩、法正以及自己那位越来越有君王气势的大哥。那种感觉,可不是多少钱能买来的。 “董昭是聪明人,而越是聪明人,处事就越圆滑。但骨子里,他们却是十分刚硬的。”马超自然不介意向马岱传达一些观人的手段,开口说道:“董昭此人,我若是直接去劝降于他,他纵然会因保命而答应,但却不会真心实意臣服于我。” “如今马家越发庞大,可手下之人,人心却越难凝聚。”马超叹了口气,仿佛是对自己说的一般,继续说道:“例如张辽、高顺二将,虽然嘴上不说,但他们是绝对不愿意同旧主吕布为敌的;华歆、李儒两人,是不得已才归顺马家的;而最明显的,自然是我的那个岳父大人蔡邕,如今对汉室仍是痴心不改;更不要提,还有那个赵云以及新归附的钟繇、荀悦、魏延、李严等人” “马家需要的,不是帮闲、壮声势的名士名将,是一切以马家利益为首要考虑的忠臣能将。”说到这里,马超又看了看那石灰洒成的圈,继续说道:“我既然不想杀董昭,便要使他真心归附。而对付他这种聪明人,最重要的,就是彻底击碎他骨子的骄傲,让他心里再无一丝倚仗,才会甘心实意,逼出自己的潜力,证明自己的存在的价值” 说到这里,马超还准备多讲几句,却被贾诩制止了,他用手指了一指白灰圈。 只见圈子里的泥土鼓起了一个包,一只黑乎乎的手穿透了泥土伸出地面,在空中张合不已,宛如地底的冤魂的索命之手,如此突兀的变化,引得众人长吸一口气,如果不是旁边有众多的同伴,估计转身逃跑的不会在少数。 马超嘿嘿一笑,制止了大家的骚动,举了举手中的硬弓,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历史上,没有多少有关马超箭术的记载。但穿越过来的马超,可是苦练箭法。说他百步穿杨都小看他了,没事干的时候,马超闲得发慌,就会在晚上用箭射香头,据他自己说最好成绩是一箭灭三香。再加上他身后的众多亲卫和庞德、丑哥这些武将,就是真有鬼,他们这些沙场真鬼神,也会再次把鬼大卸八块。 手又缩回去了,不时有土块从洞里被抛出来,洞口从碗口大逐渐变得有脸盆粗,猛然间一个裹着布的脑袋从洞里钻出来,一阵长长的喘息声传来,如同快要溺死的人把头伸出了水面。 没等气喘匀,低沉的笑声就从满是泥土的嘴里传出,伴随着粗重的呼吸断断续续。 恶鬼从地狱里逃出的狂喜,就是董昭目前的心态,只是遇到马超这个妖孽,任何举动都是多余的:在场众人,在阴影处看到董昭那副逃出升天的惊喜和激动神情,纷纷对董昭露出了同情之色。 可这个时候,浑然不觉的董昭还在笑。而笑完之后,董昭又发出低哑的哭声:终于逃离那个巨大的阴谋漩涡了。什么马家,什么匈奴,只有活着,才是最好最真实的 董昭在马超攻破长安之后,一共待了七天。 这七天,董昭时刻都担心门外会突然涌来一行人,将自己拖出去砍了。 说实话,董昭以为,他不怕死。但他害怕等待死亡的折磨。那种度日如年的惶恐不安,让他每天都从骨子里感到恐惧,感到身体变得冰冷。死亡的侵袭,从脚尖逐渐蔓延到全身,想喊发不出声,想哭流不出泪那种折磨,已经让他快崩溃了 幸好,此时,自己终于逃出来了 肥胖的董昭从地下钻出来,活似一只埋汰的土拨鼠。他脚腕上绑着一个布包,里面有他准备好的钱财和食物。可当他转身要解开脚腕的布包时,他呆住了,他的心在不停的往下沉,他看到了近百双眼睛在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窘态。 力气一瞬间从身体里流走了,董昭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打算闭着眼睛听天由命。不过,随即他又猛然,翻身坐了起来,开口朝着洞口喊道:“贤弟速速离去” 话音刚毕,灯笼火把便一齐点着了,黑色的夜幕一瞬间就被撕开了。 马超悠悠走到董昭身边,开口说道:“这样喊不行,你来让我试试” 董昭一下愣了,他虽然不认识马超,但看马超的装束,也知道眼前这人,绝非一般人,便讷讷点了一下头。而马超嘿嘿一笑,走向洞口,开口说道:“马家暗六单曲,你已经替你家主公赢了七百八十枚大子,赶紧出来分钱” 话音未毕,单曲果然露出头来,开口道:“主公,我能分多少” 而董昭先看了看单曲,复又看了看马超。想到马超如此这番作弄他,却又不杀他的缘故,不由仰天长叹,大叫一声道:“马家和匈奴之事,我就是进了棺材,也不会说出去的” “不是这句”马超摇了摇头,戏谑说道:“你懂我要什么的。” “某愿降真心降服”董昭气得大骂,一屁股坐了起来,又猛然躺地上说道。 s:谢锦狮子、深港爱人的打赏,今天这次是失误,早上我更了一章,以为更上去了。结果锦狮子打电话,才发现没有更上去,真是抱歉了。 第五百八十四章 要用美男计? “徐荣已经降了”马超端坐在尚书台正座,手中捏着那张记载着自己想留下的汉臣名单,开口向贾诩问道。 “徐荣忠勇之人,他的忠,不是忠于朝廷,而是忠于职守。主公亲之信之,又将虎贲禁军整编归拢,委以拱卫京师的重任,正是对症下药之策。属下前去劝说一番后,徐将军愿效忠马家,誓死不渝。”贾诩点头应道,对于徐荣的归附,他心中也是颇感欣慰。 “如此甚好。”马超拿出毛笔,在名单上勾掉徐荣的名字后,欣悦说道:“如此一来,徐荣便不会因未遇明主,而毫无价值的枯死在马家后院了可皇甫嵩和朱儁二人,乃是汉朝名将,其才能威望甚是有助于马家,若是送归于刘协,实在太便宜他了。” “然也,两位老将军虽不能再冲锋陷阵,然神策治军方面,却是经验十足。若是委以练兵之任,则马家何愁铁血之师”庞德对于这两位德高望重的宿将,敬仰之情溢于言表,听得马超欲将两位送至许都,不由感觉有些暴殄天物。 “皇甫老将军从子,皇甫郦,也是一员干臣。属下与皇甫郦同乡,少时有过接触。此人严于律己又果敢有谋,率兵治郡,皆有能也。”杨阜上前,拱手向马超说道。 “只可惜,这两人太过执拗。朝廷多次驱之如鹰犬,两人也甘心所为。更甚者,每当朝廷当心这两人功高震主之时,两人竟然都毫无怨言交出兵权。如此愚忠之人,非是马家能够劝降得了的”马超眉头紧皱,死死盯着名单上皇甫嵩、朱儁两人的名字。目光如刀,仿佛在割自己的肉一般气愤心疼。 历史上,早在黄巾之乱的时候,皇甫嵩消灭了张角、张梁、张宝的黄巾军主力后,威震天下,全国重兵握在手中。当时有个叫阎忠的人便劝他:尽起大军并召四方之众,杀奔京城,剪除宦官,废黜昏帝,取而代之,另建新朝。 而皇甫嵩听了这个建议,居然吓了一跳,断然拒绝。他拒绝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自己的功德还没到那一步,上天是不会保佑叛逆的,因此自己要做一个忠臣。阎忠又拿韩信功高震主招来杀身之祸的例子劝他,他却说,若是朝廷嫉妒,也不过是把他废为庶人,自己还能留个好名声;即使是死了,也可以不朽于世,最终他没有听从阎忠的劝说。 以当时皇甫嵩的威望、军事水平和拥有的兵力来看,挥师直捣京城,成功几乎在掌握之中,他之所以不这么做,首先是因为他想都不敢想,其次是忠君思想的束缚。 而皇甫嵩的胆魄不足和忠君思想在以后还使他丧失了两次机会。一次就是朝廷征董卓任并州牧,让董卓把手下兵给他,董卓不从。皇甫郦劝皇甫嵩以“不听诏命”的名义诛杀董卓,他不肯,他的理由是:董卓不听诏命自然有罪,而我没有朝廷的命令擅自诛杀大臣也有罪。何其愚忠之甚也 另外一次就是群雄起兵讨董卓,董卓把天子西迁长安,自己在洛阳同诸侯作战。这时皇甫嵩镇长安,手下有精兵三万人,他的长史劝他举兵前迎天子,然后会同关东诸侯共诛董卓,建匡扶社稷之勋,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但他还不听。何其谨慎之甚也 皇甫嵩虽然是个将才,但没有政治头脑,也没有政治野心;除了皇甫嵩之外,东汉第二名将朱儁,思想和皇甫嵩也差不多; 他们两人,一生只能是汉将,担当起改朝换代的重任,也不会叛离汉室一分一毫。对付这样的两个人,马超实在狗咬王八,无处下嘴。 “若不然,属下先从皇甫郦身上找找突破点”杨阜看马超踟蹰不已,想到自己跟皇甫郦还有几分同乡之谊,不由想走一走曲线救国道路。 “没用的,治标不治本。”马超摇了摇头,叹息道:“如此一来,只会使皇甫嵩同皇甫郦断绝关系。我们马家,不做如此之事” “主公,解铃还须系铃人。”李儒奸笑一声,上前说道:“董卓当年可控制不住皇甫嵩,乃是因为董卓祸乱汉室。然主公却不同,莫要忘了,主公您除了是大汉骠骑将军之外,更是大汉国舅,有如此身份,再由万年公主前去劝说,何愁两人不肯归附” “刘玥又不是大汉天子,皇甫嵩和朱儁两人,缘何会听从刘玥的劝说”马超听李儒提到刘玥,眉头不由一皱:那个女人,他一直没有想到最佳的处理方式。并且,马超每每想到刘玥的手段和心机,总有种情不自禁想敬而远之的感觉。 “非是劝说,而是让两人效忠于万年公主”李儒简单回答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马超一眼。 马超一惊,终于意识到李儒这番话的严肃性。抛开脑中对刘玥那些乱七八糟的臆念,凝眉思忖道:刘玥大汉国舅貌似自己确实应该扯出这样的幌子,来给马家镀上一层光鲜亮丽的表象 当初自己感念刘协也是穿越人士,抗拒不了内心的真实渴望,放了刘协一马。同时,也相当于间接放了汉室江山一马。而加上曹操此时还未将汉室玩转于股掌之上,所以说,汉室江山,名义上,还是存在的。 但是,汉室江山存在,却不见得只存在刘协身上。自李傕、郭汜兵犯长安,匈奴又铁蹄破汉室后,汉室这个概念,已经崩散至大汉四面八方:袁家四世五公,甚有名望,可取而代之;曹操奉天子坐镇中原,更是名义上汉室的监护人;马家治下长安古都,马超又有大汉国舅的身份,也极有可能再度兴汉;更有威名深入塞外的汉室宗亲刘虞、抚慰荆州一州的明俊宗亲刘表、坐拥西川天府之国的刘璋这些人,都会慢慢成为天下人心中的汉室。 李儒的意思,便是让马超收服刘玥,以大汉国舅的身份,走出一条新型化马家道路。而这条道路,也是最适合马家的一条路。毕竟,没有彻底斩断汉室,那便只有自己成为另一个新的汉室。 由此,这样一来,刘玥便成了整个计划当中,最关键的一环。 可马超一想到那样心机深沉、性格偏执的女人,他的心中便不由自主泛起一阵抗拒感:若是在前世,刘玥那样的女人,绝对是女强人类型。马超不过是俗世里的一小丝,对于那种女人,他感觉,自己根本没和刘玥在一个世界下。 思想和性格的不同,使得马超在不知不觉间,便与刘玥越行越远。可他却不知,女人一旦真心爱上一个男人,是什么都肯改变放弃的 第五百八十五章 两个选择 马超不敢肯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喜欢过刘玥。 但刘玥现在却可以肯定,她绝对已经陷入那个男人的魔掌中了。 刘玥从未想到过,自己会爱上那样一个在所有人面前,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都揉碎撕烂并踩在脚下的男人。 那个男人,她试图去挑战过,也试图去征服过。但后来她发现,自己的骄傲、自己的底线、自己的一切,都被那个男人践踏后,自己便不知不觉沉沦在了那个男人的强大之上。 刘玥曾几次试图忘记那个男人,努力阻止他出现在自己的梦中。但她越是这样努力,她越是悲哀地发现,那个人的身影就越清晰,占据了她所有的脑海和心中。以前,刘玥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但后来她想明白了。 她在最开始有人生目标的时候,便出现了一个小孩子的影子,那个小孩,用自己从未想过、见识过的冷酷血腥手段,暴虐迅速征服了自己的心。让自己身为女人的妥协天性,甘愿为那个孩子付出一切。可后来,当她遇到那个男人之后,她发现,那个男人平时没有丝毫攻击性,却在露出他獠牙的一瞬间,便直接吞噬了自己,还将她心中认定的那个强者吞噬殆尽所以,自己在一段时间的屈辱后,天性里的服从强者基因,便让自己将所有转移到了那个更强大的男人身上。 假如,此时马超若是再肯出现于自己面前,刘玥决定,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让那个男人得到自己自己甘愿成为他的禁脔、奴仆或者是妻子 “妻子”刘玥猛然落泪,她紧紧捂住自己双眼,忍不住呜咽起来:曾经,自己都已经是那个男人的妻子了。可自己却因为愚蠢,彻底断绝了这个希望 “公主”马超推门而入,门外的他,思忖了很久,才想到了如何同刘玥开口,但猛然看到刘玥潸然泪下、暗自神伤的憔悴,马超不由一愣,脚步也停了下来。 “夫君”刘玥也愣了,她不可置信地眨了两下眼睛,确定来的便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之后,慌忙擦干脸上的泪滴。同时,快速整理了一下仪容,开展颜说道:“夫君快请入座,不知今日前来” 马超眉头一皱,几乎是未经思索般,便脱口说道:“我说过,你不许再用这个称谓” “是是的,将军。”刘玥伸在半空,准备替马超拉来太师椅的芊芊素手,猛然停顿住了。但片刻之后,她仍旧拉过太师椅,示意马超坐下,开口道:“不知将军今日,缘何想到了来臣妾此处” “我,我”马超一时语呆,他此时猛然发觉,自己对刘玥,居然是带着一种极度的怨恨的。 那种怨恨,不是刻骨铭心的仇,而是不甘心的气恨:说实话,刘玥犯过最大的错误,无非就是替刘协盗取马家宿铁兵刃的秘密;而赵云曾经想杀了马超、华歆间接害死了马超的父亲、蔡邕更是恨不得将马超诛之而后快,甚至,李儒、皇甫嵩、朱儁、徐荣等人,都曾差点要了马超的命,可马超却一点都不怨恨他们。唯独刘玥,马超总是有意无意心有怨气难平 是气愤刘玥背叛自己 可自己若是对刘玥无情,又怎会计较这些难道,自己曾也真心喜欢过刘玥,所以才会对她的背叛,念念不忘 马超摇了摇头,努力想将这个想法从脑子当中驱除出去,但随后的口气,却明显轻缓了下来,开口道:“对于你的处置,我有想到了两个办法” 刘玥一惊,不自觉猛然捏紧了自己身上的厚绒衣,脸色微变之后,仍镇定说道:“臣妾对马家犯下的罪,便是处死也不为过。将军既然说有两种处置办法,臣妾便洗耳恭听。” 听到刘玥这番言语,马超脸上不禁流露一抹复杂之色:他既欣赏刘玥这等镇定果敢,又厌恶刘玥这种凡事似乎都置身度外的冷静,丝毫没有一丝女子该有的惊慌、恐惧或是怨恨情绪哪怕是她对自己发狂咒骂,马超觉得,那也能让自己感觉她真实亲近一些。 想想那日,自己戳破刘玥阴谋的那天,刘玥的确露出了女人歇斯底里的气愤疯狂。但那不是她气愤自己与她恩断义绝,而是气恨自己破坏了她苦心积虑的计划 这样的一个女人,该让自己如何爱上她 “第一个方法,很简单。”马超语气又恢复了一丝冷漠,淡淡说道:“你毕竟是汉室公主,我自然不会杀你,而如今陛下已迁都许都,我会在遣送朝廷大臣的时候,一并将你送归许都。”说到这里,马超回头,看了一眼刘玥问道:“你觉得如何” “臣妾想听第二个方法。”刘玥摇了摇头,拒绝了马超这个提议。 “为什么”马超几乎是在蛊惑刘玥,开口说道:“如此一来,你便可以恢复自由之身,又可以尽享汉室公主的尊荣。这样的结局,不是你想要的吗” “这自然不是臣妾想要的。”刘玥继续摇头,脸上不悲不喜,只是冷静分析道:“臣妾身为女儿身,可以用来当做筹码的,便只有婚姻和身体。当今陛下哼,他是不会甘心受曹操摆布的。臣妾回到许都,又会成为他手中的棋子,不是被他送与曹操,便是被他送给曹操手下的诸将。将军以为,臣妾以马家儿媳的身份,嫁入曹家,马家难道不因此而蒙羞吗” 这番话,说道了马超的心坎儿上。马超并不在乎马家会因此蒙羞,而是舒心刘玥总归还记得她是马家儿媳,能站在马家的利益上,来考虑此事。 由此,马超露出了来刘玥房间后,第一次的微笑。而刘玥看到马超的微笑,心中大定:她早就吃准,马超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不过,很快马超的脸色又变得纠结起来,他慢慢站起身来,拿出一个蜡丸,捏开外面的蜡衣后,药草特有的清香便飘满了整个房间。马超捏在手中,看着刘玥,带着一丝怪异的语气,开口问道:“公主,你还记得慕远峰吗” 刘玥一惊,脸上立时浮现了一抹怀念的浅笑,淡淡说道:“臣妾自然记得,那个男人,严格来说,是第一个走入臣妾心中的男人啊”说到这里,刘玥似乎想起了什么,收敛了笑容,看向马超手中的药丸,开口问道:“将军莫非要为了获取手下的忠心,而要毒杀臣妾吗” “不,我是想问你,你想和他一起浪迹天涯、远离整个政治漩涡吗”马超看到刘玥的浅笑,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连他都描述不清的复杂情绪,冷硬开口问道。 s:谢丑哥鼓励,俺从未放弃,会一直坚持到底的。晚上再去同学家发另一章,尽量保证按时更新。 第五百八十六章 自虐型人格? “这颗药丸,是华佗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亲自研究出来的假死丸。服用之后,你可以在三天之内,保持死亡的状态。但只需在三天之后,服下解药,便可以苏醒过来。”马超将手中的药丸递给刘玥,继续说道:“你若是不想再当那个大汉万年公主,想和慕远峰一同远走高飞,那便服下这个药丸。剩下的事,由我来安排” 刘玥愣愣看着马超,这一刻,她陡然感到了一种屈辱,又感受到了马超的关爱,甚至,还读懂了马超眼中那隐藏很深的不舍。 若在平时,以大汉万年公主的性子,刘玥纵然心中再爱马超,也会赌气吃了这颗药丸。然后再拒绝了慕远峰,一个人飘零在这个乱世当中。但如今,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肆意妄为、认为天下都可以在她手中的万年公主了。 努力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刘玥极力平复了自己心中的那股爆发欲出的情绪,极为难得的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再度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臣妾和慕远峰,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的相识,的确很离奇。他也的确进入过臣妾的心中,但此时想来,那个时候,臣妾只不过是意乱情迷罢了” “这些时日,臣妾孤身一人呆在这个房间当中。时间留给臣妾的,无非是回忆和反思。而这其中,自然也有关于慕远峰的情缘。”刘玥感到自己的双腿都在发颤,但她仍旧慢慢一步步向马超靠近,口中继续说道:“慕远峰的世界,是高山远林、匹马纵横江湖。而臣妾的世界,是政治朝堂、勾心斗角谋天下;慕远峰虽然身手高超、反应机敏,但他心性淳朴善良。而臣妾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但若是一口轻出,夷家灭族,皆是寻常之事;我和他,因为差异而吸引,但绝不会走到一起” 说完这些,刘玥已经走到了距离马超两步的距离,她定下身子,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声线,望着马超缓缓再度开口:“这些时日,臣妾已经想通了。天下最适合我的人,是西凉的锦马超;天下最能征服我的人,是那些异族口中的天威神将军;而天下最爱的人,是那个政治场上,击败高门士族和皇室陛下的骠骑将军啊” 说罢这些,刘玥猛然将自己胸前的裘衣解开,信手一抛。她脸色似乎未变,但双手已经颤抖起来,继续着手中的解衣动作。 而马超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陷入了死机状态。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其中甚至包括了刘玥恼羞成怒刺杀他的情景。但眼前这样的状况,完全脱离了马超的想象:他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刘玥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子爱上,而且,爱得还是可以丢掉矜持、丢掉自尊,甚至是身体、贞洁等所有一切的爱 刘玥见马超未动,却看到了马超眼中的躲闪和害怕。这样的表情,使得刘玥心中大定,她忍着羞耻,连内衣都去掉,就这样赤裸的站在马超面前,挺着饱满的胸膛问马超:“夫君,别怕,我没疯,我只想问问你,我的身体美么” 马超不是没见过女人的身体,甚至,比刘玥身体更窈窕美妙的躯体,他也见识过。例如韩英、伏寿、蔡琰的身材,丝毫不输于刘玥。而貂蝉的身材,更是胜过刘玥一分。但刘玥给马超看到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决心和一切这种震撼陡然袭来,使得马超说不出一句话来。 冬日的朔风吹入屋子,虽然有地龙火炕的保暖,但仍使刘玥美妙洁白的胴体肌肤上,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同时,也掀起了刘玥的长发漂浮,轻轻无规律的舞动在她那完美无瑕的身体上。刘玥高耸的胸部就这样暴露在夜色中,发丝缭绕间隐隐可见两颗红豆在夜风中战栗,纤细的腰肢只堪盈盈一握,圆润的臀部,长长的双腿看的马超面红耳赤。 刘玥嗤嗤发笑,眼中却如冰一般冷漠,任由马超手忙脚乱给她披上外袍。可她却轻轻地抚摸着马超的胸口说:“怎么我早已是马家妇,难道夫君连臣妾的身体,都不敢取走吗” 刘玥在马超的耳边低语倾诉,温热的口气不时的灌进马超的耳朵,痒得厉害,温软的身子靠在他身上,让他意乱神迷。可刘玥的那番话,却让马超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怒气,他看着刘玥的身子,眼睛逐渐有了血丝,马超努力克制自己如同潮水一般的欲念,但刘玥仍旧将裘衣褪下去,冰凉的身体偎进了他的怀里 这样的举动,由不得马超又开始怀疑刘玥的动机。但想到如今汉室的状况,马超脑中唯一想到的一个可能,那就是:刘玥她有病 是的,马超曾患过应激性心理障碍。而刘玥这种追随强者,并毫无节制要将自己一切都奉献的强迫行为,使得马超想到了另一种心理疾病:受虐型人格障碍 刘玥她自幼生在在宫中,而从刘协的口中得知,宫中的生活,完全就是一张指引人心理变态的大温床:亲情谋杀,尔虞我诈,四面楚歌,冷酷无情所有的负面情绪,均在皇子、公主的幼年时期,便开始在心中滋长。而在刘玥终于长大之时,开始确立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的时候,刘协那个该死的高富帅,绝对用了击溃刘玥心理防线的手段,摧毁了刘玥的正常心理认知,造成了刘玥完全甘心服从刘协的结果。 而自己戳破刘玥阴谋,继而再打败刘协之后,刘玥的对强者服从的渴望,极有可能便从刘协的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当然,从刘玥平时的表现来看,她仍旧是正常的。但心底和骨子里,却有对强者保持被剥削、虐待或使强者处于绝对优越地位的关系,并放弃改变这种处境机会的病根不过,对于这个判断,马超还是不敢肯定的。 他唯一可以确定自己判断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占有刘玥,并且是粗暴蛮横且彻底的那种占有 这不是马超找刘玥的初衷。但假如真的如此,马超也不会对刘玥的心慈手软,而放弃完全有助马家发展壮大的绝妙机会 他一直谨记一个信念:自己首先是一方诸侯,其次才是那个西凉锦马超 由此,马超眼中的血色,愈加明显。而刘玥看着马超那张渐渐变得狰狞的脸,竟然微笑了起来:“玥儿心中的夫君,当是如此啊” 不错,我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但我知道,我完全可以征服她马超心中,猛然闪现出了这样一个邪恶的声音:征服她之后,我便会发现,爱与不爱,其实根本无关紧要 s:再谢深港爱人的打赏,最近几天更新不怎么样,全为29号的疯狂,请大家见谅一下。 第五百八十七章 暗格 这一次,马超没有阻止刘玥再度扯下她身上的裘衣。相反,他还顺势将那裘衣抛掷一旁。而在抛掷拉扯之际,刘玥那对比同龄少女丰满许多的雪白双峰,被裘衣猛然拂过,倏地跳动了一下,在充满青春气息的胸前,巍然俏立。两个耸挺的乳峰顶端,各镶嵌着一颗娇嫩的蓓蕾,娇艳欲滴的色泽,令人欲尝之而后快。 这一次,刘玥的脸,开始慢慢发红了,她的手足身躯都拚命的扭动着,就像是一只可口鲜嫩的待宰羔羊,绝望而无助的在祭坛上垂死挣扎。然而,刘玥的眼睛的底处却与她的神情完全不一致。此时,她的眼底,流露出极大的企盼和渴望,似乎祭坛上的那只鲜嫩羔羊,不是她,而是马超一般 马超一言不发,他虽然感觉到了刘玥略微灼热的眼神,但却没有与她注视。而是眯起眼盯着刘玥那因挣扎而颤动不休的赤裸双峰,瞳孔里渐渐燃起了两团炽烈的火焰。 马超的双手,紧紧抓着刘玥不安扭动挣扎的腰和臀,强硬想控制住刘玥的骚动。刘玥受此强迫,似乎如精疲力竭一般,放弃了挣扎。此时,马超冷不丁开口,问了一句:“刘玥,你可知,你现在是在玩火自焚” 刘玥听闻此言,似乎更加意动,喉管发出呜呜的声音,紧咬着嘴唇不说话。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 马超略微犹豫了片刻,随即眼中便露出了一丝凶光,一巴掌掴在刘玥白皙的脸颊上:“我知道你是大汉万年公主,但是整个汉室,已经被我猜到了脚底。而你,更是脚底下的一粒沙” “是的,臣妾知道”刘玥开口了,似乎那一巴掌不是打在她脸上一般,冷静说道:“臣妾早就恨透了自己是汉室公主的身份,夫君若是怜爱,便尽情享受臣妾的身体吧” 如此的话语,如此冷静的语调,再配上刘玥那潮红而激动的脸纵然马超心中升腾出了火焰,也初步判断出,刘玥十有八九,真的有隐性的受虐型人格。 “很好,那你现在明白,我是你的谁” 阴森森的语气,令人从骨髓里泛起寒意;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更是令刘玥这个从未吃过苦头的娇娇女痛彻心肺,什么骄傲和自尊都被打跑了。但是,为何如此强势被征服,屈辱站在他的面前,自己竟然隐隐有说不出的快感和敬仰 刘玥沉默了,她想不到,自己身为最高贵的汉室公主,骨子里竟然如此渴望被虐待、被征服、被践踏。她挣扎着,在心里,她做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痛苦抉择。 然而,马超却不给她这个抉择的时间,他看到刘玥的挣扎。眼睛里的火焰烧得更旺,脸上彷彿带着种痛恨的表情,两只手猛然探到了刘玥的胸前,狠狠的揉着那两团挺拔柔软的雪峰:“我在问你,我是你的谁” “啊轻一点好痛”刘玥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泪水像断线珍珠般不停的滑落:她在怨恨,自己为何会决定,将自己那般下贱地交给马超可同时,她也在享受,她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那双手虽然让自己疼痛,但同时却有一种异样的刺激和快感,惹得自己的心底发颤,身子发软 “我在问你,我是你的谁”马超再度冷硬开口,假如说先前他是在验证刘玥是不是有心理疾病。可现在,他看到刘玥那般倔强和享受的复杂神情,心中也猛然放出了那个蠢蠢欲动的野兽:他在进攻,在撕咬,在猎物面前,他要得到他想要的优越感和征服感 可是,刘玥迟迟没有给他确定的答复,这让马超感到了一种被藐视、被否决的挫败感。他放弃了对那对雪峰的蹂躏,反而用手指夹起其中一颗娇嫩的小肉蕾捻弄着,同时又把脑袋凑向另一边的滑腻乳峰,伸出舌头舔吸着峰顶淡红色的乳晕。 “不要” 刘玥激烈地摇着头,敏感的乳尖上传来又热又湿的感觉,伴随着一阵阵的麻痒冲上脑门。想到马超如此大胆放肆的轻薄,她的骄傲和自大,又萌发起来。可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又无法自制,两颗蓓蕾在马超捻弄吸吮下,还是慢慢的竖立了起来。 “你还认为你是血统高贵的公主”马超抬起头来,又一巴掌拍在刘玥丰臀上,讥讽的嘿嘿冷笑:“你给那些勾栏里的妓女,有什么不同嘴里在说不要,其实身体已经淫乱的兴奋起来了” “不不可能的”刘玥又气又急,但却无言以对,忍不住哭出声来:“别这样夫君,玥儿在心底,已经已经,已经早就对你” 马超哪里肯听,一方面,理智在告诉他,刘玥极有可能就是那种隐形的自虐型性格。只需自己再冷硬无情一点,就可能完全得到刘玥的身和心;而另一方面,自己穿越三年时间慢慢树立起的自信冷硬之心,在刘玥的一步步挣扎和退守之下,已经渐渐被刘玥激发出来。他需要征服、需要用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的强大,来湮灭刘玥女人天性的骄傲高贵。 理智和情感都已经一致,马超眼中的凶光越发激动,双掌在刘玥发育成熟的胸脯上肆意玩弄,把那两颗充满弹性的雪峰捏来捏去,眼光中闪动着狂热的神色,就像是小孩子拿到了最喜爱的玩具般爱不释手。 过了好一会儿,马超才停止了揉捏,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我问你,你跟刘玥接触那么长时间,有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比如,有时候,他会说一些你听不懂的词句或者其他反常举动” “嗯”刘玥此时已经退到了墙角,却发现自己猛然失去了马超的进攻。眼中屈辱和春色迷人未退,心中陡然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只听马超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却没有听太清楚:“夫君” 马超微一皱眉,所幸停止了对刘玥的轻薄。后退一步坐回床边,眼睛根本不再看刘玥,冷静地加大声音,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刘玥这次自然听清楚了,但一瞬间,她心中又升起了滔天的怒火。她看着马超那副冷漠如冰、似乎丝毫对自己的身体没有迷恋的神情,只觉自己身为一个女人的最大资本,抵不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实在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屈辱 “刘刘协,”刘玥咬着牙,第一次学着马超的口气,直接称呼当今天子的名讳道:“我记得三年前的一段时间,他就表现地十分奇怪。整天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但经历了董后和何后的争端之后,他便沉默了许多。而心机和手段,也令人恐怖起来他,甚至,当着我的面,活生生打死一个宫女,并且,将她残忍分尸那个时候,他才九岁,臣妾永远忘不了,他肢解玩那个宫女之后,看向我的眼神那种眼神似乎在告诉我,下一个他要残忍对待的人,就是臣妾” 说道这里,刘玥害怕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马超看她那楚楚可怜、若受惊小鹿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升起一抹爱怜之意,起身欲将刘玥揽入怀中。但还未起身,刘玥突然又开口道:“刘协在他的寝宫,有一个暗格,里面放着只有他知道的东西” 第五百八十八章 血脉 马超突闻刘玥说到刘协居然还有暗格之事,心中猛然一惊。他隐约感觉到,那个暗格当中的东西,应该跟刘协穿越有关。 “那个暗格在何处你何时知晓此事”马超起身问到,神色急迫明显。 刘玥见状,一下忘记了刘协留给她的可怖阴影,想到马超先前的轻薄和无所谓态度,心中陡然恼怒无比,不及思考便开口说道:“夫君既然看不上臣妾,连马家妇的身份都不肯给。那臣妾又何必告诉骠骑将军那等机密大事要知道,汉室纵然凋零,臣妾也是万年公主,如此欺君不忠大罪,臣妾可担待不起” 若是蔡琰、韩英或者貂蝉说出此等幽怨之语,马超定然化身流氓无赖,死皮赖脸央求她们。可说这话的是刘玥,那情况便不同了。 马超突然舍弃刘玥的身体,并不是说马超是什么不偷腥的猫,而是他想到欲擒故纵手法,更能激发自虐型人格的病态。事实上,这一点从刘玥此时说出这句幽怨之语,就表明这一招的确很有效。只不过,中间马超歪打正着,正巧问到了正事上而已。 “我说过,汉室已经被我踩到了脚下。而你”马超向前进了一步,逼近刘玥,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刘玥的身体,面上露出狂妄自大的神情,开口说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但你选择了拒绝。而现在,你便只剩下了一条路” “臣妾很想知道,第三路,究竟通向哪里”刘玥浅笑,看到马超终于又关注起了自己,非但没有一丝害羞,反而还将胸挺了挺,魅惑说道。 “那是一条通向九幽黄泉之路,路上,铺就的是万千尸骨。”马超伸出双手,猛然托住刘玥的后脑,将刘玥的臻首扳到自己耳边,咬着她的耳垂,暴戾又温柔的说道:“不过,我相信,道路的尽头,是汉室天下的一统,苍生黎庶的安泰而你,只是托起了我脚步的一粒沙” 言罢,马超的嘴便狠狠压在刘玥娇艳欲滴的樱唇上,一通热吻。刘玥浑身瞬间便僵硬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羞怒之色,正待极力抗拒。但那一双明媚的凤眼却在此时亮了起来,现出了惊喜的神色,接着整个娇躯很快便软了下来,娇喘咻咻的任马超的舌头在自己的檀口里放肆的搅动。 可是片刻,刘玥便觉马超的进攻犹不猛烈,她紧紧搂住马超雄壮的躯体,狂野回吻起马超来。一边吻一边含糊不清说道:“纵然只是夫君脚下的一粒沙,臣妾也愿陪夫君一起走下去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很好,”马超的欲火腾地窜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战袍脱了个精光,胯下的那尊雄壮早已屹然举起:“那现在,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吧”说罢,马超拦腰便将刘玥抱了起来,毫不温柔地将刘玥扔在了床上。 昏暗的灯光下,刘玥美妙的身躯蜷缩在床上,全身上下一丝不挂。虽然冬日寒冷,但在她内心的激动和狂热下,原本洁白如玉的肌肤镀上了一层妖艳的桃红色,在灯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 一对大小适中的白嫩美乳,如倒扣在白皙趐胸上的玉碗一般,高挺如一对受惊的白兔般慌乱的颤动着,粉红色的乳尖因紧张而坚挺发硬。高高翘起,像两颗成熟的葡萄,让人马上兴起吮吸的冲动。纤细的腰肢,丰厚的香脐凸起在雪白的小腹上。曲线急剧扩张的臀部,显出它的丰满。两条雪白光洁的大腿徒劳的夹在一起,中间那一小块透出无尽的诱惑。 “夫君,请尽情享受吧”刘玥媚眼朦胧,犹如呓语一般说道:“今后,臣妾愿为夫君陪上一切,只为您能走上那条心中的路” 马超遭闻此言,确定了刘玥的确就是自虐型人格。而且,还是已经将心中的施虐方由刘协转移到自己身上的受虐者。只不过,现在还差一步,一段很简单、很享受的一步,便可以将刘协留在她脑海当中那个残酷的阴影,完全抹除。从而,自己进入她的心中,永不磨灭 不错,刘协用的是恐惧占据,而已经成熟的刘玥,需要的,是成人才能体验的男女情感占据。并且,第一次,一定要让刘玥刻骨难忘才行 由此,马超嘴角又浮现起了那个蔡琰、韩英、貂蝉都很熟悉的弧度,跃身上床之后,跪坐在刘玥的腹部间,露出他的那尊雄壮,开口说道:“来,好好的吸一下吧” 浑身燥热的刘玥,似乎在一瞬之间,体内的欲火便被马超如此无礼的要求给湮灭掉。但看到马超脸上那副不容置疑的神情,她确定,自己要找的,就是这样的强者。而自己,就该拜倒在他的胯下。 刘玥迟迟未动,而马超也不心急,只是开口说了一句:“怎么连这样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 脑中一片混乱的刘玥,在马超的一句话下,本能选择了屈服。她明白,自己的一生,决不能如唐姬一般,终生凄苦孤独地守着毫无人气的皇陵。也不会如寻常的女子一般,浑浑噩噩,丝毫没有追求的度过一生。 隐隐约约之间,刘玥突然想到。她要的,是在一个强者的指引下,完成他给予的任何要求。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都奉献给那位强者。包括爱、宽容、自尊和一文不值的大汉万年公主身份 想至此,刘玥动了,她伸出自己的芊芊玉手,轻轻握住马超的雄挺,开始小心翼翼的啜吸起来。而随着她不断的深入,刘玥便渐渐放开了一切,开始加大了吸吮的力度和深度。好像要籍着这样的动作来平息脑中的混乱一般。 可由于马超的雄挺实在硕大,刘玥的小嘴再怎么努力,也仅仅只含住了前面的龙头。刘玥无奈,鲜红的樱唇只得紧紧含住龙头的帽沿,用香舌在龙头上快速扫弄着,急急的模样像个久旷的荡妇,但生涩的动作又说明她还是个生手。 虽然刘玥的舌头不很熟练,但她那温热湿润的小嘴还是带给马超无比的快感。马超舒服得呻吟了一声:由影音观摩而化为现实,此等感觉,非是一言两语能够表达出来。 蔡琰太传统,韩英太死硬,而貂蝉,更是让马超捉摸不定。至于伏寿,马超与她还没有很深的感情,也没时间同她提这等要求。所以,前世观摩了不少德艺双馨的老师樱唇功力的马超,只能远观意淫而始终未能如愿。而此时,愿望成真的感觉,真心不能用一言两语简单概括 尤其是,本来已经爽至极致,而面上还要做出一副不耐烦、不满意的神情,更是考验马超影帝的演技。 人生,恐怕没有什么比这更折磨人的了吧马超一张冷峻的面容下,心中如此悲呼道 第五百九十章 女王大人 对于大汉万年公主的召见,皇甫嵩和朱儁没有感到一点异常。可是当他俩随着侍卫走到前府大厅之事,皇甫嵩和朱儁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以往刘玥就算是召见他们,也是在囚禁他们的后院当中。而马家前府大厅,是马超升堂办事之所。刘玥能那里召见他们,使得两人不由升起了一丝疑惑和警惕。 不过,两人随后对视一眼,想着彼此都是孑然一身的阶下囚,便也无所顾忌,大步迈了进去。可入厅的一瞬间,皇甫嵩和朱儁便感到大厅的气氛,与往前大不相同。 厅内的摆设,还是同平时一般无二。对于马家那些稀奇古怪的摆设,两人已经见怪不怪。他们惊讶的,是今天的刘玥。 此时的刘玥,端坐在大厅正座的侧座,一身大汉公主的严整正装。凤冠霞帔、金帛素装,富丽堂皇的装束,使得刘玥本就姣好玲珑的身躯更多了几分威严和艳丽。而她的妆容,看得出来,也是悉心梳理打扮过的。眉似青黛、目含远山,除了平时里的灵动之外,似乎还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深邃,使得两人猛然看到刘玥的眼睛,不由为之一低,自惭形秽。 这等公主盛装装扮,两人知道,非是汉室祭祀大典或甚大皇族事宜时,公主才会珍而重之的穿戴在身。可今天,无缘无故的,刘玥以此等姿态来召见他们,令两人心中的疑惑更加一分。 更奇怪的是,万年公主的身侧,徐荣顶盔掼甲,一身戎装肃立。看那样子,似乎是在为刘玥护驾拱卫一般。想到徐荣已降马超,此时又站在刘玥身边,两人心中,蓦然便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假想。 不过,两人在看到刘玥的第一眼震惊过后,不敢怠慢,随即俯身拜下,开口道:“罪臣皇甫嵩朱儁,拜见公主” “两位请起。”刘玥淡淡开口,但浑身上下,似乎散发出一种如马超一样的雪山冰寒气息。使得厅中的温度,好像也立时下降了不少。 然而,说完这句话后,刘玥自己却是先皱了皱眉。她感到,自己的嗓音,虽然经过了一夜的安歇,但仍旧有些干涩苦哑,让自己精心营造的气氛,有些失色。 不过,想到昨夜那番过后,刘玥忍不住面色又略微有些潮红荡漾起来。记得初歇之后,那个男人没有推开趴在他身上的自己,反而用一种极度温柔和爱恋的眼神望着自己。刘玥觉得,那一刻,自己全都融化在他的眼神当中了。 “夫君,玥儿此时已经真正是马家妇了吧”问这句话的时候,刘玥记得脸上全是泪水:那不是疼痛的发泄,而是欢愉过后,刘玥满心的激荡表达。 而那个男人,轻轻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珠,叹口气对自己说:“我已经毁掉了你最后的骄傲,此刻,你自然是马家媳妇。只要日后你心无旁骛,一心侍奉于我。我保证,即便你是我脚下的那一粒沙,我也会带着你,一同走到那条路的尽头” “可是,我曾经做过不少有愧马家的事儿,你不怪我” “我是西凉之锦,不是怨天尤人的女人。那些事情无论怎么说,都已经过去。更何况,你日后用一辈子来偿还,已经足够了。” 刘玥裹起棉被,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又紧紧依偎在那个男人身边,抹一把眼泪却笑着说:“夫君,你不知道,我自己算过,这几天是我最好的受孕时间。说来说去,今天这事,你还是被我算计了。我的一切,都已经臣服于你,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底线。所以,我希望能给你生下一个孩子,让我们的血脉,融合在一起” 那人男人闻言,没有再言语,但刘玥感觉得到。他的心,似乎已经柔软起来,甚至,还用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而皇甫嵩和朱儁,看到刘玥此时自然流露出的妇人风韵,尤其是面颊上那种母性的光辉笑容,和不自然的轻抚小腹神态,焉能还猜不出什么不过,刘玥毕竟是大汉万年公主,两人名望虽高,却也丝毫不敢造次。尤其是在刘玥那种天生的皇室威严下,两人心中的不忿和惊惧交织在一起,使得面上的神态,甚是纠结难堪。 而刘玥看到皇甫嵩和朱儁此时的神色,冰雪聪明的她,自然猜透了两人的想法。不由放下自己轻抚小腹的右手,脸上也一时变得高贵冷艳。刘玥张了张口,但随即放弃了说话的,而是缓缓站起身来,信手解下徐荣腰间的佩剑,来到皇甫嵩和朱儁面前。 皇甫嵩和朱儁,匍匐在刘玥脚下,只看到刘玥那羊绒刺绣的凤靴静立。心中难免复杂挣扎,尤其是刘玥还就那么站着,半晌未动,不由给两人带来不少心理压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甫嵩和朱儁,已经跪地浑身难受了。而刘玥仍旧一动不动,既不开口,又不走动。整个大厅当中,除了四人的呼吸声之外,便只有刘玥身上那淡淡的香粉气息弥漫,使得腿脚酸麻、耳鸣目眩的两位老人,以为已经置身于幻境时空。 最后,皇甫嵩斗胆,想抬眼看看,自己面前的那双凤靴,究竟是不是幻觉。可刚微一抬头,刘玥便猛然掣出手中之剑,寒光闪动,响声铮然。 朱儁甚至都没看清刘玥的动作,却见皇甫嵩犹似木鸡般呆立不动,头盔却当的落在地下,竟被分成了两片。 朱儁见此,顾不得浑身难受,一下扑在地上,面上涕泪横流:“公主,您莫非是要杀某等不成某等两人对汉室忠心耿耿,虽身陷敌手,却对报效大汉之志,一日不敢或忘啊” 刘玥此时一脸厌恶,才开始围着皇甫嵩和朱儁两人来回走动,冷冷的看着两人,仍旧不开口。 而皇甫嵩此时才恍然惊觉过来,看向刘玥的眼神,不由有了一丝怒色。可这时,刘玥却轻开檀口,只吐了一句话后,皇甫嵩便又颓然扑倒在了地上。 刘玥说得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贵为大汉万年公主,难道杀尔等,还需要理由吗” 两人都是忠心报国的耿直之臣,对于君臣尊卑等级,更是深烙在心。而刘玥这般毫无忌讳的强盗逻辑,一下击中两人的软肋,使得两人心中悲凉,却无一句话可说。 而屏风之后的马超,看得刘玥如此风范。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心中不禁喃喃思忖道:“这刘玥,似乎不仅仅是自虐型人格啊此时她的表现,完全就是一幅霸气凌天的女王风范啊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双重人格” 再度偷瞄一眼,马超看到刘玥此时那副冷艳高贵的神态,想到昨夜刘玥又是那般尽己所能的讨好自己,在自己身下娇喘连连 怪不得所有男人都渴望征服比他们强大的女人,如此一番反差,果然是回味无穷啊身陷刘玥女王魅力当中的色魔马超,心中不禁升起一种犹如脱胎换骨的愉悦享受,喃喃感慨道。 s:大谢深港爱人、陈皓杰、不周七剑、攀爷、锦狮子、冷妖瞳的打赏,今天就要买断转分成了,以后就是靠成绩吃饭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 夫君,如何? 皇甫嵩和朱儁,已经开始全身发抖起来。刘玥的一番震喝之举,不禁让两位老人在跪立当中难忍身体之苦,更是一下击垮了两人的火气,使得心中羞愤不已。 而刘玥看时机差不多了,缓步走回侧座,略微放松了一丝语气,开口道:“两位将军起来说话,大汉名秀宿将,上不制于天,下不制于地,中不制于人。如此匍匐在一妇人脚下,若是使他人得知,岂不笑掉大牙” 皇甫嵩和朱儁闻言,不是刘玥是好意劝慰还是恶意讥讽。两人非但不敢起来,反而将头低得更深了。 “我已是大汉骠骑将军之妻,今日召尔等前来,便是想问一句,”刘玥看到两人果然没敢起身,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开门见山说道:“两位将军,可愿降否” 皇甫嵩和朱儁一愣,心道这关键时刻终于来了。彼此对视一眼后,皇甫嵩小心翼翼说道:“公主,某等身为汉臣,自然要为汉室尽忠。然马超乃大汉骠骑将军,与某等一般,俱是汉臣。由此,某等又岂能认他为主” “哼”刘玥冷哼一声,鄙夷地看着皇甫嵩,开口道:“非是降马超,而是降我,尔等可愿意” 皇甫嵩和朱儁闻言,彼此又是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两人自知刘玥手段高超,丝毫不敢轻易入套。朱儁得知此时该自己出场后,也不敢高声询问,而是恭声说道:“公主乃一女子,非是九五之尊,某等效忠汉室、报效朝廷,自是只忠君一人。” “很好”刘玥闻言,丝毫未恼,反而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开口道:“两位老将军果然忠心耿耿,既然如此,两位可以去许都了。” 皇甫嵩和朱儁在马家也知道天下大事,尤其是皇甫郦归入扶风后,皇甫嵩更是得知了天子弃长安而逃的消息。此时闻刘玥言语,脸色甚是气愤,猛然开口道:“既如此,便请公主与某等两人五千兵马,某等长驱入许都,护卫陛下重归长安,执掌大统” “五千兵马”刘玥笑得更欢畅了,没有直接回答皇甫嵩,而是回头向徐荣问道:“徐将军,你如今在马家何职,手下兵马几许” 徐荣闻言,不知刘玥何意,如实汇报道:“某等新入马家,现无官职,手下兵马或许以前麾下几百虎贲卫士,还是肯听命的。公主但有差遣,徐荣万死不辞” 皇甫嵩和朱儁闻言,脸色不由一黯。而刘玥却是褒奖徐荣道:“甚好,徐将军忠于职守,为将护国。如此忠勇之士,拱卫长安保境安民,抑或是征伐沙场建功立业之事,指日可待” “公主殿下谬赞,末将愧不敢当。”徐荣躬身施了一礼,开口致谢道。 而这一番举动下来,皇甫嵩和朱儁,两人脸色已经难堪至极。尤其是刘玥还火上浇油说道:“为将者,当忠于职守,有功于社稷,建业于沙场。若是连自己的本分都不知晓,还恬不知耻向别人借要兵马,岂不可笑至极” “公主某等忠心朝廷,可昭日月”皇甫嵩闻刘玥讥讽他们两人,愤然起身,断然说道:“为将者,首务当懂得君臣之道。若是不懂尊卑,不识君王,则便是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 “皇甫嵩”刘玥同样冷然娇叱,起身说道:“你在我面前,也敢提君臣之道昔秦王嬴政手下白起,忠心秦王,坑杀赵军四十万。如此,可谓君臣你不尊我汉室公主之命,擅离汉朝旧都,也算君臣之道” “这”皇甫嵩哑然,对于牙尖嘴利的刘玥,他自然不是对手。面色涨得通红之后,逼不得已,说了一句:“君贤则臣明,末将只不过忠于汉室天下罢了。” “很好,”刘玥看得皇甫嵩终于提到了关键点上,进逼一步说道:“那我问你,献帝刘协,可谓明君” “陛下虽年幼,但行事杀伐果断,非常之机行非常之事,自然算是明君。”皇甫嵩再度开口,但说这句话时,眼中却是闪烁犹豫不已。 “董卓篡权,刘协杀之为报国。”说到这里,刘玥神色不禁恼怒起来,嫉恨说道:“然他将威逼大汉阳翟长公主,身陷虎口,挑拨董卓与吕布之间关系,如此所为,可谓明君我夫奉命诛董,他却在事未成前,急不可耐欲杀之,如此所为,可谓明君董卓旧部进逼长安,他不知招抚,一味穷兵黩武,使得长安百姓再受刀兵之苦,如此可谓明君大汉三年三迁都,汉室威严沦为匈奴铁蹄下最大的笑话,如此所为,可谓明君” 每说一句,刘玥便向前迈一步,而待她说完之时,已然又走到了皇甫嵩身前,最后抬头断然道:“若是刘协为明君,那王莽岂不是伊尹,董卓岂不是周公” 皇甫嵩被刘玥驳得羞愧难当,不由后退一步,惨然跪倒在地上,默默磕头谢罪,口中却是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而刘玥却是丝毫不放过皇甫嵩,继续说道:“不识明君,不怜百姓,不念社稷。这便是我汉朝第一名将,皇甫义真如此之人,竟然还大言不惭在我面前说什么君臣之道,当真可笑至极” “公,公主,如您所说,陛刘协自然算不上汉室明君。然您让我们认马超为主,如此”朱儁看皇甫嵩已经心神大乱,痛苦不堪,不由替皇甫嵩解围道。不过,心中,却是对刘玥所言,信服不已。 皇甫嵩和朱儁乃是愚忠之人,两人只知忠心天子,却不敢思忖天子的所作所为。而若是马超直言这些,皇甫嵩与朱儁定然上来便将马超定性为乱臣贼子,不容马超直言。可刘玥不同,她虽身为女子,但身份上,却是汉室一族。由她直言刘协过错,皇甫嵩和朱儁丝毫不敢多言。而此时,刘玥一番明言,两人如拨云见日,悔过不已。 不过,对于两人心中虽不念刘协,但让他们臣服马超,却是还有一丝心理障碍。毕竟,两人眼中,只有汉室,诸侯群雄在他们眼中,更多是乱臣贼党,他们岂能同流合污 而刘玥闻言后,却是浅言一笑,轻柔说道:“我乃大汉万年公主,自是汉室一员。而马超乃我夫君,如此,自为汉室国舅。更加之我夫君鼎立雍州,护我汉朝古都,匡扶社稷,体恤百姓。如此有识有胆、心念苍生之主,尔等还有何等理由不降” 皇甫嵩和朱儁闻言,心知刘玥已经彻底与马家绑在一条船上,他们更无法下船,不由低下头颅,开口说道:“某等愿降,任骠骑将军驱使,在所不辞” 言罢,刘玥自然又是好言勉励一番,并着皇甫嵩前去劝诱皇甫郦后,放两人离去。之后,才对着转出屏风之后的马超,嫣然一笑道:“夫君,如何” 马超双挑大指,大笑道:“公主皇室天威,某都甘心拜服在凤袍之下,更何况那两位老将”说完,马超脸上坏笑浮起。而刘玥看到马超脸上那种笑容,先前的公主威仪,一瞬间消失不见,柔情似水,直欲淌在马超身上 s:看起来,大家似乎都对两章不感冒啊好吧,要是大伙儿再稍微给力一些,今天再三更29号爆更不变 第五百九十二章 暗格里的东西 “玥儿,你确定这里还有一个暗格” 刘协寝宫当中,马超看着那整齐的书架,丝毫看不出这里有什么玄机。可刘玥闻言,却是一笑,轻触了一下右上第二格的一处毫不起眼的凸起后,只听咔得一声,那个放置着寻常竹简的书格,立时弹开了一条缝隙。 “果然内有乾坤,多亏了玥儿当初心思细腻。”马超夸赞了刘玥一声之后,伸手开始拉出那个暗格,同时心中暗自祈祷着,刘协在逃亡之时,来不及拿走里面的东西 “臣妾观刘协对此处里面的东西,也不甚为在意。”刘玥听到马超的夸赞之后,脸色更是容光焕发,开口继续说道:“虽然他保存甚严,但那次并未对臣妾急声喝止,反而还悠哉查看。想必,里面放置的,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此次匈奴攻,不足两个时辰,刘协若是仓促逃亡,定然带不走里面的东西。夫君若是觉得有用,大可拿来”刘玥自顾自说到这里,发觉马超一直没有回复,才仰头看了看马超的脸色。可这一看,她顿时发现,马超的脸色,几乎可以用精彩纷呈来表达。 此时的马超,脸上闪烁着一种刘玥从来没有见过的复杂表情,有震惊、有欣喜、有苦笑、有怀念,而心细的刘玥,甚至还从马超的眼中,看出一丝说不出伤感。 “夫君”刘玥看到马超如此神态,心中不由有些惊诧,轻触了一下马超,意将马超从那种复杂的情绪当中唤醒:“你怎么了咦这是什么东西” 刘玥伸出自己的玉手,拿出一块方正的事物开口问道。而马超从刘玥手中接过那件东西后,语气异常奇怪地说道:“此物名曰肾五,因外壳为黄金之色,则又称土豪金,内藏玄机,包罗万象。乃方外蛮夷所造,流露至中原之后,备受追捧,曾有、低调奢华有内涵之美誉。若是寻常男子,拿至手中,则可迷惑万千女性,诱人于无形当中。实属居家旅行、结交朋友之必选良品” “此物真有这般神奇”刘玥看马超不像是在调侃自己,不由又将那物拿在手中,来回颠倒翻看,口中还嘀咕着:“臣妾自幼长在宫中,见过不少奢华之物。而此物非金非玉,既当不得吃,又不能穿价值却如夫君所言那般高昂,倒是第一次见。” 马超闻言不禁又是苦笑一声,心中默默说道:“这苹果五,可是一千八百年后的高科技产品,你要是见过那就怪了” “汉朝地大物博,有些东西,玥儿没有见识过,也在情理之中。”马超伸手又拿过苹果五,试了一下开机键,看到那土豪金屏幕果然一丝反应都无,不禁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这苹果五,恐怕是随刘协一起穿越到这里的。只不过,三年时间,电池早已没电,怎么也开启不了了。想必刘协也是觉得这土豪金在一千八百年起不到任何作用,才将它扔至暗格之内,当做一个念想。 可再往里面看时,马超的神色就被惊喜取代了。只见他拿出几本书籍之后,失声狂喜说道:“刘协竟然还有这些书籍” 刘玥闻言,不禁上前观瞧。只见那书本乃是上好的扶风纸制成,编纂异常整齐结实。可拿至手中翻阅几章之后,刘玥也开口道:“天下竟有此人,能写得如此横平竖直、有棱有角、字形方正,笔画硬挺的字体,当真乃天人也尤其是字字之间,大小一致,微如黑蚁,当真是天下一绝” “这”马超对刘玥入宝山却只赞砂砾的说法,大为无语。但想到这个时代还没有印刷术后,马超觉得刘玥倒是提醒了自己,该早日将印刷术带到三国,提前将四大发明的第二发明发扬光大。 “玥儿,你难道没有看出,这几本书籍的记载内容的价值”马超将那三本书摊在刘协的龙床之上,继续狂喜说道:“有了这三本书,马家至少可以领先这个时代百年” 这三本书,马超眼熟地很分别是钢铁冶炼大全、农作物杂交手册以及建筑工程材料制造工艺。其中那本农作物杂交手册,还是前世马超农基站的专业书籍。而另两本,假如马超没有记错的话,也是自己购买回来,放在他办公桌上,用来平时研读的。 前世的马超,一直心中有梦,奋斗不息。他买那两本书,自然是为了多学几门知识和手艺。那个时候,他在农基站郁郁不得志,听说冶金业和建筑业比较热门有油水,便想通过自学改行,从而挣足钞票、有一定资本之后,再去勾搭农基站那个美女会计。 可此时再看到这三本,马超不禁苦笑摇头:只是单学技术,不懂人情世故、处事之道,无论从事哪种行业,都只能拿一点可怜的死工资,永无出头之日。尤其是当初自己还想在有一定实力后,再翻身去追求女孩之事。此时想想,更是可笑至极 信手又翻阅了一下之后,马超更加确定,这三本书,就是平时摆在他办公桌上的那三本书。其中记载的一些笔记,似乎又回到了马超脑子当中,仿若南柯一梦。 而刘玥看得马超神态,似乎也感觉到了马超心情的跌宕起伏。不过,她又费力看了几眼之后,仍旧轻摇臻首,疑惑说道:“夫君,你识得这三本书当中的字” 马超一愣,猛然想到,这三本书均是用简体字印刷而成。刘玥约莫可以认得其中几字,但绝不可能通篇读下来。尤其是当中的一些专业术语,她更是闻所未闻。而刘协或许也是因为搞不懂其中艰涩枯燥的内容,从而才放弃了阅读吧 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至少,马超感觉,刘协已经可以锻造出锋利无俦但韧性不足的兵刃之事,应该同那本钢铁冶炼大全脱不了干系。 或许,还有可能,是刘协当时处在错综复杂的政治漩涡当中,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搞这些东西。他可能需要待他成年、真正执掌朝廷大权之后,再用这三本书,来强盛汉朝也说不定 不过,不管怎么说,刘协留下了这三本书,实在是他一生最大的失误和败笔。马超得到这三本书后,完全可以将大汉其他诸侯远远抛在身后,用先进科技的力量,来武装整个马家。继而,统一汉朝,也不再是什么难事儿。 可就在这个时候,刘玥又突然开口道:“咦夫君,暗格当中,还有一张扶风纸似乎,还是写给你的一封信” 马超闻言,伸手接过那张纸之后,脸色突然大变,阴沉地仿佛能滴出水来最后,他喟叹一声、惨然开口道:“刘协啊刘协,我原以为,你是仓促间未曾带走这三本书。却不曾想,你居然是想用这么一个杀招,来拖垮整个马家” s:谢机友明月心和不周七剑的打赏,隐秋说到做到,这是第三更。 第五百九十三章 天灾三连击 那张纸上,所写甚多,马超细细观看下去,发现上面记载的,竟然是用简体字记载的汉献帝一生的生平大事。 有些地方,记载明显含糊短缺。看得出来,是刘协根据他的记忆,依据历史年限而书写下来的。不过,马超吃惊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看到,在初平三年之前的记载,都是普通的笔墨黑字,而到了初平四年时,刘协居然用红色的朱笔,重重划上了一条横线 并且,在马超的敏锐的嗅觉之下,他发觉,那红色的墨迹,用的还不是朱砂,而是血液。由此可想而知,刘协在划上那道红线的时候,心情是怎样的痛彻和疯狂 血线上面的那番话写的是:初平四年,司隶大旱,自四月至于六月。帝避正殿请雨,遣使者洗囚徒。是时谷一斛五十万,豆麦一斛二十万,人相食啖,白骨委积。夏六月丁丑,地震;戊寅,又震。乙巳晦,日有食之,司隶大蝗。 马超的双手似乎承受不起那张纸的重量,微微颤抖着,冷硬无情的心脏,更是被上面的内容击败:大旱、地震、蝗灾初平四年整整一年,简直就是三辅的一场天灾横祸 马超没有经历过大旱、地震、蝗灾这三种灾难,但前世的他,在电视上看过非洲大饥荒的纪录片。那里被秃鹫盯上的奄奄一息的大头娃娃,还有本应该曲线玲珑的少女却如同骷髅一般卧在草堆上的惨状,整个电视所有的尽头,全是干裂的土地,赤地千里。望眼过去,禾苗野草寸颗不生,人们在饥饿面前,全都化为了魔鬼,易子相食,割肉果腹。所有的人性和道德,在旱灾面前,被彻底击得粉碎 而且那还仅仅只是大旱的惨状,四月到六月之后,迎来的就是两场地震。古代的建筑,根本没什么抗震能力,人们在大地剧烈晃动下,六神无主,惊慌失措。被木材、石块砸死砸残之事,不用想,也知道那绝对会数不胜数 接下来,还有一次丝毫不亚于前两场的蝗灾。席卷关中平原的大蝗灾,蝗虫铺天盖地倾泻而下,一路上禾苗被吃光,连树木野草都难逃蝗虫之口,整个关中平原赤地千里、饿殍遍野。想起这个,马超头皮就发麻,他知道,一旦蝗虫袭来,整个关中就会成为人间地狱。 没有见识过蝗灾的恐怖,但马超能回忆起的史书记载中写到:关中皆蝗,食禾稼草木俱尽,所至蔽日,碍人马不能行,填坑堑皆盈。那种情景的恐怖可想而知,所有的蝗虫不是在吃草而是在吃人 “夫君,神色为何如此难看”刘玥看着马超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薄薄的扶风纸,整张脸几乎都变成了惨白色,不由担心问道。 可马超,此时根本没有力气去回复刘玥的关心。没错,他是雍州塞外战无不胜的战神,是政治漩涡当中的弄潮儿,但在这场天灾面前,他一下被打成了原形:他只是一个凡人,平凡地与他人一般无二、根本无力同上天抗争的人。 他虽然知晓历史的发展规律,也几次取巧拼搏,将整个马家带到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高度。但历史在此刻也开始报复反击起来,在马超野心勃勃、准备明年休养之后,出兵关中,投身于群雄逐鹿的大舞台时,历史却想连用三场天灾,让马家一下回到解放前 要知道,整个雍州,经过马超三年的苦心经营,才勉强达到了将近一百万人口的规模。而司隶之地,地域虽不及雍州,但人口却有三百余万以百万人力,用三年的时间成果,来挽救一次史无前例的大灾难 先不说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就算马超狠下心来拯救苍生,能不能抗过去,就是一个未知数而即便马家扛了过去,那至少也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到马家现在的水平这样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大到马超根本不敢去思考 “夫君,这封信的背后,居然还有字”刘玥看马超似乎已经陷入震惊当中无法自拔,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才猛然瞟到,那后面,居然还有一行用血写的一段话。 马超闻言,立时将那封信翻转过来,竟然看到了一行较之前页新鲜许多的字迹,上面写到:马超,我看似全都败给了你,但事实上,你却输掉了人性良知,成为和我一样的人 “刘协”马超愤然将手中的扶风纸撕烂,口中咆哮道:“我决不会成为你那样无情的人你放弃了司隶地区数百万的汉人,我可以原谅你的无能和软弱。但我绝不原谅,你居然将我看作如你一般的冷血之人” “夫君夫君”刘玥大惊,急忙抱住马超哭道:“你怎么了这上面,究竟写得什么” 马超脸色阴沉如墨,他思量许久,开口道:“玥儿,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告诉你,明年四月份开始,司隶地区大旱,人相食啖,六月丁丑、戊寅两日,长安有两次大地震。而到了乙巳日后,司隶地区还有一场蝗灾” 刘玥闻言,花容失色。她虽为汉室公主,但却能体会那场大灾难的恐怖和沉重。同时,更能理解马超此时的心理,不由试探说道:“夫君缘何这般笃定,明年便是司隶的大灾之年难道说,刘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故意主动离开的长安” 马超深深吸了一口气,稍微理了理思绪后,皱眉说道:“刘协离开长安,是因为他将长安输给了我。然而,他输得不甘心,知晓司隶大难后,留笔在此,想看我会如何应对而他赌得是,我会如他一般,撤离司隶地区,任由司隶数百万黎庶自生自灭” “可可刘协为何就能得知,明天司隶将有大难”刘玥毫无公主风范地一屁股瘫坐在了龙床之上,喃喃说道:“不可能的,世间纵然有不少人吹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俱是招摇撞骗之徒。而刘协,臣妾更不知他还会占卜星象之术” 马超苦笑不已,刘协和他,哪里还需要会什么占卜星象之术两人只需稍微回忆一下,就能将日后一千八百年的历史说个大概,哪里还用得着看那由各种物质组成的巨型球状天体,来预知推测地球上的是是非非 笑罢,马超也一屁股坐在了龙床上,轻搂住刘玥的削肩,看着窗外天上那明亮发光的星星,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你们可以在天上,无忧无虑地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给夜幕带来宁静。而人世间,却不知,在这样的宁静之下,将迎来怎样的末日灾难 更凄惨的是,是世人皆不知,而唯有你一人知晓且还要担当起来 s:谢攀爷和隼熊的打赏。 第五百九十四章 貂蝉的聪明柔情 一枚土豆被丝绸包裹着就放在桌案的右角,每抬头就能瞧见这枚土豆。即便是那位在三国时代,在整个华夏历史上,都无可撼动的绝世美人貂蝉在侧,也不能让马超的眼神有一丝回转。 而此时,那位千娇百媚的人间尤物貂蝉,也没有对三国时代叱咤风云、锦绣无匹的雍州雄主有一丝兴趣,她阴沉着一张脸,手中握着一封被粘合好的信件隐没在重重帷帐间,只觉得手中信件有千斤重。 “超儿” 许久,貂蝉开口,可未待貂蝉继续说下去。马超便叹了口气,回复道:“明年真的有大灾难,即便我已经改变了历史事件,但这种天灾,却不可能因为历史的改变而改变的。”说到这里,马超回头望了一眼貂蝉,补充了一句:“这是你今晚第二十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貂蝉怃然,马超今夜带回来的消息,实在让貂蝉太难以接受。原本,貂蝉在得知了马超将刘玥又重新收入了后院之事后,还联合了韩英,欲整治一番马超,让他从此往后可以收敛一些。可是当马超来到自己房中,开口便说出这件事,貂蝉立时意识到这个消息有多沉重。之前那些小女人的心思,一扫而空,完全陷入末日灾难的恐惧忧愁当中。 貂蝉知道,马超虽然外表上看来,是位无所不能的雄主,他征讨塞外,喋血沙场,从未退怯恐惧过。但内心当中,他却柔软单纯的像个孩子。每次欢愉过后,马超最喜欢的,就是自己抱着他,哼着幼时的儿歌,他才会平静,安然入睡。 他总是将所有的强硬和果敢,表现在外面。将自己最真实、最柔软的内心,留在家中。貂蝉有时忍不住会烦马超这样截然不同的性格,但她也知道,是自己的温柔和眷恋,才换来了马超的依恋和习惯。而就是因此,她纵然感到稍微有些心累,却也很满足。因为,马超将他的心,放在了自己这里 然而,今日此时,真是成也刘协,败也刘协,貂蝉想不到,那个与马超有着同样身份的汉朝皇帝,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竟然在已经远遁许都之后,仍能给马超这么致命的一击。貂蝉多么希望,这封信上的预言是错误的,不是真的。而且,她也很想,再度撕碎那封信,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这封信。 貂蝉纤细的手上青筋纹起,浑身都在颤抖,她用最大的毅力使自己挤出一丝笑容,缓步走出帷帐,坐到马超身侧,轻轻依偎在马超身边。 “超儿,你在蝉儿心中,一直是无所不能的英雄。这次的灾难,虽然来的突然,但我们还有时间,我不相信,我们马家,连这场天灾都抗不过去”貂蝉没有问马超是否要撤离司隶,因为她知道,马超根本不会选择那样做。 “我知道,”马超回首轻拍了拍貂蝉的柔荑,他很抱歉,自己身为一个男人,总是没有能力独自扛起外面的风雨。每当遇到自己难以解决的大事时,总是毫无原因地找到貂蝉倾诉。虽然,他可以用貂蝉知晓他真实身份的理由来骗自己,但内心当中,马超觉得,自己还是太过软弱,纵然三年的时间让他变了不少,但骨子里,他还是那个农基站的技术员。 “刘协其实也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否则的话,他在离开之时,也不会留下那三本书籍。”马超深情望着貂蝉绝美的面容,继续说道:“其中一本书当中,有关抵抗地震的材料制造工艺和施工标准,只要马家行动及时,在地震来临之前,建筑起可以供所有人居住的房屋,就不会出现太大的伤亡” 话一开口,马超觉得,自己在貂蝉的镇定和从容下,渐渐有了思绪,继续开口道:“刘协之所以离去,恐怕是他没有足够的钱粮,来赈济大旱和蝗灾那两次的饥民。不过,他想不到,自己穿越过来,带来了书籍,而我却是将前世高产的作物种子带到了这里。而我也问过了韩枫,如今土豆、玉米、番薯三种最高产的作物,已经在雍州市场上普及起来,其产量,足可以供雍州一境百姓,吃用一年之久。尤其是番薯,高产益人、可久藏贮存,生熟可食。防灾救饥、可充笾实,用来赈灾,最适合不过再加上雍州平时的存粮,以及用富足的钱财,从各州购买可以活命的谷物,抵住那两次灾难,应该是有可能的” 说到这里,马超沉吟片刻,皱了皱眉头之后,又开口道:“还有,雍州畜牧业发达,假如实在不行,还可以宰杀牛马,以渡济灾民。另外,兵工厂研制的翻车、筒车等取水贮水工具,若是能赶在大旱来临之前,安置建造在关中平原,那说不定旱灾就可以抗过去” 马超越说越觉得自己头脑清晰,猛然又想到一事,几乎是带着兴奋的语气,继续对着一脸笑意、侧耳倾听的貂蝉说道:“四月份至六月份的旱灾,虽然持续时间长,但应该没有很严重”说到这里,马超停顿了一下,很显然,他是在仔细回想着什么,来支持自己的论断。 “继续,超儿,我喜欢看你这样认真和自信的神情”貂蝉没有催促马超,反而微笑鼓励道。事实上,这番话,也是貂蝉的真心话,她是个聪明的女子,知晓优秀的男人,都是被女人崇拜和夸出来的。 果然,听到貂蝉如此体贴温柔后,马超似乎立时想到了那个点,开口道:“历史上,还有记载,初平四年大旱之时,献帝刘协使侍御史侯汶出太仓米豆,为饥人作糜粥,但因为粮食不够仍然有很多人饿死。刘协怀疑侯汶没有如实用全部粮食赈济灾民,而是趁机侵占公粮,于是派人取米、豆各五升在自己面前熬成粥,最后可以煮出两盆,证实是侯汶作弊,于是责打侯汶五十廷杖。之后,长安城中饥民终于得到了救济这个记载说明,长安太仓里的存粮,就可以救济整个长安的饥民,可想而知,那灾情并不是很严重。” 心中渐渐有底之后,马超平日那叱咤风云的自信又回到了身上,他只觉自己还有无数个可以扛过这次大灾难的办法,需要和帐下那些文臣武将商议。由此,他直接坐了起来,大声说道:“来呀,传贾狐狸、法小狐狸、杨阜、郭嘉、李儒、步骘、满宠等众臣,入尚书台议事我马孟起不相信,区区一年灾难,马家就没有应对之策” 言罢,马超复又看了一眼貂蝉,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后说道:“得蝉儿一贤内助,胜得铁骑十万” 而貂蝉先是没有反应过来,但看到马超那虎虎生风的脚步离去,脸上不禁浮现一丝女人才有的幸福笑容,轻轻开口道:“得超儿如此夸赞,妾身纵死亦无憾矣那个刘玥,就由他去吧。只是暗影慕远峰那里,还需好生宽慰一番不可。不过,你们男人做大事,这些小事,就交给蝉儿来办吧。” s:谢冷妖瞳、锦狮子、不周七剑赏。下午托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感冒了,难受死 第五百九十五章 废物! 此次会议在极度紧张的气氛中开始,除了驻守在长安门户的几位重将之外,马家军方以及政府内几乎所有够档次官员都聚集在德阳殿,甚至连一直埋头兵工厂事宜的韩枫,以及那位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卜门门主秦羽,加之蔡邕这位极不受马超待见的老家伙,全都奉命赶来,列席此次决策会议。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汉朝朝堂之上,第一次重新升朝,就弥漫着一片忧虑和惨淡的气息。原来在郡守府进行这样的商议的时候,很多官员往往会在下面偷偷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这次却人人肃然无声,个个的身形端得笔直,就连那些粗鲁无礼、极爱插科打诨的军官们,亦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俱俱默然不语。 马超面色苍白,数日未眠的高强度文书工作使得他的眼框深深的凹陷下去,最近这些时日,马超一直在尚书台留宿。 那日与一些老臣重臣初步商议了之后,马超才发现原来长安的事宜如此千头万绪:一来有长安善后事宜,太过繁琐,需由他一一确认安排;二来,扶风搬迁事宜,也不是一件小事按照马超的意思,他是想将整个扶风郡,作为马家最稳固的根据地,只将办公体系搬至长安便可。可纵然如此,人员调动,也是麻烦至极。 三来,马氏集团占据长安之后,迎来一次急速增长的时期。慕名来投之人,络绎不绝,而暗影方面,更是遍布天下,开始网罗那些历史名将能臣。由此,马超便要费心斟酌官职安排事宜,更要与贾诩、郭嘉、荀攸、杨阜、步骘等人,钻研三省六部的细则。忙得天晕地转,不可开交。 除此之外,还有赵云这位在历史上留下光辉一笔的名将,马超还拿他没辙刘玥出面,已经使得童渊归降,但赵云却没有听从童渊之命,归顺马超,反而还想回平原投奔刘备幸好,童渊这个师傅的名头还有些作用,马超让华佗给童渊吃了些不伤身的药物,让童渊装病留赵云侍奉。赵云忠义节孝之人,无奈只得从命,一时还脱离不了马超的魔掌。 而这些,还只是马家内部事宜:匈奴于夫罗遁入并州后,马超便要抉择承诺之事;洛阳白波贼韩暹无视马超书信,羞辱使者,使得马超的声望遭受打击;还有关东群雄蠢蠢欲动,马家当如何应对等事,都需马超一一思虑周详。 而至此刻,聚齐这些人朝议,马超已经疲态尽露,他猛然发现,自己终于弄明白要面临的问题之后,才发现,最初摆在自己面前的大问题,一下全都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部署。无奈之下,马超无力的摇晃着脑袋,把视线从这头扫向那头,期望能有人虎躯一挺,站出身来慷慨陈词。然而,他目光所及之处,文官武将尽皆忙不迭的低下头颅,避免与他目光相接。 马超需要有个人,一句话将所有的事件都串联起来,随后再拿出一个万全的解决方案,彻底奠定马家日后三到五年的发展方针纲略。可惜,纵然他此时手下已经猛将如云、谋臣如雨,但面对如此错综复杂、责任重大的问题时,他看着此时朝堂上的反应,心中不由一阵失望底下文武众官俱是苦思挠头,没一人敢正视他的眼神那是束手无策的表示。 马超知道,这怪不得底下之人。自己在突然得到那个消息时,表现还不如这些文臣武将镇定。至少,他们还安安生生站着,没有瘫坐在朝堂上,已经比当初自己一屁股坐下刘协的龙床上好多了。 会议刚刚开始,就已冷场了将近一刻钟。 眼见无人开声,贾狐狸无奈的摇头苦笑,无论是从官衔品秩还是权限范围,抑或是资历亲疏,这个头炮都得由他来开。他清了清嗓子,干咳数声,尴尬说道:“诸位臣工,适才主公已经言明,明年司隶一带,灾难无重,届时可能会有百万流民压境。马家所有计划部署,全都被打乱,长安飘摇,马家形势危急,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诸位务必为主公筹谋献策,好共度难关。” 一番话过,仍旧无人应声,唯有不长眼的彭羕,开口道:“主公,您从何处断定,明年就一定会有大旱、地震、蝗灾” 秦羽默默叹了一口气,他也搞不明白,为何马超那么笃定长安明年之事。不过,想到当时马超信誓旦旦的样子,秦羽知马超不是信口开河之人,无奈只得站起身来,开口说道:“某夜观天象” “占卜乱语,算不得数”彭羕未待秦羽说完,立时便打断道:“难道就因你一人一时无聊,而惹得诸位臣工昼夜难安,徒劳无功” “凡事预则备,不预则废”马超见彭羕还是没什么长进,心中不由升起一团火,叱喝道:“纵然秦门主推测有误,马家难道不应该有一应急预案诸位臣工务必将此事当成要事来思虑,由此,马家才窥得出,究竟何人是有才之人,何人滥竽充数” 这番话,说得几乎不留一丝情面。甚至,马超都间接斥责彭羕为滥竽充数之人。不过,马超觉得,这次他没有做错,一来彭羕那种狂士,就需要用强势来压压他的傲气,让他知晓人外有人;二来,他可不想,会议一开端,就陷入这个会议有没有必要开的无聊争端当中。 只不过,马超气怒之下没有发现,贾诩、法正和郭嘉三人,俱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瞟了他一眼:贾诩和法正两人,跟随马超时日已久,早已从平日的蛛丝马迹当中,发现马超有时的非凡之处;而郭嘉虽然旷达,但心虑周详,从马超谋略长安一事当中,隐隐已经觉得马超不同于他们这些古人。 然而,即便马超叱退了彭羕,也奠定了整个会议的基调。但朝廷众人,还是默然无语。马超无奈,只好亲自点名,“德祖,你向来足智多谋,腹有韬略,且有急智才学。依你看来,此事该如何是好” “主公”杨修眉头紧皱,平时闪亮的眼睛,一时也没了骄傲,缓缓开口道:“主公太过抬爱卑职,卑职所擅,不过经书韬略、急智变通尔。此类民生经济,非在下所能了然”言罢,杨修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看马超脸色。 而马超随后也是气愤,又将眼光放在了那个科举头筹的廖立,但还未开口,便见廖立慌忙低下了头,连带着,还往后退了两步 废物一群夸夸其谈的废物马超心中大怒,几乎快要控制不住暴跳起来:怪不得刘协被打到了许都,要是我身边整天围绕着一圈高谈阔论却腹无一策的家伙,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就会被打回扶风老家了 s:谢攀爷的打赏,您的微信留言我看到了,会尽快拉动剧情发展的。 第五百九十六章 李儒毒计 若是平时,有几件能让那些有些小聪明、但老是翘尾巴的家伙们吃瘪,马超是会很高兴的。但今天不同,明年的三连击,像三座大山一般,压在马超心头,使得他根本没有心思看三人的笑话。 幸好,那些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号的家伙们,不全是只留下了狂妄名声的衰人。正待马超心灰意冷之际,只见朝堂出来一人,那人马超印象当中的内政干才,反而是李儒这位历史诟病甚多的家伙。 李儒微微沉吟后,缓缓言道:“主公,卑职之精擅者,虽是行兵诡谋,然细细思索一番,卑职发觉,此次饥荒天灾之事,解决之道可在易与不易之间” “哦此话怎讲”马超愕然,左右四顾,堂下一众文官亦迷惑不解。 “卑职的意思是说,要度过明年的难关其实不难,难就难在日后”李儒拱了拱手道:“卑职虽不知今年雍州一地赋税收入如何,但想必是有不少存余的。而此事谓之两难的原因,便是在于,若是不管灾民,他们必定揭竿而起。而若是赈济他们,整个马家说不定亦会陪着他们饿死,某多方细思,若要度过此关,或许只能一个办法” 说来说去,原来还是自己担忧的拖垮马家之事。马超疲惫地摇了摇头,这个后果,他不是没有估算过。按照最底线保守的估计,马超与一众内政大才认为,马家至少需要两到三年的休养生息时间。而假如真的如此,那时关东方面说不定早已沧海巨变,自己所知的那点历史优势,会全被刘协占尽 不过,听闻李儒还有一法可以解决,马超还是很抱有期望的,不禁开口问道:“什么办法只要能让马超顺利度过这一难关,文优便是马家最大的功臣” 然而,李儒闻言后,并没有欣悦的表情,而是慎重提前向马超说道:“卑职所说之法,可能不合主公心意。若是有何激进之处,还望主公莫要怪罪。” “但说无妨”听到李儒这样说,马超心中其实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但病急乱投医,他还是忍不住如此应下道。 “卑职以为,马家可以收编青壮,遣散老弱,组成一支人数庞大的军队,出兵洛阳,继而长驱入关东”李儒说这条计策的时候,眼中不禁闪出冷厉的精光,让人们一瞬间便想起,他这个家伙,可是当初毒杀先帝、只言片语便毁掉旧都洛阳的毒士。 而马超听完这条计策后,却也是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儒这个家伙,居然能想出如此剑走偏锋、伤人伤己的计谋。他自忖已经够心狠手辣,但却委实没有想到,李儒这个文弱的家伙,要比自己还视人命如草芥 “主公有所不知,卑职出身微末,最为了解那些灾民本性。那些灾民在饥饿面前,根本没有一丝人性,也并非抱成一团,相互救济。他们或倚宗族、或倚地域各自群居,并不曾同声共气,甚至还因为食粮匮乏的原因,彼此较为仇视。杀死其他灾民,如屠牲口”说到这里,李儒猛然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太怀旧,偏离了主题,急忙改口道:“故此,卑职的意思,某等尽可分而治之,以粮草为饵,吸收青壮” “文优慎言”马超还未开口,杨阜已经忍不住霍然起立,加重语气道,“屠戮百姓必为千夫所指,未到生死关头,此事休要提起若刀兵一开,日后大汉千万百姓如何看待我们马家丹青史书所及,马家及某等诸人将身处何” 杨阜说话,其实还算客气的。一旁蔡邕动作似乎有些慢,但神情激愤之色,直欲破口大骂。然而,还未起身之时,便看到马超一双冷厉的眼神袭来,开口问道:“岳丈大人可有良策若只是否认文优之话,便不必多言了” 蔡邕一愣,随即又坐回了原位。马超如今似乎已经看透了蔡邕、彭羕、廖立、杨修这一类人,往往一开口,便把他们的骄傲给打下去,让他们在马超面前,束手无策,多几分自知之明。 然而,对于杨阜和李儒两人,马超却丝毫没有过问。而蔡邕也知道,这两人与自己不同,他们在争执之中,都是用最切实的利益关系,来谋定马家的发展。自己一开口,恐怕只是礼义道德,马超根本听不进去且还会那些东西嗤之以鼻 “眼下正是生死关头”李儒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杨阜的话,目光炯炯,毫不退让的与杨阜对视,侃侃言道,“若是灾难突起,司隶地区,保守估计,也会猛然出现一百五十万灾民。其中青壮人丁约莫有五六十万,若是马家执意当那些蝇营狗苟的良善家族,定然会被灾民活生生拖死耗死依卑职之见,抽青壮为军,发给数日口粮,驱之为前部,赶在大雪之前急攻关东,就粮于敌,如此,一则扩大我马家领地,二则祸水东引” “此事万万不可”大惊失色,杨阜迫不及待的跳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马超拱手谢罪后,转头对李儒怒目而视,大骂道,“文优昏聩,此灭我马家之策你出此毒计,那马家与流贼何异待民心尽失,天下人群起而攻之,我等纵求一丘之地埋身亦不可得矣” 李儒也被杨阜激出了火气,也是先向马超拱手,但待他欲开口驳斥杨阜的时候,见马超却是摆了摆手,制止了自己与杨阜的激烈争辩,开口道:“文优所言,乃是穷极之时,马家不得不选的一策,虽剑走偏锋,但却不可不说,也是一条门路” 杨阜听马超如此说,神色愤慨,直欲磕头泣血劝谏。而殿下众臣,也有意动。但马超同样对杨阜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然马家还未到那山穷水尽之地,文优此计,虽短期内能有极大收益,可一举解决马家的难题。然以马家此时的基础,以长安、雍州两地,对抗整个大汉诸侯、天下人心,却是万万不能的。” 马超明白李儒的做法,他的打算,是组织一支敢死队大军,如黄巾军一般如蝗虫一样流动作战,每杀到一个地方就抢光所有能抢的,破坏所有能破坏的,让地主变成尸体,让富农、中农变成穷人,让穷人变成马家的士兵。只不过,这样反文明、反人类式的战争方式,在最开始的时候,的确能够达到军事集团的短期收益,但到后期却绝对是无法控制的当军队的不以政治目的而战争,而纯粹以抢劫为目的而战的时候,那战争也就失去了任何意义。 而历史也早已证明了这一点,当年张角凭此成功,亦因此失败当无数不堪腐朽汉朝压迫的农民揭竿而起时,十三州大地,狼烟风起。可是黄巾后期,张角根本控制不住那些杀伐成性的军队。替天行道的口号,也变成了替天作孽的行为。所以,后期的时候,黄巾军每到一处,立时遭到了除贫农之外所有阶级的激烈反抗,也因此,轰轰烈烈的黄巾大起义,最后仍然被腐朽不堪的汉朝击败。 那种反文明、反人类的战争模式,是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无法接受的。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心中还有美好和良知。若是连这些都抛弃,人与畜生还有何分别 马超不想当畜生,所以,他口中虽然承认李儒的计策也算一计,但却是为了引导整个会议,往解决办法上引。而心中,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李儒那条建议的。 s:刚输完液回来,今天拉肚子拉得连站都站不起来。原打算生日同读者一起度过,结果,居然是同感冒一起度过。今天先这样,晚上看情况更新 第五百九十七章 赔钱赚吆喝 “五六十万的马家军,其治军、升策、军纪维系、指挥调度方面,俱是难题。以马家此时之力,根本无法控制”荀攸听完马超的总结后,站出身来,开口说道。 而马超心思一动,他突然想到,似乎眼前,还有一件事同李儒说得那件事十分相像。只不过,一时之间,他想不起来罢了。 “驱策如虎狼,则兵士如豺犬,不堪大用。”郭嘉摇摇头,也是否决了李儒的建议。 而这时,马超看到荀攸、郭嘉后,终于想起,明年的时候,曹操就完全收服了三十万黄巾贼寇,整编为青州军。然而,也就是不到两个月的时候,曹操立时就洗劫了徐州。杀得白骨千里、哀鸿遍野,而曹操也是因为那个原因,导致陈宫张邈反叛,引吕布入主濮阳。直至两年后,曹操屯田垦荒,才真正平息那场大屠杀的不良后果。 以前,马超还认为,曹操本性就是多疑酷杀,现在想想,以曹操的政治智慧,会作出如此愚蠢的事情么他不过是控制不住手下那些残暴成性的士兵,才做出了失策之举。杀父之仇,嘿嘿不得已的拙劣借口啊 而马家此刻,与曹操当年又是何其相似 再度确定了李儒毒计,是在开历史倒车,马超已经决定,自己就被打死,也不能干那种傻事。蠢不要紧,但要是蠢到连别人跌进的坑里,自己还要再往你跳一跳,试试摔得有多疼。那就不是蠢能形容了,而是货真价实的脑残 而李儒冷静了这段时间后,也想到自己那条毒计的后果,不禁叹了一口气道:“唉所以我说此事当在易与不易之间,日后尾大不掉,确实不好控制”说罢,李儒退回队列当中,低头不再言语。 “公达、奉孝,”马超唤出两人名字,知晓这二人非是如蔡邕、杨修等逞口舌之快之人,开口说道:“你们二人俱是某左膀右臂,如今之事,可有对策” 荀攸与郭嘉对视一眼,郭嘉虽然年轻一些,但不拘小节,站出身来,朗声说道:“主公,郭嘉以为,我们从一开头便错了。如今某等之事在思虑赈济灾民之事,杂乱无章,毫无头绪。却不知马家此时制度仍只是初创,还未彻底确立。例如,纵然要赈济灾民,至少,我们应该知道,马家此时有多少存粮、多少钱财、当以何部为主,何部为辅” 最后,郭嘉来回走了几步,斩钉截铁说道:“郭嘉以为,赈济灾民一事,虽重大非常,却非迫在眉睫。而当务之急,是快速确定马家的三省六部制,由此,诸位臣工各有分工责任,无论是牵扯到任何省部,均能一一理顺” “好一个郭嘉”马超欣慰抚掌,快步走下座位,来到郭嘉面前,抚背夸耀道:“一语道破马家桎枯所在,真乃子房之才也” 随后,马超也没冷落了荀攸,开口道:“公达,不知你有何良策” 荀攸闻言,开口道:“卑职未有奉孝如此超脱的才智,只是突然想到,百万灾民,或许会拖垮马家。但反过来讲,这百万灾民,也是来之不易的资源,若是将这些人口,迁一部分至地远人稀的雍州,则马家实力,岂不是会更上一层楼” “妙也”马超这时才来了精神,同样也抓住荀攸的手,开口道:“司隶有灾,雍州却无虞。某等只是想到在长安赈济灾民,却忘了,这灾民,也是流民。若是合理安排至雍州一境,则也无需耗费在雍州搭建草棚,便可度日。” 马超本来想说无需耗费人力财力,去研究砖、水泥的制造,建筑可抵御地震的房屋。但想到德阳殿人多口杂,那砖、水泥之事,还有影无边,提前透露出来,未免难以解释。毕竟,自己强硬笃定明年司隶有灾之事,已经让不少聪明人疑心重重了。若是再说出这事,恐怕自己是穿越人士之事,就不解释也得解释了。 当然,麻烦的是,这种事,解释也不见得能解释清 至此,好似忽然搬开遮住众人眼前的大山,德阳殿内的气氛登时活跃起来,众人七嘴八舌的大声商议,仿佛一时之间,都想到了不少有用的计策。然而,杨阜眉头大皱,他发现,这些计策虽然有用,却是东一棒槌、西一榔头,有的说关于赈灾之事,有的说马家制度之事,有的还说的是兵家之事他记载起来,烦乱不堪,麻烦至极。 而马超看到此景,应付起来也是吃力,不由制止了众人的商议,开口说道:“诸公此刻莫要多言,奉孝已经指出马家症结所在。所以,某决定,先解决马家迁徙长安及三生六部之事,其余要事,待这两件事解决罢了,再作商议。” 说完这句,众人应诺。马超回到正位,开口唤道:“子山,三省六部制纲领及细则,弄得如何了” 步骘出身,向马超及官阶高过他的众位大臣施了一礼后,才开口说道:“学生日夜不敢或忘此事,三省六部制,学生已经整理出纲领纪要。至于细则,学生也整理得差不多。若是恩师急用,可遣几位能臣,快速梳理定案。学生斗胆估计,最迟三日,便可出草案。” “甚好”马超又夸奖了步骘的兢兢业业、严谨细致之后,环顾四周开口道:“彭羕、廖立” “卑职在”两人见识了李儒、郭嘉、荀攸三人的大才,心中已被这些胸有大韬略的真正谋臣震服,再度听到马超的召命后,丝毫没有狂妄倨傲神色,恭敬跪地听命。 “着你两人,各带手下文书,辅子山整理三省六部制草案”马超说完之后,略一思索,又补充道:“记住,三日后,我必须看到草案。若是完不成的话,你们也不用留在马家了” “卑职遵命”二人见马超已经下了如此命令,心中更是压下了一块石头,只想即刻便去整理草案。 “岳丈大人,”马超自然不会放过蔡邕这个一等一的笔杆子,单独唤他,不过是给他留几分面子罢了。 “贤婿何事”蔡邕站了出来,因身上没有任何官职,只能在此德阳殿中,与马超翁婿相称。 “岳丈大人若是无事,可否劳驾到中书省指点这三人一番”话是这样说,但马超和蔡邕都知道,三省六部制之事,还是以步骘为主,蔡邕不过到那里帮忙罢了。 “老夫定当昼至夜归,助贤婿手下能臣完成此次彪炳后世之制。”蔡邕满口应诺,丝毫没有推辞。一来,蔡邕已渐渐感受到了马家的茁壮成长;二来,年纪越大,越有舔犊之情,马超再怎么讲,也是他女婿;三来,自从刘玥真心归了马家之后,蔡邕也如皇甫嵩、朱儁二人一般,开始认真考虑,马超是否可以成为拯救苍生、匡扶社稷之人 尤其是,马超此时还在苦思明年司隶大灾之事虽然蔡邕情感上不愿意接受此事,但看马超如此兴师动众的样子,也知马超绝不是吃饱了撑得如此顾念苍生的悲天悯人心怀,无论怎么说,也是值得在座所有众人去奋斗支持的。 而他们不知道,马超肯陷入这个浩劫当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要赔钱赚吆喝,刷声望、刷人心 s:谢这两天攀爷、慕远峰、不周七剑、机友明月心、陈皓杰、锦狮子的关心和打赏。中午睡了一觉,勉强头脑清醒,这两天更得都是存稿,明天若是病情好转,隐秋一定会八章爆更。兄弟们,给隐秋力量吧让明天俺二十八岁生日,与你们一起难忘 第五百九十八章 九锡! 步骘在忙得昏天黑地、不可开交编纂三省六部制的那三天,马超也没闲着,他在亲力亲为,在众臣的辅佐下,快速而条理地完成了马家迁徙长安之事。 自然,这么快速的搬迁,是按照马超的原计划,只将政府办公机构及人员迁至长安而已。可纵然如此,马超也是忙了个四脚朝天,连安抚那个可怜兮兮的伏寿都没有精力。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个期间,马超又发现了自己手下的两员干臣。一位是钟繇钟元常,另一位就是那个苦心积虑想逃离长安的董昭董公仁。这两人在内政处理方面,明显比一般干员要精炼熟稔许多。两人做事,往往是不用马超交代,便自主将想到的可能性提前弥补,甚有周全思维和胆略魄力。 其中,钟繇钟元常,马超是知道的。这人曾在曹操手下治理三辅地区时,只用了三年时间,便让几经战乱、十室九空的长安三辅地区恢复了生机,流民回迁。而董昭也在历史上曾担任过洛阳令,政绩斐然,使得残破的洛阳,不足十年,便民富殷实,重现古都辉煌。 而且,这两人还不仅仅只有内政长才。其中钟繇还亲自指挥击溃匈奴单于、袁尚旧部郭援的联合叛乱,更连续打败了河东卫固的叛乱及边境地区张晟、张琰、高干等敌寇的骚扰。立下了赫赫战功;而董昭的战绩也很是不俗,他精于谋略,原被袁绍任命为参军事时,黑山军张燕以部众数万,屡犯魏郡,董昭先与之遣使往来,通交易市买,暗地以厚币结纳间谍,秘密离间黑山诸军将帅,再乘虚讨伐,于是大破黑山。两日之中,破敌文书竟然三次传至袁绍的案几。更可贵的是,董昭后期主张王道以制天下,与马超的战略思想不谋而合,让马超任用起来,十分放心。 这两日马超见两人大才,私下甚慰,觉得两人比之自己目前手下的第一内政长才张既起来,也是不遑多让。而心中对于长安、洛阳这两处古都重城的未来两位郡守,已经定了谱儿。想着如此文武双全、有谋有能的二人,只需再配上两员摧城拔寨、悍战无敌的良将,便可使长安洛阳固若金汤,自己得以安心谋划天下。 不过,就在步骘就要拿出三省六部制草案的前一天。马超却接到了暗影的一则消息,而他看了上面的内容之后,当着貂蝉和刘玥的面,便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刘协还是那个德行,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貂蝉闻言,丝毫没有动容。而刘玥,脸色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好奇问道:“夫君,究竟是何事,让你下如何论断” 马超将手中的密函交与刘玥,微笑一声道:“刘协在长安的时候,就利用我同士族争斗。而现在到了许都,还想利用我,与曹操抗衡难道他就不想想,利用我的后果有多凄惨” 刘玥接过密函,瞅眼望去,只见上面写的是曹操迎回了献帝之后的所为:曹操迎銮驾到许都,盖造宫室殿宇,立宗庙社稷、省台司院衙门,修城郭府库;封董承等十三人为列侯。赏功罚罪,并听曹操处置。曹操自封为大将军武平侯,以荀彧为侍中尚书令,程昱为军师,戏志才为司马祭酒,刘晔为司空仓曹掾,毛玠、任峻为典农中郎将,催督钱粮,蒋济为东平相,范成为许都令,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皆为将军,吕虔、李典、乐进、于禁皆为校尉,许褚、典韦皆为都尉;其余将士,各各封官。大权皆归于曹操,朝廷大务,先禀曹操,然后方奏天子。 此外,这封密函当中,还隐约提到,刘协册封马超的圣旨,已在路途之中,想必即日便可到长安。而马超说刘协狗改不了吃屎之事,便是指可怜的那位前世高富帅,穿越成九五之尊后,却只能接连不断的仰人鼻息,最后还是靠着同类的威望,来稍微提一提自己身份的之事。 当皇帝当到这个份上,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悲哀了。 不过,对于这种好事儿,马超是丝毫不会拒绝的:既能看到那位同仁吃瘪,自己还能光明正大借着刘协的东风耍无赖,册封手下文臣武将,实在是爽透到心底的美事儿 果然,下午的太阳刚刚隐去,马超就接到了圣旨。圣旨中提到,马超护卫汉朝百卿,并护送回许都之事,乃千古奇功。天子感念马超功绩,特加赐马超九锡之礼。 九锡是中国古代皇帝赐给诸侯、大臣有殊勋者的九种礼器,九种特赐用物分别是:车马、衣服、乐、朱户、纳陛、虎贲、斧钺、弓矢、鬯。是诸侯和臣子能享受到的最高礼遇表示,这些礼器通常是天子才能使用,赏赐形式上的意义远大于使用价值。 而更有意思的是,三国历史上,曹操被东汉授九锡,其子曹丕建立曹魏;孙权名义上降曹魏被授九锡,数年后叛离魏朝称帝建东吴;司马昭被曹魏授九锡,后来其子司马炎建晋朝也就是说,受过九锡的大臣,没一个安分守己的,都是后来跳槽单飞。唯独一个名垂千古的诸葛亮,拒受九锡称王,称灭魏之后再受,倒是留下了万世忠臣的美名。 后来历史上的宋,齐,梁,陈四朝的开国皇帝都曾受过九锡,于是乎,九锡便成了篡逆的代名词。 而马超以区区十七岁的年纪,便荣升为汉朝骠骑大将军,享有金印紫绶、假节、位比三公、勇定侯、加赐九锡这几项殊荣,简直是汉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大臣。纵然是当年扬鞭纵马长驱匈奴大漠的霍去病,亦没有马超这般显赫。后虽有董卓、曹操跋扈专权,册封为万人之上的太师及丞相,但那时的董卓和曹操,都已经五十来岁了 而马超获此殊荣后,可以说已经是封无可封了。除下的最后一项至高荣誉,便是:进爵称王 由此,马超抬眼看着那九种尊贵至极的九种事物,脸上不由笑得很是灿烂,心甘情愿高呼道:“吾皇英明,微臣定当竭心尽心,匡扶汉室” 可让马超所料不及的是,接受九锡之礼后,御史王立居然又拿出了一道圣旨。马超听完圣旨当中的内容之后,脸色晦暗难看至极:刘协让自己镇守雍州、司隶两地也就是说,他必须灭了盘踞在洛阳的韩暹而且,圣旨上提到的日期,是兴平元年之前 当然,幕后的潜台词是,马超必须连带着将明年司隶地区的所有灾民,一同赈济 s:谢唐小米、梓豪、夏末的生日祝福,更谢小米给的红包,啥也不说了,今天虽然还输液,咱爆更照样走起 第五百九十九章 雪夜里的伏寿 司隶一州,包括长安三辅及洛阳京畿在内的所有治下。严格来说,马超的根据地扶风郡,也属于司隶一州。 事实上,马超对于灾情的评估当中,已经将洛阳京畿算在其中。毕竟,明年灾年来临之时,洛阳一带的灾民,便会变为流民,蜂拥涌向长安。当然,不排除一点,那就是洛阳距离许都的路途,与到长安的路途一般。也就是说,假如马超明年之前不攻陷洛阳,洛阳的灾民,很可能会分为两股,一股涌入旧都长安,一股涌入新都许昌。 而刘协这一道圣旨下去,马超若是遵命,攻陷了洛阳,那洛阳的灾民只能是灾民,等待马家的赈济,很少会有灾民再长途跋涉,到许昌谋个活路 刘协这一招,当真算是狠辣至极,用一区区没有多大实际价值的九锡之礼,就将洛阳几十万灾民一股脑儿扔给了马超,可以使曹操毫无压力地继续收编他的青州军。 马超此时甚至就怀疑,这道圣旨,是不是就有曹操的影子 当然,马超也可以抗旨不遵,或者,假模假式的派兵去洛阳那里转一圈。但问题是,马家现在正处在一个明显的转型上升期。 这段时间当中,天下诸侯、千万黎庶以及马家内部的所有文武,都两眼炯炯的盯着马家对汉室的态度。马超若是捞不到尊汉的名望大义,那在后期的群雄逐鹿当中,就会很失民心,站不住脚。 汉室,如今已经被马家打成了一个虚幻的牌坊,但你若是当婊子,还就必须擎起这个尊贵的旗帜。而这些,就是政治的潜规则。除非,当你的声望,已经完全压倒那有着四百年历史的大汉王朝荣光。 马超推测,那个时候,至少也是在自己赈济司隶一带所有难民、曹操举天子旗帜四方征讨、袁术公然称帝这些事件后,马家才能获得与汉室齐名或者更胜一筹的威望。 此时的他,只能忍痛咽下这包着甜馅的刀子,割破鲜血往肚里吞反正,洛阳韩暹那孙子,马超也早想做掉了,虽然,时机还有些不对但借此让天下人见识到马家的诡秘威力,也算是给初平年做下最后的注脚 当夜,马超阴沉着脸,便唤来了丑哥、萧天、单曲、慕远峰、秦寿、唐小米、端木若愚、王越、史阿等人。尚书台当中,一袭黑衣人肃穆静立,气愤诡异非常。 “我要洛阳韩暹的脑袋,无论是用什么办法” 马超开口,便是这句话,可命令一下,众人均是一幅不以为意的神色,连眉毛都没有眨动一下。而马超看到暗影们如此的反应,心中很是宽慰,但随后那一句,便开始让这些人动容起来:“马家明日便会按照三省六部制整编机构,尔等身为兵部最神秘的部门,自然也会再度擢升或分派。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在三日之内,在整编至兵部暗影时,打出暗影的地位来” “主公,刺杀一事,某等诸人,均可以完成。然刺杀讲究致命一击,前期调查、埋伏、渗入工作,最为繁琐重要”这些人当中,当属王越的刺杀能力最高,他也对刺杀之事最为了解精通。所以,他率先开口说道。 可话说到一半,马超便挥手制止了王越的话,开口道:“暗影成立以来,在马家所有人心中,唯独刺探军情消息一事,入得他们的法眼。其他所为,众人均以为乃旁门左道。而如今,我让你们刺杀韩暹,并不仅仅是割了他的脑袋那么简单” “主公的意思是”丑哥闻言,身形猛然一震:众人当中,只有他有指挥行伍的经验,也对军情大事最为了解。而听马超的口气,他立时想到了一个让他激动莫名的可能。 “不错”马超将手一挥,冷然磅礴说道:“韩暹虽然只有万人贼首,但洛阳一地,其战略和政治意义,非比寻常。若是尔等能在三省六部制整合之前,一举击杀韩暹,令他的手下溃散而逃,则马家众人哪个不心悦诚服天下诸侯,哪个不闻风丧胆” 众暗影听得马超如此豪迈激情之语,顿时被一种巨大的荣誉感和信任感包裹,纷纷欣喜激动起来,尤其是唐小米和端木若愚这两位女子,更是面色潮红,同那些男人一同高声喝道:“属下定然齐心协力,限期将韩暹的人头带至长安,以震暗影威厉之风” “很好”马超站起身来,环顾了一圈这些暗影,看到他们众志成城的神情后,高声说道:“三日之后,某在此静坐,恭候诸位佳音” “诺”众人轰然告退,每人都意气风发,似乎骨头都轻了几两。 而马超目送这些人退去后,不由自主揉了揉眉头,转而将目光放在了尚书台正厅后的沙盘战略图之上,目光炯炯盯着虎牢、汜水两关后那虚无的地形,喃喃说道:“原本明年便可让沙盘当中,尽显关东地形。可如今” 念念无语,马超不由又拿出刘协写得那张三国大事年表,细细观看起来。上面,那猩红的笔线,犹如一把锋利的妖刀,将马超的整个图谋隔得支离破碎。一如这上面被撕碎后的黏痕一般 然而,当马超看到初平四年时的事件后,紧皱的眉头却微微舒展开来一些。而随后,他想到李儒那个伤人伤己的计策后,眼睛一亮,复又开口喃喃说道:“但愿,初平四年时,历史事件不要有所变动。袁术啊,你千万可别让我失望。否则的话,马家说不定真的便会被百万灾民拖垮” 说完,马超珍而重之的将那三国大事年表装入自己贴身衣物当中,可纵然如此,他犹嫌不放心。出门便想向貂蝉屋内走去,欲让貂蝉替他保管这封信。 可刚一出门,马超便看到,伏寿那纤弱悲凉的身影,正站在雪夜当中,望着那天下飘零的细雪,独自感叹自己的凄苦命运。 马超心中蓦然一软,想到自己这些时日的确忽略了伏寿,也是愧疚非常:貂蝉有暗影需要操持;而刘玥,最近正在用她汉室公主的身份,来忽悠司隶的商户向马家贩卖粮食;韩英手下有护士队需要训练,以及正在组建女兵营;蔡琰更是同蔡邕一起,帮助马超整理三省六部制纲领细则。唯独伏寿,身无一技之长,却又为诸侯之妻,除了在这雪夜当中徒自哀怜之外,再无他法。 马超无奈摇了摇头,说实话,他选媳妇,当初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竟然以实用干练且美貌温柔并存为双重标准。但眼下,马超真的觉得,女人的悲哀,就是太过将自己记挂在一个男人身上了。 在古代,如马超这样的诸侯,伏寿除了将自己的贞洁和身体交给马超之外,还有什么能拴住马超的心貂蝉、刘玥、蔡琰这三位,都是聪明的女人。而韩英也恰到好处的,让马超帮她找到了马家的空白点 “寿儿,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马超脱下自己的大衣,轻轻盖在伏寿身上,开口说道。可惜,这番话当中,并没有流露出他要在伏寿房中过夜的意思。 而伏寿喟叹了一声后,却是开口说道:“夫君,您果然只是一方诸侯啊” s:对不住大伙儿,来晚了,先谢谢夏末、落心之扉、机友明月心、锦狮子、陈皓杰的生日祝福。刚输液完,一次放三章,剩下的,码到十二点 第六百章 伏家 马超苦笑,看着伏寿那张原本青春靓丽的俏脸,如今变得哀怨忧愁,心中不禁愧色更增一分,开口道:“当初我让你随我回来,而如今我却连分心陪你的时间都没有” “夫君错了,臣妾可不是什么深闺怨妇。”伏寿勉强展颜一笑,随即坚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开口继续说道:“臣妾只不过是想确定这一点罢了。而现在,既然夫君已经给了答案,那臣妾也知该如何去做了” 说罢,只见伏寿从袖中掏出一方扶风纸,开口道:“虽然臣妾不知道夫君在忙什么,但看到刘玥姐姐正积极购买粮草想必,这上面的东西,可以帮助到夫君。” 马超先是愧疚感慨,毕竟是自己的无情和冷落,让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子。在数度深闺幽怨当中,渐渐变得成熟起来。但随即他看到手中纸张的内容后,脸色却是很难以置信:“寿儿,这,这是” “不错,这是遍及天下的大商号名单。冬季储粮食,其他小商号或许力有不逮,但这些大商号,却是没丝毫问题的。”伏寿轻吐檀口,说出这段话,最后似乎还细细念道:“非是刘玥姐姐有经商之才,她在长安的商铺分号,还是我们伏家的产业” 伏寿这话虽然说得轻微,但马超还是听到了。而一时间,他也突然想起,伏家,可是汉末一个了不得的商业家族,那什么河东卫家、冀州甄家、徐州糜家、陈家,以及河内司马家同伏家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啊 历史上,伏完本就是北海琅琊郡最大一商业家族,甚至,伏家还靠着家族的财富,买来官职跻身官宦行列,最后还迎娶到了大汉阳华长公主而阳华长公主为伏完生了一子一女后,因与江湖浪客有染,被伏家嫌弃,冷落一旁。 大汉公主,竟然被伏家鄙弃,如此家族,除却本身便世代荣耀外,更是因为他们富可敌国,资助汉室朝廷用度,才换来如此地位殊荣。由此可见,伏家的生意和商业网,有多雄厚广袤 而马超一直记不起伏家的原因,是因为历史上李傕郭汜作乱,伏家投靠汉室,用所有资源保得了刘协东归。其中最著名一役,便是李傕郭汜追兵顷刻便至,而伏寿的兄长伏德,竟将所有布匹绢帛、金银珠宝抛在地上,惹得乱军哄抢,竟然顾不得再去追杀刘协。也因此,献帝入许都之后,封伏寿为皇后。而伏家付出的代价,便是整个家族的财富,清残一空。 后刘协不甘心当曹操傀儡,出衣带诏事件。而伏家又积极响应,结果被曹操发觉,将伏家一族全都夷灭。由此,历史上曾经显赫的一族,因短暂和忠心,留下了忠义的美名,却没有留下他们从商的辉煌。 而此刻,马超看着伏寿给他的那方纸上,详细记载着:徐州糜家、陈家;河东卫家、河内司马家、冀州甄家等世人皆知的大商家之外,还有荆州蔡家、马家;幽州公孙家;冀州辛家;庐江鲁家;晋阳李家;西域关家;江东张家、顾家、乔家等马超只是有所耳闻的大商家。 由此,马超不禁意动起来,开口说道:“伏家与这些家族,都有商业往来” “自是如此。”伏寿点点头,看到马超果然被信上的内容所吸引,心中也不禁镇定不少,开口侃侃而谈道:“几大家族,纵然不是同气连枝,也多少有商业来往。要知道,大家族之所以是大家族,便是因为他们手下的物品齐备、实力雄厚且信誉卓著,但凡进行物品交易流通,都不可避免要从彼此手中进货出货,久而久之,自然便熟络起来。” “嗯”马超点了点头,欣喜过后,又开始筛选起这些家族来。毕竟,购买大宗粮食,可不是一件小事儿,若是惹得那些家族警觉,尤其是一些被诸侯控制的家族,更是不可选择。否则的话,非但是引起诸侯恐慌,恐怕还会给马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由此,一一看过之后,马超终于确定了两家:西域关家、晋阳李家。 一来这两家没有被诸侯控制,二来李家距离司隶不远,而关家可以通过韩遂的凉州,输送隐蔽方便。其他家族,不是远离司隶便是被大诸侯控制,马超不得不选择放弃。纵然,他们家族当中,还有无以伦比的谋才。 那些人才,例如庐江的鲁家的鲁肃;张家的张昭、张纮;顾家的顾雍;马家的马良;陈家的陈珪、陈登;糜家的糜竺等人,俱是内政良才或可挡擎天柱的能才。若是轻易放弃,实在可惜不已。 而伏寿见马超眉头紧皱,踟蹰不已,还以为是马超担忧那张纸上的家族不肯与马家合作,便开口解释道:“这些家族,到了一定份上,都欲想跻身朝廷诸侯当中,在乱世当中找到强力的保护伞。如今我们马家如日中天,臣妾以为,这些家族,纵然因种种原因不肯与马家贸易,也不敢轻易得罪马家” “如此甚好。”马超点头,对伏寿十六岁年纪,便有如此心智感慨不已。但心中想到的,却是可以先让马家整合了伏家的资源,将触手彻底伸向大汉十四州。继而,让马家与那些商贾大家搭上联系。如此一来,纵然那些良才日后没有归入马家,也不会轻易与马家为敌。 不过,眼前要事,还是那两家可购入粮草的家族。由此,马超将那纸张摊在伏寿面前,借着皎洁的月光问道:“此两家,寿儿可曾熟悉” “咦”伏寿轻摇臻首,看着马超指点的那两家,不由开口道:“夫君为何不选择那些背景雄厚的大阀,反而”而话刚说到这里,伏寿便猛然明白了,惊愕问道:“难道是就因为他们背景雄厚,夫君才不肯从他们合作” “不错,正是如此”马超轻拍了一下伏寿的臻首,开口夸耀道:“想不到,我几乎埋没一女诸女参事啊” 伏寿得马超夸赞,心头不由如抹了蜜一般甜,神情也雀跃了不少,向马超继续说道:“夫君真是有眼光,这两家背后确实没有任何势力渗透。而以马家如今威势,若是找他们合作,他们定然欣悦不已,说不定,还会巴巴主动跑来长安呢。” 马超闻言,心中也轻松不少。他没想到,自己身逢困境当中,总有柳暗花明的回转。伏寿拿出这几家商铺名单,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丝毫不啻于雪中送炭。由此,马超坏笑一声,主动揽住伏寿的纤腰,讨贱说道:“寿儿如此急为夫之难,那为夫又该如何奖赏寿儿不若,今晚,为夫就在寿儿房间留宿,重温那日鱼水之欢可好” 本来这句话,马超是兴起所致,原以为会换来伏寿的捶打娇羞。可想不到,伏寿听了这番话后,虽然脸色通红,但却丝毫没有挣开马超的怀抱,反而娇羞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就依夫君” 马超一愣,却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得了大便宜,反而还能如恩赐一般赏与妻子。这要是换在现代社会,那媳妇绝对会被评为中华第一好媳妇然而,在古时,丈夫的留宿,的确就是对妻子的最好奖赏。 想至此,马超的坏笑越发明显,感慨还是生在古代好后,双臂微一用力,便将伏寿抱在怀中,引得伏寿一声惊呼后,便大步朝伏寿的房间走去。而后院当中其他房间的灯火,却在那一刻,同时熄灭,空留一声幽幽的叹息 第六百零一章 三省六部出台 千呼万唤的三省六部制纲领细则终于出来了,只不过,它出现地很不是时机。那个时候,马超正在大床高卧,而更可惜的是,那个时候,伏寿还在回忆着马超的温存。 其实第二天早上,伏寿醒得要比马超早得多。而睁开眼后,伏寿才发现自己是趴在马超身上睡着的。 伏寿不记得昨夜的缠绵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记得与马超一夜缠绵无尽,直到天色微亮才睡去的。而想到昨晚的美好,伏寿禁不住会心的微笑:自己自从那次在药物的作用下,与马超初尝禁果后,整颗心就被马超的身影占据了。可后来她发现,马超的心,似乎不在她的身上。甚至可以说,伏寿渐渐发现,自己在马家,只是一个多余的摆设而已。 而昨夜,她终于壮着胆子,在刘玥的帮助下,制造了一次与马超邂逅的情景。也就是那时,她明白了,马超需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温柔可淑的妻子,更要一个可以为他分担家事国事的女主人。 而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准备,果然没有落空。那么久的期盼与等待,终于一朝成真。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他真的睡在自己的床上,手臂还搂着自己的腰肢。 禁不住心底欢喜,伏寿刚刚想凑到他脸亲他一口,却发现他的巨大还在自己的体内,稍一动,就感觉它的霸道存在这个大坏蛋,睡着了还使坏伏寿又惊又喜,虽然还带点疼痛,可是却舍不得离开,甚至还轻轻地扭动着腰肢,模仿昨夜与他欢好时的样子,轻轻地动 可就在这个时候,蔡琰突然来敲门,在门外喊道:“夫君,三省六部制纲领细则已经编纂完毕,请夫君前去尚书台过目” 马超立时醒来,而伏寿却是连忙捂住他的眼睛,让他不能看见自己那个情动的样子,担心他一定会笑话她的 而马超看到伏寿那娇羞幼稚的动作,胯下的雄伟立时又昂首挺胸起来。再见伏寿那白如凝脂的身子和娇小的蓓蕾初露,忍不住两眼再度燃起熊熊欲火。 可是,马超最终还是忍住了将伏寿推倒,重温一番云雨的冲动:自古温柔乡是英雄冢,尤其是此时,三省六部制关系到马家日后整体发展的重要时刻,马超更不能沉浸在后院佳丽的柔情当中。 男人,有时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马超心中默默念叨着这句话几遍,在忍住了伏寿在服侍他更衣的冲动。而出门之时,马超还是忍不住,狠狠在伏寿娇嫩的脸上,深深留下一个吻痕之后,才一脸痛苦地离去。 而伏寿玉手轻摸着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吻痕,不禁开始审视起自己的身体来:“夫君,难道你迷恋的,只是这具身体吗”然而,黯然神伤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伏寿便又笑了起来,微笑着喃喃说道:“臣妾已经找到了你的命门,想必,日后你不会只看到臣妾的身体来人,伺候梳妆,我要去找父亲商谈一些事宜” 马超再次见到步骘、彭羕、廖立的时候,发现三人早已没有三天前上朝时的容光,俱是一幅眼窝深陷、萎靡不振的样子。由此,他还想到,就连唤醒自己的蔡琰,也是一副容颜缺失、憔悴不堪的模样,更不要提年老体衰而坚持不住、早早回屋呼呼大睡的蔡邕了。显而易见,这次编纂三省六部制的工作,使得这些人都又经历了三天地狱般的高负荷工作。 想到这些人没日没夜的为马家尽心尽力,而自己却在和伏寿巫山云雨,马超不由得惭愧不已。不过,想到自己也算是为马家而失身算了那是什么狗屁理由 “子山、公渊、永年,辛苦了。”马超看到案几上那厚厚的一摞扶风纸,有的还墨迹未干时,心中的愧疚更深了一层。 “学生不辱使命,”步骘嘶哑开口,嘴角都起了燎泡,轻嘶了一口气之后,继续说道:“三省六部制纲领细则已交由杨大人审阅,此乃修订后的初稿,还请主公过目。” 马超听闻步骘的嘶哑嗓音,再度感慨了一番古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高尚情怀。随后,细细回忆了一番唐朝的三省六部制框架后,才慢慢翻开那一摞厚厚的扶风纸。 步骘将初案搬过来的时候,已经分门别类放置妥当。他知道马超向来是观其大略纲领的习惯,所以,放在马超中央的,便是三省六部的纲领。 而马超翻开第一页的时候,便看出了步骘的用心。第一次马超让步骘草拟科举细则的时候,嫌看起来太过麻烦,便私下向杨阜说了一句:“子山若是能弄出一份目录,将章节页码写置目录当中,则更有利于翻阅检查。”说完这句后,马超也没有多想。可这次的三省六部制纲领上,马超看到第一页便是步骘编写的目录,由此可见,步骘办事有多严谨负责,让人放心。 马超看了一眼步骘已经困得站立不住的模样,不由开口说道:“三位先下侧室休息吧,我看完这些文件,也不知何时。待有疑问时,再唤尔等出来商议。” 三人见马超如此体恤下属,心中不免涌过一股暖流。三人还要推辞,却见马超已经抢先一步说道:“这是命令,三位乃是马家不可或缺的栋梁之才,超可不想行那竭泽而渔之事” “卑职遵命。”三人见马超如此,方才跪拜谢恩,下去侧厅休息去了。 马超这才将自己沉浸在三省六部制当中,开始查看这囊括自己跨越几百年的理念和集马家所有谋臣智慧结晶的恢弘巨著。 步骘在马家现行的三省制度当中,增加了不少改进的建议。其中,还对三省的机构人数,做了详细的论断,认为中书省负责秉承皇帝旨意起草诏敕,人数不宜过多。但又考虑到马家制度初创,需要不少精于政令之才的可能,建议中书省有七到九人便可。其中官职包括长官内史令一人,副长官内史侍郎二人,主要职官中书舍人三人,另有左谏议大夫、左拾遗、左补阙各一人便可; 门下省负责纠核朝臣奏章,复审中书诏敕,如认为不当,可以封还和加以驳正,有谏诤之责。责任虽重,但人数与中书省相同为好,便于有针对性纠察复核。设长官纳言一人,副长官黄门侍郎二人,主要职官给事中三人,右谏议大夫、右拾遗、右补阙各一人。 而尚书省为最高行政机构,负责贯彻各种政令。对中央担任具体事务的六部及地方上的州、郡、县官有领导、监督之权。中书取旨,门下封驳,尚书奉而行之,是三省分工原则,从而彼此制约,以掌管国家大政。 此机构人员颇多,设长官尚书令一人,副长官左、右仆射两人。仆射之下有左右丞、尚书、侍郎、左右司郎中、员外郎等人,负责都省职事,总领六部。各部长官称尚书,副为侍郎;而又因为尚书省权力过高,步骘建议,他们可以权重位轻,以此来削弱尚书省的影响力。 同时,六部之下,根据马家实际需要,设立各司,负责专门职事。各司之长为郎中,副为员外郎,以吏、户、礼、兵、刑、工六部职能,对州、郡、县进行领导监督。 总得来说,步骘完全理解了马超的意图。以三权分立、相互牵制又相互合作的原则,以无声无息的悄然改变为格调,以提高政府办事效率、平衡各部门关系为目的,创建出了马家这个划时代意义的三省六部制 第六百零二章 韩暹死后的艳福 三省六部制纲领细则,共分纲领性文件一册,三省论述及六部论述九册,还有一册,是关于各州郡县同马家中央关系的论述,共十一册。其中若是算起字数来,大约有十万余字,光纸张,便耗费了约有三斤左右。 汉时一斤为十六两,汉时三斤相当于现在的五市斤。因由毛笔书写,颇费纸张。马超不敢想象,假如此时他没有发明扶风纸,那步骘这一部巨著,当耗费多少竹简恐怕,整个尚书台大厅堆满,才堪堪能容下吧 据说,当年董仲舒向汉武帝进谏天人三策,足足拉了三车竹简。而如今步骘拿出这十余万字的恢弘巨制,比起当年的董仲舒来,实在胜过多矣虽说这三省六部当中,马超起了很关键的指引作用,但他可知道,具体编写下来,难度有多大 从开始看那纲领性文件,马超便看出了这部三省六部制,当真是凝聚了步骘一年来所有的心血,其中很多建议和设想,都是马超从未思虑过的。更不要提那三省和六部的细则当中,还包括了各省各部的人员职责、品级、俸禄、奖惩、实施流程等所有问题。 当然,这里面还有很多不足。毕竟,马超和步骘,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许多地方,都是步骘和马家众人空想论断。然而,步骘在他认为不足的地方,都留下了空缺,希望将来有人,能够在这基础上,进一步的完善。 马超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中午时分,蔡琰来过一趟,本欲想劝马超进食休息,但看马超那般投入认真的神态,却不忍打扰马超。无奈之下,她端来饭食,放置一边,可少时来收拾茶碗时,却发现那饭食已经凉了,马超分毫未动 看着看着,马超似乎都能感觉到,步骘和马家众人,在编纂这部三省六部制的时候,是怎样的讨论争辩,又是怎样因破解了一个死结而欢呼雀跃。甚至,当他看到兵部细则的时候,当能感觉到那里面透露出来将军们热血豪迈、金戈铁马的气势 这好像就是步骘在他面前,讲述他的思想。而马家所有人,或低眉垂目、或慷慨激昂、或洒然相告,都在向自己尽心尽力的说着他们的赤诚之意。 直至夜幕开始缓缓降临,马超才猛然发觉自己腹空难耐。可这个时候,他却没一丝胃口。他轻轻合上书卷,小心翼翼地把这十一册书籍包裹起来,而后才站起了身,来到步骘酣睡未醒的侧厅当中。 能得这样一个能才,实在是他马孟起的福分啊 马超轻轻替步骘和彭羕、廖立掖了掖被角之后,才缓步走出尚书台:三省六部已成,而他还需再等一件事物 韩暹的人头 待暗影取了韩暹的人头之后,马超明日便可以再度召开朝议,按照三省六部的官职,一一为麾下文武册封。以此,来昭示他马家的一次新生,以优越这个时代的精神和胆魄,以坐鼎雍州、司隶两地的雄姿,来踏入群雄逐鹿的杀伐狼烟当中 而这个时候,就在马超开始进食的时候,韩暹也在大快朵颐,尤其是看到那个蜷缩在一角,楚楚可怜的小美人后,韩暹就感觉自己已经管不住自己双腿之间的那个东西了。 韩暹很意外不到,在这样的寒冬腊月,还能劫住一只肥羊。真不知道,这支商队,以为有马家为后盾,他韩暹就不敢动他们了 马家的势力,的确遍及司隶、雍州、凉州、塞外以及汉中等地。但韩暹从未没将马家放在眼中,尤其是接到马超那般气焰嚣张的信件后,韩暹对马家更没什么好感。 不过,韩暹也不是缺根筋的傻蛋,他只是想过得自由放纵一些。乱世当中,他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刀子:即便打不过马家,他也决定逃入山林。呼啸纵横,那样的日子,才是属于他的生活。 例如现在,他可以喝完酒之后,跟那个小娘子,好好玩一玩 韩暹抱着那个美娇娘,看这她在自己怀中,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挣扎,心中就燃起了熊熊的欲火快意。待入了自己的营帐之后,韩暹一把重重将那小娘子扔在了床榻之上,狞笑道:“小娘子,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陪我过一夜,换来你那些侍卫的活命” “不将军,妾身已经心有所属,不能再委身将军”那女子挣扎不已,拼命往床榻当中缩去。而韩暹看到那小娘子这般识趣挣扎,胸中的欲火,直欲焚尽自己的全身。他借着烧身的酒劲和欲火,三下五除二撕下自己的战袍,如猛虎扑食一般,狠狠压在了那女子身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韩暹突然感到有些不对,那个女子,在自己扑来的时候,眼中丝毫没一丝惊慌,反而还闪露出一丝杀机 果然,自己在触到那女子柔弱的肌肤的时,率先感到的,却是尖锐刀锋猛烈刺破自己心脏的痛楚而那个女子,浑身的气质,立时如经久杀场的侩子手一般,冷冷看着韩暹那不甘的眼神,开口说道:“假如你想知道自己为何会死,就先想想,你是不是太过嚣张了” “你,你是马家的人”韩暹感到,自己的心脏,被那利刃刺透。澎湃的跳动渐渐开始变得缓慢无力,而浑身的力气,也如潮水一般,从自己身上席卷而去。 他咳着血沫,看到自己的鲜血喷溅在那女子的身上。被滚烫的腥血激出最后的力气,一把将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拔了出来,眨眼间便想刺向那个女子。 可是,那个女子似乎早料到韩暹会有这最后一击,她看到满脸狰狞的韩暹,非但没退,反而轻舒玉臂,一把磕在韩暹的虎口上,将他手中匕首击掉,另一只手在轻松准确接住。随后,他拎起韩暹的发髻,冷冷说道:“主公要的,只是你的脑袋” 言罢,寒光一闪,那锋利的匕首,竟然在一个女子的力气操纵下,赫然割断了韩暹的脖颈 鲜血四溅当中,端木若愚看着韩暹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慢慢合上了他的双眼,喃喃说道:“乱世当中,确实留不下你这样愚蠢的弱者” 而话音刚落,端木若愚便听到营帐外突然鼓噪大起,大批贼寇都从酣醉当中惊醒,看着粮仓处熊熊的火光,绝望叫道:“走水了我们完了,快去通知大头领” 端木若愚闻言一惊,随即瞅向帐篷的一角。也就是这一刻,那营帐猛然被利刃割开一道口子,唐小米伸头看到营帐内的惨状,不由知晓端木若愚已经得手了,急声说了一句:“快走其他暗影,已经焚烧了贼军粮仓,率先撤退了” 端木若愚闻言,一把将韩暹的人头塞在自己鼓涨的胸间,飞身离去黄泉之下的韩暹,知晓自己的头颅还能躺在那温柔乡当中流连忘返,恐怕也会死得很安心吧 s:再谢单曲和攀爷的祝福,另祝攀爷的老爷子六十大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第六百零三章 军功赐赏! “着贾诩为中书省内令史、法正、郭嘉为内史侍郎,步骘为中书舍人,田丰为左谏议大夫,杨修为左拾遗。” 贾诩、法正、郭嘉、步骘、杨修五人,跪拜谢恩,欣然从命。唯独田丰犹豫片刻,最后也只得跪在马超面前,开口说道:“卑职愿任马家驱使,至死不渝” 马超自受了九锡之后,便以骠骑大将军之职,与四方诸侯写信,言明借调汉官使者驻守长安,以报皇恩。四方诸侯,除张鲁、曹操忍痛割爱之外,其他诸侯,纷纷对马超破口大骂。但马超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非但没有将这些使者交还给旧主,反而发了一份声明,斥责袁绍、袁术、刘表、刘璋这些人,藐视汉室,号召天下群雄讨之。 当然,事情的结果,自然是要打一场持久的口水仗,但不管怎么说,马超这次站住了情理,人心所向。所以,他一方面不痛不痒与那些诸侯扯皮,一方面便该干嘛干嘛,册封这些使者官职。 田丰本来是这些使者当中当之无愧的头首,可事到如今,田丰也根本无可奈何。除非他敢抛弃汉臣的身份,私自逃回冀州然而,先不说逃得掉逃不掉,就说他日后落了个不遵汉室的名头后,天下何处还容得他 袁绍此时叫喊地挺欢,斥责马超暨越弄权,但田丰知道,假如自己真的跑回了冀州,以袁绍那种好面子的德行,绝对会将自己雪藏起来。甚至,逐出袁家,也是有可能的。 如今走投无路,田丰剩下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尤其是,在这个德阳大殿、马家文武面前,田丰是不屈服也得屈服。 而马超看着田丰那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脸上的神情,同奸笑的狐狸一般无二:放心吧,田元皓,以前马家池子小,养不住大鱼。但现在马家人才济济,只要你跟我没有杀父夺妻之恨,如徐庶那般深恨曹操,你就会忍不住进言谏策。你们这等聪明人的脾气,我已经摸得透透的 确实如此,每个聪明人,都有自己的骄傲。当初法正入马季的时候,也是一幅拽得二五八万的德行。但在马超一次次的撩拨之下,法正忍不住展露自己的才华,想胜过马超。由此,他由刚开始的不情愿,也渐渐转变成了如今的心甘情愿。 而如今,马超手下才智超绝之人,何其多也田丰纵然再有才,也架不住群星灿烂。天长日久下,只要田丰还有傲气,便会不由自主适应马家谋臣的身份。 “着杨阜为门下省给事中,华歆为右谏议大夫,廖立为右拾遗、彭羕为右补阙。” 杨阜、华歆在门下省,做得一直很不错。而鉴于廖立、彭羕两人已经被马超折磨得差不多了,马超才稍微提升了一番他俩的官职,让他们可以参赞机要:光大棒击打,不给甜枣诱惑,两人说不定就会撂挑子不干了 “着张既为尚书省左丞,扶风太守;钟繇为侍郎,长安令;董昭为侍郎,洛阳令;韩枫为郎中,总督马氏兵工厂、、马氏牧场三处产业;苏则、游楚、傅巽、傅干、姜冏尹奉、杨昂皆为郎中,品级提升一级,仍督守郡县。” 这番诏令当中,不少人未在现场。但马超知道,诏令下达之后,会有马家哨探,三百里快送南安、广魏、天水、陇西、安定、新平、北地七郡,亲手交道那些人手中。 “着荀攸为兵部尚书,李儒为兵部侍郎;孟达为户部侍郎;蔡邕为礼部侍郎,孟他、荀悦、韦端、韦诞、秦羽为礼部郎中;满宠为刑部郎中;阎圃、黄权为工部郎中;为吏部郎中,韩嵩、阎象为吏部员外郎。” 六部人员,极度匮乏,即便之后,仍然感觉搭起这样一个架子,有些勉强。不过,乱世当中,一切是以发展为前提,六部能有现在这样的规模,已经让马超很满意了。 最后,自然是团的整编。而在马超的认可当中,马家军虽然归于六部当中的兵部,但所有军权,仍集马超于一身,由马超亲自任命。若遇大规模战役时,则由三省六部众人于尚书台议事,由兵部、中书省共同拿出一套战略方案,供门下省审核,再由尚书省各部各郡,抽调物资,各履职责。最后,由将军和随军军师领兵出征。 马家兵团的这次整编,可以说是最激动马家麾下诸将的一次盛事。毕竟,马超在攻陷了长安之后,从张济、樊稠手中,带回了五万西凉大军。而加上之前秦关一役当中,还有一万西凉兵未整编而马家现役军士,一共四万八千左右人马,这次再加上这六万大军也就是说,马家这次一举突破了雄兵十万的大关 想着从今往后,自己可以率领着几千甚至几万大军,直接独揽一场战役。凭手中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如此雄图伟业,想想就让这些将领们热血沸腾。 可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马超册封之时,并没有率先呼道马家第一战将庞德的名字,更不是马家的那些后起之秀如张辽、徐晃、高顺、张绣等人,反而是皇甫嵩和朱儁两人 “着皇甫嵩为升策将军,朱儁为治军将军,负责调度训练马家所有兵马” 皇甫嵩和朱儁彼此看了一眼,都听出了马超此次册封的内在含义:马超毕竟对他们还是不放心,只给他们练兵之责,却不给统兵之权。位高而权轻,如此故意为之,想必也是他思虑良久,以用来人尽其才的一种方式吧 两人无奈,只得慨然领命。事实上,两人已过知天命年纪,若是说到战场征伐、摧城拔寨,确实已经有些力有不逮。如此,在马家当中,将他们半辈子的统兵练兵之道,传授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而诸将看到马超先册封两员练兵之将,心中也未有争议。然而待册封完这两员老将之后,马超却有意停顿下来,让麾下诸将,不由有些心浮气躁起来 马超的半眯着眼睛,端坐在正位上,看着麾下那些武将焦躁不堪又不敢喧哗的样子,心忖已经到时候了。便缓缓站起身来,挥了挥手。 一侧,隐藏在殿后的萧天见状,恭敬捧着一个托盘,走向马超。而马超信手揭开那托盘上的盖头,将托盘上之物,随手甩在大殿之上,冷然说道:“马家建军,历来是以军功搏荣誉这次整编,某自然还是要尊重马家传统,以” “主公,可是要某等率兵剿了那盘踞在洛阳的贼兵”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之士,区区一个韩暹的头颅,除了让点燃他们的战意之外,根本不会让他们有半点惧色。而尤其是张辽,居然在看到了韩暹的头颅之后,更是立时便说出了马超的打算。 “不错”马超大笑起来,豁然站起身来,迎着天边刚刚升起的朝阳,让自己的全身,全都沐浴在金光当中,豪迈说道:“我便是要洛阳那不足两万、苟延残喘的贼兵,当做马家将士能力的试刀石” 诸将闻言,眼中陡然燃起一抹熊熊的战火,似乎穿破了德阳殿的雕梁画栋,直接烧到了那洛阳残破宫闱当中,仍在内讧不休的贼兵身上 第六百零四章 顺昌逆亡! “老黄,你敢肯定,守在这里,我们一定能拿到头功”庞德嘴中叼着一颗干枯的野草,在寒冬腊月的天气里,他宁愿挥刀纵马大杀一场,也不想在这里苦哈哈受冻。 “老庞,虽说你官职比我高,但论心眼儿”丑哥回头看了一眼庞德,看着庞德一幅不相信的样子,不由一把将他拉在了身边,开口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跟杨别驾哦,现在是杨给事中的关系不错,你以为我闲得没事儿,会在这里傻乎乎挨冻” 庞德早先就是马家的讨贼中郎将,战役经验十分丰富。先前只是用牢骚来驱赶一下寒冷,如今听到丑哥说到正题,他的脸色,立时便严肃起来,思忖片刻后,开口试探说道:“原来如此,我说你这个家伙,怎么也能想出以逸待劳这种计策” “对,就是这个词”丑哥兴奋地一拍庞德大腿,大笑道:“跟杨给事中说得一模一样否则的话,你以为,就凭我们俩的武力,和身后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们,能砍掉几颗脑袋” “等等,你刚才那话啥意思”丑哥兴奋过后,立马就回过味了,开口道:“我怎么就想不出这等妙计还是说,你之前就是这么打算的” 庞德闻言,眉头却是紧紧皱了起来:此次出兵,马超的指令十分奇怪。不许让将军们待自己的部曲,偏偏让他们从那六万还未正式编入马家的西凉军中,选出一千人,组成他们这次出征的部曲。无论是官职最高的庞德,还是只有校尉之职的张绣、魏延、李严等人,一视同仁 “老黄,你平时歪心眼最多你说,主公这次,到底是何用意”庞德恼怒丑哥拍打他的大腿,没有回答丑哥的问题,反而气怒之下,也捶了丑哥一拳问道。 这样的打闹,两人已经是很久没有过的亲密举动了。而丑哥挨了这一拳后,也皱了皱眉,神秘兮兮说道:“老庞,不是我丑哥说话难听。但你说说,主公让暗影挖来的那两员小将如何” “魏延为人高傲自大,或有野心,一直想争取表现。但我不得不承认,此人作战勇猛,还有急智,非在某等之下,若是再磨炼一番,定然也是独当一方的大将;而李严性自矜高却也颇有才干,尤其对行军布阵,颇有研究。此子若是待些时日,恐怕也是一文武双全之肱骨之臣” “还有,那个赵云,你觉得他怎么样” “此人性毅稳重,虽略有傲气,但恪守为将之道,忠义之心。尤其是武艺”说到这里,庞德那万年不变的冷硬面容上,居然显露出一丝愧色,开口道:“说真的,某曾不忿主公对他那般客气,曾找他切磋过一次” 说到这里,庞德怎么也不往下说了。而丑哥看庞德那副扭捏神态,焉能不知道庞德在赵云手下吃了亏而此时,庞德便立时绕过这个话题,开口道:“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主公手下的悍将良将,越发众多。若是按照资历军功慢慢熬,他们纵然有才能,却也需一年半载,才能熬出头。而说句不当说的话,老庞你不觉得,主公手下的武将,已经开始有派系之别了吗” 而庞德听到这里,也是狠狠皱了皱眉,接口道:“你、我、岱儿、梁兴四人,关系密切,为主公的班底武将;皇甫嵩、朱儁、徐荣三人,乃是长安一派;张济、樊稠、杨奉、张绣这四人,为董卓旧部,又成一派;而徐晃、张辽、高顺三人,似乎也是一派;倒是廖化、周仓、威严、李严四人,还没看出什么苗头儿” “不错,主公雄才大略,岂能让手下文臣武将派系林立”丑哥狡黠一笑,又轻轻拍了拍庞德大腿,示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庞德猛然醒悟:马超这般所为,便是要打破马家军众将按以前的归属地域抱团儿的现状,让他们彻底明白,在马家吃饭,靠得是能力、是战功、是勇武、是忠诚洛阳一役后,显而易见,众将原有的关系网,将会因这次论功行赏,而被打破。由此,使得诸将更注重个人能力的修养和提升,而不是将心思花在抱团儿钻营上面 可事实,仅仅是这么简单吗庞德也如马超一般揉了揉太阳穴:他觉得,马超的用意,应该没这么简单可再往深处想,他却怎么也想不通了。 “来了”丑哥猛然低喝一声,又重重拍了一把庞德的大腿,喜出望外说道:“我就说,杨阜这家伙给的地方,绝对是让咱们来捡漏儿来的” 庞德猛然被丑哥捶醒,心中本来恼怒异常。但一瞬间,他耳中就隐隐听到了厮杀之声,由远及近,心中兴奋之下,也顾不得报复丑哥,伸出脑袋向外瞧去。 只见漫天遍野跑来的,都是浑身褴褛的贼兵,而在他们身后,如狼似虎的追兵,正是擎着马家大旗的西凉军们。庞德凝目看去,便看到有杨、周、廖、张、樊等大旗,而让他关心的李严、魏延、张辽、高顺、徐晃、赵云诸将,却没有出现。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多虑的时候。然而当庞德回身翻跃上马,正准备冲锋之时,却看到他的左侧山谷当中,已然杀出几军,当前掌旗官擎着徐、张、高三色大旗,嚣张而来 娘的,这三个家伙,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庞德心中大急,可那声冲锋的口号还没喊出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右侧草地之中,猛然又冒出一支白花花的军伍,拿着元戎弩,举弩就朝那些四散而逃的贼兵攒射出去,当先一将,白盔白甲,英气逼人,正是赵云赵子龙 “他奶奶的,都捞过界了”丑哥当时气得就跳脚,大骂道:“这些人,怎么也埋伏在这里” 庞德苦笑,事实上,纵然是丑哥不说,他原本也打算埋伏在这洛阳撤往关东的必经之路上的。而马超手下那些将领,一个个都是智勇双全之人,能想到这个咽喉之道,并不稀奇。 可这些还没完,庞德亲眼看到,有一股贼兵,约莫两千余人,慌忙逃入败草荒地之中时,猛然引来一阵地陷,数百贼兵慌不择路,立时就被陷落在了坑中。而一瞬间,李、魏两杆大旗,也随之出现,高喊到:“军功就在坑中,将士们随某杀啊” 庞德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只要再晚上一刻,那一万余贼兵就会彻底被这些要武力有武力、要阴险有阴险的将领彻底给玩残,连军功的半点毛都不给自己留下 由此,庞德一马当先,大吼道:“儿郎们速速随某冲锋可不能输给那些家伙们” 而山谷之上,马超拿着兵工厂刚制造好的望远镜,脸色漠然地看着山下马家军肆虐、杀得那些可怜贼兵尸横遍野的情景,嘴角不禁阴沉一顿,似乎他的心在那一刻,都被寒冷的天气冻僵了一般,没有丝毫温情。 “主公,这两万兵马,若是充入马家军中,也是一支战力,为何”杨修在马超身边,遥遥看着山下的修罗地狱,不禁脸色发白问道。 “因为,马家已经养不起那么多兵士了。”马超淡淡应声,而之后,却是决然转身离去,只留他冷硬的话语在空气中冻成冰锥,狠狠扎入杨修的心中 “我已经给过韩暹机会,但他没有珍惜。如今的马家,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苦苦经营扩充的幼儿,而是已经长成为拥有睥睨天下之势、悲天悯人之心、君临苍生之态的巨鳄。而现在我要的,就是用这两万人的性命,来告诉大汉其他诸侯:顺马家者昌,逆马家者亡” s:十二点前,估计还能码出一章,隐秋一直在坚持 第六百零五章 有棱有角的魏延 洛阳之役后,马家彻底占领了司隶所有地区:廖化、周仓、杨奉、梁兴的骑兵和步兵军团,在受封整编之后,便立时开赴到了虎牢、汜水两关,分别扼守马家的两道关口。而之后的十万马家军,如潮水一般涌至洛阳一地,追杀韩暹的余孽和洛阳盘踞的大小股寇匪。两日后,当董昭将洛阳一带的战报交付于马超之后,马家自此成为地跨两州、虎视关东的超级大鳄。 随后,马超进行的,便是受封勋职。他一诺千金,果然以那日洛阳一役、斩杀敌军的头颅数量作为军功标准,册封麾下诸将。可令他恼怒不甘的是,参与了平定洛阳贼众的战役且功绩居于前列的赵云,仍旧不肯接受马家的勋封。坚持以一客将的身份,于长安侍奉童渊。 无奈之下,马超只有先册封那些有功之将。而由于马家此时兵势焰赫,马超便在麾下武官官职当中,于中郎将之上,又加平东南西北一级,编制兵团统御兵马,并安排副将辅之。当下,马家武将的官职为: 封庞德为平东将军,领一旅西凉铁骑,其中一团西凉铁骑,为庞德以前部曲。另两团西凉兵马,自然是从那六万大军当中,抽调整编而成。但武器配备上,远远逊色庞德之前那一团西凉精英铁骑。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马超要为了应付明年的天灾三连击,不得不暂缓装备马家军的行动。 封黄渊为鹰扬中郎将、封马岱为荡寇中郎将,编入西凉铁骑团,各领兵马,整个西凉铁骑团共计一师三万三千人,屯驻洛阳。 封徐晃为平南将军,李严为昭仪将军副之,领两营重甲铁骑,拱卫长安。 封张辽为平西将军,张绣为讨逆将军副之,领两营配备精良的雁北骑,拱卫长安。 封高顺为平北将军,魏延为建威将军副之,领一营重甲步兵,一营陷阵营,拱卫长安。 封徐荣为护军中郎将,樊稠、张济为偏将副之,领一营重编完毕的虎贲军,一营战车突袭军,拱卫长安。 至于周仓、廖化、杨奉、梁兴四人,仍各为偏将。然手下兵马,皆增长一倍。因战略所需,已然屯驻与虎牢、汜水两关。 上述整编完毕兵马,共计九万余人。另有三万未整编大军,由皇甫嵩、朱儁代为训练升策,作为后备军。若遇战事,则由兵部提交调动方案,经马超批准后,委任将军领兵出征。 此次整编,马超很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首先,编制军团上面,马超已经开创了这个时代的先河。但由于目前他只有西凉铁骑团达到无可争议的规模,其他兵团,或因为地域或其他原因,马超都还在努力整编完善着。 可无论怎么说,编制军团一事,是马超在慎重考虑后,才想到解决部下将领派系纷争的最佳方法:有派系纷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派系纷争的要点不在战功和杀敌,而在内讧之上。而编制了军团之后,马超只要仍旧奉行军功为首的治军方式,他麾下的武将,绝对都会为了给军团争得荣誉,而变成嗷嗷直叫的野战狼。 只要上阵能杀得了敌,将领有几分火气也正常。从今往后,马超怕的,不是他们争斗,反而是他们不奋勇争功 可册封令通告下去之后,殿下一人,神色不愉,终于在马超宣布进行下一项议事前,愤然站了起来。 “主公,某不服”魏延终于愤然作色,冲着马超大叫道:“为何某家杀了六百七十一人,而庞将军只杀了六百五十三人,官职却要比某高上两级” “魏延”未待马超出声,丑哥闻言后,脸色立时狰狞起来,上来喝道:“你莫非是在责怪主公封赏不公否” 诸将一时间,纷纷瞅向魏延。尤其是李严,看向魏延的眼色,更是奇怪疑惑异常:李严同魏延一同进入马家,两人因此关系较为熟络一些。由此,李严得知,魏延在荆州刘表手下,不过一守城令,手下兵卒,不过几人。而如今他已经成为手下掌控千人之上的一方大将,身价一时间翻了数倍不止,竟然还对马超的封赏感到不公。如此胆气,李严不知道该说魏延是据理力争,还是贪心不足 大殿之人,大多与李严一般认为。尤其是马家那些老牌将领,更是对魏延此等无法无天的行为,恼怒异常。若不是丑哥性格直爽,率先呼喝出来,想必众人也一定会呵斥魏延不已。 可魏延却是忍着众人怒火勃发的眼神,硬是咬着牙跪在大殿之上,黎黑的面容由于激愤和迫切变得通红,声音高亢尖锐:“主公属下非是务必要争得那职位,只是您之前说过,以军功论奖赏。属下在虽说身无长物,但就是认死理。乱世天下,那些士族大阀出来的酒囊饭袋,一个个贪生怕死、蝇营狗苟,却身居高位,属下就是不服” 说到这里之后,魏延似乎豁了出去,一边用力磕头,一边继续说道:“属下在荆州,便闻马家但以军功论英豪,心中早已钦慕之。即便没有暗影来寻,属下也已然准备投奔马家。可如今,您却今日没若是不让属下心悦诚服,属下被跪死在这里” “放肆”这下,就是庞德也顾不得避嫌了,上来一步开口道:“魏延,你莫非是在威逼主公不成你好大的胆子” 可马超却是摆了摆手,制止了庞德的举动之前,马超还在为赵云不肯加入马家而气愤,因而心思没有完全在大殿之上他缓缓扭过头,仔细看着魏延那变得难以形容的脸,仿佛魏延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的神情,不由叹了口气:谁说魏延天生就是有反骨的 魏延这种人,在马超的前世,只能说是认死理的愣头青而已。他有才能、有担当、有心中的原则目标,但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别人认同他的目标。 然而,古代封建社会,需要的就是将领的自我牺牲精神。魏延这等有棱有角的将领,若是长期被压制,自然会极力反弹,来证明自己的存在。由此,而给人以言过于实、争强好胜的印象。甚至,最后时刻,他还会为坚持自己的目标,而冒天下之大不韪 诸葛亮乃千古一相,但在魏延的问题上,说实话,他不如刘备。刘备敢任用魏延镇守汉中,便是他知道魏延的能力以及心中的目标,断定魏延不会反了自己。 而自己,能比得过那个卖草鞋的传奇人物吗 马超没有想过这些,他只是站起身来,走到用力不停磕头、鲜血都慢慢从前额的伤口渗出来的魏延面前。看着他如此执着的样子,皱起眉头,将他搀扶起来道:“文长,你只看到了杀敌军功,却曾想过,那一役,你麾下损失多少兵马而令明又损失多少” 魏延一愣,他纵然再有坚持,但他却不会否认自己贪功冒进,致使自己手下的兵士,也掉入陷坑中枉死的事实,由此,他复又欲跪地谢罪。可马超却一把托住了他,开口劝慰道:“杀敌取功,确然是马家的传统。但马家却不是单单以屠戮为生的嗜战诸侯,马家的奋战,是为了天下苍生的福祉,是为了下一代不再有战乱。而那些为我们征战的兵士袍泽,也是苍生性命,他们的生与死,自然也要算入军功当中如此,你可认为,我还有不公之处” “主公”魏延猛一抬头,眼圈红肿,哽咽说道:“末将自今日起,若对马家再有一丝质疑,五雷轰之” s:今天本来打算十更的,但隐秋毕竟抱病在身,思路不畅。今天更了八章,剩下两章,明日争取补上。最后,谢谢大家今天陪隐秋度过的二十八岁生日,有你们相伴,真好 第六百零六章 赈灾对策 “三省六部制已成,兵戈部曲也已整编。”马超安抚好魏延之后,回到正位,皱眉说道:“然明年天灾之事,诸位可曾谋划完毕” “主公,”马超话音刚落,孟达便站了出来,高声说道:“户部统计,已然出来。马家此一年,收入二百二十七亿,还有您从堳坞带回来的财物,约和雍州一年的赋税的收入相同。而雍州各郡,总共库存粮秣四百二十七万石。而占据长安之后,太仓库存粮秣二百三十二万石,钱财几乎为零” 这些数字,都是孟达减去马超出兵征伐、资助匈奴以及董卓旧部后的剩余库存。而以雍州一境,得出如此富裕的库存,简直可以说是大汉天字独一份儿。然而,马超仍旧皱了皱眉,开口道:“子度,户部由你费心经营,某等皆知辛苦。然此次赈济,某等不需要这么详细的数字。你只要告诉众人,雍州和司隶的库存,够百姓食用几何” “主公,据洛阳令传来的数字,加之长安已经编户在内的人数,整个司隶地区,人数共有三百零七万余人。”说到这里,孟达不由自主苦笑了一番,摊了摊手,无奈说道:“而雍州和司隶所有的粮秣库存,只够司隶百姓一月食用” “只够一个月”马超的眉头,皱地更深了,狠劲揉了揉太阳穴后,忍痛问道:“若是将所有钱物换为粮秣,可支撑几何” “若是秋收年景,谷物约三百钱一石。然司隶一地,被董卓、匈奴、李傕郭汜等人接连荼毒,加之又值冬末,恐怕购无所购”孟达此时觉得自己的口里的话,都有千斤之重,每吐一字,都要费尽全身力气一般:“而汉中、益州、凉州一带,某等已经购买过不少粮秣,若是再从这几处购买,恐引起韩遂、张鲁、刘璋三人觊觎,若是三人图谋马家,则无疑雪上加霜” “无妨,”这个时候,马超脑中浮现起了那个雪夜里的倩影,会心一笑道:“我已经联系好了其他商家,粮秣应该足够。你只要说,马家所有财物,可换取多少粮秣便可。” “若是按照正常粮价,三百钱一石,马家也只可能应对司隶一带百姓三月食用。再多的话,便要熬过秋季,待新粮下来,方可够用” “三个月”马超额上的眉头,似乎怎么也松解不开,喃喃说道:“即便是马家成熟最快的冬小麦、土豆等物,也需六月末。如此,根本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马家吞并司隶一带,是很重要的一步战略举措。但同时,对于马家来说,步子也迈得太激进了一些:整个雍州七郡,不足七十万人口。而司隶一带,即便经过了董卓血腥统治,仍有三百余万人口。 若是明年没有天灾,马家也需购进粮秣,支持到夏末。继而蛰伏一年后,方可平稳过渡过去。然明年注定天灾,马家一下便捉襟见肘起来。两人的一番话,说得众人心头愈加沉重,德阳殿内沉默良久,贾诩才微微一叹,勉强振奋精神道:“诸位,此事也不是没有其他解决之道” 贾诩站了起来,对马超拱了拱手,随即转过身去,面对殿下众人:“诸位同僚,其实之前咱们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情咱们一直为赈济发愁,但各位可曾想过,咱们是否一定要用米粮来赈济” 众官愕然,殿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俱俱不明白贾诩的意思。 贾诩微微一笑,他仰望了一眼外面的雪景,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随后弹了弹衣襟上的些许灰尘,轻描淡写的道:“不怕诸位见笑,贾某当初流落各地时,也经历过饥荒旱灾。那个时候,人跟动物丝毫无异,易子相食、割肉果腹皆为常事,其中并不是说灾民没有人性,而是因为,人肉也可以吃灾民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可以吃” 一番话过,贾诩的脸色有些冷厉,似乎还沉浸在当初的惨痛回忆当中。而一旁的法正,却是听懂了贾诩的意思,忽然感觉眼前霍然开朗,脱口道:“是啊灾民什么都能吃野草、树皮、观音土只要是能活下去的东西,他们都吃” 马超这时也醒悟了过来,截断了法正的话,点头道:“不错,现在咱们的目的就是让灾民能够勉强活下去,能够让大部分强壮点的人挺到夏末至于吃什么东西,那是不重要的” 孟达也一拍大腿:“不错咱们没有必要非要购买粮秣,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均可以收集购买,比如战马饲料、野草等物,佐以其他杂粮,也可果腹。如此一来,便可大大增加百姓存活的可能性” 好似忽然搬开遮住众人眼前的大山,德阳殿内的气氛登时活跃起来,众人七嘴八舌的大声商议,有人说冬季可上山狩猎,春潮来临时可下河捕鱼。还有的说,马超亦可赔上一次脸皮,从塞外羌民那里,要来一批牲口,待过了危难时期后再偿还。更有的,甚至想到了那些长安富户 不错,长安一地,贫富差距太过明显。虽然董卓杀了不少,但几百年的基业,仍有不少士族大阀保存了下来。尤其是在马超放走那些朝廷百官之后,他们几乎没有几个随之迁往许都的。仍旧盘踞在长安,期望还可以享受到马家的新政照拂 而这股势力,也是马家在天灾来临时,不得不防的。马超等的,是这些人在天灾时的表现了。若是肯与马家同舟共济,那马超自然投桃报李,而若是还想趁机大捞一笔,嘿嘿马家的刀,屠得就是这种认钱不认人的主儿 而许久,杨修才将脑袋从文案当中抬起出来,将会议纪要交给了马超。马超接过一看,发现筹粮一事,似乎表面上解决了:一、即刻从雍州运粮至司隶;二、动员全军狩猎捕鱼,收集野物,囤积以待天灾之时;三、由户部孟达牵头儿,以钟繇、董昭为辅,洽谈各地购进粮草之事。四、若是灾民汹涌,难以控制,则提前迁一部分至雍州地界赈济 马超看着这上面写得头头是道,心中也略微平定了一丝。然皱了皱眉之后,还是开口道:“民政一道干系甚大,绝非出了个点子就可以立即施行的庞德,你到了洛阳之后,记得务必严防死守,以免发生骚乱。尤其是叮嘱杨奉、廖化、周仓、梁兴四将,让他们务必守住虎牢、汜水两关” “诺”庞德领命,正欲退下时,却听马超又加了一句:“还有,北方的匈奴,你也多多注意一些,哼于夫罗那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暗中干的那件好事儿” s:谢不周七剑、单曲赏,今天要是没意外的话,四更。 第六百零七章 算计刘表 “还有,韩枫你要尽快催促兵工厂的郑浑、周麦田两人,速速将筒车、翻车等新工具,运至长安,配合黄郎中、阎郎中安置在司隶各处,以缓解明年的旱灾。”马超又补充这点,继续说道:“对了,子度,明年也不可全都将钱财尽数购买粮秣,留出足够的物资、种子和农具,以待明年的耕种播种之用” “对了,礼部各人,也要积极出巡各处,尤其是汉中、凉州两地,尽量让他们赊一部分粮草过来还有,宣传队,要提前做好宣传导向事宜,人定胜天,切不能出现什么天降奇祸于马家的谣言” “兵部暗影,明年开春,一定要死死跟我盯牢那些貌合神离的家伙,若是发现有苗头儿,无需禀告,即刻抄家灭门谁敢在那个关键时刻给马家捅篓子,马家就要将它们捅出屎来” “还有蝗灾,我想到了,蝗虫既然可以吃人,那人也可以吃蝗虫。我记得蝗虫粉还有药用价值通知华佗,让他配合宣传队,以他的名义,发布一条声明来,鼓励灾民食用蝗虫” “呕”说到这里,马超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措施正往脑外冒。可殿下文武百官,俱是一阵阵干呕,似乎对马超说道食用蝗虫之事,耿耿于怀,尤其是马超还加了一句:“怎么你们都没吃过那玩意儿炒熟了,跟鸡肉一个味儿” “主公”荀悦首先忍受不住了,身为荀家诗书论道的他,万万理解不了马超这条要求,皱着眉说道:“蝗虫乃鱼卵所化,孵之如飞虾,如此怎能食之” “什么跟什么”马超眉头一皱,随后才明白过来:古代人们对蝗虫的认识不够,大多认为蝗虫长相跟虾米差不多,以为是旱地飞虾,乃神灵将灾之物,纷纷敬而远之,又哪里敢动嘴食用 想到这里,马超更加头疼,知晓明年旱灾、地震两关可能好过,但蝗灾一起,恐怕才是真正考验马家的时候。不过,此时,他却是逃无可逃,想到李世民那铁血男儿办得好事儿,开口道:“无需多言,明年若是蝗灾袭来,我当以身作则、亲身食用蝗虫尔等若是怕死,皆可不随” 唐朝贞观三年,蝗灾席卷关中平原。民间有谣言说那是上天对李世民杀兄灭弟的惩罚,只有还政于太上皇才能消涅蝗灾。李世民百口难辨,悲愤之下生吞蝗虫诏曰:“若朕有罪就让蝗虫吞食朕的心肝,惩罚朕一人足矣,莫食我百姓食粮。” 而众文武见马超如此决绝,纷纷对视一眼后,也跪拜表态:“若主公不弃,卑职属下愿与主公一同受难,万死不辞” 可马超看着这些人一幅欲赴汤蹈火的样子,心中很是无语:你们都懂个屁在后世,油炸蝗虫可是有名的一道名菜,尤其是古代蝗虫,更是无公害、无污染、高蛋白食品,让你们吃,你们请等着享口福吧 最后,马超看着又草拟军令的杨修,忽然一偏头,小声对荀攸和李儒说道:“兵部此次乃是重中之重,无论是迁徙灾民还是维持治下稳定,均需公达和文优多多费心”说到这里,马超顿了一顿,仿佛略微犹豫,随即说了下去,“另外,你们分拆流民迁徙的时候,尽量把他们朝函谷关方向迁移填充” “啊主公”荀攸和李儒立即明白了马超的意思,面面相觑大惊失色。尤其是荀攸,更是开口道:“主公,您之前也说过,那等短视且伤人伤己的计谋,我们不可以用的” “我也没办法”马超阴沉着脸,指着德阳殿中央的沙盘图道:“以战养战,是我做的最后一步保险。若是明年灾荒真的失去控制,我总不能将整个马家搭进去而到那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里子了” 叹了一口气,马超才死死盯着那副地图,悠悠说道:“俗话说柿子捡软的捏,刘荆州守成之人,目光短浅,优柔寡断,咱们只有找他了” “可是”荀攸惶急的道:“可是主公,某等如今初得司隶,已是鲸吞虎跃的一步。无论是军事还是民政,俱要从稳走起,若明年灾年战端再一开,我恐” “公达你以为我还有其他选择吗”马超痛苦地摇了摇头,仿佛在极力摆脱着什么:“别看咱们刚才商议得热火朝天头头是道,可事实上,大家心里都清楚。天灾一旦接连来临,我们这些纸上谈兵之事,能不能奏效,还是两说儿身为马家之主,为了那些灾民能够活下去,我不介意背上祸乱江山的罪臣之名” “这唉”荀攸和李儒心下默算,一时竟无话可说。最后,还是贾狐狸为打破那尴尬沉重气氛,开口问了一句:“纵然如此,主公为何不选择河内张杨张杨手下不过五万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不错,张杨也是软柿子,但张杨却只有一个河内”马超回头看着贾诩,解释道:“假如张杨坚守不出,我们难道真能同他耗下去唯有刘表那位打死不露头儿的家伙,舍弃了宛城一地,还会同我们割地求和” 历史上,李傕、郭汜一起攻进长安后,两人内讧,张济调解无效。正巧赶到初平四年的大饥荒,张济无奈带着部队离开长安地区,侵入荆州北部就食。而荆州是刘表的地盘,两军混战,很不幸,张济同志中了流箭,很不壮烈地牺牲了。张绣那时在张济的军队里是建忠将军,张济死后部队自然由他来继承率领。 后来,贾诩来投,为张绣做得第一件事就是促成张绣和刘表的和解。刘表那人非常懂得仁义礼貌这一套。张济一死,他手下的人都很高兴,向刘表同志祝贺。而刘表却说,大家不要这么高兴,张济同志是没饭吃了才过来,而我方的同志对他并不太礼貌,以至于交锋打仗,这根本不是我的本意,所以各位可以来这里吊孝,不能来祝贺呀 于是刘表派人去问候张绣,表示愿意接纳张济的人马。而这也是刘表治理荆州的一贯手段,主和不主战。而贾诩老狐狸那时便亲自跑刘表这里,促谈和平,双方达成谅解备忘录。两军联盟,让张绣部队驻扎宛城。 此次事件,有人便说刘表是徒有虚表、夸夸其谈的坐谈之客,根本就是打死也不出头儿的鸽派代表。但也有人说,刘表连荆州重族、杀宗贼平荆州,绝对是乱世能臣,而他收留张绣这一招棋,使张绣成为荆州北方的防御,也是失一地而保平安的稳妥之计。 但不管怎么说,马超希望,自己假如真的逼得没活路了,去找刘表那里讨饭,刘表对待他,还能向历史上对待张绣一般,慷慨无私再怎么说,如今的马家,可比当初的老张家混得要好很多吧 更何况,只要明年那个事件如期来临,马超还更可以根本不用受到天下人的谴责,一举完美解决灾民问题 “我们必须为那些灾民找一条出路,”马超阴沉着脸,冷然重复了一遍这话后,继续说了一句很国际范儿的话:“马家的宿铁剑,必须为马家的曲辕犁开拓土地” s:谢锦狮子赏,情况不妙,隐秋估计又得去输液欠下的章节,等病好了,再还吧。对不起大家。 第六百零八章 屯粮 德阳殿议事过后,整个马家全都忙活起来,满军营都成了屠宰场。 马超在议事过后,当天便跑到了塞外羌族,开口从羌族首领那里要来了二十万只牛羊。一声令下之后,奶羊命运还好一些,其他诸如山羊、肉牛之类的牲口,全被宰杀制成肉干。马超又吩咐众人把内脏制成香肠,熏制后晾干储存起来。整个长安都在疯狂储粮,众军士不明白为什么,以为又要出战捞军功,个个兴奋异常。 不过,后来屠杀完这些牲口,骠骑大将军又下令让他们在群山间猎杀野味时,所有军士才觉得事情有些不正常。而到后来,当他们看到大车大车的粮草被收购囤入军营的时候,所有人才猛然醒悟:要出大事儿了 然而,就在那段人心惶惶的日子里,军方里却不让传出任何谣言。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习惯了整个马家疯狂囤粮的举动后,便也忽视安定起来:或许,就是快过年了,大将军想炒炒粮价也说不定 不错,这段时间,马家的疯狂屯粮行为导致司隶一带的粮价大涨。而据知情者解释,当初大将军白手起家、占据扶风的时候,就有扶风的富户大族不服,暗地搞什么手脚。结果逼得大将军打了一场经济仗,打得那些投机倒把的家伙倾家荡产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当你对有件事不了解的时候,就特想知道是为什么。而在冷静一段时间,对于那件事已经不再感兴趣之事,传出来的消息,却那么让人信以为真 “马家军士,都认为某等只是想扳倒那些长安里的富户”马超疲惫地坐在尚书台正位上,面对着久久不来的噩梦,他的精神压力似乎快到了极点。 “正是如此,”貂蝉温柔地给马超揉着肩,开口道:“暗影已经派下去了,袁术、曹操、刘表这三处的钉子,也是时候发挥效用了。” “如此甚好”听了貂蝉的汇报后,马超揉了揉太阳穴,轻拍了拍貂蝉的柔荑,开口道:“这些时日,你也费心了” 然而,话未说完,刘玥和伏寿便联袂而来,看到马超与貂蝉夫妻情深的样子,不由气愣了一下。而马超尴尬不已,飞快补充道:“你们也都费心了,尤其是寿儿,身上居然连一样发光的饰品都没有” 为了这次天灾,马家可以说是搜干捞净,就连自己的媳妇儿们,也丝毫没有放过。而在蔡琰主动将她为数不多的饰品交给马超之后,马家其他媳妇,身上就再无一丝昂贵装饰。甚至,就连韩英早些时日打造的一杆纯银长枪,也没逃得了马超的魔掌。 而刘玥和伏寿闻言,本来气愤的脸色,才稍稍有所回缓:刘玥还好一些,毕竟经历比伏寿多不少,不用马超刻意安抚。可伏寿年纪又小,又是天之骄女,此时又正值马超大用伏家的时候,马超可不能轻易让伏寿不高兴。 幸好,伏寿也不是如马家想象当中任性的脾气,只见她受了马家的夸赞后,嫣然一笑道:“蝉姐姐和玥姐姐才最辛苦,寿儿不过是托了娘家的福,能为夫君联络一下罢了对了,夫君,西域的关家和晋阳的李家,下午便会到达长安,您真要去接见他们” “不错,”马超挥手示意刘玥和伏寿近前说话,思忖说道:“这两家若真是如寿儿所说,粮秣丰盛,手段通天,那为夫必然要亲自去见他们一见。不仅是为了这次赈济之事,更是为了马家商铺日后的发展” “夫君言之有理,马家的商品,此时纵然已经行销大汉,却一直未曾关联上那些商贾大家。而这两家,既离司隶地区不远,又没有幕后势力插手,正是我们需争取的对象。”刘玥听马超说一句,便立时猜到了马超的用意,替他说完这句后,又补充道:“只是,此次贸然便洽谈如此庞大重要的事宜,玥儿担心” “不用担心。”马超抿嘴一笑,骨子里都冒黑烟儿的那种,阴险说道:“反正我不会付给他们真金白银,他们反而要拿十足十的粮秣过来。无论怎么说,我们都赔不了” 而就在此时,在晋阳至长安的塞外大漠里。漫漫黄沙铺天盖地,从地平线的一方延伸过来,如干枯状的海,在冬阳的照射下沉默着。风很少,也很微弱,像是投入湖泊的小石子,只能在那片沙漠海上激起微弱的涟漪,而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滴一滴,汗水从额头渗出,又沿着脸颊、脖颈滑落,最后摔在寒冷的砂砾上,碎成无数瓣。即便是冬日,他们役夫的汗水,也从未停止过。 沉重的粮草,捆扎得结结实实,山一般堆着,随马的脊梁起起伏伏,看上去摇摇欲坠,而牵马的役夫也弯腰弓背,身上都是大大的包裹,举步维艰。 没有欢声笑语,有的,只是粗重的喘息,和跟行进节奏一道响起的清脆马铃声。 带队的是个青年,面容严肃,穿得也很好。他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列,不时停下来督促后面的人,只有看到大家都表现出疲惫不堪时,才出言鼓励几句,让众人加快速度。而他的旁边,一人一身掌柜打扮,脸上带着浓重的倦怠,正在忧心着什么。 “少爷”那掌柜终于忍不住开口,向领头之人问道:“虽然家族会议当中,您已经说服了族中各老但把整个家族都绑在马家那条船上,如此冒险的事儿,您就真不再思虑一番” “老攀,若是熬夜打理生意,我肯定比不过你。但说到”那领头之人又严肃看了一眼遥遥在望的长安,回头对着那个名叫老攀的掌柜笑了笑,开口继续说道:“晋阳的形势,你也知道,北上有黑山军时不时劫掠,东又有袁家抽征借调而我们又比不过司马家那般有声望,除了投靠马家之外,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可是,马家的势力,毕竟还没有伸到并州”老攀也承认他家少爷说得对,但他仍旧有些担心。 “等马家的势力,伸到并州的时候,我们就算趴着去舔人家脚趾头,也比不过现在这般跑一遭的万分之一”说到这里,那领头之人的眼中,陡然闪出一抹精光,似在自言自语,也似在同那老攀说话:“这一路上,我都没想到,打着马家的旗号,居然没遇到一股异族或贼寇” 同一时间,一路上见识了扶风繁华胜西域几多的那位家主,深邃的眼神不由更敛住几分惊奇,喃喃说道:“雍州荒凉之地,竟然还有如此盛景如此看来,伏完介绍的那位马超,定然也是一位商业奇才吧但愿,他要比韩遂更懂一些商业的魅力” 而当他回首看着自己那连绵不绝的商队时,那位家主才笑了笑,自信展露在他的脸上:“不管怎么说,自己带来的诚意,还是足够的。若是马超真的是个妙人,那自己抛弃韩遂直接同他合作,岂不更妙” s:输液,一连四天,一天五瓶,可还是不行,花钱至少大几百。昨晚换了一个便民服务诊所,一针下去,感觉对症,三块钱。真心无语了,更完这章,再去诊所看看,尽快治好。 第六百零九章 玻璃换粮草? 长安的重建工作,因为明年的赈灾,而被停滞了下来。不过,这倒不是说,长安就此冷清下来。反而各处河流水川之间,无数百姓在拿了马家赏银工资后,随着马氏兵工厂的老匠人们,正热火朝天安置筒车、翻车等取水设备。 而其中干活最为卖力的,就是周麦田同志。只见他不是测量水位,就是选点试验,自然最多的,还是他时不时被气得用他的擒拿手,将几个笨手笨脚的家伙给摔上两摔 不过,这些一点都涉及不到未央宫。尤其是当晋阳李家和西域关家到了长安,见识了那象征着大汉百年威仪的皇宫后,马超觉得,他纵然无心,也给汉室丢大脸了:原因无他,就是因为马超非但没有如曹老板那般,修建皇宫广立殿宇,反而变本加厉将未央宫给拆了 马超的想法,是明年反正怎么着也要地震。而如今未央宫的情况,也属于半残废状态。所以,马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拆了未央宫来兴建大量的草屋和半掩体窝棚,以备地震来临时,灾民有个暂时的落脚之处。 而可以想象,司隶百万人的安居计划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基建项目,需要多少木料、砖石、瓦片而此时司隶地上的每一根草,都是极其宝贵的资源。马超别无选择之下,只能将主意打到了未央宫。 初平三年末,在距离新春只有不足旬月的那天。大汉骠骑大将军、勇定侯马超、马孟起阁下一声悄然令下,耸立神州大地数百年,汉族子民神圣的图腾,华夏子孙永远的骄傲,伫立在长安城中央的未央城全面破土动工,十万马家军全部参与了这项历史性的破坏工作,除了德阳殿和尚书台,以及城墙防御等工事被保留之外,其他宫殿都在数日之内拆卸一空,无数砖石瓦片源源不断的被运输出去交与城外的灾民建筑施工队,他们将在钟繇的组织下,延着马家军营建立了前哨聚居地。 而之所以挨着军营修建,其目的,自然是保证大灾来临之时,司隶地区的稳定为第一要务 当然,这种被世人戳脊梁骨的事儿,马超可没有傻到光明正大去做。拆未央宫那几日,马家军都是严格按照骠骑大将军的要求,星夜动工,昼伏夜出。并且,马超还打算,等马家顺利抗过这一难后,再用研究出来的水泥砖头等高科技材料,好好修缮一番未央宫,省得它如现在这般,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而最不巧的是,就在这个时候,马超迎来了西域远道而来的关家,以及同样远道而来、只不过同是汉民的李家 而这两位家主被引见马超时,对于未央宫一路上的荒凉空旷,大为惊愕,深深对马超这等鬼神俱愁的大手笔而叹为观止 “春天快来了嘛这样看起来更加贴近大自然” 李梓豪和关山雪清楚记得,他们第一次见到马超的时候,马超是这样解释给他们听的。可笑那个时候,两人震慑于马超的淫威,没有看破马超那骨子里都冒坏水的本质 总得来说,三方初次的见面,还算比较融洽圆满的。毕竟两家是上赶着马家这一军事大鳄,而马家则求着两家的粮秣。更何况,他们中间,还有两位出色的美女会谈师刘玥和伏寿,充当着解说和穿针引线的作用。 由此,三家就购买大量粮秣之事,在马家借口是为了打击长安富户哄抬粮价的幌子下,达成了协议。只不过,商议到了交款环节时,马超却诡秘笑了一笑,开口说道:“乱世黄金,盛世古珍藏,两位俱是大家出身,自然晓得珍藏保值的道理,而马家如今钱财确实有些短缺,但有一些物件,两位可能或有兴趣” 说这番话的时候,马超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什么盛世古董这个时代,就是将自己用过的夜壶拎回前世,那大概也能卖上个几百万这个时代,哪有什么古董这一说法 不过,好在两人确实是见过世面的人,见马超如此拐外抹角,也没有直接拂袖而去。反而对视了一眼之后,彼此答应看看再说。而马超起身时,却是暗地里将嘴都笑歪了:看看也行,只是你们若是真要了那些东西,而且还真的保存了下来,可别怪我马超是个大大的奸商 一行人说着就来到了刘协的寝宫,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是为了让他们认为,陛下寝宫所藏的物件,一定是精品极品。而即便如此,马超还不满足,又让兵工厂的匠人,在刘协的那个暗格之后,仓促建造了一个小小的暗室。 进入暗室之后,马超点燃了暗室里的油灯,而随着油灯被一盏盏的点燃,关山雪、李梓豪、于攀三人的眼睛也一个个从密封状态变成了比张飞还圆的环眼。明月中文36 “苍天啊某莫非来到了仙洞福邸”首先发出声音的,是李梓豪,他看着晶莹璀璨的一屋子玻璃饰品,彻底就发狂了,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觉得那一件都好:那只站在石头上准备展翅的鹰,那匹四蹄腾空脚踏飞燕的骏马,咦,这两头肥硕可爱的猪也不错。 关山雪在吸凉气,于攀发愁的抱着头蹲地上:满满当当的一屋子,每一件拿出去都是罕世的珍宝,这可怎么得了啊。 “这得用多少粮秣,才能换来一件仙家典藏啊”最后,于攀小心翼翼将一只啸月的狼嚎玻璃饰品放回原处,喃喃道:“此样圣物,要是传至鲜卑、乌丸或匈奴手中,至少也会酿成血流成河的结局啊” 马超闻言一愣,心中也猛然想到:匈奴人拜天地日月,祭祀祖先,敬畏鬼神。行军作战前,必先占卜凶吉,并做巫术,驱邪避害、加害仇敌。然而,在匈奴人众多的信仰当中,他们更是一直将狼视为一族的图腾,认为每个匈奴人,都是狼的子孙。对其信仰,远远超过汉族对龙的崇拜。 而鲜卑和乌丸两族,又是由匈奴分裂而来。对狼图腾信仰的坚定,丝毫不亚于匈奴。由此,自己是不是可以抓住这一点,给于夫罗一点小小的甜头儿 不过,眼前还是忽悠完这两家家主,才是要事。由此,马超随手拿起一个拳头大小的透明玻璃球问向于攀:“于掌柜,你看这个东西卖多少钱合适” “无价之宝啊不敢估量,不可估量啊”于攀显然被那毫无瑕疵、透明晶透的玻璃珠子给吓住了,继续喃喃问道:“不知将军从何处得来这等宝物将军莫非真的打算,用这等无价之宝,换取某等那些低廉量大的粮秣” “两家也是经商大族,难道没有听说,当初超入朝觐见陛下,献过一九龙尊雕塑”马超诡异一笑,随即环手一指道:“这些仙物,就是超那次从大漠深处,用数千将士的性命换来的啊” 而此话一出,三人看向这满屋子的玻璃,眼中除了之前的震惊之外,纷纷又多了几分崇敬和狂热:这是数千将士们的鲜血才换来的圣物啊 s:谢谢肥羊给得打针钱,今天下午又输了一次液,希望明天可以好起来。今天就更到这里,欠下的两章,待身体完全康复后,一定补齐,早些睡了,浑身还是无力 第六百一十章 马家商铺的未来 马超对于自己这一无耻的做法,也感到很羞愧。但为了明年数百万的灾民,他就是再脸红,也得将这出戏演下去。 其实早在去年,就在马超从长安归来的时候,马家兵工厂就在有色玻璃的基础上,经过马超的指点,用磁石将石英矿里的铁粉吸出,几经除杂后,便研制出了无色玻璃。 此次山穷水尽之时,马超也是福如心至,才想到了再恶意蒙骗一下古人的卑劣办法。因此,他在马家疯狂储粮的时候,找了几员老玻璃匠,制作模具,用一根铁管子吹塑,短短三天的时间,就吹出了这么一屋子的玻璃饰品,美丽至极。 而这些在关山雪、李梓豪、于攀眼中万金难买的宝物,在扶风马超的家中,不过只能用来替代窗户纸罢了呃,当然,还让马超制造出了汉末第一支望远镜。 可以说,这些东西,在马超眼中,很是寻常。但实诚的老攀却不这样认为,由此是在听了马超如何千辛万苦、几经生死才得到这些圣物的时候,几乎是满脸含泪说道:“此等圣物,一来是天外之物,凡人不可多得;二来还凝聚着西凉将士们的赤诚热血老攀不敢断言,但若是拿至晋阳,由李家广而告之后,那无数士族大阀,定然会慕名而来。单是这颗明珠,老攀便觉得,换来十万石粮秣,不成问题” “嘶”这下不是关山雪、李梓豪两人吸气了,而是马超面带纠结说道:“十万石粮秣” “怎么将军难道嫌少”老攀见马超如此神情,当下急了,开口补充道:“若是将军觉得还不够,老攀会再试着争取一些” “不,不,不”马超连忙摆手,震惊之间,他心中已经一个更好的主意,试探性问道:“两位就没想过搞个竞拍,让那些富庶商贾、名族望阀都齐聚一堂,价高者得之” “竞拍”关山雪的那褐色的瞳仁一下亮了,看着马超不无惊奇地说道:“骠骑将军,果然是懂得商业魅力的高人啊如此一来,主动权就到了我们手中,那些人有了竞争,就由不得他们不出高价来购买了” 李梓豪和于攀也是商家老家,自然也一瞬间便明白了马超的意思,不由开口道:“将军,您的意思是” “不错,我想好了。”马超心中已经决定,利用这次天灾,狠狠将西域凉州、雍州司隶、并州一带的有钱人一锅端掉。开口继续说道:“此次购买粮秣之事,两位若是没问题,咱们就先这么定了。先联合搞一次大拍卖,得来具体钱款之后,再商议购粮运粮之事,如何” “甚好”李梓豪抚掌一笑,神色也很是激动:“由马家势力做保障,相信就算是袁家,也不敢轻易找茬儿。而三家一同拍卖,不禁在规模上更加盛大,也更能让世人看到,马家正式进入大汉商贾的行列当中” 事实上,李梓豪的潜台词是:三家联合拍卖,也可以让世人看到,李家已经跟马家搭上了关系。若是有人想动李家,可要先想想马家同意不同意 同样,关山雪也在一瞬间想到了这点,颌首同意。而马超又岂能想不出这一点只不过,此等三家都有益的事情,他自然不会点破罢了。 “此次拍卖,乃是三家合作的第一桩大事。所以,拍卖的物品,某等一定要上些心”看着那些玻璃,马超觉得,这些还是有些搂不住,不由说道:“这些玻璃,可作为压轴之物。而马家还能从塞外搞来一些奇珍异宝” “李家经营多年,自然也有一些压箱底的宝物。”李梓豪懂得马超的意思,开口接到。 “汉朝的物件,历来受西域众国喜爱。而西域的一些物件,恐怕也会给汉族人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感官吧”关山雪也是灵机之人,开口也说到了重点。 “如此便好”马超一拍巴掌,搂着两人出去,开口道:“两位带来的那些粮秣,便当作定金,暂且放置此处了。十日之后,某等再在长安一聚,商议联合拍卖之事,可否” 李梓豪、关山雪、于攀三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点头道:“就依将军所言”最后,三人在狠狠望了望那一屋子的奇珍异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让他们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后,才费尽万千力气,将目光挪开,洋洋而归。 而马超看着这三人的背影,嘴角不禁翘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如一头锁定了目标的狼,正在思忖着下口时机一般。 “夫君,你准备向这两家动手”貂蝉悠悠从幕后转了出来,看到马超的神情,两年的时间,使得她焉能不知马超的想法 “不是他们,而是长安那些富户们。”马超舔了舔嘴唇,信手将貂蝉揽入怀中之后,抚摸着她的柔荑说道:“玻璃这种暴利,也就能赚三两年的样子,三两年以后,我会把这东西卖的比瓷器还要便宜。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借助联合拍卖的天赐良机,好好削弱一番长安门阀的势力,让他们为灾民好好出次血,省得有钱在家烧得净给马家作对” “从钱财上入手,杀人不见血夫君果然好手段。”刘玥不知又从何处走了出来,又看到马超和貂蝉浓情蜜意的样子,也不吃味,反而蹙眉说道:“只是夫君有没有想过,一旦你把这些东西卖了高价后,过两年价格再掉下来,我们马家还如何在长安立足还有关家和李家,他们两家这次帮了我们这次这么大的忙,最后却有可能因为收藏了几件玻璃饰品,而导致一蹶不振如此一来,我们马家还如何在大汉商族中留下脸面” “玥儿也有妇人之仁了”马超嘿嘿一笑,伸手也把刘玥揽住之后,开口道:“难道成了妇人之后,性情也变了再不复当初那个杀伐果断的万年公主少女性格了” “夫君”猛然被马超调戏,刘玥也被羞得脸色通红。尤其是貂蝉还在一旁嗤嗤笑着的时候,她更是羞愤不已。 “好了,为夫不调戏玥儿了”马超看刘玥果然多了几分正常的少女心境,心中也为她感到高兴。不过,随即他脸色一凝,沉声解释道:“不过,玥儿你担心的那些问题,根本不是问题。马家从来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业家族,他的立足点,也不是信誉至上” “利益”说到这点,马超顿了顿,想到后世的那些经济学,继续说道:“商场如战场,没有一成不变的信誉,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当日后马家的军事力量成为那些商业家族的依仗,治下广大的百姓都成为他们的消费主体时,他们哪里还会记得马家是如何起家的所以,权衡利弊,不选好的,只选有利的” “这件事儿,到此我就放手了。玥儿你最懂我的意思,你随后跟寿儿和伏家商议出一个详细的计划,钱财的分配到何时放出,到时候准备坑谁等等。至于李家和关家,还是点醒一下为好,我看关山雪和李梓豪,还有那个于攀,都非是池中之物,日后马家商业上,他们说不定还会是你的助力” “夫君,你这话”刘玥一惊,今天马超的话,似乎还有一些她听不懂的潜台词啊。 “不错,日后,马氏商铺,就交由你和寿儿共同打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马超信口说出这个决定,随后腆着脸皮,在刘玥和貂蝉的脸上,狠狠亲了两口 s:请大家相信,隐秋一直将这部小说当做自己的孩子。两三年没有得病,没想到这次这么不容易好,实在是计划之外。不过,大家放心,等病好清了之后,隐秋一定会补偿大家的。另,谢不周七剑的赏,你的留言,我看了之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实在太风骚了。最后,俺的团队,是最优秀最有爱的 第六百一十一章 于夫罗的献礼 “木牛流马到底是怎样的构造”马超围着一堆木头抓耳挠腮,喃喃自语道:“诸葛亮真的造出了违背能量守恒定律的神器还是说那都是后人和罗老爷子的牵强附会” 雍州倒运的粮食,这两天就要开运了。而运输工具,现在成了摆在马超目前的一大难题。没办法,马超只有找来了郑浑,商议改良前世那种农村才有的独轮车。 三国时代,人力步行式运输器具是有的,不过都是双轮车。在运输受力和崎岖路上,必然费力不已。而马超鉴于此状,为了解决那些征调役夫的运输难度,大量开发制作了一个人就可以操作的独轮车。 独轮车在人能行走的路上,它就可行走。而每辆独轮车上至少可以装载了四百斤粮食,以历史上记载诸葛亮的木牛流马可装载一岁粮四百斤相差无几。更为可喜的是,郑浑还在独轮车上挂上了风帆,借助风力的作用,使推动起来,更加省力。而为了经久耐用,马超还增加了铁质轮轴,将圆木锯成的车轮制成带有轮辐的轻便车轮。由此,整个运输大队,就变成了车辚辚、马萧萧,运输粮队皆带刀的一幅情景。 此次运输,马超计划从雍州地界,一次性运来足够百万人食用一个月的赈济粮。其中包括雍州早就囤积起来的土豆、玉米、番薯等高产多产作物,但更多的,还是麦、豆、黍、谷等杂粮。而这数量,也是雍州在保证了明年能够顺利耕种下的最大数量。 而接下来要运输的,恐怕就是野草、秸秆、战马饲料等充饥之物。想必,对付一下,也可以使百万灾民再糊弄过一个月。 而就在所有准备工作正在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初平三年的最后一个冬天也过去了,迎来了兴平元年的第一个春天。 这个春节,整个长安上下洋溢着一种古怪的喜欢的气氛。有人对马家入主长安不闻不问,安心过年;有人对马家窃踞宝地暗自腹诽,却又不敢声张,只是不咸不淡操办过年事宜;而更多的,却是无数的贫苦百姓,在年前得知了马家宣传队讲述的新政条例后,对马家感恩戴德,不顾寒冬的料峭,在皇宫外围载歌载舞,希望马家可以真正给他们带来一个祥和安稳的明天。 而大年初一的时候,马超也正式向各位僚属拜年,并发放年底抚恤,收买人心。只不过,在所有马家军士都感恩涕零的时候,礼部的秦羽,却找到马超,开口说道:“主公,匈奴于夫罗遣子前来拜望主公,恭候新年大吉” “刘豹来了”马超剑眉一皱,对于那个于夫罗,他一直又堤防又放心不下。若不是今年将有大灾,依马超的性子,一定会给于夫罗一个震喝警示。所以,此时听到刘豹前来,马超丝毫没什么好脸色,面对着数千将官,马超只好悄声问道:“他来干什么” “似乎只是拜贺朝贡而已”秦羽自从加入马家之后,才知在马家谋官有多自在,且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福利和世人的崇敬。由此,他也如凡人一般,开始在意起自己的官位。见马超面色不渝后,补充说道:“卑职观刘豹带来不少牛羊,想必是献礼而来。或许,他们可能已经知道了马家从羌族赊购大量牛羊之事” “哦”马超轻轻点了点头,眉头却是皱得更紧,开口道:“这个于夫罗,还真是消息灵通。也罢,就会一会他那儿子,反正他那么能忍,那几万牛羊,不要白不要” 德阳殿中,刘豹看着那外面空旷萧索的万物,心中不由生出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即便是长安沦入自己匈奴人的铁蹄之下时,也没有这般破败。这个马超,真不知道是汉人还是匈奴人 不过,随即之后,刘豹的脸色就渐渐阴翳起来。因为他看到,那个一袭锦衣、英姿伟岸的身影已经向自己走来,而自己,必须要装作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来。 对于父亲的隐忍策略,刘豹心中是认同的。而他也知道,以马家如今的威势,他们根本一丝也奈何不得可心中明白是一回事儿,但能不能接受,以及是否可以表现地好,这对于刘豹来说,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骠骑将军小侄奉家父之命,送来军粮万石,牛羊三万头,以为劳军之用。”刘豹见马超上前,未及入座之时,便跪地说道。 马超呵呵大笑,急忙扶起刘豹,亲切说道:“哎呀呀,这是说得什么话,你我年岁差不多,那些叔侄称呼,就此免了吧” 这些年,马超经历的事儿越多,应付的人自然也多。时间长了,未免变得脸厚心黑起来,纵然此时一眼就看出刘豹眼中的那一丝的不忿,但他还是能笑得如和煦如春日的阳光一般。 微笑果然是缓解人与人之间最好的表示,刘豹见马超笑得那么亲切,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自然一些。尤其是当马超做到正位,随后给他赐坐的时候。 “贤侄,此间没有外人。而攻陷长安之事,马家亏欠栾提单于多矣,如此还让单于劳军,超心中委实过意不去”之前虽然说道免去叔侄称谓,但这一开口,马超似乎又是随意喊出了贤侄的称呼,由此可见,马超此刻早已成为口是心非的政治高手儿。 “骠骑将军多心了,”刘豹起身一抱拳,学着汉人的语气说道:“我们栾提一部,既然已经声明臣服马家,自然要替称臣纳贡。得马家之助,栾提一部才有今日规模,些许财物,还望将军不要见怪才好” “不见怪,不见怪。”嘴里这么说着,但马超的眉头却微微皱了皱,想要试探问一问于夫罗缘何得知自己匮乏粮草的事情,却看到刘豹那一脸警惕的神情,便放弃了那个打算。随即开口道:“既然如此,马家也不能让小将军白跑一趟,来人” 端木若愚应声而来,手中托着一方早已准备好的托盘,上面用红绸布盖得严严实实,让刘豹看不透里面的一丝一毫:“贤侄,看看此物如何” 刘豹闻言后,一把掀开了你红绸布,而当他看到那托盘上啸月狼玻璃雕塑后,惊呼一声:“伟大的昆仑神啊您难道要将如此圣物于我们栾提一部吗” “不是昆仑神赐福,而是我马家的恩赐”马超猛然一冷声,骤然阴森说道。而刘豹看到马超那认真狂傲的神色后,立时明白了马超的意思,躬身下拜,不敢有丝毫质疑 “下去吧,回去交给你父亲,他那般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让这个东西显露在匈奴众部的”看到刘豹面服心不服的样子后,马超心中暗笑,挥手说道。 可刘豹却跪在地上,久久不起,似乎还有话要说 s:又谢锦狮子的打赏,身子还是不舒服,写一整天,结果晕晕乎乎只写了两千字我试着再努力一些,看看晚上能不能再写一章。不过,大家别抱太大期望,毕竟我今天已经去了十来次厕所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高质量汉族女子 “贤侄,还有何事要讲,但说无妨。”马超语气阴森,话是这样说,但隐含的意思,却是完全相反:拿了这等天赐圣物还不知足的话,那要你们栾提一部也没多大用了 可刘豹的政治经验跟马超比起来,实在太过浅薄。他听到马超要自己说出请求的时候,虽然明知这个时候请求太不是事宜,但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开口说道:“将军,若是不嫌属下贪心不足某等想要将军这里,讨要几名汉族女子” “汉族女子”马超的声音,愈发冷厉起来。整个人都如蓄势待发的猎豹,狠狠阴冷瞪着刘豹。 刘豹被马超的杀气笼罩,心中后悔不迭,然而此时他就算想挽回也来不及了。不由忍着那刺骨的寒气杀机,开口结巴说道:“我们草原上的女人,喝马奶羊奶长大,生长在草原上,性子里天生就带着一股子彪悍的气息,驾驭这种女人,犹如骑烈马一样。” 说到这里,刘豹猛然双腿一沉,心中大骇:原来,杀气当真可以破敌致伤马超的杀机,竟然如此让自己无从抵御,甚至,甘心受戮 可就是这般的痛苦,刘豹的神思还是清醒的。在清楚的痛苦当中,刘豹急速说道:“可汉族女子不同,她们不仅仅美丽,更重要的是她们有一种特别的气质,给我们草原人完全不同的感觉。她们那种的圣洁高贵,是我们那些草原女子完全都不具备的。更重要的是,她们的高洁之外,还有另外一股隐隐的柔弱,那种柔弱,就仿佛初生的羔羊一样,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去狠狠地痛惜她们” “很好”马超豁然起身,手中虽然没有拿枪,但他整个人,却一如他那锋利无俦的盘龙卧虎枪一般夺目耀眼,缓缓走到刘豹身边,冷声问道:“贤侄今年不过十六岁,可对汉族女子,却是知之不少啊” 而此话说罢,马超一脚便已经飞出,正中刘豹的额头,直接将他踢至德阳殿大门之前,讥讽说道:“我乃堂堂的汉朝骠骑大将军,而你,也是栾提一部的少帅,居然敢在德阳大殿与某大谈女人,难道当真以为某不敢杀你否”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刘豹回过神来,慌忙俯身叩拜谢罪,口中咳出鲜血,也丝毫不敢留在德阳殿的红毯之上,只得狠狠咽回肚子,忍痛说道:“小侄蠢笨,让叔父误解了小侄的意思,还望叔父万勿见怪” “若不是我与你父有盟约在身,此时,你早已是一具尸体”马超看似怒气未消,恨恨走上正座,冷哼了两声之后,才开口道:“继续说吧,我到要听听,你们怎么突然对汉族女子有兴趣了。若是再说出汉族女子和草原女子的风味不同,休怪我再替你父亲教训你一番” “是,是,小侄不敢。”当下,刘豹已然彻底被马超征服,口中也谦逊起来,急声说道:“如今匈奴一部,单于虚位,由老王代为执政。某等栾提一部虽然在马家的帮助下,已然重回匈奴部落,然老王对某等仍是防备重重。尤其是老王明面上尊重我父,但暗中却扶持当年造反作乱、杀害我祖父的休屠、屠各两部,如今两部已经兵马过三十万,控弦之士十万有余,非是我部能敌” 这番话,才让马超面色慎重起来,而听到这里之后,马超打断说道:“所以,你父亲就想到了魅惑老王、分化两部的计策” “将军神机妙算,小侄佩服不已”刘豹闻言,猛然意识到马超的可怕,当下再不保留,回想着父亲的话说道:“老王虽然年老,但他依然是彪悍的草原人,他依然可以骑最烈的马,喝最烈的马家酒,晚上还能睡两三个女人他的手臂依然强健有力,走路的时候,依然意气风发” “而他最爱的,就是汉族女人”马超再度打断刘豹,因为他发现,这个刘豹,说话水平实在太差了。 “正是如此。”刘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啰嗦,赶紧回到主题说道,小声尴尬说道:“自匈奴被汉朝击败、尤其是马家统治雍州司隶一带后,匈奴便不敢南下掳掠。而即便有些小商队,其间的女子,也入不得老王法眼” “嗯,所以,你们就想到用这些物资,来换取几位色艺俱佳、气质出众的汉族女子”马超沉吟片刻之后,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于夫罗并不是发现了马家储存粮草的异动;而忧的是,那些女子,不是如刘豹所说,想找就能找来的。 并且,自己给不给,还是很需要考虑的一个态度问题 “家父也知晓这很让叔父为难,尤其是叔父还赐予我部如此圣物之时”刘豹看马超沉吟,不敢过分打扰,但想到自己部落的未来,他又不得不开口:“若是那些女子能魅惑住老王,助我部发展,那家父保证,明年的纳贡,非只是这些粮草牛羊” 说罢,刘豹猛然叩首磕头,砰砰作响:“请叔父务必成全” 而马超看着激动不已的刘豹,突然,他笑了不是虚情假意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真挚微笑。 刘豹有些发愣,他傻傻看着马超就那么笑得真诚和煦,疑惑不已:“叔父,您这是” “回去告诉你父亲,就说他的请求,我准了”马超笑罢,大手一挥,继续说道:“而且,我送得,都是那些出身名门、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精通舞艺音律,一定会让老王迷恋不已的” “侄儿多谢叔父”猛然听到马超如此改变,刘豹大喜过望,可随后,就让他心中陡然万丈怒火。 “可惜,不是现在”马超复又微笑,摇了摇手说道:“不过,你别心急。一来,那些女子,非是如你所说,一找便有的,需好生调教;二来,我要让那些女子知晓,到了匈奴部落,可不止仅仅勾引到老王便可,还需要她们跟那个什么休屠、屠各部落的首领上床” “这,这”刘豹完全不懂马超的意思,听到这番话后,不由很是傻愣了一会儿。 “你不懂没关系,反正你父亲会懂的。”马超笑得更奸了,他轻摇着手指,诡秘说道:“虽然我听说,在你们匈奴,有和自己部下甚至是儿子交换女宠玩乐、甚至把自己的女人赏赐给部下或者自己儿子的风俗。但若是老王不准备这样,而那些部下却悄悄跟那些女子有一腿” “啊”刘豹这下再蠢,他也明白马超的意思了。而同一时间,他猛然感到,自己的后背陡然涌出了一股寒意:这个马超,简直就是一个魔鬼父亲选择隐忍屈服,实在是明智之选啊 s:大谢败落一片花海、燕燕1976、机友514744、攀爷的打赏。今天三更没问题的,昨天写了多半章呢。还有,俺知道了攀爷,俺给你安排一个主角戏,让你立功升级为爷,如何 第六百一十三章 留不住他的心 刘豹走了, 马超送他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刘豹眼中对马超的敬畏。 有些知情者,只道是马超一脚踹飞了刘豹的骄傲,却不知道马超是用他的阴毒,震慑住了刘豹。 “夫君,那些女子,你究竟要从哪里寻觅”貂蝉知晓事情的始末,不需要其他原因,只是因为端托盘的端木若愚是她属下。 “本来,端木若愚是最好的人选。”马超悠悠说了一句,但随后看到貂蝉恼怒的神情,便突然展颜一笑道:“不过,我既然已经答应不让她再受凄苦,便不会让她再走这条路。” 貂蝉闻言,心中自然也温暖许多。她一直知道,马超虽然始终定位自己是一方诸侯,但他绝不是那种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冷血诸侯。然而,这样一来,问题就又回到了远点。貂蝉顺势依偎在马超身上,轻蹙娥眉问道:“可如此,那些女子,夫君究竟要从何处寻觅” “出身高贵、知书达理只是基本要求,除此之外,还要色艺俱佳、能魅惑人心”马超嗤笑两声,开口道:“条件是高了点。不过,待明年大灾一起,我相信会有不少不长眼的望族会被马家抄家的。而他们的当中的那些大家闺秀,正好可以填充这一空白。届时,再让娘子和端木若愚姑娘调教一番,加上刘玥指导一些宫中礼仪,相信,迷惑住那些脑袋里都是肌肉的蛮子,是不成问题的。” 貂蝉闻言,脸色变幻无端。最后,她悠悠看了马超一眼道:“如此一来,夫君同当年迫使端木若愚成娼的朝廷,又有何异”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马超同样喟叹一声,随即想到曹操那句名言,悠悠说道:“宁让超负那些苦命人,莫让他们负我吧至少,相比那些真正底层的黎庶,她们已经有过了十几年的安逸生活而她们若是在完成任务后还活着,马家也会补偿他们的。” “哎”貂蝉也知,这个对马超来讲,是个无法回避的冷血选择。只是,心中想到即将有几位妙龄少女,就要舍身陷入那荒凉野蛮的部落当中,在那些几年都不洗澡的蛮子身下惨遭蹂躏,貂蝉的心就怎么也安宁不下来。由此,她起身拉着马超的手,说了句:“夫君,一起出去走走吧” “嗯,出去走走吧。”马超脸色也不好看,他看着萧瑟的未央宫,点头说道:“的确没怎么好好走一走了” 新春已至,但这个象征着皇族无上权威的宫墙之内,丝毫没有一丝喜庆的气氛。为了今年即将到来的赈灾事宜,马超已经将家中搜罗殆尽,更不要提妆点这个偌大空虚的宫殿了。由此,漫步在未央宫当中,虽说没有洛阳殿宇那种残墙断壁,但料峭的春风袭来,还是让马超和貂蝉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唏嘘和空冷。 但事实上,这只是马超和貂蝉的心理感受罢了。事实上,这个冬天,也只有一场雪。冬日竹子还是绿的,松树青翠依然,除了光秃秃的桐树,几乎让人感觉不到身处严冬新春。 踏在土地上,马超知道,冬天不冷,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浅土层里的蝗虫卵不会被冻死,意味着六月一场巨大的蝗灾就会如约而至,马家做了准备,马超也有承受损失的准备,可就不知道,司隶百姓有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捡了一根树枝,马超下意识的在御花园挖土,果然找到一堆蝗虫卵,马超苦笑,他第一次不愿意自己这般料事如神。 “夫君还在担忧灾情之事”貂蝉看到马超的做法,哪能还猜不出马超心思 “唉”马超叹了一口气,丢掉那根树枝说道:“我第一次恨自己是个穿越人士,比你们这些古人知晓以后要发生的事儿” 貂蝉怃然,但随即展颜一笑,玩笑道:“那夫君睡了一千八百年前的大美女,难道不是你们那个时代所有人梦寐所求的好事儿吗” “这倒是,你不知道,你在五千年历史当中,被评为历史上四大美女之一。如此艳福,我纵然是再穿越几回,也心甘情愿了”马超嘿嘿傻笑道,但内心的忧虑,并没有因此而缓解多少。 他知道貂蝉的心思,但被那般沉重的历史事实给压在头上,马超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但为了不让自己的负面情绪感染貂蝉,马超没话找话说道:“对了,赵云还是打算回幽州吗” “暂时可能回不去了”说到这里,貂蝉突然笑了,她满含深意地说道:“这一点,你得多多感谢一下你的那个好妹妹” “云璐她怎么了”马超一愣,随即便问道。历史上,今年曹操会攻陶谦,刘备会率三千兵马相助。也是在那个时候,刘备从公孙瓒那里,借到了赵云。而赵云最近一段时日,总是忧心关东之事,才使得马超感到历史的可怕。但他从未想过,自己那只有九岁的妹妹,能给赵云有什么交集 即便是野史民间传说,赵云就是娶了马超的妹妹,而成了马超的妹夫 “云璐也看出了你对赵云的器重,也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软磨硬泡让赵云输了她半招,结果,信守诺言的赵云,只能留下传授云璐武艺。想必这一年,赵云是暂时离不开马家了。”貂蝉痴痴笑着,想到马云璐那鬼灵精怪的样子,她从心底感到可亲。不过,随即貂蝉就又回头问向马超:“那个赵云,真的那般厉害甚至,历史上,你的名头都比不过他” 哪能比嘛马超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他可是知道,后世就算有美女不知道三国的,也知道赵云的帅名。而自己马超呢虽然也帅得掉渣,但那人气跟赵云比起来,简直就是渣渣啊 “他啊”马超惆怅片刻,最后还是如实说道:“我只能这样说,历史上的他,简直是集各种美德于一身的典范--冲锋时他会冲在前面,你只要掠阵就行了;撤退的时候他会替你断后,你只要先走就行了;你被包围的时候他还会来救你,你只要还没死就行了;领功劳的时候他会分你一半,你只要站在他身边就行了。是个可以完美冲锋、殿后的良将,假如我的中军帐交给他,我就会感到十分的安心。” “这么厉害”貂蝉有些不信,摇头说道:“可是我看他现在,最多就是如李严、张绣一般的战将,甚至比起张辽和徐晃来,还有些不如,更不要提还有久经沙场的庞德” “人总是会变的,此时的他,还未到珠圆玉润的时候,还是需要一番磨砺的”马超为赵云感叹,但同时,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如今,他还要苦笑一声:“可惜,现在他的心还在刘备身上” 想到这里,马超心中就异常纠结。有时,他甚至都有一种冲动,跑到赵云跟前,拉着赵云的手说道:“喂,兄弟,你就跟这里干吧听我的,没错你想你在马家多爽,有和蔼可亲的上司,有人给你练兵玩,有我的妹妹找你撒娇。就算你想要娶妻,那雍州司隶满大街的女子也都排着队上门。而你到了刘备手下,跟他卖命不说,还得给他救老婆、抢孩子,当一辈子的护卫长,连美丽的小寡妇都不能娶,活得战战兢兢的” “还是马家好,还是跟兄弟混吧”马超在心中惨嚎,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留住了赵云的身,却没有留住他的心 s:晚上大概六点左右,还有一更。一如既往,我记得的,也是老读者了。还有就是回机友5708的话,隐秋知道柔荑是手,不是胸,隐秋真不是y秋,没那么y荡的 第六百一十四章 高端大气上档次 马超一直很渴望有一位谋士,一位如演义当中诸葛亮般的谋士。 因为若是刘备同诸葛亮遇到他这种情况,刘备只要说:“如此良将,竟未被敌寇重用,着实可叹。先生啊,如何能让此良将归顺于我呢” 演义当中的诸葛亮先生就会巧然一笑,随后巧计运筹,不出数日,那将便拜倒在刘备脚下了。 可事实上,马超也知道,小说永远只是小说。诸葛亮纵然再聪明,也不可能那般夺天造化。而他手下的贾诩、郭嘉两人,单在用计谋划上,丝毫不会弱于诸葛亮,可对于收服赵云此事,两人给出的建议,只有八个字:以德服人,来日方长 而马超这一来日,便直来接到了马家、关家、李家三家联合拍卖的日子。这些时日,马超一直在长安城外关注筒车、翻车的安置事宜:母亲河黄河流经长安境内,即便是冬季,也未见水量干涸多少。马超觉得,自己提前安置那数千架筒车、翻车,再发动数万役夫打井备旱,应该可以大大缓解今年春季的干旱问题。 直至刘玥亲自驱车将马超从农田当中拉回来,马超才猛然想到,十日的时光已过,是约定同两家联合拍卖的日子了。 拍卖的日期,三家都确定了为正月二十日,目的就要是赶在年味未尽、大户人家都有空闲的时候,将雍凉、司隶、并冀等地富豪望族眼光,全都拉来长安。而其效果,也果然如三家所料那般,反应热烈。 各地豪门知晓如日中天的马家要举行一次史无前例的圣物拍卖,纷纷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尤其是刘玥还唯恐天下不乱地动用了礼部宣传队的作用,使得司隶一地传言满天飞,有的说马家要拍卖曾经进贡给天子的玻璃圣雕;有的说马家拍卖的是从西域之外得来的奇珍异宝;还有的说,马家这次拍卖是假,实质上,是让大汉天下的富豪大阀看看,哪家豪门有他马家这般富甲一方 可无论怎么说,兴平元年的第一炮,是由马家给打响的:马家军的斥候们,人人手中抱着一大摞子的请柬,大红请柬上面是金粉写成的字,龙飞凤舞的气度不凡,华贵到了极致。被斥候擎着大红马家喜旗、八百里加急送向雍凉、司隶、并冀、塞外等地富豪望族的手中。 拍卖的地点,是马超很早就决定下来的龙门客栈当年混入长安的时候,龙门客栈就是长安响当当的标志性建筑如今马家名正言顺接手过来后,为配合这次联合拍卖,马超更是斥巨资进行装修改建。 对于龙门客栈的前方酒楼大厅,马超丝毫未动。将后方的宅院爿了下来之后,马超让匠人们又兴建了一座奇怪的大房子,再找来各种工匠把房子装饰一新,里面摆放上密密麻麻的椅子,椅子背后还贴上了号牌。二楼之上还有很多的小房间,其中位置最好的几间,更是被修建的金碧辉煌,绵软的波斯地毯几乎能埋掉脚踝,房间里铺设了好多根儿臂粗的铜管子,夏日用来循环冰水,冬日可以连接到煤炉子上变成暖气。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冬暖夏凉,温暖宜人。用一句现代化概括,那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奔放洋气有深度,简约时尚国际范 圆形的穹顶,回音壁设计的回廊,绝对的古罗马设计风格。只要你在舞台上说话,整个大厅都会听到。墙壁当中内嵌的玻璃聚光灯,只需要几盏明亮的牛油蜡烛,就可以把整个舞台照耀的如同白昼。当马超带着拍卖主持人于攀来熟悉现场的时候,得意地问了一句:“怎么样是不是很狂拽炫酷炸天” 而于攀一张脸憋得通红,最后翘起一支大拇指对马超回了一个字:“给力”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冬季,最不欠缺的,就是东风。一眨眼的时间,正月二十日便如约而至。马超端坐在大厅当中最豪华的二楼包间之内,左拥右抱佳丽绝色,看到底下来人还真是不少。其中,不乏他很面熟的脸孔:青衣羌的日谷得基;白马羌的仲玉强;黄羊羌的多塔木等人。这些人,早就源自汉羌贸易所那只下金蛋的母鸡,赚得盆满钵满。闲极无聊之下,竟然也舍得来长安参加这场竞拍,真是男人有钱就变坏的典型事例啊。 而除此之外,匈奴的去卑代表于夫罗来了,还有一大群马超不认识的匈奴其他部落贵胄首领们。最后,就是那些还跟马超打口水仗的使者,以及大汉四州之内的富豪望族。甚至,马超还听说河东的卫家和冀州的甄家也来人了。只是,河东那里来的不是马超的情敌卫仲道、甄家那里来的也不是名满天下的甄宓由此,马超便对这两家没什么兴趣了。 正想着自己何时才能度过今年灾情,从而跨出司隶桎枯,一举走向群雄逐鹿风云浪尖的马超。忽然觉得大厅里的灯火便暗了下去,中间那座戏台子一下便变得明亮起来,于攀信步走到戏台子中央,举止不卑不亢,信然说道:“今日得汉骠骑大将军一手策划,长安第一届拍卖会才得到了五湖四海的所有的贤达捧场,我等在此感激不尽,唯有准备了一些歌舞,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言罢,于攀也不施礼,尽显马家作为的东道主的倨傲,洒然离去。 看到这里,马超默默点头:这个于攀,面对台下差不多一千人的场面,语调连一丝颤音都没有,是个可用的人才。而那李梓豪和关山雪,也都非是池中之物想必,这三人日后会是马家商业的得力干将。 戏台子上表演的歌舞,是汉时乐舞的重量级舞蹈佾舞。按周礼规定,佾舞共有八佾、六佾、四佾、二佾之分,分别在祭祀天子、公侯、大夫等时演出。历史上只有天子才能享受八佾舞的尊荣。诸侯王和国相能享受六佾舞,而封邑大夫只能享用四佾舞。 马超如今已经是金印紫绶的骠骑大将军,加封九锡之尊荣,故而,可以享受六佾舞。六佾舞一佾是六人,分六行六列,共三十六人,跳舞时舞者右手执雉尾羽,左手执龠,分别有立容、立声之意。每个动作皆代表一个字,一节乐曲一组动作。随着灯光和音乐的缓慢交融,舞者已经习惯大厅里的人气泱泱,开始折腰、舞袖来表现她们轻柔、飘逸的舞姿。 本来,安排六佾舞只是一场政治需要。而马超对于古代的歌舞,也没有多大的兴致。不过,当他的心渐渐融入那绚丽多彩、神色飞动的舞蹈场面中,清晰感受其洒脱飘逸后,竟渐渐还感受到一种古拙凝重。那种凝重绝非沉重,马超觉得,那是其坚实勇气和力量的一种气韵生动的精神写照。整场舞蹈下来,给马超一种席卷天下,包举宇内的文化感想,使得他心中甚是震撼不已。 而这一场舞罢,整个大厅内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纵然是那些啥也不懂的羌族、匈奴等异族,也被汉族这等大江澎湃的文化震惊地恍如梦中。 马超率先回过神来,看着大厅下那些人的反应,心中不禁窃笑道:不错,效果已经达到了,到了该收割屠戮财富的时候了 s:谢锦狮子赏,晚上要出去一下,处理点事儿,今天可能就到这里了,感谢大家的关注支持。 第六百一十五章 金丝楠木和七星宝刀 “货到卖场,就好比人到法场,免不了一刀。天色已晚,我们这就开始” 没有人知道于攀是什么时候又上台的,而他这一新颖简短的开场白过后,立时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六佾舞的震撼当中拉回了现实,明白他们来这里是干什么来的。 静顿了一下,确认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回到拍卖会场后,于攀才招了一招手。当下,立即就有马家仆役端上来一截木桩,随便摆放在了台子上。 “这”此物一出,厅下众人的反应泾渭分明:豪门望族士大夫看到那截木桩,其贪婪的神色,就好像看到世间最美少女那圆润的大腿,恨不得捧在怀里好好抚摸一把。而匈奴、羌族还有西域一些小商家看到马家拍卖的第一件商品居然是一块木头,纷纷错愕不已,对马超这一怪异举动不以为然。 “老仲,这超儿是不是糊涂了,大老远的我们跑这里,就是跟别人抢一根木头”日谷得基挠了挠头,碰了碰身边的仲玉强,疑惑问道。 “土鳖”仲玉强大怒,一把揪住日谷得基,几乎是低声咆哮说道:“你睁开你的牛眼好好瞧瞧,那是普通的木头十个你绑一块儿,也没有那截木头值钱” 日谷得基被仲玉强给吓着了,狠劲揉了揉眼,仔细向那块木头看去,由于位置较好,日谷得基看到那块木头金丝纹理清晰可辨,五纹细密瑰丽,精美异常。但看来看去,也只觉那还是快木头,丝毫没有变成金子 “老仲,我怎么看,它还只是块木头”日谷得基不敢多言,让弱弱的语调,明显是想让仲玉强好好给他解释一番。 “木头同样大小的金子,都没它值钱”仲玉强以前只是一个马匪,但见到日谷得基这纯正的土鳖之后,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优越感,摆摆手说道:“等着他,那个拍卖人会好好解释的。” 可出乎仲玉强意料的是,于攀根本懒得解释,他只是敲了敲木槌,简单说道:“金丝楠木,每根三百贯,每加价一次为一百贯,诸位请。” 好东西就是好东西,多费口舌解释,反而显得掉价。如日谷得基这样的人,不了解它的价值,那只能是自取其辱,马家是来拍卖的,可不是来免费普及知识了。 “三百贯就那么一块木头要价三百贯”日谷得基震惊非常,差点都跳起来。要知道,三百贯就是三十万个大子,换成牛就是六十头牛啊 越不知道,心里越痒痒,日谷得基已经坐不住了,拱手抱拳说道:“老仲,你行行好,就给我说一说,那块木头,到底有什么好” “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知道那种金丝楠木制作的器物,造型优美,光照之下发出丝丝金光,清幽无邪又娴静低调。即使不上漆也越用越亮。”仲玉强这个时候也开始挠头了,解释这点之后,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一般,继续说道:“还有就是那东西坚如铁石、抗蚁防虫、冬日触之不凉、千年不腐,专用于皇家宫殿、少数寺庙的建筑和家具,民间如有人擅自使用,会因逾越礼制而获罪” “这么好”日谷得意有些傻了,不过,待他有狠狠看了两眼那金丝楠木之后,仍是喃喃说道:“当不得吃、当不得穿的老子才不要那东西。就是不知道,超儿从哪儿弄来的这神奇木头” “这还用说,昨天见超儿,你没发现整个皇宫都被他拆得差不多了”仲玉强脑子贼精,一下就猜出了那金丝楠木的来源。不过,看到日谷得基那副对金丝楠木不以为意的神情后,又懒得同他多说了,只是在牙根儿里挤出两字:“土鳖” 可这个时候,二楼上的马超,隐隐已经有些焦急了。因为于攀拿出金丝楠木之后,场子里一下变得异常安静,迟迟没有人出价:难道那些人精儿,都看出自己是从哪里得来的金丝楠木了 不过,很显然马超多虑了。众人久久不语,是震惊马家第一件事物就拿出了如此贵重不可求的东西。而过了一会后,一个声音便传过来:“老夫年事已高,该准备棺材了,这种好料子河东难求,老夫出价三百贯。” 循声望去,马超看到那是一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开口。问了一下身边的人,才知道,原来那个老家伙就是河东卫家的现任家主卫肃。 “老夫也感觉就要不久人世了,这金丝楠木千年不腐,是制造棺椁的最佳木料,老夫出价四百贯” 又一老头儿出声,这个时候,马超有些回过味儿来了:金丝楠木的确是好东西,但这不是在拍卖公平的现代,而是在等级森严的古代。底下就算有人想买金丝楠木盖房子,也得顾及大汉礼制。唯有那些快入土的老家伙们,借着挺尸的由头,才不会逾越礼制。 摇了摇头,马超给了于攀一个眼神儿,示意于攀赶快结束金丝楠木的竞拍。可人就是贱毛病,越是有人抢就越觉得是好东西。于攀一次次催促,反而更使得那些老家伙越叫起劲来,拍卖的价格逐渐攀升。最后,还是卫家实力雄厚,以八百贯成交,把马超乐的见牙不见眼。于攀拿出来的第二件宝贝,一下使得有些萎靡不振的日谷得基精神起来,只见他眼中闪出熊熊的火焰,咬牙切齿说道:“老子就喜欢这种东西,老仲,你可不许跟俺抢” “放屁谁有钱能得”仲玉强两眼也红了,看着日谷得基,就跟看杀父仇人一般。 而整个大厅里的众人,差不多眼睛都红了。随着于攀将那物拿在手中,他们的心也随着提了起来:“七星宝刀,前司徒王允府中珍藏。底价一千贯,每次加价还是一百贯,价高者得” 七星宝刀其刀长尺余,七宝嵌饰,极其锋利。尤其是在牛油灯的照耀下,更是闪耀出斑斓迷离的色彩,晃得底下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于攀话音刚落,一声粗口就喊出来了:“老子出三百头牛” 二楼包间里,马超本来在把玩着一把精美异常的宝刃,听到日谷得基的声音后,他突然想到,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欺骗消费者的嫌疑 不错,马超可不是啥好人。真正的七星宝刀,就是此时他手中的那把。而台下拍卖的那柄,只不过是货真价实的宝刀刀鞘,里面插得,不过是当年韩遂送给马超的那柄西域匕首而已 “去,告诉于攀,那七星宝刀只能卖给匈奴人,千万不能卖给羌族任何一人,知道不”马超重新将宝刃插入靴子当中,奸笑着吩咐一小仆说道 s:先谢谢梓豪的第一打赏,另外,梓豪,你不要那么说啊。隐秋是命苦,但命苦更感伤,木有打赏动力,如何写得下去啊。好了,今天两更好了好了,别打我,今天的确只有两更,但明天四更,还了生日那天欠的两更。 第六百一十六章 那风骚的一锤 拍卖仍在进行,气氛已经热烈、甚至是狂热起来。尤其是日谷得基和仲玉强等人,他们发现,跟汉朝那些有钱人比起来,他们真的只能算是暴发户。 一件件好东西从眼前晃过,日谷得基和仲玉强都没有抢到。就连他俩最中意的七星宝刀,好像也因为于攀耳背,卖给了匈奴的休屠部首领。到了最后,两人已经商议好了,集资凑钱,说什么也要买一件宝贝回去,省得给羌族人民丢脸 而这个时候,于攀满脸笑容地又拍了拍手。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高歌,这一场拍卖,他至少替马家挣下了百万石的粮秣。而下一件物品,于攀决定,要拍出一个天价来 此时,他捧出来两尊一模一样的玻璃巨狼,这两匹巨狼正在做啸月状,尖牙利齿,粗壮的四肢附于地上,遒劲有力。 照耀两匹巨狼的灯火瞬间熄灭,满大厅的人吃惊的发现,两匹巨狼的四只眼睛仍然会放出光芒,寸许长的绿光将这两尊雕像映照成惨绿色,似乎狼的恶灵正依附在这两尊雕像内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灯火再次点亮,绿色的毫光逐渐隐去,巨狼依然战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刚才的一幕让所有人以为身处梦境,静悄悄的一言不发。 “琉璃啸月狼雕塑两尊,乃天外奇宝,底价三千贯”于攀大声喊出这个价码,他知道,底下那些人,已经迫不及待了。然而,就在此时,于攀仍旧嫌气氛不够热烈一般,补充喊道:“天底之下,唯有这两尊,狼的子孙们啊,你们的祖先在召唤你们” 匈奴、鲜卑、乌丸这三大异族,在其信仰上,极其忠诚。而身在晋阳、经常接触到异族的于攀,更是知道这三族的不少部落,都是将狼当做他们图腾祖先的。所以,那一句话喊出,底下匈奴、鲜卑、乌丸的贵胄首领们,呼吸都开始粗重起来 只不过,其中唯有一个去卑,他震惊疑惑看了那两尊狼雕塑一眼,口中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当他感受到二楼包间传来一阵熟悉的杀意时,他识相地闭上了嘴巴:那种如雪山兵锋的杀机,除了马超再无他人。而这两尊狼雕塑,在其色泽和大小上,明显要逊色马超送给于夫罗的那一尊,由此,去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假设 马家,难道想用那三尊狼雕塑,挑起匈奴、鲜卑、乌丸之间的战争吗这个想法越想越可拍,联想到刘豹一字不差传来马超那句你父亲知道何时该让那尊狼雕塑露出真容的话后,去卑越发肯定,马家在布一场很大的棋 屠各部的靳卜矢立刻站了起来:“两千头牛。”于攀不为所动,只是把头转向休屠部的呼衍奴,而年迈的呼衍奴喘着气说出了两千五百头牛的价格。 去卑知道,休屠部和屠各部是匈奴老王暗中扶持的两族大部。但这两个部落经常争斗不休,让老王烦透了心。只是,那个拍卖的主持人,竟然会有意针对这两家,难道说马家的触手,已经伸到匈奴内部了吗 “三千头牛”去卑站了起来,他突然想搅一搅这趟浑水,即便他知道,自己根本买不下来。但能让休屠部和屠各部多花费一些牛羊,他也是很知足的。 “天狼神是匈奴公认的神灵,而鲜卑和乌丸,对天狼神也深信不疑。若是请回这两尊天狼雕塑回去,那无论是征战还是畜牧,定然能得到天狼神的保佑啊”于攀煽动着异族的情绪,慷慨激昂说道。 而去卑一瞬间就听出了于攀的言外之意,随即不停又加了一次价:“四千头牛” “那匈奴佬儿疯了”日谷得基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开口说道:“纵然那狼神雕塑是美得不似人间所能有的宝物,但用四千头牛换那么两尊雕塑,也太,太” “太败家了”仲玉强想起马超的话,接口说道。 “对,就是太败家了”日谷得基肯定回道,一副洋洋得意看傻瓜的眼神看向那些匈奴人。 “你懂个屁没有价值,你以为那些匈奴人会跟狗见了屎一般去争去抢”仲玉强有些着急了,狠狠看了二楼那位置最好的包间一眼,开口道:“去卑那狗小子最聪明,他是匈奴和鲜卑的杂种,最先明白了那主持人的意思:这两尊狼雕塑请回去,送给别人,立时就换来一个强大的盟友” “啊啊原来如此匈奴、鲜卑、乌丸都信天狼神,要是请回这两尊雕塑再送出去,果然就能换来攻守互助的盟友啊。”日谷得基也明白了,随着仲玉强的眼神望去,喃喃说道:“超儿这次玩儿大了吧万一控制不住,那” “你操心他”仲玉强一撇嘴,十分鄙夷说道:“实在是超儿不卖你,要是他想卖你,你说不定还得帮他数钱。你没看到,这次拍卖,他一下挣来多少控制不住笑话说不定这就是他的计谋也说不定” 日谷得基被仲玉强一顿奚落,牛眼一瞪,就想发火。可看了看二楼包间后,他又觉得,仲玉强说得一点都不错。由此,他又闭上了嘴巴。 而这个时候,狼雕塑已经被炒到了六千头牛的价格。而在这个天价的基础上,仍旧节节攀升。所有人在去卑的焦灼下,都想明白了这两匹巨狼雕塑的重要意义所在,纷纷如不要命一般加价。而汉朝的商人还很不习惯现这种一掷千金的氛围,都长大了嘴巴,看着他们匈奴、鲜卑、乌丸三家逐渐把价格抬上去,心中羡慕不已:这一件宝贝所赚的铜钱,就足够让自己赚一年的。 而就在巨狼雕塑的价格已经被炒到八千头牛的时候,休屠部和屠各部似乎放弃了隔阂,两部商议共出肥牛九千头,买下两尊雕塑,一部一尊。 而于攀笑的像只狐狸,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小锤子,在其中的一只巨狼头上敲了一下,狼头顿时被敲得粉碎。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于攀对两个买家说:“现在只有一匹狼了,我要三倍的价格。” “我擦他大爷”包间里的马超立时跳了起来,拍手大叫:“这于攀,简直就是天生就是奸商的命这么一招卑鄙无耻的拍卖招数居然都能无师自通,他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 而整个拍卖大厅当中,一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休屠部的呼衍奴和屠各部的靳卜矢,以及其他鲜卑、乌丸贵胄首领们的心,似乎也如那巨狼雕塑一般,被马家敲成了粉碎。尤其是去卑,更是悲哀地闭上了眼睛。 但随即,去卑又猛然睁开了眼睛,闪出灼灼的火光:少了一尊,那首领手中的那尊,岂不是更有价值 s:谢肥羊、明月心、还有老读者石头的打赏。这章更新晚了,没有原因,是隐秋对着电脑坐了一下午,没写一个字。现在感觉慕远峰说得有些对,剧情写多了,我的压力写大了,感觉写不出彩了。嗯,明天四更,我不会食言的。他说的对,我能写下去,就是成功。最后,期望看到你们一如既往的支持 第六百一十七章 一山更比一山高 马超最后还是想起来了,于攀这一手儿,就是从自己这里学来的 记得自己领着于攀参加这个拍卖大厅的时候,有些得意忘形,吹嘘着拍卖大厅的高端上档次、时尚引潮流,而吹着吹着,就吹到了拍卖事宜上。 现在回想一下,还是能回想起来。自己聊着聊着就无意想起了王大爷扮演电视里和珅那位大大的贪官时候,有个镜头,就是和珅在卖两个一样的元青花瓶子时,一狠心将其中一个完美的元青花砸碎一个,专门留下了有瑕疵的那个,把那买家心疼得要死。而剩下的那个价格,却一下提升三四倍、甚至十倍的价格,而卖家无奈含着热泪成交。 应该就是这个镜头,自己无意就跟于攀说了一嘴,让于攀意识到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而现在他现学现卖,一下化身为标准的屠夫,逮住机会就开始拿刀砍人。 人才,这丫绝对是一大大的人才马超再度拍手大叫,回头向刘玥说道:“这个于攀,一定要留下来,是个奸商的好苗子” 刘玥闻言,撇眼看了一下马超。妩媚的脸上,却因马超的信任和自然流露而变得更加甜润。 可这个时候,大厅下的众人,神色就没马超那么欣悦激动了。尤其是休屠部年迈的呼衍奴,更是颤微微地走上台子,把四分五裂的玻璃块揽在一起,似乎想要粘起来,浑浊的眼睛里蕴含着泪花,手被玻璃的锋口割破好几道口子,鲜血淋漓。 沾着血的玻璃很快就显露出一种妖艳的红色,老头子颓然的把碎玻璃放在地上,绝望的对于攀说:“你为何这样做草原上的牛羊虽然多,可他们也不是荒草遍地都是,一头牛犊长成大牛也需要两年时间,这其中要度过两个恐怖的寒冬,牧人们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也要赶着牛群在草原上觅食,每过一个冬天,最少会有三成的牛羊熬不过去。每死一头牛,都是在饥寒交迫的牧民心头割口子,都说汉人是最和善的种族,为何你就没有半丝的怜悯之心” 一番话说到了游牧民族的伤心地,几乎所有的汉人都低下了头,甚至有脆弱的在大哭,就连那些纯粹的商贾都感慨万千。不过,他们不是因为呼衍奴煽情的话语,而是因为价值至少四千头牛的财富在一瞬间就毁于一旦,心头真正流血不止 而包间内,善良的蔡琰、韩英和伏寿三女听了呼衍奴的话后,脸色悲伤,甚至看向于攀的眼神儿,都有些不友好。而韩英更是擦了两把眼泪,对马超说道:“超儿,那匈奴老头那么可怜,你就将那匹狼给他得了。反正,那些狼雕塑,你想造多少就有多少” “他可怜”马超嗤笑一声,但随即看到韩英仇视的目光后,才收敛起那副幸灾乐祸的德行,开口解释道:“你太不了解匈奴人了,你以为你老头说的都是事实不错,他说的一点也不错,但绝不是他部落的事” 说到这里,马超叹了一口气,想着历史对游牧民族的评价,不禁悠悠继续说道:“匈奴人自古就是野蛮的,他们没有是非观念,没有礼义廉耻,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给了他们强健的体魄,却没有给他们创造,劳动的本能。他们向苍天抢食物,向大地抢食物,向邻居抢食物,如果必要,他们不介意向自己父母抢食物。他们什么都吃,包括吃人,只要他们的基因能遗传下来,拳头和弯刀就是他们利益的基础。而所谓的奸诈和狡猾,在他们看来,更是一种欺骗汉人的手段罢了。” 这个时候,马超又瞅了一眼台下他怕于攀那个家伙,也被呼衍奴的伪装所迷惑最后,他站了起来,笃定向韩英及众女说道:“几千头牛,绝对畜养不易。但假如是用抢的,那只要一夜的功夫就可以。而且,于夫罗那么小的部落,就可以向马家进贡三万头牛羊,由此可知,休屠部该有多少头牛羊” 而韩英、蔡琰、伏寿三女听到马超这么说,似乎才觉得自己被那呼衍奴欺骗了。尤其是韩英,再度看到呼衍奴那悲悯的眼色当中还闪烁着一种急迫和狡猾时,更是相信了马超的话语,气得大声说道:“我呸这老东西真可恶于攀,一定要好好整死他啊” 全大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于攀身上。这个时候,才是真正考验于攀是不是一个优秀拍卖师的时刻。而在马超殷切的注视下,只见于攀似乎被呼衍奴说动了,同样也蹲在地上,扒拉着地上的碎玻璃,悲伤说道: “于攀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跟随少主以来,也出巡过几次草原,见识过匈奴人的艰辛。自古以来,匈奴人就生活在朝不保夕的恶劣环境里,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还要遇到各种灾害。牛羊的瘟疫,旱灾,寒灾更是年复一年。我在草原上生活的那段日子,深受其苦,夏日的蚊蝇,冬日的寒冷,都让我吃尽了苦头,我看见白雪下面冻得硬邦邦的尸骸,也见到被当成皮球踢来踢去的死人头颅,饥寒交迫之际,那些抱成团取暖的牧人,把老弱放在最外面,把孩子和青壮包在人群最里面,那些挨冻的老弱彻夜发出惨叫,以抵御寒冷,想到这些,我的心都要碎了。” 于攀的声色,比呼衍奴更动情,任何人听到于攀的讲述,怜悯之心都会油然而生。大厅里的每个人,都不是冷血动物,想到于攀描述的惨状,纷纷都觉得遍体生寒,那些悲天悯人的士大夫更是感同身受,顿时在大厅里哭成了泪人。所有人,不管坚强的,还是不坚强的,都感觉这个时候,只有抱在一起才能感到一点安慰。 呼衍奴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他眼中闪出阴谋得逞的光芒,抬起头,泪眼婆娑的对于攀说:“剩下的这头狼,我们出价一万头牛可否” 于攀面上在哭,而心中也真是在哭。他没有说的是,他第一次出巡匈奴,遭遇的就是匈奴疾骑,一把抢了他所有的货物,使得他成为了匈奴人的奴隶,朝不保夕,忍饥挨冻。而且,他口中说得被扔在外围受冻的,就是他们这些汉人奴隶。更凄惨的是,时不时还有鞭子加身,于攀差点就将小命丢在了匈奴人手中。而之后的多次贸易,他更是见识了匈奴人的野蛮和狡狯。由此,他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不行,我也是替主家办事,少于一万五千头牛不卖。”话声不大,却坚定异常。 马超闻言,一屁股差点将椅子坐塌了,而身心就聚在于攀身上的韩英,更是一下就歪在了马超的腿上,喃喃说道:“谁说匈奴人奸诈狡猾这个于攀,简直就是魔鬼啊” s:谢攀爷、肥羊的打赏。攀爷,你看你的桥段,多精彩,全暗影,就慕远峰刺杀董卓的桥段也比不上吧 第六百一十八章 天价! 刘玥和貂蝉算是马超众妻子当中见多识广的了,可听到于攀这绝地反击的精彩绝伦,也是被震得反应不过来。貂蝉更是一把拉住了马超的手,看着台下的于攀像是见到了鬼,一双美目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问道:“夫君,这个于攀,真不是你跟你一样的人” 马超木讷的摇摇头,他知道貂蝉的意思,傻傻说道:“应该不是,这家伙除了在商业上很有天赋之外,没看出又其他特别的地方。否则的话,看到玻璃时,他就不会只是那么单纯的震惊了” 说完,马超似乎又想起什么一般,碰碰伏寿说:“这个于攀,真的只是李家的一个掌柜” 伏寿也被于攀给震惊傻了,一双小手无意识地搓捏着说道:“据臣妾所知,好像是这样。不过,李家对这个于攀很是重视,否则的话,李梓豪也不会啥事都带着他” 马超点了点头李梓豪、关山雪他也接触过,看得出来,也绝不是什么池中之物似乎恢复了一丝清醒,转头跟刘玥严肃说道:“加快整合李家、关家事宜,务必将关山雪、李梓豪和这个于攀留下来。以后,你和寿儿就负责同马家联络之事,保证马家商铺的利益同政治方向一致;西域那片的市场,交给关山雪开辟;河东冀州那一片,就让李梓豪负责。至于这个于攀,就留在马家,让他当马氏商铺的总掌柜” “臣,臣妾知道了”刘玥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只不过,心里虽然有谱儿了,但说话时,仍还有些小磕绊:毕竟,伏寿一下引来三员商业大将的事儿,对马家商业的发展,可是至关重要的。 可马超这里处理完了,都准备沉下心好好看戏。但好戏到了这里,却有些唱不下去了。呼衍奴被于攀坚决的一声回击,老脸都呛得通红。看样子,要不是还有意识,知道这还是在马家的地盘,他说不定都会不顾年老体衰,抽出刀子砍了于攀。 于攀面对老家伙的愤怒,一点惧色都没有。看看对方没动静,他又把小锤子举了起来,在剩下那唯一的巨狼的脖子上比划,看样子,只要老家伙敢说半个不字,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仅剩的一尊雕像砸碎。 关于玻璃的制造,于攀不清楚,他根本不知道手里那价值至少一万头牛的狼雕塑,只是一堆沙子。但他却清楚另一件事,草原休屠部受栾提部的回归打压,已经有些招架不住的意味。虽然有老王的尽心扶持,但于夫罗收买人心的手段明显要高呼衍奴一筹,草原上的匈奴人,渐渐都开始回忆起于夫罗老爹当政时的怀柔亲汉美好时光。无奈之下,休屠部这个铁硬的仇汉派,想到了联络鲜卑的轲比能来巩固自己的威势。 而轲比能不稀罕休屠部的牛羊,轲比能控制着幽州代郡、上谷等地,休屠部的几万头牛羊还不足以成为左右轲比能的砝码,而现在轲比能同步度根交恶攻伐,加上素利、弥加、阙机三大鲜卑部落又都说自己才是天狼神的正统传人,都在打压各派。休屠部如果想结好轲比能,他们少不了这匹狼。 多年的边塞贸易,给了于攀敏锐的政治嗅觉。他就是抓住休屠部这一死穴,才打算狠狠敲一笔他们的竹杠。而呼衍奴回头看看同样面如死灰的屠各部的靳卜矢,两家在共同利益面前,交换一下眼神,默默的点点头,选择了合作。 可就在呼衍奴想要将佝偻的身子抬起,答应于攀的敲诈时,大厅当中突然又传来了一个声音:“我出两万头牛” 这下,不仅是呼衍奴和靳卜矢,就连台上的于攀和包间里的马超众人,也被惊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众人回首一望,只见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栾提部的去卑。 马超这下是真把椅子给坐散了,连带着他腿上的韩英,也骨碌滚到了地上。不过,受此小意外,马超非但没有一丝恼怒,反而喜逐颜开,笑哈哈吩咐下人将那椅子撤下后,自己无赖地又挤在了韩英那原来的摇椅之上,继续让韩英坐在他的腿上:这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马超已经决定,他要舒舒服服地看到底。 跟休屠部的计策差不多,栾提部想要发展,也需要暗中拉拢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而于夫罗的选择不是别人,正是同轲比能交恶、亲汉向汉且分布在并州太原、雁门等地的步度根。本来,于夫罗的设想,是用手中那尊狼雕塑换来老王的信任。但现在去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明着将一尊狼雕塑送给老王,暗地里再悄悄送一尊给步度根,如此内外兼修之下,不愁栾提崛起无望 手中那一尊狼雕塑纵然更有价值,但若是两尊都在手,那价值可不仅仅只是效果翻倍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拍卖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图穷匕见之时,只见呼衍奴听了去卑的挑衅之后,佝偻的腰背再无一丝苍老之态,反而声若洪钟、带着歇斯底里的语调喊道:“我休屠部出两万五百头牛我还就不信,你们小小的栾提部,能比得过我们休屠部富有” 去卑一下哑口无言了,事实上,在送给马家、以及笼络各部落之后,栾提部就不剩多少牛羊了。开出两万头牛羊的价格,已经是栾提部的极限。而若是再往上喊,别说呼衍奴不相信,就连去卑他自己,也不相信。 “两万五百头牛第一次,两万五百头牛第二次”于攀拿着小锤子,漫不经心地喊着,眼神,却有意无意瞟到了屠各部的靳卜矢身上。可不知为什么,之前还哄抢挺起劲的靳卜矢,在休屠部露出真火了之后,竟然不再加价。 “两万五百头牛第三次,成交”于攀看靳卜矢确实没有争抢的,一锤子落音。刚刚还漫不经心的脸庞立刻就笑逐颜开,搂着呼衍奴的身子说:“你看这样多好,买卖成功了。首领,你这笔生意多么的合算啊,一些牛羊罢了,就换得如此宝贝,您看看这匹狼,气度是多么的高雅,你看看这牙齿,锋利的” 而包间里的马超眯起眼睛,看着呼衍奴那副如死了亲爹一般的神情,不由美得上了天:一堆沙子就换来了两万五百头。这于攀,简直他妈的就是棵摇钱树啊 捧着那匹狼雕塑,呼衍奴走了,靳卜矢也走了,就连去卑也不知什么时候也悄然离开了。那些一直站着没座位的商贾趁机占了座位,作为商贾,他们很享受马家这次的拍卖,并不觉得马家这么做有什么不对,追求利益最大化,是商人存在的价值体现,今日看到这一幕,他们个个受益匪浅,觉得三十贯的入门费用实在是花的太值了。 一鸡死一鸡鸣,人们对于宝物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拍卖不会因为这样一个插曲戛然而止,而是更加地热烈。而马超躺在摇椅当中,舒服地伸了一下懒腰:他觉得,自己躺的不是摇椅,而是躺在一堆金光闪闪的钱币上啊 s:还有两更,正在努力码字当中。 第六百一十九章 我娘....... “美好的时光总是太短暂,转眼间幸福就离开”马超站在御花园当中,感受着大地底层蓬勃的生命力正在奋发向上,心绪一时感慨不已。 拍卖会结束了,得益于攀精彩绝伦的表演,马超一下吸金百万贯,较之后世那些明星也不遑多让。然而,百万贯听起来虽然多,但折合起粮草来,也不过几十万石罢了。纵然是马超千叮咛万嘱咐要李家和关家尽量购买运来那些足以用来保命的贱粮,也不过换来司隶地区又一个半月的口粮。 马家如今的屯粮工作,已经差不多了。根据孟达的估计,马家此次一共储存了足够司隶所有灾民食用四个月的粮草。若是灾情特别严重或者持续时间特别长,马家便需要另谋生路:与灾民一同死去,或者干脆放弃司隶地区的灾民 不过,目前看来,马家的行政架构很合理,办事效率也很迅速。对于危急事件的应急反应,也很到位:筒车、翻车已经安置好了,长安城外,也选了不少水域丰沛的地方,新打了很多水井;军营旁边,窝棚和简易住所已经搭建完毕,若是地震真的来临,可暂时容纳数十万灾民入住;最后,要是马家挺到蝗灾来临的时候,没有消耗多少粮草,那中平一年,马家就可以平稳度过。虽然艰辛一些,但有了雍州一地为后盾,司隶很快就可以恢复过来。 马超祈祷,历史可以放过马家。他更希望,多灾多难的司隶百姓,可以少受一些苦难。而目前看来,一切似乎还都不错。 感受着风中渐渐带来的暖意,马超极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刻。他看着微风吹动着大地青嫩绿苗缓慢拔尖生长,看着御花园当中那些梧桐柳树重新发芽,看着引自护城河的吃糖水被吹皱出涟漪波澜,心境愈发宁静安详,犹如一个哲人在感悟生命的奥妙。 可是,当他那敏锐的眼神,看到大地上如蚂蚁一般跳跃的小生物之后,他的脸色一下变得霎白,血色尽褪:蝗虫,出现地太早,也太多了 而随后的一系列事件,几乎使得马超几乎没有一丝反应时间。整个马家,似乎一时间,便进入了紧急抗灾救险的阶段。 春,正月,甲寅朔,日有食之。长安骠骑大将军发布赦令,赦免那些因战乱而被判入狱的囚徒,以此来抵消司隶百姓对日食的惶恐。 二月,丁丑,长安地震。房屋坑倒无数,百姓死伤过千,流离失所。幸马家礼部宣传司提前宣传地震常识及躲避救助,以及马家军第一时间赶赴抢救现场,使得京师百姓未起更大骚乱。然而,自此之后,一些谣言便渐渐流传在长安的大街小巷。 四月,扶风大雨雹。其大小如鸡子,人畜皆无免,收成大受影响。然此次灾害损失虽在马家可承受范围之内,而扶风一带对马家又忠诚信任无比,然奇怪的是,京师一带谣言,却再度汹涌而起。 五月,戊寅,长安又震。此次地震,较之二月地震更为严重,京师一带,几无耸立房舍。数万黎庶无奈躲入马家军营旁应急避难所接受救济。自此,马家无德而窃取宝地的谣言,开始蔓延至军中更为严重的是,此次地震,震塌了未央宫外墙。长安百姓惊愕发现,曾经恢弘巍峨、他们引以为傲的皇宫,竟然只剩下了广袤荒凉的空地。 而这一发现,更使得长安里谣言甚嚣尘上。所有灾民对马家再无一丝感恩之心,纷纷开始对马家口诛笔伐起来。甚至,更有不少士子自刎在未央宫前,以示对汉室的忠贞。而之后,便渐渐演化成长安灾民,宁愿饿死,也不再接受马家的一丝救济 整个马家,似乎眨眼间便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潮当中,上来就被淹没得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这一点,马超始料不及。虽然他也用过谣言乱敌的小计策,但他总认为,谣言那东西,止于智者,尤其是在面对强有力的政府军事组织时,更是不堪一击。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那些虚虚实实、甚至一些狗屁都站不住的谣言,竟然使得马家如此被动 “这都是些什么狗屁谣言”马超双目赤红,长安局势逼得已经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再没有一丝威仪,如一头疯狗在狂躁咆哮:“什么三只眼睛的天神下凡了,老天爷要收取人命税了,那个谁谁家的小子脚底板长了七颗奇怪的红痣了,张家堡的那个屠夫砍死了一条大蛇了,等等等等。马家建立暗影,难道就是为了给我查探这些” 这个时候,马超才体会到了谣言的可怕。而它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当事人明明清白却丝毫不能反驳。并且,所谓三人市虎,谣言这东西往往传着传着就走了样,到了最后别说当事人,就连谣言创始人也很可能相信,更何况是那些大字都不识一个的黎庶百姓 “夫君”貂蝉拢了拢鬓角的青丝,以往圆润的嗓音,也因为这些时日的操劳,也变得嘶哑起来。但面对暴怒当中的马超,她仍旧努力展露出一丝淡定妩媚的微笑,开口说道:“局势仍在控制当中,马家的暗影,也绝非只是吃干饭的组织” “蝉儿,我知道你对暗影付出的感情。然而,事已至此”马超颓然坐在床边,痛苦地捂住了头:“我不是在怪暗影办事不利,而是,而是”说到这里,马超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原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地万无一失了。但现在马超才悲哀发现,他错了。他面对的不仅仅有灾难来临的硬性救援,还更要防备那甚嚣尘上、无可破解的谣言攻势。 说实话,暗影自成立以来,虽然有过针对反侦察的训练,但那些训练课程,也只是马超这个半吊子列出的大纲就撒手不管了。而暗影在情报、刺杀等方面,表现地已经足够出色了,如今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当中,似乎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错不在暗影,而在自己或者说,错在形势,马家无可反击。 “夫君”貂蝉看到马超那丝颓废的样子,一时间,似乎忘了自己身为马家儿媳的谦恭。她面对着那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战神马超,一把赶上前去,揪起马超的衣领,同样咆哮道“贱妾说过,形势仍在控制当中马家的暗影,还有蝉儿,不是你想得那么没有用” 马超瞬间就被貂蝉无上的女王霸气给征服了,在貂蝉那声娇叱和痛骂当中,马超脑子一阵眩晕。他隐约模糊看到,貂蝉的身后,似乎光芒闪耀,犹如雅典娜一般无坚不摧 而貂蝉在这一瞬间的失态后,看到马超那副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神情,立时意识到自己行为有多惊世骇俗,不由急忙抚平马超的衣领,讷讷后退,口中惊慌说道:“夫君,贱妾有失妇道” “不,蝉儿,我突然觉得你很像一个人。”马超突然笑了,经过这个小插曲,他的心情,一时便翻转过来,重新恢复了斗志。 “何人”貂蝉仍在自责当中,下意识问道。 “我娘” s:生日那天,夏末大神一下打赏了99999熊猫币,俺承诺十更的。可身体实在不给力,结果只更了八章,今天还上,夏末不要嫌晚啊。嗯,晚上还有一更的。 第六百二十章 抗灾救险 马超并非刘姨娘亲生,这点貂蝉是知道的。但貂蝉不知道的是,马超口中所说的那个娘,也不是他在这个三国时代的亲娘。 不过,这个有趣的错误,到这里也就结束了。貂蝉看到马超的心境已经大好,便讪讪说道:“暗影对于这次谣言,也没有太多的准备。不过,此刻臣妾已经让端木若愚、唐小米、单曲、秦寿等人深入民间,开始着手调查此次谣言事件” 马超听后,没有说话,刚想摆手示意算了。但最后却止住了这个动作,开口说道:“我想我已经有头绪了,蝉儿,我需要你调查出,这些千奇百怪、都以毁坏马家集团的声誉为目的谣言,是不是有组织,有批次地在民间传播” “夫君的意思是,这次谣言,是有人刻意为之”貂蝉何等聪慧之人马超一开口,她立时就明白了马超的意图。 “现在还不好说。”马超彻底恢复了一切尽在掌控的雄姿,引得貂蝉不禁有些痴心目炫,继续说道:“而且,我想,假如真的是我预料地那样,那这次不见血的战争,恐怕才刚刚开始” “可现在局势已经失去控制,京畿一带的百姓,都已经不肯接受马家的救济”貂蝉猛然爆发,只是不想马超那么颓废。而在对付谣言这件事上,她确实还没有万全之策。 幸好,看样子,马超心中已经有了定计。只不过,他之后的话语,一瞬间便让貂蝉感到那渐渐开始燥热的空气,一下冰凉到了骨子里 “那是因为死的人还不够多”马超猛然站了起来,眼中也同时燃起冰冷的寒芒,沉重说道:“马家发展到如今,已经不是卑微渴求所有阶层都心向的家族。此刻的它,必须站出自己的风骨和强硬来就如,洛阳杀韩暹一般,顺昌逆亡” “夫君您这是”貂蝉有些发傻地无意识捂住自己的嘴,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同她大被共枕一年多的男人:“您是说,要让京师的百姓,自生自灭放弃他们而只为保全马家的面子” “那与当年的董卓何异”说到这里,貂蝉不可遏制的哭喊起来:她可以接受自己的男人是一方诸侯,但她决不能与一个人面兽心的屠夫共处一辈子否则,当年她带着自己的情报网、毫无保留地投奔马家,又是为了什么 “蝉儿”马超的语调,突然艰涩而沉痛,似乎如重伤后的痛楚一般。眼中看向貂蝉的眼神,也流露出极度痛苦的请求,缓缓说道:“不是放弃他们,而是你忘了,今年,还有旱灾和蝗灾不是马家要站出它的冷酷无情来,而是形势逼得马家不得不如此” 貂蝉闻言,一下花容失色,她明白马超口中的悲悯,一颗芳心也在瞬间被击得粉碎。浑浑噩噩之间,她只感觉,自己被一个强有力的臂膀搂住,死死地似乎要将自己勒进他的身躯之内一般:“我们能做的、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要怪,就怪这个无情的历史吧” 坚贞的爱情,悲悯的情怀和一腔赤诚拯救之心,都缓解不了马家目前的难题。马家上下,仍旧忙得不可开交,所有大员能臣,各种悍将大将,都亲临一线指挥救灾善后。似乎,马家摆出的架势,就是要在兴平的第一年,与天地斗上一斗一般。 然而,谣言还在继续,躁动仍旧不安。京师上下,对于马家的好心,仍旧是厌恶仇视,曾经在马家为一小仆的骄傲,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直至有一天,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京师的百姓,又开始渐渐接受了马家的好意。 而导致这个转变的,是如马超预料的一般,出现了更凄惨的事件,使得灾民已经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忠汉之心了。 六月按说应该是万物复苏的月份,然而京师四月不雨至于六月,谷一斛石直翻涨至钱五十万,司隶一带赤地千里,人相食。虽然,马家提前安置的筒车、翻车在初春的时候,起到了一定的浇灌效果。然而,到了六月份的时候,整个流经长安的河流,都开始干涸起来。土壤都因为缺水,而成了胶状的硬土,片片瓦解瘫在关中平原之上,恍若末日来临。 而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揭开了马家拯救苍生大战的序幕。司隶一带,虽然谣言还是汹涌不止,但已经饿得直不起腰的灾民,已经听不进那些无聊的传言了。如今这个时候,谁能给他一口吃的,不说是造谣,就是杀人放血,他都不会犹豫一下。 炽热的阳光,只是清晨便开始发挥它的威力,气温骤然开始转暖。待到天明,京畿大地已然尽数染上一股燥热。而待太阳升起的时候,未央宫上的老鸹吵吵的叫了两个时辰,待到炊烟四起,方才无奈的朝野地里的乱葬岗栖萝。 马超今日又是勉强睡了几个时辰,等天一亮就匆匆忙忙爬了起来,命令亲卫大队整军出发,亲自视察城外救灾的工作情况。 马超很感谢苍天,发生这样的灾情,是在炎热的六月而不是腊月。否则的话,光是数百万灾民的取暖,就是能让马超薅光头发的事儿;可同时,他也很诅咒苍天,大灾之后必有大疫。马家,做好迎接瘟疫的准备了吗现在是天气最热的时候,是疫情最好的扩散时机,自己是要最好圈杀司隶百姓的准备还是说,自己就要赌一把,看看是否人定胜天 马超平时英俊坚毅、犹如锦绣般耀眼的脸庞,再也没有昔日的姿颜。他紧紧蹙起眉头,看着一路上的灾难肆虐世间。 似乎就在一夜之间,繁华如焰火一般的长安,被一支无可抗拒的大手一拳砸碎。往日热闹的街道,变得冷冷清清。一些城墙之外,马超看到蜷缩着饥寒交迫的乞丐流民,在他们当中,有的依然颤抖着苟延残喘,有的已经变成了没有生命、任乌鸦鸟雀啄食的肉块;若是到了晚上,只剩冷月照残垣,整个长安城,凄清有如鬼蜮一般。 越接近难民营,眼前的惨状越痛心。一路行来,马超几乎不忍睁开自己的眼。到了目的地,马超发现,昨夜的救灾工作并没有停止,当马超来到城外的时候,道路两旁的火把仍有许多未曾完全熄灭,犹自散发着寥寥青烟,浩浩荡荡几百号士兵簇拥着马超,逐一巡视着各种救济情况。 未走上几里路,得到消息的钟繇便匆匆赶了上来。马超知道,自从救灾工作开始,钟繇那位士族倜傥的文儒之士,就把铺盖卷了出来,携着几个老仆在城外的寺庙里办公,昼夜巡视监督,不许属下稍有懈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马家内的一众小官小吏这段时间对他恨得要死。不过,心中虽然恨着,但在救济灾民的事件上,却是丝毫没有含糊。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马超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s:多谢大家今天的支持,我们明天继续 第六百二十一章 马超该死!! 倒在地上,被人拳打脚踢的,明显可以看出,是位士子。而那些围攻他、下死手的,都是一些衣衫褴褛的灾民。 自古文人跟受苦人,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尤其是在这等食不果腹的光景,发生斗殴事件,算不得一件大事儿。而马超刚开始,对于此事,也没有多加上心。他先是草草见了钟繇一眼,便想上前,将那些闹事之人分开。 可刚刚走步,马超就发现不对劲了:按说,自己手下亲卫五百,这等杂事,应该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就被无声而迅速制止住。而且,灾民营就在军营旁边,那斗殴的地点,也有维护秩序的马家军,为何就不见一人动作 “狗日的酸丁,平时就知道满嘴胡说,揍死你也活该” “马家给咱们穷苦人粮食,你居然还不识好歹真是该死” “不吃就不吃,还敢将粮食扔在地上,大骂马家老徐就看不怪你这等妆模作样的读书人” 越走近,马超的眉头越皱起。心思敏捷的他,岂能还猜不出这件斗殴事件的原因然而,当马超看到那个一身素白衣裳、饿得已经面无血色的小姑娘死死趴在那士子身上,哭着求那些人不要再打他哥哥的时候。马超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当初投奔马家的步骘和步婉,还是伸手将那些灾民分了开来。 “主公,这”钟繇面色深陷,明显几个日夜没有合眼了。他看着眼前的事件,沙哑着嗓音羞赧想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元常,你面色不大好,可要保重身体,若是有了不适,这些琐碎事情暂且放放也是无妨”马超关切的看着面白唇青的钟繇,明显看出他着实累得不轻:“你是我肱股大臣,长安之柱,若是这样不爱惜自己,很是不好” “多谢主公垂顾”钟繇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神色,可看到面前之事,小声禀告道:“此等之事,已经不是一件两件了。此士子还算有气节,宁死也不吃马家之食。然更有一些刁民,口中吃着马家的救命粮,回头却造谣马家乃天杀之家马家军得您严令,不许对灾民动武,可如此下去,臣只怕” 马超的脸色,骤然青白起来,久久无语。而之后,他看着那个仍旧哭声不止的小女孩,拿过一团糟粑,递给她柔声说道:“吃吧,吃了肚子就不饿了” 小女孩见马超生得很是英武,又帮她拦住了那些殴打她哥哥的坏人。自然认定马超就是好人,可刚要接过马超手中的糟粑,却听到地上那呻吟但厌恶的声音:“你就是马超” “我就是马超。”马超苦笑,看看他如今的打扮,确实没有后世那些官员的气派。虽然一身锦袍还是披在身上,但以前那最贵的白练,已经换成了廉价的素绢,明显没有当初叱咤风云的耀眼动人。 “馨儿,为兄说过什么”那士子见小女孩张嘴就要吃马超递给的糟粑,猛然怒喝道。看样子,要不是被饿和被打得站不起身,他都会抢过小女孩手中的糟粑。 “马家是害我们受苦的罪魁祸首马超更是欺凌我们圣上的坏人”小女孩猛然喊出这番话,纵然已经饿得快要站不起来,却还是狠狠将手中的糟粑仍在地上,而更糟的是,她还补上了两脚,大声说了一句最不该说的话:“马超该死” 那四个字一出,似乎整个难民营都沉寂了下来。而钟繇及在场所有官员的脸色,也同一时间变成了死灰色。但随后,所有人都渐渐感到,他们似乎已经陷入了一个可怕的火山口,周围那些马家军和心服马家灾民心中的怒火,犹如滚烫的岩浆,就要因为那小女孩的四个字而彻底爆发出来 “你这女娃,才该死”先前那个揍那士子的老徐,似乎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只见他整张脸都涨成了紫色,不顾马超在场,就要上前动手。 “白眼狼杀了他们”老徐一动,更多灾民也在同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而那些马超亲卫和马家军更是有的失声也喊了出来,看样子若不是有马家的严令在身,他们绝对会第一个杀了那小女孩。 嘭的一声。 众人一时间都傻了,因为他们都只看到,一团白影闪过,老徐就如被一头狂奔的疯牛撞上一般,倒飞了出去。而待尘烟散尽、老徐倒地不起的时候。所有人才看清,刚才动手踢飞老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马超。 而马超站在那小女孩身前,似乎也如傻了一般。不过,很快,他的眼睛就活动了一下。急忙又跑过去,扶起老徐,口中抽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将军,这是为什么”马超的一脚,岂能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若不是马超动手还有分寸,而老徐又仗着多年劳苦受罪,身子皮贱,说不定早就一命呜呼了。 “我们是人,不是屠夫,更不是畜生”马超一把抱起了老徐,说出了这番话,随后才大声呼喊道:“来人,找华佗,速速救治” 亲卫很快就反应过来,四人接手,将老徐抬了出去。只是,在场众人,却都是用不可理解的眼神,看着马超,期待马超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马超却再也没有言语,他一步步走向那个小女孩跟前,蹲下身来,捡起那个被馨儿踩烂的糟粑,拍拍上面的泥土,咬了一口,艰涩咽下肚中之后,才开口说道:“我知道,这糟粑不好吃,但它却能活命而马家为了拿出让整个司隶三百万灾民都能吃上的糟粑,已经再无一丝存余说句实话,若是这场天灾,我们抗不下去,我马超就要陪你们一起饿死” 一句话落,整个灾民大营更加沉寂了。而钟繇见此,眼光一动,跪拜下来,大声说道:“马家为苍生谋命,为匡扶社稷而不惜一切臣为马家幕僚,虽九死亦无悔” 钟繇这一跪,在场马超亲卫和所有马家军也纷纷拜下,高声呼道:“既入马家,一生无悔”一声,两声,三声喝罢,整个灾民营都回荡着马家军士的铿锵金石之语 这一下,灾民营所有的灾民都震撼了。他们都是有血有肉有良知的人,也看到马家众人在这些时日来,是如何奋不顾身救助他们且日夜不休操劳着。由此,灾民在马家军喝令完毕之后,他们纷纷如潮水一般跪地,热泪满面,颤抖着身子,乱七八糟说着感谢马家的话。 而马超一人站在万人中央,感受着天上炎炎的热量,突然感到自己的眼颊有一丝清凉划过。然而,当他再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士子时,他的眼睛,立时又覆上了冰寒的杀机:那个士子的眼中,是一抹极其厌恶且恨不得杀了马超的鄙夷之意 s:谢丑哥、机友51477这个数字已经很熟悉,但昵称真的可以改啊、攀爷的打赏。回丑哥的话,俺的身体断断续续一个多星期,已经好了,哥也要保重身体,好身体才有好事业、好家庭;攀爷,您不要担心,在古代社会,您的年纪是一朵花还没开啊 第六百二十二章 他居然知道那个? 马超很是相信,他再多看那士子一眼,就有杀了他的冲动:他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蒙蔽了这个士子的良知,使得他纵然躺在了地上,也对自己有那么大的仇恨 而且,不仅如此。马超更心痛的是,他一个成人,一生废了就废了。但他那个看样子只有六七岁的妹妹,双眼仍旧瞪着喷火的眼神望着自己,马超哀叹:为何他还要将他的妹妹灌输得没有一丝是非观念,被盲目的仇恨扭曲了心灵,泯灭了身上应该有的美好人性 “他是马家的尚书侍郎,长安令。钟繇钟元常,看你士子装束,想必也知晓他的大名。”马超扶起钟繇,拉着钟繇走到那个士子面前,猛然拉出钟繇的手,展露在那个士子面前,开口道:“你看看,为了拯救数百万灾民,元常都成了什么样子” 早先钟繇拜见马超的时候,马超就发现钟繇有些诚惶诚恐,双手紧紧拢在袖中不敢伸出。而后来在钟繇不在意的时候,马超才看到,原来钟繇的手已经满手血疮。此时,他直接拉着那一双原本修长白皙的手掌如今肿得象馒头一般、多处溃烂流血的惨状,泣然叹道:“若说你钟繇没有亲手刨废墟救灾民,我马孟起打死也不信” “这是微臣的职分”钟繇勉强笑了笑,欲言又止。心中,却是早已暖成了一片:乱世中,能跟到如此体贴入微的主公,他钟繇自认已无怨无悔 “还有”说着,马超又随便拉来一亲卫,一把撕下他的衣甲,顿时,那亲卫数百次征伐留下的创伤一下暴露在众人眼中。马超指着他身上大小无数的创伤说道:“马家忠义之士,哪个不是浴血奋战,哪个不是忠心报社稷如今大难在即,马家又竭尽全力救助灾民马家欠苍生几许又要怎样才能还得清苍天无眼,难道你的眼睛也瞎了吗” “马超你休得在这里惺惺作态、收买人心”那士人似乎受不了马超的咄咄逼人,脸色涨得酱紫,竟然一跃站了起来,大骂道:“若不是你马超无德,蛮夷无耻之徒,竟然窃取长安龙兴之地,又怎会惹得苍天大曀,雉兔皆震,丧六师于汉天命噬你马家,日妖宵出,不雨三朝,酿此滔天大祸,你居然还敢拉着我们一起陪葬” 那士子的话,直如一柄利剑,狠狠刺入了马超的心窝,让马超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倒流起来。他愣愣看着那士子气愤疯狂的眼神,看出他灵魂当中那如毒蛇噬心的仇恨阴影,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当年秦始皇焚书坑儒,恐怕也是冲天一怒,为的只是让那些满嘴胡言乱语的儒生彻底闭嘴吧 这士子,一句话脏话废话都没有,但没一个字,都让马超哑口无言,怒火攻心又辩无可辩。而看着马超渐渐发青的脸庞,那士子仿佛以为自己掌握住了天下的公义一般,看样子身上的伤痛和饥饿都不在了,得意洋洋继续破口大骂道:“你马超欺凌圣上,勾结蛮夷荼毒长安,以为世人皆是瞎子” “现在装得悲天悯人,那还不是为了日后放任匈奴蛮夷南下掳掠我汉朝子女金帛你出身草莽,浸淫胡风夷俗,伤风败坏,重商轻士,欲堕士族之阶,欲毁儒家礼乐马超,你早该自刎以谢天下” 马超的手,已经无意识握到了他腰间的宿铁剑柄上。此时如他,杀一个士子,不过如杀一蚂蚁。但脑中仅存的一丝理智,却死死告诉他:不能杀,若是你一杀,则马家大业毁于一怒 “放肆妖言惑众,死不足惜”钟繇也是能辩之士,看得那士子这般不分是非、幸灾乐祸,早已气得心中滴血,忠肠百结。可在钟繇正欲大声驳斥那士子之时,那士子却先声夺人,抢先说道:“马超,你莫要瞒我。这大旱之后,还有蝗神肆虐,天人共讨你马家。你倒行逆施,死不远矣” “天理有循,罪孽有根”钟繇开口,正准备一纾胸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钟繇发现,马超的嘴角竟然微微划动了一下,继而缓缓展露出了完美的弧度,冷冷看向那发泄完毕的士子 “主公,您这是”钟繇慌了,他之前听说过马超有过血啸之症,此时见马超如此诡异的微笑,心中瞬间一片冰凉,猛然开口向身后兵士呼喊道:“速传华佗神医还有,将貂蝉主母也请来” “元常,不必,我没事儿。”马超笑着阻止钟繇,不再看那士子,似乎那士子在他眼中,不过是已经死去的尸体一般。随后,他转向众人,猛然伸出双臂,感受着跪地灾民胸中那直欲烧死那士子的熊熊怒火,开口道:“诸位百姓,我马超只问一下,你们觉得,这天灾真是马家引来的” “马家给予我等活命粮食,我们可不是狼心狗肺之人” “钟大人从石块当中将俺老娘刨出来,是俺见过最好的官儿。这苍天无眼,与马家有啥关系” “就是老头子也活五十多了,这天灾,哪年没遇过可哪次有马家这般救助我们这些升斗小民的” “以前的那些官员,就知道收税;那些将军,就知道征抓壮丁。而这些,马家从来没做过” “马将军,俺可是去过扶风的。您保证,日后俺们也能得到田亩,也能娶上媳妇儿” “狗日的你脑子被驴踢了扶风那么好的地方,你跑出去了还跑回来干啥”说这话的,就是刚才那老头儿。而之前那话,恰恰是他儿子说的。 “还不是想接你去扶风享福结果,回到长安,正巧赶上这灾荒”那儿子挨了老子一巴掌,有些委屈。但随即一挺腰,大声吼道:“不过我不怕,有马家的地方,迟早会好起来的长安是我的家,只要马家在,我就不走” 公道自在人心,古代百姓的心,还是淳朴的。他们不傻,危难时刻,看得出谁是真心对他们好、拉他们一把的好人。数万灾民吵吵嚷嚷,接连不断说着马家的好,而这一切,却让那个士子面红耳赤,他急得直接蹦了起来:“你们,你们都大祸不远了还不赶紧逃离马家,还要陪他马超一起殉葬” “就是死,遇见马家,我们也知足了”那老者脖子一梗,明显已经急眼了,大怒吼道:“将军,让老头子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这话一出,灾民再也遏制不住了,此时跪在他们身边,说过马家坏话的那些青皮无赖,纷纷被灾民们揪了起来,拳头脚踢。甚至,有些灾民恨得牙疼,直接撕咬他们起来 “够了都住手”马超见事态已经超出他的控制,急手一挥。周围亲卫和维护秩序的马家军,纷纷快速行动起来,架开了那些殴打不休的人群。 此刻,马家的制式服装,在灾民当中有着不用明说的权威和至高荣誉。许多灾民只是在马家军的叱喝下,便停了手。这场混乱,只是刚刚萌发,便被平息下来。 “我们是人,不是屠夫,更不是畜生”马超站在高处,冷冷瞟了那些狼狈不堪的士子和刁民,尤其是特意看了那个刚才大骂他的士子,淡淡挥手道:“让他们走,既然非是一路人,马家也不勉强” 数百人狼狈逃窜,而之前那士子,看着周围尽是喷火的眼神。张了张嘴,却又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牵着那小女孩的手,狠狠瞪了马超一眼,一瘸一拐渐行渐远。 “主公,您这”钟繇见马超如此,虽然也觉得马超做得对,但未免太过妇人之仁了一些。 “无妨,暗影会盯着那人的。”马超冷酷一笑,眼中的寒芒忽明忽暗,心中小声说道:他居然知道蝗灾我想,我已经知道是谁在暗中操纵这谣言了。 s:谢深港爱人和陈皓杰的打赏。皓杰同志,你也是群里的老人了,应该知道你已经够资格了,请速去群里找俺的角色经纪人端木锦狮子洽谈。今天就两更,原因是隐秋想在周日来个五更的小爆。之后会发一个更新说明,连续一个星期的病,让这个更新延后了啊。 第六百二十三章 到底好人坏人 “如何” 马超阴翳地坐在床边,今日早上之事,已经他在心中憋闷一天,实在让他难受至极。 “果然不出夫君所料,那士子走了不远,便去了长安西城的王家”貂蝉悠悠转出身来,今日之事。她身为马家妇,也是感同身受。而貂蝉统领暗影,也不是一日两日,雌威一出,暗影上下立时鸡飞狗跳。一下午时间,所有汇报便已经飞到了貂蝉的手中。 马超悠悠看着那些貂蝉整理好的报呈,脸色渐渐舒展开来,喃喃说道:“果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造谣,这下,说背后没有刘协的影子,打死我也不信。” “而且,如今谣言越传越诛心了。”貂蝉娥眉紧蹙,并坐在马超身边,请启檀口道:“有的说,天子乃马家逼迫至许都的;有的说,诸侯百官被马家扣留,是马家想独占龙兴宝地;有的说,马家与匈奴羌族等异族沆瀣一气,马家更会放任异族南下掳掠子女金帛;还有的干脆就直接说,马家集团首脑,较之董卓亦有过之而不及” 说到这里,貂蝉看了看马超的脸色。看到马超神色平缓后,才继续说道:“以前的谣言,大多是无稽之谈,可现在越来越影射朝政、诋毁马家了。而且” “而且,这些谣言,我们还驳无可驳”马超接口说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三人成虎,便是事实。并且,你越反驳,便越让谣言有了依据不过,幸好我从来没有打算反驳这些流言。” 说完这句,马超洒然地笑了笑,将那些报呈还给貂蝉后,似乎又想到其他事情一般,开口问道:“对了,那个士子和他妹妹最后怎么样了” “死了。”貂蝉直接开口回答,刚听到马超说到对付谣言的计策,却戛然而止,那种感觉,真是憋得难受:“夫君,既然你不打算明面上还击,那该如何” “死了”马超一愣,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冷硬起来:纵然那个士子在白天大声斥骂了马超,而马超当时也有一剑杀了他的冲动。但即便马超真杀了他,那也是热血怒意行凶而那些士族大阀,仅仅就为了保全自己那龌龊无耻的阴谋,就那般冷血暗杀了一个落魄士子和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这种毫无人性的行为,让马超感到齿冷痛楚 而这个时候,貂蝉也反应过来了。她明白自己无意间的一个简答回答,带给了马超一段很难受的心理折磨。由此,她缓缓解释道:“暗影跟踪发现,王家那些人,是在接济照看了那士子兄妹后,再下毒毒死那两兄妹的。也许,临死之前,那两兄妹都看没有看清那些士族大阀的真正丑恶嘴脸” “好,很好”马超无意识地捏住了自己的拳头,但他的脸色却平缓下来,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微笑,带着一种貂蝉理解不了的诡异神情,阴冷说道:“王家果然是司徒门下的高人我马家治下的子民,他们居然都敢代劳了” “夫君,你没事儿吧”貂蝉看着马超这等异状,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她缓缓走向马超,轻轻拉动了一下马超胳膊,试探问道:“你打算替那两兄妹报仇” “当然要报不过,不是现在”马超只是一时情绪激动,激起了他的嗜杀之意。但回眸看到貂蝉那张关切的脸庞后,他便清醒了过来,拉着貂蝉坐下,缓声说道:“蝉儿不用担心,我只是为那两兄妹感到不值而已来到这个时代这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这个战场上杀死过万千生命的杀神冷血,还是那些士族大阀的那冷硬的心更没有温度” 貂蝉看出马超眼中的伤感,似乎也体会到了今日事件给马超的感慨和迷茫。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依偎在马超的怀中,喃喃说道:“夫君,你不知,你在蝉儿心中,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嗯”马超轻抚着貂蝉的秀发,他不知道,貂蝉为何突然说起了这个。 “记得我们刚见面不久,你就发血啸之症,强暴了我。那个时候,我真恨不得一剑杀了你”说到这里,貂蝉感到自己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恨意,不过,她同时也感到,那一丝丝绵绵的恨意,似乎也源于自己越发在乎马超,而变成了一种她也说不出来的割舍。由此,她不禁娇靥一红,未能继续说下去,却是先轻声嗤笑了起来。 “不错,可惜你根本打不过我”听到貂蝉突然讲到这些,马超也不禁莞尔。而他也想不到,自己一生最大的幸运,是要感谢那个让无数战场归来勇士痛苦不堪的创伤障碍综合症。 “那个时候,你在臣妾心中。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诸侯,你冷血、无情,每走一步,每想一策,都以马家的利益为第一位。”轻轻在马超的大手上画着圈儿,貂蝉抬头看了马超一眼,继续说道:“英雄无善类,蝉儿是知道的。你是雍凉的锦绣杀神,是塞外的天威神将军,后来还是击败世之虓虎吕布的无冕战神可这一切闪耀的光环,背后都是累累白骨铸就。用冷血无情,杀人如麻八个字来形容夫君,不为过吧” “的确不为过,不说我指挥的战斗,就单单我亲手杀死的敌人,便有四千九百二十七人”马超伸出自己的双手,恍然看到,那白皙修长的手端,似乎隐隐被红色的鲜血缓缓流淌覆盖。 “可是,蝉儿后来知道,夫君是个心有柔情的人。臣妾看到你对韩英的包容,对云儿的至诚,对刘玥的宽恕和对臣妾的一往情深。而今年,你更是甘愿以大汉骠骑将军的身份,亲手去推独轮车,每天只睡不足三个时辰,便去城外巡视督察。为的,只是少饿死几个人。而今天,臣妾更看到,你还会为那两个素昧平生、甚至是冒犯辱骂过你的两兄妹讨一个公道你很矛盾,杀起人来一丝不苟,救起人来也是全心全意” 这个时候,貂蝉已经悄悄爬上了马超的肩膀。她捧住马超那张因为多日操劳而疲惫的脸,静静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深情印上一吻,就与马超面对面说道:“你不完美,但很真实。你穷凶极恶但又高尚圣洁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蝉儿知道,今生,蝉儿只会与你共度一生,无论你是赴黄泉还是登极乐。” “这么说,我是一个好人中的坏人,坏人中的好人”马超笑了:人生得貂蝉这么一位红颜知己,夫复何求 然而,马超是注定没有温馨时刻的。他话音刚落,窗外便传来一声纠结复杂的语调:“你不是好人,也不会是坏人。在我看来,你是天下最无耻之人” 马超闻言,对着貂蝉一苦脸,无奈道:“进来吧,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这小祖宗了” s:谢锦狮子、陈皓杰、单曲的打赏。怎么如今觉得单曲出现一次,好神奇 第六百二十四章 蛋疼的忧伤 “蝉儿,你吩咐暗影,这段时间,死死盯牢那些造谣生事的家族。我要清楚知道,究竟是那些皇族士族余孽,参与了诋毁马超之事”马超轻轻推开貂蝉,郑重说道。但随后,他又补了一句:“还有,调查那边之事的萧天和慕远峰,你也要催促一下,即便那边还没什么动静,也要他们时刻汇报一下。” 可貂蝉脸色笑意愈浓,非但没有起身,反而更靠近了一些。口中应道:“夫君,臣妾知道了。不过,这些事儿,臣妾来之前,便已经吩咐下去了。”说罢,貂蝉才抬起臻首,看向门口刘玥,笑意盎然说道:“臣妾就想留在这里,听听玥儿妹妹说一说超儿那无耻的一面” 马超苦笑,心中暗忖:有时候,媳妇儿太聪明,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儿。尤其是你还拥有两个聪明绝顶的媳妇儿时 而刘玥闻言,也丝毫不见介怀。不过,她脸上的神情,却是很奇怪。既有一种欣悦的得意,也有说不出的气愤。最后看到马超那张苦笑、可怜兮兮的脸后,她所有的情绪,更加纠结不堪,化成了脸上哭笑不得的郁闷。 由此,她也丝毫不管什么礼仪,一屁股坐在马超身边。想打马超,感觉又下不去手;想骂马超,又气得张不开口。最后憋着一张俏脸,幽怨来了一句:“夫君,为何这些事儿,非要玥儿来做寿儿她不行吗” “这不也是为了全司隶的灾民嘛”马超赶紧抚慰刘玥,故意再装得可怜一些,开口道:“这些时日,玥儿你也看到了,我是忧心如焚。老实说,我这辈子真的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为这么多人吃饭担惊受怕,唉这个当家人确实难做啊” “可是,这些事儿,寿儿来做不行吗”刘玥看着马超那张毫无光彩的脸,心中也不禁泛起一阵疼惜。 马超苦笑道:“寿儿你也知道,她全是靠伏家。而这件事儿若是让伏家知道了,你不觉的,伏完老爷子就亲手劈了我吗” “可是”刘玥一下有些生气,捶了马超一拳之后说道:“夫君你不要忘了,玥儿还是大汉的万年公主,而且那些东西当中,不少都是玥儿多年的珍藏” “这”马超一下又苦脸了。不过,转瞬之间,他就急忙说道:“玥儿,你也看到了,如今城外灾情都成了什么样子。现在才六月份,我们存储的那四个月粮秣,一下就吃用了两个月的啊” 说到这里,马超满脸痛苦之色,伸出两个手指头,颤颤发抖:“这旱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缓解,旱灾之后还有蝗灾有时候想起来,真是睡觉都揪心” 听完马超说这些,刘玥似乎也无话可说了。但明显可以看出,马超是用理说服了刘玥,但刘玥的气,他还是没有给平顺下来。而直至这个时候,貂蝉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夫君,玥儿妹妹,究竟是何事,使得你们这般烦心” “你问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刘玥怨气又有些蓬发。 貂蝉巧笑嫣然,将目光对准了马超。而马超第一次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最后,拿出二百五的脾气,开口说道:“没啥就是我看到太仓还有粮秣存余,就想到了这未央宫也是宝库。就在拆未央宫的时候,将所有值钱之物,例如珠宝首饰、瓷器铜鼎、屏风古画之类的东西,让玥儿委托关山雪和李梓豪贩到西域、冀州等地销赃” “夫君,这等有逾越礼制之物,他们两家也敢接手”貂蝉真被马超的话给震惊,小口一张,不敢置信问道。 “所以,此事还需玥儿出马,只是此等行径”马超摊手,一脸无奈说道。 貂蝉终于明白刘玥胆敢气愤指责马超的原因了,她身为大汉万年公主,心中对于未央宫的羁绊,明显要比马超要深厚地多。可马超不仅在拆了未央宫之后收手,反而还要刘玥出面去与那两位两位在刘玥十足十大逆不道的商贾去委托谈判,此等之事,实在太让刘玥感到憋屈儿了 而刘玥只是说马超无耻,实在太褒赞马超了。如马超这样以公谋私,这样打着悲天悯人、拯救苍生的旗号大肆谋利的,真是闻所未闻。不仅如此,象他这般肆无忌惮胆大包天的狂徒、这么疯狂的举措,在华夏浩瀚千年的史书上,恐怕也是极为少见的。 “汉室国宝,毁于一旦,我何曾不心碎百年积蓄,一夕而尽,我何曾不惋惜可玥儿可知若是没有了司隶百姓,未央宫还算什么若是失去了人心,那马家还算什么不仅如此,灾后恢复重建,哪样不要钱群雄逐鹿序幕已开,马家疲敝无钱无粮,难道就等着诸侯宰割还有,塞外匈奴那边,如今也是风云涌动,大汉百年威望,更有又重陷异族马蹄之厄” 说到这里,马超越发忧心激动,渐渐有咆哮的意味说道:“古籍字画、雕梁画栋,能保得住我们的身家性命能保得住咱们大汉江山一旦马家倒下,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去附庸风雅、还有什么资格悼念废墟、夕阳唱晚尤其是此时,内忧外患,天下人都将眼光瞄准马家的时候。我们难道就就要坐以待毙马家需要宿铁剑、需要军粮、需要军队你懂不懂” “我懂夫君不要再说了”刘玥听着马超的渐渐高亢起来的音调,看着马超那张痛苦不堪、委屈难言的脸。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她自忖聪明绝顶,也一直操劳马家之事。但她从来没想到,马超心中竟然还隐藏了这么多的沉重和忧虑。可以想象,这段时日,他每天晚上,是怎样才合上那张疲惫的眼皮,又是怎样在噩梦中惊醒,又急匆匆赶往救灾现场 一时间,刘玥和貂蝉都哭得梨花带雨。直至此时,两人才发现,马超一直在用他特有的方式,来纵容着她们的任性。也因此,两人才会觉得,马超有些离不开她俩。但此时马超的倾情话白,以及这些时日,马超总是在蔡琰房中安眠的事实,让她们知道,女人最大的美德,是用她们如水的温情,来一如既往支持她的男人 “夫君,你放心,关山雪和李梓豪已经被我说服。这两家,从今往后,便算是上了我们马家的贼船。而且,臣妾日后,还要让他们为马家在乱世的征战中,源源不断提供资金支持” “夫君放心,暗影在臣妾手中,绝对会成为马家最犀利黑暗的一把匕首。三日之内,臣妾就要他们将那些胆敢给马家下绊子的士族大阀名单交到夫君案桌之上” 刘玥和貂蝉对视一眼,均看到彼此眼中的坚定无悔。两人言罢,便起身离去。而马超见两位娇妻如此,不禁潸然泪下,开口道:“得贤妻如此,超纵死亦无憾也” 两人刚出门口,听得马超这声肺腑之言,心中不禁又是暖流涌动,更是无悔迈向展露两人才智的舞台。而马超悄悄听得两人确实离去,才悠悠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叹口气小声说道:“哎得妻如此,男人可怎么活下去啊我怎么突然感觉,这个时代,充满了让人蛋疼的忧伤” s:谢攀爷赏,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小爆五章,期望大家捧场。 第六百二十五章 脑子傻掉的男人 那日士子辱骂马超事件过后,灾民便发现,马家对待灾民的态度有所不同了他们发现了一个好的改变和一个坏的改变。 首先,好的改变是,马家发放的救济粮开始变得慷慨宽裕起来:早上,是一碗热粥,筷子插到粥里都不倒的那种;中午是两个大糟粑和一碗热汤,海碗管饱;晚上,还有一顿稀饭,不太管饱,但绝对不会让人饿得睡不着觉。 而坏的改变就是,马家不再是如以往那样,任何饥民都救济。可以领用救济的,是那些参与长安震后重建、真正心向马家的灾民。 起初刚执行这个改变的时候,的确出现了不小的骚乱。不少领了马家救济粮吃完之后便闲得无事在墙角根儿编排马家的无赖地痞,想不劳而获,仗着身强力壮想抢夺灾民的手中的粮食。但闹事的第一天,他们就看到了马超的决心。 两千多的人头,被割下来悬挂在难民营的显眼处。那些人,都是被马家军就地处决,没有任何审判和其他繁琐的程序。在特殊时期,暴力享受了一次特殊的优先权。 长安的灾民,渐渐有些明白马超的用意了马家开始用他的冷硬和强势,来甄别和筛选它的子民它不再像以前那个悲天悯人的老好人,什么人都救济,而是如一个新站起来的君王,用他冷血的姿态,向司隶百姓表达一个很明显的信号:顺昌逆亡 新命令执行的第三天,司隶各地的难民营前,都悬挂起了头颅。整个司隶地区,一时之间,弥漫着一种让人看到希冀又充满恐惧的气息。不过,对于那些真正的穷苦百姓来说,他们有些喜欢这个灾荒之年了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们终于可以吃饱肚子了。 纵然是风调雨顺的年景,那些沦为整个封建社会最低层的庶民,他们也未有过吃饱饭的记忆。而如今,只要在马家的救济点那里,说出自己的名字和籍贯,就可以领到救济粮。无论老幼妇孺,只有肯为马家出力,肯为重建司隶出力,都满足马家救济的条件。甚至,对于那些丝毫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和孩子,马家还会专门送入窝棚抚助赡养。 早上的第一碗饭,陈皓杰吃得极为香甜。记忆当中,他从出生就没有吃饱过,他的记忆里永远是可怕的饥饿,那种感觉就像附骨之蛆,扔不掉甩不脱。尤其是前一个月,马家任何人都救济的时候,一天一顿的稀粥,老是饿得让陈皓杰全身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呻吟。心肝脾肺肾,全部在呐喊,看到什东西都像是食物。 但幸好,陈皓杰很感恩,没有说过一句诋毁马家的话。稍微有些力气的时候,他还总是热心去救济点帮忙。不过,如今,他知道自己需要赶紧吃饱饭,然后去搬石块去。 “怎么样还能吃得饱吗”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虽然不是那种清脆的女音,但陈皓杰感觉那声音有种他从未有过的自信和金属般的杀伐。由此,陈皓杰将脑袋从海碗当中抬起来他看到一张英俊异常的脸。 陈皓杰发誓,那个男人,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在他所有接触的那些人当中,从未没有一个人,能像眼前这个人一样,长得那般让人赞叹。只可惜,他蹲在墙角和陈皓杰捧着一样海碗胡吃的形象,让陈皓杰的惊叹硬咽回了肚中。否则的话,陈皓杰相信,他一定会大笑几声的。 “怎么了”那人看陈皓杰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疑惑地摸了摸脸。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露出好看的笑容。 “你这样的公子哥,能搬得动那些石块吗”陈皓杰上下看了看那人的装扮,他觉得,那个人之前,一定是生在不错人家的公子。 “嗯”那人有些发傻,但随即似乎感到很有意思一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放下碗筷,走到一块半人高的石头跟前,微一用力,便将那石头举了起来:“别看我瘦,骨子里全是肉我有的是力气” “放下,快放下”陈皓杰急了,赶紧让那人将石块丢了,拉过他说道:“你有这力气,还不如一会儿多用在给马家出力上面,显摆在这里,真是浪费” “哈”那人又笑了,似乎笑得很高兴:“怎么你觉得马家还不错” “放屁”陈皓杰这下有些生气了,他捧起自己的海碗,似乎不愿再搭理那人。但心中有话憋着不说又觉得难受,便边吃边说道:“你这人真是没良心你难道跟那些蠢人一样,以为这天灾都是马家招来的天灾,哪年没有就算有,你能像现在一样吃饱饭吗哦,看你的样子,以前应该是没饿过肚子的我的意思是,马家是不是真心对咱好,你看不出来要我说,这次天灾不算什么,只要有真心对咱百姓好的马家在,有马将军镇守长安,咱很快就会熬过去的” 说着说着,本性善良的陈皓杰,心中的气就自动消了。他随手抓起土地上的一只蝗虫,摘头去脚,扔在了那人的碗里说道:“吃吧,这年头儿,也就这个还能吃了吃饱了,好好给马家干活儿,报答马家才是正理儿” 那人看着碗里的蝗虫,脸色一下白了,好听的金属嗓音也变得沙哑:“这个时候,蝗虫就已经满地爬了” “哎,你这人”陈皓杰没听见那人的喃喃自语,反倒是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开口道:“别嫌脏,我知道你这些富贵人没吃过这些东西,但这东西真能吃”说着,陈皓杰还嫌那人不信,又抓了一只蝗虫,扔到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这年头儿,活下来才是正理儿”陈皓杰感觉自己没啥共同语言跟那公子哥说了,他将海碗放回救济点,摆摆手说道:“不说了,我去搬石头去了” “等等”那人在陈皓杰转身的时候,猛然又叫住了陈皓杰。看样子,神情十分激动,大声说道:“你说得对,这年头儿,活着才是正理儿而且,我想起来了,两个月前,我就说过,蝗虫可以吃人,那人照样可以吃蝗虫” “什么蝗虫吃人,人吃蝗虫的”陈皓杰真不打算理那疯疯癫癫的家伙了,他觉得,那家伙就是被饿傻了,光剩力气不剩脑子 “主公您怎么在这里”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可陈皓杰一回头,立马就跪下了:“华神医,俺多谢您救好了俺老爹的腿” 可华佗似乎没时间接受陈皓杰的谢礼,他匆忙扶起陈皓杰之后,就走到陈皓杰认为是傻子的面前,拿出一张纸说道:“您让老夫写得那个公告,老夫已经写好了。就是这些时日灾民太多,有些迟了” “不迟不迟,华神医悬壶济世、心系灾民之心,超钦佩在心。”那人拿起华神医递过的扶风纸,当即阅览起来,说着说着,眉头就皱起来:“就是写得有些不太好” 可陈皓杰此时已经傻了,他虽然只是啥也不知道的灾民。但主公一词的意思,他还是知道的。那就是说,眼前这个自己刚跟自己一起吃过饭、脑子有些不正常的人,就是大汉骠骑将军、马家之主马超马孟起 我居然让马将军吃那恶心的东西陈皓杰听到了自己心肝儿破碎的声音,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真正日思夜想相见的那人出现在眼前,竟然是这样一个场景 s:更新晚了,大家见谅。谢攀爷和丑哥赏。今天小爆五章,期望大家捧场。另,罗杰恩,在俺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见啊。现在病已经好了,多谢关心。 第六百二十六章 蛋白质 “超儿,那些造谣马家的士族大阀名单,已经”貂蝉手里拿着一方名单,推门就进入了马超的房间。不过,刚一进门,她就发现,华佗居然也在。 “蝗虫还未形成翅膀之时,发动军民去抓才是正理儿。”马超手中拿着一支笔,敲敲点点,仿佛没有看到貂蝉一般,继续说道:“还有,蝗虫一过境,青黄皆无。虽然,目前看来,司隶也没什么绿色不过,多养鸡鸭牛羊,发展司隶畜牧业,才是司隶百姓挺过这一难的关键。而且,鸡鸭还是蝗虫的天敌” 貂蝉对于马超偶尔有这习惯和症状,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同床共枕那么长时间,貂蝉了解马超,有时比了解自己都清楚。可她奇怪的是,屋子当中,不是只有马超一个人在发神经。德高望重的华神医,也跟马超差不多,来回翻动着几本书,嘴里还念叨着:“蛋白质乃何物于肌理又有何益” “超儿”平时这个时候,貂蝉是不会喊醒马超的,但目前她手中的情报十万火急,必须由马超亲自来裁定了:“长安百姓反了” “什么”马超一下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了:前一个时辰,他还在长安城外,看到长安百姓还好好的,怎么貂蝉此时一下就爆出这个重料儿 “就算没有反,也快了”貂蝉伸手将手中的名单交给马超,开口说道:“组建暗影,真是你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 “嗯,详细说来,不要慌。”马超看着手中的名单,发现上面几乎都是那些朝廷的遗老余孽。其中最大的势力,自然是老刘家那些七大姑八大爷,而其他诸如王家、黄家、赵家等士族老牌儿家族,也赫然在列。 “暗影急报,就在前一个时辰,长安城中发生了连环杀人案:很多对马家有所反感或抵触的中下级朝臣嗯,曾经的朝臣被人刺杀了,刺杀这些人的手法还很相近。更致命的是,流言一时间便开始满天飞舞,据暗影的报告,说是马家痛恨朝廷的部分官吏士族,在被揭露了丑恶嘴脸后,恼羞成怒,开始丧心病狂报复长安百姓,展开清洗长安的血腥活动。那些被处死的灾民脑袋,就是明证。”貂蝉一口气说完,神色越发焦急起来。 可马超这个时候,表现地却很淡定,他听完貂蝉的话后,似乎不太为意,开口问道:“那些士族大阀藏粮藏钱的地点,都调查清楚了” “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貂蝉看马超那般不急不缓的样子,不禁替马超着急,开口道:“超儿,如今在那些士族大阀的挑拨煽动下,长安已经有灾民组成了乱军,形势一触即发,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马超似乎还有些漫不经心,但随即,他便沉声问道:“萧天和慕远峰,还没有消息传来” “他们”貂蝉一下适应不了马超的思维跳跃,但微微愣了愣之后,还是回道:“倒是有消息传来,说是两袁仍在争锋使绊,荆州的刘表在袁绍的授意下,断了袁术的粮道。而袁术感到压力,为报复袁绍,转而引军进入陈留,驻军在封丘,看意图,是想进攻曹操,救食鲁阳” “不仅仅是想抢鲁阳的粮草,说不定,袁术还想过一把抢皇帝的瘾不过,不管怎么说,感谢历史,这个事件,还是如期来了”马超说着这话,眼中蓦然暴起屡屡的精光,似乎多日来的颓态一扫而空,开口道:“天不亡马家” “这”貂蝉一下被马超弄懵了,她实在想不到,这袁术跟长安灾民造反,有什么联系 马超显然也看出了貂蝉的疑惑,伸了伸懒腰之后,信然解释道:“只是杀了那些不痛不痒的角色可不行,要杀,也该我们马家动手,抄了那些士族大阀的家我忍他们,已经很久了,如今,是时候替那个可怜的士子兄妹报仇了” “可长安百姓本就惶惶,马家若是再大开杀戒,保不齐会酿成滔天大祸啊”兵者大事,貂蝉纵然不懂,也知其中凶险。她觉得,马超这次实在太冒险了。 “要是将抄家得来的金银粮草,尽数分给长安灾民呢蝉儿,你说那些灾民,还会不会在有了饿不死信念支持、还少了那些有心作乱之人的蛊惑,还会不会造反呢”马超反问了这一句,似乎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 “可即便如此,其中不可预料的因素也太多了。臣妾觉得,马家在如今内忧压顶的情况下,万不可大动刀兵”貂蝉一脸坚毅,始终不同意马超的意见。虽然她也知道,马超可能会根本不理会她的意见。 “他们没时间造反”马超第一次见貂蝉这般坚决,叹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蝗灾马上要来了,李儒那老毒蛇的毒计,也马上就要开始执行了。这些天的新令,也让灾民看到了马家的决心。若是真发生了几股叛乱,那就是马家军出动的时候了” “可你刚才,还在思忖对付蝗灾的办法”貂蝉不完全清楚当初李儒的毒计,但她隐约知道,那需要迁徙大批灾民。 “我总不能将整个司隶地区都搬空,刚才那些办法,是给留在司隶地区灾民想的”马超越说,语气越沉重。最后,他烦躁得摆了摆手,开口道:“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这次,就看关山雪和李梓豪能替马家弄来多少军粮资金了不过,长安城内的一场血雨腥风,是免不了的。那些士族大阀,要怪就怪他们死不改悔与马家为敌,尤其这个年景,还藏着让马家都眼红的粮秣钱财” “超儿你究竟在干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你说的话”貂蝉有些崩溃了,第一次,她感觉,马超心中还瞒了许多她不知道的秘密。而那些秘密,是自己想了解,也了解不透的:那是男人铁与血的阴谋,是要用白骨铺就的而马超,一直不想让她接触太多那些生死冷硬谋略。 貂蝉知道,马超在用他认为正确的方式,保护着自己,保护着马家后院远离战争 由此,貂蝉放弃了对马超的追问,她回头看向华佗,展颜一笑道:“蛋白质是我们身体的重要物质,就是和鸡蛋白那部分一样的东西。只要把蝗虫用开水煮熟再晒干,放磨盘里磨成粉,那就是最好的蛋白质补充剂,蛋白质可以做药,经常服用会防风疾,治哮喘,平血脉,小儿将蝗虫粉与米糊一起服用会治疗小儿惊风,抽搐。夜哭等症。最重要的是它可以治疗夜盲。” 华佗傻了,而马超也傻了,两人死死的看貂蝉,就像看怪物。最后,华佗半天回过神来问:“何谓夜盲” “就是我朝大部分百姓晚上是看不清楚路的,这和吃肉太少有关,如果经常服用蝗虫粉,会有效改变体质。”貂蝉似乎是竹筒倒豆子有什么说什么。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马超颤巍巍指着貂蝉,小心翼翼开口道:“你这两天刚被人穿越” “前两个月,臣妾问过夫君这些,臣妾不过是复述一遍罢了。”貂蝉嫣然一笑,回头看着目瞪口呆的马超,开口道:“臣妾是否需将庞德、徐晃、张辽等人传来” “嗯嗯”马超傻傻点头,但随即明白了貂蝉的意思后,开口道:“将老狐狸、小狐狸、杨阜、郭嘉、荀攸、李儒等人也唤来” s:嗯哼,居然没有需要感谢的人,很奇怪哈。 第六百二十七章 谁了解马超? “生逢乱世,便似独立潮头,不想被巨浪淹死,就先要学会游泳和弄潮。”刘协信手掐断一节桃枝,回头悠悠说道:“没想到,又到了桃李争艳的季节。可惜,马超似乎没有闲情欣赏这美丽的情景了。” 再度往前走了一步,刘协嘴角含笑:“恐怕他现在已经被淹死在谣言的巨浪里面,想出来也出不来了哦,对了,朕忘了,司隶一带,已经是赤地千里。桃李争妍的景象,马超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的。” 刘协此时居住的这金碧辉煌的高耸建筑,就是曹操为他建造的无忧宫。听其名字,刘协就知道了曹操的用意。不过,他对此不以为意。反而对里面的奢华,感到很满意。沉醉其间,流连忘返之意,让不少汉室忠臣都对他这个曾经锐意有为的少年天子伤透了心。 甚至,当初护送他东奔许昌、如今已经是汉朝国丈的董承,在问到刘协这个问题的时候。刘协便当着文武百官,开口答道:“此间云乐,何必思长安” 可曹操对刘协如此醉生梦死的模样,没有半点疏忽杵逆之意。每日升朝殿事,都亲自来无忧宫恭请刘协。只不过,大多数的时候,刘协都是放下一句话:“曹爱卿忧心国事,那些琐事,还是劳烦曹爱卿过目后,再交由朕处理吧” 渐渐地,文武百官对大小政事均过曹操已经习以为常。可是,此时曹操疾步穿过也不知究竟有多少间楼阁,在一重重美轮美奂的房屋回廊穿梭时,感到前方还是望不到头,走不到边时,他开始后悔给刘协建造这么奢华的寝宫了。 入宫后,曹操一路走来,就没有见到一个男子,来来往往的全是身着绫罗绸缎,明艳绝伦的美女,往日看到这些美女,曹操心间总是会愉悦一些。但今日,他看到那些向他请安的宫女,心中的烦躁不由愈盛:才十三岁,便如此懂得享受美色,真不知那个孩子还能不能活着看到他为汉室统一天下的盛景 可是,自己就真的要为了他的一番承诺,就如此殚精竭虑、忧心伤神他只要衣食无忧、纵情娱乐的生活,就真的够了吗毕竟,他身上流得,可是汉室一统之血 越想越气,曹操对刘协的感觉,此时已经复杂到了极点。尤其是当他看到刘协还在那里悠闲把玩桃枝的时候,曹操感觉自己好像受骗了:刘协他就是故意交出了所有权力,让自己成为他的打手和鹰犬的 然而,身为汉臣,如此所为,不就是理所应当的吗自己当初从酸枣回来的之时,不就是想还天下一个霸业王道下的朗朗盛景吗而且,当自己真正等到那一天时,他这个天子,还有资格再同自己讨价还价吗 想到这里,曹操越发觉得自己的心绪不宁。他真没有料到,长安之事,居然可以让他产生这么多烦躁的联想。 “曹爱卿脸色不佳,难道会比长安的马超还忧心如焚”刘协轻笑一声,小小年纪搂过身边的董氏,颇有一番昏君的风范。 “陛下,恐怕长安城里的马超,要比陛下和微臣欣悦轻松很多”曹操严格按照君臣礼数,施完礼数后,开口道:“一夜之间,长安的士族大阀,全都灰飞烟灭。整个长安城,血流成河。而马超,却得到了有可以支持一个月的粮草。甚至,抄没的那些家财,足够马家再打一场短暂的战争” “很好”刘协闻言,一下跳了起来,神情激动无比,来回走动说道:“马超他终究憋不住了。朕这便下令,让司隶一带的蛇儿,都活动起来。我倒要看看,马超他怎么熬过这一劫”说到这里,刘协又展颜一笑,对曹操说道:“也亏曹爱卿有谋,这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马超也尝尝当年曹爱卿迎朕入许昌的难受” “不必了,那些蛇”曹操极少露出苦笑的神情,而这一次,却是让刘协意外无比:“马家将他们都遣送回来了,由此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并且,还表达了一个很明确的友好意愿” 那些蛇,指的是刘协归入许都之后,立即着手建立的死士营,名曰盘蛇营。取其意,便是说蛇儿善于隐藏,毒性猛烈,出必伤人。 盘蛇营当中的死士,俱是从曹家最精锐的虎豹骑当中严格挑选人才,明面上由曹操的长子曹昂统领。但暗中负责之人,却无人知晓。营中死士,皆以蛇命名,不复真名存在。而曹操之所以能同意组建盘蛇营,是因为刘协同曹操说了一些马家暗影的事儿 也因此,盘蛇营的性质,颇与马家的暗影类似。但在刘协的指导下,更是增加了老弱妇孺,还有各种奇人异士。所行之事,包括刺探,暗杀,潜伏等等。 曹家这些死士,不乏浪漫的英雄情怀。他们相较于马家的暗影,更有汉代甚至先秦死士的风范:心思阴沉,以死为荣而初步看来,这支盘蛇营在刘协的指导下,第一次任务似乎完成地不错,成功挑起了司隶一带灾民对马家的盲目仇恨。只可惜,事情的最终结局,是马家老牌儿的暗影部,轻而易举击败了曹家的盘蛇营。 不过,刘协却不很在意这一点,当他听到曹操说出那个令人懊丧的答案后。他只是微笑一声,开口说道:“马超那是自顾不暇曹爱卿不会因为马超这样小小的举动,就放弃了对马家的趁胜追击吧” 曹操看着刘协那认真的脸,突然感觉腹内的所有烦躁、忧虑、气愤统统化作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最后,曹操洒然一笑,越笑越觉得开心,开口道:“陛下,臣不知,何为趁胜追击您不会以为,司隶一带的灾民,失去了盘蛇的流言煽动,真会对马家动手吧” “那是自然”刘协看着曹操的大笑,突然感到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侮辱,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了马超的笑,他愤然开口道:“木已成舟,纵然那些灾民真的撼动不了马家,但百万流民的骚动,也绝对可以让马家忙得焦头烂额,甚至直接退出司隶地区” “陛下,您太天真了”曹操似乎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笑到肚子都开始痛:“您当初跟微臣说过,您曾三番四次败在马超之手,微臣当时觉得以您的文治武功,马超不会赢得很轻松,但现在,微臣觉得,您太不了解马超了” “放肆”刘协勃然作色,指着曹操大声说道:“朕可以说是这个世间最了解马超的人” 而曹操听了刘协的叱喝,丝毫没有变色,反而轻轻推开刘协的手。带着一抹诡异的狰狞或是嘲弄的神情,开口道:“或许,陛下您了解以前的马超,但你绝不了解身为一方诸侯后,而渐渐改变的马超啊” s:谢陈皓杰砸锅卖铁的支持,隐秋感激涕零,晚上还有两更,先去觅食了,八点半左右再见。 第六百二十八章 瞒天过海和偷梁换柱 “这怎么可能”刘协挥手将曹操给他的那张扶风纸甩在地上,脸色变得难堪至极,开口质问道:“司隶形势,已成燎原之势,马超总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三天之内,就平息下来” “他的确没有平息下来,只是用了一个的手段,转移了司隶人们的视线罢了。”曹操预料到刘协看到这份呈报后,见刘协果然暴怒之后,心中的烦躁和忧虑竟然减轻不少,继续说道:“据盘蛇传回的消息,马家这次对付治下灾民暴动之事,当可为世间典范” “说来”刘协铁青着脸,叱退身边左右后,示意曹操也坐下详谈。 “首先,由马家暗影探明我们的布置和各士族豪门后,全司隶的,同时发力,如迅雷之势,一夜间便将那些猝不及防的士族豪门铲平。”曹操缓缓坐下,说到这里,还不由点评了一句:“谋定而后动,一如马超向来的作风。” “不错。”刘协似乎也冷静下来,喝了一口凉茶后,开口道:“豪门士族应变不及,被马超一网打尽也算意料之中事,然司隶形势已成,马家又是如何扑灭那燎原之火的” “司隶一带灾民,早已分成两派。嗯,这其中自然有我们运作的成果。不过,不少灾民为了活命,还是心向马家多一些。而马家在抄没了那些士族大阀的家财后,第二日便广告司隶,说刘家、王家、赵家等豪门趁着司隶旱灾大起之时,以天人感应之说来证明是马家无德,逼迫诋毁马家,妄图在马家最软弱之时,达到实际统治司隶的不臣目的。并且还丝毫不管司隶子民的苦楚,暗地里大肆屯粮,在关中沽名钓誉,煽动灾民造反。种种行径,实属大逆不道之罪。马家奉皇命镇守司隶,责无旁贷,诛杀抄没豪族。”曹操说到这里,似乎才进入正题。而为了吊刘协的胃口,故意停住不说,还缓缓呷了一口茶。 而刘协已经皱眉沉思起来,此时的他,完全将自己想作,试图解开灾民暴动的无解之题。然而,刘协思忖半晌,仍旧没有想出什么头绪,便开口继续向曹操问道:“盘蛇那时应该被马家驱逐出境,没有了盘蛇的煽动,再加上马家的告示,大部分灾民的确会震惊马家的凶厉,踟蹰不前。然而,司隶灾荒时日已久,灾民人心浮动,难道那时就没有一星半点的灾民闹事而假如有了那一星灯火,司隶灾民完全可成燎原之势啊” “有倒是有,但令陛下失望的是,司隶灾民并没有多少响应,反而坐看那些暴动灾民被马家军枭首示众”曹操又笑了,只不过这次笑得比较苦涩,他开口道:“因为马家大手笔,抄没了那些士族大阀的家财后,将所有粮秣全都送往了救济点。灾民看到士族大阀果然囤积无数粮草,又在有了活命的侥幸心理下,纷纷屈服了马家的统治。不少暴民甚至在抢夺运粮队伍时,不需马家军动手,便被闻讯而来的灾民给撕成了碎片” “果然大手笔”刘协点头,纵然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但在这点上,他觉得,自己便不会将抄没的粮草全都拿来赈济,除非想到这里,刘协断然开口:“朕不信那马超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司隶所有豪门富户的几年的积蓄,难道就那样大张旗鼓被运到救济点” “陛下圣明,据盘蛇一死士汇报,马家抄没的粮草家财,足以支撑司隶所有灾民一年之用。可马超却也不需要同灾民说实话,那些草芥一般的灾民,只需要得到一个可以活命的希冀便可。若是真得知了马超才是最大的沽名钓誉之徒,说不定倒会真反了马家可惜,蝼蚁只是蝼蚁,仰望不到天宇,只能看到寸许之地。” “蓄力一击,再装出拯救苍生的德行,收买人心,这一招的确漂亮”刘协不禁有些咬牙切齿,对于马超这等无耻手段,他只有隔岸观火的气愤。但气怒片刻之后,刘协便反应了过来,又开口问道:“马超这一手儿,明明是瞒天过海。可曹爱卿为何先前说,马超是用了偷梁换柱之计” “因为纵然如此,司隶形势还是紧张不已。不少马家救济不到的郡县,还是暴乱成灾。无数饿疯了的灾民,频频小规模杀掠抢劫,使得马家焦头烂额”曹操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曹某遇此等疥癣隐患之疾,恐也是有心无力。然马超那未及弱冠少年,竟然竟然又耍了那一偷梁换柱大策” “如何偷梁,又如何换了柱”设身处地想到司隶当时形势,刘协自忖也束手无策。由此,他更加迫切想知道,马超是如何破了那一无解之谜的。 “当初,我们造谣马家勾结匈奴羌族南下抢掠此事或许给了马超提醒,他,真的引来了匈奴入关”曹操右手猛然攥成一个拳头模样,重重拍在自己的大腿上,显然对马超这一凶险无比的偏锋之计感慨万千:“曹某敢断定,匈奴入关,背后绝对少不了马家操纵的影子。只不过,盘蛇营至今,也没有查到马家是如何运作此事的” “毋须多说这些,朕只想知道,马超引匈奴入关,不怕火上浇油吗”刘协听到这里,也如曹操一般,陷入了马超那般胆大包天的计策震撼当中,迫不及待问道。 “是时,司隶一带人人惊恐不安,所有灾民暴民,全将目光放在了匈奴身上。可就在这个时候,羌族却又突然出兵十万,横扫并州匈奴部落。入关匈奴似乎防不胜防,中了围歼打援之计,被全歼在关外而当灾民又将眼光放在司隶一带之时,却发现马家军不知何时,已经轻松悠闲扑灭司隶全境那躁动之火,彻底控制住了司隶形势。”曹操悠悠说完,捋了捋自己颌下的胡须说道:“偷匈奴入关之梁,换司隶平定之柱。如此妙计,曹某自认,不如马超也。” “这”刘协一下有些傻了,可瞬间他却又站了起来,咆哮道:“如此波荡起伏的大事,这些时日,为何不见盘蛇营向朕汇报过一丝一毫曹操,你难道不知此乃欺君大罪” “这些时日,盘蛇俱已将全部精力放在了袁术那里。”曹操面笑而起,可待他走到刘协身边之时,却猛然变色阴沉道:“陛下莫要忘了我们之间的协定,盘蛇是曹家的盘蛇,可不是陛下御用之刀” “曹孟德,你如今不全力对付马超,日后定然悔不当初”刘协气极,狠狠盯着曹操大声咆哮。 可曹操却是又恢复了微笑的面容,这次,他丝毫没有顾忌什么君臣礼节,将刘协甩在了无忧宫,大步离去:“曹某已经明白了马超放盘蛇的意思,而如今曹家最需面对的,是袁术那冢中枯骨。今日来见陛下,便是通知陛下,曹孟德要亲征袁术。希望陛下明白曹某不在这些时日,应当明白该如何做否则的话曹某便会认为,是陛下先毁了那约定” “曹,操”刘协仍显稚嫩的脸庞,立时变得狰狞可怖,他狠狠碾碎先前手中的桃枝,吐出这两个如同从他灵魂深处跑出的名字 s:群号:204528576, 第六百二十九章 浩劫 “曹操已经屯田数月了”马超愤然将手中的报呈甩在地上,脸色青白地可怕至极。 “超儿,你也知道。这些时日,马家的暗影全都集中在司隶和豫兖二州纵然此时才得知曹操屯田的消息,对马家也没什么影响吧”貂蝉上前,捡起了地上的那张报呈。她想不通,为何马超在得知了曹操屯田的消息后,竟然有如此大的反应。 “没什么影响”马超假笑了两声,无力道:“蝉儿,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曹操是在什么时候才屯田的吧” “建安元年,按照你的说法,是公元一九六年。”貂蝉过耳不忘,尤其所说的后世之事,她更是记得一清二楚。 “不错,可现在才是兴平元年,还是刘协乱改的年号。若按公元计,今年是一九三年,也就是说,曹操整整提前了三年,便开始施行了屯田之策。而三年时间,可想而知,曹操会积累多少粮秣”马超苦笑出声,说到最后,竟然有金石慷然的愤慨。 貂蝉不清楚,但马超绝对知道曹魏的屯田制对曹操而言有多重要。汉末时代,所有一切的运作,似乎只围绕两个因素:一个人口,另一个就是粮草。有人口不算什么,但若是一方诸侯要是有足够的粮食能养活更多的人口,那傻子也能想到,足够的人口和足够的粮草,就可以轻易组成一支庞大英勇的军队,从而碾碎任何对手。 历史上的建安元年,曹操采纳部下枣祇、韩浩等人的建议,利用攻破黄巾所缴获的物资,在许下募民屯田,当年即大见成效,得谷百万斛。曹操尝到了甜头,于是命令在各州郡设置田官,兴办屯田。 也就是说,历史上的曹操,在公元一九六年时,才意识到汉末征战的核心问题。史书有载,曹操实行屯田时曰: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秦人以急农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此先代之良式也。 而曹魏的屯田,确实有效地解决了曹操集团的粮食问题。而针对当时人口流失,田地荒芜的情况,曹操先后采取招怀流民、迁徙人口、劝课农桑、兴修水利、检括户籍等办法,充实编户,恢复农业生产。此外,曹操还陆续颁布法令,恢复正常租调制度,防止豪强兼并小农。 建安五年时,曹操颁布新的征收制度,到建安九年,又明确:“其收田租亩四升,户出绢二匹,绵二斤而已,他不得擅兴发。”而曹操前后实行的一系列措施,最终使得濒于崩溃的自耕农经济不断得到了恢复和发展,这一切成为曹操集团的雄厚经济基础。通过以上二项措施,曹操统治区的农业生产迅速恢复。 可现在,曹操一下提前了三年便实行了屯田制度,虽然其中定然有刘协的影子。但可想而知,三年的时间,可以使曹操少走多少弯路,储蓄多少战争原始积累而三国牛人属曹操,这是世人不争的事实,马超穿越至三国时代,自然不愿、也不敢看到曹操的急速发展。 “暗影是如何才发现曹操屯田消息的”马超平复了一番情绪,开口问道。 “袁术移兵陈留,驻军封丘便是想就食鲁阳。由此暗影一路追查下去,才发现了曹操在许昌屯田的消息”貂蝉开口回道,却猛然发现,马超的脸色,一下更变得苍白起来。 公元一九三年,袁术攻曹操,是历史的必然还是刘协让曹操屯田,改变了历史,才使得袁术觊觎兖州马超不敢想,他感到,这个历史,已经越来越脱离原来的轨迹了。而他马超除了莫名其妙的知道一些历史之外,依旧只是一个平凡之人,虽算不上蠢笨,但在汉末三国这个精英如云的世界里,仍旧显得差距那样大。 就拿前两日镇压司隶暴民一事,马超自忖已经做到了极致。但他那瞒天过海之计,仍旧没有完全扑灭司隶百姓的叛乱之火,若不是贾诩、郭嘉、法正、荀攸、李儒等人及时出手,拿出那个偷天大计,马家说不定就要毁在自己的无知和自大之上。看着那几人谈笑间便挑动了塞外风云,勾着司隶一带所有灾民的心,使得能有条不紊清理那些暴民叛军,并且成功使得司隶一带所有灾民归心。马超衷心觉得,他跟这个时代的风云人物,真是有如云泥之别。 纵然,马超他自己在其间也动了手脚,让于夫罗利用了玻璃狼雕塑的蛊惑,使得羌族和于夫罗都大获其利,但郭嘉随意就说出让羌族围歼打援计策时的优雅风采,深深让马超叹为观止。还有贾狐狸的经达权变、法正的任侠机敏、李儒的一步三毒、荀攸的统筹兼顾、杨阜的全面细致这些,马超都感到他自己真的望尘莫及。 “超儿,你怎么了”貂蝉看到马超听完自己的汇报后,疾步走向马超,关切问道:“为何你脸色突然间如此难看莫非是病了”说着,貂蝉伸出她的芊芊玉手,摸向了马超的额头。 “病了”马超似乎突然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穿越至今,他马超仗着强健的体魄,寒暑不侵,除了几次上阵留下创伤之外,还真的忘记了病痛这一事情。 “果然烫得吓人”貂蝉试完马超的额头,忧心不已,开口自责道:“这些时日,你几乎连日不休,忧心忡忡又操劳过度,早已透支了身体。而臣妾身为马家妇,竟然也未有察觉来人,速速取冰块来” 可这一声喝令下,没有唤来那些仆役送来冰块。却看到陈皓杰满头大汗跑到了大堂,神色慌乱道:“主公大事不好了” 陈皓杰自那日结实马超之后,马超也没有忘记陈皓杰,告知了一声乌斯。而陈皓杰也不负马超的期望,一举通过了马家军的测试,成为了马超身边的一名亲卫。只不过,陈皓杰刚入马家不久,军令规矩虽然都背下来了,但惶急时刻,还是表现出了急乱无方的失据。 “放肆尚书台重地,岂是你这个小小亲卫大声咆哮之所”貂蝉统领暗影已有年数,此时心绪焦躁下,更是雌威尽展,唬得陈皓杰一下便跪倒在了地上。 “何事”马超是几乎是这个时代最不在乎礼数的人,尤其还是对那个本性淳朴的陈皓杰。给了貂蝉一个不要追究的眼神后,用干哑的声音问道。 “啊,是的,主公,大事不好了”陈皓杰震惊于貂蝉的明艳和威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听到马超的声音后,便又大声焦急说道:“主公,您快去城外看看吧您说的那些蝗虫,已经成灾了” 马超闻言,顿时更感到口干舌燥、浑身无力,喃喃只说了一句:“陈皓杰,浩劫你的名字还真是名符其实啊” 随后,马超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直接就瘫倒在了貂蝉的怀中。而貂蝉见马超如此,胸中怒火几乎要烧穿整个尚书台,开口叱喝道:“来人将这个不懂规矩的亲卫给我拖出去砍了” “主公,救命啊”陈皓杰吓得大哭,一下也晕倒在了大堂之上 s:明天一早出更新通知吧,那个不是啥正文,大伙不会怪罪吧今日五更完毕,谢大家今晚的支持,晚安,明日再见。 第六百三十章 蝗虫潮 病重之间,马超还是来到了长安城外。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一人骑着嘶昂雄健、血统高贵的象龙小黑,而是无奈在蔡琰、貂蝉等女的陪同下,坐在了马车当中。 “司隶一带,漫山遍野放养的鸡鸭还在”马超躺在马车当中,偶尔掀开一下车窗,观察着外面的灾情。这个时候,马车刚出未央宫,还未到蝗灾泛滥的城外。 “还在,还在”陈皓杰自然没有被貂蝉真的杀了,马超在被华佗亲自救治,醒来后便要求陈皓杰带着他去城外的灾区。而赦免的指令下达之时,陈皓杰的脖子离刀的距离仅有几寸余 “既然司隶一带,已经按照我的吩咐,放养了鸡鸭,而数以百万计的灾民,也在马家的号召下抓捕蝗虫,那为何蝗灾还会爆发”马超虚弱说着,他一直相信,人定胜天。而这次,他也满心觉得,自己的预防措施已经很到位了。 “原因无他,是因为蝗虫实在太多了”貂蝉挥手示意让窗外驾车的陈皓杰安心驾车,而陈皓杰看到貂蝉,似乎如老鼠看到猫一般,慌乱且带着一种解脱的释然,快速逃离了貂蝉的视线:对于这个没得不像话的女子,只见第一次见面时,陈皓杰已经是怕到了骨子里。 貂蝉苦笑得摇了摇头,陈皓杰逃离时那庆幸的眼神,她自然看到了眼里。只不过,她现在满心担忧的,还的病情。她轻拍着马超的手,想用一些轻松的话,来放松马超的心情:“漫山遍野的鸡鸭,这些时日吃蝗虫都吃得两腿儿都打战,都快撑死了” “哦”很显然,貂蝉的话,并没有缓解马超担忧。马超听完后,喃喃说道:“竟然有这么多” 马超没有亲身经历过蝗灾,但他前世身为农基站技术员,是看过一些蝗灾资料的。回想到幻灯片当中遮天盖日,满坑满谷,全是那玩意。马超不由感到有些毛骨悚然,想着蝗虫飞起来宛如沙暴袭来的情景,是何其的壮观恐怖 “让蝗虫来得更猛烈些吧马家生死存亡,或许就在这一战了”马超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抬头又问向刘玥道:“那些鸡鸭鹅、还有上次拍卖的牛羊,以及马家让关、李两家收购的猪,都还在吧” “都还在”刘玥明白马超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宽慰马超道:“虽然蝗灾可能会将司隶一带所有的粮食啃净,但这些家禽牲畜,还是可以支持一段时日的。若是能赶上雍州粮食收割,那马家就能安然挺过这一难。” “的确是能挺过这一难,但如此一来,明年马家就没有耕种的种子了。雍州一带的库存和收成,我比你清楚玥儿,你不用宽慰我。”马超摆了摆手,似乎感到有些累。但在他闭了闭眼之后,又开口说道:“告诉户部,让他们将所有的奶羊奶牛全都交给兵部。假如情况确实脱离马家掌控,那马家就只能退步到起家阶段,靠赶着几万只奶羊奶牛来游击作战了” 马腾起家时,便是靠着三万西凉铁骑游动作战的。甚至就在马超占领扶风郡的第一年,北征塞外的时候,也是靠着赶着牛羊游击作战的。西北那片农作物产量不如中原,但他们对畜牧都大有研究。牛乳羊乳就是他们最好的食物,满满喝一腹,比粮谷还管饱。 牛羊对于西北人来说,是他们的衣食之源,西北人都珍惜得紧。虽然放牧着数百数千牛羊,但它们平常都很少吃肉,大都用青稞粉混了乳酪吃,只有宴请宾客,或是到了牛羊老死,这才吃肉。一直到马超后来收到扶风郡的第一笔收成后,牛羊随军征战的状况,才渐渐开始远离。 只是这次蝗灾,说不定真会让马家一下回到游击征战的起步阶段了。马超苦笑,他实在不愿相信,自己又偷又抢干三年,一场大灾,就让他又回到了解放前 “靠牛羊随军充当军粮来源夫君,你的意思,马家军又要动武”貂蝉听到马超如此说,忍不住又开口问道。虽然她也知道,马超可能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可这次,马超看了貂蝉一眼,看到貂蝉眼中的明亮和担忧,以及那一丝渴求。他心软了,开口道:“我让你安排萧天和慕远峰探查袁术的消息,就是为了给马家留个后路不错,假如实在撑不住,马家将会让袁术动手” “为何会是袁术”貂蝉不解,此时袁术仍是盘踞在豫州的大鳄,较马家而言,丝毫不遑多让。貂蝉怎么也想不通,马超为何会选这块硬骨头下口。 “因为”马超刚想解释,却突然感觉自己耳边似乎听到了飞机起飞时的轰鸣声,由远而近,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又被飞机送到了三国,自己好去欢迎一下时,却听窗外的陈皓杰一声惨嚎:“主公,主母速速坐稳,蝗虫来了” 貂蝉急速掀开车窗查看,只见此时马车已经行到了长安郊外,远处地平线上有一团黄色的云雾快速的朝他们扑过来,成百上千万只指头长的蝗虫张开翅膀在空气中快速舞动,汇集成类似飞机起飞时的巨大轰鸣,铺天盖地般笼罩下来。 在天灾面前,心如金铁的马超一下感到自己的心被重锤捶击了一下,而貂蝉、刘玥、蔡琰等众女,更是一瞬间便花容失色,亲卫陈皓杰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挽马更是不住的嘶鸣,被马车拖住动弹不得,不住的在原地踏蹄。 “将马放开”危急时刻,还是马超率先反应过来,大声喝道:“都躲入车中,捂死车门车窗” 陈皓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在这一刻,他记得自己是马超的亲卫。他知道,若是挽马此时受惊乱逃,则车中的众人定然会收到波及重创。他一翻身,毅然松开马车上的止车木,并在挽马的屁股上狠狠扎了两刀,任由那四匹惊慌失措的马向着没有蝗虫来路飞奔而去。 车中的马超一把扯下衣服的里襟,把自己的头脸一层又一层的裹紧,只留下嘴和双眼,手上也缠上布条,再把领口,衣袖,裤腿扎紧,让惊慌失措的众女也如此办理。而陈皓杰这时也一头扎入了马车当中,丝毫不管其他,上来就放下车帘,死死捂住 似乎就在下一瞬间,众人只觉得全身似乎处在沙暴的中心,车外好像不停被粗大的石砺敲击,听得人毛骨悚然,众人知道这是蝗虫撞在车上,胆小的伏寿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可这根本挡不住蝗虫的侵袭,不少蝗虫似乎就是想看看车中的众人。不住从车帘、车窗的空隙钻进来,惹得众女惊声乱叫,而陈皓杰见状更是急得拳打脚踢,恨不得将那些钻入车中的蝗虫咬死都不解恨。 撞击一直持续了足有半个时辰,才渐渐缓和下来。待听到车身上不再有撞击的感觉后,马超才睁开双眼,让陈皓杰一把扯掉车帘,看着陌生的大地惨笑一声。 半个时辰的时间,整个大地似乎披上了一层黄色的外套,到处是蠕动的蝗虫,高大的树冠上不时有折断的树枝掉下,掉到半空的肥硕树枝迅速减肥变瘦,等到落地,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没有树皮的枝干。 道路两边的田地里传来春蚕啮咬桑叶的沙沙声,只是声音大了好多,啃咬的也比蚕有力得多,让人毛骨悚然。 每一颗庄稼上都有数只蝗虫攀援其上,嫩绿的叶脉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大片大片丰收在望的农田成了蝗虫的采食场。 马超颤巍巍伸出自己的病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最后却颓然放下,苍白的嘴唇当中,轻轻吐出一句话:“难道天要亡我马家” s:抱歉更新晚了,虽然平时也不早。但这次是写完这章后,发现手机欠费断网了,折腾半天才交上话费,耽误大家了,对不起。 第六百三十一章 人不人、鬼不鬼 “谢谢你,陈皓杰,你是超儿身边忠诚的卫士”貂蝉久久才反应过来,而当她看到浑身是蝗虫的陈皓杰后,开口说了这句话:“若是我当时误杀了你,恐怕就看不到你此时英勇护住的表现了。” 听了貂蝉的夸赞,陈皓杰咧嘴笑了,浑身被蝗虫噬咬的伤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不过,再看了前方了惨状后和马超的脸色后,他悄声说道:“主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看主公的情况,不是很好” “不扶我起来,继续前进”陈皓杰以为自己声音够小了,但没想到马超还是听见了。而貂蝉听到马超的坚持,看了马超一眼,便走到了马超身边,欲搀起马超。 “你在干什么”刘玥看到貂蝉举动,不由娇声叱喝道:“夫君已是如此模样,你还要让他去做什么更何况,刚才那次蝗虫潮,还不够我们了解这次蝗虫灾难的严重性吗” “陈皓杰,你速速回宫,将超儿的亲卫调来护卫。”貂蝉没有理会刘玥,已然搀起马超的臂膀,扶马超站起来后,才看了刘玥一眼道:“身为马家妇,只需听从夫君吩咐即可。超儿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刘玥被貂蝉驳斥,大怒不已,可正待她发作之时,却看到一直未发一眼的蔡琰,默默走到了马超的另一边,同样搀起马超的臂膀,开口对马超说道:“夫君欲去何处” “灾民营。”马超开口,随即便在貂蝉和蔡琰的搀扶下,缓缓前行。而伏寿和韩英见状,彼此对视一眼后,疾步跟上。唯独留下气闷的刘玥,在狠狠甩下身上一只蝗虫并狠狠踏死之后,才不甘跟上。 然而,未走几步,刘玥看着马超那坚毅的背影在夕阳下镀上一层金光,那踟蹰缓慢但坚定无前的脚步敲击着大地,她蓦然升起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自己需要跟随的,不正是这样一个倔强而有担当的强者吗而在这样的强者面前,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呢 看来,那个貂蝉,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啊不对,那个柔情若水的蔡琰,恐怕才是夫君心底最重的妻子吧自己,恐怕要向她们多学学为妻之道了。想通此事,刘玥顿时觉得自己脚步轻快起来,走向貂蝉面前,微笑替下了她。 马超看着刘玥的转变,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温情。但之后,随着脚步越来越深入灾民营,马超的眼神便越来越悲怜。眼前的一切,似乎一下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末日降临的世界。 历经半年来的天灾洗劫,纵然有马家已经竭尽全力赈济,但长安城里的百姓们仍旧几乎已经死伤殆尽。进入城外的街道后,黄土的道路两边的民居门窗紧闭,人们对天灾的恐惧已经到达了极点。墙根下蜷缩着一些饥寒交迫的乞丐流民,在他们当中,有的依然颤抖着苟延残喘,有的已经变成了没有生命、任乌鸦鸟雀啄食的肉块。更有甚者,还有隐约可见的白骨,暴露在墙角,令人不忍目睹。 看着这些畏缩苟活的乞丐灾民,挣扎在这个乱世中苟延残喘,马超仿佛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看着面前这冷清如鬼蜮的长安城,马超难以回忆起当初董卓执政的时代:董卓执政之时,长安城也是煊焰繁华,弥漫着一抹虚假的奢靡。可现在换成自己执政,却只是这等景象 不远处,马超抬头,还看到那些犹如鬼影的马家军和发动起的灾民正在清理尸体,或是洒上石灰掩埋,或者就干脆就地焚烧。那刺激难闻的气味和灰黑的烟雾飘荡在长安城上空,让整个长安城更增几分末日味道。 马超知道,那些人,是在自己的命令下才如此施为:数百万尸体曝尸荒野。在盛夏炎热毒辣的阳光下。足以诱发一场史无前例大瘟疫。若是处理不当,整个长安城绝对会十室九空,元气大伤想到这些,马超心中越发酸楚:到什么时候这无尽残酷的世界才能有个尽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里,难道只留给人们痛苦、灾难、恐惧与绝望 还有,李儒那条毒计,看来不得不开始执行了。若是这些灾民不提前迁徙,那待瘟疫来临之时,整个司隶活着的灾民说不定都会难以幸免。汉末拼得就是人口和粮食,马家如今的状况,实在输不起,不能再有一星半点的行差踏错和迟疑犹豫。 轻轻地晃动一下脑袋,马超停止了回忆。他不忍再看又或再想下去,开口对众女说道:“回去吧,我已经看够了” 众女此时已早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得不忍再多停留一秒,听到马超的吩咐,更是想一下子便离开这个令人不敢回忆的地方。可马超忽然感到眼角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偏过头一看,只见在阴暗的墙角里、流民的人堆中间竟然蜷缩着一个女人。马超心思一动,让众女扶着他来到这个女子身边。 那女子身上的衣物早已破损褴褛,但仔细从那些线痕断角处可以看出,那是上等昂贵的白练。她脸上全是污垢,眼神暗淡无光,犹如行尸走肉。看到马超来到她面前,甚至都没有抬头。 马超上前,仔细看着那女子的面容,似乎想通过那层污垢看出女子的本来的俏丽容颜一般。而随后,马超拿出一团糟粑,扔给那女子。那女子看到那团糟粑,犹如饿疯的野狗,在马超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便囫囵吞入了口中,被噎得直咳嗽。正待马超想再给她一些水的时候,她下一个动作,却让马超彻底傻了眼。 那女子根本没有开口,只是那原本蜷缩的身子,猛然叉开了腿,抬头开口道:“来吧” 这个动作,可以说让马超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他可以清楚看到,女子之前蜷缩的钗裙已经被人撕得几乎不留片缕,那被暴民凌辱过的痕迹,触目惊心可见。马超费了半天时间,才反应过来,推了蔡琰一把。 蔡琰明白马超的意思,脱下身上的一件外衣,盖在了那女子双腿之间。随后,才搀扶起马超,缓缓离去。可刚走没多久,马超就听到了身后那女子痛苦的哭声,那凄厉无助和羞耻难奈的声音,似乎包含了对整个苍天的控诉,听得马超和众女心如刀割。 可以想象,那个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哭得那般撕心裂肺。然而,就在貂蝉垂泪痛心的时候,她却听到了马超小声的低语:“将那个女子带回去。我有预感,她就是我要送给于夫罗至关重要的一个棋子。” “为何难道前些时日,暗影抓来的那些望族女子,都不行吗”貂蝉愕然,而马超另一边的刘玥也惊愕开口:“李梓豪和关山雪送来的那些女子,也不行吗” “暗影抓来的那些女子,都是处女,接受不了日后的悲惨状况。而李、关二人送来的那些勾栏女子,又多媚俗唯有她这样,生于富户当中,又经大难,才会什么都做得出来” “就因为她对你叉得开腿”貂蝉醋海生波,她现在都开始恨自己之前搀扶马超来这里了。 “就因为这个乱世灾年,让所有人都生不如死,人不人、鬼不鬼”马超干哑低语,犹如恶魔嘶吼。唯有一滴温热的液体,不知何时滑落他的脸上,滴落在尘埃中,消失不见 s:谢莲岳馨、攀爷、不周七剑的打赏,稍时还有个更新公告。 第六百三十二章 未雨绸缪 健马一匹匹前后到了长安,自三天前得报,司隶一地几乎同时发灾,蝗虫自水滨、故河道、芦苇地荒滩蜂起,竟然自结成群,蜂拥弥漫。每过一处,寸草不生。最早得报的是潼关,紧接着其他郡县的急报也随之而至。 沙盘模拟地图上潼关、泾阳、高陵、渭南直到函谷关、弘农,再到渑池,整个关中都插满了黄色的灾难旗,马家所有文武望着那密密麻麻的小旗,脸色都阴沉无比。 天灾三连击的最后一击,实在太狠了,远远超出了马超的心理防线。纵然马家在最初的时候就做出了反应,但他想不到,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他,在天灾面前,竟然使尽了浑身解数,也丝毫抗衡不了一丝一毫。 而呈报当中的一事,还深深震惊了马超:弘农郡守令狐仲为了蝗灾不至于蔓延到其他郡县下了焚田令,让全郡的庄稼和蝗虫同归于尽,而后自己扑进火场,天下震惊。 令狐仲此人,马超就是回忆遍了脑中所有三国人物,也对他丝毫没有印象。可他这次的所作所为,却比那些不少留著青史的能吏干臣更直击马超的心灵。一来让马家震惊古人刚正沛然的正气,二来使得马超终于意识到一点,历史上不少默默无闻的人物,并不是因为他们才能不足或是德行不够。有时他们欠缺的,只是一个机遇。 “马家此时风云飘零之际,逝者已矣,悼念亦无功。不若将令狐郡守之志放驻心中,千古流芳。”马超沉痛开口,他很惭愧,这个时候,马家就是给令狐仲一个风光大葬都没有能力。 “诺”底下文武听马超之令,纷纷也是感慨莫名。除了应诺之外,一时竟也不该说些什么。 “令狐家可有妻儿老小”马超再度开口问道,将目光投向了皇甫郦。 “唯有一子,名邵。”吏部郎中皇甫郦全权负责官吏之事,听马超问询后上前,开口禀告道。 “令狐邵”马超闻言不由一愣:这个令狐邵,他是知道的。而有趣的是,这个令狐邵,在历史上曾担任的官职,也是弘农郡守。 令狐邵,字孔叔,太原人,三国时期魏国弘农太守。建安初,邵居邺。曹破邺城后,署邵为军谋掾。后徙丞相主簿,出为弘农太守。邵为太守时,所在清如冰雪,全心为民;举善而教,恕以待人,不好狱讼,与下无忌。将弘农治理得气正风清,富庶炽焰。 不仅如此,令狐邵还尤为重视学业传承。鉴于当时弘农百姓因连年兵祸,不几乎无人通晓经史。令狐邵深恐礼教失传、文明沦丧。便鼓励属下外出求学并回乡开设学堂,重教兴学,由此,才使得弘农一地学风日盛。其人目光深远如此,令人敬佩。 回忆起令狐邵的生平,马超嘴角不禁扬起一个复杂的微笑,感慨万千:有家风如此,也难怪令狐邵日后能名留青史。 “延邵入马家,与休儿、铁儿一般对待。”马超开口,于悲痛缅怀当中道:“超不能给令狐郡守一个风光大葬,但绝也不会再让烈士的后人饱受离乱欺凌之苦” 这次,马超丝毫没有参杂什么收买人心、沽名钓誉的心思。而属下众官听了马超的处置之后,感同身受,不由齐声说道:“主公仁德,属下铭感于心。” “不要说这些于事无补的虚话了。”马超摆摆手,几日针灸药汤的调理,虽然有效。但他的病根却是在灾民身上,如今说了句话后,便又感到浑身虚冷起来,身形也不由有些摇晃。但他仍旧努力正了正身形,努力用平和的语调说道:“诸位来看看,当今之际,如之奈何” “主公心中已有计较,又何必再徒费时日”贾狐狸早已得知马超病重,此时看马超神色,更是想快刀斩乱麻,尽早了却司隶之事。 “难道真到了那等地步”荀攸上前,他可知道贾诩的意思。但随即看着沙盘模拟上的一片黄海,也不禁叹了口气道:“刀兵一起,马家则再无退路,若是此战不能速战速决,攸恐马家则再无翻身之日矣” “如今,袁术已遣大将刘祥率三万先锋屯驻匡亭,进逼甄城。”李儒上来,拿起一支写出袁字的小旗,别在匡亭一地,随后又拿出一支写着曹字的小旗,继续说道:“而曹操也亲率十万大军进驻甄城,声讨袁术目无君上,威凌许都。两军已势成水火,一触即发。” “曹公用兵如神,刘祥深知不是敌手,故而按兵不动。然便是如此,才更会输得一败涂地”郭嘉上前,丝毫不客气便拔了匡亭的袁字小旗。 “奉孝缘何如此便断定刘祥必败无疑”军事韬略上,杨阜还是略输这些成精成圣的高手。看到郭嘉这般洒然,不禁开口问询。 而这个问题,其实也是马超很想问的。依照历史,马超只知道曹操和袁术此次大战,袁术一败涂地,被曹操真打出屎来,从六月一直打到冬末,打得袁术狂退六百里,直接从豫州给赶到了扬州。但具体过程,他却是一无所知。 不过,此等情景,马超经历得太多了。看到反正脸上闪过一丝恍然的神情后,心中不禁奸笑一声,开口道:“超偶感风寒内热,不宜多开口,便由孝直来解释一番。” 法正刚想通郭嘉的依据,便看到马超那高深莫测的眼神。心中除了对马超佩服不已外,焉能看出马超的小算盘由此,他赶紧上来,手指着沙盘地图道:“诸位请看,刘祥屯兵匡亭,据袁术本营封丘只有一天行程,看似安全。然曹军到达匡亭,只需要渡过濮水;袁军却需要连渡雎水、汴水、南济河、北济河才能到达,行军渡水之费时,诸位想必也是清楚的。所以,实际上曹军到达,用的时间会更短。” 说到这里,马超岂能还看不出其中的关窍,不由接着法正的话说道:“曹操用兵思维极为舒展,如此一个明显的时间差,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刘祥自寻死路,怪不得他人。” 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七分真、三分假。而马超之所以一直让属下众人误以为他什么都智珠在握的原因,也是因此。众人听马超最后一句话点破关键,又岂能不佩服马超的高瞻远瞩、一针见血 而法正,也只能感谢马超给了他畅所欲言的机会,丝毫不会怀疑马超是听了他的分析,才看出了一切。 然而,说完这些,杨阜仍旧皱眉深思不已,开口道:“卑职之意,并不全在曹袁胜败,而是想知道,主公为何偏偏选择火中取栗,将灾民迁往函谷关,去蹚这一趟浑水” 马超闻言,许久不语。最后,在众人殷切的目光当中,才缓缓开口:“因为除了给这些灾民找条活路之外,我必须阻止曹操的手伸向豫州太多曹孟德当今英雄,若不早日遏制,则日后必是马家大敌” s:谢gory铭、罗杰恩赏,今天三更。广告发出就有疗效,感觉真不错哈。 第六百三十三章 刘表其人 函谷关,始建于周,华夏历史上建置最早的雄关要塞之一,因关在谷中,深险如函,故称函谷关。这里,曾是战马嘶鸣的古战场,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克之称。而当初秦国正是出函谷之后,才使得关东大地上尽是烽火狼烟。腥风血雨,刀光剑影,沙场白骨,月下荒坟。秦吞六国,绝不是仅凭商鞅的几条变法,抑或是苏仪的合纵之策,而是靠着无数血与骨,才换来始皇的天下一统,四海升平。然而,血腥永不会没有消散,悲凉也没有冲淡。神卜门秦羽一路上随着荀悦、韩嵩出函谷,眼中和心中,不知为何就想起这些伤感而无功的历史。或许,这跟他这次同样伤感而无功的任务有关吧 三人在的护卫下,出函谷关后,历庐氏、过南阳,行程半月后,终于来到了荆州襄阳。 此次出使,荀悦、秦羽和韩嵩是奉马超之命,前来同刘表洽谈结盟的。马家已经制定了以荆州北部为据点攻伐袁术的战略,从而保证司隶一带灾民能有个活身之地。而这个战略的前提,就是刘表可以接受马家将灾民迁徙至荆州北部。 然而,对于这次出访,秦羽并不报很大的期望:堂堂的汉室宗亲刘表,此刻正是一展雄才之时,纵然有些抱残守缺、食古不化的思想,如马超所说,他只是一个坐谈之客,是个虚有其表,喜欢夸夸其谈的家伙。但秦羽还是不相信,刘表在机遇和野望面前,会轻易选择退缩和妥协。 也因此,秦羽更不相信,刘表仅仅会为了博得此时最虚弱的马家的好感,而放弃荆州北部那片炽焰富庶的地方,用来给司隶的灾民提供一个遮风挡雨、饱食就餐的避难所。 要知道,那个地方,可是包括南阳、南乡、新城、魏兴四郡,百万余人口及一年税收与马家苦心经营三年雍州想同的炽焰土地 想到这里,秦羽觉得马超有些疯了。虽然马超亲口告诉他,马家的底线只需要得到南阳一郡。但秦羽仍旧觉得,天下根本没有掉馅儿饼的好事儿。 不过,秦羽更知道,既食马家俸禄,便自然应为马家尽心竭力。更何况,马家的俸禄,也确实很丰厚。 “三位先生,镇南将军有情。”一传令打断了秦羽的臆想,秦羽甩了甩脑中的负面想法:接下来,是该自己该全心全意为马家唇枪舌战的时刻了。 然而,一路行来,秦羽发现这个传令并不是要将他们带到议事厅,而是直接带他们至刘表的府邸私下会见,而不是正式接待,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个好现象而接下来,秦羽的心便越发低沉起来,所过院落,他没有看到山,也没有看到树,更没有看到水,映入眼中的,全是一片黄灿灿的光。 院落正中是一只硕大无边的纯金叵罗,足可容纳三十斛美酒,浓郁的酒香不断从里面散发出来。在叵罗的四周,围绕着无数巨大的动物,长达一丈的盘龙、身高数尺的凤凰、跪拜在地的大象、张牙舞爪的雄狮,还有敦厚的骆驼这些动物个个是以金为胎,上面粘以金线,形成细腻而又绚丽的纹路,再在金线之间镶嵌以各色珍珠宝石。 四周建筑物的屋柱趺瓦,尽数都是铸铜造就,上面再以金漆画着风云龙虎等各种图饰。 奢华至斯,完全打破了秦羽对世间诸侯的映像。周围的一切,同马家比起来,那马家简直是寒酸破落的乡下户,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不过,这些东西,同时还给秦羽很坏的一个信息:刘表有野心 盘龙、凤凰、大象等等这些图案,都不可以是一个区区镇南将军、荆州牧可以使用的。刘表在自家院落所刻这等逾制之物,分明看得出他根本不在乎那个什么汉室宗亲的身份。嗯或许也可以说,他是太在乎那个身份,从而想到了取而代之 这次谈判,不会如预想当中那般顺利。主公一定是搞错了什么情报,才会让自己这些人来此徒费功夫还未开始谈判,秦羽便对这个出访盖棺定论了。 在那个传令通报了之后,三人获得了刘表的接见。入得门后,秦羽便看到,在金叵罗的后面,正对着自己的是一张巨大的包金紫檀木胡床,上踞一名姿貌甚伟的男子,温文尔雅,相貌不凡。颌下三绺长须,飘逸潇洒。 三人以马家礼部使者身份拜会了刘表,而刘表也颇尽地主之谊,准予三人坐下听谈。不过,刘表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秦羽的眉头皱了皱。 “德高,汝羁绊马家已久,今日正逢良机,欲归荆州否”刘表没有跟门风煊赫的荀悦交谈,自然也没有搭理籍籍无名的秦羽,反而说出了让韩嵩重归他帐下的话语。 这无疑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然而,秦羽知道,他现在必须选择静观其变。 “谢使君抬爱,从始至终宽佑嵩一家老小。然嵩是受皇命听骠骑将军之令于长安任职,臣既为汉臣,自要遵皇命行事。”韩嵩没有片刻疑虑,抱拳否决了刘表的提议。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刘表似乎没有对韩嵩的否决着恼,仍然一副温然可亲的语气,伸手示意那些仆役侍女给韩嵩、荀悦、秦羽三人斟茶后,才继续说道:“德高兴洁有操,马骠骑年少有为,正是主贤属明之绝配。表无能,俯身与大浪淘沙之乱世,顷刻便有丧身之厄,由此,又何必毁了名节之士志向” 这番话完,韩嵩自然谢恩致歉。而刘表则谦逊回礼,更示意三人喝茶,而秦羽端起耳杯,他承认,自己就在开场的这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便对刘表有了莫名的好感:这是一个在乱世当中仍坚守人性、期盼世间无害的能臣好人。 果然,随后的交谈当中,秦羽更坚信了自己的判断。刘表学识广博、待人又谦谦有礼,谈笑风生起来,更是让人如沐春风。尤其是他在听了自己曾经是神卜门门主后,丝毫没有对江湖门派有所贬斥,反而颇有兴趣同自己谈了一些神卜门的宗旨和教义。这一点,让秦羽对刘表更增一分好感。 不过,好感是不能当饭吃的,而秦羽也很清楚自己来这里不是找知己的。所幸,寒暄片刻后,刘表终于进入了正题:“三位来荆州,不知所为何事某与马骠骑素无来往,今日三位突然来访,表深感意外。” “此次前来,非是他事。而是为司隶百万灾民情愿,望刘使君看在俱为汉室臣、共为苍生社稷而谋利的份上,准许马家将五十万司隶灾民,迁徙至荆州北部”荀悦首先开口,他认为,刘表谦谦君子,而自己祭出为天下计这一理由,应该能打动刘表。 而刘表闻言,果然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司隶天灾之事,表已然知晓,马家窃据长安龙兴之地,才浅德薄,惹出苍天降罪。难道我荆州百姓,便该为马家的无德来共遭劫难不成” 秦羽笑了:这才是乱世诸侯应有的本色,刘表虽然装得很高洁。但秦羽看得出来,他跟马超、跟其他诸侯一样,都有着一颗不甘寂寞的诸侯之心 s:再谢锦狮子、深港爱人、攀爷的打赏,最近流年不利,隐秋下午肚子疼,又他娘输液去了,医生说是肠结膜,要输液三天看看,老拉肚子和肚疼。罗杰恩,这次速速出现啊晚上还有一更,俺说到做到。 第六百三十四章 破财免灾 “使君何出此言”韩嵩听刘表也说出那等荒谬之言,不由有些气怒,开口道:“嵩在荆州之时,便劝谏使君勿要信这等无稽之言,更不可造次,行那郊祀天地之事。今日嵩虽已为马家臣,然” 韩嵩越说越有些激动,当初,刘表执意祭祀天地,欲借此扬名于天下时,韩嵩便正谏杵逆,惹得刘表不悦。此番听到刘表又是这等推词,自然愤慨不已。荀悦在旁,频频以眼色示意,却不见韩嵩收敛。幸好,秦羽此时倒是表现地很从容。他站起来,故意遮挡住韩嵩的实现,躬身说道:“使君,谣言止于智者。使君用此作为借口,恐有损使君贤明慷博之名啊。” 一句话, 只是一句话,立时让整个大厅的沉静下来。 韩嵩看着秦羽的背影,焉能不知秦羽的用意立时便闭了嘴。而刘表听了秦羽的话后,脸色一时变得极为难看。虽然秦羽的语调不重,但透露出来的意思,却是大相径庭。尤其是秦羽那温煦浅笑的神情,更是给刘表一种温柔的压迫。 荀悦想起身缓解一下秦羽这句话的尴尬,但秦羽似乎察觉了荀悦的意图。也不多说,只是看了荀悦一眼,用一种坚定而眼光给荀悦一个请求。随后,仍是微笑着看向刘表。 荀悦颓然坐下了,事到如今,他很怕刘表会拂然不悦,将自己这三人赶出去。但出乎荀悦意料的是,刘表静静看了秦羽一炷香时间左右后,竟然笑了。那伟岸清矍的颜容配着他那和煦可亲的笑,竟然那般令人神往。 “很好,神卜门门主,果然魄力非凡,快人快语。想必,此性情,以锐意勃发的马孟起最为相似吧”刘表伸手,再度啜饮了几口茶,才又缓缓开口:“不错,谣言止于智者。但我还是那句话,马家的灾难,总不能让我荆州百姓来负担。尤其是,听你们的意思,还要侵占我荆州北部,如此条件,马孟起未免有些太异想天开了吧” 一番话,终于说出了实情的本质。而刘表,也露出了他温文尔雅表面下的诸侯谋略。只不过,这一展露,却是让众人彻底撕开了那层友好虚伪的伪装,将问题暴露在了明面上。 秦羽喜欢这样的谈话方式,利益之争,本来就不是什么仁德礼仪能够解决的。不过,说实话,他直到现在,一直没有想到解决之法。由此,他不得不试探说道:“使君也是光明磊落之人,既然话题已经说开了,便请使君恕秦羽冒昧。”说着,秦羽才抬起了腰,挺正了胸膛,沛然问道:“如使君所观,我主公乃何等人物,马家战力又如何” “马孟起以区区不足弱冠之年岁,统领马家占扶风、定谋略、抢名士、改窠臼,内政大刀阔斧、不拘一格,外事征讨四方,塞外俱服。尤其是长安洛阳一事,表直至今日,亦难以接受,塞外马家竟然不足三年便达到了当年董卓之势”说到这里,刘表似乎陷入一阵伤感,情不自禁说道:“表自接手荆州之后,兢兢业业,用尽浑身解数,才为荆州百姓谋得了这片安宁之地。自以为此等功绩已然对得起祖宗汉室,可与马孟起一比” “使君知马家功业便好。”秦羽可不想让刘表偏离了话题,听到刘表甚有自知之明后,他截断刘表的哀怜,抢先说道:“司隶一地,已是哀鸿遍野,赤地千里。我家主公以全心之力,解救苍生。更借羌族之力,击败南下趁火打劫的匈奴羽说这些,不为其他,只是告知使君,如今马家处在最困难时期,若得使君雪中送炭,则马家定然铭记于心。” “先生谬矣,既谈功利得失,又何必说什么铭记于心之话”刘表淡笑,他对于秦羽这番话,实在有些不以为然。 可秦羽却是笑得比他还灿烂,似乎看透了刘表心中的分分毫毫一般,陪着刘表笑到刘表静默无语之时,才开口道:“乱世当中,难道马家的情义,不是一份最大的利益吗” “秦羽,你这是在逼我”刘表怫然作色,愤然起身道:“如今之势,我荆州完全可以沿着你们的来路进军,重创马家荆州百姓仁德,不想多动兵戈,但这不是说,荆州百姓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谁都可以来割一刀” 荀悦、韩嵩见状,终于忍不住了,两人上前,异口同声说道:“使君息怒”可说完这句,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却又不知该再说些什么:秦羽将话说得太过了马家,的确有跟刘表谈判的资本,但绝不是现在 “表以诚挚之情待尔等,却不想换来马家如此羞辱,难道说,马孟起也是此等之意”刘表气愤之色仍旧不减,起身抬手,看意思,下一句就是将三人请出去。 然而,就在此时,秦羽却丝毫不让,躲过荀悦、韩嵩两人的遮挡后,开口道:“使君莫要恫吓某等,一来,此刻出兵,天下人将如何看待刘使君使君以为,天下枭雄,只有您一人看出马家疲态冀州袁绍、兖州曹操、豫州袁术甚至并州那张杨、张燕之流,为何不敢引一兵一卒入虎牢关” “为何”刘表果然被秦羽的话吸引,纵然此时恨不得将秦羽大骂出去,但仍旧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马家军已成哀兵,十万铁血之师,沛然难御。莫非使君认为荆州军远征至司隶,能敌得过马家军无悔拼死之志更何况,此刻出兵,稚儿亦知此乃无情灭义之趁火打劫。使君莫非想图一时之快,陪上几万荆州军士性命、背上万人唾骂的恶名,再给其他诸侯一个求之不得的攻伐借口” 一席话落,刘表那举在空中、欲唤人的手,颓然落了下来。甚至就连荀悦和韩嵩,都用一种不认识的眼神看着秦羽。而秦羽见这番话的确击到了刘表的软肋,趁热打铁道:“使君也知马家战力,更知我主雄才伟略。若不是这场天灾,两家定然素无交情。但可以推测的是,不出两年,马家定然会出兵关东,届时并州、冀州、兖州、豫州还有荆州,都是马家可选之敌。天下广袤,雄志可伸之地多矣。使君总不会希望,马家经年之后会出兵函谷,一心与荆州为敌吧” “难不成我荆州三十万兵甲,便敌不过汝马家十万西凉铁骑”刘表再不复先前风流倜傥之姿,被秦羽的咄咄逼人击破心理防线后,愤然反驳到。 但这番话,秦羽并没有回答。甚至,荀悦、韩嵩两人眼中也露出一丝嘲讽。而刘表只觉五脏六腑均被这三人无声的沉默重锤,愤懑难忍至极:马家此时就像一个混不吝的无赖,仗着拳大脚粗,死活讹上了荆州 “念苍生凄苦,表可送马家军粮十万石”刘表最后无奈开口,期望可以破财免灾。而秦羽也知道,自己做到这一点,也算是到了极限了。 s:三更已经送上,谢大家支持。 第六百三十五章 大迁徙 “尔等请回吧,灾民暂驻荆州北部之事,毋须再提”刘表甩手,愤然退了回去。 而荀悦、韩嵩、秦羽三人见状,知晓再多说无益,便也退回了驿站当中。自然,这一路上,荀悦和韩嵩,看向秦羽的眼神,就一直怪怪的。似乎他们以前认识的秦羽,都不眼前这人一般。而秦羽心中思忖着马超交给自己的任务,便也没有留意两人的异状。 直至回到驿站房间后,秦羽关上门,才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出来吧。” 话音刚落,秦羽便看到,房梁下悄无声息飘下一个黑影。那黑影站定之后,对着秦羽抱拳道:“慕远峰参见门主。” “你如今的潜行隐藏功夫又见长了。”秦羽夸赞了一声慕远峰,随后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以后不要再称呼我门主了,既入马家,便以马家官职相称。马超雄才伟略,虽不见得惧怕属下结党,但心中总是会有介怀的。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求着我们神卜门的他了。” “属下遵命。”慕远峰听了秦羽这番话,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他们两人毕竟同出一脉,而对于这位门主的才智,慕远峰是非常清楚的。 而秦羽自此之后便没有多开口,只是拿来纸和笔,写了几句话,吹干墨迹之后,交给慕远峰道:“你清楚这封信的重要,利用暗影渠道,第一时间直接送到主公手中。” “属下明白”慕远峰小心折好那封信,贴身放入怀中,就此消失不见。 而七日后,马超的案桌上,便摆上了这封信。马超看完内容之后,神情倒是不悲不喜,只是随手又拿起了一封信,对慕远峰说道:“你知道这封信的重要,第一时间送到秦羽手中。他会对上面的内容感兴趣,也会明白我意思的” “属下遵命”慕远峰心中苦笑一声,不由对自己沦为跑腿儿角色,深感悲哀。不过,就在他要离去的时候,却听到马超又说了一句话:“路上小心,辛苦了。” 慕远峰一顿,随后对马超行了一礼,才大踏步离去。 “夫君病体刚痊愈,不可再操劳过度。”貂蝉只与慕远峰打了一个照面,随后进来看到马超紧捏着太阳穴的疲态,不由开口宽慰道。 可话音刚落,未及马超回话的时候,庞德便大踏步迈了进来,抱拳向马超禀告道:“主公,城外灾民已经聚集完毕,不知” “待我去送他们一程。”马超颓然起身,经过貂蝉身边之事,轻声说道:“百万灾民,千里迁徙至雍州,如此浩荡之事,恐百年未有之。马家上下,俱不得不如履薄冰,思虑周全如此,我又怎能置身事外” 貂蝉闻言,神色不由一黯。但看着马超那疲惫的背影,她却展颜一笑,快步跟上马超道:“夫妻一体,你我共度这道难关” 马超回头看着貂蝉那坚定的目光,不由展颜一笑。无言,但却携手与貂蝉走出尚书台。然而,两人温馨的感动,就在一炷香后,便被城外那黑压压的灾民潮给浇灭了。也因此,马超放弃了高声与这些灾民告别的打算:这次马家派出了集团内所有的官吏,数百人在这长安十几万灾民当中,撒出去之后,便如水滴进了无边无际的海洋,几乎完全找不到影子。 即便马超他再耀眼,嗓音再洪亮,面对着十几万的灾民,他的声音也根本传不出一里:与灾民告别的心伤之情,只能在悲悯的目光当中,留下一次最后的祭奠。 此次全体出动,配合钟繇的官员们,为这些灾民分发了五天的口粮。而同时,马家军所有兵士还磨亮了手中的刀枪:这个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时刻。故土难离,尤其是古人的地域情节,更难以估量的。纵然马超三番四次保证,这只是暂时的别离,但马家费尽千辛万苦将这些灾民聚集在一块儿,可不是希望他们在最后一刻,一同反了马家的。 幸好,淳朴的黎庶没有马超预料地那般愤青,他们在马家军的维持下,表现出了极其超卓的纪律性,当外围警戒的马家军敲起大鼓的时候,马家官吏们吆喝着肃静的口号粉墨登场。无数灾民都背着马家刚刚发放给他们的糟粑饼子,用一丝祈求和希冀的眼神看着能给予他们最后活命希望的人。三三两两的马家军象征性的手持水火大棍,清理出一些小小的空地,让官员们宣讲此次迁徙时的政令安排。 值得庆幸的是,马家这次前期工作做得比较充分。宣讲过程当中,灾民潮当中并没有任何恶化的迹象,当马家的官吏们声嘶力竭的把所有的律令解释清楚之后,十几万灾民用默然表示了顺从。 直至此时,马超悬在半空的心顿时落到了实处:能得到这样的效果,与钟繇卓越的行政能力是分不开的。他发现所有灾民其实是靠地域宗族自动聚集的,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排外性非常强。而掌握那些灾民的,大多是宗族里的老人或是里正。 由此,聚集之前,马超便下令马家军和官吏尽量同那些宗老和里正打好关系,支持那些宗老里正自由管理他们的灾民,而马家军在其中,只扮演维护公义的角色。 同样这次迁徙活动,马超还是依靠那些宗老和里正。在官吏们宣告完律令后,那些宗老和里正一个接一个的站了出来,当众跪地接受了马家的暂时任命,然后指挥着宗族的青壮扶老携幼,按照马家铁骑的指示引导,朝雍州方向进发。 司隶地区的编组工作,整整进行了三天三夜。而在这三天三夜当中,马超没有合过一次眼,眼睁睁看着浩浩荡荡的灾民浪潮,按照宗族地域整整齐齐排出无数层梯队,一波接一波的离开了长安野外。而这一活动当中,没有出现一次骚乱和暴动,有的,只是灾民那麻木无助,以及不知明日为何的浑浊眼神。 无数牲畜被民夫驱策,无数灾民拖着简陋的独轮车,装载着食物和各种破烂木板行走在长安官道。从长安开始至函谷关,马家控制区域内的所有郡县,仅存的大户人家都被勒令建立粥棚,备好井水,提供力所能及的安家援助。 当最后一波灾民潮消失在马超眼中之后,马超不禁潸然泪下。他紧紧握住一直陪在他身边貂蝉的手,哽咽问道:“我这么做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 这一路上,貂蝉亲眼目睹了不少灾民倒在路边的惨景,也看到了那些灾民踏着同类尸骨铺就的生存之路继续前行。而那些默默死去的人们,为了防止成为瘟疫的源头,还得被马家军焚烧掩埋,抹掉他们在这个乱世生存过的一切痕迹 “夫君,蝉儿也不知道你到底做得对不对。但蝉儿知道,你至少拯救了百万黎庶的性命”貂蝉对马超倾情一吻,最后开口说道:“你不是神,你已经尽力了” “对,我已经尽力了”马超恍然,默默对自己说道。随即开始一步步开始向回走去,脚下踩着的,是焦黑没有生命的土地。 s:谢石头的最后那温柔一刀,也谢深港爱人的250。好在隐秋终于在11点58分码完,嗯,可能延时后,会12点以后了,但隐秋确实没有失信。还有,灾情描写就到此了,写这些,隐秋也挺纠结的。好了,今晚真刺激,诸位晚安。 第六百三十六章 声望日隆 百万多人的有计划迁移,对于汉朝任何一个诸侯来说,都是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工作。而马家在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下,发挥了异乎寻常的工作能力。 根据事后的统计,除却意外事故,在这场大移民运动中,马家有近两千马家军和六十多名官员患病身亡。而路途中死亡和安家过程中死亡的灾民更是不计其数。人类在生存的挑战中变得极为坚忍和英勇,大面积的死亡并没有消减掉他们哪怕一丝一毫的生存希望,灾民们在漫漫长路上,只为了一个活命的信念,便死死忍下悲痛,踏着同类尸骨铺就的道路继续前进,直至精疲力尽躺在马家提前为他们安置好的临时居住点 新平郡苏则、北地郡游楚、安定郡傅巽、南安郡傅干、陇西郡姜冏、天水郡尹奉、广魏郡赵昂以及扶风郡的张既,对于此次流民潮的涌入,真是又喜又悲。喜的是,雍州各郡一直地广人稀,纵然想开垦荒地或发展畜牧或商业,都急缺大量的劳动力。这次灾民的涌入,正好填补了这块空白;而悲的则是,各郡陡然增加了这么多灾民,无论是从粮食、住房、还是协调本地和外来灾民关系等等方面来说,都极大挑战着郡守能力和郡县承受力。 不过这些问题,对于马家来说,一直存在着。无论是新政的推行还是科举的选拔,抑或是这次流民的大迁移,对于马家来说,都是摸着石头过河。马家上下,全是在马超的纲略一下之后,殚精竭虑使出浑身解数解决所有难题。在一次次试验挑战当中,取得这个时代从未有过的胜利和辉煌。 便如此时,司隶那些灾民从极有可能产生瘟疫的地区转移出去之后,马家获得了司隶地区所有存活百姓空前的、毫无保留的支持,而马超本人的政治声望更是被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冀州、幽州、并州、青州、兖州、兖州等大汉所有州县,诸侯们都在为他们的私利而大打出手的时刻,马家这样一个具有卓越政治能力且爱民如子的政权显得醒目非常。事实上,在灾民被转移之后,留在长安的各式各样的文人墨客当即弹冠相庆,在各大酒楼妓院组织了声势浩大的词赋会,热烈歌颂沉着勇敢的马家将士和“大汉中兴”的马大将军。一时之间,人文荟萃佳作无数,如果忘却了那一路上的遍地尸骨,恍如太平盛世又临长安。 直到现在,马家治下的司隶地区的政治局势才真正稳定下来。马家在得到刘表十万石军粮的资助后,又陆续收到刘璋、张鲁、韩遂、曹操等诸侯的友好表示。之前被谣言压得不得翻身的马家一时炙手可热,市井街坊当中,到处都是宣扬骠骑将军丰功伟绩溢美之言。 这是马超的胜利。 而这种政治声望的胜利,也大大加重了远在荆州谈判的砝码:刘表在晾了秦羽等人十几天之后,又一次邀请三人前去会面。这次,会面的地点,是镇南将军府的议事厅。 这次,是正式会面,不再是上次那种私人式的拜会。而秦羽看完慕远峰刚刚传递回来的信件,抿嘴笑了:他觉得,这次已经不用自己再虚张声势了。只要这封信摆在刘表文臣武将的面前,刘表便会求着马家入主荆州北部。 “三位请坐,”刘表延手让韩嵩、荀悦、秦羽三人入座,仿佛那次不愉快的会谈,根本没有发生一般:“马家忧心社稷,骠骑将军更是天纵之才,为了使司隶百姓不至于饿死病死,竟以区区十万铁骑便完成了迁徙百万灾民的壮举。如此惊天大事,实自古未有之” 看得出来,刘表的信息网还不差。只是在灾民迁徙完毕的第三天,便得到了消息。只不过,在得到了暗影密报的秦羽来看,刘表的信息网还需更完善一些。 不过,听刘表此时的口气,仿佛对马家很是感兴趣。秦羽悠悠啜饮了一口茶,静心听着刘表的高谈阔论他在等,等刘表最后说出他真正的意图。 果然,在刘表不遗余力夸赞了马家及马超几乎有一炷香的时间后,刘表才停下了口,看了三人一眼,继续说道:“三位使臣奉骠骑将军之命,来与某荆州结盟,实属荆州之幸。今日黄道吉日,不若便签了盟书,共扶社稷,为汉室尽忠” “如此说来,将军是答应了将荆州北部作为司隶灾民入驻之事”韩嵩听刘表说道结盟,眼睛立时亮了,站起身来说道:“将军识大义、秉仁德,马家与将军结盟,也是天大的幸事啊” “嗯德高怎如此恬不知耻”左首一人,听完韩嵩的话后,直言说道:“主公仁德,感念马家忠义,已送十万石粮秣与马家,示荆州与马家友好之意。如今荆州接受马家请求,与之结盟,德高怎谈起什么灾民入驻荆州北地之事” 韩嵩回头一看,见是蔡瑁出口,不由又有些气急起来,开口道:“我家主公心系苍生,欲借荆州北地以活灾民,为此,更愿交恶袁术,为荆州北部屏障。如此合则两利之事,难道要换来蔡将军诋毁攻讦不成” “合则两利”蔡瑁从鼻子底下哼了一声,讥蔑道:“我怎么竟看到了马家的好处,而荆州却要白白丧失四郡富庶之地莫非马家,便是要以那仁德宽济之名,从某等荆州换得四郡实地” “蔡瑁”荀悦此时也有些忍不住了,与刘表后续洽谈之时,三人已经将结盟之事讲得很清楚,如今荆州看到马家名望已隆,便要从中分一杯羹,如此龌龊之事,又岂能让人不怒由此,荀悦直接便站了起来,叱喝道:“马家已迁百万灾民入司隶,纵然再迁五十万灾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今日某等离去,便是马家与荆州彻底决裂之时” “荀大家好大的口气”右首一人,看到荀悦作色,不由冷下了面容,开口道:“著作论经,当静气为先,如荀大家之此刻胸襟,似难以下笔成申鉴啊。” 申鉴一书,是荀悦在马超示意下著作的一本书。荀悦在其中抨击谶纬符瑞,反对土地兼并,主张为政者要兴农桑以养其性,审好恶以正其俗,宣文教以章其化,立武备以秉其威,明赏罚以统其法,体现了他与马家一致认可的社会政治思想。 而荀悦听到这人说到申鉴,知晓也是关心时事之实用大才。再观那人魁杰而有雄姿,不敢怠慢,收敛了一些脾气,开口问道:“阁下何人” “南郡蒯越。”那人拱手,道出了自己的名字。而秦羽听到这人名字后,微微皱了皱眉:他记得,自己来荆州之前,马超交代过,荆州刘表并不难缠,唯有蒯良、蒯越两兄弟,最有谋略。 由此,秦羽不禁看了蒯越一眼,而这时,他便察觉,在蒯越侧位,有一同蒯越面容身形几分相似之人,正用一种温和、饶有兴致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s:今早这么平静,我总感觉很不安:你们难道在密谋着什么下午去输液,回来再看动静。 第六百三十七章 谈判是要底牌的 蒯良足智多谋,乃蒯越之兄。兄弟二人辅助刘表,佐其成业。蒯良精通天文,为刘表定下安抚荆楚的政治方向,被刘表誉为雍季之论。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重要的是,秦羽从马超口中还得知,蒯良极善相马,并对此乐此不疲。而此时秦羽被蒯良那双看马的炯炯神光看着自己,他总感觉很不对劲 幸好,这一念头,也就在一瞬便结束了。因为当蒯良发现了秦羽觉察自己之后,便微笑了一下,举樽示意。秦羽同样回礼后,饮下了蒯良遥敬的那樽酒。不过,秦羽此刻心中却已对蒯良刮目相看了:难道,此人在静默无声间,便已经看出,自己才是出使荆州的主使 不错,纵然韩嵩与刘表有旧,而荀悦声名在外,但这次出使荆州,马超还是敲定了秦羽为主使。在马超看来,韩嵩太过耿直刚硬,不懂变通;而荀悦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文人的清高,纵然舌灿莲花,但腹中却少有良策。唯有秦羽这个在历史上籍籍无名的家伙,刚柔并济、处变不惊,很受马超的看重,认为他堪当大任。 “荀大家乃春秋中人,青史汉经,无所不通,然对民政经济一事,恐怕是纸上谈兵吧”蒯越道出自己的姓名之后,也不客气,直接站起身来开口道:“越只雍州不过七十万余人口,此半月间,猛然骤增一倍有余,已然超出雍州可承受的极限。若是那五十万灾民再迁入雍州,且不说马家还有匈奴、群雄环伺,就是治下灾民,也活活将马家拖得元气大伤。不如此,荀大家以为骠骑将军为何要千方百计与某荆州结盟” “这”被蒯越一下点到软肋,荀悦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如蒯越所言,他对于马超迁徙灾民之事,只知是为了就近拯救灾民和防止司隶一带瘟疫蔓延。却不知,最关键的因素,还是司隶已经负担不起灾民的衣食住行,才让雍州分担压力的。 “蒯主薄既知马家已山穷水尽,不怕马家为了这五十万灾民百姓,而先斩后奏吗”软的不行,韩嵩想到了秦羽的强硬,开始威迫刘表。 此言一出,大厅武将俱是气愤无比,纷纷按剑上前。而刘表也丝毫不加劝阻,毕竟,泥人尚有几分火气,马家纵然势大,但如今已是病中之虎,又何谈震服百兽 “哼”蒯越听了韩嵩之言,非但不惧,反而鄙夷说道:“韩郎中真乃吃里扒外之辈主公不仅宽佑汝降马家之事,更悉心照料汝家老小,直至马家接。而如今韩郎中春风得意,有了马骠骑撑腰,竟如此狐假虎威,辱没旧主” 韩嵩本就是极重操守德行之人,先前一句话,不过是情急下的威恫之言。而被蒯越说到卖主求荣的份上,立时便让韩嵩神色讪讪,羞愧回坐。 不过,事已至此,身为马家使臣的荀悦,也不能堕了马家的气势。不由硬着脸皮开口道:“某家主公一心为社稷,为五十万苍生,纵然是侵入荆州借粮又何妨” “大胆酸儒汝不经刀兵血海,便只为马家私利,而置荆州百姓于烽火战乱当中”一四十余岁武将赫然起身,执刀大骂荀悦道:“出此狂逆之言,难道夜间不怕冤魂索命吗” 秦羽闻言,不由看向那将军。只见那人高大威猛,目光如炬,方字形脸庞透露出一种坚毅英勇之貌,再配上他那漆黑如夜的发髻,更显得整个人精神焕发。不过,此刻这人正在激怒当中,然声色气愤之下,更显得此人威风凛凛,令人不敢对视。 而这人看其装束,虽为武将。但一番话却是很有切入性,直击荀悦的语句当中的错漏,羞得荀悦也只好讪讪而退。 然而,这些都还没完,蒯越见那人已经叱退荀悦后,便也回到了座位。但此刻,蒯良却站了起来,似乎要打一打圆场,微笑对那将军说道:“汉升,荀大家当今名士,更作为马家来使,汝不可如此无礼。” “汉升黄忠黄汉升”秦羽此时真正动容了,他仔细瞅着那将军,贸然开口问道:“敢问将军,便是黄忠黄汉升” “正是在下。”黄忠见那人一脸诧异、但绝无恶意的神情,微愣了一下之后,开口回道。 而秦羽此时的脸色便变得更古怪了,他仔细瞅瞅黄忠,甚至还喃喃自语了一句:“一点都不老啊为何主公临前交代,一定要寻到黄忠悍勇老将” 这点,丝毫怪不得马超。其实,任何读过三国演义的人,都先入为主便认定了黄忠是员老将,是老当益壮的代名词。然而,此时不过是公元一九三年,而黄忠成名之战是二十六年后,他大战定军山,从法正之计,斩杀了曹操麾下身经百战的名将夏侯渊,导致曹军惨败后,才声名大震、被后世之人熟知的。 虽然黄忠生年不详,但就算他那时已然七十岁,那今年也不过四十四,正是一个男人集经验和体力的黄金年龄。所以,马超口中的悍勇老将黄忠,不老,一点都不老 “先生可是有事”蒯良见秦羽神色,不由上前询问。而秦羽唯有疑惑地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而蒯良见秦羽心神不宁,而荀悦、韩嵩已被诸人说得再无脸面出言,便又微笑一声,开始圆场道:“荀大家不懂民政,亦不知军事。若是马骠骑迁徙灾民之前,出兵入我荆州,还算是为黎庶计,然迁徙之事,已让马家获得空前名望,若此时在转戈一击,率兵侵入我荆州,那岂不是自毁长城如此短视之事,以马骠骑之远见,断然不会实施。既如此” 蒯良说到这里,便住口不言,而是转过身来,目视刘表。刘表知蒯良之意,对蒯良关键时刻让领导总结的贴心,甚为满意。眼神深深赞许了蒯良一眼之后,才清了清喉咙,开口道:“既如此,两家念在同为苍生谋福的份上,表再予马骠骑军粮十万石,以为结盟之礼。由此,两家共进退、同攻守,扶持汉业,可否” 荀悦、韩嵩两人闻言,已不知再如何作答。无奈之下,只得将目光投向了秦羽。而秦羽的眼神已经从黄忠的身上移开,看到谈判已至水落石出之际,微笑了一声,起身说道:“刘荆州对我家主公迁徙灾民之事,知之甚详啊不过,为何荆州危在旦夕,使君却闻所未闻” “先生莫非在危言耸听否”刘表轻笑,虽然他对秦羽已经有了几分忌惮。但目前形势下,刘表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秦羽从怀中拿出一纸,朗声念道:“袁遣大将率兵五万,进据颍阳。言刘表寡义无道,阻豫州粮道,誓伐之。” “什么”刘表大惊,对此不敢置信。但黄忠闻言,却是不见慌乱,权当做情报为真问道:“大将乃何人” 秦羽一笑,其中内容甚是诡异,随后才缓缓开口,说出了一个似乎已经被世人遗忘的名字:“吕布,吕奉先” s:谢机友470000、明月心、隼熊、深港爱人的打赏,今天看来动静的确不大。不过也好,昨天更新四章,但事实上,为了周六日的小爆,隐秋必须每天还要多码一章,今天码四章存起来,补上昨天和今天的空缺。 第六百三十八章 曹操也要结盟? 荆州那边,似乎还在争吵不休。而长安马超这里,已然开始布置起了入驻南阳郡之事。 马超手中拿着一封檄豫州文,品读之后,顿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为其他,只为蔡邕和杨修合写的这封檄文,实在太太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这封檄文,直击袁术不念汉室苍生,而祸乱天下的种种罪状。列举的事实有依有据,同时又通过夸张、煽动、攻击等手段,导致这篇檄文非常有感染力且恶毒。若是放到前世,袁术以诽谤或者人身侮辱的罪名来起诉马超,是可以成立的。 文中从不假辞令,直击袁术,说袁术品格低下、品行无耻,就是个没有道德廉耻的官二代。深受皇恩却知恩不报,陈兵封丘,分明是想篡逆谋反,实在是大逆不道。而且,当初关东群雄讨董卓的时候,袁术还嫉贤妒能,断孙坚粮草,导致孙坚苦战大败。其为人卑劣跋扈,任人唯亲,他喜欢的人就恨不得让那人祖宗十八代都鸡犬升天,而讨厌的人就灭人家三宗六族。 最后结论是,根据考证古今中外所有的历史书籍,发现袁术就是最残虐无道的奸臣,排行榜绝对第一。我马家这边现在起两州大军,为救陛下而维持正义,欲除掉这个家伙。各国各地的人,只要有正义感的,都可以一起来打击袁术。谁如果能够砍到袁术的头,封五千户侯,赏金五千万。如果袁军部下将领,有投诚想法的,都可以过来,既往不咎等等等等。 将这篇很长的檄文看完,马超很是无语。里面把他夸成一朵花,把袁术骂成一堆屎,非常特别以及十分让马超感到由衷的虚荣愉悦。对此,马超放下檄文之后,只能叹一口气,悠悠说道:“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啊幸好此时袁绍手中陈琳还未动笔,要是陈琳出场,拿出他那份著名天下的檄文,不知那个更恶毒一些” 恋恋不舍地再看了一遍这篇酣畅淋漓、入木三分的檄文之后,马超带着一抹复杂且愉悦的笑容,开口说道:“交予礼部宣传部,他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随后,马超走下正座,来到尚书台中央的沙盘模拟地图上,看着上面花花绿绿的小旗道:“曹军开始动手了吗” “未曾动手,不过,曹操已经发了三张声讨袁术檄文。想必,先礼后兵之举,已然做够若微臣所料不错,恐怕不出旬日,曹军便该动手了。”李儒上前,看着沙盘上的形势,开口回道。 “嗯,此在意料之中,然超想不到,袁术大军屯驻封丘之后,为何又让吕布出兵颍阳”马超皱眉,看着那颍阳地界上插着吕字大旗后,深感无语:按照马超的行事作风,他除非逼不得已,才会两方作战外。其他任何一场战役,都遵循前世那位伟大军事家的思想,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一击见效。而如袁术这般所为,马超是很难理解的。 对于敌人,马超一向是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的。袁术此人虽然在演义当中被描写成一个十足十的草包。但马超深知,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袁术能在乱世当中创下一番基业,乃至登基称帝,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休要说袁家四世三公,袁术靠的是祖上余荫,那汉末诸多世家,像袁术这样的世家子弟不知凡几,为何独只见袁术称帝,且还统治豫、扬两州数年有余 “主公多虑了,袁术虽颇有野心又会用金银奢靡来笼络人心,然此人志大才疏,目空一切。行两方屯兵之举,不过是想打着有备无患的想法罢了。”田丰上前开口,依他对袁家家风的了解,推测出袁术的用意,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儿。 “东边不亮西边亮”马超一愣,但随即又仔细看了一眼沙盘地图之后,眉头便皱得更紧了:“若如此,那便是说,我军若是进驻南郡宛城,则可能在曹军击败刘祥之后,遭到袁术的全力攻击” “确有可能,”田丰的眉头,也深皱起来,缓声说道:“袁术不比主公这般爱兵如子,刘祥三万大军,在袁术眼中,不过是浪费粮草的贱民罢了。若是吕布真的攻下宛城,则袁术大举进攻荆州,也是极有可能的。” 马超听后,默然不语,对于袁术这等视人命如草芥的做法,他深为震撼。不过,同在乱世当中,自己又比袁术强多少三万人命,说不定不过是自己一只手上的冤魂数目罢了 “主公毋须多忧,纵然袁术想如此,那曹公也不会就如此简单放过袁术的。进驻南郡,依然是拯救马家的可行之策。”郭嘉上前,看了一眼马超神色后,甚是神秘地笑了起来,开口道:“若是微臣所料不错,这些时日,曹公的使者,恐怕便会到长安了” “兄长是说,曹操会主动同我结盟”马超手一抖,掉落了一枚旗帜:他从未想过,曹操这个他潜意识当中最大的敌人,会主动与他结盟。尤其是,当曹操还接纳了刘协之后 “嘉早就说过,曹公雄才大度,以他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到此次袁术的败笔。而当今形势,唯有与马家合击,才能彻底除掉袁术对曹公的许都威胁。如此两利之事,想必主公也不会拒绝吧”郭嘉笑意盎然问向马超,虽然是疑问句,但口气却是极为肯定的重音。 而马超被郭嘉这番话提醒,低垂的面容不禁开始变得阴沉起来:郭嘉话中,句句是为曹操考虑,这让马超听来,不禁怀疑郭嘉是否故意投入马家的 不过,他那点阴沉在脸上只是一闪便过了。马超了解郭嘉,知晓郭嘉说话向来干脆简洁,深击要害。一如此次可能结盟之事,确实是曹操得益多一些:毕竟,马超还未同袁术交恶,而曹操,却要跟袁术实打实动刀子了 而郭嘉从曹操角度分析,并没什么过错。想至此,马超不禁晒笑了一声,心中叹道:自己何时也变得多疑起来了 抬起头来,马超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开口道:“兄长所言极是,马家出兵南郡,免不了与袁术一战。与曹公结盟,乃是两利之事。此次接洽事宜,便由公达先为代劳吧” 荀攸一笑,欣然领命。甚至,他还调侃了马超一句:“不知主公可让暗影准备好了绳网” 一句话,羞得马超不知如何还口,而田丰却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禁问道:“为何要备好绳网” “因为来使,必然是攸族叔荀彧主公眼馋已经久矣。”说罢,荀攸大笑,而众人也是随之一阵善意大笑。 然而,杨阜却自始至终一言未发,在此众人哄笑之计,他开口道:“主公南郡此时还不是马家的,为何此刻便已经预演了马袁之战” “的确还不是马家的,”马超正觉尴尬,听了杨阜这句话后,也忍不住露出得意放松的笑:“但很快,刘表就会将它送给马家了” s:一觉睡到了现在,还木有吃饭。感谢机友47000和不周七剑的赏,声讨昨晚让我失眠的那四个人 第六百三十九章 诸侯都不是吃素的 马超一直坚信,人的名,树的影。 无论是声望还是个人名声,在汉末乱世当中,绝对是一笔无形的资产。而他马超一直在经营着自己的这份资产,因为,他深知这份资产的重要性。 也因此,马超判断,在秦羽拿了那封暗影密信之后,绝对会让刘表拱手相送送马家至少南阳一郡之地。 当年,张绣占领荆州北部的时候,他不过是董卓帐下一员校尉,生平功绩寥寥无几,虽然沿袭了张济那从皇室讨要过来的建忠将军名望,但那时皇室被李傕郭汜挟持,已成天大的笑话,世人根本更不买什么建忠将军的账。 况且,南阳一郡,也不是张绣一拳一脚打下来的。而是张绣的叔父张济,与刘表交战后,中流矢而亡,使得麾下西凉诸兵已成哀兵。而刘表鉴于此,也不想与那群饿疯了、气急的西凉兵死磕。加之他又欲使张绣为荆州北部屏障,腾出精力来缓解调和荆州各阶级矛盾,才打出了仁德博爱的幌子,做出了权宜之计,将南阳一郡送给了张绣。 如此一对比,将历史上的张绣换成吕布,可想而知,这震撼有多天翻地覆。 张绣籍籍无名,而吕布虽然数次败于马超之手,但不可否认的是,世之虓虎的名声,几乎响彻冀、兖、豫、荆、青以及司隶等地,尤其是在吕布的故乡并州,他更是享有飞将的美名。世人皆难以忘记,当年吕布率领并州狼骑,纵啸如风,在虎牢关之下,将讨董诸军打得落花流水的傲然身姿和彪炳伟绩。 吕布为人是桀骜,但他的成就的确够高,不信,谁敢说不服。那给他一把刀,让他跟吕布单挑试试而他的声名,也几乎是这个时代不败战神的代言世人皆不敌吕布,所以才会诋毁吕布。但心底深处,却又都对吕布有种莫名的惊惧。 同样,刘表也不例外。由此,在秦羽念出那封密报的时候,整个议事大厅都陷入了沉默。尤其是之前骄狂无比的蔡瑁,在听了吕布的名字之后,脸上神色不由忿忿,但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唯独黄忠,双眼熠熠,似乎想请命与吕布对敌。然秦羽却得知,黄忠是不可能傻到在这个情景下请战的此时的黄忠,不过是江夏军司马,领一千赤鸦军而已。更加之江夏太守黄祖嫉贤妒能,对黄忠多有排挤,黄忠在江夏的日子混得很不如意。 黄忠此时位卑言轻,之前询问吕布为将之事,已经惹得蔡瑁不满。此时若再强出头,那不是勇悍请命护荆州,而是不懂人情乱规矩秦羽觉得,在黄祖手下尝尽排挤的黄忠,不会如热血青年一般,搅乱大厅的。 果然,黄忠眼中的神光,在片刻间后便熄灭了。而他唯一的举动,就是将眼神投向了刘表:这次刘表召他入襄阳,总不会弃而不用吧 可惜,黄忠再一次失望了:此次刘表召黄忠入议事厅,恐怕是想到了马超英勇无双的名头后,无意召黄忠来襄阳的。换句话说,刘表是震惧马超的威厉,才会让黄忠来此,充充人气,给自己壮胆子的。 一名勇悍的将军,常常引领着一支军魂。刘表再不懂战事,这点他是绝对知晓的。但这不表明,刘表就会重用黄忠。原因无他,只因黄忠出身卑微,在荆州这个宗族大阀林立的地方,黄忠有志亦难伸 “秦先生莫非是在威迫我荆州”刘表终于从震撼当中醒来了,此时的他,一扫先前矜然自得的神色,阴冷向秦羽问道。 秦羽不答,唯有露出上次会面的微笑,和煦看着刘表。不仅如此,他还环顾了议事厅一圈,看了那些文臣武将几眼。尤其是蒯良,更是被秦羽多扫了两眼。 蒯良此刻有种进退不得的憋屈,他深知自家主公的秉性:表面上,刘表总是一副云淡风轻、温煦待人的样子,似乎厌恶世间一切的利益纷争。但实际上,刘表身为一方诸侯,对于诸侯的野望,他一点都不缺少。他只是源于自己的出身和名声,不得不披上一层华丽感人的伪装罢了。 而越是这此时,便越是需要幕僚维护的时候。蒯良纵然没有多少应对之策,但仍旧硬着头皮起身,开口道:“秦先生太过卑劣矣,汝以为,区区一张诈信,便可唬住某等荆州英豪之士” 蒯良的话,其实只是缓兵之计。只要荆州一派都当了鸵鸟,那马家也不可能再咄咄逼人。如此形势,纵然是先留出一些时间,想想应对之策,也是对荆州极为有利的。 然而,事实总不如人愿,就在秦羽仍旧微笑不语的时候,大厅之外,突然跑来一惊慌失措的传令,高声喊道:“主公,颍阳急报袁术麾下新降之将吕布,率五万精锐之士,已逼至城外扎营,还请主公速速定夺” 大厅诸人,听传令念此急报,犹如被秦羽狠狠扇了一巴掌。而蔡瑁更是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拔剑喝斥道:“哪里来的传令,竟然谎报军情,给我拖出去砍了” “将军”黄忠闻言,脱口便想问那传令求情。但看到蔡瑁那阴冷的神色后,黄忠无奈闭上了眼睛。而秦羽见此,灵机一动,开口说了一句话:“蔡将军何必自欺欺人” “放肆”蔡瑁大怒,逼近秦羽。而此刻正座上的刘表,却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蔡将军,勿要让马家看了咱荆州的笑话” 蔡瑁闻言,看了刘表一眼,随即有些警惧地退下。而秦羽依旧微笑不语,只是对着黄忠,微微点了点头。而黄忠未及反应,也随即向秦羽点了下头,权作回礼。 只不过,这一动作,又在此敏感时刻做出,那在诸人眼中看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而黄忠似乎也猛然反应了过来,对此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袁术大逆不道,无妄侵我荆州”蒯越突然起身,开口大声说道:“我荆州英豪,岂是坐以待毙之士若不是马骠骑正值此事,欲借南阳一郡哺育灾民,我荆州上下,定然给兴兵伐志,以正汉室礼制” 一番话落,秦羽心底都恨不得替蒯越拍手称快:这短短一句话,既保全了荆州面子,又只道出了南阳一郡。尤其重要的,是蒯越既没有背黑锅,又给了刘表台阶下蒯氏兄弟,果然如主公所言,深中足智,窥略大局。以及,洞悉人心 “罢了,既然事已至此,荆州与马家又欲结同盟之好,那南安一郡,便暂借马家,为马骠骑讨伐袁术逆贼所用”刘表依旧奇怪,带着一抹渗入他人骨子里的那种温柔杀机,继续说道:“然某身为荆州牧,亦不是尸位素餐之辈。回去告诉马孟起,就说表届时会集十万荆楚勇士,陈兵叶县,同马家共抗袁术” 秦羽闻言,心中一凉:这刘表,不愧是统领荆州的乱世能臣。此话看似忠义无比,但深思起来,便可猜出,刘表是借马袁两虎相争之势,欲浑水摸鱼尔。恐怕,他失去南阳一郡,未必就不能在袁术那里,讨来其他郡县 天下诸侯,果然没有一个是吃素的。 s:在此,再次补上对朱逸裙、头号人物磊少的歉意。看来今天就到这里了,隐秋晚上又要要熬夜赶章节了,周六日的两天连续小爆,在等着你们,sao年们 第六百四十章 我为主将! “来人不是荀彧”马超看着荀攸那张苦笑的脸,不由也苦笑起来:曹操这是给自己开了一个无上风雅的玩笑,成心让自己哭笑不得啊。 马超绑架名士的历史,几乎已经被世人遗忘。纵然有些人还揪着马超这小尾巴不放,但也绝不会当着马超的面说出来。荀彧是郭嘉的好友,更是荀攸的族叔,而此二人又俱是马超的肱骨大臣。按说此次出使长安,荀彧是最佳人选,但曹操不派荀彧,只派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张范,由此可知曹操对马超的调侃之意。 不过,想到马曹两家结盟不过走走过场,马超一下便释然了:军事大要有五,能战当战,不能战当守,不能守当走,其余二事,只有降与死罢了。而如今形势,马超和曹操又俱是聪慧绝顶之人,自然看出两家都对袁术选择了开战。 而在能战当战之上,还有什么比得到一股强盛且有灵犀的外来战力更美好的事情呢纵然,马超知道,两军此时不过是为了彼此利益、谋求利益最大化而选择暂时合作。但一生有过这等经历,也值得回忆了。 “盟书已然签好了”马超将目光从沙盘地图当中拔出来,开口又向荀攸问道。 “曹操送来的盟书,是他已经签过字、盖上印章的,一如主公送给刘表的盟书一般。”说着,荀攸便微笑着将手中的盟书递给马超。 马超也笑了,曹操这一手儿,的确更入马超心。想着自己那份写着以南阳之郡为谢,共抗袁术的盟书,马超便笑得更开心了。而展开曹操的盟书之后,马超果然看到,曹操在盟书当中,并未多提什么,只是虚头巴脑的写了马曹两家永结盟好,共讨目无君上之袁术的话。 当然,永结盟好此类之言,不过是废话罢了。言外之意,恐怕还是马超与他曹操合作,讲究各凭本事儿吃饭,谁揍得袁术越狠,谁得到的利益就越多 “马家,曹操,还有那刘表”马超轻笑,不禁为袁术这还不知大难临头的家伙默哀:流年不利,只求你袁术还能喝上一口蜂蜜演义记载,袁术临死前,只想喝一碗蜂蜜水,再被灰溜溜赶出豫州吧 “对了,刘表那里,也应该有消息传来了吧”马超拿出自己那方紫绶金印,狠狠盖在那封盟书之上后,开口又问道。 “刘表已经同意马家的结盟了。”回答这话的,不是荀攸,而是刚入门的貂蝉:虽然目前暗影已经划分兵部管辖,但一些机要事件,还是由貂蝉筛选权衡后,再依据实际情况,通报兵部或直接告知马超的。 “嗯,很好。”马超点头微笑:如此看来,自己这番亲点秦羽为主使,也算得上是慧眼识珠了。 “主公,微臣一直不明。”荀攸听貂蝉说出刘表果然同意了马家的结盟后,不禁将压在心底的疑惑吐出:“刘表为人,虽有坐而论道之嫌,但他毕竟是一方诸侯。如此有害无利的结盟,他怎便会这般轻易答应” “刘表的确是一方诸侯,这点毋庸置疑。而他能够答应马家这次羞辱般的结盟,恰恰是因为他的诸侯本色。”马超回眸对荀攸一笑,开口道:“江夏贼张虎、陈生拥众据守襄阳郊外,刘表瞒得了天下,却瞒不住我。否则的话,公达以为,刘表为何单单只占了袁术的粮道而直至三月之久,却不出兵击袁术非他不愿,乃是不能为也” “攘外必先安内”荀攸了然,抚须说道:“如此说来,刘表绝非是外界传言那般,是个谦谦君子、不妄动刀兵的老好人。而只是做出这番样子,博取清名罢了” 而貂蝉听到马超说出江夏贼张虎、陈生之事,不由回想遍了暗影的所有报呈。发现她对此丝毫没有任何印象,由此便明白,马超这次又是凭借他预知历史的金手指,在最恰当的时机,为马家谋得了南阳一郡。 “兵部的提案,已然筹备完毕”马超也看到了貂蝉了然的神情,不由对貂蝉露出了他那洁白的八颗牙。而转过头时,却又向荀攸问道。 荀攸随即将手中另一份提案交给马超,同时说道:“此次出兵,既要一路保护五十万灾民与南阳郡民不起冲突,又缺粮草供给由此,微臣与李侍郎反复推演,认为此次出兵,三万马家军乃是极限。虽然微臣明了主公此次欲痛击袁术之意,然我军目前情况,实在有些不堪重负。” “公达、文优有心,超自明白。”马超摆摆手,他也知道,马家如今雪上加霜的状况,能出动三万马家军,的确已经快让荀攸和李儒愁白头了。 而手中的那份兵部提案,记载很是详细。看得出来,荀攸和李儒的确是费了极大心思的。其中,甚至都提到了可以征用灾民充当民夫,护送那些充当军粮的牛羊之事。而且,出动的兵马,除了必要的攻城甲兵之外,都是消耗少、战力高的轻骑。以至于张辽麾下的雁北骑和高顺的陷阵营,赫然在列。 不过,再往下看,看到提案的最后,还写到赵云白马义从的时候。马超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开口问道:“赵云的白马义从,虽说也可成为左右一场战役胜败的关键。但赵云他只是马家的客将,此次出征,他可同意随军出战,听从马家调遣” “主公,您是马家之主,但您更是一员战将。难道您不知,如赵云这般的武艺超绝的战将,都是极负傲气之人”荀攸听马超说到这里,不由笑了笑,眼中闪出一种让人难解的光芒。 马超看荀攸神色,焉能还想不到荀攸的意思不由开口问道:“公达是说” “不错”荀攸上前,似乎豪情满胸,挥手道:“微臣已从暗影那里,得知赵云赵子龙的赫赫威名。此人是常山真定的赵家传人,赵家世代以枪法着称,赵云更是习武天才,学满赵家枪法之后,还毅然云游四方遍访名师。后枪法大成重现江湖,游历四方行侠仗义,以神妙枪法震动天下,闯下了好生响亮的名头,世人皆以“真胆赵云”呼之。更难得的是,此人悟性极高,在公孙瓒麾下,还习得了轻骑纵横、破敌制胜的兵法战术,在幽州名望之高,隐隐有和主公和吕布一较高下的势头。主公难道不觉得,此人不降主公,单是因为他心仰刘玄德” “公达是说此人心中傲气未平,还因我的名头而耿耿于怀”马超听此不由苦笑,他想不到,年轻的赵云,居然还有这等想法。不过想想自己,前世二十来岁刚毕业的时候,不也是一腔壮志,想在社会闯出一番事业吗若不是穿越过来,经历了几番前世无法想象的生死抉择,自己又怎能有如今的淡然心态 “主公对赵云而言,有照料恩师的情义,纵然扣留他的手段有些然此刻,吕布正在颍阳屯驻,主公只需告知赵云这点,想必赵云定然会欣然而往”荀攸本来想说马超扣留赵云的手段卑劣,留得下赵云的人,却留不住赵云的人。但碍于主臣情分,他还是及时转移了话题。 而马超对此却丝毫不在意,想到颍阳一战,赵云还可能与吕布交手。这立时让马超那淡然的心起了波澜:“此次出征,非同小可,马家当中,唯有我一人声望,可控住场面。由此,此次出征,我需为主将” 这句话,不是商量的口气,而是马超肯定的要求。而荀攸听马超这一说,不由展颜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言罢,荀攸与马超两人相视而笑。唯有貂蝉,闻言后脸色黯淡,不由捏紧了自己的衣角:又是一次别离,又是一次让自己担惊受怕的一腔幽怨自古男儿啸傲疆场,难道女儿便只有独守空闺的哀怜 s:谢锦狮子、攀爷的赏,看来今天还是两更了。不过,明后天,就是连续五章小爆时间,来个开门红。 第六百四十一章 兴平元年前半年 自汉室天子降诏,改初平为兴平年后,苍天似乎没有听到天子心底的卑愿。四分五裂的汉朝十三州,自董卓之乱后,更是陷入了支离破碎、群雄逐鹿的角逐场。 袁绍雄据冀州,公孙瓒控制幽州,马超控制雍州极其司隶区,袁术占领豫州及扬州北部,荆州依然由刘表控制。另外陶谦在徐州、刘璋在益州、张鲁在汉中均形成独立的力量。三国鼎立之前军阀割据的局面,便是这般混乱不堪。似乎一个混乱的大时代在等待着大英雄的到来。 而如此这般,各路诸侯仍不知足。在汉室中央微信已经下降至冰点的时刻。他们纷纷露出狰狞的利爪,为求私利而大打出手。天灾之下,整个兴平元年,简直与苍生的夙愿截然相反。 这一年初,袁绍为与公孙瓒又起争端,在冀幽两州相争之后,又将眼光放到了争夺青州之上。曹操迎回天子刘协之后,各方诸侯,再也不将汉室放在眼中。袁绍私以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命其进攻公孙瓒所置的青州刺史田楷。田楷引兵迎战,屡次败于袁谭。不久,汉廷派使臣赵岐至关东为袁与公孙两家讲和。于是两军罢兵休战,袁绍势力由此进入青州。 而这一年春,冀州魏郡兵变,与黑山军于毒年部数万人合兵攻陷邺城,杀魏郡太守。五月,袁绍进军朝歌,进攻鹿肠山附近的黑山军于毒部。围攻五日,斩于毒,杀黑山军万余人。袁绍随即循山而进,击破黑山军在髭丈八、刘石、青牛角、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部,复斩首数万级。又与黑山军张燕大战于常山,张燕军势甚盛,有精兵数万,战马千匹,两军激战十余日,双方死伤累累,兵皆疲惫不堪。于是罢战,各引兵而退。 可以说,兴平元年的前半年,是四世五公门下袁绍绽放光芒的耀眼时刻。袁绍在的形势下,奋发有为,以堂堂正正之姿,强硬抵住了内部叛乱及外部公孙瓒的侵扰,彻底奠定并发展了他在冀州的威势。 由此看出,袁绍当初的创业规划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象汉光武帝刘秀那样,首先统一黄河以北,然后以河北为根据地,以游牧骑兵为辅助南下争夺天下的规划是可行的。更可看出的是,袁绍此人雄才伟烈,威德盖世,非是一般的官二代。 而这一年,同样绽放光芒的,还不只袁绍一人。诸侯新贵曹操,虽然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业绩。但他继续执行策动安抚政策,又收编了济北国的黄巾主力。由此,曹操的治下的兖州,更是在他侍奉天子的忠义美名下,达到了信望的巅峰。 不仅如此,兴平元年初,曹操在马家开设科举的影响下。上言汉廷试儒生,此次参加者四十余人,考为上第者赐郎中官,次者赐太子舍人,下第进罢免。虽然这次殿试人数很少,但由此可以看出,曹操也在积极改变他的身份,由一方诸侯,而变为如马家一般,拥有着视天下为大业的远见卓识。 同一年,曹操还下令屯田养民,恢复兖州农业经济。此一条,使得曹操比别的诸侯在战略和远见上要高出一层次。 兴平元年的前半年,是曹操很重要的半年时光。他获得了奉戴天子和屯田养民这两个决定性的战略决策,还收编了三十万青州军,奠定了兖州决定地位,且似乎还渐渐开始走向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优越统治倾向。而且,四月初,他还生了一个风流有才华、非常宝贝的儿子曹植。 这一年,曹操他三十九岁。这一年的前半年,虽然不是曹操最风光的半年,但绝对是曹操最得意、最舒心的半年。 同一时间,江东也不太平。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正以他独特的霸气风姿,向这个时代宣告他的来临。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孙策。江东猛虎长子,孙伯符。 先汉廷以侍御史刘繇为扬州刺史,因州治为袁术所据,刘繇遂移治吴郡曲阿。孙策攻破庐江后,刘繇怕袁术继而图己,乃驱逐丹杨太守吴景和孙策堂兄丹杨都尉孙贲,进据丹杨,并以将领樊能、于糜、张英等分屯要道,防备袁术。 吴景、孙贲退至历阳。袁术使吴景、孙贲反攻,屡战不利。孙策自献玉玺于袁术,得三千兵马后,南下江东助吴景攻刘繇。由此,孙策开始于历阳进发,沿途收兵,至历阳已有众五六千人。此后摆脱袁术控制,开始了平定江东的事业。 至历阳后,孙策已得周瑜、鲁肃等人相助。立即进攻刘繇部将樊能、张英拒守的横江、当利二处长江渡口。樊能、张英败走,孙策随即东度长江,攻下牛渚山刘繇军营,尽得其粮谷、兵器等辎重。 时彭城相薛礼、下邳相笮融以刘繇为盟主,孙策攻破薛礼镇守的穆陵城和笮融镇守的下邳城后,又连破梅陵、湖熟、江乘等地,直捣刘繇占据的吴郡曲阿。刘繇出战大败,退至丹徒。孙策率军进入曲阿,安抚诸县,晓喻百姓,凡刘繇部下归降者,一概不问罪,百姓乐从军者,家中免除赋役,旬日之间,收兵二万人,马千余匹。于是孙策得据丹阳郡和吴郡,威镇江东。 这一年,是孙策大展拳脚的一年。以区区三千兵马为基点,横扫江东,实属大汉举世无双之成就。江东幼狮之名,一举响彻大汉十三州,直有盖过当年有西凉锦绣之称的马超马孟起趋势,世人皆以北马南孙来称耀这两位旷世少年英才。 这一年,还有一个小插曲,那便是被孙策攻破的笮融,为后世佛教兴起,做出了杰出贡献。起浮屠寺,以供佛教深入徐州丹阳人心。 笮融,乃丹阳人。汉末战乱时,因与徐州刺史陶谦同郡,聚众数百往依。谦使之督广陵、下邳、彭城三郡粮运,任下邳相。融崇佛,信浮屠教,即以三郡赋大起浮屠寺,为重楼,堂阁深广,可容三千余人,佛以黄金涂像,锦采为衣。每浴佛,多设斋饭,布席于路,方四五里,前往就食观礼者多达万人。 笮融此举,在佛教教义传入白马寺之后,直至整个东汉时代,都是一桩不可磨灭的事迹。自华夏本土的道教、经学文化盛行时,使得佛教深入大汉至东,实属文化伟业。 然而,这一年,纵然有如此之多的耀眼事迹轰动大汉,使得飘零的大汉王朝更加岌岌可危,威信扫地。然而,在司隶一带,马家家主马孟起,仍旧以迁徙司隶百万灾民的擎天之举,将兴平元年最荣耀的外衣披身。声望之隆,直逼有数百年沉淀的汉室王朝。也由此,使得汉室尊荣,再难以覆盖大汉十三州。 而接下来的事件,似乎都不在遵从那位汉室天子的意愿演绎。四方诸侯,纷纷目无汉室。豫州袁术,也因袁绍、曹操、马超、孙策四人轰天伟业,起了躁动之心,在兴平元年的后半年,掀起了豫、荆、兖、司隶四州的刀兵战火,整个汉朝局势,似乎正在一片黑暗和动荡当中,走向一条不知结局的混乱之路 s:你们都知道的,这是过渡章节,而明天,就是激动人心的小爆和征战内容了 第六百四十二章 兵出函谷 袁术欲挑动天下眼球放之豫州,竟兵分两处,屯驻匡亭、颍阳两地,欲攻兖、荆两州。其雄心魄力,不得不说,当世少见。而这一切,也的确换来了世人举目关注。 不过,此举,也换来了袁术意想不到的后果:曹操出兵十万,屯驻甄城,与之隔水对恃;而刘表亦出兵十万,陈列与安乐县,遥逼袁术的豫州老巢汝南;更可恶的是,马家竟然出兵函谷关,打出讨逆平贼的檄文,进驻南阳郡 种种形势,开始让袁术心烦意乱起来。由此,他在狠狠摔碎了几件珠宝玉器之后,愤然嘶吼道:“让刘祥和吕布火速进兵,无论是那方先取得头功,本将军重重有赏”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而天子一怒,则横尸百万。越是有权势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需要那些底层的兵士,用鲜血和性命来换得主公的倾情发泄。 可袁术冲天大怒,马超的心情却渐渐好转起来。自出兵函谷之后,马超才真正脱离了赤地千里、蝗灾泛滥的惨景,看到了养眼的绿色。而这一路上,麦田摇荡,禾苗飘香,正是盛夏孕育美景。不少里正野老在田间悠然指挥着那些乡民农妇劳作,看着远处的房舍已经炊烟袅袅,不禁露出了欣悦满足的笑容。 顺着函谷道一路穿过来,马超已经进入了南阳郡县边境。因沿途还护送着五十万灾民,行程缓慢,赶到庐氏之后,已然是七月初。而从提前安插在匡亭一带的暗影密报当中得知,这个时候,曹操和袁术,已经交起手来。 刘祥在久等袁术大军未至、又被袁术责令大举进攻时,已经有了动作。然而曹操动手却比刘祥更快,在马家的盟书送到甄城的时候,曹操令荀彧在甄城调集各处兵马,摆出一副筹备大规模会战的样子,麻痹刘祥。在刘祥思虑不定又焦躁不安之时,曹操亲率领精锐军团虎豹骑为先锋,迅速渡过濮水,施展闪电突袭。 一日之功,便已显现。刘祥知曹操用兵如此,相当厉害,但他却没想到曹操这般厉害。还来不及表达对曹操的景仰之情,便被曹操歼灭,枭首示众。 曹操第一手赢得漂亮,但却没有自满,收拢辎重兵马之后,开始布置他的第二招。 曹操令部下清理了战场,索性在匡亭布阵,以备袁术大军前来。而为了能迷惑袁术,更是不惜摆出一副蟒蛇吞象的大势,威逼侮辱袁术。但暗中,马家的暗影却已查明,曹操已责令曹仁,率其主力军团,以最快的速度秘密增援匡亭。 不得不说,曹操使了好一招引蛇出洞之计。 马超对此暗自钦佩,袁术出于汝南,此地乃是袁氏这一庞大家族的根本。袁术作为嫡子,在家乡的影响力远大于袁绍,而袁术屯兵封丘,更使得封丘一带的百姓对袁术这四世五公的嫡子充满了期待。由此,曹操若是擅自出兵强攻,不见得能讨到了好。在一刀挑了匡亭疥癣之痒后,曹操引兵不动,诱敌来攻的策略,的确是最佳选择。 “马岱,传令下去,安营扎寨,开锅造饭,让兵士灾民休息两个时辰,而后继续向南进发,将灾民迁徙融入南阳郡后,立即隐蔽在庐氏边境处,一旦袁术那边有了与曹操开战的动静,立即直取庐氏” 此次出兵,马超以张辽雁北骑、高顺陷阵营为主力军团,其次便是李严、魏延两营步兵和马岱、徐荣、张绣三营马家铁骑和一营战车部队,最后还有赵云一千余白马义从随军出征。至于梁兴、杨奉、周仓、廖化四人,仍旧驻守虎牢、汜水两关,以为马家门户。而庞德亲率一团,驻守洛阳,为马家前线第二道防线;皇甫嵩、朱儁、张济、樊稠四人,镇守长安;徐晃帐下重甲铁骑,因夏季炎热,不宜出战,则在函谷关待命。 看马岱急匆匆跑开传令,一旁赵云不解道:“孟起,如今曹操已逼袁术出手,封丘一战,眨眼既发。若是袁术执意与曹操为敌,则必然调吕布回军防守。如此一来,我军若不疾行迅进,长驱直入,则大失先机。如此,岂不可惜至极” “兄长,”马超抚摸着自己下巴新长出的一丝绒须,笑意开口:对于这个称呼,赵云起先很是抵触。但在马超亲自上门,提出让赵云随军一同会会那世之虓虎吕布之后,赵云便不在对此很是抗拒。 而马超也是自荀攸点破赵云心事儿后,才想到了如刘备一般,厚着脸皮与赵云称兄道弟赵云既然想在乱世继续搏出他的名声,那马超便绝不会阻止赵云这一愿望。不过,他与赵云,自然不能再比高低。一来,马超的身份,已经远远盖过赵云,没必要同赵云动手;二来,马超欲留住赵云,也不能乱了主臣礼制。 由此,马超方才想到,不能一争高下,那只有相得益彰。自己若以骠骑将军的身份,拜赵云为兄,那赵云的身份定然更登一个台阶。而赵云也不是愚傻之辈,在马超三番四次厚颜无耻相求下,也看出了马超的用意,自此便与马超、郭嘉二人兄弟相称,与马超关系,日渐亲厚起来。 “袁术不会对曹操的举动坐视不理,以他这次分兵两处的做法,便可看出袁术欲搏名望威风的用意。由此,袁术出兵伐曹操,不是可能,而是一定”马超自信地笑了起来,看到赵云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由猜到了赵云恐错失与吕布争锋的心思,拍了拍赵云的背后,继续说道:“然而,普天之下,超虽不敢说是最了解吕布之人,但对吕布性情心理,也可掌握几分。兄长觉得,以吕布骁勇之姿,手中五万大军之势,他会听令于袁术,回援封丘吗” “孟起是说”赵云了然,听了马超解释后,美颜姿容下,一双虎目竟熠熠生光,不由会见对吕布更加渴望起来,点头长叹道:“大丈夫生于乱世,自当以吕布这般,不制于天地,方为枭雄本色。然此人势利多变、杀父求荣,又实在当不得英雄之名,败在孟起手中,也算天理昭昭” “兄长谬矣,普天之下,哪有什么天理”马超听赵云之言,竟然有对吕布的几分欣赏,不由截住了赵云的胡思乱想,开口道:“夫生于乱世之间,首务则是审时度势,如吕布空有一身本领及一腔雄志,但无参破世间大道忠义的眼光,又有何用两次败于我手,非战之罪,乃俱是不通忠义正道所致兄长以为,此次吕布不听袁术号令,难道还可能在袁术手下继续为将” 言罢,马超没有再逼赵云,而是驾马先行。留给赵云一个人独自思考的时间,期望赵云可以早日看出他的良苦用心。而赵云看着马超飞纵离去的潇洒身影,似乎也想通了什么,喃喃自语道:“想不到云竟被孟起说教了一番,然孟起所说,也确是金石肺腑之言啊” s:谢莲岳馨和机友54475的打赏,今天更新晚是有原因的,因为要小爆,自然先来个两章齐发嘛 第六百四十三章 吕布的改变 “夫君,这已经是第三封斥令了” 刘修手中拿着一方印着左将军术方印的扶风纸,看着上面愈加严厉的措辞,不禁带上了央求的意味,向吕布说道。 而吕布坐于宽大、可容五十人一起围坐的帅帐当中,抬头看了看帐外左右两边映的帐内明亮照人的八支巨大火炬后,似乎都没有看到刘修一般,继续低头阴鸷不语。 此时,李丰、张勋两人大踏步入帐,身上的甲叶随之叮当做响,扰乱了帐内清冷无声的沉寂。而入帐之后,映入两人眼帘的,是大帐中央的一张巨大案几,案几上左右支着两支粗如儿臂的烛火。红光闪动下,高踞案后的吕布轮廓分明的面孔显得无比英武与深沉,而他身后放着的,正是名震天下的方天画戟。 吕布正低头望向案前的地面,似乎浑然没有听到两人的甲叶碰撞声誉脚步声,仍旧低头皱眉沉思。两人顺着吕布的目光看去,只见地上纵横交错,正是用利器划出的地图。 帐内分两侧站立的都是名震诸州、身经百战的大将:魏续、成廉、宋宪、曹性、郝萌他们个个垂手而立,在吕布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李丰和张勋见状,不禁对视了一眼,入帐后的一瞬间,两人不得不承认,在吕布的威风和阴鸷压迫下,两人的气势立时便减弱了两分。 但此次,两人是奉命而来,趁着身上的胆气还没有消磨干净,张勋上前一步,开口道:“吕将军,主公已经三番四次下令,着大军回援封丘,为何直至今日,还不见将军定夺” 吕布依旧无言,似乎刚才张勋说话,不过是蚊虫嘶鸣而已,根本入不得他的耳朵。而刘修见状,不由上前安抚道:“张将军,眼前正是袁氏趁势而起之时。奉先此时所为,也是审时度势之举” “公主,非是某等没有想到这点。而是主公已急言厉色,叱令某等回援。为将者,自当遵命行事,毫无条件可讲。若是吕将军再抗令不遵,某等也只能率部下先回归封丘了”李丰上前,铁着脸面说道这些时日,张勋、李丰两人被吕布那威凌天下的雄姿,压得喘不过一丝气来。全靠刘修这位曾经的大汉长公主两面调和,然而,此时攸关两人日后的前程性命,李丰纵然对刘修再有尊敬之意,亦不敢将一切都堵在吕布身上。 而吕布直至此时,才微微动容,眸子里有犀利的冷焰一闪而逝:袁术的确给了吕布五万精兵,但统兵之人,却不是他吕布。而是李丰、张勋等袁术旧将。对于这点,吕布也是无可奈何。而纵然自己杀了这两个酒囊饭袋,亦不可能尽掌豫州兵士之心这一点,在长安之败后,吕布深深从马超手中,学到了士气人心对一场战争的重要性。 由此,吕布在两人未察觉自己的杀机之前,旋即经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李丰、张勋面前,还亲热地执着李丰的双手不放,大笑道:“李将军,你莫非以为布乃抗令不遵、欲携五万大军自立之人” 李丰被吕布那一双褐色的冷厉的瞳仁直视,心中忐忑不安,想着吕布闻名天下久矣,归入主公帐下之后,又多得主公器重。由此这段时日的盛气凌人便是意料之事,不料此时吕布此时一下如此亲切豪爽,令李丰不由有些慌乱不及,虽然他心中已惧怕吕布真会如他所说那般做,但当下还是诚恳回道:“将军谬言矣,天下之人,谁不知将军忠心大义之名只是,如今之事,曹贼已令主公恼火非常,某等无奈,不得不遵从主公之意尔” 吕布听后,拉着李丰至他先前刻画的地图边,开口道:“李将军请看,刘表此刻已陈兵十万于安乐县,进犯豫州之心,已昭然若揭。而马超更是率五十万灾民入南阳一郡,其志不小。若是某此时退兵,那马超与刘表已有盟约在身,若是同时进兵,那南阳、戈阳两郡,岂不落入马超、刘表之手,而更进一步,两军若是贪心不足,兵锋直至汝南,某等又当如何向主公交代” “纵如将军所说,然曹操此时已败刘祥,叱令某等回援,若是不遵主公之命。恐主公那里,可不是三言两句便能辩解清的。”张勋见吕布执意不退兵,不由上前开口道。 吕布佯装此时始才发现张勋,顿时抢前两步,拉起张勋也来到身边,开口道:“张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主公之前,令某与刘祥二人分别出兵匡亭、颍阳两地,所图为何” “这”张勋虽不是草莽之士,但在袁术帐下,也不过是凭着勇悍的作风,才混到了折冲将军的名号。眼界战略方面,与吕布相比,自是差上了十万八千里。此时被吕布猛然一问,岂能回答出来 而吕布见张勋回答不出,丝毫没有鄙夷之色,反而轻拍着张勋的背,开口向张勋、李丰解释道:“主公之意,明来是想击破刘表,夺回豫州粮道。而暗中却是想以此一战,打出袁氏嫡子的威望来。否则的话,主公岂会兵分两路,兵锋直指兖、荆两州” 张勋对于自己回答不出吕布的问询,想过千万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吕布会对他如此殷切指点,当即被吕布的宽仁感动,呆呆望着吕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了。吕布趁此机会,执住张勋双手使劲地摇了两摇,十分诚挚地说道:“张、李将军,两位莫要被主公三封叱令乱了阵脚。某等若是真的从了主公命令,一来极可能使得南阳、戈阳两郡落入敌手,二来远水解不了近渴,还会耽误了主公宏图大业。某等已然修书于主公,想必近日便可到达主公手上” 李丰张勋两人对视一眼,听得吕布已经修书之后,思忖道吕布已接下了不遵号令之罪,又感吕布今日温言相待,不由放下了心防,不敢再对吕布逼之过急。由此,两人抱拳说道:“既如此,某等二人皆听将军调遣,为袁氏打出一片基业威望来” “如此,才不愧主公肱骨大将也”吕布大笑夸耀,又好声劝慰两人两遍之后,才将二人送出营帐。 而回到帐中,吕布看到的,是诸将不敢置信的神色,以及刘修目瞪口呆的娇俏美颜。可惜,此时的吕布,心虑沉重下,根本无心体会刘修那痴美风情。反而入帐后便又恢复了之前那冷硬阴鸷的神情,又将心思沉入了先前的地图之上。 众人见吕布如此,一时俱掩下了吃惊的神色。而刘修亦是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再向吕布说些什么。此时,又一甲叶碰撞之声响起,众人回头,发现是吕布的爱女吕绮玲戎装入帐:“父亲,此时终又有马孟起为敌,女儿愿与父亲一道,洗刷数败之辱” 这时,刘修似乎终于明白了,吕布执意不退兵的原因。而吕布闻吕绮玲之言,大笑不止,震得那火烛似乎都摇曳不止。让他笑过之后,又是一抹深深的伤感。望着吕绮玲那俊美柔和但建议无比的脸,开口道:“玲儿所言不差,此次,或是为父最后与马超交手了但愿为父几经沉浮之悟,能追得上马孟起的一半儿。” 而吕绮玲听吕布如此遵崇马超,不由又想到了当初在长安郊外,那一张如锦绣一般极度完美、又邪魅至极的那张脸 第六百四十四章 可怜的雷薄 “曹操已经动手,对我们而言,本是天赐良机。” 马超此时已经高卧在庐氏之外三十里的庐县县衙,这个时候,马超很为当初自己推行感到自豪和骄傲:有了明确的分工和责任之后,马超几乎就成了甩手掌柜。司隶、雍州一带政事,全由尚书省成员代劳,他只需偶尔翻看一下报呈,便可尽览两州之事。 自刘表与马家结盟之后,刘表办事也算靠谱儿,早早便布告了南阳各郡。而得益于马家前些时日救灾扶困的壮举、以及马家礼部宣传队无时无刻都在宣扬马家雍州新政的功劳。南阳一带的百姓,对于马家接手南阳的事件,并没有很大的抵触情绪。 事实上,这些乱世当中最底层的黎庶,对于这种国家大事,也是丝毫没有抵触的能力。此时是换了名声较好的马家执掌南阳,他们还带有一番期盼。而若是换成恶名昭彰的袁术攻陷南阳,恐怕他们便会早早收拾好行装,躲入山区老林避难去了。 而无巧不成书的是,在马家初入南阳的这段时期,负责维护灾民秩序的张绣还绑送来一人,那人手下一个亲卫什长,因为纵马传令的时候,被野鸟惊扰了坐骑,践踏了南阳百姓的麦田。 在此之前,马超已然多次强调要加强部队的军纪,严禁出现扰民的事件。出现此类事件,虽然那被践踏农田的老农表示毋须小题大做,但张绣仍旧铁面无私,将那员什长给扣下,但因此人归马超亲自统辖,张绣不得不送交马超定夺。而马超想到历史上曹操惊马踏麦田,以须代首号三军”之事引起的关注,又岂会放过这次大力宣扬的机会 匆忙布置一番之后,马超便召开了盛大的集会,表示要当场杀了那员不从军令的什长。如此一来,反而惹得那位老农拿来了请命书,请求马超宽恕那员什长的无心之失。最后,又在荀攸适时出场,道出以须代首的办法后,才救下了那员什长的性命。而此事经马超刻意飞马转递三军及南阳各郡各县后,南阳一郡百姓自然无不心悦诚服、甘为马家统率。 自此之后,南阳郡便开始赞许张绣的严于执法,赞许荀攸的豁达开明,当然所有的称赞里也少不了马超的一份。而三军及那些灾民则更是胆寒--骠骑将军身边,待遇最为优渥的亲卫什长都被当众割了头发,那么旁人呢 只是,他们不知,那件事之后,那员什长,已经不再是什长了。而是秘密被马超提拔为了队长,由此,还惹得那些亲卫,极其羡慕嫉妒那什长走了狗屎运 不过,就在此事处理完毕,马家严明仁德之名已经在南阳广为传播、司隶灾民和南阳百姓也开始和平共处的时候,马超却收到了一个很坏的消息:屯驻在颍阳的吕布,在匡亭刘祥大败后,并没有回援封丘。反而星夜潜行出兵,急袭宛城,宛城太守畏惧吕布威名,开城纳降。之后,吕布叱令屯驻在庐氏的雷薄,欲引兵攻马超。 而这个时候,马超更开始庆幸,自己在推行了结构合理、效率高效的三省六部制之外,还创建了超越这个时代的暗影谍报部门,使得自己在这个战局变幻莫测以及情报传递十分落后的时代,还能及时掌握敌军的动态若是没有暗影的确切情报,马家恐怕还会致力于安抚灾民的事件当中,待雷薄出兵之际,自己若还做着吕布引军回封丘的美梦,那至少也会被雷薄打个措手不及吧 由此,在这个军仪事大厅之上,马超在说了曹操已经动手,对我们而言,本是天赐良机。这话之后,转而又皱眉说道:“不曾想,吕布竟然已经不是当年之吕布。他在摔了两个跟头之后,非但没有一蹶不振,反而还学会了先发制人” “主公勿忧,吕布虽出其不意得了宛城。然微臣料想,袁术对此定然恼羞成怒,若是某等令军中细作混入敌后,造谣吕布不遵军令、欲拥兵自重的谣言,想必这对于吕布来说,也是防不胜防的无解头疼难题”李儒眯着眼睛,轻轻说出一番毒计,直让马超老脸都有些挂不住。 谣言一计,在马超手下,可以说是被运用地淋漓尽致了。马家自壮大之后,不仅用谣言中伤过敌人,也被谣言中伤过。对于这等熟稔之事,可以说,马超手下随便挑出一个亲卫,都会不眨眼都编出一个活灵活现的故事,令人不得不信 不过,战场无父子,马超更不会跟吕布讲什么堂堂正正。虽然马超微微气恼李儒当众便说出这等无耻之计,但他还是颌首点头,面带微笑说道:“就依文优之计,先行乱了吕布的阵脚” “主公,刘表如今屯兵安乐,若是只让他们取渔人之利,未免也太便宜了他们。此刻吕布新得宛城,正是用得着他们之时。不如,主公修书一封于蔡瑁,请其作出大举进攻之佯装,再恫吓一番吕布军心如何”荀攸也开口了,一张嘴,也是头冒青烟儿的坏点子。 马超又一次尴尬笑了,不过,他的选择,还是颌首点头:“便依公达之计,再动摇了吕布军心” “主公,雷薄不过一无名小卒,得吕布军令后,自然认为某等仍旧安抚灾民。由此,某等不若,摆出一副毫无防备的阵势,引雷薄入瓮,从而一举击溃,夺下庐氏以为南阳阵脚可否”法正也开口了,这家伙,年纪开始渐渐长成,手段也渐渐更无耻阴暗起来。 而马超此时已经无力说话了,只得如傻子一般点头,开口道:“就依孝直所言,击败那雷薄几千乌合之众,让吕布记起咱当初败他的威势” “主公,此役非但要击败雷薄,更要枭雷薄之手示众,由此再将雷薄的脑袋送至袁术手中。此一来可让袁术愈加怒火攻心,二来更让袁术心恨吕布”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马超开始悉心培养的秘书杨修。 此刻的马超,真的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了。他悠悠看着这满帐的狐狸们,心中不禁对吕布和雷薄,以及远在汝南的袁术表示起了深深的同情:不作死就不会死啊袁术,你没事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吕布,你吃饱撑的,还想跟我斗这下可好,你们一动手,让我手下这么狐狸纷纷打翻了贼点子,我看你们,最后该怎么收场 “诸君商议已毕”马超有些羞愧地捂着脑袋,轻磕着桌角,但随即嘴角便渐渐泛起了满意狡黠的弧度,悠悠开口道:“若是如此,便依文优、公达、孝直、德祖之计,四管齐下,让雷薄那个出头鸟,享受一下马家兴平元年的第一次杀戮盛宴吧” s:大谢火星、攀爷、唐小米打赏,这章小小预热,下一章就是杀杀杀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 肆意杀伐! “杀,杀呀” 雷薄胸中战意激荡,策马扬刀、奔驰在空旷地原野上,百余轻骑追随左右,砍瓜切菜般追杀四处溃逃的司隶灾民和来不及应战的马家溃兵,此次出兵,雷薄也算谨慎,先是探明了马家这处安置灾民的地点,得知马家主力并不在此之后,他才率手下三千兵马轻袭此处。 而结果也不出雷薄所料,那些已经饿得走不动的灾民和突然遭受攻击的,根本不是他这伙蓄势已满的手下敌手,只是甫一交锋,马家那几百兵士便被自己冲散,迅速溃败下来,自军初战告捷 挥刀又砍死一个跑得慢的灾民,雷薄胸中越发激荡。虽然,他平时也很看不惯那个吕布耀武扬威的德行。但这次出兵突袭马家的计策,雷薄觉得吕布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顺利杀到庐县腹地,给马超当头一棒。届时,整个南阳一郡,便会传出他雷薄用兵如神,大败那位有着西凉锦绣之称的马超。 此等功绩,若是同吕布陷宛城的功业,一齐献到汝南,那以主公平日大手笔封赏的性子,自己至少也会提升两级吧 “杀,给我狠狠地杀光这些贼人每砍杀十颗头颅,赏钱一贯” 雷薄大吼一声,倏然回头,看到自己帐下除了五百辎重兵,剩下的两千五百余大军正漫山遍野的掩杀过来,就像汹涌的洪水漫卷过大地,无数逃跑不及的灾民和马家溃兵,就像蝼蚁般淹没在自军的汪洋大海之中。这些可怜的灾民,在其最难熬的时候,很快就献出他们那一颗颗滴血的头颅,结束他们可悲可怜的一生,成为自军将士换取赏钱的凭证。 而杀得正尽兴的雷薄,却没有发现,在灾民逃窜的两侧草丛当中,已然微微传出沉重的呼吸声。马岱伏在地上,看着雷薄那般肆无忌惮斩杀着那些灾民,不由双眼尽赤,鼻中发出了犹如野兽一般的沉闷低吼声。 “大兄,为何此时还不让我出击”马岱挣扎欲起,却被马超一把又按了回来。此刻,马岱回头,看到马超寒如冰霜的脸上,也燃起一抹冷焰,但那双眼睛,却眨也不眨继续观察着雷薄的愈加分离的兵马阵型。 “此时还不是时候,张辽的陷阵营,应该还在奔袭至庐氏的路上。”马超的声音,比之马岱来,更像是雪狼的出击前的嗜血无情:“而且,雷薄还没有彻底跑散阵型。此时出击,虽然可以歼灭雷薄,但却不见得能彻底围困全歼” 随着时间的推移,雷薄看得马家真没有顾忌到此处,便愈加松懈起来。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脱离了后方争相割首求功的大部队。整个部队,渐渐由锋矢阵变成了一字长蛇阵。而至最后,那条蛇形,都已经开始断断续续。 马超看得仔细,豁然起来,翻身上马道:“吹号随我杀” 一时间,原野四处,在一声奇特的牛角号声响起之后,随即八方响应。沉闷但杀气弥漫的牛角号声,只如九幽地狱的魔音,狠狠灌入了雷薄军的耳中。 马超一马当先,在象龙小黑的风驰电掣之下,他的眼睛已经遽然化作了一星冷芒,狠狠钉在了远方那目瞪口呆的雷薄身上。一路奔袭之下,雷薄军那些兵士,不是被马超一枪挑起,便是被象龙宝马踏成齑粉,筋骨尽折。更有仓促想抵抗的兵士,还来不及跑到马超身边,便被马超左手持元戎弩,给射成了筛子。甚至,马超中途还一齐抽出象龙宝马两腹之间的标枪,看也不看,只凭灵犀之间的杀气锁定,便直接投掷出去。每支标枪,似乎都如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刺入那些惊愕不已的敌军咽喉当中,最后才不可置信的死不瞑目 一人一骑,只如破袭的闪电,在雷薄那松散的一字长蛇阵当中。犹如一团黑色的火焰,将整个蛇身都给烧成了灰烬。雷薄征战多年,哪里见过马超如此快绝惊艳的杀戮手段,直接吓得连下令都忘了,拨马便欲逃离。 而马岱见马超这等杀姿,早已被折服地五体投地。恍然回首,发现部下只是做好冲锋准备时,马超竟然已斩杀了百余名敌军。由此,他大吼一声:“大兄神勇,当为天将军尔等,莫要堕了马家的威名,速速随主公建功立业” “天将军” “天将军” 马家军被马超掀开滔天杀气,早已化身一匹匹嗜血的狼。在马岱的率领下,狠狠扑向那已经心惊胆丧的敌军,开启他们的饕餮盛宴。猎物和捕猎者,只在一瞬之间,便彻底转换了身份。 而此时的雷薄,已经在百余名亲兵的护卫下,慌不择路地逃至不知何处。可惊怒交加的雷薄震惧发现,无论自己怎么逃命,他的身后,还是紧紧被那一袭黑白分明的杀神追赶。甚至,就连自己下令让亲卫阻挡,也丝毫阻挡了不少片刻时间。反而,随着马蹄声的急促,雷薄发觉,自己已然可以看到马超那张英俊但泛着死神杀气的脸了。 可就在此时,雷薄突然发现,前方不知何时竟然又出现一彪人马。那一彪人马似乎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一般,整整一千余的白马白盔,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天兵天将一般等待着自己自投罗网。而当先一将,更是雄伟姿颜,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如看到一具尸体一般。 恍然间,后方已经传来亲卫惨死倒地的嘶号。而前方,那一员白衣战将,也催动了胯下的战马,同样是一人一骑,冲着自己飞奔而来 满心的悔恨和不甘,在最后一刻充满了雷薄的胸间。体内的凶厉,也在最后一刻爆发。仰天嘶吼一声,雷薄选择了困兽犹斗。他举起手中鲜血淋淋的大刀,直接奔向了那员白衣战将马超成名已久,一路上雷薄也看到了马超的杀戮武艺。他选择那员战将,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还可能逃出升天 可惜,他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两马相交的一瞬,雷薄根本没有看到那员战将如何出手,便感到了自己似乎置身于梨花飘落的柔美杀境之中。而在分离的那一瞬,他才感到,自己的咽喉有一丝凉意。随后,便是背部犹如被泰山倾轧一般的撕裂沉痛 “孟起果然好武艺”赵云收枪,似乎不愿自己的暴雨梨花枪沾染雷薄那卑贱的血液一般。 而马超也是豪爽大笑,赶上前去,将自己投刺在雷薄背后的盘龙卧虎枪抽出,随意一扫,雷薄的半爿身躯,便如朽木一般,裂为两段,污血肠肺,流了一地:“还是兄长的武艺更甚一筹,愚弟的杀人手法,实在太不堪入目了。” “无妨,我们要的,不过是雷薄头颅罢了。”赵云未曾下马,挥手一枪,便将雷薄的头颅挑到了枪尖,开口道:“孟起的武艺,应该已经进入了武道收发自如的地步了吧这颗大好头颅,可是一丝都未被孟起的劲力伤到分毫,仍栩栩如生” 马超大笑,而回头之时,已然看到,马岱已经率领着马家精骑和赵云的白马义从彻底包围了雷薄那些溃兵。而马岱纵马跑到马超身边,抱拳请示道:“大兄,当如何” “尽屠速战速决,直攻庐氏”马超开口,恍然间,似乎还想到了,自己当年很诧异历史上那锦马超没战必尽屠的荒谬决定。 可如今,他丝毫不再质疑这一条毫无人性的命令。因为,战争只是战争 s:只想问一句,这章爽不爽 第六百四十六章 并州狼骑再现 “张辽到底在做什么”马超俊脸含霜,听着前方庐氏还隐隐约约传来厮杀之声,不由在象龙马上低吼道:“雷薄不过只有五千兵马,三千兵马已被某等全歼。张辽麾下可是已然有了整编完毕的两营七千余雁北骑,难道这个时候,还没有攻下那驻守庐氏的两千败兵” 一旁赵云闻言,脸上也露出不可思议神色:张辽之能,赵云丝毫不敢说他在自己之下。可如今的战局,确实让赵云有些疑惑。不过,身为客将身份,对于马超斥责张辽这等马家内部兵事,赵云还不愿很深入。 “大兄,会不会吕布的援军到了”另一侧的马岱,倒是开口替张辽辩解了一句。而且,除了这个原因之外,马岱觉得,实在找不出张辽此时还未攻陷庐氏的原因了。 “可能是我失策了。”马超的脸色更加阴暗起来,他再度催动了胯下的象龙马之后,才从牙根挤出了一句话:“张辽是极重忠义之人,若是真的来了往日的袍泽,他定然狠下不心来” “可是,除了张辽,大兄还专门派了张绣一同进军。难道说,来者竟然有抵得住张辽和张绣两人的能力”马岱已经竭尽全力跟紧马超,但象龙宝马的速度,已经让马岱胯下的西凉名驹有些望其项背了。 “吕布八健将,一人未亡。张辽虽未八健将之首,但若是援军占据庐氏险要,张辽手下又没有攻城器械,还是会撑得一时片刻的。”马超已经没有心情同马岱解说了,急怒之下,又狠狠抽了小黑一鞭子。小黑吃痛,扬蹄急奔,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速拉开了马超与大军的距离。 而赵云看得马超奔袭的身影,不禁展颜微笑了起来。心中暗道:“孟起,我原以为,你是一完完本本的诸侯,却没有想到,今日你才让我看出,你骨子里武人的坚勇风骨” 笑罢,赵云心中豪气顿生,看了马岱一眼之后,开口微笑道:“岱儿,你说西凉良驹同幽州俊骑相比,哪个更负脚力” 马岱突然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他身为雍州之人,自然要维护本土的面子,不由开口道:“自古已有定论,西凉大马,健悍有力,最善奔袭突破。而幽州之马,却是最有耐力,善” 未待马岱说完,赵云便打断了马岱的话,扬鞭执枪,微笑道:“今日,就看看雍、幽两州的良马,到底哪个更胜一筹吧” “哎,兄长”马岱开口急呼,可这个时候,他除了看到赵云那如白光的身影,在死死追逐着前方那一白一黑的闪电外,便再也看不到什么了:“我怎么忘了云哥胯下,可是踏雪无痕的夜照狮子,与大兄胯下的象龙宝马,似乎只逊一筹” 爱马之人,自然对马匹的血统品性深为熟知。赵云虽然一时兴起,与马超起了同骑争锋的念头。但他的夜照狮子,毕竟还不如马超的象龙宝马,赶至马超身边之时,赵云看到庐氏之下,已经是狼烟四起,杀气盈野。 “果然是来了援军,而且,还是吕布亲临”马超狠狠一锤胸间,有些追悔莫及的说道:“如此看来,是我错怪了文远” 可是,这个时候,赵云却紧紧皱了他的眉头,看着山下的战局,思忖说道:“不可能,吕布也是一代名将,庐氏不过是南阳前线,他又怎可能放弃宛城重镇,而亲临庐氏更何况,孟起已然修书与蔡瑁,做出佯攻宛城之势,吕布只有五万大军,又怎敢在大军压境之时,来到这里” 马超闻言,似被赵云点醒。凝目看去,只见那庐氏小城之上,虽然的确插着吕字大旗,但却非是吕布那红焰狼头的帅旗,而是黑底白字的将旗。由此,马超不由开口道:“奇怪,吕布手下,何时又有了一员吕氏战将” 而这番话完,马岱也率着五千兵马,赶到了马超身边。未待开口,马超便抢先说道:“岱儿,飞马传令,让十里外的高顺、魏延、李严三人放弃安置流民之事,速速带领攻城器械,赶至庐氏。吩咐徐荣,全面接管安抚灾民事宜,在大军攻陷庐氏之前,不许出任何一丝差池” “诺”马岱得令,急速调转马头,前去传令。而马超和赵云相视一眼之后,彼此点头示意,双双扬枪一指道:“建功立业,正在此事,尔等,还不与某一同杀敌” “马家军无敌天威神武”马超亲卫及马岱营下马家军随即开口呼应,声振寰宇。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白马从义虽然只有一千余人,但其威势,竟也不属于马家军。 黑白两军,在两家主将的带领下,犹如一股汹涌奔腾的潮水,呼啸俯冲而下。他们,奔袭时溅起的灰尘,犹如阳光下鹰隼的尾翼,闪耀着冷酷犀利的流光。 奔至前方之时,马超已经清楚看到,庐氏已然陷入了胶着状态。虽然庐氏城也不高、墙也不厚。甚至,那西侧的城角处,雁北骑和张绣的西凉铁骑,已经可以直接纵马奔袭而上。而庐氏城门也已经被攻破,但城墙之上,无数顽强的兵士,仍旧死死守在了他们的岗位上,用箭弩、滚石、擂木甚至生命,在拼死阻止着马家军的进攻。 城门口和城墙上,已经渐渐被雁北骑和西凉铁骑的骁勇之士占据,他们正用渴望军功和报效马家的壮志,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不计生死地同敌军战斗。而回望敌军,虽然他们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结局,但无悔必死的眼神,告诉了马家他们最终的选择。 “这不可能”马超心中震撼非常,他看着如火如荼的战场,又一次低吼道:“袁术的手下,何时有了如此悍勇无悔的兵士除却吕布麾下的并州狼骑,我从未听说过,袁术手下还有如斯精锐之士” 马超说完,躲过一支利箭之后。抬头才蓦然发现,城墙之上,张辽正挥刀与一大将交锋。而白衣张绣,也被一将拦住。两军彼此主将,俱是被对方缠死,未能下令转换战局。而此时,马超已经冲到了城门之处,劈头将一员士兵砍至两半之后,他才看出,那员兵士,穿戴的,正是吕布之前并州狼骑的盔甲。 这分明是吕布的并州狼骑对于曾与马超有过交战的兵士,马超赫然在脑:难道吕布得袁术之助,又重组了一支并州狼骑 而纵马杀上城墙之后,马超看到吕字大旗之下,与张绣交手的那员战将,不由咧嘴笑了起来:吕布啊吕布,想不到,你居然让你的女儿都来冲锋陷阵了怪不得此处,竟有悍勇无匹的并州狼骑。 s:最后感谢端木锦狮子的守门,今日小爆结束,明天还是五更爆发 第六百四十七章 我还不想死! 马超此时已经看得分明,与张辽交手的那位,正是自己最在意的吕布手下另一战将:臧霸臧宣高。 臧霸此人,在三国演义当中,着墨不多。但正史当中记载,臧霸实乃一员威惠气节之士。一如张辽一般,在投入曹操麾下之后,才渐渐开始展露出他独当一面的大才能。其忠、其勇、其能、其德,俱不在三国一流精英之下。 历史上,臧霸降曹之后,镇守青州。征兵调遣,数以精兵投入青州,使得曹操不用顾念东方之事,专心应付袁绍。而在建安十三年时,臧霸还击败来犯的韩当,更击败孙权派遣的数万吴军,使得孙权亦对臧霸心有戚戚焉。 直至臧霸身死,他已然是魏国镇东将军,武安乡侯,食邑三千户。如此功勋便是曹操当初的心腹曹氏武将,也极少有人尊享其荣。可以说,在马超心中,臧霸绝对不会亚于他目前手中的徐荣。 由此,见张辽与臧霸还在浴血拼杀,马超不怒反喜。他知道此时的张辽,恐怕会在念及旧情的份上,不会短时间内击杀臧霸。如此正合马超心意,否则,若是两人真心死战,说不定在马超到来之际,两人当中已有一人成了刀下亡魂。 而再一回头,当马超看到张绣和吕绮玲的大战之后,他竟微微有些动容起来:张绣的枪法,沿袭童渊,其百鸟朝凤枪术,绚丽多彩,往往一击之下,便有数朵枪花晃人眼目,令人防不胜防。可张绣此时对上吕绮玲,竟然也只拼得一个不相上下的战果,这让马超甚是惊疑。 而仔细再看时,马超发觉,吕绮玲的戟法,竟然秉承吕布的灭天武道,虽然还未达到吕布那等武道之心、运用无极的地步,但绝对已然到了驭气巅峰的地步,往往张绣一枪攻来,吕绮玲几乎是从不回戟相抗,反而是拼尽一线,尽击张绣掩藏在枪花下的真实一击,以灭求生,端得让张绣啸声如雷,却短时间拿不下吕绮玲一分一毫。 “张绣,速速退下,与文远一起,擒住臧霸。”马超再不犹豫,看到赵云此时也已然登上了城墙,开口又向赵云道:“兄长,事急从权,此刻你尽可代某之命,指挥全局,务必迅速拿下庐氏” 之前,赵云的一番解析,让马超看破了吕布并没有亲临庐氏之事。这使得马超对赵云的战略眼光刮目相看不已,而直至结识赵云的一段日子,马超一直震惊于赵云的武艺,而未见识过赵云的统御能力。因此,他此时想用这小小的庐氏,来看看赵云在这个年纪,到底能达到怎样一个水平。 而赵云闻言,也丝毫没有怯场,只是微笑一声后,便将整个眼目笼罩了整个庐氏,感受到庐氏错乱纷杂当中那一丝破绽后,高声说道:“传令下去,马家诸军,留一营兵马掩攻城门即可,其他兵甲,速速全力破袭城西” 身边白马义从得令,翻身便传令而去。而赵云见此刻张绣已经弃了吕绮玲,与张辽一起夹攻臧霸,便也不去抢功。反而纵起胯下夜照狮子,率领白马义从飞奔至城西塌城处:他要在庐氏目前最薄弱的防线下,再撕开一个更大的口子 “不”出乎马超意料的是,吕绮玲小小年纪竟然也领悟出了几分统御之心,看出了赵云的用意。只可惜,在吕绮玲还未来得及阻止赵云的时候,马超那清冷的金属嗓音,便传到了吕绮玲的耳朵当中:“侄女,你的对手目前是我” “狗贼,你居然如此辱没于我”吕绮玲回头,果真看到了那个她日夜思念之人当然,她的思念,可不是男女之间那种戚戚怨怨,而是欲将马超的头颅割下来当溺器的刻骨气忿 “吕奉先与我同辈相称,你自然是我侄女。即便你父在此,恐怕他也会让你恭恭敬敬呼我一声叔父吧”看得吕绮玲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自己吸引过来,马超便不再多加调侃,反而将体内的杀气凝聚于心,骤然释放在吕绮玲身上:吕布的女儿,绝对是吕布的一大软肋,今日,他必须在吕布的心窝上,狠狠刺上一枪 吕绮玲原本已经被马超气得娇躯乱颤,但心中已然还冷静惦记赵云破袭城西之事。然而,当她还在思虑是要死死拦住赵云还是先杀了马超以泄心头之恨时,却在下一瞬间,蓦然感到了马超的杀机变化。一时间,吕绮玲只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初次从父亲习武时的惊惧:漫天无穷无尽的杀气犹如实质刺入心肺,犹如粘稠的空气都禁锢住了身躯。那种被死神压迫的感觉,正是吕绮玲直至武艺大成后,也摆脱不了的梦魇 而且,这一瞬间,吕绮玲还敏锐感到,马超的杀机,同父亲那种毁天灭地的杀机锁定还不尽相同:若说父亲的杀气是无情无义的黑色虬龙,是那种登泰山而小天下的英雄睥睨压迫。那马超的杀气,就是一往无前的暴戾白虎,完全挣脱了枷锁的择人而噬。 吕布的杀机,包含无穷,囊括生死;马超的杀机,却犀利直接,直入黄泉 直至此刻,吕绮玲自始至终的傲气,才在马超的面前消失殆尽。站在如父亲一般同尸山血海当中走出武道大家,吕绮玲感到,自己所谓的武艺,在马超面前,不过还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 而更糟糕的是,此时的她,已经根本没有思虑挣扎的时间了。端坐在象龙宝马上的马超,已经露出了如死神一般诡秘的微笑。他轻拍了一下胯下的小黑,随即便化作一股黑白分明的耀眼光球,带着突破时间的速度和隔绝庐氏万兵杀伐的惨虐空间,直直向吕绮玲撞击而来 吕绮玲之前与张绣交战的时候,便未有坐骑傍身。此时又被马超的杀机震破肝胆之后,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一时间,她的眼中,只剩下黑白两种单调的色泽;她的耳中,空余下马蹄踏在城砖上的疾脆叩响。身边的流矢、刀剑拼杀、人仰马翻似乎都是另一个空间的幻境。而自己,却只能处在一片空白当中,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或许,被马超的大枪击杀,根本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吧这是吕绮玲脑中最后的一丝想法。 可是,待她猛然惊觉,那神骏无匹的象龙宝马便要来到自己身前时,自己似乎一瞬间挣脱了马超杀气的束缚。头脑一下恢复了清明,而在似醒非醒之间,她恍然看到,自己同父亲习武时,父亲对着她说出的第一句话:玲儿,武道之心,并无窠臼,唯一的要点,便是要不滞于一处,心凝八方 这句话,吕绮玲揣摩了十年,一直未曾理解其中的含义。可此时,在生死危临一线的时候,她突然明白,自己最无法突破的,就是生死无悔 而若是放弃生死,又岂会还在乎枪斧加身 这一刻,吕绮玲心中狂喜,她几乎要感谢马超带给她的最后突破。但她更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静静闭上眼睛,感受着手中的大戟已经同自己融为一体,感受着马超那愈来愈近的噬人锋芒。 果然,心无旁骛之下,吕绮玲只看到了马超在象龙宝马上挺枪奔袭的身姿,他的呼吸之间的间隔、身体无时无刻的细小扭动,以及他抽枪欲击时的回手蓄力 可这有怎么可能 吕绮玲突然感到,自己一下失去了马超的所有杀机。惊呼一声之后,她猛然抬头,看到马超竟然已经飞身从象龙宝马背上跃至至了天空,犹如天空的战神一般,挟着天上的迅雷,直击自己那渺小娇柔的身躯 不我还不想死吕绮玲心中悲鸣,一时间,她彻底被马超征服。 s:马超也彻底被端木那样征服,切断了一切退路他的心已麻木,他的人已糊涂请唱出来另谢丑哥、指尖渲染孤单、唐小米的打赏,今天打赏超10000熊猫币了,再加更一章,总共六更。 第六百四十八章 怪蜀黍 “不”嘶吼出这声的,不是吕绮玲在被马超惊天的一击下,吕绮玲早已失去了出声的能力而是被张辽和张绣两人围攻的臧霸。 吕布对吕绮玲的溺爱,臧霸是极为清楚的。因此,他更知晓,此时马超若是杀了吕绮玲之后,会让吕布做出怎样没有理智的抉择而且,是那种即便有阳翟长公主刘修在一旁苦劝,也动摇不得吕布那如飞蛾投火的错误抉择 从象龙宝马背上飞跃至天上的马超,此时已然完全调整好了自己的身体,任由之前良马的冲刺惯性和重力作用,给自己带来最无俦的迅雷之击。乌木缠银的盘龙卧虎枪,咆哮在空中,恍然让战场众人看到了一头扑食噬咬的饿虎。 他锦白色的战袍,飘动在空中,夺去了夏日的耀眼光芒。他那英姿睥睨的身形,一时直如天宫中的战神临世。所有人都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看到吕绮玲身躯被斩为肉泥时的惨状 想到那平日英姿飒爽的天之骄女下一瞬间就要化为一滩齑粉,无数在场兵士都被震撼的闭上眼睛。而做出这一动作的,自然也包括看破失态严重的臧霸。 而这一瞬间,张辽也停下了手中的大刀。他脑中的理智虽然高速他,马超不会杀了吕绮玲,但他在第一次看到马超如此震撼且出全力的杀招时,心中的担惧还是随之涌现:毕竟,吕绮玲还是他曾经亲手抱过的小女孩啊 唯独张绣,被马超那惊天一击的英姿震撼后,瞬间便恢复了常态。看到臧霸和张辽都已经被马超转移了注意力,他扭身回头一枪,刺在了臧霸的右手上。而臧霸根本毫无察觉,甚至,待右手虎口已经鲜血淋漓的时候,臧霸都未因疼痛而丢掉手中的大刀。 张绣蓦然一惊,但定睛发现,臧霸并非是反应了过来。而是还处在马超的杀招当中,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受伤。由此,张绣再不客气,疾步上前,将臧霸磕倒之后,架枪至他的脖颈。而直至这个时候,张绣才发现,臧霸直至倒下,他的眼神,一直也未曾离开天空中那个挺枪直刺的身影。 吕绮玲一惊根本没有反击之力了,她唯一的渴望,就是自己死前不会那么疼痛。自己的冒失,不会让父亲丧尸了理智。可是,为什么恍然间,他似乎看到了空中马超嘴角那诡异的笑容 果然,吕绮玲猜对了,那盘龙卧虎枪在距离自己的颅顶只有一寸的时候,遽然被马超改变了轨迹。在划过自己的额头、鼻尖、俏唇之后,她听到了金石破裂和裂帛的声音。而再之后,她似乎感到,自己的胸前和前身,有一丝微凉 此时已是七月初,天气渐渐炎热不堪,吕绮玲虽然一身战将装扮,但为了避暑,她里面只穿了一件丝帛外衣和贴身亵裤和肚兜。而待浑身死亡的战栗感觉褪去,吕绮玲才恍然感到,那金石破裂的声音,是马超的盘龙卧虎枪斩破自己蟒甲战袍的声音,而那裂帛的声音 惊惧急怒低头,吕绮玲一张俏脸已经由惨白而变为了怒到至极的通红,在羞愤难抑的刺激下,吕绮玲已经丝毫顾不得女儿家的名节,一时间,浑身竟然又充满了力量。她擎起手中的大戟,带着犹如是从喉管中挤出的声音,嘶吼道:“马超你该死” 可此时的马超,非但没有一丝退怯,反而还饶有兴致欣赏起了吕绮玲前方的春色。看到吕绮玲张牙舞爪、毫无章法地向自己攻来,他只是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在长安郊外,就看出侄女你已经有胸有屁股,是个大姑凉了” “马超你无耻至极,如此也算一方名将”吕绮玲听清马超的自语,一张脸更是被气得转为了青色,手中的大戟更是舞得有攻无守,一幅同马超同归于尽的架势。 “够了,闹剧该结束了。”马超看出吕绮玲心智已经大乱,一下小蹲躲过吕绮玲一击后,顺势抽出了藏在靴中的七星宝刃,再一个驱枪长刺之后,乱了吕绮玲的下招。而之后,马超装作不及一般,丢掉手中的盘龙卧虎枪,大喝一声:“侄女,胸前春光,已经让全战场尽享了” 吕绮玲之前已经挥戟发泄了一番,此时被马超这一提醒。顿时想到了自己几乎是裸衣出战,挥戟出招之间,自然难免带动胸前的春光绽现。而她毕竟是少女处子之身,在怒气发泄、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不由做出了任何一个少女都会做得一个防护动作:双手紧紧捂住前胸,将迷人的春光遮挡起来 可惜,就是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正中了马超下怀,只见马超嘴角又泛起一个可恶至极的微笑后,在吕绮玲双手护胸的时候,飞身便扑到了吕绮玲身上,左手擎住吕绮玲的双手,右手还用七星宝刃架住她犹如天鹅一般的雪白脖颈。甚至,更无耻的是,他还用自己的双腿,死死缠住吕绮玲的腰腹,免得吕绮玲出腿将他踹出去 张辽几乎已经看傻眼了,而张绣,也丝毫忘记了自己还擒获了臧霸。而可怜的臧霸,直至此时,仍旧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右手还流血不止唯独那些场外血火厮杀的士兵,唯独之前看到了马超跃空一击的潇洒身影外,又及时回到了刀剑拼砍的兽性当中。 “马超我今生定然要亲手割下你的头颅,已雪今日之耻”吕绮玲徒力挣扎了一番,发现自己竟然根本毫无借力之处后,唾了马超一脸大骂道。 这一唾,也激起了马超的愤怒。毕竟,身为大汉骠骑将军、勇定侯的马超,已经很久没有遭受过此等直接的侮辱了。由此,他抹掉脸上的唾沫后,桀桀对吕绮玲奸笑道:“乖侄女,你可知道,你好叔父,待会儿会如何处置于你” “你,你,你不得好死”吕绮玲看到马超那等冷酷奸笑,懵然想到了无数可怕的情节。其中,包括父亲在处理战犯时,让年幼的自己一旁观看的惨景 可是,她没想到,马超比她想象的更无耻 只听马超桀桀说道:“你父亲仍旧死性不改,仍与我马家为敌。父债女还,天经地义。待我攻下庐氏之后,就用你的这长成的身躯,犒赏我麾下三万马家健儿不要担心你会被折磨死,因为就算你死了,我也会将你的尸首,摆在你父亲的大营之前,让吕布看看,与我马家为敌的下场” “你,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畜生”吕绮玲悲鸣一声,眼中绝望一闪,便欲伸脖自刎。 可马超早有防范,未及吕绮玲碰触七星宝刃的时候,他便抽刀入靴,反手一击,敲在吕绮玲的太阳穴上,将之打晕。随后,扛至肩上,而这一番动作下,马超不由趁机将自己的禄山之爪,伸入了吕绮玲的胸间:“小姑娘就是容易上当受骗,我再是怪蜀黍,也没那么邪恶不过,话说回来,这习武之人的身材,就是好,弹性十足又挺拔柔腻,令人不忍松手他娘的,军营清苦,我还真是一个邪恶的怪蜀黍” s:再谢明月心和不周七剑的打赏,两更齐发,晚上还有三更。这章的小小转变,有些想不到吧战场上的风流哈哈。 第六百四十九章 曹兵闪电战 庐氏的战役,在马超擒下吕绮玲之时,几乎便已经见了分晓。 本来,张辽和张绣强攻庐氏,已经到了僵持的阶段。而随着马超的援兵到来,马家军更是士气如虹。尤其是在马超用吕绮玲的性命,来要挟臧霸下达投降命令时,臧霸看着城西处涌上越来越多的马家军,最后只得无奈鸣金。 待高顺、李严、魏延三人带着陷阵营和马家步兵,扛着攻城器械至庐氏的时候。他们放眼望去,只看到了马家军在清扫战场的身影。 “看来,袁术和吕布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啊。”马超高卧在庐氏小城当中,听着高顺、李严、魏延三人道出这些时日的灾民安置情况后,褒奖了三将几句。随后,又将心思放在了战局当中,悠悠开口道:“而目前看来,我们的日子,也没什么舒坦” 本来,按照马超的打算,他是想在最合适的时机,率领灾民切入南阳一郡,在袁术跟曹操打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狠狠在袁术屁股捅一刀子,纵然得不到豫州全境,那至少也能谋得汝南郡全境和颍川部分地域。由此,在有了足够供养灾民的土地后,还能狠狠扼住曹操将魔爪伸向西侧。 可没想到,袁术这个奇葩,安心对付曹操还不算。竟然脑子进屎了一般,还让吕布来西征刘表。而刘表也是好运气,赶上自己为救灾民之事,甩手将吕布这个包袱扔给了自己。 对于吕布,马超是丝毫没有任何压力的。毕竟,吕布纵然已经成长了不少。但他出兵时便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认为袁术会如丁原和董卓那般,器重于他。 丁原和董卓,不过是武人,他们对付吕布,大多是用着又防着的心思。而袁术不同,袁术四世五公、名门之后,吕布这等武人在袁术眼中,不过是用之如爪牙罢了。而若是吕布胆敢有一丝一毫的杵逆,袁术绝对会不遗余力挽回自己的名声威望。 在袁术心中,吕布根本不是什么威震天下的战将。他的心中,只有四世五公荣耀光环的自己。而他所做的一切,首先都是维护自己头顶上那金光闪闪的帽子。 吕布此时擅自进军,虽说取得了南阳宛城,几乎控制了南阳一郡。但马超料定,袁术不仅不会为此褒赞吕布,反而会因为吕布的擅自行军,而对吕布大肆斥责。 世间之事,大抵如此。一步错,步步皆错。吕布只不过是挣扎在这个世间的狼,他挣脱了身上的枷锁,放出了体内的兽性。但他的眼光,却还没有看破世间纷扰的迷雾。 但恰恰就是因为他没有看破这至关重要的一点,才使得马超此时如鲠在喉,难受至极:战局胶着至现在,马超只安抚了不足三万灾民于函谷关、庐县一带,纵然如今已然攻下了庐氏,那也最多可再安置五六万灾民。与当初自己的计划,相差实在太大。 唯一解决的途径,便是长驱直入,攻破完成,彻底占据南阳全境,才能使得马家军彻底摆脱灾民的束缚,从而轻装上阵,在合适的时机,狠狠撕下袁术身上一片肉来。 可问题恰恰就出在吕布这里,马超可以集中手中的一切资源,轻而易举玩儿死吕布。但他需要时间,而曹操那边,最没有给马超留的,就是时间。 七月六日,袁术得知刘祥大败于曹操之手,在叱令吕布回援封丘未果的情况下,于是从汝南倾巢出动,向上救援。袁术亲卫统帅,领军十万,号称“虎贲五十万”,汇合封丘驻军,向匡亭进发。 七月十日,袁术的主力部队渡过了四条河,跟大爷一样慢悠悠到达匡亭。袁术之所以敢跟大爷一样,是因为他料定,占领匡亭的突袭骑兵只是曹军小股部队,根本不敢在自己主力部队面前鸡蛋碰石头。由此,袁术一路上进展风范,播散望门美名。 可在七月十二日,一切结果便跟袁术的料想天差地别。在袁术等待曹仁的主力部队与曹操汇合,两军对阵,一五一十地按照套路开战时。袁术万万没想到,驻守匡亭的先头部队是曹操自己统帅,此时曹操的胆子比他个头还大,作出了令袁术匪夷所思的行动。 七月十二日午间,曹操等袁术大部分部队渡过北济河,尚未摆好阵势的时候,率领骑兵又发动突袭。这个时机掌握得很好,相当于在敌人还在穿裤子的时候突然捉奸,而等待袁术的后果只能是措手不及。曹操先令夏侯渊的急进突击,斩首三千袁术军,缴获袁术辎重无数,袁术无奈,只得退回封丘,为曹军团团围困。 七月十五日,曹操在封丘施疑兵之计,谎报曹仁兖州大军已然抵达,全力进攻封丘城。而袁术那边,因为先前败了一阵,军心动摇。后又得到马超将雷薄头颅送至袁术营中之事,使得袁术军大为仓皇,谣言四起。 七月十七日,曹操亲自擂鼓助战,曹军猛攻封丘城。典韦、许褚两员虎将率先登入城头,砍下袁家大旗。而袁术只见曹军不怕死地扑杀过来,不晓得曹操是否真的汇合了主力,更不知曹军人数多少,加之营中已然阵脚自乱,逃亡叛变士兵层出不穷。袁术心惊胆战,跟订了返程票似的,依次渡过南济河、汴水、雎水,回到襄邑。 七月二十一日,曹军进行猛进,跟沾在屁股的屎一样甩不掉一般,追击袁术至襄邑。吓得袁术还没喝杯茶压压惊以为自己招了疯狗,在襄邑还为坐热屁股的时候,又如丧家之犬一般,撤到附近的太寿城。同时,还高挂免战牌,士气低落至冰点。 袁术一路逃命,足有两百多里,部队在溃散中只剩下三分之一都不到。而追击的曹军,终于跟曹仁率领的兖州主力军团会合,一时间,袁曹人数的优势掉了个儿。曹军威逼大寿城,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决战态势。大破袁术之征兆,似乎只在三四日之内。 而这个时候,马超却费劲了全身力气,将手下文臣武将指挥地浑身腰酸背痛,才接管了庐氏的所有防务,又勉强安置了六万灾民。马超和曹军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 由此,马超站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下,看着淡淡的紫色山影深陷在湛蓝色的远方,又悠悠叹了一口气:灾民啊,灾民,为了赈济你们,我马超真的已经仁至义尽了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然而此时,真不是治理一方、恩惠一地的时机啊。 “主公主公”正在马超心焦无奈的时候,马超突然听到了陈皓杰的高声大喊:“好消息啊” “嗯”马超回头,看到是陈皓杰传信,脸色不由一黑:你这浩劫,能带给我什么好消息 第六百五十章 无计可施? “主公吕布出兵来打我们了” 果然,陈皓杰一开口,马超的预感就成真了。而同一时间,马超的脸,也黑得如锅底一般:这算什么狗屁好消息陈皓杰啊你莫非是我马超命中的灾星 幸好,再向后看去,马超还看到暗影慕远峰和唐小米也随之复命而来。 “打住,你千万不要再说了,让他们两人说”马超见陈皓杰张着嘴巴,还欲说话,直接一伸手就提前就截断了陈皓杰的念想。 “主公,属下刚刚探得消息,刘表遣蒯越与庞季两人,单骑往江夏,说降贼众张虎、陈生等人,蒯越设鸿门宴,斩杀几员贼众后,张虎、陈生等人俱降,江南由此悉平。”慕远峰说到这里之后,自知马超更加迫切想知道有关自军的消息,未待马超催促,便又继续说道:“由此,刘表志得意满,始兴兵动武,令蔡瑁猛攻鲁山。蔡瑁帐下别部司马黄忠,悍勇无敌,率领手下一千赤鸦军,攻入鲁山,击败鲁山守将梁刚。由此,刘表军得以占据鲁山,遥望宛城。” “不仅如此,刘表还增兵郏下,令文聘率三万大军驻守,与鲁山成犄角之势。”唐小米接下慕远峰的话,巧笑嫣然道:“吕布虽身在宛城,但已孤立无援,由此,方不得不另辟蹊径,出兵庐氏,欲为兵事延缓及撤离荆州之地。” “噢”马超闻言,便蹲在地上,随手捡起一节树枝,便画起了宛城周边地形。早在军议的时候,马超便将沙盘模拟地图上的山川水貌,熟记于心。不消片刻,马超便画出了简易地形,皱眉思忖片刻后,才拍手大悟道:“原来如此” “主公有何发现”慕远峰、唐小米及陈皓杰三人见马超突然恍然大悟,不由异口同声问道。 “你们看”马超将树枝指在宛城附近,开口道:“宛城东侧,便是襄水,若尔等为蔡瑁,占据鲁山后,又当如何攻陷宛城” “这”三人俱不是军事大家,对行军打仗未有高深研究。虽然马家已经指出关键所在,但三人苦思片刻,仍是没有说出答案来。 “如今已快入八月,当是梅雨汛期来临,而宛城之水,尽取襄水,若是蔡瑁有识,则会筑坝截流,待汛期来临,倒灌于宛城。如此一来,吕布于宛城中,则成落汤鸡矣” “怪不得”经马超这一提点,三人也都明白过来,而唐小米更是说道:“怪不得吕布在四面埋伏的困境下,居然还要出兵宛城,与我军决战” “他是不得不如此啊”马超看着脚底下的地图,似乎看出远在宛城大厅当中吕布的焦灼暴躁:鲁山、郏下俱为刘表所夺,吕布若是任意出兵攻打一处,则必定会换来另一方的死命反扑,宛城大有告破之危。唯有兵行险招,赌一赌马家与刘表不是真心结盟,不能精诚合作,才有可能失了宛城,换来庐氏,从而求得一线升天之机。 更何况,吕布的女儿还在自己手中于公于私,吕布,便只能是同自己决战了 “走会军议厅,召集荀攸、李儒、法正等人,商议军事”对于此次吕布的破釜沉舟,马超心中也不是很有底气。毕竟,吕布的兵力与自己不相上下,而且将近一年未见的吕布,似乎还有了不少的改变 但这是一次机会,一次马家彻底摆脱困守庐氏的机会,一次从容安置灾民的机会,一次打击袁术、扩展马家地盘儿以及遏制曹操兵锋西指的机会。马超他必须要不遗余力、尽善尽美的把控住 可是,刚入军议厅,马超便发现,探查曹操消息的单曲,竟然也回来了。而单曲看到马超之后,直接施礼开口道:“主公,袁术恐怕快守不住大寿城了” “这个蠢货”马超突闻此消息,竟然一拳狠狠砸在那桌案之上,愤声说道:“大寿城城高墙厚,极是难攻。纵然是曹操汇合了兖州主力,也需费上一番功夫。难道他袁术真的是彻头彻尾的草包,被曹操吓破胆子之后,连守城都不会了吗” “非也,”单曲见状,来不及宽言劝慰马超,只是快速开口解释道:“袁术进驻大寿城之后,倒是还有些动作,除重金安抚手下兵将外,还令大将纪灵与曹军交战,取得一次偷袭小胜,挽回了一丝军心。” “既如此,那你为何还说,袁术又快守不住大寿城了”单曲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马超则更加疑惑,扭头看向单曲的眼色,都渐渐有些不耐。 “主公息怒。”单曲见马超愈加焦灼,不由也有些胆战,不过,他仍旧站直了身躯,镇定开口道:“非是袁术无能,而是曹操用兵实在高明。大寿城傍临雎水,地势低洼。曹操丝毫不计较小败小胜,反而派人截断上游河水,一副要决堤灌城的样子。由此,整个大寿城的袁术军士各个人心惶惶,再无战意” “也是”马超紧盯着沙盘上的地图,看到大寿城和雎水地貌,与宛城和襄水那般相似,不由叹道:“吕布及某,都看出了水攻之计。而曹操军事大家,又岂能瞧不出这一杀招单曲,你退下吧,继续盯紧曹袁动向” “属下告退”单曲闻言,方才松了一口气退下:马超对属下极少有这些压迫质问,但偶尔关心则乱时,他那终日身居高位的威势,便会不由自主散发出来,使得属下俱有敬服之心,丝毫不敢杵逆。 而正在此时,荀攸、李儒、法正、杨修四人联袂入账。看到马超皱眉不展的样子,不由对视一眼,上前行礼。 马超思虑被四人打断,令四人坐下后,将暗影的消息通告了四人。之后开口说道:“此乃马家挣脱桎枯一战,某等定要击败吕布,以求马家翻身进军野望。诸位俱是晓畅军事之人,若是有何良策,但讲无妨” 可四人此时也一致陷入了沉默,死死盯着沙盘模拟地图无言。唯独杨修思虑片刻后,小声说了一句道:“主公,还在某等手上,若是以此要挟,不知” “此计太过卑劣”马超断然挥手,阻止了杨修,开口道:“两军交战,犹不斩来使。更何况,吕绮玲留在我手中,还有更大的用处” “如此一来,那便只有行离间之计”李儒见杨修的计策被否决,试探开口道:“某等之前送雷薄之头、以及散布吕布拥兵自重的谣言,已经传入袁术耳中。想必袁术此时定然欲杀吕布而后快不如” “此计虽可行,但见效太慢”马超同样挥了挥手,虽毒,但却不是见血封喉,不能立竿见影。而此时马超需要的,是一举破灭吕布五万大军的至毒之计。显然李儒这招毒计的毒性,还未到火候。 “主公,若是吕布出兵之际,有人自断他后路,又当如何”突然,一人声音传了过来,令马超眼中陡然闪起精光来 “若是如此,则吕布大劫难逃矣”马超猛然回头,却发现,帐中四人,俱是看着帐外,显然,刚才之语,不是四人之一所说 s:感谢ratice1988新朋友的打赏,晚上还有两章,先出去吃个饭。单身老男人孤独的痛,你们不懂 第六百五十一章 计赚黄忠 “秦羽不辱使命,如今方归,万望主公恕罪” 刚才说那番话的,并不是他人,正是出使归来的秦羽。随着秦羽的入帐,马超看到荀悦、韩嵩两人也一同归来。 “诸位辛苦,马刘两家结盟之事,超已知其间的唇枪舌战、凶险万分。”马超上前扶起施礼的三人,宽言勉励道:“诸君周旋群狼之间,逢源斗智,实乃马家之连横合纵之能臣啊” “骠骑将军莫非以荆州均是中山狼不成”马超话音刚落,帐外便又传来一爽朗笑声。马超一愣,急以眼色询问秦羽。 而秦羽苦笑一声,悄声快速回答道:“主公,某等之所以此时才归,乃是在鲁山耽搁了半日。得知吕布出兵欲与马家决战的消息后,特请来了蒯良、黄忠等人,前来商议共破吕布之策” “黄忠”马超再一愣,随即脸上就露出了极其愉悦可亲的笑容。而这时,蒯良和黄忠等人,也正巧入帐。 “荆州沃野千里,民富殷实。带甲之士,如狼似虎。超之所言,乃是赞刘荆州雄壮伟略之意,蒯先生切不可断章取义啊”马超接入蒯良,见蒯良高冠蛾带,一身葛袍儒装,说不尽的中正有度,一双慧眼,也是平和近人,让人有说不出的好感。 “久闻马骠骑英勇无敌,智略无双,却不曾想,言辩之才,也是如此犀利。若是骠骑将军亲入荆州,恐我家主公,当将襄阳也拱手想让了”蒯良乃是外客,虽官职比马超低上不少,但只行了见谒之礼。言语之间,也丝毫没有任何拘谨。 然越是这样,则让马超更加欣赏。不过,几句寒暄过后,马超便将目光放在了蒯良身后那人之上。蒯良有意看到,马超那一双虎目,甚至是带着一分打量、二分疑惑、三分恍然、四分喜悦的复杂神情,在死死盯着黄忠的。 “这位难道就是率领一千赤鸦军击败鲁山守将,夺山拔寨,悍勇无敌的黄忠黄汉升”马超上前,直接握住黄忠的手,极其亲热说道。 黄忠之前就被马超的眼神看得有些微感怪异,然黄忠毕竟沙场宿将,心思不计之下,也就听之任之了。但马超突然又这般热切寒暄,直让黄忠有些措手不及。 黄忠此时在刘表帐下,不过别部司马一职,按品级不过八品而已。而马超一品骠骑大将军,相当于省委一把手亲自握手接见一个县镇派出所所长,如此礼遇,纵然黄忠心如古波,也不禁有些乱了阵脚,慌忙开口道:“卑职正是黄忠,见过骠骑将军” 说完这句,黄忠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补充说道:“攻陷鲁山之功,非黄忠一人之力,主公坐镇威德,蒯军师运筹帷幄、蔡将军身先士卒以及诸位将军浴血奋战,才使得部下舍生忘死卑职侥幸,全赖幸运加身,才拔得头筹,实在有愧骠骑将军谬赞。” 马超听黄忠说完,再瞅了瞅黄忠周围那些歪瓜裂枣、但听黄忠分功后恢复洋洋自得神气的将领们,心下自是了然不少。静静看了黄忠两眼之后,马超便随意又同那些歪瓜裂枣说了几句客气话,随后,才坐回了主位。 可是,蒯良此时已经对此事上心了。想到当初秦羽听到黄忠之名的诧异,再加上此时马超对黄忠的如此礼遇,蒯良觉得,自己应该先试探一番。由此,蒯良装作不经意的神情,开口向马超说道:“马家暗影果然密布天下,风影之事,似乎一丝一毫都逃不过将军耳目。就连某帐下攻陷鲁山的别部司马身形相貌,将军都已然过目在心了” 马超闻言,微微皱眉:蒯良这句话意有所指,分明是在问自己为何第一面见到黄忠,便能认出他就是攻陷鲁山之人。 然而,这个问题,还确实不太好回答:若是承认暗影之能,则荆州上下,对马家恐怕就会严防死守、谈虎色变;但若是不这样承认,自己又该如何向蒯良解释自己一眼便在那群歪瓜裂枣当中认出黄忠的原因呢 荀攸、法正、李儒、杨修四人此时也听出了蒯良的言外之意,而杨修更是有急智之人,看出帐内气氛已然有些不对,急忙转移话题道:“先前秦郎中所说,刘荆州欲趁吕布与某军决战之时,截断吕布后路不知此计当如何实施刘荆州又欲出兵几何相助” “此事不急”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马超。只见端坐在正位的马超,两眼烁烁盯着蒯良,开口问道:“蒯先生真想得知,某是如何一眼便认出了黄将军” 马超挑开蒯良之前话音的伪装,直言不讳问道。而蒯良被马超如此相逼,也不好意思再推诿,便拱手道:“在下只是对此十分好奇而已” “如此,那就让蒯先生知晓一番吧”马超脸上含笑说着,可话音未落,整个人的身影,似乎便在语音当中消失。未及帐内所有人反应过来,一阵锦白劲风便扑面而来。众人还不知发生何事,便听到当的一声脆响。随后,一切又回归沉寂。 而待众人终于看清发生什么事儿之时,帐内众人脸色纷纷晦暗不明。尤其是蒯良身后那些战将,更是拔刀在手,口中呼喝道:“马家欲背信弃义、杀我军师否” 此刻,马超手持宿铁宝剑,已然割开了蒯良的葛袍前襟。而阻挡住那宿铁宝剑继续行进的,是黄忠手中的环首刀,只不过,那环首刀根本不配与马家宿铁剑交锋,在完成它的使命时,便断为了两截。 “放肆都退下”蒯良此时终于明白马超的意思了,对于身后诸将那咋呼无礼的丢人行径,一时只觉颜面扫地、羞愧难当:“若是马骠骑真心杀我,你们还有机会在此叫嚷马骠骑是以此举告知良,他是凭武艺气度,一眼就认出黄将军的” “哈哈哈先生虽是文士,但丝毫不减武人风姿,如此胆魄,超佩服”马超说着收剑致歉,一挥手,便令人拿来崭新衣装,亲手披在蒯良身上,为蒯良压惊谢罪。 而这些做完之后,马超才将目光移向黄忠,开口道:“黄将军果然乃刘荆州手下第一猛将,马孟起自忖天下无敌,却也甘拜将军下风” 这番话,马超说得甚是狂妄。但事实上,自从马超两次击败战神吕布后,汝南许劭的名将榜,都已然将马超的名头列为第一。更不需提,雍凉二州以及司隶等地,黎庶百姓对天威神将军的敬畏。 可是,马超算是名副其实,那黄忠算什么一个小小的别部司马,竟得到天下第一的马孟起的夸赞,甚至马超还自称不如黄忠 那如此论断起来,马超若在刘表手下,岂不是只能当一个小小守城校尉 可是,天下谁敢反驳马孟起的话刘表的将领,又岂敢诋毁刘表的用人不明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将黄忠彻底打压下去,让天下人知道,马超只不过是识错黄忠而已 蒯良心思急转,看向马超的眼神也不禁变了味道:马超,好深的心机,好快的转变如此一来,黄忠则再无荆州立足之地矣 s:还有一章,估计得12点左右了。 第六百五十二章 接刀! 不仅如此,马超犹嫌如此不够惹得他人眼红。他甚至直接走到黄忠面前,将手中宿铁宝剑交到黄忠手上,开口道:“残兵破刃,岂配得上将军英姿神勇超手中这把宿铁剑,从未赠与他人,今日便送与将军,愿借黄将军之手,再添贼酋之颅” 说这句话,马超一点不脸红:反正郭嘉又不在场,没人知道自己曾经赠剑与郭嘉之事。更何况,如郭嘉的聪明,即便在场,他会戳穿自己吗 当一个合格的政客,首要第一条:脸皮要厚 这一点,马超认为自己已经在行进当中 而黄忠此时也看出了马超用意,由此,他看向马超的眼神,也不禁隐隐透出一丝敌意来。然而,面对着大汉朝一品骠骑大将军,黄忠这小小的别部司马,根本没有任何对抗的余地,只得跪地致歉道:“将军,此剑乃将军随身之物,卑职万不敢当。” “自是如此。”马超闻言,没有再逼黄忠。而蒯良和黄忠也随之松了一口气,可不曾想,马超竟然一挥手,令人又端出一托盘来。 那端托盘之人,自然是唐小米。芊芊玉手配上柔美蒲柳身姿,摇曳生风,一时间,众人的眼光,全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可是待马超掀开那托盘上的红布之后,在场诸人的目光,均又被那托盘上的物件给吸引过去。 那是一把刀, 红布掀开之时,众人只觉眼前有一道血光滑过,恍然大帐当中升起一轮血色的月亮。月光清寒,无处不在的流淌着,透人肌肤浸人骨髓,竟然压住了中午的太阳。而待光芒聚敛之后,终于凝缩成一口刀,正是那托盘上造型古朴、刀身嵌着一道血光的宝刀 “此刀名曰赤血,乃亲淬、锻造大师郑浑打造,制成之时,超亲试之,可连砍二百余环首刀而锋刃不卷”马超反手拿起那把赤血,递与黄忠道:“超非是用刀之人,帐下诸将,虽然对此刃眼馋已久,但超总觉此刀在等一人。而今日,超终于知道,它要等的是谁了” “黄将军,接刀”马超说着,不及黄忠反应,便信手一挥,将赤血扔给了黄忠。 而黄忠面对那把赤血刀,口中溢满苦涩:不接刀,任由赤血跌入地上,则宝刀受辱不说,那马家的面子又被自己置于何处可这刀若是接了,那自己在荆州地界上,本就受尽排挤,过得小心翼翼在受了马超夸耀,还接了这把赤血刀,那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然而,这些念头,看似繁杂,却只是在黄忠脑中一闪而过。赤血划过空气,飘逸出犀利清冷的杀机后,还是吸引了黄忠的眼神。待到赤血已经飞至黄忠面前之时,黄忠咬牙闭目,伸手一接,死死握住了赤血的刀柄:真心为武者,没有人可以拒绝这等绝世宝刃的诱惑,即便那把刀会伤人伤己,那武者也会一无反顾 否则,黄忠何以能在六十高龄的时候,仍与关云长战为平手又怎可能,在定军山下,斩下夏侯渊头颅 英雄垂垂老矣,最是令人心酸。纵然再不服老,又怎比得上他在壮年之时,闪耀世间、建功立业的轰动 马超不会如刘表、刘备两人,任由黄忠在雄心已灭的时候,才让黄忠展露风姿。他要的,便是芳华一瞬、足以震撼世间的雄壮即便是,用逼迫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甚妙”马超见黄忠果然接住了赤血,抚掌大笑,开口又道:“宝刀配英雄,自是相得益彰。不过” 说到这里,蒯良和黄忠两人,脸色不由一紧。尤其是蒯良看到他身后诸将,都已经对黄忠投来嫉恨的眼神后,知晓自己不能再任由马超给黄忠抹黑了,开口打断马超的话说道:“此次截击吕布,某军欲从鲁山、郏下两地,任出一军,而另一军则” “无妨无妨。”马超摆摆手,他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又处在主场优势,自然轻松随意打断了蒯良,开口道:“吕布此次出兵,犹如无根之木,难成气候。若不是为了拯救安置灾民,超早已放手一搏幸今日得见黄将军彪炳之颜,若是得黄将军之助,则马家更无后顾之忧矣。” 说着,马超的眼神又放在了黄忠身上。而蒯良无奈,看了一眼之前的杨修后,苦笑不已:还不如当时自己借坡下驴,就与杨修谈起共伐吕布之事,也省得此时自己落得如此一身臊 “荆州少马,想必黄将军坐骑也是羸弱不堪。”马超说着拍了拍手,对起身的慕远峰说道:“速去选一匹良驹来,赠予黄将军”说罢,马超还隐晦向慕远峰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慕远峰自然知马超意思此举之后,黄忠定然难逃四面楚歌之势。自己之后的任务,恐怕就是在合适的时机,代替马超向黄忠投去一支橄榄枝吧由此,慕远峰闻言点头后,自去军营挑选战马。 而马家众谋士能臣,看着马超如此卖力的表演,竟未有一人上前阻止。均是嘴角含笑不语,静观事变:马超的眼光,早已是有目共睹。而他们如鬼似狐之人,自然明白他们该什么时候再出场。 一如此时,法正的开口,便是最佳时机:“主公英雄惜英雄之意,某等俱已知晓。然蒯先生远道而来,乃是为了两家共谋吕布之事,不知” “哦自是如此”马超拍额大呼,装作猛然才想起的样子,愧疚向蒯良说道:“蒯军师快快入座,那共谋吕布之时,某等刚才说到” “蒯先生先前说到刘荆州欲从鲁山、郏下任出一军,配合马家截断吕布退路”法正再度开口,俨然一副尽心职守的谋士本色。 “此乃妙计也”马超拍手叫道,拉着蒯良又来到了沙盘模拟地图旁边,指点问道:“不知蒯军师究竟欲从鲁山、郏下哪处发兵” 蒯良此时才真正见识到了马家的无耻,看着马超和法正一唱一和,配合地那般默契。他自然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只好顺着马超的话说道:“两处临近宛城,皆可出兵咦此物倒是甚为神奇,囊括天下,无所不现” 直至此时,蒯良才发现了沙盘模拟地图的妙处。而当他皱眉深思片刻之后,看向马超的眼神,便不仅仅有惊惧了:那沙盘模拟地图上,可不单单有南阳一郡除却桂阳、零陵、武陵、长沙四郡之外,马家的沙盘模拟地图上,竟然标明了荆州各处的山川地貌 马家之能,出乎意料;而马孟起之志,其志不小啊蒯良手脚冰凉,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声音 s:谢未来我肯定能得到的守门打赏,两天十一章,稿子告罄,明天又得裸奔,现写现发了。最后谢大家的支持,明天再见 第六百五十三章 真的已经变了 “夫君,此战,我们是不是又败了”骑在战马上的刘修,望了吕布一眼,道不尽的酸楚哀怨。 而吕布看着以往只会坐凤辇的刘修,已经可以熟练在战马上奔策。阴鸷冷硬的脸庞上,不禁闪过一丝愧疚温柔,开口道:“不,此战,我们已经赢了。” “怎么可能”刘修闻言苦笑,但想到这可能是吕布在宽慰自己,不由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擦了擦脸上的香汗道:“张勋已被袁术任命为主将,驻守宛城。而某等,只能突围而出,纵然击败马家,亦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不过,妾身至此,随将军征伐颠沛,从未有有过后悔。” “修儿,你说得很对,我吕布的确不知何时,又被马超败了一场。张勋被任命为主将之事,若说背后没有马超的运作,我是说什么也不会信的。只恨袁术那厮,骄横自大又目空一切,只需几句谣言,便哎,罢了”吕布回头,望着自己身后那两万斗志低靡的兵士,心中也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英雄气短,令天气也分外炎热沉闷,似在为吕布的不忿而不平。 不过,待吕布手搭凉棚,看了看天空那刺目的烈阳之后。他那古铜色的脸庞之上鹰隼般的眼睛里,竟然又闪动起讥讽而冰冷之光。 “修儿,我不是骗你,这次征战,虽还未有结果,但我确实已经胜马超一招了。”吕布心情似乎开始好转,拍拭着赤兔身上流出的血珠,似乎也是一种享受。 “夫君”刘修暴喝一声,此时她的忍受似乎一下到了极限。只见她狠狠将手中那张香帕扔在地上,几乎是用着咆哮的语气,向吕布嘶吼道:“玲儿都被马超抓去了,你此时竟然还说自己胜过了马超” 吕布还未绽放开的微笑,被刘修那冷酷如寒冬的话语肆虐刮过,立时枯萎下来。而眼中那冰冷的光芒,也渐渐开始泛起了森森的杀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吕布的杀机,从未针对过刘修。 “夫君,您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刘修发泄了那一句之后,也不再管吕布的心情如何,只是任由自己的感情肆意奔流,开口说道:“臣妾知道,您的心中,一直藏着对马超的恨。自从长安一战,您败给马超那次之后,马超就已经成为了你的心魔,再也消失不去” 吕布还是无语,似是被刘修说中了心事,又或是对刘修的突然爆发有些沉默,更或者,是他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想当中,没有挣脱出来 而刘修见吕布迟迟不语,丝毫没有反应后,心中不由激荡起了一种她平时从未有过的伤心和绝望。她双手紧紧抓着马缰,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一般,开口向吕布吼道:“你不能一直生活在他的阴影当中” 这一番话吼出,刘修觉得,好像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而她身后,那些并州武将和两万兵士,似乎也看出了主将处的不妥,纷纷投来不可置信的眼神。甚至,魏续、曹性、宋宪、成廉等人还欲上前护住刘修,以免吕布暴怒出手,伤了刘修。 然而,正在那几人还犹豫不决的时候,他们自认为终生都看不到的画面出现了。只见吕布被刘修斥吼之后,非但没有一丝动怒,反而对刘修展露出了笑容。那种笑,是男人发自肺腑的笑,是身为丈夫宽容怜爱自己的妻子的笑吕布那一贯冷漠阴鸷的脸庞,猛然间露出那般温馨真挚的笑,直使得刘修目瞪口呆,沉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夫君”刘修慌了,当她从吕布的微笑当中惊醒时。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的一番话,深深刺伤了吕布的自尊。而如吕布那般桀骜孤高的性子,那番话,丝毫不啻于五雷轰顶啊 “无事。”吕布依旧笑着,非但如此,吕布还驾驭着赤兔,缓缓靠近了刘修。将方天画戟换到左手后,吕布还用自己粗糙的右手的,轻轻抚摸起了刘修的发热柔腻的脸:“修儿,你说得不错,我的确一直沉浸败在马超的折磨当中。但对于此,我丝毫不悔,因为他,在一次次战胜我之后,告诉了我这个世间生存的残酷” “所以”刘修听闻吕布的话语,猛然感觉有些理解,但似乎又没有完全懂。由此,她试探问道:“你便一直与他为敌,然后掌握住这个世间生存的法则” “不错”吕布这次更加动容了,他此时甚至直接将刘修从她的战马上横抱在赤兔之上,用自己静纳吐吸的调身凉气,与刘修祛暑。更不忌讳此时乃大军行进之铁血路上,干脆在刘修脸上深吻了一口道:“知我心者,修儿也。” “可是,可是”刘修被吕布这般突然的温柔,彻底融化了,仿佛一年多的风餐露宿和颠沛流离,都成了她与吕布美好的回忆。然而,惦记起心中那事,刘修仍然存了一分理智,开口道:“可是玲儿已经落入马超之手,我们此次,务必要将她救回来啊” “马超与我有旧,虽为敌手,但绝不会伤害玲儿。只是我想不到”吕布探下头来,深望刘修一眼,开口道:“严氏仍旧不敢为了玲儿之事,同我大呼小叫,而是身为玲儿姨娘,竟然关爱玲儿至此,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爱屋及乌,修儿不过是”话一出口,刘修的脸便又羞成了通红。由此,她赶紧转换话题道:“夫君为何一直说,此次确然已经胜过马孟起一招” 吕布闻言,再度微笑了一番,似乎对自己的抉择感到无悔。他再度望了望天上的烈日,开口说道:“马孟起便如那天中的烈日,已至极致之势。然光芒四耀之下,定然有那些阴暗之处,不愿被烈日普照。例如那刘景升,被迫与马家签订了同盟协议” “刘表虽受辱,但得马超为荆州北部屏障,则可悉心治理荆州。如此一来,正合刘表求和稳妥之意,夫君为何说”刘修想了想,仍旧没有跟上吕布的思路。 “刘表肯受此屈辱,无非是马超利用了两点。一是我们直下荆州,刘表惊惧;二是江夏贼扰乱襄阳,刘表攘外必先安内。可如今,江夏贼已被蒯越单骑说降,而某等,又节节败退此一时彼一时之下,修儿以为,那刘景升还会答应割南阳于马超之事”吕布说罢,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一分。只不过,眼中的寒芒,却是越来越炽烈。 “夫君是说,此番你故意遵从袁术之命,让主将之位于张勋,令其驻守宛城。而宛城乃南阳治所,马超与刘表均欲得之”刘修惊讶地张开了口,她突然觉得,面前的吕布,似乎已经不再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位,只愿凭手中方天画戟便扫出一片天下的吕奉先。 “不错”吕布点头,眼中的寒芒终于交织成了一团燃烧的寒焰,开口说道:“如此观之,修儿觉得,我吕奉先,是不是应该感谢马超的教诲” “夫君,你”刘修愣愣看着那神色丝毫未变,但内心已经翻天覆地的吕布,喃喃说道:“你真的已经变了。” s:谢隼熊的打赏,今天估计可以缓缓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决战来临 “马超你竟然不知死活,欲与我父交战”被结结实实绑在战马上的吕绮玲,用一双喷火的眼睛瞪着马超,狠狠说道:“父亲纵横天下,定然将尔等狗头削于方天画戟之下” 马超回头看了吕绮玲一眼,懒得吭声回答。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即将到来的决战之上:庐氏城前,一马平川,根本没有可设伏的地方。因此,马家军此番只得悉数尽出,摆出了堂堂正正决斗的姿态。 虽然马超也知道,吕布等待了许久,就是等自己给他这么一次机会。但这般丝毫没有阴谋诡计的纯粹交战,马超觉得,这太单调了,不属于他的一贯风格。 然而,战争从未包含过那么多的阴谋诡计,纵然马超他再不乐意也是如此:此番出战,马超以徐荣的战车营为主力突破战力,张绣、赵云、马岱三人手下的骑兵为侧翼袭扰,高顺的陷阵营和李严、魏延的步兵营为中军。二万六千余马家军陈兵列阵,声势浩荡,刀枪剑戟,组成了一望无尽的杀伐森林。 只是,没有人知道,张辽的雁北骑到了哪里。有人传言,说马超嫉恨张辽心念旧主,令张辽在后方压阵。但所有人都知道,马家军身后,就是四十万嗷嗷待哺、全无依靠的灾民,哪里有张辽那支来去如风的雁北骑 不过,大战在即,也没人在意这个小细节了。尤其是所有马家军都看到吕布那冲天而起的大旗破空而来时,他们全身的血液,便在那个瞬间被点燃了 吕布此次来得似乎很悠然,但他部下的斗志,却丝毫没有一丝悠然。魏续、曹性、宋宪、成廉、郝萌等人,依次挥刀纵马,指挥自己的部曲迅速排成玄武军阵。而吕布立于阵前,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纵马挺戟。似乎又回到了当初虎牢关前,睥睨群雄的气概。犹如一尊神邸,死死压住了两军前,那直欲冲破天际的弥漫杀气。 “父亲”吕绮玲终于见得吕布,忍不住大声呼喊一声。可马超瞟了吕绮玲一眼,心烦开口说道:“叫吧,要是你不怕全天下都知道,你被我军俘虏,就狠劲叫吧。” “你”吕绮玲顿时气闷,被马超这句话给噎了回来。想到两军交战,自己如此大呼小叫,确实大伤父亲一方士气,忍不住咬住了嘴唇。然而,归心似箭的她,看到近在咫尺的自军,又是满心激荡心酸。最后,俏脸之上,不由蒙上了一层水雾。 马超诧异,看到平时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竟然在两军阵前哭起了鼻子,不由感觉荒谬难堪。艰难地将头又扭了扭,撇嘴对陈皓杰说道:“将她带下去,免得让别人误以为我们怎么着她了战争,还是让女人离远点好” “马超,你不得好死”吕绮玲被陈皓杰拖走了,临走之前,她仍旧对马超怨念深重,哭着诅咒不已。 只是,无情的战场,根本不在意这个小插曲。无论是马超和吕布,似乎都有意忽视了吕绮玲的存在。 也就这个功夫,对面吕布已经摆好了阵型。而马超望着骄阳下,两军一触即发的态势,血管里的血液开始渐渐加速,面对着即将又要投入激烈战场的征伐。他的眼中,已然闪烁起了熊熊的火焰,似乎隔着那三里的冲锋距离,便要烧穿吕布那两万大军 “吕布”马超扬鞭一指,高声喝道:“莫非又来送死不成” 这句话,马超呼喊出来之时,方觉可笑至极。毕竟,自己此次,根本没有杀吕布之心。幸好,两军交战,要的就是一个先声夺人,呼生骂死之事,最是寻常不过。 然而,出乎马超意料的是,吕布竟然丝毫没有同马超对骂,反而喊出了他的表字:“孟起,经年不见,风姿依旧。想必司隶数百万灾民,并未拖垮贤弟身躯。” 这一声回复,令马超微微气馁,胸中的熊熊斗志,也被吕布那一句轻描淡写的问候,扫落了几分。不过,想到自己若是跟吕布叙叙旧,还可给从鲁山进军的蔡瑁多争取一点时间,马超便也释然了,不由转换了口风,开口道:“得将军挂念,超贱体无恙。然苍天不怜百万灾民,超唯有殚精竭虑,为其图谋一生存之地。只是不知将军,为何不怜苍生疾苦,欲阻超救济苍生大事” “各为其主,不得不尽心其事尔。”显然,吕布的回答,几乎可以算是没有回答。 可此时,马超却渐渐有些焦躁起来了:眼前的这个吕布,似乎根本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吕布。此时的他,虽然霸气凛然依旧,睥睨众生之势不减。但遥隔这么远,马超似乎感到,自己前方的不再是难以逾越的泰语岳,而是一潭古波不惊的死水 平静地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沉静的水,最是令人可怕。面对不可逾越的高山,马超有征服的勇气和信心,但面对着那一潭死水,马超却突然失去了跳入其中的胆气。 这种感觉,让马超很是难受。他由此不禁回望了自己的身后:两万余马家兵士已经气势如虹,顶盔掼甲的战将,也已经迫不及待。似乎,他们只需自己的一个冲锋动作,就能掀起滔天骇浪,彻底将前方湮灭 而更幸运的是,吕布那声不痛不痒的回答,给了马超这个机会:马家是欲救助苍生的大义之师,而吕布军只是奉命行事的营苟小丑,如此高低立判的立场,如何不使得两军的士气此消彼长 马超不敢肯定,这是不是吕布故意为之。但他却知道,战场之上,战机稍纵即逝此番已是自军盈沸爆发的临界点,而敌军却是毫无战意的破绽此次不把握,那自己还如何为将 “马家儿郎,今某等欲以匡天之志,救扶苍生。而挡在我们前面的,就是阻碍我们壮志难酬的障碍”马超挥动盘龙卧虎枪,扬天一指,大声问道:“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 “杀” “杀” “杀” 犹如在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马超的呼喊声,立时被炽热的火焰吞噬。随即换来一股如乌云压顶一般的雄浑杀气,铺天盖地朝着吕布军压过去 “你们说得很对”马超已经来不及考虑了,趁着这股杀机就要爆发出来之计,大吼喝道:“那就我随我杀清除眼前的障碍” “马家军无敌,此战必胜”张绣、马岱甚至赵云最为先锋突袭轻骑统帅,同时被马超激起了杀意,三人举枪应和,纵马随马超呼啸而去 而他们身后,便是马家久经百战的无悔雄师,正用着叩荡他们心灵的马蹄声,演绎着他们在乱世当中,最适合、最忠勇、最明确的杀戮前兆。 s:悲哀啊,今天的最后一次上传,连个感谢的人都木有 第六百五十五章 布阵 近了,近了 耳边尽是隆隆的马蹄声和呼啸的呐喊,象是狂风卷过海潮,象是暴雨冲刷森林。地面在微微的抖动着,越来越激昂的马蹄似直接击打在人的骨头上。 这一刻,马超才感觉自己的确是回到了铁血杀伐的三国大时代;这一刻,马超似乎才明白他回到这个时代是为了什么;也只有这一刻,马超觉得,他才与历史上那个最耀眼的西凉锦绣,融为了一体 撕裂空气的阻隔,马超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真正大战场的魅力。这一刻,绝不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脑海里的一些三国资料文字所能体现的,也不是坐在电视或电影幕面前,对着战场的幻想所能描述的。这种无悔的气氛,这种刺人毛骨的肃杀,还有疯狂舞蹈于每一滴血管里的杀戳之气,足以使一个秉性纯良的人,在一瞬间就化为魔鬼 此时,什么改变历史的豪情,什么名动天下的壮志,全都飞到九天云外。眼中所有,心中所想,除了眼前的敌人,就是想着如何倾尽一切杀死他们 马超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他渐渐看清了吕布兵士胆寒的眼神,也渐渐看清了他们懦弱退后的迟疑,甚至,他还看到了,有些士兵,竟然已经开始全身颤抖起来 可是,再一抬头,当马超眼中的火焰燃烧到吕布的脸上时,他猛然看到,吕布的嘴角扯出了一个轻蔑的讥笑,瞬间就浇灭了马超全身的炽焰之火。 只见吕布微微抬了抬手,他身边的魏续和,便用尽全身的力气,扯起嗓子喊道:“不用慌按照平时的演练,退至拒马阵之后” 一声令下,吕布军似乎早就在等待这个可以光明正大退后的命令。一时间,待马家轻骑还未突破近前的时候,吕布军便如潮水一般退去,而再放眼望去,吕布阵前,竟然突兀出现了无数木砦斜指的拒马从林 怎么可能马超大惊,他根本想不到,一向靠着冲锋和突破的吕布,竟然选择了防守。更可恶的是,马超还不知道,吕布军何时在布阵的时候,便设置了拒马 “立盾准备御敌”魏续再一声高喊,马超只听到,犹如天空同时降下巨石轰鸣,所有持盾的前排吕布军,同一时间将盾牌重重磕入了地上。整个吕布军阵,立时被重重围围、密不透风的盾牌裹住。 前面是尖利的拒马,后面又是厚重的盾牌。整个吕布军阵,一时间竟然化为了带刺的乌龟,让人丝毫没有下嘴之处 不这是吕布专门对付马家铁骑冲锋研究出来的军阵马超此时已经疯狂了,他终于明白,吕布为何会那般平静如水与自己交谈了:因为吕布知道,马家军向来以突破冲击为长。更会在冲锋之时,便投掷标枪和攒射弩箭由此,他便抓住马家军这一风格,以守为攻,先挫败马家军的冲势,再反守为攻 然而,马超还是估计错了,纵横天下的吕布,根本没有马超想象地那般简单更何况,此时的吕布,还是被马超无意提升至一个难以想象境界、欲火重生的新战神 吕布嘴角的讥讽越来越明显了,而他眼中的寒焰,也越发炽热。看着马超那狰狞疯狂的神色,吕布微微抬了抬方天画戟,开口向身边的曹性说道:“是时机了。” “放箭”曹性点头,随即嘶声吼道。 随着曹性高举的右臂狠狠挥落,五千名隐藏在盾牌阵当中的弓箭手同时搭箭挽弓、斜举向天。下一刻,密集如蝗的箭矢已经掠空而起,呼啸着越过长空、向汹涌而进的马家骑阵恶狠狠地攒落下来,滚滚向前的马家骑阵顿时人仰马翻、沸反盈天。 成百上千的马家铁骑惨嚎着倒了下来,旋即便被身后汹涌而进的铁蹄踏成了肉泥,还有更多受伤的战马再不顺从骑兵的驱策,开始疯狂地横冲直撞,将一排排、一列列森严齐整的骑阵冲撞得混乱不堪。 “唆唆唆” “咻咻咻” 吕布军的箭支仍旧绵绵不息,撕破耳际的破空声中,吕布军长弓手的箭矢就像密集的暴雨,向着自己的骑阵疯狂地倾泄下来。这个时候,马超渐渐看到,吕布军那些兵士,眼中没有了慌乱,也没有胆寒,剩下的,就是沉浸在杀戮中的疯狂和狂热 更可恶的是,由于天气炎热,马家铁骑几乎没有着防御良好但厚重无比的战甲,他们身上单薄的皮甲根本不足以抵挡锋利的箭簇,而密集的阵形几乎让吕布军弓箭手的攒射箭不虚发。唯独有几个幸运的高级士官靠着鱼鳞甲挡下了箭簇,却又不幸死在自军的践踏之中 马家的骑兵就像被割倒的野草,一片片的倒了下来。 “吕布”汹涌而进的骑兵阵中,马超已经开始睚眦欲裂,他狠狠咬起舌头,低吼道:“这是你逼我的” “散开冲击吕布军两翼”马超一边开始加速冲刺,一边扬枪大喝下令道:“露出战车营,冲击吕布的中军” 命令刚下,马超和张绣,便率领部下急调马头,开始冲击吕布的右侧翼;而马岱自然也狠狠勒了一把自己的马头,开始率领部下从左侧进行突破。唯独赵云,在仔细看了一眼立于阵前的吕布之后,眼中的精气,似乎镌刻住了他的一切一般。直至吕布有些异状地将目光投掷在赵云那处,赵云方才不甘心地拨开一阵箭簇,调头率领自己的白马义从向左侧冲锋。 就在这一瞬间,随着马家军如劈波斩浪一般分为了两股,藏匿在马家铁骑当中的战车营,终于露出了它们狰狞的面容:硕大无朋、坚不可摧的冲天大戟,狰狞冷厉、倒插满辕的精钢利齿,以及全身披挂、六匹健马头颅上都顶着一根突刺的战车,赫然出现在了吕布军的阵型当中。以一种碾压一切、玉石俱焚的气势,不顾一切地朝着吕布军狠狠冲去 “天啊那是什么东西”吕布军兵士在看到马家战车之后,好不容易凝聚起的疯狂勇气,又被冲刷而去。 “狗日的那些东西,不会是要冲着拒马阵直接撞过来吧”无数吕布军兵士开始胆寒了,在看到战车营只有偶尔几辆被箭簇射翻散架,而其他车辆仍旧一往无前继续冲锋之时,他们的坚守,在最后一刻面临着最大的考验 “不,不,不”终于,前方一员持盾的吕布军开始溃逃了,他呼喊着,已经被马家的战车吓破了胆:“它们撞过来了我们都会被碾成” 可是,他的话,还在喉管就戛然而止了。而砍下他脑袋的,不是别人,正是跨坐在赤兔马上的吕布。 吕布轻轻擦了擦方天画戟上的血迹,轻蔑一笑:“马孟起,我是第一个见识过这战车威力的人。难道你以为,我于此就没有对策吗” s:感谢不周七剑、攀爷、gory铭三人的打赏,今天继续铁血杀伐 第六百五十六章 有进无退,有生无死! 绊马索,是指设于隐蔽处、为绊倒敌方人马而暗设的绳索。 冷兵器战争当中,交战双方利用惯性原理,在敌方骑兵经过的地方突然拉起绳子,绳子绊住马腿使骑兵从马上向前摔下。 一根绊马索几乎不用考虑任何要求,只需要那根绳索够坚韧,拉动的绳索的时机够隐蔽和及时便可。而吕布自然也相信,在马家军冲锋破入拒马阵的时候,自军完全来得及拉起那隐藏在拒马阵之前的绊马索。 可是,马超却不知道,吕布对马家军的已经研究至斯。此时的他,冲锋在箭簇崩飞、呼声如雷的战场上,眼中和心中只有无尽的悔恨和滔天的怒火:自己真的开始大意懈怠了吗三年间接踵而至的磨砺挑战,竭尽全力、绞尽脑汁如何挫败强敌求存发展的苦心,最终换来了自己目空一切、沉浸在自大自满的虚名当中了吗 马超的心头,突然涌起一阵令他厌恶不已的感觉,那种感觉,使得自己的双眼都开始炽热疼痛。眼前的一切,都化为了零星跳动的光点:自己需要杀,杀杀灭那些令人憎恶的光点 “马家的儿郎们,证明你们勇气和斗志的时候到了。我们败过吕布两次,今日就还可以再败他一次不要犹豫、不要害怕,勇敢地往前冲吧”马超蓦然竭斯底里地挥舞着手中的盘龙卧虎枪,仰天长嗥:“此役乃是为马家而战,是为苍生而战,更是为了你们的后代能够安享和平而战杀” “杀杀杀” 逃过箭雨洗礼的马家铁骑纷纷圆睁着通红的双眸,就像受伤的野狼跟着马超狂乱嚎叫起来。而在狂乱和热血当中,他们依旧还将训练当中的本能体现了出来:在面前俱是密不透风的大盾的阻挡下,他们没有一人浪费元戎弩的弩箭,而是纷纷抽出马腹下的标枪,借助着奔马的力道,狠狠朝着大盾的后方投掷过去 显然,近距离投掷标枪这一杀招,是吕布无法防止、无法抵御的。不少投掷技艺精通的马家铁骑,还是将标枪死死扎入了大盾阵之后,惨嚎四起,鲜血飞溅,引得吕布军明显士气不高的军阵内部一阵混乱。 而就在马家铁骑反击的这一时刻,正前方的战车营已即将冲入吕布的拒马阵当中。战车当中的驭手,有的已经被利箭射死,任由战车继续飞驰。而有的,则是明知前方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仍旧加快了抽动马匹的鞭子,期待自己被撞飞的那一刻,还能亲手斩杀几名敌军 被这样凶悍无悔的兵种正面冲来,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来说,也是一场犹如梦魇般的考验。吕布此时已经开始动容了,他预料了战场之上,马超可能用到的所有战法。但他恰恰忽略了马家铁骑最危险、最可怕的,不是他们的战法、装备和杀戮技艺,而是他们如铁一般誓死不退的意志和士气 尤其是在他们心中最敬仰的西凉锦绣带领下,他们就从未想过,他们会输掉一场战争,一场堂堂正正决战的战争 “绊马索准备”吕布已经开始亲自下达命令了。他阴冷镇定的金属嗓音,犹如他的画戟一般锋利,穿越了战场的嘈杂,传入了拒马阵旁的待命军士耳中:那些兵士,都是吕布残留下来最忠臣、最无畏、最可信任的并州狼骑。吕布坚信,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里,他们绝对不会令自己失望 “不”当马超听到绊马索三字之后,他的脑中似乎猛然被一柄重锤狠狠砸入,心肝脾肺甚至都开始扭曲绞痛起来:“给我射杀掉那些伏手千万不能让他们” “啊” “希律律” 已经晚了在马超话音未落的时候,马家战车营的先驱战车,已经冲到了拒马阵当前。而同一时间,平凡无奇的地面上,突兀绷起了数道几丈长的铁索。十几辆战车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甚至都被掀翻了起来,车马横飞,犹如空中破碎的炮弹一般,狠狠贯入那锋利的拒马丛林当中无数战马似乎被巨大的魔手一下撕得粉碎,污血肠肚横流,而那些侥幸未死透的战马悲鸣挣扎,犹如置身巨大的屠宰场。 “吕布”马超的双眼一下被血色浸染,瞳仁一瞬间缩成了针芒般大小,犹如太阳的光斑一般,死死烙在吕布身上,烫得吓人。 “马超”吕布猛然感受到马超的杀意,双眼当中蓦然也爆出同样的杀机,他挥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嘶吼大叫道:“这是当初你在长安给我的痛苦,今日,我加倍还给你” “马家战车营听令全副无前,继续冲击”驾驭着一辆最雄浑彪悍战车的徐荣,看着前方的惨状,眼中的血色丝毫不比马超浅。然而,他此时下达的这个命令,又是这般离奇可恨 可是,战场之上,往往最可恨的命令,便是最正确的命令:战车机动性不强,根本不可能停止冲锋或左右迂回。而马超出动战车营的本意,就是撞开吕布军的拒马阵和大盾阵。此番虽被绊马索坏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有足够的战车继续冲撞下去,那吕布的绊马索、拒马阵还有他们的大盾阵,绝对会统统被撞得粉碎。 由此,徐荣几乎是咆哮着喊道:“就算是战车营全军覆灭,也不能给我后退半步马家的战车营,就是要一往无前无前” “马家之志有进无退,有生无死” 激昂的血液在跳动,马家战车营的驭手们,在听了徐荣的命令之后,丝毫没有任何抵触叛变的心思。唯有捏紧了手中的缰绳,看着前方的尸山血海,再度咬牙前赴后继冲去 这一冲,虽还未冲断前方的绊马索,还未冲散吕布的拒马阵,也没有冲破吕布军的大盾阵。但这一冲,却已然冲垮了吕布军所有兵士的斗志在马家战车营的无畏无惧冲锋当中,吕布军的兵士,纷纷胆战心惊、魂飞魄散:他们可以在热血激昂之下,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在马家战车一心求死的自杀式攻击之下,他们已经失去了任何胆敢攻击的勇气,唯有让那一辆辆被掀飞至天空中的战车巨大阴影,死死攫去他们的斗志 “马家战车营”吕布见此,疯狂的脸色也动容不已,喃喃开口道:“看来,任何兵种,并没有明显的优劣。唯一的区别,是他们在被谁统领。刘协的战车,在马家战车面前,不过玩具罢了” 而就在吕布开始陷入这丝感叹的时候,他突然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惊醒:“吕布一切都已经够了” 吕布猛然回头,他认得那个人白袍战将:那个人,就是先前冲锋之时,死死关注过自己的家伙哼又一个想借某之名,来扬威立万的吗可惜,某家的方天画戟,从未给过你们这些人机会 s:大谢书中自有黄金屋、沸腾苍白、锦狮子的打赏。沸腾苍白的留言,实在太乐了 第六百五十七章 白衣真胆赵云 马家的战车营继续冲撞,拒马阵前的绊马铁索,已经在强大的冲力作用下,崩断一条、两条,三条拒马阵上的血污尸体,也已经似乎压得那些木刺摇摇欲坠,不堪重负。 然而,最先杀到吕布阵营当中的,却不是徐荣率领的战车营,而是从左右迂回穿插的马家铁骑。而在那些铁骑当中,最最先展开杀戮的,还不、张绣、马岱率领的马家铁骑,反而是没有标枪可投、却始终奋勇争先的白马义从 “兄长突破”马超看到,己军终于冲过了吕布隔开那咫尺天涯的距离,恨不得亲身替代赵云。可看到前方还有十余步的距离,马超唯有抽出马腹下的一支标枪,狠狠朝着一面大盾攒射而去 怒极之下的马超,力道何等惊人然而,那支标枪却如马超预料一般,直接刺破大盾,反而在突入大盾的时候,猛然碎裂成了数段。大盾之后的兵士经不住马超那般神勇的一击,直接被巨大的冲力带飞开去,狠狠砸入后方敌阵当中。 “盾牌上裹有铁皮,勿要硬捍”这声嘶吼,马超也知道没有多大作用:除了少数机灵果敢、骑术惊人的骑士可以带着马匹跃跳破阵之外,那些已经杀红眼的兵士,哪个还会顾及到这些 幸好,这句话,让赵云听到就可以了。只见已经在夜照狮子上摆好跃跳动作的赵云,听闻了马超的嘶吼之后,凝眉闪动。暂时放弃了欲吕布一决高下的锁定之后,犹如一条白龙般席卷到了吕布军的大盾军阵之前,手中暴雨梨花枪一杵,便深深插入了一员拄着大盾的兵士面前。在那员兵士还惊愕不及的时刻,赵云便借着夜照狮子的冲力,挑起了地上的沙土,弥散了他面前五六个兵士的眼。 而之后,赵云将枪一扫,那支暴雨梨花枪,便如吐信的狂龙一般,掀起了那几面插入地下的盾牌。随即,盾牌被漫天抛起,而吕布的大盾军阵,立时被赵云开辟出一个突破口 这一动作,看似繁琐,却只是在夜照狮子奔袭至大盾军阵前一瞬便完成。吕布军兵士几乎还未看清,便看到一袭白影如一道闪电般突入了阵中,所到之处,无数盾牌被掀飞,持盾之人,无不都是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便感到的咽喉一凉,身体便失去了力道的支撑。唯有在一骑绝尘的白衣之下,才不甘缓缓闭上眼睛,随即被汹涌而至的白马义从,踏为齑粉 “白衣赵云,果然名不虚传”马超突见赵云为顾大局而率先破阵的神勇,不由高声呐喊起来。而同一时间,他也突破到了吕布军的侧翼,看着那些持盾战栗的士兵,眼中蓦然爆发出狂虐的火焰。 只在赵云突入敌阵之后的一瞬间,马超这边,便响起了惨绝人寰的悲呼声。众人分神回头,只见马超一手擎着盘龙卧虎枪,一手杵着用于突破的大槊,犹如一匹远古猛犸战象,狂暴炫耀着它的两支利牙,瞬间将吕布军右翼的大盾军阵犁出一条血路。其霸勇无敌之姿,尽显无疑 “白衣赵云锦绣马超”吕布两道锋眉已经拧成一团,他环顾左右,看到自己左右两侧的军阵正在两人摧枯拉朽的攻势下迅速崩溃。吕布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方天画戟,踌躇之志,溢于言表:马家有一马超便足够难缠而什么时候,幽州的真胆无双赵云,又成了马超义兄 可恨自己当初失策,被马超拉走两人,此时手中,已再无能阻挡两人的悍将 然而,吕布毕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尤其是在这个最能刺激他的战场之上。他凝望了左侧率先突入阵中,已经快要杀到腹心的赵云,冷厉开口道:“诸将,全部上前,务必给我阻住马超” 此前一番用计设阵,吕布估计,自己已然破下马家三千余马家铁骑。然而,最终的结果,还是让意志如铁的马家铁骑狠狠地冲到了自军阵前。据他估算,马家这次万余铁骑发起集群冲锋,就算还可能被自军的军阵继续射杀,那也还有五千余马家铁骑能够进入最后的厮杀 而在见识了马家铁骑的威力之后,吕布纵然不愿意承认,他也明白,那五千余马家铁骑,能给自己这支士气不高的大军,带来怎样毁灭性的杀害 所以,此刻自己必须阻止住左右两侧继续被撕裂的缺口,决不能让马超和赵云在自己的阵心汇合否则的话,那将是毁灭性的士气打击,自军,将再无一丝斗志,彻底溃败而逃 言罢,吕布愤然驾起赤兔,率领自己的亲卫,便向赵云方向急驰而去:马超的武艺,吕布已经深知。此时的他,要会一会那个马超甘心拜为义兄的赵云,究竟在武艺上,有多大的成就看看他在幽州闯出的偌大名头,是不是浪得虚名 而直至这个时候,冲锋到吕布军阵前的马家铁骑,已经陷入疯狂咆哮着、策马汹涌而前的状态,面对着吕布军严严实实的盾墙,以及突出盾墙外的那一排排锋利的拒马枪已经近在咫尺,他们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此时的他们,在被热血和杀伐点燃了身体之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疯狂的念头。 那就是冲上去,连人带骑冲上去之前这些缩在盾墙之后的乌龟们,也该尝一尝他们的怒火了 至于那些盾牌撞开便可只要撞开了他们这层龟壳,让后续的马家铁骑冲入吕布军后阵。那这些无胆的鼠类,留给他们的命运将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后续的马家铁骑勇士们斩尽杀绝 “嘭嘭嘭” “噗噗噗” 这一时间,马家的战车营也彻底冲断了最后一根绊马索。在徐荣狂暴的怒吼当中,马家战车营仍旧是这个战场的突破主力。一时间,吕军军阵前、左、右三方,俱被马家如肆虐洪水一般的铁骑冲击,排山倒海之势,一如山洪海啸爆发 也就是这个时候,吕布已然冲到了赵云面前,看着赵云仍旧如入无人之地一般左冲右突、再回望着身后马家步兵也不甘落后、狂吼咆哮奔进,他的双眸似乎一时可与天上的烈日争辉:“众军听令,并州狼骑出动,阻住马家铁骑剩余全军,倾力出击此战,有生无死,有胜无归” 吼完这句,吕布将眼光放在赵云身影之上,挺戟向赵云喝道:“常山赵云,就让我天下无双的吕奉先,来终结你白衣真胆的美名吧” s:今天看到很多新朋友留言,感激不尽。 第六百五十八章 一白一红! 决战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狂乱无前的马家铁骑终于连人带骑,恶狠狠地撞上了吕布军的大盾阵。而前方的战车营,也死死扎入了锋利的拒马枪阵当中。顷刻间,成百上千马家铁骑和几十辆战车,连人带马便飞向了天空,不幸落入拒马尖刺当中的那些人马,瞬间被刺成对穿。 可马家铁骑和战车自杀式的狂野的冲势,也令吕布军的大盾阵遭受擂锤重击,无数撑不住这巨大力道撞击的持盾兵士,纷纷被撞飞开去,在一片惨嚎声中,筋骨尽折。无数拒马枪也开始纷纷折断,在战车巨大的惯性驱使下,已经丧命的战马继续往前奔行,又重重撞上了拒马阵后重装步兵竖起的无比坚固的盾墙。一时间,漫天战场上,尽是巨大的撞击声霎时响彻长空。 而在这巨大的撞击声中,往往还夹杂着清脆的骨骼碎裂声,那是马家战马腿骨、颈骨撞断发出的声音。两军将士临死前发出的惨嚎声更是绵绵不息,成百上千的马家骑兵和吕布军兵士,霎时被巨大的惯性高高抛起,等他们从空中疾速坠落时,才惊恐地发现,等待他们的只有隐藏在大盾阵之后,一片片密集如林的锋利长枪 在马家铁骑的狂野冲撞下,最前排的吕布重装步兵们开始死伤惨重。马家铁骑临死前奋力掷出的长枪,虽然有些被竖起的坚固盾墙挡了下来,可那些马家铁骑在临死的一刻,似乎都化为魔鬼,往往在他们被撞飞天空的时候,再狠狠向阵后投掷。甚至,有些爆发了生命潜力的兵士,还带着肢体不全、破烂不堪的身体,抽刀砍向距离他们最近的直接敌军 在马家军如此猛烈彪悍的冲撞之下,吕布军的拒马阵和大盾阵终于开始溃败起来。巨大而裹有铁皮的盾牌虽然足够坚固,却需要依靠步兵们的身躯来支撑而步兵们身躯的力量,又来自他们的胆气。在胆气完全被马家军震骇之后,那些坚固的盾墙纷纷碎裂,许多士兵被撞得连人带盾往后倒飞,尤其是马超和赵云打开的两道突破口,更是犹如又被利刃割开黄油一般,迅速扩大、崩散、消溶 吕布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同赵云从容一战了。这个时候,他必须迅速遏住马家军的攻势,激起自军的士气:若是部下全是自己的并州狼骑,吕布根本不用如此费神。可这些兵士,都是袁术手下的骄兵堕将,对他吕奉先没有一丝归属认同感。自己在一开始便输掉了义理士气之后,唯有通过斩杀敌将,才能激起他们奋勇杀敌的血性了 由此,吕布骤马化作一团红色的火球,迅速燃烧在了赵云白马义从的白色浪潮当中,所过之处,那些白色的浪潮,似乎遇见了最炽热的火球,纷纷被蒸发成了空气。而待赵云敏锐感到身后有异的时候,他急速停下冲锋的劲势,巧妙将手中的前冲力道回转,反身一击 大戟和长枪,一触而分。而吕布和赵云的身影,也一时成了整个战场,最耀眼的所在 而此刻矗坐在赤兔马之上的吕布,阴鸷的眉头不由更加紧皱了几分:自己太过心急了,幽州白马赵云的名声,绝不会浪得虚名 先前自己那一击,虽说有取巧偷袭嫌疑,但吕布自忖,他已经把控到了赵云去力收势的破绽。大戟长驱直入,正是武者来不及变招之时。然而,赵云看似只是那般圆润空灵的一击,非但弥补了他之前收力的弊势,反而还借助了吕布大戟的攻势,反守为攻。若不是吕布武道杀招自有螺旋震荡妙法,化解了赵云的借势,恐怕这一击,赵云还会伤到自己。 然而,赵云在酣战当中,猛然遭受吕布精妙的一击。其心中所受的震撼,更甚吕布:因为他敏锐感觉到,这精妙绝伦的一击,只是吕布轻微的一招试探而已 一击之下,两人尽皆震动。而吕布驻马回身,看到赵云在一愕之后,又傲然对视自己的神色,不由对这一袭素净白衣的赵云起了争斗之心。 然而,待吕布看着赵云渐渐开始凝气,周身白衣被他一身劲气震得猎猎作响后。吕布自然而然感受到了赵云那股刚正不屈的气息开始在周围升腾,而那种顶天立地、堂堂正正的浩然武道,令吕布心头渐渐开始厌恶反感起来:他恨这种沛然难御的正大气息,这种气息,令他想到了心中最不愿意回忆的那块白、那块坚持和无悔 吕布不需要那些白地如雪一般的纯真,更不愿体会那种内心执着的坚持和耿直他需要的,是用自己的方天画戟、用自己的武道,来彻底扫平湮灭他面前一切的阻碍,包括心中的坚持和无悔 而留给自己的,只需要毁灭和破残即可 瞬间,吕布的杀气汹涌弥漫至整个战场,两人周遭事步之内,再也没有一人一骑。所有兵士都被吕布和赵云武道气息的冲撞震慑,有些乱入范围的可怜的兵士,根本未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自己的手脚骨骼开始冰寒彻骨,在两人的杀气侵入下,立时肝胆尽碎,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流矢乱刃带走生命 “你认得我,所以你才会在见到我的第一面,就凝聚起了你的武道。”吕布开口,金属磁性的嗓音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睥睨厌恶情绪:“虽然我没有想到,幽州白衣赵云也领悟了武道。但我却知道,我很厌恶你的这种武道。” “我也很厌恶你的武道。”赵云一双虎目熠熠生辉,显示出非凡的神采,丝毫不惧向吕布说道:“你的武道,建立在杀戮毁灭之上,丝毫没有任何怜悯忠正。所以,你才会三番四次,败在孟起之手” 这句话,犹如淬着剧毒的獠牙,狠狠刺在了吕布的心头吕布闻言,周身凝聚的杀机武道,也不禁出现一阵躁动,随即暴涨开来。而吕布整个人,也如同陷入九幽黄泉中的夜叉战神,阴冷开口道:“你以为,马孟起的武道,便没有杀戮毁灭杀一是为罪,屠万即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这句话,还是马孟起亲口对我所说,而我,一直认定他说得没错” “他的确说的没错,但你错就错在,你只为杀戮而杀”赵云挣脱吕布的杀机禁锢,抬眼望到吕布身后的马超,已然快自己一步,即将要杀入中军腹心之后。便结束了同吕布的对话,挺枪直冲,竟率先向吕布攻刺过去 “找死”吕布见状大怒,拍马上前,两人一白一红身影,立时在这个喧噪酷厉的战场上,掀起一场最绚丽的色彩 一时间,赤兔窜跳,夜狮嘶鸣,方天画戟咆哮如虬龙,暴雨梨花舞动如飘零樱花。两人两骑,俱是变化无方跳跃流动着向彼此冲去。 这一击,没了惊涛骇浪的杀气,没了激荡交错的风声,两人随心所欲控制身体武道,自然而然用势,有如日月星辰变幻流转,令整个战场为之目眩神迷。 兵刃交错中,洒出一片漫天霞光,在烈日的映照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而就是这一瞬,似是无声无息,人影一合即分。 两骑互换了位置之后重新掉头对峙 s: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掉你们胃口了今天一毛钱打赏都木有,我要哭着入睡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 血火魅力 慕\残\文\学:  自己杀了多少人十个,二十个 第一次突入战场的陈皓杰已经头晕脑涨,根本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很幸运,在随着马超来回奔驰的时候,周边的流矢都被马超拨开散去。可直至此次,他全身仍旧溅满了鲜血:当那个持刀的敌军嘶吼着向自己砍来的时候,陈皓杰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而惊醒自己的,是那个持刀敌军的两爿血淋淋尸体 “愣着干什么战场之上,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拿出你在亲卫营学到的东西来,否则,我不可能保得你一辈子” 抬眼看去,陈皓杰看到的是马超那张酷厉狰狞的脸。随后的一脚,陈皓杰便被马超飞身踹起,手足无措之间,陈皓杰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中的长枪,便狠狠刺入了一员弓箭手身体当中 被污血溅了一头一脸之后,陈皓杰彻底疯狂了,他大吼一声,身体本能做着亲卫营教官交给他的刺杀、格挡、突击动作,一次又一次将自己手中的武器,送入敌人的身体。几十轮过后,陈皓杰发现,杀人其实很简单,甚至比杀猪都容易 而直至这个时候,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活动。他大声呐喊着纵马上前,追上一名溃逃的敌兵,脑后一枪将那人刺下马去。来不及下马去取首级,便拨转马头向下一个目标杀去。 在这个战场之上,陈皓杰发觉自己心中积蓄已久的精力和怒气,竟然毫无征兆地便山洪般爆发出来。在周围身边袍泽的同进下,席卷着吕布军那些战意低靡的敌兵:数千马家铁骑在突破了吕布军的拒马、大盾阵之后,在那位身上未沾一滴污血的不败战神率领下,仿佛水银般一股一股地渗入吕布军中心的巨大阵列。他们三五成群,各自为战,对着那些眼中除了恐惧之外并只有祈求的敌军放手屠杀。 直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酸软,陈皓杰才抬头远远望去,只见马家军的各色旗帜如潮水一般搅入了人山人海之中。光有他认得的,就有战车营、马家铁骑、陷阵营、步兵营数支大旗,这些旗帜一会儿彼此合为一团,一会儿又分散开来,向着数层层叠叠的吕布大军纵深突击。 再向前看,在最远处屹立着马超的大纛:马超冲杀在在最前面,这个是丝毫不用质疑的。可这个时候,陈皓杰发现,马超亲卫的纛旗仿佛成了怒海上的一盏孤灯,被曹、魏、成、郝、宋等各色大旗包围,陷入密密麻麻的人海。甚至,还有可能,在下一瞬间,就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外 可是,纵然这般惊心动魄,但那支凌空飘扬的血色纛旗,却只有微微的摇晃,始终没有倒下它犹如矗立在海岸边的亘古礁石,任由层层波浪席卷吞噬,却最终还是顽强地露出它的真容。 振奋的得胜鼓不断在陈皓杰心头敲击,他坚信,有着那样英勇无敌的主公,这场战役,自军肯定不会失败。由此,他咬紧牙关,对准纛旗的方向,继续大吼着向前冲去。 可是,待陈皓杰已经可以看清纛旗下的战况之后,却愕然出现,马超和那几员吕布军大将并没有交手,他们几人的眼光,都不约而同的瞟到了右方 陈皓杰也情不自禁向右侧远方看去,可抬头只见,一抹红色的巨大光球和一袭潇洒的白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那一瞬间,陈皓杰惊愕无比:自己什么也没有看清 然而,陈皓杰却知道,那袭白影,是自己最崇拜主公之外的赵云赵将军。想着能让赵将军那般天人的战将,爆发出如此战力的敌手那除了吕布,还有何人 由此,陈皓杰心中一紧,他赶紧再向那处望去:世人传言,吕布天下第一,陈皓杰担心,赵将军会不会遭了吕布的毒手。 然而,眼前的事实,惊破了陈皓杰的眼睛,他只看到两人相撞之后,俱是浑然无事一般回过了身两人就那般安安静静地立于马上,似乎之前的生死一搏,只是一场幻境而已。 可惜,马超的一句话,打破了陈皓杰的幻想。 “赵云受伤了” “什么”陈皓杰不敢置信,但他眼中,赵云就那般静静立于马上,似乎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根本没有一丝损伤。 “赵云没跟吕布交过手,不知吕布的杀伐劲气当中,还带着破人防御的破袭震荡。纵然赵云那一连串出击自然流畅且精妙至极,没有肯多浪费一丝一毫的多余气力”说到这里,马超似乎才回过神来,看了与自己对话的是已经杀人觉醒的陈皓杰之后,不由微笑一声,开口继续道:“出枪之时,赵云周身的武道也在那一瞬浑圆流转,没有丝毫破绽可寻。然而,他还是在骄傲了,面对着天下无敌的吕布,他竟然一如始终将他内心的骄傲隐藏在他那柔美的杀招当中,让蓄势已满的吕布震破了防御,伤了心脉。” “一连串攻击”陈皓杰愕然,在他眼中,吕布和赵云只是一闪而过,似乎根本未曾交手。可如马超所说,那一瞬间,两人竟然互斗了几个回合 “不错,赵云一共出了十三枪,枪枪不离吕布的咽喉。可吕布却只用了两招,便破了赵云的杀招。”马超怃然,看着前方密密麻麻、几乎永无尽头的敌军人群。他只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冲破过去,与赵云联手共战吕布。 然而,即便是能冲过去,那依赵云的骄傲,他会接受自己的相助吗 答案,是马超心知肚明的 “那这样说,赵将军是不是就要败于吕布之手了”陈皓杰不知马超的忧虑,只是看到马超无奈的神情,以为赵云已经处在危险当中。 “不可能的。之前我就观察过赵云,他师从名门,又悟性极高。其一行一动之间,吐纳吸气之声极轻。由此可见,赵云脉息之雄长,功力之精纯,实乃我平生仅见,纵使是有“天下第一”之称的吕布,单以养气功夫而论也不及他。”说到这里,马超突然醒悟,如陈皓杰这等根本不懂武道之人,根本不理解自己在说什么,由此,他开口解释道:“也就是说,赵云的耐力和速度,绝对要比吕布强。吕布纵然能拿下赵云,也需在百招之内。更加上这一击已经打掉了赵云的骄傲,由此一来,说不定赵云能击败吕布,也为未可知” “啊”陈皓杰闻言,一时长大了嘴巴:如他这般最底层的兵士,哪里能听懂这等武道大意不过,他听明白了最后一句话,也就全身开始沸腾起来了,酸软不已的身体,也一时被雄壮的斗志激荡,再度充盈热血起来。 “陈皓杰”马超再度回头一笑,阴鸷但又开心的问道:“此战,我已经略输吕布一筹了。然而,你想不想,近距离看到,天下第一的吕布被击败的场景” 陈皓杰再度一惊,他看着马超那般自信而诡秘的笑。一时之间,竟然觉得天下所有的情感,都比不上这一刻由血和火浇筑起的魅力。 s:今天本来想将周六的小爆挪到今天,小爆五章。但昨晚突然得到了一个很震惊的消息,由此,隐秋想放弃写正文的时间,下午写一篇番外。情况允许的话,周六的小爆挪到明天。谢谢不周七剑和流浪的单人昨日打赏。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番外,唐小米问情篇 慕\残\文\学:  夜,庐氏县,县令府院内,灯火通明。 此时清风相约,正是一日之内,最清凉静幽之时。星辰闪烁,解认天下无限风情。 端木若愚接到貂蝉关于司隶一带的情报后,梳理完毕,便欲给马超送去。然而,当她走入这作为县令外院时,却看到唐小米独偎坐于亭内,轻抚素琴。悠长的夜空当中响起她那清婉的唱词: 细雨飘,轻风摇 凭藉痴心般情长 浩雪落,黄河浊 任由他绝情心伤 放下吧手中剑我情愿 唤回了心底情宿命尽 为何要孤独绕 只奢望一次醉 我想起你的脸寻寻觅觅相逢在梦里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亲切万千 情何物生死相许 若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一曲唱罢,唐小米悠悠轻叹了一口气。而端木若愚沉醉在妙音飞天,那份孤独难解依然在的情思当中,竟一时忘了手中之事。 “妾身真未看出来,相识半年有余,竟不知小米妹妹也是音律雅人。”反应过来之后的端木若愚,轻咳了两声之后,嘴角才浮现一丝微笑,开口道:“只是这琴音歌声当中,许多惆怅和无奈,竟是女儿闺中凄怨不过,想想也是,小米也到了谈婚论嫁芳龄,有如此强愁哀怨,也在情理之中” 被突然出现的端木若愚一语道破心事,唐小米窘迫不堪,慌忙将手中素琴收起。然而,端木若愚却是更近一步,双眸盯着唐小米躲闪的眼睛,问道:“妹妹,可是有了女儿心事” “端木姐姐尽欺负小米。”唐小米此时害羞至极,两腮嫣红,低下头去。娇嗔一声后,伸手就轻打端木若愚。 端木若愚身形一闪,轻松避过,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天经地义之事。妹妹命好,早日投入了马家,无数俊彦均成妹妹的裙下之臣,端木可是羡煞不已” 想到端木若愚那凄惨的身世,唐小米不免一愣,宽慰道:“姐姐”可话一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幸好,端木若愚对此已经看得很淡,轻摆素手说道:“无妨,都过去了。只是看到妹妹这巾帼英雄今日也由此女儿情态,倒是让端木吃惊不已。莫非,妹妹已经有了心上人” 唐小米闻言,再没有追闹,抬头对着那一片璀璨的星空,自语道:“小米乱世之女,为求生存,选择了一条别人都难以想象的路。这世间,还有那个男子,肯接受小米这样的人” “哎”端木若愚不知何时闪了回来,站在唐小米身后,闻言亦是悲怆,说道:“这乱世,何时才能容得某等这些苦命女子女人一生,最幸运不过,便是寻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相濡以沫。可这道理人人都懂,寻觅起来,却又是千难万难” 两人相顾无言,俱是悲戚同感。一时间,亭子之内,倒只剩下虫鸣蛙叫,说不尽让人心生烦躁。 “姐姐家中,倒是还有一弟,年纪同妹妹也相仿,不若”稍时,端木若愚毕竟心智凝静许多,反应过来后,又将话题绕回了原点。 “相亲一事,本就是将两个互不相识之人,硬绑在一起。小米虽然感伤华年,但也不愿如此”唐小米看出端木若愚的好意,但心诚之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也是”端木若愚也不勉强,俏目一眨又开口道:“何不从马家军当中寻觅一员主公手下,此时又添不少俊彦,那关山雪、李梓豪俱是商业大家,于攀那掌柜看起来,日后前途也不可限量。还有暗影当中慕远峰、单曲等人,俱也是风流倜傥,尚未娶妻之人” “姐姐,你这是乱弹琴”唐小米见端木若愚越说越离谱,不由有些急羞,开口道:“这些人,小米也曾留意过。然若为之朋友袍泽,同向马家效力,小米决然可以性命托付。但说到托付终身幸福,小米觉得哎,姐姐不懂小米心思。” “妹妹”端木若愚闻言大惊,不由失声开口道:“你不会看上主公了吧” “姐姐”唐小米这次真是被端木若愚给气急了,羞恼起身道:“主公天纵之才,但小米知道,在外人看来,他雄踞雍司两州,风光无限;娇妻美妾,尽享温柔。但事实上,他的世界,根本与某等无缘,是我们难以想象的。还有白衣赵云,智星郭嘉等人,他们确实很招女孩子喜欢,连马云璐都寻摸机会向你们身边蹭。但事实上,谁又知道,这样的风云人物,能给一个女人最贴心的怀抱吗” “不错,如他们这种人,往往是最伤女人心的。在他们光芒之下,再优秀的女人,都会黯然失色。”端木若愚明白唐小米的意思,不由想到曾经艳绝天下的主母貂蝉,不也开始素手学煲羹汤了吗因此,她不禁悠悠叹道:“他们这些男人的成功,是踩在女人的退让和包容之下的。这不是他们的错,是这个乱世,只需要他们这样的强者。” “真未想到,超在两位姑娘心中,竟然是如此低劣的形象,当真让超羞愧不已啊。”不知何时,马超雄壮潇洒的身姿,出现在亭外。待端木若愚说完之后,他玩笑出声。 两人见马超现身,自然慌忙施礼赔罪。马超本就是玩笑,也未当真怪罪,自然让两人起身。而唐小米猜到马超已经将自己与端木若愚的对话听个差不多,干脆开口问道:“那依主公所言,某等这些乱世女子,当寻觅怎样一个终生伴侣” 马超闻言,一时也觉得这情之一事,太过沉重。不由摸了摸鼻子,缓缓开口道:“在超看来,这女子一生最美之事,就是在最好的年纪、最好的时机、遇到最好的人。如琰儿、英儿一般,某等俱是一见倾心,患难与共后才结为连理;而次一些,便是在最好的年纪、错误的时机,遇到最好的人。如蝉儿、玥儿与某,虽然相识的机遇有些尴尬,但两人却是心有灵犀之人,磨合之后,竟也不亚于日久生情;而再次一些,便是在错误的年纪,错误的时机,遇见最好的人,如伏寿还只是个孩子,却过早背负了马家妇的责任,想必她心中,也曾怨过我;剩下最坏之事,便是在错误的年纪、错误的时机、遇见错误的人,如云儿她应该找一个可以体贴保护她的男人,却选择了我这样的诸侯” 说到这里,马超也不禁伤感黯然。但毕竟在下属面前,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看了星辰之后,继续开口道:“情之一事,并无对错,更不应强求。然若单等缘分注定,则是缘木求鱼。若从来没有开始,你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很爱很爱那个人呢超婚后其实才发觉,很爱很爱的感觉,是要在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才会发现的。超自忖幸运至极,茫茫人海当中,阴差阳错,娶到了几位娇妻共经风雨。久之发觉,愈懂珍惜,愈加用力经营,对方回报自己的也愈多,竟天天如生活在意外之喜当中” 这个时候,马超不禁莞尔笑了一笑。而唐小米和端木若愚两位未经婚姻的女子,更是被马超描绘出的婚后生活感慨沉浸,急迫等着马超的下文。不过,当马超看到端木手中的情报之后,狡黠一笑,抽出情报后,起身便向外走去,边走还边说道:“一生百年,擦肩而过之人,不过数千。谁是知音,谁是至爱毕竟经历后才知道。爱情婚姻,要试过了才后知后觉的。人生百年,幕起幕落,需尽快,莫在此空幽怨” 人走话尽,唐小米和端木若愚看着马超已经消失的身影,不由对视了一眼,似乎心中对情感之事,也有了一番决定 s:写这篇番外的原因,隐秋就不说了,知情的人便知情。不知情的,就当隐秋偶尔感慨一下好了。嗯,仅以此篇,祝福那些如隐秋一般,还是单身困情的读者们,早日行动起来,在最好的年纪、最好的时机,找到最好的人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六百六十章 再败?! “吕布”赵云再度出枪,枪尖仍旧直指吕布的咽喉:“你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 而吕布此时却没有开口回答,非是他蔑视赵云事实上,虽然吕布对赵云的武道很是厌恶,但斗至此时,他对赵云的武艺已心悦诚服而此时,战场上风云变幻的局势,使得他无心顾及赵云。 自吕布和赵云倾力一击之后,整个战场都似乎微微停顿了一瞬。然而,在接下来的一刻,吕布听到了马超的喝令之后,蓦然发现,马家军在堕陨了五千兵士之后,士气非但没有减弱半分,反而更加狂野疯虐起来 旌旗呼啸,人仰马翻。整个战场,在血雾蒸腾当中,犹如一个巨大的化血池。干涸的土地,正用贪婪的胃口,饕餮饱饮着战士们的鲜血。而马字纛旗之下,马超更是最大的杀戮者。 马超策马在大纛下飞速向前冲杀,他远用投枪,近用宿铁剑,将视线所及的敌人一个个杀死,没人是他一合的对手。而与其他将领不同的是,马超的武道,还是极致无前的突破,他所过之处,投枪往往刺碎敌军的尸体,宿铁剑更是连人带甲劈成两半。整个战场,杀人数量和杀人震撼程度,他绝对当属第一 曹性此时捂着自己鲜血四流的右臂,愤然无奈放弃了射箭的打算;魏续看着自己几乎只连着一条筋的大腿,狂吼着让自己的亲卫上前;成廉是最果悍暴躁的,可他也是受伤最重的,在马超大枪劈来的那一瞬,他已经用力全力抵挡,可仍旧被马超一枪扫飞,跌入乱军当中。若不是有亲卫及时救起,说不定此刻成廉已经肉泥;而剩下郝萌、宋宪、秦宜禄等将,纷纷被马超无敌骁勇的战姿震服,除了远远调动呼喝兵马阻住马超之外,再也不敢上前。 战马踏过无数的尸体,马超不断向吕布军的纵深楔入。他一面厮杀,一面向身旁的陈皓杰下达指令,让他对身后诸多小队发布旗号,指挥他们分进合击,在吕布军中往来厮杀。而他身后,陷阵营、步兵营、马家铁骑和所剩不多的战车营,纷纷在烈日之下的红色令旗之下依令行事。慢慢开始分割切断吕布的玄武盾阵,开启盛大而有效率的杀戮之旅。 “上前死战不退马家军快要突破我们的防线了,给老子死死顶住”这一刻,魏续的腿在同,心尖更是在滴血、眼睛在喷火:这群袁术手下的兵将们,平时管教起来,一个个牛气哄哄,可在关键时刻,一个个他娘的都吓尿了裤子 “不要再上前,还是结阵固守吧”曹性此时脸色也是苍白无比,他看着成廉身后那一片片在马家屠刀下倒下的并州狼骑,化作一具具冰冷地、毫无意义地尸体,不由着急大喊着:那些并州狼骑,可都是主公刚刚倾力打造训练出的底牌部队啊 要是将这仅有的一丝底牌再拼光,那主公以后如何还能在东山再起 “我们早就什么都没有了”成廉猛然惊醒,吐血嘶吼道:“小主人已经葬送了三千并州狼骑,剩下主公交给我的这两千狼骑,就是用来拼光耗尽的我们并州狼什么都可以拼,就是不能没胆量拼” “都还乱喊什么现在就是说什么都晚了”郝萌突然如发疯一般咆哮起来,大吼着向马超冲去:“并州狼骑也不过同马家铁骑不相上下,而袁术手下这群狗娘养的东西,根本就是送命的渣老子今天就是拼死,恐怕也不见的能激起他们的血气” “老郝”宋宪、秦宜禄见郝萌已经陷入疯狂,知晓了郝萌欲用自己的性命来激起手下士气的用意。可两人更深知,此时若是郝萌被马超一枪挑了,那些袁术兵士非但不会奋勇一搏,反而更会士气大落,一溃而散 由此,两人架马上前,也同一时间冲了上去:说什么,也要将郝萌救下来 “好主公,某来相助”这个时候,魏延和李严也率领步兵营杀入了阵中,正巧看到了郝萌送死式的进攻。而马超看到此状,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郝萌那疯狂的举动一般,冷硬开口道:“张绣,魏延、李严,给我破开这些人” 言罢,马超根本不理郝萌和宋宪、秦宜禄三人,直接一个调头跃冲,又在吕布朕心内腹撕开一道口子,急速突进。 “看来,奉先公又要败了”高顺此时也杀到了阵心,抬头看了一眼此时的惨烈战况,叹息出声。眸子里,不禁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恻然。 张绣、魏延、李严三人纷纷敌住郝萌、宋宪、秦宜禄三人,而马超另辟蹊径撕开的那道口子,愈加松散扩大。随着时间的推移,马家军逐渐分割包围了混乱松散的吕布军,将他们一团团、一块块地屠戮。马家各色旗帜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看得越来越清楚。原本人山人海的吕布兵士纷纷倒地,战场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和哀嚎遍野的惨地。 终于,马超已经可以看清吕布和赵云的面容了。这个时候,赵云死死抵住了吕布的突破,令马岱麾下的马家铁骑和白马义从以人数的优势,死死压制住了吕布军亲卫。看到这个情况,马超心中稍轻,可再一抬头,当他看到吕布那唐猊肩甲已经不翼而飞,鲜血顺着吕布的肩头缓缓流下的时候,他的脸色蓦然变得惊惧起来:马超真切清楚,吕布受了创伤,一旦爆发起来,有多恐怖 想必,吕布毕竟忧心战场的局势,未能和赵云安心对战,才会被赵云连绵不绝的绝伦枪法刺伤了肩头。而此时战场局势已现,吕布已经开始陷入困兽犹斗的时机这个时机,才是吕布最真实的吕布,他一旦开展无生无死的攻击,那绝对会毁天灭地 果然,马超此时看到吕布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发动武意探查一番,马超竟愕然发觉,吕布周遭的气息,俱已经变为粘稠无比的黑暗绝冷。杀气在他附近疯狂肆虐躁动,犹如即将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触即发自己查探进入的杀机,立时就被吕布那疯狂躁乱的杀机绞为粉碎 “你终于还是来了”吕布回头,似乎没有看到赵云那神出鬼没的一枪,金属颤动的嗓音点缀出绝然的无悔:“我告诉过自己,这一战,将是我跟你的最后一战” 赵云见吕布异状,枪法仍旧没有一丝迟疑,仍旧狠狠刺入了吕布的大腿。而下一瞬间,赵云的脸色便开始变了:只见自己在收枪欲再度扩大战果的时候,吕布那只如铜浇铁铸一般的左手,竟然死死抓住了自己的暴雨梨花枪 赵云大惊失色,急速旋转枪身,欲利用旋转之力,割伤吕布的左手使吕布松手自保。可出乎赵云意料的是,吕布左手鲜血淋漓,却依然没有松手。对着自己阴冷一笑之后,开口道:“你很不错,普天之下,没有几人能与你为敌。然而” 这番话,吕布没有说完。因为,他根本用不着说完只见吕布左手一用力,赵云在暴雨梨花枪的带动下,整个人都被吕布掼飞到了天上 s:感谢志明1007的打赏,看留言应该是老乡啊老乡,我已经私信你了哈今天老乡给力一万打赏,按规矩自然要加更一章。大概是晚上九点左右吧 第六百六十一章 胜负下一瞬间!! 好一个赵云 只见身在空中,赵云仍旧不惊不乱,挣脱吕布的余力之后,迅速于空中调整好了身体。将暴雨梨花枪横置于自己的胸前,蓄力待发。 而赤兔之上的吕布,冷眼瞧着远处脸色大变的马超,面容一绷,逐渐呈现出疯狂的杀气,令人触目惊心。他微微一笑,点头道:“好,我先杀了这个赵云下一个,就是你” 也不见有什么动作,赤兔骤然窜跃,好象一团炽烈燃烧的火球,拖着长长残像如同红亮彗星般扫过大地。随后,寒光闪烁的方天画戟突然变幻成一条银线,无声无息地直刺赵云的喉咙。 “叮” 兵刃再度交错,空中一蓬鲜血溅出,众人仍旧没有看清吕布和赵云的动作。只是在震惊和恐惧之后,睁开眼睛,看到了依旧端坐在夜照狮子背上的赵云。 只是这一次,赵云再不复之前的英俊潇洒,他握着暴雨梨花枪的右手微微颤抖。背后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汩汩流着鲜血,一瞬间便浸透了赵云那素净的白衣。而吕布,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赵云之后,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 然马超却是完全看清了空中那惊心动魄的一瞬。吕布仿佛羚羊挂角般的一戟,正是直取赵云性命的咽喉之处。然赵云却不是束手待毙之人,他在空中急速转身,右手暴雨梨花枪急旋,欲破开吕布那凶险万分的一击。可惜,在枪尖碰触到大戟之时,赵云才发现,吕布那一击不过是虚招。未及兵刃相交,大戟便中途变换,蓦然横扫过去 赵云来不及变招,生死一刻间,他将暴雨梨花枪当做撑杆,死死架在了方天画戟之上,在大戟割破他后背的同时,借助兵刃相交的气力,又腾跃后翻起来。而那一时刻,与主人心意相通的夜照狮子,也奔至赵云身下,稳稳接住了赵云。 “兄长”马超见状已然大急,此时他马腹之下的投枪和大槊都已用尽,随即便左手宿铁剑、右手盘龙卧虎枪,犹如踏出地狱的锦色杀神,开展起令人胆寒的杀戮技艺,更加快速而疯狂地向着吕布和赵云交手处杀去。 然而,血如泉涌之下的赵云,在生死两重的刺激下。似乎也领悟了什么,他微微抬起眼,看着那傲然无敌的吕布,开口道:“奉先公先前莫非一直未出全力” 吕布收拢了一下方天画戟,没有开口回答。而赵云却点头,继续说道:“非是奉先公不肯出全力,是因为你的武道,非得如此才能激出你最大的潜力吧” “你话太多了”吕布终于开口了,阴鸷如墨的脸上,一双熊熊燃烧的双眸当中,尽如流星一般飞速破敌的杀戮身影,随即,这团火焰燃烧到赵云身上之后,他冷冷开口道:“你内腑已被我大戟震伤,逃得了一次,还能逃得了这一次吗缓兵之计,对我而言,是没有用的” 言罢,吕布又一催赤兔,再度向赵云袭来。而面前赵云,果然一丝未动。数十名与赵云朝夕相处的白马义从护主心切,呐喊着一齐挺矛向着吕布冲刺而去欲用自己的性命,换来赵云的一丝调息时间。 赵云听着那整齐急促但无悔无惧的马蹄声上,苍白的脸上猛然泛起了潮红血色,大声嘶喊道:“不可”声音惶急情切,但已经来不及了。 数十条长矛不断加速,毒龙般刺向吕布刺去。然而吕布却恍如完全没有看到一般,依然骤马奔腾:“杂碎,闪开” 一尺 半尺 长矛似乎刺到了吕布,但换来的只是吕布狂野的挥戟一扫 寒光闪动,银芒乍现。 下一刻,无数的残肢与碎肉四散飞扬,鲜血再次染红了大地:适才生龙活虎的骑士与战马化成无数没有生命的肉块,散落在地上。吕布依然没有减速,几条血线顺着方天画戟的锋刃流淌下来。在赤兔的奔袭之上,甩出一道诡异的死亡之线。 赵云的头脑中,瞬间血液仿佛被抽空的感觉,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喉管当中格格作响,脑海一片空白。这个时候,赵云才回想起了,马超曾对他说过的:吕布的武道,只有一个定义,那就是毁灭。而吕布其人,若是一旦陷入毁灭境界当中,那他将绝对成为毁灭的极致。无论任何人、任何事物,都绝对不允许当其锋锐 可是,赵云丝毫不赞同吕布的武道 那数十名白马义从,可是与自己一同宣誓过义之所至、誓死相从的袍泽兄弟,他们跟着自己,就是想用自己的战斗,换来天下正义和后世的和平。可现在,他们的死,又算什么 成就吕布天下无双威名的垫脚石 不,生和死,决不能就那在兵刃的舞动下,就彻底隔绝。手中的武器,也绝对不能成为湮灭希望的凶手,而应该是换来美好和公义的途径 赵云蓦然大痛起来,而嘴角却噙起了一抹坚信的微笑。他望着吕布越发逼近的身影,英俊如寒星的脸上,潮红越发明显,体内的气息流转,也越来越快。最终,在看到吕布那暴虐至极的大戟已经割破空气发出嗤嗤声响的时候,他大喝起身 而同一时间,两人右侧的马超,在对吕布那神妙无匹的戟法震惊之后,脸色也突然变得狂躁愤怒起来:他敏锐感到,此时的吕布,同自己前两次与之交战的时候,完全不同。这一次冲锋,吕布虽然同前两次一般,同样爆发了他至高的毁灭武道。但马超隐隐感到,吕布此次武道当中,竟然还蕴含一种极致黑暗的气息,那种气息,是连同自己一同毁灭的决然 也就是说,吕布此次出手,他已经存了死志 天下第一的吕布,被逼得存下了死志,可想而知,接下来的一击,该是怎样的石破天惊,天崩地裂 而赵云那里呢 马超同样感到,赵云在袍泽惨死在自己眼前之后,已然陷入了燃烧生命的状态。他的坚毅、他的浩然、他那隐藏在柔美当中不露的骄傲,统统已然不存在。此刻的他,就如一只黯然失去至爱信仰的白天鹅,要用自己的生命,来祭奠心中的信仰 “怎么会这样”马超疯狂大吼,他虽然知道,战争免不了死人。但赵云和吕布,是他最在意的两员战将。一位是挚友袍泽,是马超最信赖、可托付生命的战将;而一位虽是敌酋,但他至高的武道,却同样使得对他深深折服。 由此,马超愤然驾,催动象龙碾踏几名敌兵之后。全身的武道,凝聚在双腿之上,借助马镫的作用,他凌然飞跃起来,盘龙卧虎枪在空中发出愤怒的咆哮,发出割裂空气的锐响,化作一条黑色泛银线的杀龙,朝着吕布俯冲而去 更是这个时候,吕布军的后方突然传来一阵躁动,整个玄武盾阵在的撕裂剿杀、已然摇摇欲坠之下,彻底陷入了崩溃的状态。面目刚硬的黄忠一马当先,虎目猛然瞅到阵心当中,那绚丽的红色光球,白色的无悔身影和马超飞身而跃的身姿之后,面色大变。他来不及思索,愤然掣下背后的铁胎弓,将全身的武道猛然提至双臂之上,赫然将那四百石的铁胎弓拉至满月 风云变色,枭雄一世,便在下一瞬间 s:不好意思,更新有些晚了。多谢身材棒棒的琉璃美女打赏,还有不周七剑兄,那仙剑问情歌,可是隐秋曾经的一段痛啊最后,明天是交稿日,隐秋决定将周六的爆发提前一天,也就是说,明天五更 第六百六十二章 惊天一击!!! 吕布的脑中,蓦然又回想起了,长安未央宫外,自己被马超围杀的一幕。 而更可恶的是,此刻他不仅回想到了那如昨日一般重现的一幕,甚至还再度体会到了那种痛苦不堪的感觉自己,难道也开始恐惧了吗自己,难道也开始被失败征服了吗 自己,到底害怕着什么 是自己弱了,害怕乱世后浪涌至的超越 还是自己怕了,害怕那阴冷无边的死亡 亦或者是自己败了,害怕那箭矢交坠的末路,旌旗蔽日的黑暗,还是自己内心最最担忧的那一幕 残存亦无路啊 “马超你救苍生,扶难民,又一次在战场上败了我吕布”吕布蓦然看着天空中喝啸的马超,手中大戟嘤嘤颤抖:“我吕布在你面前,黯淡无光黯淡无光啊” “杀”惊天动地的怒吼蓦然在身后响起,仿佛一股扫荡一切的狂风,震动着吕布的耳膜。 疯狂当中的吕布,感到一切都莫名其妙,他凭借高超的骑术遽然稳住胯下的赤兔,回头看去。只见此时明亮的夕阳几乎降低到西面地平线上,眼睛被燃烧的光线刺得好一会儿才看清东西。 无数穿着荆州制式衣甲的兵士仿佛从地平线上猛然冒出来,出现在吕布军阵后,笔直地越过他阵营空虚的后方,从背后发起了突袭。 来者的先头部队也是清一色的骑兵,青色的铠甲反射着阳光,周身呈现出一种火焰外沿般的金黄光芒。虽然较之马家铁骑来说,这支骑兵未免有些逊色。但伴随着他们雷霆般的怒吼,一个个雷奔电走,快马如龙的姿态,其斗志看起来竟然丝毫不亚于马家铁骑。他们所向披靡,见人便杀,仿佛是从地狱回到人间的复仇鬼神。 远处一杆高举的战旗正巧在太阳中心的位置,阳光透过旗布,仿佛在熊熊燃烧。吕布好不容易才看得清楚,上书四个大字:荆别部黄 吕布喟然但又轻蔑一笑:马超啊马超,你果然一步三计,环环相扣,就连这次最终决战的时刻,也不肯给我一个堂堂正正的瞑目不过,荆州那般杂鱼一般的军队,也配出现在你我的战场之上吗 可当吕布的耳际,被那声撕裂空气的箭支锐响惊醒之后。他看着那一支如流星奔月的箭簇,脸色彻底变了:又一个领悟武道至极的人这世间,为何跟马超有联系的人,俱是惊艳绝伦的英才之辈 “不”吕布擎天大吼,整个人都化成战场上最惊惧耀目的雕像。犹如猛然间碎成漫无边际的石块一般,疯狂向前冲去 红亮的彗星再次出现,眨眼间飞过他与赵云相距的空间,同时亦人马合一向马超也冲去。声音却仿佛还留在原地未动:“我吕奉先,纵然是死,也不需要没路的残存啊” 赤红血球、萧瑟白影、锦绣天伐、追月神箭 一时间,战场中央的杀气急剧收缩,以这四样武道至极为中心方圆五尺的范围里空气仿佛被瞬间固化,形成一个绚丽多彩的光华圆球。 一瞬间之后,红色、白色、锦色、黑色,各色光球猛烈碰撞到一起。巨大的震荡从地面传来,仿佛整个战场当中,猛然爆裂了一颗炸雷,掀起呛人耳鼻的滔天烟尘,无数战马为之受惊长嘶时间和空间似乎都为之凝滞,每个举着刀枪的士兵,在下一刻,才反应到自己还在生死一线之间 “大兄”马岱惊愕勒住战马,仓皇出声。 “首领”剩下不足五百的白马义从,身上也再不是素白之色。 “主公”张绣、魏延、李严、高顺、徐荣以及陈皓杰等人,纷纷出言呐喊。而同一时间,已经被俘虏的曹性、宋宪、魏续、郝萌、侯成、成廉、秦宜禄等人,也纷纷开口,惊怒寻找吕布。 四散流窜的气流,久久才平息下来。烟尘散去,众人只见赵云端坐在夜照狮子背上,宛如一座完美的雕塑,一动不动;而马超则是站在地上,用盘龙卧虎枪杵着地面,沉默无言;至于吕布,则是躺在了血泊当中,看样子,是被那支追月箭射透了吕布的肩胛,受伤很重。 可白马义从刚想为赵云的神勇呼喊,却突然看到,赵云的脸色蓦然由红转白,口吐鲜血栽落马下而马超,竟然还是保持以盘龙卧虎枪杵地的姿态,连上前相扶的举动都没有也就是这个时候,细心的马岱才发现,马超的双腿,竟然在微微颤抖:他不是不想去扶赵云,而是根本已经动弹不得 “首领”几位机灵的白马义从,立时上前接住了赵云。随之组成一个圆圈,将赵云护在中心。而马岱急速策马上前,堪堪扶起了马超,开口大叫道:“吕布我要杀了你” “你也配”地上,似乎已经死亡的吕布,艰难吐出这三个字。似乎,就连死亡,也不能阻止他的桀骜和骄傲。 马岱闻言大怒,正欲上前,却感到自己被一只手拽住 “他没有致命伤,你若上前,必然被他杀死”马超一脸惨白,缓了一口气之后,脸色才由白转红逐渐好转,凝望了吕布一眼之后,继续说道:“更何况,他是一位枭雄,不该死得这么可悲” “什么”马岱震惊回头,一脸得不可置信:“大兄你说,吕布他依然无事” “不错”马超微微苦笑,闭了闭眼之后,才由衷说了一句:“天下第一的吕布,怎么可能就这样被击败”可看着马岱犹然不相信的样子,马超顿了一顿身子,只觉浑身痛楚难当,难以再开口向马岱解释。 “不错”这个时候,黄忠也杀入了阵心当中,听闻马超的话后,开口向众人解释道:“我那一箭,只不过稍稍阻止了一番吕布的攻势,赵将军和马将军的那两击,才是令奉先公倒伏不起的原因。” 这个时候,吕布军已然全然溃败了。事实上,在黄忠那两万援军赶来之前,吕布军被击败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了:在马超各部能将勇兵的无畏拼杀之下,士气低靡的吕布军根本没有组织好有效的抵挡。除了之前吕布运用阵法振奋了一番士气之外,之后吕布和他部将奋勇的拼杀,似乎跟那些一心只想逃亡的袁术军绝缘 吕布赢了的战术,但却没有赢得马家军如铁的战志。直至阵型彻底崩溃之时,袁术军都没有发起最后、最为猛烈的进攻。自始自终,他们都在抵抗,都在退怯,都在暗示自己打不赢这场战争。 此刻,黄忠望着远处一片愁云惨雾、已经陷入极度混乱溃败的袁术军阵营。看着马家军和荆州援军正在追击斩杀溃兵捞取军功,黄忠表现地很平静:他是一位纯粹的武人,在至高武者面前,他不屑用那种丢份的事情,来污蔑武者的尊严。 “谁能仔细告诉我,最,,到底发生了什么”马岱经黄忠这么一解释,更加迷惑。武道之途,于他而言,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而且,那还是一条极靠悟性和生死才能登上的巅峰之途。 s:首先感谢唐小米半夜的打赏,另外,今天至少五更。这章,骚年,爽了吧 第六百六十三章 是杀是收? “”马超苦笑,看着躺在地上的吕布,他有些尴尬羞赧。最后,在马岱殷切的注视下,他才缓缓开口,带着一抹奇怪的口吻说道:“你先帮我找找,我的七星宝刃到了哪里” “哼”未及马岱行动,吕布此时已然艰难地翻了一个身。而这个时候,众人皆是吸了一口气:之前众人担忧三人伤势,未及细看,此时却才发现,吕布的大腿之上,赫然插着一柄直入刀柄的匕首 吕布闷哼完毕,不屑地瞟了马超一眼之后,猛然将大腿上的七星宝刀拔出,扔给马超道:“生死一刻,你都忘不掉偷奸耍滑。我吕奉先三次败在你手上,简直就是天下间最大的笑话” “吕布那最后一击,说实话,我根本挡不住”马超羞愧开口,但话音刚落,黄忠便打断了马超道:“奉先公最后一击,乃是毁灭的极致。大戟运转无痕,犹如雷霆闪电,根本无人能当其锋芒。莫说是骠骑将军能全身而退,就是黄忠有生见识到那一戟,亦死而无憾了。” 而马超被黄忠这种大实话的台阶接下,心中也宽慰了一些。然而,回想到之前吕布以周身之势操纵着巨大力量随心所欲涵盖天幕,形成无孔不入无处可逃的疯狂杀气,当真令马超此时还心有余悸。不过,想到自己两次与吕布交手,吕布从未出现这般杀势,马超不由开口道:“奉先兄,你出手之时,已然存了必死之心吧否则,前两次,你虽然依旧很猛,但却没有今日猛得让人招架不住” 马超这句话,已经有些玩笑的意味了,其用意,自然是想让气氛转寰一下。然吕布闻言,却又是一抹不屑的眼神瞟向马超,似乎懒得开口。气氛瞬间有些冷场难堪,不过,随后吕布憋忍不住的咳嗽,又一下让众人不禁松懈下来。 “奉先兄最后一击,乃是他最绝强的一击,纵然下一次想使,也不见得能爆发出来了。”马超看着吕布都咳出了血沫,不由上前,将身上的锦袍解开递与他。而吕布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便接住了马超锦袍,捂住口鼻止咳。 “挡下吕布最后一戟的,应该先感谢汉升关键时刻的那一箭”马超看了一眼黄忠,见黄忠满脸淡然之后,才继续说道:“若是一般的箭支,根本突破不了奉先兄那密不透风的杀气。而奉先兄中箭之后,我与兄长,才在生死一线间,寻觅到了奉先兄的一丝契机。” 虽然,马超最后还是难以描述吕布最后一戟到底是怎样的招数。但事实上,众人也清楚,武艺到了至极,其招数也便是语言根本表达不出来的。而回想到吕布最后一击时那滔天的气势和暴烈的杀机,众人纷纷怃然:若是自己同吕布对敌,想必根本撑不到黄忠那一箭射来,自己就已经躺在尸堆当中了吧 “子龙枪术造诣之高,乃超平生所见当之无愧第一。”马超回头又看了一眼赵云,见昏迷当中的赵云胸口仍有起伏,才不禁放心下来,继续说道:“兄长最先与奉先兄交锋,抖落枪花,竟然一瞬间刺出了六十四枪,百鸟朝凤,最后隐隐只有凤鸣之声,直接破入奉先兄的杀机屏壁牵制住了方天画戟的运动速度。而这个时候,我的盘龙卧虎枪,也才堪堪汇合入势,杀入进去” “尔等两人,虽是第一次联手,但我不得不承认,你俩甚为默契。”吕布听完马超的话后,点头认可,接口说道:“无论是招式的巧妙、变化的流畅还是切入的时机,竟是天衣无缝。说实话,那一刻,我剧痛之下,也唯有全然与你们硬捍下去。” 而吕布说完之后,马超一脸黯然,由衷苦笑着说道:“最凶险的,就是被你逼得全无花俏硬拼你一戟便荡飞子龙,戟尖还直指我咽喉” “那身为武人,你居然半途弃枪用匕”吕布蓦然大声呼喝起来,激得又是一连串咳嗽,却仍旧磕磕绊绊将话讲完:“身为一个武你还有何尊严可讲” “狗屁”马超面色也激动起来,大声说道:“命最重要,你懂不懂更何况,我非但是一员战将,还是一方诸侯,要时时刻刻为大业着想” “对,你说的对,我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你是一方诸侯而我,只是一员武将。”吕布闻言,突然间竟低下了头,阴郁开口道:“马孟起,此时或杀或留,均是你一句话。若杀,我吕布只求你照顾好修儿玲儿;若留,我吕奉先当为你麾下第一战将,为你扫平八方” “你吕奉先要降我”这个时候,马超突然咳嗽起来了。显然吕布这番话,让马超震惊不已。甚至,马超最后在马岱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立起来,不敢置信地向吕布问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穿越之前,无耻的技术男的确曾经想过,收三国最聪明的谋士:诸葛亮、庞统、贾诩、郭嘉、荀彧一个都不放过睡三国最美的女人:貂蝉、蔡琰、小小乔、甄宓一个都不能少而最最振奋人心的,自然还是集齐三国最强大的武将:关羽、张飞、赵云、黄忠、马超典韦、许褚而毫无疑问,那些武将当中,最毫无争议、最闪耀惊人的,就是拥有着世之虓虎、并州飞将之称的人中吕布 可当真穿越过来三年之后,马超便彻底断绝了当初脑残到至极的想法:乱世英才之所以耀眼,是因为他们心中都有最坚守的梦 名臣谋士期望尽展胸中之才,以名垂千史老狐狸为此,更是不惜一挥手便毁了四百年汉室江山 乱世红颜之所以将最美的身影留给了后人,是因为她们用自己最好的青春年华,献身虎狼,成为乱世悲恋之殇,苦恨芳华之痛 而名将英才,为了心中最坚守的梦,更是用热血和生命,来实现他们的一腔抱负,谱写一曲曲血与火之歌 而梦想这东西,最是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男人永生难以捉摸。马超自忖已经营建好了自己的梦,而这个梦,也吸引了相同梦想的人一起拼搏。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梦,并不是全天下所有人的梦。而即便梦想相同,也不见得那些人便乐意与马超合谋。例如马超和刘协,最终的梦想或许相同,但两个最贴近的人,却成了宿敌。 由此,马超后来对收服谋臣猛将的心思,渐渐也淡然起来:梦可以做,也可以追。但若是深陷进去,就得不偿失了。因为,这个世界,不是为你的梦而存在的,谁也不能异想天开。 更何况,吕布此人,是可以随便降服得了的吗且不说他那斑斑劣迹虽然,参与历史的真实当中,马超也看出吕布的劣迹是情有可原。但就依吕布那种桀骜和睥睨的性子,谁能保得了,关键时刻,吕布不会突然背后给你来一戟 就算吕布三次败于自己手中,真心认可了自己。那有吕布这般气焰滔天的人在马家,自己的地位还能那般稳固众文臣武将的关系,还能和谐融洽 人格魅力太强的人,注定是被人追捧和跟随的由此,马超看着吕布那张复杂痛楚的脸,他同时竟然也复杂痛楚不堪起来。 “不过,在此之前,你马孟起,必须先承认,你确实败过我一次”吕布看着马超迟疑犹豫的神色,心中大概也猜测出了马超的顾虑。但吕布便是如此,他丝毫不会管马超的担忧,只会说出自己的想法:“此役虽败,但我却将宛城让给了刘表。你马孟起此次出兵,注定” “你学得很快”马超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嘴角便又渐渐浮现一个众人熟悉至极的弧度。而马超更是当着黄忠的面,便开口说道:“不过,谁告诉你,宛城就是刘表的” s:感谢天杀的打赏,其实,你还可以更天杀一些。哈真心感谢。这最后与吕布的交战,终于写完了,隐秋自忖写得真心不错,不过对吕布的处置,容隐秋买个关子先哈 第六百六十四章 伏兵和诈城 喧嚣的战场已经渐渐平息下来,然而,没有人知道,郏下数里之外的密林中,竟连一丝鸟飞虫鸣都没有。 借着夏季茂盛的树叶掩护,一支黑压压的骑兵正静悄悄地潜伏其中。所有地战马嘴上套、蹄裹布,士兵们严禁交谈和喧哗,除了闷热和焦躁的呼吸声之外,这该死的破天气,竟然连没有一丝凉风都没有。 “唏律律” 一声清越的马嘶声突然惊破了密林的寂静,一匹骏马正小心翼翼地绕过荆棘丛和参差的大树,踏着深埋前提的草丛缓缓前来。而这一声嘶鸣,也如天助一般,带来了一阵凉风,吹拂开了众兵士的心中的燥热和不耐。 “将军” “是将军” “将军来了” “弟兄们快起来,将军来了”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原本静静地等候在密林中的士兵们逐渐噪动起来,纷纷抖落身上的伪装站起身来,牵着自己的战马向将军身边聚集。 张辽以手中的百缎精钢刀挑开挡在面前的最后一丛荆棘,眼前豁然开朗。 浓密的森林中已经劈开了一片空地,整整六千骑雁北骑已经在这里静静地守候了四个时辰。将士们的铁甲上、脸上、眉毛上都被汗水冲刷出几条道子,可他们眸子里流露出的,只有一抹热切的希冀和热切。 “将军,我们是不是真的被主公抛弃了”一员士兵壮着胆子上前,毫无道理的让他们在这闷热的树林里蹲了差不多一天,任谁心中都已经开始焦躁不堪起来。 张辽虽然治军严谨、赏罚分明,但对待属下,却寝食共勉,亲若兄弟。士兵对张辽,也都是知无不言,竭尽全力效劳用命。而张辽此刻闻言,对上周围全是热切和希冀的目光,不由微笑了一下:这些人,虽说都是雁北骑,随自己及那些雁北骑老兵学习骑术和战技,但骨子里,他们都是马家军。都是渴望军功、报效马家的军人 “将军,小的就是死也想知道,您是不是真的因为心念旧主,被主公不喜,闲弃至此处受苦”那员小将见张辽不答,越发迫切追问起来:“您就是杀了我,我也要知道这个。否则的话,您告诉我,我们精锐雁北骑,为何不随主公一同冲锋,却要在这里闲坐一天” 张辽看着那气鼓鼓的兵士,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了。他一巴掌抽在那兵士的头上,笑骂道:“谁这样告诉你的再这样乱言,当心我治你扰乱军心大罪” 士兵都是粗人,这点张辽心中明白地很。你对他们越客气,他就越觉得生分。果然,那兵士虽然被张辽抽了一下,却是嬉皮笑脸起来,开口道:“那将军您赶紧说说,我们在这里蹲一天,到底是为了什么您不知道,之前大伙还都商议,要脱了雁北骑的军装,换入马家军最低层兵士做起呢。” “你们学了我的战艺,就算到了别的部曲,那按照马家的战功升级体制,打不了两场仗,你们就官复原职了”张辽大笑,一巴掌又抽在了那员兵士头上。不过,随后,他的脸色就开始变得稍微凝重起来,眼中也闪出一抹精光出来。 “此次,主公体恤我念旧主之情,特意不让我与奉先公交锋。然而,这不是说,你们这群崽子就没有军功了相反”说到这里,张辽故意停住不说,吊足了那些兵士的胃口之后,才大声说道:“主公已有命令传来,待暗影信号一至我们急袭宛城务必于天黑之前,将马家的大旗,插在宛城的城头上怎么样这份军功,你们这群崽子有没有胆子拿下” “吼吼吼”雁北骑众人闻言,俱是如狼一般仰天长啸,整个树林当中,立时便沸腾盈天起来。 “都小声点,将力气憋足了你们现在都有劲头儿蹲着了吧那就好好安生给我蹲着”张辽又是开口笑骂,看着军心可用之后,才继续说道:“我们要出其不意,谁要是让文聘发现了我们的藏身之地,或者是攻城的时候不用力,当心我的鞭子可不认人” 这一刻,丛林当中倒是没有一丝声息。所有雁北骑,俱是闪着兴奋的眼神,彼此瞪视着表达心中的激愤之情。而张辽也下马掩伏起来,望着远处轮廓依稀可见的宛城,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同一时间,宛城大厅当中,文聘拿着一张扶风纸,仔细看了一遍之后,仍不愿相信一般,向一人问道:“蒯良军师当真下此命令” 那人身着荆州制式衣甲,恭敬跪在大厅之上,开口答道:“军师言马家已经大破吕布军,其溃众不少逃窜至宛城郊野。为保宛城日后安宁,需尽早处理。” “嗯。”文聘点头,马超大破吕布之事,他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而吕布之前据守宛城,溃兵败退欲结伙为寇,抢掠一方的事件,也是司空见惯。只是,自己刚得宛城,蒯良便令自军出城围剿溃兵,未免有些轻率急躁了吧 攻下宛城,文聘并没有损失多少兵力:袁术之名,在荆州甚不得人心。而张勋、李丰两将,更不是什么威惠一方、军理治下的能将。接手宛城之后,竟然强征壮丁乡民入伍。由此,使得宛城百姓,对张勋、李丰两将更是怨声载道。攻城当时,文聘提前便收到了蒯良的密信,告知文聘可主动联络宛城的富户和乡民。 而结果也如蒯军师所料,宛城富户和乡民一致主动情愿。里应外合之下,不足一个时辰,大军便直接突入宛城,追杀张勋、李丰两将三十余里,缴获辎重无数。 这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很合理、也很顺利。但越是这样,文聘越觉得其中有所蹊跷。尤其是此时新得宛城便又出城剿敌之令,实在有些违背常识。由此,文聘再度仔细翻看了那一封密信,待检查到上面的字迹、印章以及行文手法,俱是与上一封一般无二之时,文聘最终才凝眉慎重地哦了一声。 然而,就在他正欲发兵遵命之时,文聘抬头又看了一眼那传令。猛然间感到,眼前这个传令镇定从容的气质神态,似乎要远远胜过一般兵士由此,文聘眉头一皱,开口又问道:“汝乃何人部下传令” “属下乃黄别部手下第三曲第五屯传令,奉前线蒯良军师之命,前来送信与将军”那传令一愣,知晓文聘对他的身份已经起了怀疑,不禁抱拳朗声回道。更因此,还多说了一句:“将军,军师身在前线,尽掌全局。属下前来送信之前,其实还听到军师同黄别部的一番话。” “哦”文聘没想到这传令还这般能言,不由顿了一顿。 “属下前来之时,马超已经大破吕布军。得知宛城已被我军占据后,恼怒非常,扬言要踏破宛城,与主公道一道盟约之事。然军师却是让黄别部速速出兵阳人县,趁胜攻略颍川郡属下愚钝,不解军师两道旨意均是何用意。”传令说完这句,便垂手而立,似乎不会再多说一句。 而文聘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脸色一时竟大喜起来,回头仔细看着悬挂在幕墙上的山川图说道:“这就对了马超狡诈如狐,一步三计。扬言攻略宛城,不过是疑兵之计尔,其主要用心,是想攻略阳人县,一举占下颍川郡,好安置他手下的灾民如此,军师要某出兵剿贼之意,也便顺理成章了。因为,马超根本不会来宛城” “传令整兵出战,务必尽数剿杀吕布溃兵,不使余孽作乱宛城”文聘大步走下主座,看样子,是要亲自率兵出征。可当他走过那传令的身边之时,蓦然又停下了脚步,晒笑一声之后,开口说道:“我之前怀疑你是马超的奸细,还想问你,我那在汉升手下第三曲第六屯为屯将的儿子文休如何呢。” 可那传令猛然听到文聘这声玩笑话,脸色蓦然变了一变。但在文聘未察觉之前,又迅速恢复了从容平静的神态,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什么 s:俯身高呼大谢端木锦狮子的打赏,更谢端木承诺这一万打赏不用加更你流泪,我陪你流泪啊 第六百六十五章 两方急袭 文聘此时已经穿戴好了战甲,但仍旧没听到那传令的回话后,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了。他手握剑柄,慢慢逼近那传令,沉声说道:“我问你我那在汉升手下,为第三曲第六屯屯将的长子文休,如今可好你身为汉升第三曲第五屯传令,不可能连我那长子都未曾见过吧” 那传令脸色惊慌,由此是看到文聘如临大敌的模样,更是直接跪了下来,开口说道:“将军,属下确实不认识什么第三曲第六屯的屯将文休。黄别部手下诸将,属下都认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将军之子文休啊” 此时,大厅里的亲卫听闻那传令这般回答,纷纷都已经掣出了兵刃。只待文聘一声令下,便将这传令剁为肉酱可文聘听了这传令回答之后,脸色却渐渐缓和了下来,微笑一声道:“还以为你是个果敢忠贞之士,却不想,这一小小的诈术,就吓得你露出了本性。幸好,你不认识我那儿子,因为我那儿子今年才六岁,就在宛城老家玩耍呢汉升手下第三曲第六屯屯将文厚,乃是我的养子” “养子”那传令闻言似乎也惊了一惊,失口说道:“文厚将军,竟是将军养子可属下怎么从未听说他提过此事” “嗯,这就对了,厚儿忠厚有信,我说过不让他透露身份,他自然片字也不会提。否则的话,岂能领悟军中清苦、兵士之情”文聘哈哈大笑,听到这传令连文厚的名字都知道,当下再不怀疑,挥手让亲卫退下后,踢了那传令一脚道:“滚回去复命吧,本来还想提拔提拔你,没想到你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怪不得汉升只让你当了个传令” “属下无能,属下知道,属下告退”那传令受了文聘一脚,慌忙磕头告退,一溜烟就跑远了。可待他跑出宛城数里之后,仔细查看身后无人追踪之后,才一头钻入了密林当中,顺着树上隐蔽的标识,来到了张辽雁北骑的藏身之地。 “半个时辰之后,全力进攻宛城”那传令找到张辽,施了一个军礼之后,悄声说道。 而张辽闻言,却是大笑出声,拍着那传令的肩膀道:“远峰神才竟然骗得了那严谨有谋的文仲业,当真不愧是暗影营当中的翘楚” 听了张辽的褒奖之后,直至此时,慕远峰才擦了擦脸上的汗,呼出了一口气道:“差点就被文聘套了进去。若不是主公,提前探明了文聘所有情况,恐怕光凭着韦诞大师那封以假乱真的密信,还真骗不了文聘。” 话音刚落,张辽和慕远峰耳际蓦然便传来一阵马蹄之声。而前方一雁北骑斥候则踏着隐蔽的步子,欢快前来报信:“将军,文聘已经出城了,所率之兵,足有两万余” “好”张辽同种属下一般,俱是极力才遏制住了心中的狂喜,压低声音说道:“文聘手下只有三万兵马,攻城之时,死伤五千余。其实又出两万大军,也就是说,城中所余之兵,尽是伤兵败将此役,某要你们,不伤一人,快速拿下宛城” 而慕远峰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没有张辽那般惊喜,只是淡淡说道:“文聘也是一员文武双全之良将,只是遇上了主公这等天纵之才,只能说,际遇不歹了” 可张辽却没有慕远峰这般多愁善感,他此时两眼炯炯、似乎透过这重重叠叠的密林,看到了宛城城头上那荆州大旗,不由开口说道:“主公,你宽佑我张辽心念旧主,又将如此重任托付于我此情此恩,张辽没齿难忘。今后,张辽心中再无吕奉先,唯有骠骑马孟起” 言罢,张辽听得耳边已再无马蹄之声,料得文聘已然奔走过了数里后,猛然擎起手中百缎精钢大刀,翻身上马大喝道:“雁北骑们赚取军功的时候到了谁待会儿要是敢出半点岔子,以后就别说是我张文远的兵” “攻入宛城马家必胜”六千雁北骑瞅得张辽动作,纷纷如沉睡起来的恶狼,抖擞起浑身的精神,便欲择人而噬 “出发”张辽一马当先,踏破丛林当中的闷热焦躁,带着身后已然兽血沸腾的雁北骑,犹如滚滚洪流,绝尘而去 而慕远峰则摇摇头,轻轻拨动战马:他知道,自己又该去向马超复命了。张辽拿下宛城,只在翻手之间,根本没任何悬念。之后文聘纵然知晓自己中计,那他也不敢同六千马家精锐雁北骑交锋。更何况,徐晃三千重甲铁骑,已然从函谷关出发,文聘纵然有胆,也根本不见得能赢得了张辽和徐晃二人联手。唯有辛劳的自己,真的还要奔去阳人县而那个地方,着实有些远。 而事实上,命苦的不单只有慕远峰一人。此刻,紧紧追随着马超而奋力奔袭的,更是又累又饿,尤其是喉咙当中,更是要烧出火来,刺辣辣地疼甚至,有的马家铁骑,已经感到头脑眩晕,眼前模糊一片,只有身体本能调整着自己的坐姿,才没使自己从战马上跌落下来。 而马超此时也不好受,不消说这三百里的一路急速奔袭,就是对身体的巨大挑战。单说他先前就跟吕布大战,伤了内腑的情况,便不应该再如何透支体力。而假如一意孤行下去,马超知道,自己的身体就如干锅烹火,迟早有油尽灯枯的一刻。 也许,是两三天。但更可能,就是下一瞬间 只是,马超他不得不如此 军情紧急、兵贵神速若是没有他亲自率领马家军奔袭阳人,一举震喝盘踞在阳人、宜阳、永宁三地的袁术军,攻下颍川郡西部。那此次马家出兵,则可以说是徒劳无功,达不到遏制曹操兵锋西指的战略目的。 此次奔袭,马超率领的,是大战之后,马家硕果仅存的马家铁骑。出兵前马岱、张绣两营及赵云的白马义从,足有万人。而此刻,便只剩下不足五千之人。甚至,此次出征,马超与部下还只带了三天干粮,连牛羊供给都未随军出征。至于徐荣、李严、魏延、高顺手下行军速度缓慢的步兵和建制完全被打残的战车营等部,全部留下迷惑蒯良和继续向宛城等地安置灾民。 军情如火,此刻,几乎可以说平生一次,最苛酷的一次行军作战而当他已经双眼混沌的时候,马超愕然回头,却发现,自己身后的马家铁骑,竟然已经开始有人从战马上跌落下来了 而也就是此时,残阳照耀之下,一骑擎着黄色示旗的兵士,正向着马超奔袭而至,马超极力望去,只见那人,赫然是被派去打探曹军消息的单曲 马超心中一沉,脸色不由渐渐开始难看起来 s:靠就喜欢天杀这样的猛人另,隐秋太天真了今日已经交稿,数字已定,不能今日再加更了。欠端木那一更,明日补上 第六百六十六章 望梅止渴 “全军休息一炷香时间”马超勒停象龙小黑,轻拍了拍象龙流汗如水的健壮身躯,大声说道。 一声令下,五千余马家铁骑仿佛如散了架一般,才极其疲惫地翻身下马,也不管其他,躺在地上便大口喘气起来。而其他还有些力气的兵士,则赶紧掏出背囊后的干粮,狠咬几口恢复体力。只是周遭无河,干硬的烙饼,噎得人直翻白眼。 马超见状,心中也是无奈。此时的他,也是喉管如火烧,全身缺水严重至极。然而,他下马之后,仍旧努力站直了身体,等待着单曲的来报。而单曲未及马超跟前,便高声喊道:“主公,大寿城的消息传来了” 马超脸色再度一黯:果然如自己预料的一般,恐怕此时大寿城已经是曹操的了三国奸雄用兵如神,果然令人不及所措。 “曹军前日五千人马截断雎水上游,大寿城当中的袁术军惊惧交加。而袁术更是被吓破了胆子,手足无措,大为仓惶。结果在一日之内,他一会儿命大军后退至高陵城固守,一会儿又命令返回大寿城,一会儿又下令说要主动出击等接连下达了十数道彼此相悖的命令。袁军部队本来士气就不高,接到这样的命令更是无所适从,使得军中谣言四起,人心惶惶,自己先乱了阵脚。”单曲探查出来的情报,十分详细。此时娓娓道来,马超似乎都能想到大寿城袁术惊惶不安的样子。 “由此,未待曹军出兵,袁术没有撑得了几天,便主动退去了”马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开口问道。 “正是如此。”单曲也是饥渴交加,如马超一般舔了舔满是燎泡的嘴唇后,忍痛开口继续说道:“袁术率大军逃到地势较高的宁陵城,然曹军还是紧追不舍。想必此刻,曹军正在追击袁术大军当中” “嗯。”马超点了点头,皱眉说道:“大寿城一下,曹军主力再无后顾之忧,兖州军定会大举向西南。袁术此刻兵马又不占优势,自然会一路溃败下去。如此一来,败于曹操不过是三两天的事情。而看曹操的这次的架势,恐怕不将袁术赶回扬州,是决不罢休了”出兵函谷之后,马超无时无刻不在揣摩整盘的战局,推演诸般变化,眼下这种情况已在他意料之中。 不过,仔细回想曹操这一番用兵,从甄城出兵一直打到宁陵城,一路追击袁术六百里,由夏初打到夏末,把关东军团南派首领打得如此狼狈,当真成为了这个兴平元年最浓墨重彩的一笔,震惊整个大汉王朝。 可以看到,这场战争,从一开始,曹操基本上就没有摆开阵势面对面的对抗,若真如此,马超觉得,胜负还真在五五之分。然曹操根本不给袁术这个机会,从少数兵力开始进逼,逼袁术没有冷静思考的机会,逼袁术没有摆开阵势的时间,把心理战运用到极致。不以消灭对方为目的,只是逼他们自己溃散。每次包围的时候,都给对方留退路,既保存了自己的实力,又让对方在逃跑中削弱力量,曹操的战争才华,当真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 甚至,马超觉得,曹操此番用兵,都有后世那位最伟大军事家的影子,其兵贵神速和心理战法掌握当真到了这个时代的极致巅峰相比较起自己与吕布那次可以说是武者之间的纯粹战役,曹操的用兵,才完全体现了兵者、诡道也的精髓。 在马超看来,三国时代的战争,其实是有分化的。在群雄逐鹿时代,如吕布、关羽、张飞、赵云甚至是自己当初征伐塞外的时候,都是靠着无双的武力和兵士悍勇,一次次来突破敌军的封锁,靠着敏锐的战场嗅觉,用极小的优势撕裂出全面制胜的结果。而到了鼎分天下之时,随着各种战争的成熟,尤其是当曹操、孔明、司马那样的军师天才出现后,各类军种、各类战法被他们发挥到了极至。那个时候,打仗简直成了一种艺术,是思绪与思绪相碰撞而产生的夺目的火花,放射出纷纭的异彩。 自己在这个时代,且还有得学呢不说日后各种军事思绪之事,就说刚刚发生与吕布大战之事,若不是血战奋勇,而吕布手下又士气低靡的话,自己说不定就败在吕布之手了。 不过,想到吕布,马超便又想到了自己对吕布的处置。而想到那个处置对这个已经渐渐混乱不堪的时代带来的变数,马超的眉头不禁又紧皱起来 “主公,一炷香时间已过,某等该上路了”张绣愤然起身,抖掉身上的疲惫,抱拳向马超说道。 而马超回头,看到马家铁骑一个个干渴难耐的样子。眼珠不禁转了一转,翻身上马后,扬枪前指道:“暗影单曲已带来消息,前方十五里之处,有片梅林。此时正是梅子成熟之时,儿郎们速速起身,待攻下阳人县,再某去饱餐一顿青梅” 马家军兵士闻言,眼中不由纷纷亮了起来。想到梅子酸甜多汁的口感,不由唾液生津,喉管润滑,似乎全身再度充满了力气,呼应一声之后,奋力翻上了战马。 可单曲虽然也馋地厉害,但眉头紧皱,小声喃喃说道:“主公,前方十五里之处,并没有梅林啊” “我当然知道没有”马超扯着嘴笑了笑,带着一丝狡黠的味道开口道:“我问你,你现在渴不渴了” “倒是不渴了”单曲被马超这一问,猛然之间,还真感到,自己想到梅子的味道,竟然真的不渴了。不过,他还是担忧问道:“可士兵要是发现主公您在骗他们的话” “攻下阳人县之后,难道还愁没水喝吗吃什么梅子”马超虽然小声说道,但说完之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后,再不管单曲,率先绝尘而去。 而单曲摸了摸脑袋,随即拍了自己一下:“我这是怎么了主公说得是,攻下阳人县,还愁没水喝这智商,当初是怎么混入暗影营里去的” 而同一时间,密林当中行进的曹操,此时看着七仰八翻的兵士,争相挤着树枝的汁液来止渴,不由眉头紧皱,焦黄的脸庞,更被太阳晒得黝黑许多。 “明公,兵贵神速,如今袁术军正仓皇逃命,某等必须全力前行啊”曹仁看着手下兵士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真想抽兵士几鞭子。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之后,又颓然放下了鞭子。 而曹操闭目微思索了片刻之后,朗声喊道:“此地曹某来过,前方十里之处,便是一片梅林。诸军速速随曹某前行,饱餐一顿青梅” 曹军闻曹操此言,纷纷神色一震,不由咽了几口唾沫,轰然响应。而曹操更是似乎等不及那些兵士,欲早些吃到梅子一般,不管众军便驾马跑了开去。 后续曹军还不知其事,待一传十十传百之后,众人纷纷扔掉了手中苦涩难喝的树枝,如挣脱了链子的疯狗一般,向前冲去。而行不足五里,他们便看到了狼狈不堪撤退的袁军 :一个典故,两位诸侯,却都赢了他们彼此的战役 s:抱歉抱歉,更糊涂了。以为五章早已更完,没想到才四更。实在抱歉,不过,幸好还没0点 第六百六十七章 徐庶故乡?! “再给尔等一息时间,若是再不投诚,我马孟起定然踏破阳人县,鸡犬不留”马超端坐在象龙宝马之上,锦袍英姿,手中盘龙卧虎枪一招,竟是带着龙咆虎哮之音。 “来人真的”县令在小小的阳人城墙之上,远远看到马超雄武的身影,被马超这一声清喝,直接吓得瘫坐在了地上,环顾四周后才开口道:“天将军至此,某等还是速速” “是呀,是呀”身边乡老小吏纷纷开口回应,更有人还唯恐慢了几分,急声说道:“阳城小县,既无大贤、又无勇将,城小兵少,又岂能与天威将军对敌” “谁说某等阳人县无大贤某观”一人听那乡老如此说,不禁开口。 “放屁”那老头被那小吏驳斥,不由大怒道:“你说那个人,能敌得过威震天下的马孟起” “这倒不能,不过”那小吏遭那乡老呵斥,难免又想多说两句,给自己找回面子。可这个时候,真不是时机。 只见马超此时似乎已经有些不耐,手中的盘龙卧虎枪已经高高举起。而县令大人看到此景,立时从地上又蹦起了起来,大骂道:“滚开这个时候,老子没心情给你探讨那个囚犯”说罢,县令大人急忙将头伸出城外,大吼道:“将军莫要攻城某等镇服将军天威,愿降,愿降啊” 马超终于笑了,这一番急袭,终于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此次袁术被马、曹、刘三家联手合攻,马超算是一直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但他没想到,此役根本不是想象中那么潇洒,想打就打,想歇就歇,捅得袁术屁滚尿流。而是在被吕布给了一个教训之后,才使得自己谨慎急迫起来,丝毫不敢再松懈,给袁术喘息的机会。 不过,想到此役当中的大赢家曹操,也是把小时候的狡猾无赖的一套鬼把戏,都融入战争艺术中去,才撵得袁术鸡飞狗跳后。马超觉得,自己其实也不算太失败。毕竟,在这乱世,干点啥都不容易 挥军入阳人县,马超给阳人县令下达的第一条命令,就是速速犒军。尤其是供水,一定要快、再快、非常快否则,当中有脑子不好使的,还惦记着那片梅林,那自己的名声,在军中恐怕就要跌几个档次了 幸好,阳人县也是一个富县,县令大人为了讨好马家军,更是拿出了时令水果,供马家军品尝。由此一来,马超便更不用去什么狗屁梅林了,而他看向阳人县县令的眼神,也不禁和煦亲热了许多。 然而,就在马超大快朵颐、犒赏五脏庙的时候,一人突然冒死突到了马超面前,倒地磕头道:“天将军,草民有冤情要禀告啊” 马超愣了,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穿越过来,还能过一过青天大老爷的瘾。但问题是,此时根本不是时机:阳人县已攻破,马家军休整片刻后,便要疾兵北上,继续攻下宜阳、永宁两县,从而达到遏制曹操兵锋西指的战略目的。军情如火,时间现在可是马超最缺的珍贵财产。 更何况,马超他身为堂堂大汉骠骑大将军,身为马家基业的一家之主可以说,马超绝对是一个实打实的政治家。如此超高的身份,来理一件民事好吧,就算是刑事纠纷,也对整个马家的政治意义来讲,根本没有多大的作用。充其量,不过让阳人一县褒扬马超断案分明、秉法刚正罢了。而这些,在真正的政客眼中,是很可笑和份的事情。 当然,还有可能,那就是马超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判错了这个案子,留给阳人县一个恶名要真是如此,马超干脆就自裁以谢天下吧。 由此,马超瞅了一眼那阳人县县令,便同那人开始打起了官腔:“民政一事,自然是县令本分,若是县令断案不公,汝可再向后续迁至此处的马家刑部小司申诉,若是涉及官吏徇私枉法,则马家吏部自会来人办理” 说这话的时候,那县令也有些跳脚,急步上前大喝道:“你这刁民本官念那囚犯也是行侠仗义,只是将收入牢中罢了。若是汝再不知好歹,本官定然将汝及那囚犯一并治罪” 话音还未落地之时,马超亲卫其实已经反应过来,架起那人便欲拖走。而马超只是对那县令撇了撇嘴:这县令,也就是凡人之资。虽说胆小庸碌,不过看他的表现,也弄不出什么滔天冤案来。 然而,那人被马家如狼似虎的亲卫架起之后,仍旧磕头不止,双腿还硬挺着不走,口中大叫道:“天将军,草民知您日理万机、无暇他顾,然徐福此人,高洁聪颖、有胆有识,乃是我县大贤,将军若是救他于火海,他定然” “等等”马超一惊,失手丢掉了手中的苹果,失色问道:“你刚才说,那人是谁” “徐福,字元直”那人见马超神色,知晓此事可能有门儿,疾步上前又磕头答道。 “竟然是他”马超此时脸色凝重起来了,别人不知道徐福,他这个穿越人士,可是万万不会记不得的。 徐庶,本名徐福罗贯中将正史当中庶先名福,本单家子此中的单家子误解,由此便有了三国演义当中单福这个名字。但据后来学者考证,三国时期的单家子并不是姓单家儿子的意思,而是独生子或出身寒微的意思因友杀人而逃难,改名徐庶,历史上他多谋善断,料事如神,深得刘备的信赖。更因三国演义的功劳,世人对其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而徐庶的故乡,便是颍川阳翟阳人县,加上徐庶曾经有替友杀人的经历也就是说,此时马超正是赶在了徐庶锒铛入狱的时候 由此,马超蓦然起身,高声喝道:“马岱、张绣” “卑职在”马岱、张绣两人见马超如此,急速扔下手中瓜果,慨然拜下听命。 “令汝二人,休整完毕之后,各领本营出兵宜阳、永宁两县”马超赫然开口道,瞅了一眼那个已经吓趴在地上的县令之后,才又对二人说道:“梁兴、杨奉二人,已然接我军令,从虎牢、汜水两关出兵接应尔等,若是如此还攻下不两县,提头来见” “卑职遵命”两人接令之后,也不多言,翻身上马便各自招呼部下继续行军 数千马家军再度掀起隆隆的马蹄声,让这个小小的县城陡然多了几分肃杀之色。而处理好这些事之后,马超才悠然拍了拍手,微笑对那个面如土色的阳人县县令开口说道:“这可是本将军办过的第一件、也可能是唯一一件案子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下官冤枉啊”那县令见马超竟然放弃两县而滞留阳人县,下如此代价找自己麻烦,顿时一声惨嚎,随即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而裆下,还涌出一股热流骚气 马超见状,捂着鼻子纳闷:哥有那么吓人吗 s:谢攀爷的打赏,我能说端木也不是啥好鸟儿嘛今天跑不掉至少四更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能码字的男人,也会被你们玩累 第六百六十八章 马超审案 寻常县令判案,尤其是刑事要案,至少也需旬月时间。然而,这种事对于马超来说,不过便可:在吩咐了一下单曲之后,潜伏在此处的暗影,当下便将徐庶刺杀杨家恶霸的卷宗,整整齐齐摆在了马超的案头。 然而,对此那些案宗,马超几乎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事实上,对于他来说,这些案宗,不过是他替徐庶洗清罪名的工具罢了。即便杨家没有仗势欺人、为害一方,也没有欺凌徐庶的朋友,导致徐庶的朋友家破人亡。那也很简单,只需马超的稍微授意,那杨家没有过的罪状,也会铁证如山 乱世,根本不用讲什么公义天理的。尤其如马超这般制定法条律令之人,更是天生就是跳出乱世公义的家伙公义道德,只是这些诸侯装点门面、愚民教化的工具罢了。 此时马超的注意力,完全在大堂之下的徐庶身上。此时的徐庶,身上丝毫没有儒士风流、指点江山的气度,反而蓬头垢面、浑身伤疤淋漓,英雄落魄之困,令人不忍多睹。幸好,马超看到,徐庶眼中,仍旧偶尔绽放一丝亮光,其雄心壮志,显然还未泯灭。 不过,更多是时候,徐庶的眼中,还是一片黯淡和迷茫。想必入狱此事对于徐庶来讲,在思想上是一次极大的震动:他可能在怀疑,自己多舛的命运,还能不能实现心中之志 “徐福,入狱前逃难改名徐庶,字元直,颍川阳人县人。少年之时,便敬慕嫉恶如仇、扶危济困的武林侠士,矢志要做一名顶天立地的大侠。为实现这一宏愿,自幼拜师学艺,苦练武功,结交同道侠友,探讨切磋各个流派艺技。待学有所成之后,以仁侠自居,游历四方,行除暴安良、扶危济困的侠行善举。未几,少年侠士徐福之名,远近皆知。”马超翻开那卷宗的第一页,朗声念出了徐庶的履历生平。念到这里之后,还不经意看了徐庶一眼。 此时的徐庶,听完马超这番话后,嘴角倒是咧出了一丝微笑的弧度。似乎怀念起了当初任侠不羁、放纵江湖的少年轻狂时光。而之前那向马超申告冤情的之人,则是急忙开口道:“天将军神目如电,如此轶事,竟也逃不出将军耳目” 此话虽然是恭维之言,但说话时机恰到好处。马超纵然听出他的恭维之意,但身心仍旧轻飘飘的。不过,当马超瞟了那人一眼之后,心下也开始注意那人了:此人冒生命之险,为徐庶申冤,是为有胆;说出徐庶有贤、以自己求才若渴之心将自己留在阳人县,是为有智;此时一句话,更是可以看得出,此人还深谙心理,若是在前世,当个律师,是绝对绰绰有余的这个人,不可能只是一介草民啊 由此,马超神色不变,继续朗读徐庶的履历。但其心神,却已渐渐放在徐庶及那人身上。至于那个双腿如筛糠一般的县令和面若考妣的杨家族主,马超实在懒得多费一分心神。 “中平末年,徐庶之友与豪门杨家因田产之事结怨,杨家人买通阳人县县令,篡改地契,谋夺徐庶之友田产,更强抢霸占其女为小妾,将此人害得家破人亡。万般无奈之际,请少侠徐庶为其报仇雪恨。徐庶授命,以白色泥涂抹面孔,只身闯入杨家中,一剑刺死杨家恶徒”念到这里,马超的脸色渐渐凝重起了。因为此后的事迹,与史书上丝毫不符 “徐庶改名只身出逃至荆州,告别武林诸友,摒弃刀枪剑戟,拜水镜先生庞德公为师,潜心读书求学”念至此处之后,马超的声音越发古怪。忍不住再度看了徐庶一眼后,才继续念道:“初进学馆时,同窗得知徐庶曾以武犯禁,不愿与之来往。徐庶对此毫不介意,依然我行我素,孜孜不倦学习。后因学习勤奋,天资聪颖,声名渐渐在学馆鹊起。加之为人忠厚诚恳,豁达大度,很快得到水镜及同窗谅解。在学馆求学期间,与同郡的石韬志趣相投,成为亲密无间的好友。” 这段话念完,马超心中不由开始震惊起来:历史上,徐庶刺死那杨家恶徒之后,随即被闻讯赶来的大批官差包围。因寡不敌众,失手被擒。可这个越来越脱离历史轨迹的时空里,徐庶竟然是在五年前边杀死了杨家恶徒,更还毫发无损地逃到了荆州求学等等五年前五年前,自己根本没有穿越过来而剩下的 难道说,刘协穿越过来之时,并不是如自己一般,是在公元一穿越而来,而是穿越在了公元一八八年从而在一八八年,做了一件极其微小的事情,引发蝴蝶效应,不经意便改变了徐庶的命运 否则的话,那该如何解释眼下的事情还是说,史书本来就记错了徐庶的生平简历 马超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他狠狠捏着手中的手中的卷宗,几乎便欲捏破那几张扶风纸。而堂下众人见马超越发古怪阴鸷,不由抬起了头,看着莫名其妙的马超。 然而,片刻之后,马超便有恢复了常态。甚至,还由衷地微笑了一声:自己被哪袋土豆砸死之后,刘协和那个美女会计,才来到仓库,随即被货架子砸死。也就是说,刘协是死在自己之后,而穿越也可能就提前了一年 只能这么解释了否则的话,谁还能联系到穿越时空管理局,问问他们这穿越运算到底是啥规则 而且,这对目前的马超来说,还是件大大的好事:徐庶求学之前,不过是一员游侠,对于马家而言,实在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而求学之后,徐庶才是满腹经纶、运筹帷幄的顶尖谋士,这样的人,才是马家极其稀缺的资源啊 更何况,求学之后,徐庶还将石韬带到了自己身边毋须揣测,向马超伸冤之人,定然就是石韬石广元否则的话,那人怎么会舍下性命,来求自己搭救徐庶而因此,马超又怎么能不笑得如此灿烂 “石韬,石广元,你果然隐藏地很深啊”马超放下卷宗,缓步走下那伸冤之人,环步一圈之后,才开口道:“之前我就怀疑,向我伸冤之人,就是当年请徐庶报仇之人。后来看到徐庶求学之事,再加上先生步步用计,逼得我留在阳人搭救徐庶由此我便想到,此人定然是深谙谋略之人,那此刻堂下,除了您郡县之才的石韬石广元,还有谁能施展出这般不着痕迹的妙计” “啊”那县令听马超如此说,不由大惊失色道:“将军,当初请徐庶杀人之人,并不叫石韬,而是已经同石家一同葬于火海的石隐啊” “韬,剑衣也,收敛锋芒,不使外露之意也。石韬与石隐虽音不同,但意相同。”马超又看了那伸冤之人一眼,看着他闪动的眼神,继续说道:“我说得对吗,石隐” “将军果真神目如电”石韬伏地拜倒,终于心悦诚服说道。 s:晚上还有两更。 第六百六十九章 徐庶惊天之言 “既然今日,当年的苦主也在场,那案件便更容易水落石出了”马超待石韬承认了自己身份后,微笑一声,复又走上正座,拿起卷宗念道:“兴平元年,徐庶回乡探母,被杨家人认出,缉拿归案。严酷审讯下,徐庶出于江湖道义,始终不肯说出事情真相。又怕因此株连母亲,尽管受尽酷刑,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身份。” 念到这里,马超已经开始装腔作势了,愤然开口说道:“我的县令大人,徐庶如此忠节有义、至孝侍母之人,您一双慧眼,难道就没有看出分毫吗” 那县令被马超一喝,当即有差点吓尿了裤子,哭喊着说道:“卑职只是尽职本分,欲查明徐庶身份而已啊” “说得真好啊”马超鄙夷一声,又开口念道:“县令计穷,遂派人将徐庶绑在刑车的立柱上,击鼓游街,要百姓来辩认其身份。百姓感于徐庶行侠仗义,为地方除去一霸之德,竟无一人出面指认。县令无可奈何之下,唯有希望屈打成招” 念到这里,马超愤然作色,将手中卷宗抛掷一旁之后,狠狠说道:“徐庶之行,全县百姓都为之动容。可我的青天县令大人,您的铁石心肠,当真铜浇铁铸一般此时已经开始屈打成招,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草菅人命了” “卑职,卑职不敢啊”被马超一番装腔作势恫吓之后,阳人县县令彻底对马超的手段镇服了,哭喊着答道:“卑职知错,卑职这就便将当年杨家送与卑职的五十金退给石先生但求,但求将军开恩,饶卑职一命啊” “我可以饶你一命”马超开口说道,徐庶和石韬闻言,原本激动明亮的眼中,顿时愤怒喷火起来。然两人刚欲开口,却被马超摆手制住,接着对那县令继续说道:“但石韬之女的命,谁来饶石家十七口人命,谁又来饶徐庶在牢狱当中所受冤屈,谁又来偿还” 马超越说越疾,同时又大步走向堂下,继续说道:“为官一任,便该造福一方。清廉自守,为民表率然而汝等狗官,贪墨钱财,罔顾性命,致使石家十七口人命葬身火海,徐庶、石韬两人浪迹天涯,有家不得归” 此时,马超已经不是装腔作势了,案件清晰之后,马超已经不完全是为了石韬、徐庶两人伸冤,更是为了乱世百姓而痛心:“孰不知,手中权力越大,责任便越大。而汝就是用手中权力,为了区区五十金,便令马家治下百姓含冤枉死,如此狗官,我马超留你何用” 言罢,马超已经走到那县令身前,话音刚落。一抹寒光便从石韬、徐庶两人眼前闪过,两人愕然抬头才发现,马超已然将那县令的脑袋提在了手中而直待众人恍然反应过来之后,那县令跪在堂下的肥硕身躯,才不甘倒地,污血瞬间喷溅了整个厅堂地面。 “马家亲卫,速速出动,将杨家抄家灭门”马超赫然将手中人头扔向堂外,复又开口道:“将此狗头悬挂于县府当中,以示马家威严之明广元先生,求学归来,想必政务也是精通不少。这杨家数年来勾结官府、欺压良善之案件,先生可敢接下” “将军天恩,石韬没齿难忘但有效劳之处,万死不辞”石韬闻马超唤他名字之后,才幡然醒悟过来,数年仇怨一朝得报,不禁潸然泪下,磕头泣血回道。 “甚好”马超扶起石韬,开口道:“先生大才,超亦有所耳闻,今日牛刀小试,便暂委先生为阳人县县令一职,超在此观先生大展长才” 言罢,石韬已经激动地五体投地。世事无常,大起大落之下,石韬竟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然他看着马超那双信任的眼神,不禁又整理了一下情绪,镇定坐到了县堂正位之上。开始令小吏搬来所有有关杨家的卷宗。 而这时的马超,复又一剑劈开徐庶的身上的枷锁,扶起徐庶道:“超已然派人回府告知令堂大人今日之事,先生受惊含冤,还请速速回府休养” 徐庶直至此时,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不过,话一开口,就令马超尴尬不已。 “将军莫要欲擒故纵了,今日庶得将军宽救,将军便是庶再生父母。庶身无长才,却愿效犬马之劳,不知将军欲收留否” 马超混迹三国这般久,脸皮早如城墙一般扎不透。虽然被徐庶一句话点破了用意,但只是脸色微微一红之后,便又复刚正亲和之色,摸着徐庶的手说道:“超得先生出山相助,实乃三生之幸然先生身受皮肉之苦,还是先回府将养为好。操虑军务之事,不在这一时片刻。” “庶确然毋须心急在一时半刻,只是将军危在旦夕,庶又岂能静心高卧”徐庶看得马超的确是在意自己身体,衷心投效马家之后,赫然开口说道。 “先生危言耸听了吧”马超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听得徐庶居然措辞这般严重,心下也不禁慎重起来。 “非是庶信口开河,而是审时度势,料到将军已经刀斧加身,庶又岂能不尽职进言”徐庶再度开口之时,语气便同先前大不相同,开口道:“将军手下,可是有一支神秘的暗影部队” “嗯。”马超点头,徐庶敢这样问,马超就敢如实回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最基本的驭下法则。这点,马超一直遵行地很好。 “而主公也知,曹军手下,也建立了一支盘蛇营,用以同主公的暗影营相抗吧”自马超一点头承认之后,徐庶的称呼,立时就变了。由此看来,两人在这一点伤,倒是心有灵犀。 “这个超也知晓”马超皱眉苦思,此时的他,还未想出,徐庶所提之事,与自己性命有何关系 “主公知曹军动向,反之,曹军更知主公行踪。今日主公为救庶及广元,只剩三百余亲切在侧曹操心狠手辣之辈,从不遗落任何一丝机会。主公以为,此番您北上占据宜阳、永宁两县,曹操会猜不到主公您的用意”徐庶越说,眼神越明亮起来。说道最后,竟然挺直了腰身,傲然道:“主公莫非以为,一纸盟书,真的比颍川全郡,甚至,还要加上除去毕生大敌更有用” 马超闻言后,顿时手脚冰凉:因为这个时候,马超终于意识到,徐庶说自己危在旦夕之意,根本不是信口开河因为,暗影营一直没有探明,曹操手下最精锐的三千虎豹骑,由夏侯渊率领到了何处 而自己此番出兵,太操之过急,竟然未带任何一员谋士在侧。今日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救下徐庶,恐怕 由此,马超不由开口说出了一句三国最流行的问句:“事已至此,军师如之奈何” s:祝贺单曲小朋友今天生日,万寿无疆,众美环绕哈现在人在外面,晚上到家再给你写单章感谢信哈。 第六百七十章 砍下马超头颅? “此番倍道而行,幸好不用军粮辎重”夏侯渊挥刀一杨,示意手下虎豹骑速速跟上。而穿越颍川官道之后,夏侯渊及手下虎豹骑,便另辟蹊径,以虎跃之速进军。 而他身后虎豹骑将士,似乎对夏侯渊这等急行战法,已然熟稔在胸。赫然合上额上的精铁面盔之后,立时便化为钢铁虎豹,纵马跃刃绝尘而起。 此情此景,无愧魏书当中所言:渊为将,赴急疾,常出敌之不意,故军中为之语曰,夏侯妙才行军,三日五百,六日一千。 而自从进入颍川西部,顺顺颍水东南而下,夏侯渊三日后便奔袭到了阳人县边境。令虎豹骑在此就地整休了一天后,又继续前行,一路上战报如雪片般传来。 八月二日晨,马超从弟马岱率先与虎牢关出兵的梁兴汇合,急攻宜阳。宜阳县只是小城,县中守卫不严、士气低落。马岱白日佯攻扎营之后,夜间发动奇袭,斩首宜阳守军六百余,击溃宜阳县兵乡壮三千余人。由此,宜阳被马家攻下。 八月三日午,马超部下张绣,兵至永宁。永宁县县令亲自披挂上阵,与张绣交战。不三合,被张绣刺于马下。马家铁骑士气大振,奋勇冲杀。是时,杨奉援军又至,合力攻杀,永宁县兵为之胆寒,一触即溃。由此永宁亦为马家所有。 两战之后,马岱、张绣之名远播,威震颍川。 而八月四日,蔡瑁大军终回宛城外扎营,见宛城城头高树马家旗帜,又闻城中乃马家重将张辽坐镇,更有三千五百余马家重甲铁骑旦夕即至,不敢撄其锋芒。借道退回襄阳时,马家军骁将张辽、徐晃二人,仅带数十亲卫亲自出城相送,于四万余敌阵中谈笑宴宴,令蔡瑁军为之钦佩震惊。由此,张辽徐晃之名威震淮泗。 蔡瑁退去之后,便责文聘中马家调虎离山之计,欲斩之。幸得蒯良极力劝解,文聘才留得性命,解职听用。更有别部黄忠,谣言有暗通马家之事,令属下诸军尽相疑之。蔡瑁大怒之下,一举勾抹掉黄忠大破吕布之功,将之贬为兵卒。而刘表依赖蔡瑁兵势,只得听之。 自此之后,马家徐荣、魏延、李严、高顺、赵云等将,汇入宛城,张榜告示安置灾民。宛城百姓感念马家将领治军严谨、不扰民惊民之德,欢颜接纳灾民。于此,马家赈济灾民之事,彻底告一段落。而加之马孟起又在阳人县断案除暴之事,一时间,马孟起天将军之名,响彻荆、豫、兖三州 “阿瞒,你果然料事如神。马孟起真的仅凭三万马家军,于粮草困乏,更有五十万余灾民拖累之下,取得了如此彪炳之功,实乃你平生劲敌。若是顾忌什么狗屁盟约,任由其坐大,则天下再无曹家立足之地矣”此刻,隐匿在草丛当中的夏侯渊,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喃喃说道。一时之间,夏侯渊震惊其战报上内容,于八月骄阳天气下,竟怀疑头上汗水是否是冷汗 说完此句之后,夏侯渊随手撇下一支树枝,在地上划起了豫、兖两州简易图。凝眉苦思片刻之后,最后眉头竟皱成一团,愤然将手中树枝丢弃一旁,气恼不已:“马孟起欺人太甚” 而话音刚落,一员曹家小将便飞身奔至,下马之后,抱拳向夏侯渊汇报道:“将军属下已经探明,马超确在阳人县中,尚未离去。手下兵士,只有三百余亲卫。而阳人县乡壮,七拼八凑,也不过两千余人。若是某等星夜奇袭” “不可妄动”夏侯渊紧皱的眉头丝毫没有舒展,未待那人说完,便打断他谨慎说道:“盘蛇既然能探查到马超的下落,那马家的暗影,自然也可能探出了我们的动向。马超天纵之人,文烈不可以寻常之将对待” 原来此小将,竟是被曹操誉为吾家千里驹的曹休曹文烈。那个曹操待之若亲子,与曹丕共同衣食的曹家后起之秀曹休今年方十五岁,在有着天下骁锐之称的曹家虎豹骑当中担任宿卫一职。 “是将军所言,属下记下了。”曹休按血缘关系,应该称呼夏侯渊为伯父。然军旅之中,曹休一直以军职相称,从未逾越。此时被夏侯渊一言打断,竟丝毫没有羞恼之色,安心听命。小小年纪便有此胸襟气度,日后成就想必更是非凡。 不过,此话说完之后,曹休瞅了瞅夏侯渊先前画在地上的简易图,张了张口之后,却没有说什么。夏侯渊见曹休此状,显然看出曹休有话要问,开口道:“文烈可看出了什么没有” “属下愚钝,只是看出此乃豫、兖两州军图。具体将军用意,属下难以揣摩。”曹休闻言,又仔细看了一眼那地图之后,才如实回答道。 而夏侯渊见曹休如此有大将风范,不由对之喜爱愈胜。俯下身来,拿起一截树枝,将阳人、宜阳、永宁三县一线联之,开口道:“如此,可看出了什么” “马家竟”曹休被夏侯渊如此一明示,当然看懂了其意,不由惊愕开口,痛苦言道:“马超今年也不过十七岁矣,世间真有如此天纵之才” “不错,马家据有此三县,便可以此为前线,彻底阻断我曹家兵锋西指的劲势。”夏侯渊看到曹休痛苦的样子,心中何尝不是痛苦至极不过,他仍旧拍了拍曹休的肩膀,宽慰曹休道:“文烈不可妄自菲薄,你伯父孟德不也是天雄之姿在他之下,你何愁不能与马孟起一较高下” 曹休听罢,瞬时也调整好了状态,开口道:“将军所言极是,曹家英才荟萃,休自当勤勉向上,不负主公期望”说完这句,曹休才恍然拍了自己一巴掌,羞赧道:“将军恕罪,属下忘了,还有军报未呈” “无妨。”夏侯渊信手接过曹休手里的军报,展开看罢后,竟然神色大为振奋,情不自禁说道:“阿瞒啊阿瞒,你果然是我们曹家当之无愧的英豪啊” 曹休跟随夏侯渊也有一段日子,极少见夏侯渊有如此开颜大笑的时候。不由上前看了一眼那军报,只见上面写着:八月四日,主公追击袁术至汝阳境,斩杀敌将桥蕤、荀正等人,杀敌六千余,破敌过两万余,缴获辎重无数。复急攻汝阳,大破之,抄掠一空,遂引军回许昌。 曹休见曹操大破袁术,也如同自己亲胜一般,竟忍不住想手舞足蹈一番。但看到夏侯渊此时双眼竟神光熠熠,遥望着前方的阳人县城,不知在想着什么。一时间,曹休被夏侯渊镇定之容所感,心中激荡不已。 阿瞒,你既然已经取得如此战果。我夏侯妙才也不能让你失望。今日,某定然要攻破阳人县城,砍下马超头颅作为贺礼夏侯渊想至此处,手中不由握紧了大刀,翻身上马道:“虎豹骑听令,随某一同攻破阳人县,砍下马超头颅” s:今日四更已毕,明日又是五更。这三天,读者还不爽吗 第六百七十一章 马超玩空城计 “老徐啊,不是我说你,就这个样子,当真行得通”马超望着城下铠甲鲜明、军容肃杀的三千虎豹骑,不由回头向徐庶问道。 徐庶闻马超这般惫懒随性的问话后,脸色不由一黑。此时的徐庶,完全没有了四日前的凄惨落魄。反而讲过休养了一番、梳理过后,换上儒衫葛袍,说不出的风姿潇洒,颌下专门蓄留的短须,更是衬得徐庶多了几分成熟男性的魅力。 而四天的相处,徐庶从刚开始对马超的恩感肺腑,到后来的敬佩倾心,再到一丝无奈,最后彻底败给马超威厉天下外表之内那颗混蛋的心之后,徐庶对马超已经产生中有气无力的挣扎感觉了,甚至,直至今早醒来,他被马超一把拖至城头之时,徐庶还在想:自己这一辈子,真的就毁在这样一位表里不一的君主手上了 “主公,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夏侯妙才用兵神速,善于速战速决,懂得弃强攻弱,用兵灵活。但这一切,俱是建立在夏侯妙才敏锐的战场嗅觉之上的。”徐庶说到这里,同样观望了一下城外的三千虎豹骑,看得那三千兵甲随时可能纵马冲锋时,却仍旧神色不变,淡然说道:“主公威名天下,每战必胜。其用兵美名早已深入人心,而今日故布疑阵,明显诱夏侯妙才来攻。那夏侯渊得知主公已知他虎豹骑至此,定然惊惧疑惑。未探明虚实之前,决然不敢兴兵来攻。” “虚者虚之,疑中生疑。兵无常势,变化无穷。”马超默默念出这十六字,叹了一口气之后,开口又道:“话是这么说,兵书也这样写。但这般玩儿空城计,我心里还真的没谱儿军师,你说待会儿夏侯渊要是来叫阵,我是表现地外强中干一些好呢还是装腔作势好一些” 徐庶此时的脸色更黑了,他忍受不住马超这般无耻惫懒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主公,天下戏子,您当之无愧乃翘首人物。此番装腔作势,不用庶多言了吧” “那不见得”马超摆摆手,料定城外的夏侯渊还在疑虑当中之后,脸色才逐渐转为冷硬,缓缓沉声说道:“至少,元直演戏,要比超强上多矣。若是四日前,超未救下军师,恐怕石韬冒死伸冤的情景,就该向夏侯渊演绎了吧” 徐庶闻言,脸色蓦然一变,欲跪下请罪,又静立不动。脸色变幻许久之后,才恢复平静,缓声开口道:“主公已经猜到这些了莫非这四日相戏,全然是为了报复庶用心诡谲之故” 马超没有回答,看着立在身边一旁静默无言的石韬。不由轻笑了一声:那日,石韬升堂办案,唤公吏将杨家牵涉公务都取来剖断。吏皆纷然赍抱案卷上厅,诉词被告人等,环跪阶下。石韬手中批判,口中发落,耳内听词,曲直分明,并无分毫差错。民皆叩首拜伏,而马超更是当即表示,日后定然重用石韬。随后马超慧眼识才之名,更是由此响亮。 但可惜的是,就是石韬和徐庶两人,太过锋芒毕露,才使马超心中有了疑虑。虽然两人所为,极可能是为了在马家英才济济的厅堂上谋得一介位置。但毕竟两人毕竟操之过急,道出了夏侯渊欲攻阳人县之事。马超因而按图索骥,想到石韬伸冤之事,自然识破了徐庶、石韬两人用心。 不过,从两人悲惨遭遇来讲,两人所为,并无太过。甚至,那时两人还未投马家,更无不忠之说。然而,马超也不是纠结二人此事,只是对二人四日内,未倾心相告之事,施以小惩罢了:别把领导都当傻子,领导要都是傻子,还领导个毛线啊 因此,此时马超身处危难一刻,终于道破了这一点。为的,自然便是想消除君臣隔阂,一心为大业向前。 “不错,元直、广元俱大才也,乃马家不可或缺之臣。”马超见徐庶承认了此事之后,心下已经没有多少顾虑了,诚挚开口道:“君臣一体,方能同心同德。而同心同德之下,马家才能日渐兴隆。某等三人之事,今日过后,休也再提。彼此心中,权当作是一场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 而徐庶、石韬两人闻言后,俱是对视了一眼,点头同时拜倒在马超脚下,倾心说道:“主公仁德睿智,属下心悦诚服。日后定然对马超再无保留,任凭驱使” “嗯,起来吧。”马超这次没有起身扶两人起来:君臣之间,适当保持一丝距离是必要的。否则,都如这四天一般,徐庶、石韬两人还不郁闷死 然而,城头上,马超摆平了徐庶、石韬,君臣之间,再无疑虑。可城下夏侯渊此时却是疑窦丛生,他看着阳人县那土墙矮垛,再看到城头那一袭锦色耀眼衣袍的马超赫然正坐,恨不得挥手下令进攻。可眼前的情况,却让夏侯渊想举起的手,怎么也举不起来 此时的阳人县城,城门洞开,各路旌旗隐匿。城门内外,有二十余百姓,低头洒扫,傍若无人。这等情景,哪里有一丝大战在即的肃杀酷烈,反而像是残破凄凉空城,在骄阳之下,凭栏哀悼萧瑟满城 而更可疑的是,城头之上的马超,竟然一丝动作都没有,除了偶尔同身边两员文士打扮的谈笑几番之外,对于城外自己麾下三千虎豹骑,竟然恍然不觉甚至,他还时不时喝得那是什么凉茶还是果汁 “将军”曹休此时看得马超在城头上那副悠哉悠哉的德行,毕竟年少气盛下,心中涌起了一番怒火,大声说道:“属下知将军疑虑,然属下愿为先锋,率百名虎豹骑精锐,杀入城中探个虚实” “撤兵”夏侯渊断然开口,似乎丝毫没有听到曹休的话一般。 “将军”曹休闻言,几乎已经悲愤满怀了,失口说道:“大伯已大破袁术,此刻马超之首正如探囊取物您一世武名,难道关键时刻,就被马超的威名吓破了胆子” “放肆”夏侯渊猛然开口,回头向曹休吼道:“与你三百虎豹骑杀入城中,又有何用马超手下,至少也有几百亲卫既然知晓某等已至,自然会伏于城内。纵然与汝拼杀一番,某等又岂知马超到底有多少兵马而若是与你一千虎豹骑,那余下两千虎豹骑,更有何意义而若是某直接冲入城中,那岂不是又正中马超下怀” 曹休听夏侯渊所说有理,登时面红耳赤,不敢再说。而此刻夏侯渊长叹一声之后,才复又缓声向曹休说道:“你观马超神色,是不是不经意间,已然向西侧瞅了六眼” “嗯”曹休闻言,立时向西望去:阳人县城之西,赫然是一片树木幽深的丛林而直至此时虎豹骑立阵,似乎都无飞鸟落入林中 曹休见此脸色大变,一时间,他似乎终于明白了夏侯渊的用心良苦,慧眼如炬:自己果然还是太嫩啊,若是自己亲自领兵,恐怕也被马超彻底击破了吧 s:感谢火星树老朋友的打赏,感激不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最是难得啊。 第六百七十二章 领导都是很毒的 “真撤兵了”马超不敢置信地望着城外夏侯渊将后阵变为前阵,谨慎撤兵的样子。竟然一时感觉天空都明亮了不少:这世界太疯狂,夏侯渊一代名将,真被自己给吓破胆了 “军师,我没看错吧”马超蓦然站起身来,回头看了一眼徐庶,开口问道。纵然事实摆在眼前,马超心中仍然嘀咕不已。 事实上,这场仗,马超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心理准备。城中三百亲卫加上这些时日心慕马家的乡壮,足有两千余人。虽然绝对拼不过曹操手下最精锐的虎豹骑,但硬捍一场,制造出马超舍命遁走的宽裕时间,还是没有一丝问题的。 这番空城计,马超最坏的打算,就是舍弃阳人县。毕竟,阳人县目前虽然战略位置及其重要。但比起马超自己的性命来说,还是差上一筹。 可此时的情况,让马超真心疑虑起来了:三国演义上虽然也有孔明关于空城计的描述,但马超知道,那纯粹是罗贯中胡编乱造是罗老爷子将曹操和吕布那次的定陶之战当中,曹操令妇女守城麻痹吕布那招套在了诸葛亮身上。 而三国演义虽然的确是中国的四大名著:商人能从中看出商战无情,文人能看出诗词悲情,怨女还能看出红颜薄命。甚至,当年金太祖努尔哈赤打明朝花花天下的时候,就将三国演义当做兵书发给众将阅读。但你真要是按照三国演义当中的计谋来生搬硬套,那绝对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尽信书不如无书,战场风云变幻无常,诡谲多变。若是都如赵括一般纸上谈兵,那马超坚信,马家十万铁骑,绝对会步赵国四十万精兵坑杀的结局 可眼前这个情况,着实亮瞎了马超那二十四克钛合金狗眼:难道穿越人士,当真有无敌幸运光环加身逢凶化吉、遇难成祥,金枪不倒,一夜七次郎 那可怜的刘协为什么就让人从洛阳撵到了长安,再从长安给打到了许昌从头至尾,就如一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可怜孙子一般 马超此时大脑混乱,当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回头看着徐庶,希望可以从徐庶那里,得出一点提示。然此时的徐庶,竟也没有计谋得胜的微笑。反而皱眉看了一眼西侧的树林,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而这时,当马超顺着徐庶的眼神看了一眼之后,却猛然一拍大腿,高声叫道:“原来是这样,夏侯渊傻逼啊来人,速速去林中查探一番,看看究竟是何等情况,导致此时飞鸟还不敢入林” 此言一出,徐庶和石韬那凝重的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尤其是徐庶,他真心开始怀疑,马超刚才揭破自己心思那一刻的英明神武,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主公也是想到了这点”徐庶被马超一声惊吓后,有声无力说着。那声音,简直快赶得上被丈夫抛弃了五六年的怨妇一般。 “嗯”马超激动之下,未曾听出徐庶语气中的幽怨,仍旧兴奋说道:“原来是夏侯渊顾及西侧林中有我们的伏兵,怕挥军攻城的时候林中伏兵从旁截击。由此方不敢鲁莽,暂且屯兵,谋定后动。我说呢,历史上漏洞百出的空城计怎么” 说到最后,马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而徐庶也没心思关注马超此时变化,只当是马超在喃喃自语。不过,马超说着说着,声音又大了起来,一双眼睛,更是因为想到了奸计,变得狡黠明亮起来:“夏侯渊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这么一番疑虑,倒提醒了我不能浪费了这一天赐宝地” 徐庶闻言之后,真恨不得回到当初自己少年纵侠的热血,狠狠跟马超决战一番:你丫现在才想到这点你以为我沉思半天,都是一直在发呆吗 可随后想到马超的武名和之前一剑斩杀阳人县令的犀利,徐庶缓缓而悠长的吐了一口气:期望自己以后,可以多活几年,莫要被这无良的君主早日气死才好 正巧这时,奉命去探查林中情况的单曲也反身回来了。躬身禀告道:“主公,前方密林当中,有数百阳人县乡老妇孺在其中逃难避祸,因此导致飞鸟此时仍不敢入林安憩。” “真乃无巧不成书。”马超点头:乡老惊惧夏侯渊来袭,躲入林中;而夏侯渊又因乡老避祸,导致不敢轻攻阳人县。当真是人生就如一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和洗具 “主公,林中还有一大堤,堤中无水,正好用于埋伏精兵”单曲看了马超一眼,随后诡秘一笑,开口复又说道。 “哦”马超闻言后果然也是看了单曲一眼后,展颜大笑道:“此乃天助超也单曲,想必很快,你在暗影的排名,就可以提前了。走随某一同去看看”言罢,一招手,马超带着几员亲卫及徐庶、石韬、单曲等人,便向那密林之中走去。 进入林中之后,阳人县县兵正在安抚乡老妇孺回县。而马超更是当场表示,夏侯渊决然攻不破阳人县。一番苦劝之后,众人方信以为真。而复行数十步之后,豁然开朗,果见一方大堤,约有一丈左右深浅,草木丛生,兵士伏在其中,几不可见。 “可将精兵亲卫及乡壮尽数伏于大堤当中,林外多插旌旗以为疑兵。明日一切照旧,看我如何大破夏侯渊之姿”马超皱眉凝思片刻之后,慨然下令道。 “主公万万不可”徐庶见马超如此轻佻便设下此计,大惊失色道:“夏侯渊也是用兵高手,今日既然怀疑林中已有伏兵。明日复来,必然会先攻此林,若是庶所料不错,夏侯渊定然会一把火烧了这树林,如此一来,林中兵士乡壮,俱成骨灰矣” 一番话说完,马超丝毫没有动容,反而笑颜诡秘地看着徐庶。而徐庶见马超如此执迷不悟,干脆开口道:“不若将伏兵星夜调至夏侯渊后方,待夏侯渊明日烧林之时,袭劫夏侯渊大营。如此一来,阳人县可保,主公也可大破夏侯渊” 单曲随马超已有一段时间,此时听到徐庶的妙计,不禁动容不已,心中深赞徐庶用兵如神。可马超听完之后,却仍旧毫不动容,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 “主公,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徐庶虽然新投马家,却也是一片赤诚。若是主公不辨忠良,庶”徐庶此时当真对马超有些失望了,谋士一生最成功之事,不是施展倾天妙计,而是找到一名善纳忠言的明主。此刻马超的表现,当真让徐庶心寒不已。 可就当徐庶再欲苦劝之时,马超却开口道:“只是,明日袭劫夏侯渊营寨之事,某已经吩咐从宜阳快马加鞭的岱儿负责而若是明日我这一番下来,夏侯渊难道还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徐庶闻言后,深深看了马超一眼。甚至,还不禁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这家伙,比自己还毒啊 s:谢小寿星跑路经费,还有三更。 第六百七十三章 骂人就揭短 一夜休整之后,夏侯渊引兵复来。今日出兵,果如徐庶所料,夏侯渊身旁几位兵士,已然带了些许硫磺、火石之物。由此看来,夏侯渊的确起了放火烧林的心思。 不过,出乎夏侯渊意料的是,今日马超没有再端坐城头之上,反而只待了数十员亲卫,于阳人县县城之前,静候夏侯渊。夏侯渊望着马超那副闲庭信步般的从容英姿,纵然此时为敌,也不禁被马超名将风姿倾倒。 “妙才昨日探视,今日复又前来,莫非是孟德兄有话欲告之于超”马超随意摆了摆手中的盘龙卧虎枪,犹如闲聊一般同夏侯渊说道。 可此番话落,夏侯渊的脸色立时便难看起来:两军对阵,彼此都已心知肚明。然马超和孟德毕竟有同盟之约,今日若是不说一句,便动手诛杀马超,那自己三千虎豹骑,可能屠尽阳人县众人而若是一丝风声传了出来,孟德迎奉天子、苦费心思建立起来的声望,岂不是毁于一旦 而马超对于夏侯渊,正是因为他知晓夏侯渊乃是文武双全之名将,晓得天下大势。若是换上许褚或典韦这两位二百五,恐怕昨天那一仗,马超自己率先就脚底抹油了 夏侯渊凝眉苦思片刻之后,仍旧说不出什么话来。最终脸色一沉,将手中的大刀一招,大声喝道:“马超汝休在此假仁假义,当初献帝逃离长安,汝敢说其中没你在其中作祟孟德之前偏信你乃是忠心为国之人,才肯与你结为同盟。然此时渊已知晓你乃欺世盗名之辈,又岂能容你” “哦”马超笑了,真心为曹操能有夏侯渊这等名将而感到庆幸:这小弟能干啊不仅能干,还将屎盆子主动扣到自己头上,被领导背后锅,果然是铁杆小弟 不过,羡慕钦佩是一回事儿,该打击还得继续打击。只见马超微笑过后,将脸一沉,大声喝道:“赘阉遗丑、沐猴而冠之徒在此世间饕餮放横、伤化害民,超也羞于为伍而汝等跳梁小丑,竟在此大放厥词,含血喷人,当真忘了超之先辈可是何人” “你”马超一开口,直接就是祖宗八代骂起,而含沙射影当中还丝毫不留余地。仗着自己出身良好,直接打击人家曹氏一族心底的荣耀。此等世间绝骂一出口,夏侯渊竟然一时不知如何还击。 然夏侯渊忍得住气,一旁曹休却再也忍不得,大吼一声之后,便欲同马超决一死战。 而马超看得曹休立于曹字大旗之下,知是曹操宗族之人,竟然哈哈大笑,指着曹休道:“曹孟德阉人之后,小小年纪便同袁绍窥房抢亲。今日不知,又是何处弄来如此脑残儿就凭尔等软脚虾玩女人的功夫,也敢同我马孟起对敌” 这番骂,来源于曹操的一番轶事。曹操小时在洛阳名声不太好、顽劣不堪,的确同袁绍抢过别人的新娘子。那时曹操不过七八岁,看到别人举行婚礼,同袁绍条件反射地就动歪心思。两人趁着宾客散席的混乱场面,溜进庭院大喊,有小偷呀,快抓小偷呀不出小鬼所料,大家都乱成一团去找小偷,连新郎也慌里慌张地出来凑热闹。 而那时两人一声奸笑,一使眼色,像很职业的淫贼一样溜进洞房,把刀架在新娘子的脖子上,叫道,小娘子,还是乖乖跟我们吃香喝辣去吧,就这样把新娘劫走了。 而在这件事当中,还有两种说法。一种说袁绍背着新娘先逃走,曹操则从另一个方向走,而且一边逃走一边喊,小偷在这边,大家快来追呀大家都跟着他屁股后边跑。虽然大家没抓到贼,但还是很感激这个小游侠的拔刀相助侠义精神。 这个结局里曹操不仅用了脱裤子放屁和兵分两路的兵法,而且还诱敌误入歧途,最后还伪善了一把,可以窥见日后军事政治手段一把抓的潜质。 还有一种结局说,两人劫着新娘逃跑,袁绍这个笨蛋居然陷进灌木从里,怎么整也挣扎不出来。曹操急中生智,喊了一声,小偷在这里袁绍一急,居然蹦出来了。 这种结局体现小曹操的机智多谋。这个心术跟他之前用的望梅止渴之计如出一辙,都是激发人的潜能,来应急目前的困境。 而这事情的最终结局呢,新娘子最后还给人家了,是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人家。两人那时还小,吊毛都没长齐呢,还不懂得有比抢新娘更爽的事呢,只不过是为了体会恶作剧的快乐而已。 这件事若是发生在马超的前世,说不得就是一桩结婚糗事。然而,在汉末这个礼教大防的社会下,曹操小时的做法,可是让曹操日后吃尽了小时的苦头。甚至洛阳一带,此时还有小时偷金,长大偷金的话头儿,使得村野乡妇来告诫自己孩童莫要与曹操一般无德。 由此这句话一出,纵然是夏侯渊涵养再好,也绷不住脸了所谓骂人不揭短,马超这番话,不仅揭短,还专门捅人家心窝子他一边极力按下曹休,一边大刀直指马超道:“马孟起,休要如此猖獗。今日我便先烧了你林中伏兵,再割了你口中毒舌” “咦”马超假装略微震惊了一下,开口道:“不曾想,鼠窝当中,真有一两只眼神不错的老鼠”说完这句,未待夏侯渊彻底爆发前,马超又将枪一摇,开口继续说道:“都出来吧对付此等曹家鼠辈,也用不着遮遮掩掩” 一番话后,西侧树林当中,立时冲出一彪人马。其中一百余人,身着马家鱼鳞连环甲,擎着百缎兵刃,耀武扬威。一望之下,便知是马超亲卫。然剩下一千余人,只是穿戴了普通皮甲,甚至有的人还是葛衣农袍、赤脚打扮。而那些人手中的兵刃,更是参差不齐,什么都有:菜刀、铁筢子、铁叉子除了马家亲卫军容肃杀、静默冷凝之外,其他那些县兵和乡壮乱哄哄站在一起,简直就跟当年的黄巾贼一般。而且,还是被皇甫嵩火烧长社之后的那种可怜德行 “哈哈哈”纵然夏侯渊上来被马超气得不轻,但此时看到这群兵马,当真笑得脸都有些歪:“马孟起,亏你之前叫嚣得如此厉害。原来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此等土鸡瓦狗,竟也可与某手下虎豹骑对敌” 而马超闻言之后,脸色的确一黑:让这些人出来,的确有些丢人现眼。不过,为了以后笑得欢一些,自己就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吧 “哦是吗既然夏侯将军如此小觑这彪人马,那怎么还不速速上前与之对战呢”马超诡秘一笑,简直贱到家了一般,那表情怎么看都是:来呀,哥就是这么风骚不服气你来揍哥啊 s:谢端木赏,表示不理解跑路吃拉面之事 第六百七十四章 给你这个机会 “对了,昨日,我就是将手中之兵,埋伏在了阳人县当中。”马超笑得更贱了,简直像伸着脸让夏侯渊去打一般,继续说道:“昨日其实就抱着舍弃阳人县的打算,可没想到,将军真是宽宏大量,又给了超一日时机” 夏侯渊此时的右手已经高高举起,口中那进攻两字,也正欲破喉而出。可此时又听到马超这番话,差点没被气得吐血。恼羞成怒之下,几乎是带着疯狂的口气喊道:“那你昨日,为何向西侧树林,足足看了六、七眼之多” “昨日啊”马超挠挠头,似乎是陷入回忆一般,随后才恍然大悟般说道:“昨日太阳偏西,晃得我眼花,不经意,就瞅瞅那该死的太阳喽” 人艰不拆啊马超一番话,根本没有人性,没有世间的公德心 “将军,请予属下一千不,五百虎豹骑,属下定然一把火烧了那树林”曹休此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夏侯渊要是再继续隐忍下去,曹休便决定今生再不认夏侯渊这个伯父 “好”夏侯渊右手紧紧握住了大刀,青筋暴起,带着如野兽一般的沉闷低吼道:“两千五百余虎豹骑,只为割下马孟起人头,他也该死而无憾了” 话音未落,曹休已经将手中钢枪一招,胸中怒火瞬间便燃烧尽了全身。以几乎如疯狂急骤的速度,朝着西侧树林便奔袭而去。而同一瞬间,夏侯渊也终于将高举的左手狠狠斩下,高声厉喝道:“攻击斩下马超头颅者,赏金五百斤,官升三级,封侯赐赏” 言罢,夏侯渊便欲纵马直取马超。可马超无耻之人,竟然在这一刻,转身便跑。而且,一边跑还一边高声叫嚷道:“夏侯妙才,当真妙到毫巅如此便真的以为,区区五百虎豹骑,能烧得掉那片树林” “马超此番纵然你再巧舌如簧,夏侯打死也不相信”口中虽然这般说着,可心中毕竟惦记曹家后起之秀,夏侯渊仍旧忍不住向西侧树林望了一眼。然而当他看到树林当中那群兵马,也是丝毫没有接触虎豹骑便慌乱逃窜之后,夏侯渊心中立时警觉起来 “文烈不可贪功追击,纵火烧掉那片树林,便算你头功”夏侯渊急吼,隐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又中了马超奸计。而心中那丝侥幸情绪还未升起,树林当中,便突然鼓声大震。猛然之间,那群如叫花子一般的兵士,竞相不见。出击之兵,赫然是以马家三百亲卫为首的马家铁骑,而随之跟随的六七百兵士,也是衣着鲜亮的豫州兵士而更可恶的是,他们手中拿着的,俱是可以远距离偷袭马腿的大戈 此时,曹休手下虎豹骑为纵火烧林,阵型已然散乱无状。而以马超亲卫为首的那一千精兵,却是鹤翼包围军阵,两方优劣,一眼便可看出更不要说,此时的曹休,还处在被这突然出现一千兵马的震惊当中 “速速结阵抗敌”曹休反应过来,嘶声力竭般喊道。可是话音刚落,他便感到了面颊一凉,一道血痕攸然从脸上滑落:一支五寸长的钢箭只需在偏移几分,便可射入他面门,结束他的性命是马家的元戎弩 “文烈”夏侯渊大惊,他望了一眼已经逃至一半却不再逃跑的马超。权衡之下,仍旧高声吼道:“速速随某击溃林中精兵,以绝后患” 而此时的马超,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似是嘲讽也似是善意提醒一般,开口说道:“夏侯将军莫非忘了,宜阳距此也只有一天一夜路程。超从弟马岱,想必此时也该袭破了将军大寨了吧” 夏侯渊一愣,回头望去,果然三里之外,浓烟滚滚。而再仔细听去,便听得疯狂咆哮下的策马汹涌之声。无数如雷点一般的叩击着烫人的大地,似乎炎热的愤怒已经化为火海,欲彻底烧尽自己手下胆敢觊觎马家之主性命的虎豹骑 夏侯渊此时目眦尽裂,回望马超愤然开口道:“马孟起,你一步三计,难道早就算到今日之事” “夏侯将军莫要如此激愤,难道说,是我马孟起先侵入了甄城还是说,将军欲取超项上人头,超便必然要拱手相送”马超此时的脸色也沉凝起来,将手中盘龙卧虎枪一摆。西侧树林正在与虎豹骑鏖战的马家亲卫,立时退下。而那些阳人县县兵,更只是在一旁骚扰袭敌,见马家亲卫退下,更是收起了手中的兵刃。 而曹休原本已经杀得兴起,但他在亲手砍倒一员马超亲卫,而另一员马超亲卫纵然已经双目喷火,但仍旧咬牙退下去的情景之后。心中蓦然也被马家的铁血之风镇服,开口喊道:“都住手” 这时,厮杀声渐落之后,更急迫、撼人心底的隆隆铁蹄声便更加踏碎人的心防。曹休恍然往后望去,只见足有五千余马家铁骑,正以一种排山倒海之势冲击过来由此,曹休当机立断,即刻带着仅存的三百欲部下回到夏侯渊身侧。 渐渐地,烟尘迷乱了整个天际,黄土飞扬。而飞扬的烟尘当中,马家那狰狞悍勇的军姿已然展露。直至在距离虎豹骑一箭之地的时候,马岱才赫然勒住战马,扬蹄长嘶:“大兄某来的还是时候否” 马岱既停,他身后五千余马家铁骑竟然也在同一时间勒停战马,排列起整齐的军阵。漫天的烟尘落在马家勇士的衣甲上,他们丝毫没有伸手去擦。甚至,纵然是烟尘呛了口鼻,也极少有人放声咳嗽 如此精湛的骑术和铁血般的军律,夏侯渊观之,竟丝毫不在虎豹骑之下。一双虎目,不由为之震撼几分。然此时他看到马超丝毫没有挥军相攻之意,便赧然上前,开口道:“骠骑将军用兵如神,弹指间便将渊玩弄于股掌之下,渊拜服。” “将军我们还没输三千虎豹骑足以破了他马超七千余人”此时的曹休,或许被马超的层出不穷的计策彻底击败了心防,迫不及待劝谏道:“将军不可堕了曹家的军威” “放肆”夏侯渊刚脸一沉,开口斥道:“此处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走吧。”马超没有心思看夏侯渊管教他曹家的后辈,淡然开口道:“回去告诉曹孟德,马曹两家,还为到图穷匕见的时候,不可操,之过及” “如此,渊多谢骠骑将军不杀之恩。就此告退”言罢,夏侯渊向马超深施一礼,就此调转马头。然而,就在此时,曹休看着马超那副风云不惊的样子,不由气血上头,恨声说道:“马孟起,今日之耻,某定当铭记于心他日相见,定然让你也品到今日滋味” 本欲调转马头回身的马超,听到此句,又悠悠转过身来,看着曹休,静默不语。而夏侯渊一时之下,双手竟然紧握缰绳:若有可能,夏侯渊真想狠狠抽曹休几鞭,以解心头之怒 “我可以,如何”马超开口,再度淡然说道。 s:再谢不周七剑赏,还有一章,大概11点以后。 第六百七十五章 曹氏家风! “骠骑将军,文烈年少轻狂,口不择言,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莫要”夏侯渊艰难开口:自追随孟德以来,夏侯渊屡立战功,兖州谁人不知疾袭将军的大名可此时为了曹休,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骄傲,开口向马超求情。 “将军”曹休还欲开口,但猛然碰上夏侯渊那虎目低处那深深的愠怒,立时住口不再言语:曹休虽然狂妄,但对夏侯渊的崇敬之情,还是让他不敢杵逆夏侯渊的虎威的。 可是,马超似乎不欲放过曹休,继续淡然开口道:“夏侯将军似乎忘了,超今年也不过十七岁尔,虽已成家,但也算少年轻狂之人”微微摆了摆手中的大枪,马超不待夏侯渊开口,便紧接着说道:“将军放心,不过小惩一番而已。超只用一招,若是一招不胜,便决然不会再出手。” 夏侯渊听马超口气,已知此时没有回寰之地了。他再度看了一眼曹休之后,心道曹休虽然看似秉性谦恭,但曹氏一族当中,目前唯有他最为出类拔萃,骨子里骄任之气渐升,竟起了小觑天下英雄之心。今日让马超出手教训一番,让他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也是好的。只不过,马超天纵奇才,若是一招便败了休儿,怕会对休儿产生心魔 “好马孟起,今日就让你知晓。我曹氏一族,也是英才荟萃之族,你扶风马家,不过”曹休说着,将手中钢枪一招。出场之前,倒是颇有几分名将风范。 可马超却是已然不耐,只是冷冷回了一句,便将曹休噎了回去:“说大话难道也是曹氏一族的传统” “你”曹休当即大怒,催动战马便朝着马超冲去,奔袭当中,已然调整好身体的没一寸姿势。在热血的燃烧下,曹休感到,自己这次可以刺出平生最强的一枪 然而,马超恍如完全没有看到曹休冲锋一般,依然立马稳如山岳。就在曹休离马超还有一尺之地之时,曹休猛然看到,马超嘴角咧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清晰地吐出了三个字:“太弱了” 太弱了 自己在马超眼中,竟然只能得到一样这般不堪的评价 曹休心中猛然升起万丈怒火,瞬间感觉自己的身心都被焚烧起来。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曹休似乎猛然在八月炎日之下,被一股极寒的杀气破入体内,渗入骨髓当中。那种杀气,他从未见识过,即便在典韦和许褚手下学艺之时,他亦然没有想过,天下竟然还有这般犀利锦绣、一往无前的杀机 杀气入体,一晃百年。曹休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被埋入雪峰山崖当中一般,丝毫动弹不得。可自己胯下的战马,竟然如同不受这杀气影响一般,仍旧急速上前。而留给曹休眼中最后的一个幻想,就是一抹暴虐无匹的锦绣黑白光芒闪过在自己的身前如蛟龙腾飞一般遽然消失之后,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曹休恍惚记得,自己最后一刻,是举过手中格挡的。可待身体恢复知觉之后,他才猛然感到,胸前竟然一阵火辣辣的疼似乎被军鞭重重抽打了几十鞭一般,痛楚难当,呼吸困难。而手中的钢枪,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折为了一半 自己空拿着一个枪柄,端坐在战马之上,犹如一个傻子一般。皱眉忍痛,失神落魄不已:自己,苦练十年武艺,不惧寒暑,从未松懈。更在宗亲叔伯手下得所指点,甚至还由虎痴、恶来两位武学悍勇宗师亲自教导两年。竟然竟然换来被马超一招败北的结局 “一枪只是小惩,扫断你几根肋骨而已。若不是看在夏侯妙才的面子,超早已取了你的性命”言罢,马超丝毫没有正眼看曹休一眼,径直驾马绝尘而去:“记得我的话,要亲口传与曹孟德” 马超一动,他手下亲卫如影随形。而马岱见大兄一招震喝曹军虎豹骑,更是耀武扬威,大喝一声:“大兄天威将军,战无不胜”言罢,赫然率先一骑穿越虎豹骑,嚣张离去。而他身后马家铁骑,轰然应诺了一声之后,随着马岱踏开的虎豹骑那条裂缝,汹涌碾过虎豹骑诸军,不得不一此次后退,使得那个裂缝越发庞大 夏侯渊见马家军如此骄横无人,一张脸已经阴鸷无比。但看了一眼曹休仍然双眼无神、落魄不已的样子之后,竟然心头火起,纵马赶至曹休马前,一刀将曹休拍于马下,大声喝道:“此刻,是谁堕了曹氏的军威” 曹休此时已经身负内伤,被夏侯渊一刀拍于地上之后,竟蓦然吐出了一口鲜血,连回答的机会也不曾有而夏侯渊脸色一凝,仍旧狠下心来,再度抽了曹休一刀之后,几乎是含着热泪悲愤喝道:“此刻,是谁堕了曹氏的军威” “是小侄,是曹家不肖之人,曹休曹文烈”曹休咬牙怒吼,凄厉惨状,竟然犹如受伤孤狼长嗥一般 “那好,我问你,你还是不是曹氏子弟”夏侯渊看起来似乎丝毫不为所动,再度踢了曹休一脚之后,开口喝道。只是,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已经暴露了他内心极度的痛楚。 而此刻,曹家虎豹骑众军士见夏侯渊如此对待曹休,纵然是铁石之人,也为之恻隐不忍。然在曹氏军令之人,他们唯有纷纷扭过头去,不愿再看到这摧人心肝的一幕。 “既为曹家人,死也便是曹家鬼曹休此之志,至死不忘”曹休再度嘶吼开口,涕泪痛流。言毕,内伤心痛之下,竟然昏厥了过去。 而夏侯渊此时才下马抱起曹休,将他细心绑缚在战马之上,哽咽说道:“好孩子你还年轻,还有机会。今日之耻,非是你曹休一人之耻,乃是曹氏一族所有人之耻辱。某归许昌之后,定然让曹氏、夏侯氏之人,竟知马超今日所为铭刻心中,不死不休” 言毕,夏侯渊愤然拿起手中大刀,在自己右脸之上,狠狠划了深深一道,瞬间,夏侯渊右脸皮肉外翻,血流如注:“马超今日你毁我夏侯渊颜面,我便留下这为念。他日之后,某定然要你血债血偿” 说完之后,夏侯渊也丝毫不做包扎处理,愤然翻身上马,高声喝道:“回许都” 兴平元年八月九日,马超于阳人县施计破曹氏麾下重将夏侯渊三千虎豹骑。然经年之后,世人竟从未知晓此事。阳人县百姓,也只是记得夏侯渊确实率领虎豹骑来过阳人县,但却丝毫不知马超如何退敌。马家和曹家在此事上,竟然保持了高度的一致。唯有乡野传说,渐渐被人传诵编排,引为茶余饭后笑谈 而马曹两家戮力破袁,功成之后,马超自当入许都呈报此事。豫、兖二州名流豪族及乡野百姓,俱盼望着能看到天下两大新贵诸侯会面盛况。然骠骑将军马超却以宛城灾民未安置妥当为由,赶回宛城。曹操对此亦洒然一笑。似乎两人对会面之事,已早有默契一般。 至此,袁术被彻底赶至扬州老巢,开始休养生息。而马家占据南阳、颍川西部之地;曹氏则收鲁国、梁国、汝南三郡。马曹两家默以阳人县、宜阳县、永宁县三县为界,互不相侵。 只是,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汹涌。动荡的兴平元年,似乎根本不肯停歇 s:好了,今日五更完毕。明天不出意外的话,两更,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第六百七十六章 派系萌发? “灾民安置之事,已然妥当”回到宛城之后的马超,面对着堂下众文臣武将,带着一丝沉重的心情,开口问道。 接到刘玥的情报之后,马超得知司隶一带,蝗灾虽然已有渐渐减弱之势,但整个司隶地区,一年几乎颗粒无收。而马家在初平三年和兴平元平这两年,步子迈得确实有些太大,一时还有些消化不了。 “回主公,”高顺上前,抱拳说道:“灾民已然全都安置于宛城周县,赖军纪严明,及众文官宣扬到位之功劳,尚未出现灾民与南阳郡百姓冲突大事。而此次安置灾民一事当中,正方提出溯谱认宗之法,更是奇思妙想,加快了灾民与南阳百姓的认同融合。” 此次安置灾民一事,高顺乃马超最赖以重用的武将。高顺此人清廉公正,严谨有度。在三国时代,是被后世最公认的一名军人典范。马超用高顺为主将处理安置灾民一事,只用六个字便可以概括:你办事,我放心。 而此时高顺一出口,便看出高顺公正高洁之风。一句话当中,丝毫没有自己如何辛劳疲累。反而率先说出手下人之功,有此领导,属下焉会不用心尽职 “哦如何一个溯谱认宗之法超倒是很感兴趣。”对于李严能弄出一点出人意料的功绩,马超是丝毫没有惊讶的。毕竟,历史上李严就是以才干知名,后来更是同诸葛亮一起,被刘备委以托孤重臣的身份。 “灾民俱是以宗族地域结伴聚拢,此事长安令钟大人已经明察秋毫。严由此想到,既然灾民具有宗族乡老为首,那此等迁徙大事,自然要记录在宗谱当中,以告后人。而南阳百姓大多是当年王莽之乱时逃入荆州避难时定居,大多与司隶百姓沾亲带故。宗谱之上,只需翻阅几页,四五代之上,便是一家。”李严出列,抱拳一字一句说道。腰背雄挺,自有一番得色:“普天黎庶,宗族观念极强。有了这层因素,严便想出了” 李严还待继续说下来,却被马超一摆手打断了下来。李严愕然,众文臣武将对此亦微微有些诧异。然马超沉静片刻之后,还是开口夸道:“正方不必多言,此溯谱认宗之法,的确是神来之笔。迁入南阳,不如融于南阳。如此奇思妙想,倒真让超大开眼界了” 此话一出,大厅里的气氛顿时缓和起来。而李严得马超如此夸耀,自然也是荣于形色。只是李严没有看到,此时马超看他的眼神,已经微微有了一丝顾忌:李严性自矜高,腹中有鳞甲,乡党以为不可近 历史上的李严,确实很有才干。刘备托孤之事,足见李严其才能甚至可在人才凋零的蜀汉为擎天之柱而刘备托孤于丞相亮,尚书令李严为副,李严与诸葛亮并受遗诏辅少主托孤情形,与孙策死时何其相似 孙策临终前,曾托孤于张昭,周瑜以中护军与长史张昭共掌众事。蜀汉诸葛亮担任的丞相,和东吴张昭担任的长史都是文职,或行政长官;李严担任的中都护和周瑜担任的中护军都是武职,或军事长官。周瑜与张昭共掌众事,李严与孔明并受遗诏。一武一文,一副一正,真是何其相似乃尔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刘备的心目中,李严就是周瑜,或者至少希望他是周瑜 可李严起到了周瑜的作用吗 答案是否定的:没有。 李严非但没有能够和诸葛亮一起辅佐刘禅,反倒还在刘备托孤八年以后被废流放,身败名裂。而被废的理由,简直可笑至极,令人不敢置信。 蜀汉建兴九年公元231年,诸葛亮四出祁山,北伐曹魏,安排李严督运军粮。这时,李严以中都护的身份代理丞相府的政务,催办督运粮草自然是份内的工作。可惜李严的运气实在太差。这年夏秋之际,连降大雨,军粮无法如期运到前方。于是,李严就派人到军中说明情况和想法,请诸葛亮回师,诸葛亮也答应了。 但是,当诸葛亮退兵的消息传来时,李严却故作奇异大惊小怪地说,唉呀,军粮饶足,何以便归又上表刘禅,说诸葛亮的撤军是伪退,目的是欲以诱贼与战。这当然不是事实,也会引起猜疑。诸葛亮只好具出李严前后手笔书疏本末。这下李严辞穷情竭,只能首谢罪负。 可以看出,李严被废的经过,其犯罪动机相当不明李严向众人及刘禅的解释,自相矛盾,令人生疑;而作案手法也极其低劣只是空口白话,在阴谋如海的朝堂上,这根本就连小儿把戏都不算。 而引来的结果,却是单凭诸葛亮的一面之词,便有当时蜀汉重臣魏延、杨仪、邓芝、刘巴、费祎、姜维等二十余人一同联名上书,要求罢黜李严,流放梓潼。 李严被废一事,也为历史留下了一个疑案。如同蜀汉当中的孟达叛汉一般,俱成历史的不解之谜。 直至此时,史学家对于李严之案,仍旧没有一个盖棺定论的结果。但丝毫不用怀疑的是,与孟达叛汉一般,李严被废之事,有近因,有远因,有表面原因,有根本原因。根本原因虽然是益州、东州、荆州三股政治力量构成的蜀汉政权内部矛盾相互倾轧,但直接原因却是李严同孟达一般,一个性自矜高、难以共处;一个恃才好术,旁人难近;说白了,两人都是骄傲惹的祸。 然而,马超知道,直接原因永远敌不过根本原因。此时马超忧心的更是,马家这两年步子迈得太大,手下文臣武将愈发庞大汇聚,其派系矛盾,也渐渐显露出了一丝苗儿头:马家扶风起家,其贾诩、法正、张既、杨阜、庞德、马岱等人,俱可以说是马家起家班底;随后马家司隶扬名,荀攸、李儒、钟繇、徐晃、张辽、高顺等人,可以算是马家后起新贵 而此时再回头看看徐庶和石韬两人,以及李严、魏延两将,甚至还可能要算上日后的黄忠、文聘这荆州一派欲在马家占据一片江山的事实,显然指日可待。 而这一切,对于一个年仅十七岁,勉强算一个合格政客的马家之主来说,确实是一个难以规避且艰难漫长的挑战。历史上袁绍、曹操、刘备等英雄之姿,俱未逃离这派系之争的内部矛盾,更甚者还祸起于萧墙,使得庞大鼎盛的家族瞬间分崩离析 那马超这个穿越人士,能彻底逃离或者扭转古代这一弊端吗 马超以手轻揉太阳穴,凝眉哀思:这个问题,虽然自己一直关注。但这犹如达克斯之剑的无解利器,始终悬挂在头顶,终非长久好事儿啊 s:感谢帅的被人追砍十条街、攀爷、丑哥的打赏,大家支持的留言,隐秋都看了,有空的时候,会一一回复的。 第六百七十七章 驯虎? 而让马超烦心的,还不仅仅只有这一件事儿。此时的他,非但没有静心去思索预防自己麾下的派系之争,反而还在徐庶的陪同下,向着颍川学院的路上前行。 司隶一带的灾后重建,以及马家这一年的休养生息;甚至还有北方匈奴、西方曹操、南方刘表之事;再加上逼得不愿去应对的那件那件后院之事;林林总总烦忧袭来,使得马超根本无心在宛城安坐下去。恰好,宛城距颍川学院只有一天路程,加之从徐庶口中得知荆州的崔州平正好滞留颍川学院,马超便出来透透气,看看颍川学院这颗大枣树上,还有没有几个剩枣子能落自己筐里 “主公,卑职观您今日愁眉不展,想必忧心杂事。可否告之卑职,允卑职参赞一番”一路无聊,徐庶看着马超满腹心事的样子,开口问道。 马超闻言一愣,随即满脸复杂的神色望着徐庶,眼神似乎在说:你开什么玩笑你小子在我心中,也是要防范整治的对象这种派系之争大事,我连老狐狸都不知道能不能找来商量,你一新来的家伙,凑个屁热闹啊 “主公已经屯两万余马家军于宛城,阳人县、宜阳县、永宁县也俱有梁兴、杨奉、樊稠三人率兵镇守,南阳一郡,更是已委任广元为郡守。如此一来,马家只要撑过今年,待明日秋收之时,则又是马家大展拳脚之刻。然属下观主公近些时日,似乎在宛城还逃避着什么人躲着什么事”徐庶见马超神色,丝毫没有退缩,反而一番大论,似乎非要与马超聊一些什么才甘心。 而马超此时的神色也转缓了,不是因为徐庶说对话了,而是马超突然想到,派系之争不能跟徐庶商量,但一件事儿,却可以当做一路上的闲谈。想至此,马超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幽怨,从怀中掏出一封血书,递给了徐庶,开口道:“先声明,看完之后不许笑。否则,以藐视主公之罪论处” 徐庶听马超说得这般奇怪,不由起了好奇之心。而翻阅一番之后,他的脸色立时变幻无常,整张脸因为想笑而不敢笑而憋得通红,平日飘逸如白鹤之态,再不复存在。而马超先是羞恼瞪了徐庶一眼,后见徐庶实在忍得难受,不由开口道:“想笑就笑吧,这种事儿,换作我是旁人,也要笑掉大牙。只是想不到” 话未说完,徐庶直接便直接捧腹大笑。在这个君臣礼节甚为严酷分明的时代,徐庶胆敢这般玩笑马超,除了马超之前一丝君主风范也没有戏弄于他的关系外,更因这封信的内容,实在让徐庶保持不了一贯的严谨和睿智。 当然,徐庶为人,尺寸把握的自然很好,在笑得肚子也开始痛。而马超神色也越来越黑的时候,他终于止住了笑声,轻咳两声缓住笑意之后,才开口向马超说道:“怪不得,主公那般轻松就降服了臧霸,原来还有这层因素在身。只是,庶不知,主公为何会那般处置吕布,还如此不小心成了吕布女婿” “我怎么能想到,吕布答应我的条件,居然以他女儿为抵押”想到吕绮玲那副刁蛮更甚韩英的样子,马超心中哀怨直如黄泉弱水:不错自己是好色,是想调戏吕绮玲。但调戏暧昧跟成婚可是两码事儿尤其还是这种纯粹的政治婚姻 吕绮玲不从,那是用脚都能想得出的。而自己不愿,更是不用说的:自家后院,已经有五颗葡萄架摇摇欲坠了尤其是貂蝉、刘玥两个聪明顶天的女人一个得知了后世一夫一妻之制,欲让自己也当三国第一好男人;一个还不能彻底放不下汉室公主的架子,不肯让自己再动花花肠子还有那韩英,说不定更会直接动手而蔡琰、伏寿两人纵然嘴上不说,心中能好受吗 想到这里,马超就有些偏头疼,只如太监上青楼一般痛苦。在得知吕绮玲已经三番四次寻找自己,询问他老爹的行踪你说马超他能在宛城呆得安生 惹不起,他只有躲。虽然知道自己躲不过十五,但能躲过初一,也是好的。毕竟,在牛逼的男人,摊上这事儿,除了躲之外,还没别的好办法。 可徐庶丝毫体会不到马超的悲痛心境,作为一个标准的汉末男人,他对马超这件事儿,只当做笑谈捧腹一番便一扫而过。而心中更执念的,则是马超放走吕布的用意:“主公,吕布贪婪无义,世人皆知。纵然武艺天下无双,却更难驾驭甚至,主公与他,还有三次生死之战,如此恩怨,主公为何竟然放了他安然离去” “想问我到底啥打算,就直接问吧。老徐,咱们都是聪明人,你拉什么屎,我就知道你会脱什么样的裤子。”马超狠狠瞪了此时一脸公事公办神色的徐庶一眼,随后将头一扭,又开口道:“反正你问了,我又不会告诉你” “可是”徐庶有些着急了。他保证,马超虽然是他第一任主公,但绝对是最没品、没不可捉摸的一位主公 “想知道我跟吕布定了什么条件吧”马超这次没看徐庶,反而抬头望去,只见平原上颍川学院的轮廓,已经依稀可见了。 “卑职确然想知晓,此时不仅关于主公声名,更关于马家日后发展”徐庶已经被马超弄得没脾气了。唯有使出自己揣摩出来的、马超向来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软言相求。 果然,这句话,还是有些作用的。马超闻言后,伤感一笑,开口道:“世人皆知吕奉先贪婪无度,无情无义。然世人知道的情形,又是几分是真的孰不知,在某等眼中,凡是做大事者,必有贪婪之心。而无义手段,更是速成之道贪婪天下之王道,无义天下之小人,正是一代霸主之特质啊” “更何况,吕布真的是贪婪无义之人若他真贪婪,早已图谋天下;若他无义无情,又岂会至死不忘阳翟长公主和他的女儿吕绮玲呢”马超再回头,静静看着徐庶,静静说道。 “由此,主公是说,吕布可”徐庶闻言愕然不已,此时的他,又感觉到了当日阳人县城头之上,马超一眼戳破自己心防的枭雄洞察冷厉的本性。 “真想知道我跟吕布到底做了什么交易”令徐庶气恼的是,那种战惧的感觉还未恢复多少,马超竟又露出了厚颜无耻的德行,一扬鞭纵马,绝尘说道:“我说过,就是不告诉你哈哈” 徐庶看着马超一骑绝尘的身姿,不由苦笑不已。思忖片刻之后,黯然说了一句:“主公,养虎可御敌,但也可能伤己啊不过,这头猛虎已经被你驯服了三次,应该已经不敢对您张牙舞爪了吧” 言罢,徐庶不由被马超这等雄心气魄所感染,狠狠抽了一鞭自己胯下的战马后,亦然紧随而去,似乎,少年轻狂的日子,并没有离他远去多久 s:感谢ksfot的打赏 第六百七十八章 颍川陈家 颍川郡是个美丽的地方,青山绿水,土地肥沃,虽然经过了黄巾之乱,但是和其他地方的荒凉对比已是繁华热闹不少,而且此处民风淳朴,看往来之人,虽是街井小民,却也是谦恭有礼,一派斯文,不愧是三国时期名士的发源地,算起来,三国的名士十之都出自这里。 颍川郡多是山地,所以颍川书院是倚山而建的,书院坐落在城郊。它原本是颍川豪门荀氏的一座别庄,书院成立后就被捐出来做学堂。 马超拴马至树桩之上,留亲卫在外等候,只随徐庶一人便信步走入了这所汉末时代最具影响力的学院。 赫赫有名的颍川书院,没有高大的围墙,没有烫金的匾额,没有黄铜的兽面门环,低矮的围墙刷得雪白,一扉显然年深日久的木门开启着,正门的上方挂着一块黑漆红字木匾,上面书着大大的四个字:颍川书院,落款:水镜先生。字体遒劲有力,红与黑相映,红如鲜血,黑如夜空,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沉稳而凝重。 进入大门,走过青石板路,正对着是一间大屋,屋宇方正,青砖砌就,上有雕花瓦当,屋中央是一个大大的香案,香案后悬着孔夫子的画像,黄铜香炉中插着几枝香,袅袅香烟缓缓上升,浙浙散开,穿过旁门,就是读书的地方,矮几上满满都是书卷,坐垫分散四周,造型精美的古琴摆放一边,马超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音色圆润清脆。 “颍川学院果然文深儒厚,此时不知,此时为何不见一人”马超纳闷开口,不知偌大的颍川学院,为何如此寂静无声。 “主公有所不知,颍川学院非比一般学堂。遵从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教学之法,每至炎热夏日,均会有荀家大儒带领弟子赏山观竹,以增感悟。想必此时,某等正好赶了个空吧”徐庶曾在颍川学院随水镜先生庞德公求过学,因此对颍川学院的风俗作息,知晓不少。 “司马徽、水镜先生早些年避难于荆州。颍川学院此时,由何位大贤传道解惑”马超知晓汉末时代,其中两大学院最为著名,一处便是此地的颍川学院,而另一处,自然是荆州学院。 而两座学院当中,颍川学院更是汉末时期最有名的一所学院。这里曾走出不少鬼才、妙才、王佐之才、治世能才,甚至可以说,颍川学院与大汉王朝的兴亡都有很大的关系,由此使得颍川学院的名声在后世也如日中天。 当然,并不是说颍川学院财大势雄,能够与中央政府的力量对抗,亦不是说颍川学院里的大能,操纵朝政,只手移换乾坤。而是说颍川学院的学生,生当乱世,风云际会,对于当时几次重大政治事件,均直接参与,甚至还间接影响了汉末士大夫的身份地位、行事风气和政治局势。 而直至后期,水镜先生庞德公和司马徽为躲避黄巾大乱迁居荆州,建立荆州学院,培养了诸葛亮、庞统、徐庶、费祎、蒋琬、董允这几位蜀汉四相这等擎天栋梁之才后,才使得荆州学派可以与颍川学院分庭抗礼。 不过,此时风头正劲的,还是颍川学院。这个时候的颍川学院,正是瓜熟蒂落之时:荀彧、荀攸、郭嘉、戏志才、程昱、刘晔等人,都已经谋求到他们的明主,正在大汉的舞台上,展露自己的峥嵘。而荆州学院那边,第一届毕业学子,目前貌似只有徐庶和石韬归入了马家,其他诸如蜀汉四相,有的甚至还未出生。而那位大名鼎鼎的诸葛孔明,此时不过只是一位十二岁的小屁孩 “主公有所不知,颍川学院同荆州学院同气连枝。当年司马徽及水镜先生,也不过是由颍川学院延请而来。正如此时崔州平官场心灰意懒之后,来颍川学院任教一般。”徐庶说到这里,左右环顾了一番,凝视了旁门片刻之后,才傲然高声继续说道:“而如庶之言,颍川学院何曾又用得着延请先生” 说完这句,徐庶还向马超使了一个眼色。而马超何等敏锐之人他更比徐庶更早发现旁门之后有人偷听,只是觉出那人丝毫没有威胁,才没有出口罢了。此时见徐庶眼色,焉能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立即装作惊讶的样子,大声向徐庶问道:“如军师所说,那留此任教的,当时世人褒溢的荀氏八龙当中硕果留存的六龙了超在小时,便听闻荀氏八龙大名,恨不早生几年,前来聆听教诲。然今日来此,果觉文风斐然,儒雅润身啊” 可此话说完,未见徐庶满意神色,反而还有些许责怪的意思。看出马超果真不知颍川学院底细后,徐庶无奈才顺着马超的话继续圆下去:“荀氏八龙名望虽高,但主公不知,当年可是有人驾着一辆破车来访,便使得荀氏八龙叔慈荀靖开门打帘,慈明荀爽行酒,其他六龙轮番布菜” “可是陈太丘当年访荀家之事”马超经徐庶一提醒,立时想到,颍川可不是只有名满天下的荀氏,与荀氏不相上下的,还有一门陈家 而徐庶所说之事,便是当时为太丘之长的陈寔驾车访荀家一事。陈寔一生官位不高,但其影响力,在这个时代,简直可以说是绝对偶像级的。至他死时,致悼会葬者三万余人,车数千乘,司空荀爽、太仆令韩融等披麻戴孝执子孙礼者以千计。蔡中郎蔡邕撰碑铭,大将军何进遣使致悼词。陈寔在其汉末之时的声望,可窥一斑。而流传后世的梁上君子典故,便是由陈寔晓喻梁上君子之事而来。 陈寔一生有六子,唯纪、谌最贤,当时陈寔与陈纪、陈谌父子三人,被人称作三君。其陈纪之子和陈谌父子年幼,聪明好学,各论其父之功德咨于祖,寔赞曰:“元方陈纪字难为兄,季方陈谌字难为弟”。即二人难分高下之意,难兄难弟之典故即出于此。 穿越至这个时代,马超对这些事,也有耳闻。但说实话,对于这些人名声远播之人,马超并不是很感冒。不过,聪慧如他,此时也猜出,徐庶故意这般说,定然是因为他在颍川学院求学过,知晓哪个先生有门帘偷听的习惯吧 而这个情景,不由让马超想到了自己当初上学的时候,自己的班主任也有这毛病:难道说,不分古代现在,当老师的,都好这一口儿 不用说,此时门后偷听的,必然是陈纪或陈谌两人当中的一人,否则的话,徐庶不会这般挖空心思褒扬陈家等等马超突然凝眉,他隐约想到,陈家同荀家一般,也是出了一个出类拔萃的牛人啊 陈群,字长文。父,陈纪 s:谢寒古古、ksoft、帅的被人追砍十条街三人打赏,今天更新完了,抱歉大家。 第六百七十九章 汉末也有偶像八卦 “瑶琴鸣,自有贵客来。纪不知,今日何人来访”待徐庶与马超一唱一和之后,躲在旁门之后的陈纪,也觉得是时候该自己出场了。借着刚才马超抚琴的动作,陈纪开口不着痕迹地将马超暗捧了一般。 而投桃报李之说,马超还是懂的。当即上前说道:“今日得见元方大师,一解马超思贤孺慕之苦啊超不知元方大师还在此,万望恕罪恕罪”这番话,马超说得是声情并茂、溢于言表,其影帝之名,当之无愧。 而徐庶见陈纪终于出来了,当下拜倒,口中称道:“弟子拜见恩师,多年不见,不知恩师一切安好” “好,好好。”陈纪抚须长笑,当着马超的面,就直接说道:“想不到元直刚一入世,便学得了暗捧之道。当年那豁达敦厚游侠,竟于世间打磨一番后,也璞玉生光不少啊” 一番话,说得徐庶微微有些脸红。但马超却因为对陈纪多了几分好感:原来陈纪早就听了自己与徐庶之前的小把戏。而听陈纪的意思,非但没有怪罪徐庶,反而称赞徐庶懂得了权变机巧。尤其观之,颍川学院,果然不是自己想象当中,生搬硬套教育书呆子的地方。 不过,很快,马超的注意力就不在陈纪身上了,而是放在了他身后一位年轻人之上。而看其清秀又严肃的面孔,竟依稀能看到陈纪年轻时的风采。由此,马超心中一动,开口道:“不知元方大师身后,乃为何人” “此乃犬子群,字长文。”陈纪看了马超眼中闪过的那一丝亮芒,眼中同时也是一喜。闪出一些身形之后,开口向陈群说道:“群儿,还不速速拜见骠骑将军” “草民陈群拜见骠骑将军。”陈群上前叩拜,礼数甚足。只不过,叩头完毕之后,却丝毫没有起身。 马超看了一眼之后,略微感到有些奇怪,不禁急忙上来相扶:“超今日以一学子身份来此,,长文毋须多礼。”一般这个时候,被扶之人借坡下驴,便也起身了。然马超伸手一虚扶之下,陈群却岿然不动,弄得马超这一番礼贤下士的动作一下露了行迹,场面甚是尴尬。 “群儿,起来吧。”陈纪看到此状,脸色也有些不愉。当下也没有责怪陈群,反而向马超致歉道:“群儿刚正有肃,言行固守窠臼,倒是让将军见笑了。” 马超闻言后,倒是没有多少怪罪:毕竟,在曹操面前直接弹劾郭嘉行为不检的牛人,要是没点脾气,那反而倒奇怪了。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马超此时心里盘桓的,是自己该如何将陈群这个家伙拉到自己手下而且,这一刻,马超突然想到,有陈群这样一位铁面无私、刚正棱角的官员在麾下,马家派系之争的苗头,甚至都有可能延缓几年毫无疑问,陈群即便到了马家帐下,也会成为绝对铁硬的中立派,而若是自己大力褒扬陈群这种丝毫不拉帮结派的官员。那自己手下的那群精得冒烟儿的狐狸们,自然会明白自己的用意 由此,马超有些迫不及待地旁敲侧击道:“元方大师绘象百城,以励风俗,超敬佩不已。遭党锢之祸后,大师更是累辟不就,由此可见大师眼光独到之处。然董卓虎狼入洛阳,就家拜五官中郎将,累迁尚书令超知晓,此也乃是大师不得已而为之。只是今日董卓已除,大师难道还欲隐居山野,任由满腹经纶荒废这山月清泉之中” 这番话,马超是很用了心思的。先是欲贬先扬,夸赞了陈纪确有匡世之才。随后口风一转,说到了陈纪曾经在董卓手下的担忧尚书令的污点,意思是打消陈纪用名节声望之类的虚话来糊弄自己的念头。而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大师啊,您憋在一个小小书院当中,屈才了啊 一句话,三层意思,马超几乎都认为这是自己能说出来最隐晦、最牛逼的话了。而只有抓住了陈纪,那他儿子陈群,还能逃得了自己的手掌心不成 可陈纪几经朝海之人,早已人老成精,马超这点小小的言辩之功,在他面前,实在有些班门弄斧了。只见陈纪微微笑了笑之后,抚须道:“纪老矣,只愿将胸中点墨,传于晚辈后生,以普济后世,为这个动荡的天下,培养几个有用之人罢了。而将军如今鼎立雍、司二州,手下人才荟萃,文臣武将闪耀,又岂在乎多纪一乡野匹夫” 陈纪话落,马超脸色未免有些不愉:老家伙用传道普世的理由来当借口,自己还真不好再开口。若是执意聘请下去,最后就是弄个教育和当官哪个更对天下有利的辩论而已。且实话实说,马超觉得,真辩论下去,别说自己,就是再加上徐庶,也不见得能说过这老家伙 不过,就在马超有些心灰意懒的时候,门外一仆役打扮的小厮,慌忙上前向陈纪说道:“先生,先生,郭老先生来了” 陈纪闻言,先前欣然愉悦的神色,立时变得难看起来。而他身后的陈群,更是露出一丝鄙夷憎恨之色。甚至,就连马超身边的徐庶,也不禁撇了撇嘴。由此,马超不禁悄声向徐庶问道:“元直,郭老先生为何人” “郭泰郭林宗,一欺世盗名之徒尔”徐庶毫不客气答道,从其语气当中可以听出。徐庶对此人,甚是反感不已。 而马超闻言,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之后,才恍然大悟了一声:这个郭泰,可又是一个名士。而且,似乎还是一个不亚于许劭的超偶像级人物啊 汉末时代,根本没有科举制,而士人从官的渠道,只有一条,那便是品评推荐制度,就是别人给你好的评语推荐就能当官。当然,这并非人人都有推荐的权威,推荐人很有讲究,必须是名士,社会公认他有眼力的。 因此汉末社会上也很流行品评人物,出现了很多著名的品人专家,一旦他品人出名,方圆几百里的人就会慕名而来,争当门生呀这师傅要是给你一句好的评语,那就相当于一张文凭呀,饭辙就有了哇例如汝南的许靖、许劭,那简直就是汉末公认的,铁口神断,一言定人终身,那是相当的厉害 而这些个著名的品评专家呢,便是社会上的大偶像,一举一动都有人学。而徐庶口中的这个郭泰,便是颍川一流的专家,绝对的名士,天王级偶像人物,走到哪里粉丝们见他潇洒的举止,都会尖叫。 有一件,便能侧面反映郭泰在士人当中的身份地位。有一天郭泰在路上遇上骤雨,躲避不及,大雨淋湿了他头上挺拔的头巾,头巾一角瘪了下来。刚好被他的粉丝们看见,粉丝激动得不行:偶像,你好有型呀,帅得掉渣啦很快,社会上就流行戴头巾故意折一角,时尚的名字叫林宗巾。做名士混到这个地步,简直还比前世的明显偶像还要星光闪耀啊 只是,貌似看起来,陈纪跟郭泰似乎很不对路啊难道,陈纪这家伙,是嫌自己的名气盖不住郭泰,由此产生了犹如后世娱乐圈常见的明争暗斗 汉末这个社会,真的好危险啊马超此时真心感觉,无论是古代现在,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而有恩怨的地方,就能激起自己那熊熊的八卦之火啊 s:首先感谢隼熊的打赏,今晚是平安夜,祝福大家都平平安安,心想事成。最好,都成为心中那个人的偶像,甜蜜幸福永远 第六百八十章 孝道 “既然陈大师有故人来访,某等便先去一旁游览一番”虽然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马超知道,这个时候,可不是来看人家丑事的时候,还是先避避嫌为好。 “骠骑将军莫走” 马超话音未落,陈纪尚未开口之时,门外便传了一声苍生急促的声音。马超一愣,随即便看到一个穿得有些寒酸不,干脆就可以说是破烂的一位老夫子破门而入,用他那几乎是干枯如鸡爪的手,紧紧抓住了马超的锦袍,急迫开口道:“泰今日所来,正是得知了将军在此,特来拜见” 说罢,郭泰不顾年老体衰,便要向马超行礼。而这个时候,马超无论再怎么混蛋,也不能让这位看起来可怜寒酸的老人给自己磕头,急忙架住郭泰,开口道:“郭大师闻名天下,朝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正该超向大师行晚辈之礼,又怎能让大师本末倒置” 可这一番话刚说完,马超发现,自己实打实去扶郭泰的手,还没碰到郭泰的身体。那老头儿便自动就起来了,很显然,刚才一番真情求见,不过是郭泰的一番高超表演罢了。想想刚才人家陈群实打实行礼、老爹不开口都不起来的真诚。马超觉得,自己身上的些许虚伪,跟这老家伙比起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而且,距离下观看之下,马超还愕然发现,这老头褴褛的葛袍之内,竟然穿得是上等真丝缝制的缣服要知道,以马超此时的身家,此时也不过披了一件帛布缝制的锦袍。而这老头,竟然穿着比帛还要高昂数倍的缣服 马超见此,心中难免苦笑:想当初,哥辉煌的时候,披得可是绢缣布帛中当中价格之最贵的白练,比你老小子的缣服还要贵上十几倍可现在,百万灾民一开口,吞得哥只能连降三个档次,让你老小子给比下去了 不得不说,你老小子还真是如徐庶所说欺世盗名啊真跟当初长安董卓执政的时候士大夫故汙辱其衣,藏内舆服一般无二。表面上看起来甘于清苦,实质上则锦衣华服、贪图享受。一张口仁义道德,一身正气凛然。背地里一肚子花花肠子,敢做不敢当,实在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悲哀 由此,马超对这个郭泰,上来就没啥好印象。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清淡了许多。可郭泰这老东西老眼昏花,还真以为马超是震服他的名气之下,夸夸其谈道:“骠骑将军来此,莫不是招贤引才而来颍川书院浪得虚名,教出来的学生,个个权诈机变,丝毫没有操行气节。将军若是被虚名所惑,岂不是引狼入室、自取祸端” 说完这句,郭泰仍旧觉得打击面虽然宽了,但还不够狠。看了一眼陈纪之后,又狠狠朝陈纪头上泼了一头粪,鄙夷说道:“便如陈纪此等贪生怕死、有违孝道之人,又岂能教出刚正清守的好学子所谓上梁不正,下梁又岂能顺直” “郭林宗”陈群此时再也忍受不住,毕竟,当着自己父亲的面如此侮辱,甚至还一言将整个颍川学院说成藏污纳垢之所,这怎么让耿直清正、是非分明的陈群能忍受下去由此,陈群不顾陈纪和徐庶的阻拦,愤然开口道:“老匹夫汝满口仁义道德,指天骂地。却不曾想想当初是谁空谈大志,却连家中老母也敢狠心饿死” 说到这里,马超听两人句句不离孝道之词,总算想起陈家和郭泰之间的恩怨了。而这桩事还是一桩陈年旧事,那时的马超年纪尚小,对那件事根本没有印象。 当年,陈寔死后,陈纪陈元方也是性情中人,哭到死去活来,因哀伤过度而瘦得形销骨立,母亲可怜他,用锦被为他卷住身体御寒。正好郭泰郭林宗赶来哀吊见之,谓陈纪曰:“卿海内之俊才,四方是则,如何当丧,锦被蒙上孔子曰:衣夫锦也,食夫稻也,于汝安乎吾不取也”言罢,郭泰奋衣而去。自后宾客听闻此事后,数百日再未来一人哀吊陈寔。 马超后来再听说此事,是他刚穿越过来没几天,与家中老仆闲谈时所知。当时马超对此时被感到万分诧异。显然对亲人孝不孝,不能以当时是不是被锦而断定,那种讲究形式忽略真情的虚伪做法,一直就是马超所不齿的。而正史当中对陈纪、陈谌两兄弟孝养父母,闺门雍和之事,记载地很清楚,俱是倾情不造作的奉孝之道。 而反观郭泰,此人的孝道,当真让马超张目惊舌:郭泰家世贫贱,早年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惨淡度日。长大成人后,母亲想让他去县衙中谋个差事,聊以改变往日的窘迫处境。但是,郭泰以素有大志为名,高声咆哮说自己岂能与衙门的那些鄙猥小人为伍之后他未依母命,就读于成皋屈伯彦门下。 求学期间,郭泰母亲病重,而郭泰以学业为重为由,竟从未回家照应母亲。三年之后,郭泰博通三坟五典,锻炼地善论谈,美音制,加上他身高八尺,容貌魁伟的体形容貌以及会钻营忽悠,赢来了世人的赞誉。可他的母亲,却因为贫寒交加、饿死在草床之上。郭泰又因此大做一篇孝赋,言母亲知理明德,成全自己的学业,声泪涕下吟诵至母亲坟前。世人知后,纷纷赞扬郭泰至孝之人,母慈子恭,当真为世间楷模。 这两方一对比,马超又不是真正的糊涂蛋儿,岂能还不知陈纪与郭泰孰是孰非由此看向郭泰的眼神,更加诡异和冷漠起来。甚至,眼底深处,还隐藏着一抹深深的鄙夷 儒家文化固然博大精深,但一个孝字却如此被折腾得面目全非,如郭泰这等虚伪假借着所谓的道义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由此导致了许多人性禁锢许多的心灵扭曲,也导致了许多虚伪甚至刻毒的故事,甚至成了中华民族劣根性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此等孝道当真滑天下之大稽郭泰这狼心狗肺之人,竟不想想,至亲生母在病榻之上,最想看到的,难道不是自己儿子的最后一眼吗 主意既定,马超反而越加平静,缓步走向讲席之上后,喝了一口茶,冷眼旁观郭泰拙劣的表演。而马超不吭声,郭泰还以为马超是支持他所为的,由此更是暴跳如雷,大声向陈群骂道:“小子奸佞邪人,不遵礼仪儒道,竟然如此诽谤老夫平日又冷颜寡谈,难道陈纪死后,你连一滴泪都不流” 郭泰一连登门毁谤,至此时连陈纪都诅咒上来。逼得陈群此时面红耳赤、义愤填膺,甚至,连徐庶都憋不住火气了,张口正欲替陈纪还击回去的时候,却猛然看到马超仍旧在一旁静静喝茶有了这一发现之后,徐庶立时同陈纪打了一个眼色。随后慌忙捂住了陈群的嘴。不让陈群再辩白:“贤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啊” 果然,马超此时开始说话了,语气不轻不重,不急不缓道:“超父腾死时,超也未在身前虽然流了几滴眼泪,但终究换不来父亲死而复生。如此说来,超也是大不孝之人啊。” 郭泰闻言,喜上眉梢,不由开口道:“将军文成武德,接掌马家之后,更是将马家基业拓至司隶、荆、豫一带。征西将军泉下有知,定然也会为将军而安心瞑目。” “可是,超宁愿不要这些。只愿当初父亲惨死之时,超能陪伴父亲同生共死啊”马超愤然饮尽杯中之茶,悲怆开口道。 而郭泰的脸,一下如六月的茄子遭了寒霜,凝固在他那张原本暗喜的脸上,滑稽惊愕非常 s:感谢丑哥、不周七剑、唐小米、锦狮子还有志明老乡的打赏,目前看来,隐秋要加更三章。今天圣诞节,祝大家节日快乐、万寿无疆 第六百八十一章 流氓最可怕! 说完那一句,马超未待郭泰反应过来,直接上前,一把撕开郭泰那破烂的外衣,露出他里面的缣服,鄙夷说道:“超为大汉骠骑大将军、勇定侯、假节、受赏九锡、位比三公。如此之崇耀,也不过白帛披身。郭大师当真高洁内敛之士,竟然藏富于内,令人佩服莫名啊” 由此,马超更是一个转身,看都不看郭泰,阴冷开口又道:“难道郭大师认为,您扬于海内的名气,比超还要荣耀司隶灾民此时嗷嗷待哺,超不得已抄了不少司隶不法虚名富户的家,如今看来,漏网大鱼,还近在眼前啊” 郭泰此来,本欲是想将他口中评论的几人,推荐给马超。由此强强联合之下,郭泰更增名望嗯,自然以他看来,马超也得实惠。如此双方都有利之事,马超定欣然从命。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大出他所料。更加之他想到了马超屠夫之名和洛阳千里弄死韩暹之鬼神莫测之功,对马超更加惊惧起来。 本是无胆钻营、沽名钓誉之人,遇到马超这样的铁血雄主。郭泰这等只会逞口舌之快之人,自然被吓得浑身乱颤,慌忙跪倒地上开口道:“将军冤枉啊,老夫不过,不过” “来人将此狼心狗肺、欺世盗名之徒丢出去”马超鄙夷开口,再看了一眼郭泰丢人现眼的表现,冷冷又加了一句:“对你动手,天下人都认为我马超不遵宿老,脏了我的手” 话音刚落,门外马家亲卫,冷面提着郭泰便架了出去。自始至终,连话都没有说,马家剽悍无情的军风,立时让这个儒雅墨香的学堂,多了几分血气。 而率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人老成精的陈纪。他看了马超一眼之后,温声说道:“将军,这郭泰虽是欺世盗名之徒,然老贼甚是会钻营伪装,颍川乃至豫、兖一带,不少士子对其敬仰不已。今日老贼受辱,回去之后定然诽谤马家,此举对马家大大不利啊” “就凭他”马超淡然一笑,随后邪气十足说道:“名望这种东西,是靠实力来赢取的。区区一老匹夫,若是还知审时度势,或许还可苟活几年。若是还胆敢信口雌黄嘿嘿” “将军万万不可”陈群此时也反应过来了,望向马超的神色,也多了几分急迫。显然是对于马超出手相助之事,心生好感。而当他听出马超有杀郭泰之意,急忙开口道:“老匹夫若是莫名暴毙,天下人无不怀疑将军。纵然将军威势滔天,亦难当天下人悠悠之口啊治国平天下,首要是收拢人心。若是马家声誉因此蒙羞,则将军数年再无寸进,甚至司隶、荆、豫新得之地,恐怕也会民心尽失” 陈群还欲再说,却发现马超已经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不过,陈群看马超脸色,似乎对此事,并不太上心。由此,不顾马超的示意,陈群上前继续说道:“将军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群先前之言,还只是微言大义,若是兖州曹操、荆州刘表、扬州袁术等人再遣细作混入将军治下,离间蛊惑。那马家值此山穷水尽、当休养生息之年,却在内忧治下,再遭四方诸侯刀兵,则马家基业,更是倾覆之虞啊” 马超当下凝眉沉思起来了,当然,他不是因为郭泰之事。而是因为陈群先前的一番言论。陈群一番话,首先指出民心要害,其次还说出了马家今年当休养生息。而最令马超震惊的是,陈群的口气当中,隐隐还透露出,他知晓兖州曹操、荆州刘表迟早与马家有一战的事情。要知道,此时马家跟刘表和草擦还有盟约在身,陈群当下直言便说出这些,显然是陈群、甚至是陈家对天下大势,早有了一番密谋论断。 而陈群所说之事,也非是危言耸听。毕竟,历史上如曹操那般牛逼的人物,对付那些欺世盗名的人,也是束手无策。比如那些史上最牛愤青祢衡,将曹操羞辱地颜面尽失,曹操却也不敢亲手杀了他。只得装糊涂,将祢衡送到了刘表那里。 而马超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曹操,正是被祢衡气得浑身冒烟儿、气血倒流的时候而那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叫骂,还隐隐钻入曹操的耳际,让曹操气得头痛欲裂 汝不识贤愚,是眼浊也;不读诗书,是口浊也;不纳忠言,是耳浊也;不通古今,是身浊也;不容诸侯,是腹浊也;常怀篡逆,是心浊也吾乃天下名士,用为鼓吏,是犹阳货轻仲尼,藏仓毁孟子耳 回想祢衡裸衣大骂自己的情景,曹操直接将案几之上的器物,尽数扫落在地:“祢衡,当真以为你名士无双,我曹孟德就不敢杀你了吗” 可惜,真可惜曹操不,没有经历过二十一世纪网络大爆发的群骂,心理素质确实不佳。更不知道,对付起这种愤青,更应该使出无赖流氓招数儿 “长文所言,俱是肺腑之言,超早已心知。然超何时说过,我要杀了郭泰”马超看陈群那股自己不开口就能一直说到天荒地老的劲头,当真感觉他跟田丰有一拼。 “不杀郭泰,那将军如何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陈群疑惑了,善理内政、济世天下是他的强项,但说到出谋划策、倒转乾坤之事,却非是他所长。 马超此时闻言倒是开始微笑了,那微笑当中,夹着一丝徐庶早已熟悉却仍旧胆寒不已的诡异,开口道:“我说过,名望这东西,是靠实力来支撑的。郭泰不过一欺世盗名之徒,难道能敌得过马家礼部的宣传司和暗影” “主公是说,先下手为强”徐庶越发感到,自己追随马超越久,本性里的那原本很少的狡诈之性,越发被撩拨地厉害。恐怕不久之后,世间又会再多一只阴险、不走寻常路的狐狸谋士 “他要是老实,我便放他一马。但若是他不老实”马超幽幽笑着,眼睛微眯着,就像一只盯住了肥鸡的黄鼠狼。 果然,马超离开颍川学院之后,心有不甘的郭泰便开始出口毁谤马超。可未及他将口风放出一县,整个荆州、豫州、兖州等地,一夜之间,便兴起了无数谣言。有的说,自己亲眼看见郭泰夫人亲手从妓院将光着身子的郭泰拖出;有的说,郭泰家财万贯,俱埋在后院梨树之下,富可敌国;还有人说,郭泰狼心狗肺之徒,生生虐待亲母,致死后又用一篇赋文及几把眼泪哄骗了天下良善之人,暗地里却笑那些人俱是蠢材 至于后来,市井书坊当中,渐渐还流传出了几部名书:艺妓回忆录:我与郭大师不得不说的故事、丧尽天良:郭大师,一只披着狼皮的羊、钟情小寡妇,郭大师的口味到底有多重、人鬼情未了:论郭大师喜爱奸尸的特殊癖好产生心理等等,一时间郭泰郭林宗从士林巅峰一路跌至谷底,林宗巾成为士子争相踩踏焚烧之物,严重滞销。而郭大师结发老妻愤然相离;后院梨树,尽数被人捣毁;就连上个街,勾栏的妓女都不愿多看郭泰一眼,最后郭泰声名狼藉之下,抑郁而终。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死在谁手中 当然,此时的马超,还没有想到自己手下的礼部宣传司和暗影联手,居然能做出如此有业绩的事情。此时的他,还在听了陈纪那一番话后,咧着嘴傻笑不停 “如今天下,正是如将军这般少年奇才的天下。老夫朽矣,自是难当重任,然群儿还未经,只是在此闭门造车,未免难成气候。将军若是有雅量,不知可否” “可以,可以,实在太可以了”马超急忙开口,差点连他来颍川书院是找崔州平之事都忘记了 s:来来来,更完这章,还有三章。六点左右再更一章,还有两章 番外:影帝颁奖 慕\残\文\学:  马超还没从睡梦中醒来,就听到了貂蝉,蔡琰,韩英的叫唤。 “夫君,来不及了,你还不起来啊”貂蝉先开口叫到。马超还在一头雾水当中,就被韩英暴力架起,贴心的蔡琰给马超披上一席锦袍后,马超就在梦中被三女合力拖上了马车 睡傻了的马超,在马车行进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才回过神来,开口问道:“我们这是干啥去” “自然参加穿越司举办的三国电影节啊我们都要迟到了”韩英一边化妆,一边开口道:“再不快点都赶不上走红毯了” 蔡琰、貂蝉两女倒是见过大世面,尤其是貂蝉,还不紧不慢说道:“夫君,你还是打理一下你的装束吧,这个样子我们可不和你一起走,你丢得起这人我们姐妹还丢不起呢我们丢得起,咱雍州司隶还丢不起呢” 说完扔了面镜子给马超后,便一脸不屑的看着窗外了。d是谁啊一脸没睡醒的,真2逼 而未及马超从懊恼当中挣脱出来,蔡琰这时不知从那哪里变出来的箱子,开始从里面拿东西往马超手上丢,香水,洗面奶,发蜡 “蝉儿、英儿帮个忙。”蔡琰呼道,一时间,什么香奈儿,迪奥,欧莱雅之类的东西,呼呼朝马超脸上头上招呼 与此同时,典礼的会场已经开始了走红毯。刘协一身金色的西服,红色的领结,银白的皮鞋,携着一身金色连衣裙的刘玥,尽显皇家风范这姐弟俩都获得了最佳演员的提名,名声甚是响亮,走上红毯的那一刻,底下一片欢呼声。 “请问献帝陛下,你觉得今晚你能否打败你的对手,获得最佳影帝的称号呢”在刘协和刘玥在大幕布上签完名后,主持人抓住机会问向刘协。而刘协同志人小志气却不小,振臂一呼道:“我们皇家电影学院一定会成为今晚的最大赢家” 话音刚落,刚刚独立出来的东吴电影学院的孙策携夫人大乔便出现在观众面前,后面紧随的,自然是周瑜和夫人小乔。两对帅哥靓女走过,底下粉丝团“测试团”,“鱼粉”和“二桥米线”大呼过瘾、眼冒金星。不过他们因为公司刚刚成立,没有太多出色作品,因而获胜概率不大,只有孙策在短片“玉玺”中表现出色,获得了最佳配角提名。 倒是崛起有一段时间的曹魏集团有限公司的曹孟德和夫人卞氏,让全场再次轰动不已,夺冠之声响彻耳际。 而在门口的大雍州的演员们见董事长迟迟不来,决定先走红毯,打出“雍州电影学院”的旗号来。 雍州电影学院因近年的不凡表现,成为今晚最有力的潜力股:前期获得最佳配角提名的韩枫,独当一面获得最佳主角的贾诩,反串极其完美的端木,卧底京城的荀攸,感情戏入木三分的远峰都得到了提名。 当然,人气最旺的,自然是凭借着电影独闯龙穴、问鼎雍州、黑幕以及那些年被我追过的女孩中的精彩表现,成为本次最佳男主角的最有利争夺者的马超马孟起。 就在众雍州演员刚刚走过红毯接受拜访时,场下的影迷们暴动了:马超来了 一下马车,一身银锦色西装,黑色皮鞋,摘下深黑色绅士帽只见油光发亮头发的马超。一扫之前的糜困之色,施展着迷人的微笑。而他身后,三位夫人更是个个沉鱼落雁:貂蝉金色高跟鞋,金色抹胸连衣裙,龙鳞衫闪闪发光,尽显成熟女神的气质;蔡琰蓝色旗袍,黑色高跟,银色毡子磐着头发尽显女人的知性美;而韩英银色高跟配上银灰色长裤,白色长袖外套灰色外套,黑色的小占帽,反串打扮帅气不输马超,尽显中性美。 四人一上红毯便停了下来,马超对着前面的韩枫眨了眨威胁意味的眼。韩枫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悄悄指了指正在接受拜访的唐小米,示意是她带着我们先走红毯的。 马超看了看唐小米,用手一指唐小米,点了点头,然后又圈了圈其他人,又摇摇手指。意思是她们女士可以先走,你们不行。韩枫无奈的摊了摊手,知道自己这群爷们儿回去之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了。 此时影迷们早已等不及了:马超一行人,当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派气十足,人气爆棚 马超和三位夫人终于正式走上了红毯,开始影迷们招手示意。底下顿时响起了前所未有的尖叫声。马超走过幕布,提起笔就用他那山寨的柳题签下自己的大名。 当然,主持人绝对不会放过马超:“孟起,今天你是这里最佳男主角的最有力争夺者,那你觉得今天的最佳女主角会是谁呢”马超面带微笑,心里却恨不得捅死这狗主持:媒体真尼玛邪恶,女人一个都不好得罪,你们居然想让我得罪天下的女人 “嗯,这个我并不是评委,这个我不好妄下评论,假如我是评委的话,对于刘协和王允就不公平了是吧,那样的话,他们就不可能获奖了。但是如果我有权利的话,我想把最佳女主角由一人增加至三人。” 主持人一边客气笑着,一边说道:“谢谢孟起的提议,请往会场走。”而心中却腹诽道:尼玛选三人还要你,老子还想选八个捏。 而直至此时回首,马超才发现自己也不是最后一个到的:门外的刘皇叔因为演技太过逼真,被误认为卖草鞋的不让上红毯,最后还是在他的两个保镖保护下,护着皇叔上了红毯,和影迷见了面。 夜晚,颁奖大厅中。 “diesand乡亲们,欢迎来到,三国奥斯卡电影节的现场。我是今晚的客串主持人孔融。”会场顿时响起了一阵掌声,孔融用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示意大家可以了,继续说道:“我们东汉三国自穿越至今,也近三年了,在这穿越三年里,我们这里也出现了不少优秀的演员,年轻的西凉马超,妖童刘协,老戏骨也有司徒王允等人,穿越司通过对各位一年的演出做出的评定,评出除了“最佳男女主角”,“最佳男女配角”,“最佳男女反串”,“最佳编剧”,“最佳导演”等16项奖项” “本次活动,我们还得到了隐秋读者群,西凉集团,东汉穿越有限公司,以及国宝图书的大力支持我们的晚会,现在开始”孔融说完,拿起一颗梨揣在兜里,便大踏步下台了:娘的,让梨多了,如今看到梨子就忍不住下手 在少有亮点的表演和基本毫无争议的评选后,颁奖典礼来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最后阶段:韩枫因为未透露名字的赞助商代表的省份获得了最佳男配角,唐小米凭借出色的演技和人气赢得了最佳女配角。而丑哥则因前期良好的基础以微弱的优势击败了同公司的慕远峰成为最佳幕后演员。端木和韩英分获得最佳男女反串。 最后的阶段,先颁发的是最佳编剧导演奖。而三国新马超的编剧导演淫秋无可争议的过得了这个奖项。淫秋激动拿着小金人在台上激动的说不出话,在挤牙膏般挤出了一个“感谢”之后,竟然如话痨附身,开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起来。 接下来的是一场家庭内战,马家三位夫人争夺最佳女一号:这三人各有千秋,难分高下。最后还是蔡琰凭借唯美清纯的本色,击败了韩英和貂蝉获得了此奖。 最后,最激动人心的最佳男演员颁奖也将开始。少青老三位候选人:巨星马超,童星刘协,戏骨王允已准备完毕。至于颁奖嘉宾,大会也请来了前皇后唐姬和大文豪蔡邕。 “蔡大家,你觉得你手中信封中的名字会是谁呢”唐姬率先开口,吊足观众胃口。 “肯定是两个字的名字,至于是谁我们大家心里都有底。”蔡邕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开起了玩笑。 “你和他们几位都有过合作,您觉得他们谁更名字该写在信封里呢”唐姬见老蔡不鸟陷阱,又开始给老蔡下拌子。 哪知蔡邕文豪不是吃素的:“其实并非我和他们都有合作吧,您也和他们中比较优秀的有过不少合作吧”比起刚才的闭口不说,唐姬明白,现在已经排除了个王允,对此,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确实,我和马超还有刘协都有过合作,当然王司徒的表演也很精彩。” “也很精彩这么说就是你认为老王比年轻人差咯”蔡邕倒打一耙,不等唐姬反应又开口说到:“我也觉得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像我这样的老头子该退休了。” 唐姬回过神来,真想大骂蔡邕一顿:这婿丈两人果然一个德性,都尼玛又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现在特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快点滚粗 说不赢老蔡,唐姬只好催促快点开奖:“蔡大家,时间不早了,观众也等不及了,我们还是看看信封写的什么吧” 蔡邕见好也就收了:“那好。” 打开信封,蔡邕都没让唐姬看一眼,便念道:“我宣布,获得本届三国奥斯卡最佳男演员的是” “王王者风范,刘流氓性格的马超” 马超闻言,立时起身举手双手向观众示意,上台接过唐姬手上的小金人,和老丈人来个拥抱:咱这老丈人真是热爱演艺事业啊,魂归扶风中为了表演效果,被马超打的那叫一个惨,还被媒体谣传丈婿二人不和,可这一拥抱,谣言不攻自破。 马超拿起话筒非常有范的先鞠了一躬:“很高兴今天能拿到这个奖项,我要感谢导演淫秋,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还有马家军的大力支持,唐小米,端木棉狮子,韩枫,远峰,单曲,禽兽,夏末、丑哥、攀爷、不周七剑等人没有他们,就没有此时的我。有个伟大教练曾经说过没有球迷,足球什么都不是。hankyou谢谢大家” 马超还在台上摆ose,轰的一声,猝不及防的他就被韩英踹了一脚:“还摆ose,你特么还想回去么,迟到晚退,你以为你是穿越司司长啊”说完拉着马超就走,上了马车貂蝉指了指马超手上的江诗丹顿说:“还来得及不” 马超一看:11点30了,回去扶风差不多得半小时,再晚点就到明天了。 “马车”火急火燎的赶了半小时路到了将军府,下了马车后,马超便让三位夫人回房休息了,自己刚准备四处溜达一下,竟发现一位身全身红衣之人娘的这是贞子复仇还是圣诞老人送礼马超猝不及防,一下吓得直接晕回原来的生活当中。 韩枫在此感谢隐秋的支持,小韩最近因为学业问题比较忙,所以没有时在群里和大家聊天,而且因为本人比较爱开玩笑有时会得罪人,希望那些被我不小心得罪的兄弟姐妹们不要记恨小韩,我并无恶意,希望大家喜欢。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六百八十二章 吕布破张燕! “破”吕布一声大吼,赤兔化作一道跳跃的红色闪电,飞跨壕沟之后,更是一鼓作气又腾跃上了低矮的城墙。 大戟挥处, 吕布面前一个手执木盾的黑山军被连人带盾斩为两段,鲜血急速地喷溅出来,有如泉水。就算是见惯了征杀的人,也极少有几乎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人体内所有的血在眨眼之间全部喷了出来。 吕布这次丝毫没有躲闪那人喷溅出来的污血,任由雪白的衣甲被整个儿染成红色。一时间,红色狰狞的吕布和红色的赤兔,使得直如血海当中浴血而出的杀神,整个人都带着一抹嗜杀毁灭的气息。而在他身前的黑山军一时竟然都被吓得呆住了,吕布见状,手腕一翻,赤兔横掠,一颗颗巨大的头颅拽着一条血尾陆续冲上了天空 而这个时候,吕布身边的魏续也嗜血如命地砍到了几员兵士,剽悍的脸上,狞笑着舔了舔手中大刀上的鲜血,肆意大笑说道:“真是爽啊我们并州狼骑,何时没有打过如此畅快的仗了” “自从遇见了那个马超之后,好像我们就没有那份好运气了”成廉大刀一挥,周边的兵士如稻草一片被他扫倒一片。看着那飞溅的鲜血在空中划过红色的轨迹,成廉真心觉得自己的心也快要飞出来了。 “不错”曹性奔袭途中,又射中一员渠帅后,也是高声笑道:“黑山军碰上我们并州狼骑,不过是待宰的鸡一般哈哈” 而此时面对如杀人魔王一样的吕布,以及他手下那群嗜杀如命的将领们。黑山军兵士纷纷后退,有的甚至直接跳下城墙逃命:在他们这群魔鬼面前,再精细的算计,再冷静地思索都没有用处,当那种如山的霸气迎面冲来,会让人失去思索的能力,失去迎战的力量 他们是狼,而黑山军兵士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而已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更不要说两军对阵了 而此时,站在城头上的张燕,此时他的眼睛都已经开始喷火了。看着吕布如入无人之境的虐杀雄姿,他不得不承认,纵然在马超手中三次,那他也是战无不胜的战神而自己,也根本不是天将军马超,根本难以同吕布抗衡 今天,已经是第四次了张燕愤然将拳头砸在城头的石块之上,心中愤然想到:自己自从答应了与公孙瓒联合,共击袁绍后。与袁绍手下的将领交战,都是互有胜败。可自从吕布投靠了袁绍,亲自率兵来攻黑山之后。自己从未有过一次胜仗 而更可恶的是,吕布还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中 每日攻城,吕布总是第一个冲上城头,大杀一阵之后便潇洒而归。而留下给自己的,只有一地的尸体和兵士们胆寒的心 黑山,快要守不住了。而且,也没人敢守了啊张燕知道,虽然吕布军当中,仅有吕布和几员大将可以攻上自己的城墙,杀人也不过百。但吕布这样的一日三四次的斩首而归,却早已经将自己三万部下的心给击碎了 “撤,撤出黑山”张燕咬牙下达了这个命令,一时间,黑山城墙上的黑山军们,纷纷如听了世间最美妙的声音一般,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情,慌不择路的便逃下了城墙,在各自首领渠帅的指挥下,乱哄哄撤退离去。 这个时候,张燕终于长叹一声,知道此番自己无论如何是惨败了。他挥动令箭,下令全军向他靠扰,以防吕布趁胜追击,逐一将部下击破。 吕布见黑山军主将要走,也不多说,他立于赤兔之上,抽弓搭箭,曾在历史上辕门射戟箭法此时被他运用到了极致。他精力高度集中,双臂叫力,三百石的强弓缓缓拉圆,这一刻,精,气,神凝聚在一起,凝成一个点,在这战场上,一切都远去,他眼中只有二百步之外张燕那着甲的后背:这一箭,他要给张燕留一个教训让他将自己天下无敌的美名,再度传至整个并州 我吕布虽然离开并州一段时间,但并州还由不得你们这些人指手画脚 “中”吕布一声低喝,那支箭脱弦而出,直扑张燕 “首领小心”张燕此时正被护卫们扶上战马,之所以他被扶着,是因为两日前的乱战当中,他已经被吕布划了一戟,已无力再战。但为了鼓舞士气,张燕仍旧忍伤督战而此时,一员护卫慌乱回头之计,正好看到了吕布这神出鬼没、威力无匹的一箭 想都没有想,这护卫飞身便扑向了张燕而张燕先是被那护卫猛然扑来,突然又觉得身子一颤,好象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低头仔细一看,原来是吕布那一箭,竟然射透了护卫的身体,在两百步的距离之外,还深深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可想而知,没有这员护卫的拼死相救,自己便成了一具尸体 “吕布”张燕喃喃一句,看着远处城头上吕布那威风凛凛的英姿。一时之间,竟然连报仇的话都未敢喊出口 “杀啊杀啊杀啊别让功劳逃走了” “这个人是我的了,谁也别抢老弟,你都有两颗人头了。” “抢到手才是你的。兄弟登城各凭本事,不好意思了我杀” 吕布一箭之威后,他身后那些奋力登上城头的并州狼骑,一个个都如野兽一样,见功劳如同见血的鲨鱼,红着眼睛用两条腿去追敌军的四条腿。 这一番征战,历时七天,吕布军胜张燕,虽未击破张燕主力,但张燕负伤,手下十几员首领渠帅或降或俘,整个黑山军的时期,彻底被吕布军击溃。 而吕布望着残阳似血的天空,没有再说一句话。他驾着赤兔,一跃跳下城头,便直接奔回了自己的营帐:那里,还有一位随他东征西跑的女子,在等着他归来。 “夫君你受伤了”刚一入帐,便传来了刘修惊愕的呼声。刘修花容失色,急忙呼喊道:“来人,快传医正还有,打盆热水来要快” “无事。”吕布上前,浓重的血腥气逼人而来,他一把抓住刘修的手,开口道:“都是别人的血,不小心溅上去的” 刘修闻言,看得吕布果然无事,才微微放下心来,开口道:“夫君休要瞒我,以你的武艺,想避开这些污血,只是轻而易举之事”说到这里,刘修不顾吕布身上那呛人难受的血腥味,轻轻依偎在吕布怀中,明眸眨动,继续问道:“夫君如此,莫不是因为玲儿之事,使得你心中憋恨” “呵”吕布轻笑一声,眼中虽然闪过了一丝留念,但随后便化为了欣然的微笑:“玲儿若是真能嫁于马超,那我便真的什么也不需担忧了。就怕她跟孟起,没那个缘分” 刘修闻言,不禁有些怃然:从某些方面来讲,刘修觉得马超当算是一个良配。至少,在刘修对马超的接触当中,她凭自己女人特有的感觉,看出马超对这个乱世当中的女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怜悯和敬重。而这一点,也渐渐影响着吕布,使得自己越发笃定自己当初的选择。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刘修觉得,马超更是一个优秀的诸侯。为了马家的大业,他会不顾一切施展手段、攻略人心,他走过的所有步伐,都毫无疑虑地说明了这一点。 就是不知,在马家大业和亲情两者出现对立时,马超会怎样抉择 凭那个家伙奸猾的性子,恐怕不顾一切取得大业和亲情双赢吧刘修笑了,想到马超还有他特有的、无耻到家的风格,不由微笑起来。 “夫君,那你这番浴血而归,恐怕是为了体验一番,马超当年一步步拼杀出来的心境吧”想通这点,刘修蓦然便明白了吕布这般如此的原因。 “既为马家将,自然要学一学孟起的风范”吕布落寞地说出了这一句,语气当中,包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随后又疑惑补充一句:“只是我始终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开出这般奇怪的条件,让我先投身袁绍手下” s:11点左右,还有一更。这章是自动更新,因为隐秋人跑了,这么重大的节日,不能光你们爽啊 第六百八十三章 穿越人士要创奇迹 “如何”马超神色哀伤地问了这一句,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过长安官道的。 颍川书院之后,马超可谓是满载而归,不仅达到了预期目的,还捞着了魏国日后的司空大人陈群。更可喜的是,荀家和陈家似乎都很看重马家,尤其是陈纪,还将自己几位学有所成的几位弟子,引荐给了马超。 而在陈纪的率先表态下,荀氏六龙也纷纷将自己的得意门生推荐给马超。而马超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照单全收。并还草拟一份与颍川学院合作育才的意向书,指明马家日后科举取士后,那些落榜的学子若是想要深造。则可由马家负担学费,来颍川书院进修。直至金榜题名后,充入马家政府机构。 这一提议,那些老狐狸立时便看出这对颍川书院有多么大的扬名作用恭送马超离去的时候,荀氏六龙和陈家二老,直接送出三十里,回去时还屁颠屁颠儿的。 可这番离开颍川之后,马超没有再回宛城。而是沿着宜阳、永宁、渑池一线,北入司隶。经曹阳、弘农、潼关之后,直入长安。而在经过弘农郡的时候,马超还拜祭了一番蝗灾来临时,纵火与蝗虫一同葬身火海的令狐郡守。 而这一路上,马超再度体会到了天灾的无情。在马超的想象当中,世界末日不过是田野荒芜长满了荆棘杂草,桑林废弃结满了残叶野茧,城郭农舍被焚毁还冒着浓烟的惨状。但现实直击马超的幻想,他发现,自己想得太美好了。 旱蝗天灾过后,司隶一片死寂,留在这里的百姓,民不聊生,朝不保夕,饿殍千里。十室九空那还有一室留下啊可马超的放眼望去,根本几乎看不到人烟;荒草遍野蝗旱过后,那里还有那么一丝绿色除了干裂的土地和寸草不生的地面,马超满眼都是被灰蒙蒙的黄色覆盖。 偶尔出现那么一丝鸡鸣狗吠,都是有气无力。似乎他们残存下来的唯一作用,就是想苍天悲鸣呐喊它们的无助 这一路上行来,马超,马超亲卫以及那些学子,都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尤其是马超,更是心如刀割。 直至行入长安之后,马超看到大街上偶尔还有贩卖皮毛、牲口的商人,还有马家设立的粥铺冒出热气,以及留下的灾民热火朝天干着长安善后重建工作。甚至,还看到蔡琰亲身在外教导着那些稚子朗朗读书的时候。马超的脸色,才缓和一些。但,也仅仅是缓和一些而已。 而刚入未央宫,马超未及喝口水,便唤来了吏部的皇甫郦,吩咐皇甫郦将这些学子先安置下去。随后,他便来到了尚书台,将钟繇、孟达、韩枫以及自己的贤内助刘玥、貂蝉、伏寿以及暗影首要唤了过来,开始询问赈济工作及周边诸侯的动向。 “夫君,玥儿不得不承认您的识人之明”刘玥脸上没有多少颓废,虽然看得出她近日操劳过度,但精神依旧很好:“那关山雪、李梓豪和于攀,果然是商业大家,前番贩卖宫中珍宝之事,关山雪直接将拍卖举行到了西域各处,卖出了天价;而李梓豪虽然不敢在冀州举行拍卖,但却是秘密联络了冀州的大户,吊足了那些富户的胃口后,将宫中珍宝高价出售。还有那个于攀,简直比蝗虫还可恶,司隶一带抄没的富户家中,任何一件值钱的东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甚至,那家伙都能猜出那些富户望族将财宝埋藏于何处” “哦”这刘玥这一强心针打下去,马超立时感到恢复些精神,开口问道:“那这次一共弄回多少钱” “已然弄回九十万贯之多,还有后续的珍宝尚未出手,臣妾估计,至少还能再弄回百万贯左右”刘玥说这番话的时候,两眼都有些放光。哪里还有当初她身为大汉万年公主不愿倒卖宫中珍宝的幽怨早已如突然发了大财的富婆一般雀跃莫名。而她那目眩神迷的风情,不禁让马超猛然为之倾倒:一个多月未近女色的煎熬,让马超差不多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男人 “二百万贯”马超当即真想跳起来狠狠抱着刘玥啃上两口要知道,雍州一年的赋税收入,才二百二十七亿钱。而二百万贯,也就是二十亿钱,足够三万兵士一年的耗费换作是这次出战的话,马家三万铁骑,足可以再打上一个月之久 “夫君”伏寿见马超如此心喜,不由有些吃味,开口娇声道:“臣妾这里也有好消息哦。” “嗯”马超劲头越来越足了,口不择言道:“寿儿,你卖了多少钱” “夫君”伏寿有些气怒了,跺了一下脚之后,白了马超一眼:“你就这么想把寿儿卖出去好换粮食” “夫君错了,夫君错了”如今伏寿可是金主,马超可不敢得罪她。不论当不当着手下的面儿,这个姿态必须要做足了。 而伏寿也是识大体之人,看到钟繇、孟达、韩枫等人俱是一幅抬头望天的架势,给了马超一个回家后再收拾你的眼神后,才开口道:“得益于夫君千里迁徙灾民,拯救苍生的名望。父亲与大兄联络了各路商家,号召商人当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加之夫君新政当中的商业策划,确实也吸引他们来司隶贸易。由此,各路望户商家共捐来钱财计百万余贯,粮秣也有三十万石” “这么多”马超此时已经有些心花怒放了:这样一来,三万马家铁骑,又可以再打上一个月了 “不仅如此”韩枫此时见马超如此心悦,不由也上前说道:“马氏农场的冬小麦、土豆、黑豆、大豆、油菜、甜菜等作物已然收获,虽然种植范围依然有些不足,但足有能力供给司隶灾民。而待九月秋收之时,雍州足可哺育司隶” “哦哦”马超喜上眉梢:南阳一郡和颍川郡西部,也可收获不少粮食。而若是加上兵工厂那群矿工顺利在洛阳找到煤矿,那整个司隶的灾民,就可以顺利渡过这个冬天,熬到明日春种之时 洛阳虽不比太原也就是三国时代的晋阳多煤,但确实也有煤矿,并且还不少。这点地理常识,马超还是知道的。而有粮食裹腹、有煤矿取暖,马超心中确如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非但如此,得主公预防有功,司隶一带,并未出现瘟疫肆虐现象。”钟繇此时也忍不住上前汇报了,并且还告诉了马超一个更可喜的消息:“而司隶一带的蝗灾,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得益于华神医的以身作则,不少灾民都以蝗虫为食,马家粥铺熬制的米粥,其中就用蝗虫粉佐料,灾民皆爱之臣也尝过了那油炸蝗虫,确如主公所说,味如鸡肉且不腻,乃是上佳之食。” 钟繇说完,还露了露洁白的牙齿,微然一笑。可貂蝉、刘玥、伏寿三女听闻后,脸上欣然的神色,立时变得嫌弃郁闷起来。而马超见此,不禁哈哈大笑,先前抑郁情绪一扫而空:如此说来,天不亡马家甚至,自己还有可能推进心中那以战养战的大方略 不错马超绝不会让马家在消磨困顿当中苦熬两年,他要的,就是全力进攻,去杀,去抢让马家的铁骑,踏遍大汉富庶土地。用别人的粮仓,来养育自己的子民 缓慢消化,韬光养晦 那岂是穿越人士所为孰不知,穿越人士来此,就是为了打破常规、创造奇迹的 s:最后谢隼熊、琉璃的打赏,今天就到这里吧。四章正文,一篇番外,也算完成任务了。最后,衷心祝愿大家圣诞快乐,健康幸福 第六百八十四章 袁绍骂曹操 可惜,马超忘了,这个时空,并不只有他一个人是穿越人士的。 许都,无忧宫当中。 刘协拿着手中的报呈,满足得微笑了一下。随后看向曹操的眼神,也不禁多了几分高深莫测:“司空大人,您真打算向徐州动手” “非是曹某欲向陶谦动手,而是臣为了维护汉室的尊严,不得不拿他开刀尔”曹操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刘协,阴冷说到。 而刘协听到曹操这一番话,不禁嗤笑了一声。似是无聊,又似是有意,开口随意说道:“司空大人,在朕面前,您就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了。如今汉室天下,早已经让马超弄成了群雄逐鹿的时代。普天之下,难道还有人会听从我这个汉室天子的诏令吗更何况,朕如今的诏令,还不是如开支票一般,具体数目由司空大人您自己填是吧,我诏令任命的司空大人” 刘协说到司空大人的时候,语气不禁加重了几分。其中的讽刺意味,自然是讥讽曹操伐袁术之后,向自己讨要司空一职之事。 然而,曹操听到这里,也丝毫不着恼,反而甚有意味的说道:“开支票具体数目自己填陛下,您这个比喻,臣虽然不解具体其意,但其中的意思,臣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然陛下也毋须冷嘲热讽,毕竟,如今汉室同曹某,可是绑在一条船上的。水旺则船快,这个道理,想必陛下比臣更有体会。” “嗯,正是如此。”刘协也笑了,小小年纪的面容之上,露出只有大人才有的隐晦微笑,当真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而刘协随后的一句话,便更让其他人感叹惊惧刘协的不凡:“只是曹公屈尊司空之位,而将大将军一职让与袁绍。这一招,实在让朕刮目相看。隐忍之度,非朕所能及也” 说到这里,刘协最后还微微感叹了一句,似是回忆又似是懊悔一般轻轻说道:“若是朕当初学得快一些,也懂得隐忍之度,恐怕便也不会被马孟起欺凌至如今地步” 而曹操和荀彧、程昱等人闻言,看了刘协这一表情后,彼此俱是对视一眼,眼中露出浓浓的疑惑和戒备,却也未多说什么。整个无忧宫之中,似乎也渐渐开始弥漫一种沉默的诡异气息。 刘协所说之事,是指曹操在征伐袁术大胜之后,开始有些得意忘形。认为他目前击败了当年的南线统领,手中又掌握了汉室天子这一王牌,就开始微微试探了一番他顶头上司袁绍反应的一件事。 曹操先是以献帝之名发出一份诏书,谴责袁绍地广兵多,只顾诸侯混战而没有勤王举动。袁绍接到这封谴责信后,写了很长的辩解信,反复表白。曹操一看这样子就乐了,嘿,奉天子令诸侯还真有用,连袁绍都听话了呢。 当然,袁绍此时的力量,仍旧比曹操大得多。曹操也不敢太过分,便打算安抚一下袁绍。于是接着以献帝的名义,任命袁绍为太尉。而太尉一职,位居三公,是当时名义上的三军总司令。 按说,如此的封赏,对于当时只是一个冀州牧的袁绍来说,已经很是恩宠了。然而,曹操却忘了。他之前一直是跟着袁绍混的;即使后来他出掌兖州,成为一方诸侯之后,也是依靠袁绍的力量才得以生存发展壮大。例如这次西拒袁术,也是仰仗了袁绍的军粮支持。 可如今,曹操已经开始实行屯田,挟立献帝,具备了独立生存的能力。因此,曹操受诏命担任汉大将军一职。当然,这个诏命书,便是如刘协所说,是曹操自己填写的官职。 可这一点,恰恰却是让袁绍最忌讳的。因为大将军一职,乃是总管天下军马调动的重职,位置还在太尉之上。若是升朝上殿之时,袁绍太尉一职,还得站在曹操身后。这让心中一直没把曹操放在平等位置上的袁绍,如何受得了 因此,袁绍得到这封诏令之后,非但没有谢恩。反而一把扯下了忠君爱国的伪装,愤然说道:“曹操当死数矣,我辄救存之今日辱我袁氏一门,莫非想以令天下否” 这是袁绍的原文。这个时代的人,说话比较客气。但按照马超前世说法翻译一下,就可以听出袁绍当时的愤怒了:妈个逼的要不是老子,曹操早就死了几回了他算个什么玩意儿,居然敢忘恩负义,爬到我头上来撒尿了,居然还敢挟天子令来我老子不发威,真拿老子当heokitty啊 心高气傲、四世五公之后的袁绍一发怒,翻脸开始不认人。而曹操这个时候,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加之兖州四战之地,曹操更不敢得罪袁绍这位老大哥。于是上书请求将大将军的职位让给袁绍,由此一来,袁绍看曹操还是蛮有眼力儿的,虚荣心一满足,便欣然接受了大将军一职。跟曹操的关系,也一下恢复了蜜月期一般,热火缠绵。 然而,事实上,袁绍、曹操、甚至是刘协以及其他诸侯谋士,都看得出来,这段插曲其实一点意思都没有。此时马孟起已经亲手拉开了群雄逐鹿的大舞台幕布,无论是大将军也好,骠骑将军也好,什么太尉也好,司空也好,老实说那都叫做徒有虚名,此时天下已经分崩离析,每个地方都在地方军阀在把持着的。朝廷的号令出去,那是不说白不说,说了也白说。大将军和小将军,根本没什么区别。 如今的局势,关键是你的地盘有多大,拳头有多硬袁绍虽然官位在马超之上,但你让他指挥一下马超试试马超不用动兵,一个招呼下去,雍州、司隶以及南阳一带,数百万人都直接能将袁绍骂死。而且,那绝对要比骂得更硬气、更直接、更无耻、更直击心扉、让人痛不欲生 而刘协说完这件事儿,曹操及他手下的谋士,俱是不知该如何接口。最后,还是荀彧比较圆滑一些,躬身开口道:“陛下,袁绍四世五公之名,既是名望,亦是负累。由此,他不得不争夺脸面。而冀州在袁绍治下,也算民富州安。然陶恭祖乃徐州牧,理应治理一方,报效朝廷。徐州治下,逆贼阙宣聚集了几千人,竟然胆敢自封为天子,欺君罔上,攻略郡县,当真无知者无畏。陶恭祖非但不兴兵镇压,竟更无知到同流合污之地步,居然暗中和阙宣联合起来,以伪帝之名为幌子,率先攻下豫州几处县城” 荀彧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一下刘协。发现刘协一幅饶有兴致的样子,便继续说道:“曹公本欲谴责诏令陶谦迷途知返,然陶谦竟然以镇压叛逆之名,向许都讨要军粮。且咄咄逼人,兵锋西指,更攻入兖州南端的任城。此大逆不道之举,有毁汉室威名。曹公兴兵讨伐,正是匡扶社稷、以扬汉室威名之举也” “嗯,话题终于回到正途了。”刘协洒然起身,走到荀彧面前之后,凝视了荀彧几眼,开口说道:“司空大人,此等冠冕堂皇之语,自然该由文若等谋士说来。这不,他说得,可比您有水平多了” 曹操闻言,也是洒然一笑,躬身说道:“臣谢陛下夸耀文若。”言罢之后,还特意看了刘协一眼:挑拨离间此等小计,陛下还是莫要在臣面前出丑了 s:昨天还有丑哥的打赏,没看到,真抱歉。对了,哥,得了啥奖 第六百八十五章 历史究竟会为谁而变? 刘协看着曹操那双澈亮的眸子,脸色不由泛起一丝黯淡。不过随后便恢复了平静,自顾自一般说道:“不过,如司空大人所言一般。朕与司空大人,目前可是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谁也离不开谁打开天窗说亮话,赤诚坦见,难道不更好一些吗” 这番话,一下说到了勇略过人、刚戾傲慢程昱的心坎儿。程昱看了曹操一眼,发现曹操果然已眼神示意,便上前一步,开口说道:“陛下快人快语,微臣也不敢藏私。如今天下崩乱,礼乐尽毁,司空大人拥戴陛下,征讨叛逆,的确乃明耀幌子而已。然陛下借司空大人手下之兵,扬汉室之威,亦是两相得利之事” “好”刘协闻言,欣然大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放下了汉室天子这一负累,淡然看透了自己的情势。由此,他走到荀彧和程昱两人面前,开口大笑道:“文若婉借袁绍之事暗喻,然朕还是喜欢仲德明人明言今日朕请诸位前来,其实便是要商议这讨伐徐州之事” 荀彧和程昱两人听了刘协褒奖,神情不变,并未有任何欣悦神色。不过,若是再仔细端详一番的话,便可以发现。程昱看向刘协的眼神,除了欣赏和诧异之外,更多的是一丝戒备;而荀彧看向刘协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柔和感伤。 而曹操默不作声看完刘协的表演后,眼中流露出来的,除了往日的天下尽掌手中的霸气之外,还多了几分狡黠和兴致。似乎,他在考量,这个汉室天子,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 “天下崩乱,曹氏立于兖州四战之地。此处虽是曹氏宗族故地,人心所向。然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北方袁绍虎踞,兵精粮足,曹公一番试探,足见袁本初野心,万不敢轻动,只可引以为援;西南刘表坚守荆州,牢固非常,加之刘表近日又平内乱,更是勃勃野心。目前与刘荆州为敌,实乃大不智也;而司隶马家”荀彧说到这里,微微有些停顿,张了张口之后,却没有再说下去。 曹操自然知晓荀彧的顾虑,当下接口说道:“无妨,文若尽管直言,曹某非是心胸狭窄、不能容人之辈。” 得曹操这声宽慰之后,荀彧微施一礼。随后继续道:“马超比之袁绍、刘表,更是劲敌司隶一带,半年灾荒,民不聊生,本困顿之际。然马孟起非但没有退守保全,反而兵锋南下,威逼刘表割让南阳一郡,更攻占袁术手下颍川西部,以战养战。如此武人气魄,当真令彧胆寒。马超天外神笔,彧已不敢妄加评论矣。” “嗯,”曹操颌首,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无比,接口道:“袁公路骄横自大,冢中枯骨尔,不值一提;刘荆州座上客,夸夸其谈之辈,也不足为虑;袁本初倒是颇有雄志,然胆大厉薄、不能容人,早晚也必为曹某所擒也;唯有马孟起,少年天纵之才,行事不拘一格。马家上下,又是人才济济、众志成城马儿不死,我无宁日” 刘协闻言之后,脸色也变得极度难看。但他隐忍一时之后,终将心中怒气压下,转换话题说道:“所以,徐州少经黄巾之乱,民丰物饶,正是一块肥肉,司空大人欲在马家恢复之前,饱餐徐州,壮大自身” “正是如此”程昱接口,慨然说道:“此乃天赐良机于曹公,若是不取,则天诛地灭” “不错不错”刘协似乎很欣赏赞同程昱,听闻程昱这句话后,脸上的阴翳也扫清了不少,开口道:“乱世已起,何人是正义或道德的化身无论马家、袁家、刘家或是曹家,都不是什么好鸟儿,都想把自己先搞大了,等别人软下去,自己硬起来,把天下搂在怀里强奸一下。” 这句话说完,刘协犹嫌不够。凭着他毕竟独一无二的身份,继续说道:“这个乱世,没有一个万能的主宰来告诉我们,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你想代言正义与真理应该怎么玩,根本没有套路。我们只能看着大汉天下在抽搐中翻转身体,把阵痛扛过去,回到人人都向往的和平时代。” “陛下”刘协一番心声说完,荀彧终于忍不住开口。但随后看着刘协那副复杂悲楚的神情,又不知自己该阻止刘协还是宽慰一下他 而曹操和程昱,此时听完刘协这番悲天悯人的话语之后,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乱世命舛皇帝心中的煎熬。由此,纵然两方彼此利用,但对刘协,亦然有了一丝欣赏崇敬之意。 “一时感慨,诸位莫要笑话。”刘协静默半晌,终于缓过神来,转身面对曹操等人,微笑一声后,继续道:“攻略徐州,目前正是曹氏崛起良机。然司空莫要忘了,马家占据阳人、宜阳、永宁一线,难道仅仅是为了遏制曹氏兵锋西指” “这不可能”在场诸人,都是顶级的战略大家。刘协所言,众人只瞬间便明白其意。而对此最为关心的曹操,更是不加思考便否决了刘协口中之事。 “不可能”刘协笑了,他望着第一次向自己露出不可置信神色的曹操,诡异说道:“司空觉得,当初马孟起威迫刘表割让南阳一郡时,刘荆州心中是否同司空一般想法” “陛下人中之龙,所言必然有所依据只是,马家攻占荆、豫二州之后,已然疲惫至极,纵然休养,也需两年才能恢复”荀彧是民政大家,想必之前,也做足了马家的调查。由此,他得出了如此论断。 “那是因为文若根本不懂商业,更不懂投机倒把,赊销回笼”刘协一言驳回荀彧后,却不再多做论证,反而话锋一转,开口向曹操问道:“想必,司空大人手下,那么真正掌控盘蛇营之人,也根本没有在乎这些吧” 言罢,刘协从案几当中抽出一叠扶风纸,甩在曹操面前,开口道:“这些数据,你们自不会上心。在你们的意识当中,商业乃卑贱俗事,不值一提。但对马超来说,这却是可以支撑起他再打一场战役的资本” 曹操此时真正动摇了,他捡起刘协扔下的那叠扶风纸,一张张开始观略起来。而随着他翻阅之下,脸色竟越来越难看,最后焦黄色的面皮,竟然隐隐泛起黑气,失声说道:“三百万贯三十万石粮秣商贾卑行,竟为马超筹得如此巨资” “不错。”刘协向前一步,面对着跪坐在自己面前曹操,十二岁的身形,竟然已经微微高出曹操一筹,微笑道:“司空大人是否觉得,创建盘蛇营,且情报与朕共享,实在幸事一桩只是朕不知道,这些半月余前的情报,为何三日前才到了朕手中” 曹操闻言,脸色不由阴翳无比。事实上,自他听从刘协建议,创建盘蛇营之后,也只是将盘蛇营当做了刺杀、谣言小道之用。至于消息情报,更是由自己手下那人整理汇报之后,才将自己认为献帝可以知道的,再交给献帝查看。 然而,今日刘协竟然在自己审阅完毕的手中,还抽丝剥茧窥出马家根本。更由此还指出了自己攻略徐州的滔天隐患,如此 “传我之命,告之昂儿,日后盘蛇营情报,第一时间送与陛下”曹操雷厉风行,一切对他有利之事,第一时间便有决断,这正是他优胜其他的诸侯的果敢长处。不过,此次他说到盘蛇营营主之时,确是无意停顿了一下。显然,曹昂这个名义上的盘蛇营营主,不过是障人耳目罢了。 不过,刘协并在意这点。他的眼中,只有一个人:马孟起,我知道你熟知历史,可我知道得并不比你少你羽翼丰满后,不再满足钻历史的空子,妄图操纵历史这点很好,但你不要忘了,我会陪你玩到底看看历史,究竟是被你暗自操纵,还是被我阴谋改变 s:感谢青木、不周七剑、锦狮子的打赏另,今天竟然看到了熊猫第一土豪无妄禅的留言,隐秋真是佩服无妄兄的看书速度啊。 第六百八十六章 陶谦发神经? 此时的马超,根本想不到,许都的刘协,已经将姿态放下。更不知道,此时刘协的眼中,只有他马超一人。 此时的马超,还沉浸在司隶一带的良好恢复消息当中:如手下精通民政的文臣所言,马家扛过司隶一带的阵痛,只需一年多的休养生息。当然,若是马超肯隐忍一番,那马家在兴平三年之时,便可成为汉末第一大鳄,体壮牙厉,威逼天下。 可是,马超等不到那一刻。他知道,身为穿越人士,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比别人知晓历史的走向。而此时的汉末,已经被他马孟起弄得乱七八糟。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历史彻底改变轨迹之前,再捞一笔直至捞到马家有挥霍的本钱之后,他才胆敢用自己的所学所悟,同历史上那些英才枭雄一较高下。 “陶谦出兵攻兖州了”马超对照着手中的情报,依次将手中代表陶谦军的小旗,插在兖州任城周边的几个县城之上,开口道:“由此看来,曹孟德对陶谦还真是放松,竟然使得陶谦在兖州南区自由出入不过,陶谦这老小子胆子也真不小。真是老虎一打盹,随便苍蝇飞。” “主公,卑职委实想不通,陶谦得知曹孟德击败袁公路之后,为何还敢在曹操头上动刀”身边杨修看着马超悠哉悠哉的样子,不由疑惑问道:“难道陶谦真的人老昏聩,真认为阙宣那毛贼是真命天子,欲助阙宣谋取天下否” “德祖聪颖过人,怎在今日犯了糊涂”田丰不待马超回复,便兴起开口道:“与其说陶恭祖年老昏聩,不如说是利令智昏更为恰当一些。” “利令智昏”杨修有些急智和小聪明,辩才方面,也甚为了得。但在政略大观上,确实比不得马超手下真正的狐狸们。田丰虽然点明了关键之处,但杨修一时仍旧没有反应过来。 “不错,”郭嘉洒脱之人,不卖什么玄机,看到杨修确实不知,便微笑解释道:“兴平元年,袁绍将手伸到了青州,还得了大将军称号;东吴那里,江东幼虎孙策也快要打下一片地盘;曹公新贵,更是击败了虎视眈眈的袁术;而马家,天荒连灾之下,还打下南阳一郡及颍川西部。如此风起云涌之下,陶谦看着自己徐州兵多粮足,又岂能不眼红动心” “如此是说,那阙宣不过是一幌子”这个时候,杨修终于开始恍然大悟了。可惜,在一屋子狐狸面前,他这只黄鼠狼确实还显得有些嫩。 这不,杨修话未说完,法正便又接口道:“那是自然,陶谦虽然利令智昏,但也不完全是个傻子。否则的话,他又为何先是暗中支持阙宣,待阙宣攻下任城之后,才有了明目张胆的转变承认这么一个哪跟哪都不搭的人为皇帝,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事不是有脑子的人能做得出来的。所以,卑职愚见,这不过是曹操讨伐陶谦的借口罢了。但一个人利欲熏心把脑子搞昏了,也没有干不出的蠢事。总之,陶谦想扩大地盘,在这风云突起的乱世当中分一杯羹,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他注定还是悲惨收场的结局”荀攸也有些耐不住寂寞了,听众人将陶谦起兵攻打曹操的原因分析遍了之后,他另辟蹊径,一语又说出了结局。 “不错曹操当世之雄,如今不过是新下豫州,疲敝休养之时。若是卑职所料不差,曹操当在秋收粮足之后,迅下徐州甚至,还可能长驱直入,将徐州囊括手中,以为同马家对决前的资本退路”李儒接着荀攸的话,扬手指着徐州山川,从曹操的甄城,一路指到了徐州的下邳。 而这个时候,杨修的脸色,已经渐渐暗淡下去:被一群智谋深远的狐狸们层层剥茧道出天机,他这个曾经自诩聪明之人竟连皮毛都看不透。如此失落的打击,怎让他不有些心灰意懒 不过,这个时候,马超仍旧一幅悠哉悠哉的样子。看到杨修那副黯然的神色,不由哂笑了一笑,开口道:“德祖莫要妄自菲薄,超费尽千辛万苦,将这群绝顶谋略贤才招募马家,为的自然是向超出谋划策。但说道补漏拾遗,急才辨智,却是你的特长。更何况,某等此时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此时所下论断,只不过是常理推测罢了,做不得准。” 战场风云,诡秘波谲,若是战前推论便可盖棺作数,那还用研究什么战略战术由此,众人闻马超总结后,俱是颌首同意。而杨修对马超的休养度量,也更是倾服不已。 然而,马超摆弄完曹操和陶谦的形势图之后,又将一吕字旗,插到了陈留郡之上。众人见马超如此乱动大局,不由疑惑不已,甚至就连军议时极少开口的贾诩,也出言道:“主公,此举是为何吕布此人若不是此时主公拿起这一旗,老夫都快恍然忘了世间还有此人” 而徐庶此时却是脸色大变,他之前见马家果然人才济济、谈笑间便将曹陶两家之事分析透彻,便起了韬光隐晦的心思,不想班门弄斧。但马超此举,却令他实在憋忍不住了:“主公,您放养吕布,难道就是为了今日一刻” “放养”众人听徐庶说出此言,不由动容不已。尤其是贾诩,听闻徐庶此言之后,不同于他人的震惊,反而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超儿啊,你放养匈奴,此时也尚未知是福是祸。而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居然放养起了吕布那人纵然可用,却是你能驾驭起的吗 不过,待贾诩的眼光瞟到陈留郡上的吕字旗之后,眼光突然闪出了一丝精光:世之虓虎吕布,对上世之奸雄曹操孟起用心,莫不是想两虎相争,随后马家 这么一想,贾诩多年处变不惊的眼神,望向马超,都不禁微微色变:超儿短短三年之间,竟然已经成长到胆敢操纵世间风云,将天下化作一盘棋的境界了吗 可未待贾诩继续深思马超这一用计的幕后,尚书台门外,竟然传来了一阵吵闹熙攘之声。众人此时沉浸在地图天下的深思当中,被这一阵吵闹惊醒,脸色纷纷转阴。尤其是马超,此时还在细细思忖历史上的每一个细节的时候,突然被打断,羞恼异常 “军议重地,何人在外喧哗”马超阴沉着脸,不待众人怒气,便率先向门外亲卫吼道。 可不吼还没事儿,一声吼来,尚书台的门竟然直接被人踹了开来。而马家在外负责警戒的两名亲卫,更是直接倒飞进来 马超见状,身形一晃,便护在了众位谋士面前,缓缓掣出腰间的宿铁名剑,冷然开口道:“来者何人,竟然能闯入马家尚书台” 可随后,待那袭击之人身形彻底展现在马超眼前,马超脸上的冷然之色,渐渐便化为一种难以描述的复杂和尴尬。天威神将军的杀机气势,一时便消失不见 “马超我父此时究竟身在何处”吕绮玲大步走来,眼睛咄咄逼人,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马超手中的宿铁宝剑,开口道:“今日,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要知晓你究竟把我父怎样了” s:锦狮子,大清早的,干啥那般消沉新的一年都快到来了,你难道还要晦暗新一年吗奋起吧,骚年我们一起努力,明年一切会好 第六百八十七章 忠将护旧主 “主公,属下无能,未劝解得住”吕绮玲身后,张辽和高顺以及臧霸三人,疾步赶来跪倒,磕头请罪。尤其是臧霸,更是急声道:“主公若是要责罚,便责罚臧霸一人便可” “臧叔叔”吕绮玲听闻臧霸唤马超为主,竟然气得银牙紧咬,失声说道:“父亲待你不薄,你竟认贼为主” “住口”高顺毕竟年长,在吕布军中,颇有威信,甚至连当初的吕布轻易都不敢直言怒斥。而此时高顺看到马超的脸色已经渐渐转冷,不由袒护吕绮玲高声说道:“玲儿还不速速退去” “退去”吕绮玲闻言,非但没有退去,反而上前一步,开口厉声道:“高将军如今在马家功高得意,如今竟然直斥旧主之女。忠义美名,果然恰如其分啊” 吕绮玲一番抢白,气得高顺脸色已经开始发青。而张辽抬眼看了满堂军议大臣,知晓事情已然闹大了。狠心一皱眉,起身便拖住吕绮玲,开口道:“速速离去否则,今日就是某等三人求情,也再也保不得你” 可吕绮玲虽然气怒,但一身功夫仍在。张辽一起身,她立时警觉,翻转身形,便躲过了张辽那一抓。正欲开口怒骂张辽,却见锦绣白光一闪,自己已然被飞身门外 重重跌在地上的吕绮玲,自然知晓刚才是何人出手,正欲迅疾翻身而起,却见马超已然近上前来,手中宿铁宝剑,铮然作响,阳光照耀之下,只如白色灵蛇,狠狠插向吕绮玲 “主公”张辽、高顺、臧霸三人见状,嘶声厉吼,上前欲阻止马超。而厅内众人,见马超如此暴虐,也不由大惊失色,纷纷舍弃了沙盘模拟地图,跟出门外查看。 然而,白光如电闪过。 张辽、高顺、臧霸三人毕竟隔离有些远,根本救护不及 “啊”吕绮玲一声娇呼响起,惊恐莫名。马超如此冷硬迅疾的打击下,她除了发出女子本能的惊喝之外,根本来不及做出一丝反应。 张辽、高顺、臧霸三人,眼珠尽赤,隔着马超锦白雄壮的身影,似乎已经看到了吕绮玲血溅当场的惨状而那些谋士对马超这番毫无理由的举动,也纷纷乱了心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出口。 可剑芒闪过之后,众人并没有看到血流满地的情景。而待马超从吕绮玲身前闪开之时,众人愕然看到,马超手中的宿铁剑,根本没有刺入吕绮玲身体,反而连一寸距离没有错失,隔着吕绮玲的脸颊,插透了青石地面 “”马超拍了拍手,带着浓浓的鄙夷神色开口道:“除了在战场上哭鼻子,在疼爱自己的人面前胡乱耍性子之外,哪里继承到吕奉先一丝一毫的英勇无俦” 随后,马超无视吕绮玲,将头扭向张辽、高顺、臧霸三人,口音依旧阴冷问道:“宛城之事,已然办完了” “护军中郎将徐荣协梁兴、杨奉二人,留两万步骑镇守宛城、阳人、宜阳、永宁四地。州郡民政,俱已移交马超新任命郡守石韬石广元。南阳及颍川西部,灾民同原住民融合还算良好,只待秋收之后,便可向司隶运粮哺育”高顺见马超并无杀吕绮玲之心,震惊过后,便换上了刚毅严谨的脸色,开口一五一十将南阳郡及颍川西部近况汇报。 然而,说完正事之后,高顺见马超只是微微点头。知晓马超是在等他汇报吕绮玲之事,由此,他尴尬开口道:“玲儿之事主公对奉先公之事,一直避而不谈。玲儿始终记挂在怀,今日回军长安之后,玲儿不知从何处得知主公在此军议。某等拦将不住,才发生” “拦不住”马超诡笑一声,瞅了瞅张辽和高顺二人,开口道:“恐怕是顾念旧情,不敢拦吧”说完这些,马超又将头转向臧霸,继续开口道:“吕绮玲被俘时间不长,马家当中,她根本不认识任何一人。而知晓我今日军议的,便唯有尔等这些将军。文远、高顺诸事缠身,加之深知我秉性,自然不敢告知吕绮玲军议之事。唯有你臧霸藏宣高,恐怕是也挂念吕奉先行踪安危,又顾忌自己已降马家,由此才会耍了这个小聪明吧” 臧霸一愣,在马超冷厉的眼神注视下,眼神不禁有所躲闪。然随后他眼光一凝,愤然跪地道:“主公,当日您拿奉先公手书,属下才降了马家。然属下想知奉先公消息,您却缄口不言。今日之事,确实是臧霸所为,您若是降罪,属下绝无二话只是,属下不知,您究竟在谋略何等机密之事,竟然连某等想知晓奉先公行踪安危都不肯” 马超冷色本来阴沉至极,但见臧霸如此忠贞之士肺腑所言,脸色也不禁有些动容。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开口道:“宣高,非是我不肯说。实在是奉先公之事,关系甚大。若有一招不慎,则满盘皆输。若是消息泄露出去,非但奉先公性命难保,就连马家,甚至也可能遭受重创。而如今马超内疲外患,飘摇,尔等又让我如何告之” “马超你莫要再惺惺作态,我父手书,说不定是你找人伪造,骗宣高叔叔降了你马家”脸色煞白的吕绮玲,在马超跟以及臧霸谈话之间,已然恢复不少。震惊过后,便是急怒攻身,加之马超说得如此含糊,她立时起身,更直接拔起了马超插在地上的宿铁宝剑 “玲儿快放下”张辽、高顺见此,面露惶急之色,急声喝道他们二人可知,依马超那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吕绮玲此举,绝对是火上浇油 而此时跪在马超面前的臧霸,看到吕绮玲脸色忿怒,持剑在手的样子。心中更是大急,起身直奔到马超与吕绮玲中间,再度跪下。先是开口向马超说道:“主公息怒,玲儿只是年幼无知,一时情急,主公万勿同她置气” 说罢,臧霸狠狠在地上向马超磕了三个头。随后,他才转向吕绮玲,几乎是哭求道:“玲儿,主公手书,向来金钩银划,笔锋森然。旁人纵然想模仿,也不知主公所执之笔奥妙。属下追随主公多年,若不是认出是主公亲笔所书,又怎能变节投入马家玲儿,听你臧叔叔一句劝,赶紧放下手中之剑”说到这里,臧霸抬头看到吕绮玲脸上倔强神色,心中一时大恸,嘶声吼道:“玲儿,难道你是非要逼三位叔父才肯罢休吗” 吕绮玲再度看了一眼张辽、高顺、臧霸三人,尤其是臧霸已经磕得已经流血的额头。心中也是大恸不已。步步向后退去,口中说道:“想父亲英雄一世,并州狼骑纵横天下今日,三位叔父竟然在马超小贼面前,卑躬屈膝,磕头求饶难道,吕家真的已经彻底败给马超了吗” 马超见此,脸色不禁阴沉如墨。他看了张辽、高顺两人一眼,大步开始向着悲痛欲绝的吕绮玲走去。而张辽和高顺二人,见状大惊,极速跑到马超面前,跪地磕头相求。然而马超丝毫不为所动,冷硬继续向前。直至走到臧霸身侧时,他才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走不动了。 低头一看,只见臧霸猛然死死抱住了自己的腿,将头磕得如同捣蒜。额上已是青红稀烂一片,鲜血合着青石上面的泥土,惨不忍睹:“主公啊属下也知忠君义节,既然投身马家,自当向马超效命。可玲儿乃是奉先公唯一血脉,您若是要杀玲儿,就请先杀了属下吧” 马超见张辽、高顺、臧霸三人如此之忠,心中也不禁恻然。不再用力向前奔走后,长叹了一声:“奉先公得此三位忠义之将,实乃生平幸事啊” s:哦买雷嘚嘎嘎,梓豪大人,我以为你会在明天或后天向我开炮的不过这样也好,让俺早点超生了。多谢你的打赏,感激不尽,今日四更。 第六百八十八章 兵家无小事 尚书台前,众谋士见此风波,纷纷震惊不已,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而待反应过来之后,众人相互彼此看了一眼之后,眼中亦满是无奈:吕绮玲不知轻重,早已触及了马超的底线。此时何人出言相劝,便是引火烧身,更激矛盾。 加之吕布同这些人并无一丝恩义交集,而马超所为,从一个诸侯角度来说,更是没有半点过分。由此,众谋士虽然也感念张辽、高顺、臧霸三人对旧主的忠义,但却是无一人上前。毕竟,就算他们想出言,也丝毫没有牵连。 马超此时被臧霸死死抱住大腿,看到张辽、高顺、臧霸三人磕头不已、英雄泣血的情景,不由也动了恻隐之心,看了一眼面前的吕绮玲,缓缓开口道:“吕绮玲,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下手中之剑,我可以免去你杵逆马家家主之罪” “玲儿,放下剑”张辽听马超之言,喜出望外,赶紧向吕绮玲喝道。 “玲儿,放下手中之剑,可好高叔叔答应你,日后一定探得奉先公消息告之与你。”高顺见吕绮玲仍旧浑身颤抖不已,明显在同自己作斗争,不由放缓了口气劝诱道。 “玲儿”此时的臧霸,仍旧不停向马超磕头。而地上青石之上,已是血迹一片。臧霸此时也因为失血过多,快要陷入昏迷状态。但磕头求情之余,他仍旧挂念着吕绮玲。 而吕绮玲此时紧咬嘴唇,一张俏脸几乎已经扭曲狰狞。此时的她,看着张辽、高顺、臧霸三人祈求的眼睛。直感觉手中之剑,竟然如此之沉,沉得似乎有逾千斤之重,让自己平时握惯了刀枪剑戟的手,一直颤抖不已。然而,心碎之下,她望着马超的眼神,仍旧充满着焚天灭地的恨意,似乎只想凭心中之恨、胸中之怒火,直接吞噬尽马超的一切战功、荣耀、权势一切的一切一切原本该属于他父亲的东西 “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马超看着吕绮玲那副狰狞仇恨的眼睛,已然猜到了吕绮玲的心思。而已经习惯高高在上、尽掌天下人命运的他,渐渐被吕绮玲这等青春叛逆期的女孩磨尽了耐性,阴厉沉声道:“吕奉先英雄一世,怎会生出如此愚蠢之极、不知进退的女儿难道你天真以为,世间的一切,俱该顺你心意而为” 这句话,其中的杀机已然很明确了。臧霸闻言之后,再无话对马超相求,最后看了吕绮玲一眼之后,竟无力再言语一句便昏倒在了地上。而张辽和高顺,脸色也黯然无比。毕竟,身为一方诸侯,马超所为,已经称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两人此时对视一眼,俱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死志。嘴角畅笑一丝之后,愤然拔出腰间宿铁宝剑,再也不看吕绮玲一眼,同声开口道:“主公,请恕属下不忠之罪来生若是有幸,属下还愿听主公驱策” 言罢,两人狠意闭上双眼,竟欲掣剑自刎 “不文远叔叔,高叔叔”吕绮玲见状,霎时被骇得心神俱乱,慌忙扔下手中之剑,奔向张辽、高顺两人,开口喊道:“玲儿错了,玲儿只不过想让你们脱离马超此贼帐下啊” 然而,愚蠢最终换来的结果,只能是悔恨终生。 血,一滴滴滑落 尚书台门前的青石之上,除了三人磕破额头的鲜血迸溅的鲜血之外,更是被一滴滴流淌下来的血凝聚。一滴一滴,仿若杜鹃之泪,汇入原先的血迹当中,似乎在写出汉末古人对忠之一字的诠释。 门前众谋士,此时也纷纷骇然不已,而憋到喉咙的那声呼喊,却在最后化为一抹惊愕。直至最后,化为深深的震惊,心扉翻腾不已。 “主公”张辽、高顺两人同时睁眼,悲泣呼道。随后,两人深深伏在马超脚下,久久不敢起身。 而此时马超的双手,正一左一右紧紧抓着张辽、高顺自刎的剑刃。任凭剑锋深深割开手心皮肉,深入手骨当中。青石之上滴落的鲜血,正是从他手心之中,沿着剑锋而下 “三位的忠义,超已然看到了。”马超开口,忍痛将手中之剑丢在地上。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吕绮玲和昏倒在地的臧霸,叹然说道:“今日之事,超不曾料到,尽然至此” “马超”吕绮玲此时已然哭泣不已,眼前的一切,完全击碎了她的幻想和幼稚。她奋力想扶起张辽、高顺,却两人岿然不动,看向她的眼神,也是死寂一片。不得已,她唯有哭着向将臧霸扶起,可臧霸已然昏迷,根本看不到她的忏悔和痛心。 在求助无望之下,吕绮玲环顾一周,唯有将眼神望向与她有过几面之缘的马超。而马超看了吕绮玲一眼之后,皱了皱眉,开口道:“来人,将宣高送入华佗医馆救治。文远、高顺,起来吧” 张辽、高顺两人闻马超之言,才敢起身。而两人起身之后,没有再看吕绮玲一眼,默然无声站在了马超身后。这一举动,吕绮玲看在眼中,心中隐隐已经察觉,似乎以前最疼爱她的文远叔叔和高叔叔,已经彻底跟吕家没有一丝关系了。 “文远叔叔高叔叔”吕绮玲试探喊道,随后似乎如想起了什么一般,一把撕开自己的下摆布帛,看了马超、张辽、高顺三人一眼之后,开口又道:“马超,我为你包扎伤口吧” 这番话,马超纵然是痛极,心中也不禁升起一丝好笑:吕绮玲本质不坏,就是被吕布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此时茫然无助之下,竟然想到由讨好自己换来张辽、高顺两人的回心转意。这等手段,似乎才是她这小女儿柔弱的本性。 然而,此事已经闹到如此地步。马超身为一方诸侯,法不明、威不在,则再难以统领手下。更何况,此事还是当着中书省、门下省以及兵部诸位重臣的面,马超更不可能一笑了之。 由此,马超没有搭理吕绮玲,只是做到了陈皓杰搬来的椅子之上。任由陈皓杰将浓度酒精倒在自己双手之上,忍受着钻心痛楚,不发一言。随后,才被陈皓杰撒上华佗特质的金疮药,细细包扎起来。 而两人,眼中也是深深的绝望,再没有回声搭理吕绮玲。甚至,连眼色安慰都没有露出半分。 此刻的吕绮玲似乎才幡然悔悟,她终于明白,自己的一时任性,究竟换来了怎样的结果 ,忠义有相断。 张辽、高顺还有臧霸,对吕家的忠,已经用命赔了一次。无论是早些就看好马超的高顺,还有后来才转变真心效忠的张辽,此时再无理由跟吕家有一丝牵扯。而臧霸同样如此,想必待他醒来,看到吕绮玲安然无恙之后,也会彻底站在马超身后,丝毫无话可说。 此时,场中最伤心、追悔莫及的,自然是吕绮玲;最忐忑不安的,便是张辽、高顺;最头疼手疼的,莫过于马超;而最松了一口气的,恐怕就是那些不相干的谋士了:毕竟,今日之事如此处理,可是考验马超当权最严酷的时机 s:晚上还有一章,大概就十一点半了 第六百八十九章 赏罚分明 马超忍着钻心的疼痛,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眼前之事,恐怕是他当权以来,面临最烦心的决断。张辽、高顺、臧霸三人的忠义之情,马超心中颇为动容。然军法无情,军威至上,若是自己轻松揭过,则日后马家当以何立足 可若是自己责罚过重,张辽、高顺两人又是自己依仗的名将。此事过后,更是一心为马家的肱骨良臣。且他们的拳拳忠义之心,也是马家需表彰弘扬的。于情于理,三人似乎俱不应受太重的惩戒。 而假如说三人的惩戒还算烦心的话,那对于吕绮玲的处置,则更是烦上加愁,无药可救:吕绮玲是吕布托付于他、并视为两家联盟合作基石一般的存在,自己根本不可能真杀了她。先前是气怒之下,一步错,步步错。 此时挽救起来,便甚是为难头疼之事:吕绮玲擅闯军议重地,无视法,此为其一;藐视马家家主地位,更意图行刺马超,此为其二;逼迫张辽、高顺、臧霸叛离马家,且更有逼三人自尽的嫌疑,此为其三。 这三条罪状,唯有前一条罪责较轻,而剩下两条拿出来,都是可以致人死命的大罪。可偏偏这个吕绮玲,根本又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错。自己若是早日将吕布托付吕绮玲之事告知于她,也便消除今日之隐患。然今日大错已经铸成,马超唯有竭力公正裁决,才有可能弥补今日之大过。 由此,马超起身,悠悠看了张辽、高顺二人一眼之后,背过身去,冷冷道:“张辽,高顺。今日之事,尔等可知罪” 吕绮玲毕竟不懂马家军规律法,闻言不禁愕然。想张辽六千余雁北骑突袭宛城大胜,更同徐晃单刀迎送蔡瑁,大壮马家声势。而高顺此去南阳郡,战功虽然所获不多,但安置灾民一事,全由高顺全局掌握,倾力斡旋,其功劳于整个马家来说,丝毫不亚于攻略一郡。 两人所为,古来名将也不过如此。今日之事,虽然看似严重,但结果并无一人死亡,更无丝毫损失:难道马超就因为自己伤了双手,便要抹灭了张辽、高顺两人功劳 吕绮玲愕然环视周围,发现众谋士均无惊诧之色,更是觉得奇怪。心中也同时泛起一阵阵从未有过的惊惧:难道这次自己闯的祸,真的滔天难救、覆水难收。 反观张辽、高顺二人,此时仍旧面无表情,听了马超的质问后,高顺首先垂头道:“主公,今日之事,主公已经仁至义尽,属下无话可说。” “主公割手相救,便是活命再造之恩。辽亦无话可说,唯请日后主公拭目以待,看辽竭心效命马家”张辽随后开口,说话之间,魁梧的身躯已摇摇欲坠。 马超闻言后,猛然转身,高声说道“好你二人认下扰乱军议之罪便好来人,将二人拿下,每人重责军棍二十” 吕绮玲听到此处,心中才恍然大悟。原来,马超不是责怪张辽、高顺二人维护自己之事,而是在责罚两人扰乱了军议之罪:这项罪名,可大可小。至少,吕绮玲知晓,自己父亲便有好几次,将扰乱他军议的将士,当场诛杀。 吕绮玲看着张辽、高顺二人额头还在溢血之状,不禁想向马超开口求情。但想到马超定罪已然很轻,加之罪魁祸首还是自己而且,张辽和高顺两人这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当中,还有深深制止之意,吕绮玲心慌之下,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鸦雀无声中,二将被按倒当堂杖责,只听见“扑”、“扑”的声响。 听陈皓杰报数到二十,马超将手一摆,道:“搀起来。” 随后,他看着二将,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欢畅之意:“文远轻袭宛城、更与公明威震敌胆之事,超始终未敢或忘。而高平北南阳一郡悉心周全、统略安置灾民一事,更显文武全才之能。今日已回长安,待明日朝议之时,超自会论功行赏” 张辽、高顺二人不敢置信地抬头道:“主公某等日后若再有二心,天诛地灭” 马超摇手道:“尔等不必多说,今日扰乱军议,虽非是你二人非是有意为之,但有过必罚,乃天经地义之事。然文远谋略宛城,摧破敌胆,使得我马家武威大振。高平北统略全盘,安定灾民,更是文治大胜,此皆乃大功,当赏有功当赏,有过必罚,马家军规,向来如此。” 说到这里,马超更是轻轻用痛手拍了拍二人肩膀,诚挚道:“文远、高顺忠义之心,舍身以全武德之事,超真心钦佩不已。马家诸将,若是全如二人,超何忧之有” 张辽、高顺听后热血沸腾,纷纷挣扎着抢上一步大声道:“主公” “不必多说,”马超看两人已然情绪激动莫名,急忙打断二人对侍卫说道:“速速扶二位将军下去休息。” 可张辽、高顺彼此望了对方一眼之后,又是满眼踌躇之色。马超见状,自然知道两人所担忧何事,开口向陈皓杰说道:“将高徒请来此处吧,二位将军看不到超如何处置吕绮玲,是不会安心回去的” 而吕绮玲之前还暗自叹服马超手段,,难怪能令壮士效死。这一点,说实话,自己父亲确实不及。不过,随后听到马超说道处置自己之事,吕绮玲心中一时大骇:今日之事,事后她真心后怕起来。张辽、高顺二人忠义所为,却只因扰乱了军议,便换来了一段军棍。而自己 果然,这时,马超已经阴沉着脸走向了自己。而吕绮玲看着张辽、高顺以及全场谋士侍卫的眼神,曾经杀人如草芥的她,竟然在此时真心感到了害怕,双腿不由自主开始颤抖起来,微微向后退去 “吕绮玲,你一来扰乱我马家军议;二来逼迫我马家大将;三来还意图行刺于我。此三罪,你可认”马超距离吕绮玲十步距离之后站定,语气阴冷喝道 “我,我”在马超寒冰如霜的眼神注视下,吕绮玲心神尽破,磕磕绊绊说道:“我没想过,事情会弄成这样” “是的,你没想过”马超闻言雷霆大怒,更近几步,大声斥责道:“你没想过,天下为何不能囊括在你吕家之手你没想过,为何你吕绮玲会成为马家之囚而你更没想过,你父吕布,为何会将你托付于我,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你知晓他的行踪,换来一个英雄逐鹿沙场孤注一掷”说到此处,马超愤然从自己怀中掏出吕布的那封血书,甩给吕绮玲 吕绮玲猛然听此惊天秘辛,听闻自己的父亲竟然将自己托付与马超之事。不由涕泪横流,不敢置信的捡起地上那封血书,颤抖地打开观阅。而张辽、高顺二人,也是今日才得此消息,震惊之下,竟然连药一、徐普两人为之治伤之事都恍然未觉。 众谋士听此震惊消息,也是如晴天霹雳一般,纷纷彼此对视几眼。尤其是老狐狸贾诩,更是微眯了一下眼睛:怪不得主公敢放心操纵吕布同曹操一决高下,原来主公同吕布之间,竟然还有了翁婿之谊而想必这个吕绮玲,就是维护主公同吕布关系的关键了吧 s:四更完毕,谢大家捧场。明后天又是五章小爆发,还有人说隐秋是蚯蚓速度吗哈哈 第六百九十章 割割更健康 “子不教、父之过,妻不娴、则乃夫之惰。”马超看了还处在震惊当中的吕绮玲一眼,随后转向众人说道:“吕绮玲既然同超已有父母之命,便是马家妇。而此事追根寻源,乃是超因倦怠逃避,未能及时同同玲儿解释清岳父之事。因而,玲儿今日所为,只是小过。最终祸因,乃是因我而起。” 马超一番话落,众人皆默然无语:马超将他与吕绮玲有婚约之事公示出来,确如他所说,这是他的责任。但明眼人深思下去,便可发现,马超乃是有意包庇吕绮玲。毕竟,若是将今日之事定为家事的话,吕绮玲两大致死大罪,便荡然无存了。 首先吕绮玲意图刺杀马超,往重里说,的确是可以就地诛杀的大罪。但若是吕绮玲为马超之妻的话,那便是夫妻之间的玩闹了。纵然当着众武将谋臣的面儿,那也是马家家风小事,徒让众人笑话马超夫纲不振罢了。 其次,逼迫张辽、高顺二人叛离马家之事,也因此大而化小:马超与吕布乃是翁婿,更往深追究一层来说,那吕布此时便是马家之将。吕绮玲逼迫张辽、高顺叛离,纯属无稽之谈。最多可以斥责的,便是吕绮玲后眷插手军中之事。然马家军规当中,却没有规定女子不可插手军务之事。毕竟,貂蝉统领的暗影营,以及韩英训练的女子护士队和女兵营,便是女子也可助益军务的明证。 最后剩下的,只有扰乱军议一条罪。然此罪最大的处罚,在马家军规当中,也只是规定可杖责五十及剥夺军士身份而已。吕绮玲非是马家之将,剥夺军士身份,无从谈起。剩下的,只有杖责五十军棍。而且,如马超所说,此事主因还不在吕绮玲身上,最多杖责三十,也属马超公正执法了。 不过,如此一来,马超身上担任的罪责便多了起来:首先,他要担起家眷扰乱军议之事全责;其次,治军不严,预防不当,致使属下含冤受责;而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便是马超管教不严之罪。此罪虽然惩戒甚小,但却可能使马超威名扫地。军神的形象,受到致命打击 马家军之所以战无不胜,完全是因为马超从始至终、无意识便传递给手下将士一种盲目狂热的信仰,那便是马超是一位全能战神,在他的领导下,马家就不会倒、更不会败可今日之事若是宣扬出去,那马家军人人敬畏崇仰的军神,竟然是一位妻管严,这对马超及整个马家军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 然而,这种事,幸好是落在马超身上。他非但是马家军军神,更是马家之主,是众位谋臣狐狸的领导。此时众狐狸听出马超意图,更想到军议上马超还有可能利用吕布牵制曹操的大计,焉能还不明白马超此时的苦衷因此,众人眨了眨眼睛,不由纷纷计上心来。 “主公日理万机,因公忘私,纵然酿成今日祸事,也是情有可原。”步骘脸皮还薄一些,能想到的理由,还比较中肯一些。 “主公运筹帷幄,巧设惊天妙计。却因此而忘了新娶娇娘,此等舍私情而顾大局之德,当为马家上下表率矣”杨修是个活泛的主儿,这个时候,便体现出他的急智了。虽然话中难免有拍马溜须之嫌,但身为领导的秘书,不就是干这种事儿的吗 “坦率来说,今日之事,却是主公之责。然主公舍生救护属下,其爱才护将之心,某等尽皆看在眼中,铭感五内。”田丰刚正耿直之人,所说之言,最为公正。 但马超向田丰望去之后,难免发现田丰眼中的闪过的一丝狡黠。而这点,倒是让马超真心感触不已:幸好是在马家熏陶了一段时间的田丰,也在潜移默化当中学会了几分为臣之道。若是那个不知自己心中大计又铁面无私的陈群,恐怕说出来的话,就不是这个味儿了 不过,也幸好陈群此时刚入马家,还没什么资格直言不讳。而待他功成名就之时,那这事也是前尘往事了。陈群就算再铁面无私,也不会脑残地翻旧账斥责马超。说真的,马超对陈群这等铁面之臣,还真有几分发憷 此事,也算给自己一个教训吧。马超微微又皱了皱眉,心中无奈叹道:总算也让自己知道,有些事儿,是根本逃避不了的。能第一时间解决,就决不能拖延。越拖延,后果越严重 而至少,也会严重到自己几十军棍跑不了的结果不过,貌似三国里有个人,也是犯了杀头大罪,最后却只割了一绺头发就完事儿。而那家伙,非但没有因此堕落了名声,反而更得军心对了,那个家伙,是怎么演那场戏来着 “诸位不必多言,今日超纵然有万千理由可抵消罪状。然马家向来赏罚分明,军法律条,更是超亲自所定明确。今日,若是因超乃马家主之故便废纪忘典,那超日后又当以何服众马家天威,谁人又再会心悦诚服”马超只在脑中回忆不足一秒钟,便记起了曹操割发代首的过程。说完这句之后,快步走向吕绮玲身侧,捡起身边之剑,便欲横剑自刎 “马超”吕绮玲原本还沉浸在吕布那封留书上面,悲痛悔恨之下,心碎已不知身处何时何地。但马超大步走来,掣剑自刎之时,正在她身侧。猛然惊醒后,再回想到自己之前的任性胡闹惹下的滔天之罪,焉能还猜不出马超这是要代自己受罚 由此,吕绮玲来不及思索,也是一把便抓向了剑刃,狠命向外拉去。宿铁宝剑何等锋利吕绮玲这般用力,又岂能免除素手割伤痛楚一时之间,那处刚流净马超之血的剑锋之上,又一次开始滴下悔恨之血,让这个已经流够了鲜血的青石大院之上,又多几丝血线飚溅,令人望之不由又多升几分感慨 “主公,古者春秋之义:法不加于尊。主公总统大军,岂可自戕”郭嘉眉头一凝,不愿此事再起风波,引经据典给了马超这一台阶。 马超闻言后,沉吟良久。当然,他这沉吟跟当初曹操做戏思忖不是一回事儿。他此时看着吕绮玲那张凄苦无助、绝望悲痛的双眼,以及,那双眼深处,还有如同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祈求。他突然发现,吕绮玲这乱世可怜之人,除了身材超赞之外。其内心,也是挺惹人一探究竟的 不过,这念头一闪而过,马超恍然过后,小心翼翼将吕绮玲之手从宿铁之剑上抽出。示意陈皓杰赶紧救治之后,缓声开口道:“既春秋有法不加于尊之义,吾姑免死。”言罢,马超以剑割自己之发,掷于血地之上说道:“割发权代首,晓喻三军” 而法正这毕竟是掌管过宣传队的小狐狸听闻马超这番话后,眼睛一转,开口道:“主公伉俪情深,今日虽有大罪,却引出马家君明臣恭、夫贤妻坚之美德。此时非但要传于三军引以为戒,更应让吏部宣传司通报治下,以显马家之名” 马超闻言愕然一回头:法正这家伙,这么一定性此事。那自己这一割,非但可能割回来吕绮玲这个媳妇,还能比曹操更牛逼、割得自己的名望再上一层楼 s:看到无妄禅大人的打赏,隐秋的心情是狂喜夹着淡淡的忧伤。首先能得到无妄禅大人的肯定,隐秋深感荣幸;但那忧伤就是如锦狮子所说,今天十更然人无信则不立,今天就死磕到底了 第六百九十一章 一切皆有可能! 马超再度走入尚书台的时候,不由自主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原因无他,只在于吕绮玲被拉去疗伤的那一刻,望向马超的眼神当中,已然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 这种复杂的眼神,马超之前从貂蝉、刘玥这两位与纠缠一生的女人眼中,也曾看到过。而事情发展到最后,一般又都是吵闹鸳鸯归洞房的结局由此看来,长得帅,果然是让人很忧愁的一件事 可惜,他这番动作之后,还未感受到自己身为帅男、魅力无比的自我陶醉之时,却被一阵钻心的疼痛惊醒双手被张辽、高顺的宿铁剑割破,看来至少半个月不能拿刀枪了马超由此不禁咧了咧嘴,再想到自己后院那几棵本来就不结实的葡萄架,还可能因为今日之事彻底轰然倒塌。心中的那丝小自得,就再也难以冒出头儿来了 长得帅,的确是好事儿。可长得太帅,勾搭的媳妇太多。那就不是像旁人想得那般美好了啊马超幽怨地吹了吹自己的手心,一幅垂头丧气的样子再次回到了沙盘模拟地图之前。 先前的一番变故,使得在场众人的心绪,大不相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众人都有个很一致的默契:那就是打死不同马超的眼神接触,更不谈同先前发生之事任何有关的话题 “之前说到了哪里”马超瞅着这么古怪的气氛,率先开口。待目光看到陶字小旗的时候,他才猛然回想了起来,开口自言自语说道:“陶恭祖啊陶恭祖,你想靠战争发家,完全是空把梦想照进现实啊。徐州多年未起战端,纵有驰名天下的丹阳精兵又能如何你本钱只不过是把徐州搞得很富裕,以为腰包鼓了就能指挥得了长枪大炮跟曹孟德打仗,完全是见多了猪跑就去啃猪肉,待你发觉这白胖畜生没那么好啃,倒把自己牙齿都啃掉的时候,就知道哭有多难受了” 众人闻言,不由又相互对视了几眼,而眼睛当中,不自然便闪现出了一丝无奈:是打定注意不再提跟先前有关的事件了。可目前这个状况,不提又是根本不可能的。谁知道马超那惊天手笔,到底如何运作的而他若是不说出他想如何折腾他那位便宜岳父,那接下来的军议,还议个屁啊 众人眼神来回穿梭了几回,在空中便已经交换了无数信息。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都落在了贾诩身上。而老狐狸见此唯有苦笑,也知晓这群人当中,唯有自己开口询问,才是最为合适的。毕竟,他资历最老,与马超关系也最为熟稔。此时他不出头,还让谁出头儿 “主公,陶谦败于曹操之手,某等俱无疑问。只是”说到这里,贾诩还是忍不住又苦笑了两声,最后假装镇定说道:“只是这一切,主公又是如何将吕布和马家牵扯到了其中” “你们看”马超并没有发现众谋士的小动作,手一指沙盘模拟地图,继续说道:“这里是许都,便在颍川郡东部,许都在往东,便是曹操的大粮仓鲁阳。假若曹操秋收后出兵讨伐陶谦,那许都、鲁阳一线,定然防备空虚。而某等就此趁虚而入,那绝对一棍子,就能把曹操的屎都捅出来” 说完这句,马超似乎还想到了曹操吃瘪之后的追悔莫及模样,由不得痴痴笑了起来。而众谋士听完马超这条粗俗但绝对形象的话之后,不由放开了心扉,展颜欢笑了起来。唯独郭嘉听完此计之后,眉头微皱,但随即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也随着众人释然一笑。 “主公此计太过想当然尔。”贾诩闻言也是不禁微微笑了笑,但恢复平时那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后,不由给马超泼了一盆冷水道:“曹孟德乃军事大家,向来最善瞅准空子,偷袭他人。今日主公之计虽然甚妙,但想必曹孟德不会让主公如此轻易得手” “不错,纵然是我,我知道在许都屯驻重兵把守。”马超看了老狐狸一眼之后,嘴角不由泛起一抹众人已然十分熟悉的笑容,拿起代表吕字的小旗,猛然又一次插入濮阳一地,开口道:“曹操西方和东方用兵,中部陈留、濮阳一带定然兵力空虚。若是吕布袭了陈留、濮阳一线,尔等觉得,曹孟德还会那般面面俱到吗更何况,陶谦那边,我也不会让曹孟德很容易抽身而退的” 众人见马超如此大动作,心神不由一荡。瞅眼望去,看得此时的沙盘模拟地图之后,纷纷惊骇莫名:若是真如马超所说,那几乎是致曹操死地的一盘绝命棋整个兖州,从许都到甄城,遽然被吕布分割成了两半届时,马家若是再从阳人县出兵,那吞并颍川郡、甚至长驱直入逼迫曹操大本营甄城,那也是不见得不可能之事 而如此一来,曹操东侧深陷陶谦战争泥潭、西部又烽火告急如此兵家绝地,纵然是孙武在世,恐怕也回天无力纵然曹操最后能击败陶谦,迅速回防甄城,那曹操日后也只能龟缩在甄城一带,失去大片土地和天子王牌之后,他的优势荡然无存。从此再不可能为马家劲敌,只可能被马家缓慢蚕食而亡 这一手儿,当真绝中又绝,妙中又妙但不得不承认,同时也是险中更险 一招不慎,或者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便可导致满盘皆输 怪不得,怪不得马超始终不肯透露吕布行踪。原来吕布这场惊天阴谋当中,充当着如此重要的棋子角色,一旦其中出现半点披露,那吕布便根本没有任何完成马超大计的可能 “主公”纵然是历史上挥手间灭掉了汉室四百年江山的贾诩,此时听马超道出此等连环绝计之后,也不禁咽了咽唾沫,艰难开口道:“如此说来,吕布此时正隐匿在陈留” 刚说完这句话,贾诩便自嘲地摇了摇头:自己今日这是怎么了曹孟德何等手段,若是吕布如此枭雄隐匿在他治下,而他还丝毫不知的话。那马超干脆派暗影去暗杀曹操得了,何必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想通此点,贾诩不待马超开口,便继续说道:“微臣昏矣,吕奉先此时绝对不会在陈留那如此观之,主公此计虽然可行,但细细思来,却似乎又毫无下手之处啊” “的确,猛然看来,我们只有这个良机,但却无入手之处。”马超说这句话的语气,很是古怪,待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停顿了一番。微微思忖片刻之后,才又继续说道:“但若是将此人拉入,则” 说着,众人的眼神,均被马超的手指吸引。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沙盘模拟地图的北方那个龙盘虎踞在冀州一带的名门之后:袁绍,袁本初 “这怎么可能”杨修此时的脸色已经泛白了,他极力跟随着马超的思路。但最后他颓然发现,马超的思路太过天马行空、匪夷所思,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丝毫跟不上半分 “我说过,一切皆有可能”马超展颜一笑,终于将目光又投在了地图之上。仿佛地图上那些山川地貌,都活过来了一般,正轻轻向马超低语着,它们如何期待马家大旗的到来 s:昨晚还有不周七剑的打赏,先前没看到,真不好意思。另,攀爷,您在开玩笑吗今天十更啊十更啊我的蛋蛋都疼 第六百九十二章 狐狸!全是狐狸! “主公”步骘此时也开口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眼神同杨修及他人一般,俱是疑惑不解:“卑职愚钝,这,这惊天妙计,卑职确实看不出其中一丝一毫联系,更不可能将这些同马家、曹操联系起来” “无妨,”马超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开口道:“此计,超苦心思虑了半月有余。一切尚未完善,今日超只是将心中所想同诸位诉说一番。诸位俱是超肱骨之臣,心中但有所想,尽管畅所欲言。今日,某等最终务必要制定出一条天衣无缝大计,助马家基业,更上一层楼” 前世当中,马超只听说过头脑风暴这个词。而今日,他不得不拿来试验一番。毕竟,仅凭他得知历史的旁枝末叶,根本不可能平白期待历史的滚滚车轮,顺着原先的轨迹运行。而穿越过来的无数事实早已证明,历史是可以被改变的。只不过,是看那人有没有站在历史风口浪尖,扭转日月旋转的实力了 “微臣遵命”众人看得马超露出如此慎重神情,心中不由也是一凛,期待着马超将脑中的大计,层层剥解开来。 “袁本初看似与曹孟德攻略徐州没有太多联系,然而,若是想让吕布巧袭陈留,则必须让袁本初牵涉其中。而将他牵涉其中的原因,只有一条”马超边说边想,将脑中那番大计整理好梗概之后,斩钉截铁说道:“袁曹一家” “袁曹一家”李儒闻言之后,眼神当中不禁闪过一丝寒芒,阴冷开口道:“乱世天下,哪有什么亲如一家曹操自挟天子之后,看似对袁绍愈加恭敬,但实质上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上书退让大将军一职之事,其中的一番试探哼,袁本初雄烈之人,又岂能看不出来” “正是如此”马超听李儒说出这番话后,脸色不由松缓不少,开口赞道:“文优每每看透人心本质,果不愧毒士之名” “主公谬赞。”李儒得马超夸赞,赶紧施礼致谢,随后起身又颓然说道:“真是深谋远虑之人,非主公莫属。微臣实话实话,至此还未听出主公妙计如何入手,当真惭愧不已。” “文优过谦了。”马超呵呵笑着,用夸赞将全场气愤搞轻松后,才继续说道:“不错,乱世诸侯,利益为本。袁本初当年支持曹操入主兖州,难道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 “这是自然,”田丰当初是袁绍别驾,专门儿负责参赞军略,听闻马超此言后,不由开口道:“是时,袁公刚在界桥击败公孙瓒,虽声势正盛,但四面依然强敌环伺,北有公孙瓒,东有陶谦,南有袁术,西面,则是董卓还把持的关中朝廷。” 说到这里,田丰脸色开始有些尴尬。马超见田丰如此,不禁开口道:“元皓但讲无妨,超之前已经说过。今日诸位尽管畅所欲言,若是有何不妥之处,过后便忘,绝不追究” 田丰得了马超又一次保证,轻咳了两声之后,才继续说道:“不瞒众位,田某出使马家之前。这曹孟德入主兖州之事,正是田某力谏袁公所为。是时,曹孟德不过攀附袁公骥尾之人,令曹孟德入主兖州,正可增强袁公实力,符合袁家战略利益。在日后同袁术、公孙瓒、陶谦等诸侯联盟作战时,曹孟德也可分担更多的压力。而如今看来,曹孟德果然出手惊人,竟直接拔除了袁术在豫州的根基,使得袁术再不可能对袁公造成威胁。观今论初,田某当初太过小瞧曹孟德了啊” “曹公真雄主也,若不是嘉看出此点,焉能弃袁本初而投曹公”郭嘉此时也来了兴致,侃侃而谈道:“曹公自白手起家至嘉出使马家之时,成为兖州一方诸侯,前后不过仅十个月的时间。不可否认,曹公在这个过程中,是使了不少手段的。” 这个时候,众人的注意力,已经全都集中在了郭嘉身上。而郭嘉见状,丝毫不介意在马超面前夸耀旧主,继续开口道:“曹公先是获取袁绍的信任据有了东郡;随后是借黄巾危机骗取兖州士人的信任才占据了兖州。其中既有阴谋逢源,也有大局巧略,更有几番刀火拼杀。曹公英名神武,深知乱世当中,想要要生存下去是需要手段的,即便有些手段并不光明正大。他也丝毫不会固守窠臼,而是锐意进取” “甚好”马超待郭嘉说完,心中更有底了。将话题引回正题,开口说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元皓及兄长已然说出袁本初及曹孟德俱是雄才伟烈之人,那诸位可曾想过,夹在这两人之间最难受的,又是何人” 众人突遭马超此问,不由面面相觑,而年纪最小、反应最快的法正,瞅眼便看到了马超的眼神,瞄向了地图上陈留一地,不由失口说道:“主公是说,陈留太守张邈” “孝直真乃军机急才也”马超大笑,又一次夸赞了手下之后,才将张字一旗,从陈留郡的地图上拔了下来,继续说道:“不错,我所说的切入点,就是要让张邈迎吕布入陈留,借张邈等兖州士人的力量,直攻濮阳” “主公”杨阜终于开口了,只不过,他的开口不是补充或是建议,而是为难说道:“卑职这又不懂了,这吕布、袁绍、曹操、张邈四人关系,怎越来越乱卑职此时非但没有想通主公妙计,反而更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了” 杨阜这句话说完,其余诸人,也纷纷点头附和。而马超见状丝毫不觉得意外:你们当然听不懂了,哥要不是提前历史就这么演绎的话。那哥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四人之间,还有这等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啊 然而,这个时候,正是马超在这群狐狸当中,卖弄马家第一狐狸王本色的最佳时机。换句话说,此时不得瑟,更待何时 由此,马超非常自然、柔顺、高深莫测地笑了一笑,在地图上指来指去,开口道:“诸位难道真心没有看出,这四人之间,有何等联系吗” 这工程委实不小,马超自忖,换成自己的话,纵然是耗尽脑细胞,也要想上几天才能想出来。然而,贾诩就在马超指指点点的过程当中,便开口道:“张邈一固步自守、心志不坚之人罢了。本就与袁本初有隔阂旧怨,此时又得知曹操自动上书退让大将军之位后,自然更加进退失据,惶惶不安矣。” “不错,张邈与袁公虽是奔走之友,但袁公当年为讨董联盟盟主时,对其发号施令后,张邈便开始阳奉阴违。后袁公从韩馥手中取得冀州之后,张邈更是正议责袁公。加之后来袁公支持曹孟德入主兖州,张邈这等懦弱之人,更不想参加乱世的军阀混战,不想把自己以及家族的生命投入到军阀之间的乱战当中去。他们要的,只是自保,认为将曹孟德请来兖州,无异于引狼入室”贾诩说完,田丰随后便不加思索补充道。 “再联想到主公之前说到吕奉先此人。卑职斗胆猜测,此时吕奉先应正在袁本初手下,且依照吕奉先为人风骨,决然会让袁本初心生忌惮。由此,若是吕奉先得了主公授意,在袁本初嫉恨之下,访问一下陈留郡守张邈”荀攸说着说着,自己便开始捋动长须笑了起来。 “袁曹一家,但本质上各怀鬼胎。吕奉先祸水引至张邈头上,那袁本初会不会也如曹孟德当初试探自己一番,让曹操杀了他麾下的陈留太守张邈呢”徐庶此时也憋不住了,在这样群魔乱舞的气氛当中,韬光养晦绝对是最不容易之事 而此时马超的脸已经彻底变黑了,心中再一次默默喊道:狐狸全是狐狸若不是提前将你们收过来,那哥与你们为敌,纯粹是老寿星吃砒霜啊 s:首先,哭着感谢机友55122、寒古古两人的打赏,然后裸奔向无妄禅大人说一句:今天十更,明天尽力更,剩下的不论多少,一周内还清,中不中隐秋真已经笑着哭了,哭着又笑了,神经错乱了啊 第六百九十三章 难看至极的字 “袁绍还未增兵前来”吕布脸色阴沉将手中的报呈放下,愤然开口道:“我军已然攻下黑山,若是再有三万援军。不只需两万援军,吕某便可直摧张燕老巢,一举平定黑山叛贼” 说罢这句,吕布犹不解恨。愤然将面前的案几一掌劈碎之后,大骂道:“四世五公,名门之后,眼界竟如此短浅竟连董仲颖也不及,当真令世人耻笑” “夫君慎言”刘修听吕布越说越激愤,甚至将袁绍同董卓相提并论,不由上前制止道:“夫君可忘了袁公路之事如今帐外三万貔貅虎狼,俱是袁绍部下。若是此言一旦传了出去,那夫君岂不是又要重蹈当初在袁公路手下覆辙” “此事焉能同当初一般”吕布闻刘修劝慰之后,虽然口气依旧不服,但声调却是已经降下了几分,恨恨低声说道:“当初在袁公路手下,某不过是将袁公路当作刀兵,引为与孟起最后一战的工具罢了。而今日某已降孟起,听孟起之计,悉心为袁本初效力” “臣妾知道。”刘修此时听出吕布的气愤抑郁的症结所在了,看得吕布那番其怒冲冲的样子,非但没有半分害怕,反而展颜笑了起来。似乎,她在吕布身上,看到了极为好笑的事情一般。 而刘修这一笑,吕布却有些不知所措了。心中的怒气,也被刘修那如百花齐放的笑容驱散。不由讷讷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问道:“修儿,莫是吕某脸上有什么东西,怎让你突然莫名嗤笑了起来” “没有,”刘修此时又看到吕布如今这幅模样,脸上的笑容不由越发真心妩媚了。终于收住了笑容之后,才开口向吕布说道:“臣妾是想不通,夫君既已是马家将,又为何要担忧袁家之事” “这”刘修这一问,吕布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沉吟片刻之后,他的脸色不由又开始阴沉落寞起来。 刘修自然明白,吕布一世英雄,却始终郁郁不得志。三番败于马超之后,已然为了自己、为了玲儿,成为马家之将。但他为人毕竟桀骜,纵然为将,亦想凌越他人。由此,他听从马超之计,自然想在袁本初手下,闯下一番功名。然此时袁本初迟迟不发援军,致使吕布困守黑山如此境遇,怎让吕布不心生忿怨 不过,夫妻毕竟日久,刘修对吕布的心理也揣摩清楚。俏目眨了眨之后,便想出一条妙计,开口道:“夫君可曾想过,马孟起远在长安,但已经料到此时之事” “修儿太过虚妄,战局瞬息万变,孟起纵然谋略无双,又怎能料到黑山之事”吕布听出刘修是在安慰自己,心中虽然领了刘修情意,但英雄末路的痛楚,却还是让吕布难以舍怀。 “臣妾非是说夫君与张燕交战之事,而是说孟起已然料到袁本初不能容人,所以才让夫君特意投到其麾下”刘修越说越觉得自己好像抓了什么,而这句话,也非是全然安慰吕布,更多的,反而是对马超用意的揣测。 “袁本初名门之后,荣耀之族。看似虚心广纳天下贤才,但他与之结交之人,却须是名满天下、好言多问之人。如此,不过是为了妆点门面,沽名钓誉罢了,非是真心诚意收纳贤才勇将为之效命。”说到这里,吕布不由又开始激愤起来,继续说道:“吕某不过边塞一戍卒,几番拼杀,才捞得了今日名声。但可惜,这些名声,却非全是好名。至少,世人愚昧虚妄,吕某诛杀丁原、投身董卓之事,已然让吕布声名狼藉如此一来,袁绍刚愎自用、自鸣得意之徒,又岂能真心用我” “这便是了。”刘修点头,没有再假言安慰吕布,反而顺着吕布的话补充道:“昔年洛阳之时,袁绍便凭世资,从容饰智,以收名誉。当年洛阳城中,寡能好问者多归之。而袁绍也因此得了汉朝公子虚名,从而身价倍增,被朝廷一而再、再而三征召入殿” 说着这些,刘修的越发觉得自己的思路清晰起来,她边说边想道:“孟起识人之明,世间皆知,不少籍籍无名之士,归入孟起麾下后,俱大放异彩。而袁本初沽名钓誉之徒,他又岂会不知既然他知晓这点,还故意让夫君投之门下如此看来,孟起定然还有其他深意” “嗯。”吕布点头,听刘修一番话,他也看出这件事的不寻常。只不过,猜透了这一点,接下来才更让人头疼:“只是孟起如此所为,究竟意欲如何莫非,是让吕某拥兵反了袁绍” “不可能。”刘修闻言,想也没想便开口否认道:“袁绍新平黑山外患,又与公孙瓒争夺青州,其兵势正盛。于公来说,孟起多谋权变之人,断然不会在马家困顿之时,招惹袁绍这庞然大物为敌;而于私来说,夫君毕竟是孟起岳父,纵然是想借刀杀人,那此举也太过匪夷所思了。至少,孟起若真心想要杀夫君,那堳坞、长安、庐氏三战,孟起皆有机会” “由此看来,孟起非是要针对袁绍。但如今态势,想必袁绍已然忌疑吕某”吕布不知不觉间,也如马超一般揉了揉太阳穴,沉思说道:“借刀杀人,绝然如此。但若不是想借袁绍之手杀我,那无非就是要杀与吕某相熟之人” 吕布和刘修两人思来想去,也想不出马超究竟意欲何为。但显而易见的是,两人的心思,早已不在袁绍身上。然而,就在此时,吕布耳际猛然一动,瞬间便将刘修护在了身后,开口大喝道:“什么人” 刘修猝不及防,但反应过来之后,看到吕布那威风凛凛的背影,心中不由如抹了蜜一般甜:这个男人,心中有了自己为羁绊了啊 吕布喝完,帐内寂静无声。但此时,吕布的嘴角却越发讥诮起来,凝声说道:“马家的暗影,还是速速现身吧。若是待会儿帐外诸人进来,某等之事,便不相谈了” 话音刚落,吕布只见大帐之后,传来一阵极其微小的步帐割裂声响。而唐小米进大帐之后,蓦然看到的,便是吕布那方天画戟的戟尖,正指着自己的现身方向很显然,吕布若不是识别出唐小米的身份,恐怕唐小米还未入账,便已经血溅五步了 由此,唐小米不由有些气馁,黑着脸将手中的密信投给吕布,开口道:“袁绍已遣刺客行刺将军,将军脱身之后。下一步计策,便在纸上。”言罢,唐小米便闪身而退,但离去之时,毕竟有些不甘心,忍不住问了一句:“将军是如何发觉小米身份的” “王越隐身潜行之术,世人几人知晓,其中还有吕某功劳啊”吕布看着唐小米小女孩情态,不由放声大笑。不过,待唐小米还未完全离去之时,吕布又急忙问了一句:“玲儿在马家可好” “一点都不好”唐小米没好气开口,直接说道:“被主公打了三十军棍,正在床上休养。而主公为了她,割破了双手不算,还斩发代首,才勉强救下了她性命” 吕布闻言,脸色先是一冷,随后又温煦一笑,回头向刘修说道:“我说过,孟起称得上吕某的东床快婿吧” “哎只是玲儿已然被将军宠坏。两人之路,说不得还有几番坎坷”刘修毕竟是女人,心思细腻,对情感之事,思虑也更多。但思来想去,此事只能看马超与吕绮玲缘分造化,自己纵然是想帮,也丝毫使不上一丝力。 由此,她努力放下这层忧虑,开口道:“还是看看孟起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吧。”而回头看时,只见吕布已然打开了那密信,上面只有难看至极的几个字:陈留张邈 s:想了想,说到了就要做到。今天15更明天一天,五更爆发,隐秋码字一天,应该没问题的是该2013年最后疯狂一把的时候了,再次感谢大家尤其是无妄禅大人给的刺激和惊喜 第六百九十四章 古筝之声 筝,其器,上崇似天,下平似地,中空准,弦柱拟十二月,设之则四象在,鼓之则五音发,斯乃仁智之器也。 这段话,是对古筝的完整描述。其中丝毫没有提到古筝的音色质地,但却因暗含阴阳五行、天人感应之理,而深入人心。 古筝,因施弦高,筝筝然而得名。其音色优美,音域宽广、演奏技巧丰富,具有相当表现力的特色,深受士林儒将的喜爱。但事实上,筝原是战国时的一种兵器,用于竖着挥起打人,有筝横为乐,立地成兵之说,所以,不少宿战名将,对古筝亦颇为钟情。 但帐外之人,对古筝没有丝毫研究。他们更诧异的是,世之虓虎吕布,竟然会弹奏古筝而且,纵然听不懂,但帐外这些甲士,也听得出来,吕布对古筝的造诣颇深,绝非是初学乍练之人。 此时,正值明月当空、万物空寂之时。吕布演奏高山流水,更是应和天地,妙应寰宇,古筝悠然,如一番清风,扫去军帐之外的燥热烦闷。 只不过,这些帐外听筝之人,心中却丝毫没有听出吕布那浑厚深沉的音色,更没有听出清澈流畅当中那巍巍高山,洋洋流水的意境。他们的心中,此时有的,只是复杂狰狞杀机袁本初之命,他们这些死士,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但刺杀天下第一的武人吕布,这又让他们感到异常惊惧担忧。 毕竟,那个人,可是在虎牢关前,直接震喝住了几十万讨董联军的旷世武将纵然再将生死置之度外,但那种明知不可为而枉去送死的心情,当真是一种极其痛苦的煎熬 不过,幸好,他们可以确定,吕布直至此刻,还没有怀疑到他们的身份。甚至,弹奏古筝之时,他们在帐外还可听到吕布与刘修的谈话。 “袁公以天子之命,封我为司隶校尉,兵入洛阳”吕布的声音,似乎有几番得色。虽然他之前是奋武大将军,假节、位比三公,加赐温侯之荣。但时过境迁,此时的虓虎不过一流浪犬,能得到袁绍如此的信诺,也算是东山再起有望了。 “袁公以三万之虎狼送与将军,又以天子之名赐封司隶校尉一职。由此,马家纵然再不愿,也得将洛阳拱手相让吧”刘修出言,似乎也颇为赞同吕布的说法。其语句欢快,显然心情很是不错。 “不错”吕布大笑而起,筝声也越发熟稔清亮:“今日弹奏这高山流水,正是酬谢袁公知音美意啊” 果然,吕布此言过后,那筝声从低音到高音,又从高音到低音的连环滚奏。更加惟妙惟肖托显出涓涓细流、滴滴清泉的奇妙音响,使人仿佛置身于壮丽的大自然美景之中。 诸人听着筝声,不由对视了一眼:筝声清亮有度,此刻,还不是时机 但随后,众人的神色便开始变得古怪起来。因为一曲高山流水过后,吕布再起的一曲,竟然悲泣呜咽,仿若朝廷宫女对月惆怅的幽怨、悲泣情绪,令人心中不由多了几分伤感难言。 诸人闻声,不由面目古怪,难免又彼此看了对方一眼:莫非吕布已经觉察了他们的存在,而换了刘修作曲,自己却先悄无声息地潜了出去 众人越想心中越惊惧,握刀的手,已经因紧张用力而泛白了起来。但随后,吕布的一声清喝,又让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 “修儿,今该喜之日,为何鸣奏着汉宫秋月此等伤婉悱恻之声,岂不饶了吕某兴致” “夫君见谅,臣妾在宫中,只学得此曲。一时错奏,还望夫君莫要介怀。” 二人对话完毕之后,筝声在一段停顿之后,果然恢复了之前的悠然有力。想必吕布又替下了刘修,自顾自演奏起来了吧 可是,就在众人还未将那口气彻底松下来之时。吕布的筝声竟再不复之前的婉转低回,清亮喜人。突然之间,便仿若银瓶乍破,铁骑突出,急促的音调好像千军万马一般纵横驰骋。再没有半分按颤推揉自悠然的从容,筝声在猛然爆发之后变得浑厚沉着,杀机隐伏,豪迈悲凉,竟是一幅沙场铁血征伐的景象 众人闻声大惊,筝声如心声,此时他们岂能还猜不出,吕布已然识破了他们的存在而困虎苏醒,必会扑食他们此时若再不动手,则唯有成吕布戟下猎物 一时间,众人在筝声慷慨悲壮的刺激下,心神也变得冷硬无悔起来。众人不及眼神传递消息,便飞速闯入了吕布大帐。可入帐一瞬间,他们便齐齐惊到了:帐中哪有吕布那古筝前身穿素黄罗衣,披着浅绿大氅的女郎,不是刘修,更是何人 猛然之间,气氛变得尴尬诡异莫名。众人望着刘修修长匀称、凹凸有致的美好身材,竟一时被刘修那浅笑镇定的神色所虏获。只觉刘修虽未施脂粉,但肤光如雪,两行入鬓的黛眉,配合着双清澈如冰泉的明眸,当真是绝世佳人。尤其是她那素手敲弹古筝的从容美感,更是让人目眩神迷。 “诸位可是听得筝声肃然,入帐来护卫夫君”刘修淡然开口,微笑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正是如此啊”为首一人,刚想借坡下驴,但猛然感受到滔天的杀机从自己背后袭来。而他一声呼喝之后,脑袋随即飞到了半空。临死之前看到最后的一幕,是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只一招 便将自己手下这十余人纷纷斩为肉泥,其血块污秽之物凭空而降,竟如大帐当中,猛然下了一番血雨一般而之后,他便感到自己落在了古筝之上,脑袋的降落,还为古筝奏响了最后一丝死亡之曲 刘修看着从血雨当中走出、却浑身没有沾染一丝血迹的吕布,脸上的微笑仍旧没有半分改变。甚至,她还仔细凝视了一番那古筝上的人头,开口低语道:“蚍蜉撼树该说你们是无知呢,还是太过天真” “修儿,莫要再为此烦心了。”吕布上前,一把拉过刘修,开口道:“又一次要随我浪迹天涯了,你可有过后悔” “修儿得夫君真心,纵九死亦无悔”刘修被吕布那双大手强硬拉扯入怀。一颗心不知不觉间便变得温软下来。望着吕布那如刀削斧刻的英俊面容,不由喃喃说道:“若是有可能,修儿更愿给夫君生下一孩儿。至少,要比玲儿更英武” 吕布本欲拉着刘修就此离去,突然听闻刘修此话,脸上不由也闪过一丝温情,开口道:“我答应你,只要孟起此事完结,了却我心中遗憾,吕某定然会安分下来,与修儿生下一子” 言罢,吕布又恢复了一贯冷硬的面容,带着刘修翻身跃上赤兔马之后,如红光乍现,瞬间便绝尘而去。而他身后那些并州老将,看着吕布和刘修共乘赤兔,不由相视笑了一眼,纷纷嘶吼道:“袁绍卑劣小人,竟恐吕将军谋取并州,遣人暗杀吕将军。今将军脱离袁绍,众人若有相从者,尽可相随” 言罢,大军当中兵士,有感吕布威名者,纷纷相随。而其他士兵,看得吕布及并州狼骑突纵,竟无一人敢上前拦截 s:再谢锦狮子、不周七剑、机友55122打赏,一章章是不是等得很不爽下面,是熊猫最疯狂的一次性更新我没数,但那是所有的干货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 谷穗象征 让每个人身上都觉得发懒的炎炎夏日终于过去了,马超骑着象龙小黑走在田埂地头,望着那赤地千里、颗粒无收的景象,不由颓然叹了一口气:关中平原向来是汉朝谷仓,可马家初占司隶的第一年,便是如此情景 “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不知为何,马超还是生出了这番感慨。来这个时空时间越长,马超觉得,自己非但没有改变多少这个乱世。相反,他的思想,却被改变了不少。 至少,以前他嗤之以鼻的封建迷信,如今也化为这种悲天悯人的叹息了。 然而,这种伤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马超的脸上便有露出了笑颜改变他心境不是他物,而是一个大大饱满的谷穗。 “主公,雍州诸位郡守同送的这一特殊礼物,的确令人惊喜莫名啊”杨修接过马超手中的谷穗,感受着马超的喜悦,不禁也笑逐颜开。 不错,这一谷穗,不是凭空得来。而是陈浩杰满头大汗奔送过来的信封,并对马超说,此乃雍州各郡郡守联名所送的信件。马超疑惑打开后,惊愕发现,信封当中并无一纸一字,只有那一个无需赘言的谷穗。 “不错,雍州诸位郡守,今年辛苦了。得知超心中焦虑,竟然联名送来如此大礼超何等何能,竟让无数贤才能士如此挂怀顾念”马超知此谷穗的重大含义,不由对那些竭心尽力、为乱世而默默拼搏的马家上下肃然起敬。 “主公心念天下,诸位大人自然急主公所急。这谷穗的意思,想必是说,雍州今年大丰收,完全有能力帮司隶渡过这个春天了吧”杨修接口,但眉色之间,显然对这谷穗的含义还有疑问。 马超闻言后,脸色平静没有回答。显然,杨修还意识不到雍州新型高产作物的重要作用。而雍州那些新型作物虽然已经开始渐渐造福雍州的百姓,也更可能逐渐被那些敏锐的诸侯察觉。但马超对自己不遗余力扩大新型作物的做法依然不悔:乱世之人,可以战死,可以被杀死。但假如只是被饿死,那却是世间最大的悲哀 想到此处,马超不由神色一动,开口向陈皓杰吩咐道:“将此谷穗当中的种子分开交给钟繇和董昭,让他们亲自种在长安和洛阳的田地当中。告诉他们,这是一个象征,象征着在马家治下,司隶一带,绝对会如他们种出的稻谷一样,经历春日的播种,夏日的浇灌,最后得到秋日的收获” 说完,马超想象着他这种象征会带起司隶一带留下来百姓的希望,会给他们诉说他们以后就有田可种、有饭可食的马家承诺,还会让百姓那颗惶惶不安的心彻底安定下来想着,马超似乎就看到了明年司隶一带遍地的欢颜。 “诺”陈皓杰是农家人,更是受过苦的灾民。听闻马超这番话后,丝毫不顾满头大汗,兴冲冲便按照马超的吩咐去做了。 可这个时候,杨修却开始皱眉了,他看着眼前荒芜的田地,不由开口道:“主公,司隶此处虽是颗粒无收。但曹孟德那里,却正是屯田收获的大好时候。而且,秋高气爽,草长马肥,正是用兵的好时节。” “不错,正是如此。”马超说着调转马头,开始向回走去,开口道:“冀州、兖州、徐州方面的消息,恐怕也传回来了。如此说来,我是应该得了暗影的情报之后,再开一次军议了。”说完这话,马超还无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次军议,弄得自己双手划伤、发型毁坏、自尊心受损,以及还有这半个月的有家不敢回 军议个毛啊头脑风暴个屁啊马超心中在狂吼呐喊,但在杨修看来,马超仍旧一幅英明神武、智珠在握的枭雄神色。由此可见,马超的影帝风采,已经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了。 说实话,双手划伤、发型毁坏这两件硬件损伤,远远比不过后两项的软件打击。于是,一路上,马超的脸色,也如那颗谷穗一般,沉甸甸的。 一窝狐狸,几番言论下来,便将马超苦思半月的妙计顷刻彻底揭晓出来。虽然只是一个梗概,还无具体实施计划。但这等翻手谈笑间便定灭敌毒计的惊艳绝伦,足以让马超为之震惊伤心了。 要知道,马超之所以能用半个月时间,想出如此连环百绝的惊天妙计,不过因为他是穿越人士,深知历史的车轮轨迹罢了。而这些人却都只是根据沙盘模拟地图上透露出的蛛丝马迹,层层理清诸侯间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便缓缓揭开了历史的真容。如此手段,当真称得上是鬼神莫测了。 如今,这群狐狸正被马超逼得去弄出具体军略。想着这窝狐狸可能会因为彼此意见不同,而吵个天翻地覆的情景,马超不禁小小苦笑了一番:如此,也算自己报复了他们一把吧 假如说这件事儿上,马超勉强还有还手之力。但下一件事儿,有家不敢回马超想着想着,不由又开始头疼揉起了太阳穴:家里那些漂亮媳妇们,没一个是好惹的主儿自己宁愿再跟吕布打上一场,也不愿去面对貂蝉冷艳眼神的逼视、刘玥高贵的公主架子、蔡琰温柔的善解人意、韩英火爆脾气的叫嚷和伏寿那期期艾艾如受伤小动物的无助 不错,不用想,马超就能猜到自己要面临如何的软刀子扎心而痛苦的是,这种软刀子还不是一刀扎完就完事儿了:要是跟女人较真儿讲道理,她们绝对会凭借优于男人的耐力基因,彻底将男人给摧垮成精神病 可躲着不去 那徐州、兖州、冀州、荆州等方面的情报,全在貂蝉的掌握当中;李梓豪、关山雪、于攀这三位金主直接向刘玥负责;大汉各路商贾大家,更是认识伏寿多过认识马超;至于韩英那里,马超倒是可以不去过问,但问题是,马超不找韩英,那韩英还能不找马超还有蔡琰,绝对是让马超放心的,可说实话,出了吕绮玲那么大的一档子事儿,自己不该跟马家大妇说一声 所以,逃是逃不掉的。虽然马超在处置吕绮玲之后,便下定决心,做事要快刀斩乱麻,但事到临头,他还是当起了缩头乌龟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马超一咬牙,终于拿起了古代男人的英雄气概而眼前,似乎也模糊看到了当年公子丹送荆轲的情景: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公子丹举杯恭敬荆轲,万千言语竟在一樽酒中。 “扯淡老子宁愿选择去刺杀秦王,还不是因为受不了家里那五个媳妇儿了”荆轲怒吼,道出了马超的心声 第六百九十六章 女人是老虎 “蒯良回荆州之后,非但没有劝谏刘表讨伐马家,反而还以蒯家家主身份,又送与马家粮秣十万石”马超拿着这份报呈,脸上一本正经问道。但不经意看向貂蝉的眼神,还是有些心虚:“如此一来,那蔡瑁想必定然气怒不已吧” 貂蝉今日穿了一件宽宽松松的紫色长袍,本来她的身材在众女当中,便是最出类拔萃的。不仅纤秀婀娜、更还玲珑有致,今日再配上这举手投足便春光微泄的长袍。以及貂蝉本来就如同秀丽山川的俏脸未施脂粉,晶莹白嫩的肌肤带着淡淡的红晕马超纵然心中有愧,但望向貂蝉的眼神,也不禁多了几丝。 而貂蝉闻马超所言之后,似乎没有觉察马超那贼亮眼神当中的复杂意味,更没有表现出对马超在众文臣武将面前收吕绮玲为妾之事。反而慵懒地动了动身,如刚出浴一般,起身莲步轻移,走向马超,缓缓开口道: “蔡瑁原本就是荆州的兵事大家,荆州兵权几乎全在蔡瑁手中掌握。而蔡瑁被文远、公明两人神威镇服,回荆州后自然翻脸不认人。对蒯良所为,已然是咬牙切齿。不过,蒯家名望甚高,又掌控着荆州士林,蔡瑁纵然大怒,却对蒯良也无可奈何。” 貂蝉这一番动作语气,不由将马超双眼睛紧紧吸引。马超只觉自己隐隐约约听貂蝉说了些什么的,却没有全然听清楚。他的眼中,此时尽看到貂蝉那如同流瀑似的黑发光可鉴人,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如黑夜里最明亮的星星一样灿烂生辉。当然,更多的,还是貂蝉款摆而来时,不经意露出的春色和那挺拔的双峰。 马超觉得,貂蝉今日所为,甚为古怪。但如貂蝉这般尤物,此时又是一副媚骨天生的姿态。以及那温情如水、音如碎玉的娇声,又让马超如何挣脱得开去 “咳咳蝉儿,今日你”马超好容易将自己的眼神从貂蝉身上移开,正想问问貂蝉今日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时,却又觉得自己这般太过愚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而貂蝉只是微微展颜一笑,素手轻轻拢了拢头发,便已是风情万种无边。伏在马超肩头,身上的幽香立时迎面而来:“超儿,今日蝉儿怎么了” “没,没,没什么”马超不禁咽了咽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小心翼翼避开貂蝉,又来回翻动手中的报呈,装作一本正经问道:“那黄忠、文聘两人,此时在荆州如何” 貂蝉见马超这般慌乱不堪的样子,嘴角的轻笑不由更加迷人。只见她似乎如不经意一般,又靠在了马超肩上,隔着马超的肩膀,翻过马超手中的报呈,轻启檀口娇笑道:“超儿,这封报呈,你可是拿倒了啊” “哦”马超此时的注意力,哪里还在那封破报呈之上此时貂蝉的素手已经探在马超面前,凝如白脂、纤弱无骨的素手,简直就是最质朴、最直接的诱惑而更可恶的是,此时貂蝉重心前移,胸前的一双玉兔已经抵在了马超的肩部。马超感受着那隔着衣物来回摩挲的柔软,早已经心荡神驰,浑然不知所处了。 嗓子越来越干了,马超忍不住又咽了一抹口水。正打算跟貂蝉摊牌,承认自己花心错事的时候,回头一望,竟然看到貂蝉那原本宽松的长袍,已经随着貂蝉的姿态裂开了一道缝隙,而入眼之处,尽是那无限诱惑的一抹雪白和深不见底的沟壑 这岂止是吸引,简直就是裸的勾引啊马超在心中哀嚎:这两个多月来,马超先是在南阳、颍川一郡拼杀,一个多月未近女色。后回到长安,便发生了吕绮玲一事,导致马超又躲躲藏藏了半个多月了。身为一个正常、且正在精力旺盛的男子,此时面对貂蝉这等天香国色,他哪里还能说出半点话 可马超不说,不见得貂蝉不说。此时貂蝉似乎很认真,她没有看马超,而是拿着报呈说道:“这情报上不是已经写清楚了吗黄忠自从被蔡瑁贬为老兵之后,郁愤不已,生活已然困窘不堪;而文聘所说是停职听用,但实际上却是被蔡瑁刻意边缘化了。两人一个多月来,依然受尽了白眼欺凌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两人倒是因此关系更加密切起来。偶尔在酒肆买醉,还痛饮一番劣质的黄酒。” “哦”出了这个万能的回应外,马超还能说什么此时的他,心中正在纠结,双手正在挣扎:他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再对貂蝉来次霸王硬上弓呢 而貂蝉此时已经很巧妙地看到了马超狰狞纠结的面容,但她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之后。又迅速恢复了一无所知的神色,继续开口道:“夫君,你是不是有意收了这两人若是以蝉儿之见,此时已然时机成熟了。而且,蝉儿这段时间,还探到一个更有意思的事情。” “哦”这次,马超还是一个哦,但却是三声疑问句。可实际上,马超此时已经如老年痴呆一般,脑子里、心里还有最听话的小弟弟哪里,全是貂蝉那具诱惑的娇躯,除了大约听出貂蝉在说什么之外,便只能这般简单而简洁的回复貂蝉了。 “主公可知,暗影丑哥黄渊,跟黄忠竟然还有几分亲族关系。”貂蝉说着,似乎还嫌压着马超不舒服一般,故意扭动了一番娇躯,好让马超更能全面体验到自己胸前的那对玉兔后,继续说道:“李正方那个族谱认宗之法,的确很有意思。而丑哥那日闲来无事的时候,也翻了翻自己的家谱,发现自己竟然是黄忠的远房大侄子” 马超被貂蝉如此肆无忌惮勾引,此时的心脏快要爆炸了那种得不到但似乎又只需一丝勇气便能得到的痛苦折磨,让他哪里还在乎什么丑哥俊哥、大侄子小侄子虽然貂蝉说出这个情报确实对马超很有力,但此时最有力度的,还是自己双腿之间的那物啊 “蝉儿,我错了,我不该提前告诉你吕绮玲之事的。”马超终于忍不住了,他回身猛然抱住了貂蝉,狠吸了一口貂蝉身上的香气之后,开口道:“这都是吕布那个老混蛋给我下的套儿他说假如我可以替他养他那个刁蛮任性、胸大无脑的女儿,就可以得到他誓死效忠。而我又想到历史上吕布成功爆了曹操菊花,由不得,又想钻一钻历史的空子” 说到这里,马超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赔本到家了。影帝的功夫瞬间真情流露,几乎是憋屈到极致一般,带着哭腔说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马家甚至,我不得不牺牲了色相” 貂蝉起先被马超猛然袭击,不禁有些惊慌错乱。眼角不由望了望身后的屏风,可她待马超这番话说完之后。嘴角的弧度,已经不能称之为微笑了。而是彻底如狐狸擒咬住了肥鸡的奸笑,一双俏目,更是频频瞅向身后的屏风。 而这个时候,马超心中也生出警觉了。微启耳力,他已然听到,,一轻微的愤恨跺脚之声,随即,便是女子轻身跑开离去的声音。而马家后院当中,除了韩英有这功夫外,那剩下的 “蝉儿,屏风之后的,不会是吕绮玲吧”马超颤巍巍开口,他已经有些着慌了。 “怎么夫君心痛了”貂蝉轻笑,甚至,还特意拉了拉自己肩上的长袍,让自己胸前的春光,更加娇媚动人几分 ,千万得罪不得啊马超心中如狂风暴雨肆虐而过,恨不得就一头撞死在地上 第六百九十七章 高富帅 想想自己说过那句自己还牺牲了色相这句话,马超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不过,想现在自己可是在男尊女卑、且没有任何技术控制生男生女的汉末时代。男子大多因战乱死于非命,造成汉末时代男少女多状况的美好时代加之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因素,而男女比例基数又严重失调那根据商品资源供需理论,男子的确就成了这个时代的稀缺资源 而更要说明的一点是,马超还是这个时代稀缺资源当中的名贵资源: 高这自然不用提了,在这个普遍身高只有一米六一的时代,曹操的身高还属于标准行列。而马超身高八尺,合现在便是一米八四,跟诸葛亮、孙策、赵云、袁绍、刘表等这些历史上有名帅哥一般挺拔俊秀。 富不错,马超目前是穷了点。但不可否认的是,他雄踞雍州、司隶以及南阳、颍川部分地域,权势滔天、名望煊赫,纵然目前属于集团转型期。但世人皆相信,只要过了兴平二年,马家从此将一飞冲天,不仅会富比天下,更还可能名满天下,以西北诸侯新贵的身份,牢牢占据这风起云涌大时代舞台的最前沿阵地。 帅这个真心不用再提了。历史上便有载,马超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从外形上来看,就是上宽下窄的挺拔俊朗身材。而加之马超是还很注重仪表,狮盔兽带,银甲锦袍,手执盘龙长枪,坐骑象龙骏马,其威武潇洒的造型,早已引领这个时代的时尚潮流。 早在马超穿越的第二年,马超凭借着自己的赫赫伟业和英俊的外形,便已然有天下俊彦的名头。而如今,许劭的名将排行榜上,更是有西雍锦马超,江东美孙郎之说。 除此之外,马家在逐渐迈入这个大时代主流贵族的行列时,马超个人形象也在转型。最可以证明这一转型影响的是,在汉末这个以琴筝音乐为主的时代里。凉州、雍州以及司隶一带的武将文人,已经渐渐开始吹奏箫乐。而他们吹箫的原因,便是因为马超尤善用洞箫吹奏西风破 当然,十五岁前的马超,吹箫是风起西凉地,将军夜吹箫的悲凉萧瑟,其造诣传闻已同东吴那曲有误、周郎顾美名周瑜弹奏的长河吟齐名于世。但十五岁之后的马超,便极少吹箫,偶尔吹奏一曲,也不再是西风破,而是变成了令人难以明解其意的东风破 世人难以的确难以理解马超信口唱出那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彷徨的幽怨和痴狂,但这恰恰又给马超增添了一丝高雅至浪漫情调的光环。由此,马超在这个时代的外人眼中,何止仅仅能用高富帅三字形容 在这个世间,他几乎就是汉末最佳梦幻男人的绝对代名词。虽然这个位置还有郭嘉、赵云、孙策、周瑜、袁绍等人稍微能构成威胁,但对在一个少女怀春的年纪,且同马超有过一段恩怨的武将之后来说,马超已经完全走近她的心扉了。 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讲,马超觉得自己说他委屈了,的确不算很厚颜无耻。至少,这个时代,女人普遍的心理,已经被大环境给压得极其卑微。尤其是当马超拿出有些等同与法律效力的父母之命的吕布亲笔书信后,吕绮玲的心思,便是不想转变,也是不可能的。 而从吕绮玲跺脚气愤羞跑出去这个反应,侧面可以看出,吕绮玲心中的确已经有了马超。否则的话,以吕绮玲往日的脾气,她岂会不跳出来,与马超大战三百回合 可此时眼前这个情况,当真不可以心中暗喜的时候啊这个时候,马超非但不能暗喜,反而还要装作极度的不在意,极其的不在乎 “夫君这般踟蹰,莫非是因为新人被气跑,心中开始怪罪臣妾了吧”貂蝉此时酥胸半露、眉目春情挑逗。看着马超心神有些恍惚,而且腹下拿出坚硬也没有再雄赳赳地顶着自己后。便抬起她那凝脂食指,将马超的脑袋轻轻拨到自己面前,幽怨说道:“夫君莫非真是见了新人笑,便忘旧人哭的负心之人” “怎么可能”这番话说出,马超光想指天骂地赌咒发誓。而就在马超焦急辩白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貂蝉的小腿,不知何时,就无意轻轻踢了他两下。而貂蝉的面色,则更是媚笑无边,一幅风情你知的魅惑浅笑模样。 这温香软玉在怀,又遭貂蝉如此高技术的挑逗。马超脑子里的血液一下有全回到了双腿之间,胯下之物,更是立时对貂蝉这无边挑逗行礼致敬:“蝉儿,我眼中和心中只有你吕绮玲虽是将门虎女,但她真不合我口味啊我跟她之间,只是政治婚姻。嗯,对,政治婚姻,你懂吧” “臣妾,似乎不懂啊”貂蝉笑得更欢了,而眼中那种迷情朦胧的诱惑,却是更明显了:“难道说,夫君同英儿妹妹就不是政治婚姻了” 哎呀马超此时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自己跟女人讲什么道理啊女人在动情时刻,脑子里哪还有什么理性可言 心思电转,在貂蝉那你只要再诚心一些,就可以大功告成的刺激下,马超的大脑立时开动了进入情圣模式的全力思考当中。而在三秒零四十七毫秒的处理运作后,终于给了马超一个可行性方案:哄好一个吃醋女人,最佳的方法,就是极力贬低另一个喜欢你的女人并且,还是在她不在场的情况下,你稳赚不赔 “蝉儿,我们相识这么多年,你的品味你还不了解吗”方案敲定之后,马超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快速说道:“你看吕绮玲那种,虽然胸大、但脾气也大条儿顺,但,心理不顺个儿高,呃要求也高的女人,有人要就该偷笑了。而你夫君如此低调奢华有内涵之人,哪能看得上她那种表里不一的女人,是不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啥也不懂的小女孩,哪有什么味道可言” “马孟起”一声大喝从门外歇斯底里传来,吕绮玲一脚踢飞大门,用只想一戟捅死马超的极恨眼神,狰狞说道:“你欺人太甚” 马超突闻此变,双腿都吓软了,大脑不及反应,身体便自动做出了反应:一个闪身,就此躲在了貂蝉身后。随后,他才嗫嚅说道:“你不是已经跑走了吗” “我走了,你就可以这样污蔑我”吕绮玲大怒至极,一个跨步,便走了进来。可这个时候,貂蝉却突然冷了脸,将自己肩膀上的衣襟往上提了提之后,开口道:“退下身为马家妇,岂能如你这般欺凌夫君” 马超一愣,他虽然早知貂蝉是千变女郎,但这个女王转变,也一时太快了些。更何况,马超担忧,貂蝉的身手,根本不是已经领悟了驭气巅峰的吕绮玲对手啊要是待会儿两人打起来,自己出手该帮谁 可惊掉马超眼珠子的事,就此发生了。只见吕绮玲闻貂蝉一眼之后,气势陡然飚到了极致。可在貂蝉那冷然的神色注视下,吕绮玲随后竟然不敢同貂蝉对视。而随之还不由看了看院外,似乎在顾忌着什么 “玥姐姐,待会儿蝉姐姐要是同吕绮玲动手的话,我们上不上前帮忙”韩英伏在院外假山之后,一脸兴奋,压低声音问道。 而刘玥还未开口,蔡琰便率先微笑了起来,施施然坐在藤椅之上,开口道:“我们都是女儿心,难道英儿姐姐还未看出,吕绮玲已经心有牵绊了吗她若是想正式成为我们当中一员,就该知道,先把自己的小性子收起来” 一席话落,果然有马家大妇的风范。就连心高气傲的刘玥,看向蔡琰的眼神,不禁也有些钦服。 第六百九十八章 是惊是喜? “可是,我们这般设计夫君,夫君日后会不会生气”伏寿毕竟年少羞涩,想到众女商量了半个月的计谋。此时不禁小手绞动着衣襟,有些惴惴不安。 这话问完,蔡琰倒是没有再开口,只不过脸色却是先红了起来。而刘玥似乎也想到了接下来的戏码,脸色虽然正常,但在蔡琰面前,也不敢多说马超坏话。唯有天不怕、地不怕的韩英,听了伏寿的话之后,虽然也脸红心跳,但却是杏眉一瞪,装腔作势说道:“男人生气总不好,多半是装的,狠揍一顿就好了” 刘玥闻言,不禁头疼抚额,喃喃说道:“就凭我们的武艺,就算加上吕绮玲,也绝非是夫君的对手。夫君是爱我们,才宠着我们。不过这件事,一定要让夫君长长记性才好”说完这句,刘玥还不忘看了蔡琰一眼。只见蔡琰也微微颌首之后,众女才又将目光悄悄转入了貂蝉房中。 “今日没你之事,速速退下”貂蝉看得吕绮玲踟蹰,也知吕绮玲猜到了她们设计之事。唯恐吕绮玲受不得气,开口将众女阴谋吐出,不退反进,上前说道:“马家也是名耀之门,你若想入马家,此时便退下。若是不屑与某等为伍,更需退下” 这番话,貂蝉说得很妙。看似咄咄逼人,但无论吕绮玲如何选择,都只有退下一途。而且,此时她退下之后,还有台阶可下:日后马超若是收了吕绮玲,吕绮玲便可说今日是忍辱负重,让马超觉得亏欠于她;若是吕绮玲真不想嫁入马家,那今日之事,更是让吕绮玲站在了道义之上。 吕绮玲虽然鲁莽任性,但好歹经历了张辽、高顺、臧霸之事后,心态也没有当初的目空一切。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怒气之后,双目喷火地瞪了马超一眼,一声歇斯底里、气震梁柱的泄愤大喊之后,果真反身跑了出去。 “这,这”马超此时已经被眼前的情景弄呆了,揉了揉眼之后,喃喃开口道:“她不会再回来了吧” 貂蝉一笑,自然不屑回答马超这么弱智的问题。不过,她想到吕绮玲之前去而复返之事,可想吕绮玲对马超渐渐动情已深了,更加之她中间这么一闹,众女的计策似乎有些演不下去了。由此,她不由蹙了蹙娥眉:超儿决定聪明之人,经此这般胡闹之后,自己若是再魅惑于他,他定然心中生疑 果然,马超在缓过气之后,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看向貂蝉的眼神,也不复一丝。更严重的是,看马超神色,还又抽身欲走的意思。貂蝉心中大急,但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到任何理由令马超留下。 可峰回路转,马超走到门口之时,回头说了一句话,令貂蝉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将徐州、兖州、荆州、冀州四州的情报,速速送与尚书台。明日军议,这些情报,至关重要”马超说完,便欲离去。但脚步不免迟疑犹豫:三月不知肉味的难受,是男人都懂啊 而貂蝉看到马超这番迟疑,哪里还不明白马超的心思由此,貂蝉会心一笑,不再魅惑勾引,反而一脸温柔如水说道:“夫君,今日之事,本是蝉儿不对。蝉儿原本想着,让夫君知晓,这些时日蝉儿一人在长安有多担惊受怕。可你回来之后,蝉儿未及欣喜,便得知了你又纳了吕绮玲为妾一事。而且,半月以来,你竟连人影都寻不见” 说着说着,貂蝉便泫然欲泣起来。马超心软之人,哪能见到绝世美人在自己眼前垂泪。由此,不由上前拥住貂蝉说道:“是夫君不好,此事全然是形势所迫,超不得不为之。加之心中有愧,自然不敢来见蝉儿” 貂蝉得马超近前相拥,不禁也紧紧拥紧了马超,但伏在马超肩头的俏脸,却是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眼珠一转后,得知这时不能胡搅蛮缠,口中呜咽哭腔不变继续说道:“夫君难道日后只在谈公事之时,才会来见蝉儿” “自是不会如此。”马超轻轻拍着貂蝉香背,但眼珠也是来回乱转:貂蝉那般坚毅之人,今日怎得如此小女儿情态难道是这几个月,貂蝉真的独守空闺幽怨,导致心肠也敏感许多 “夫君还曾记得,以前那些军务大事,我们都是如何说得吗”貂蝉再度开口,语气当中,轻柔却又有了一丝诱惑。 马超立时也想起来,他与貂蝉所说大事,一般都是在床底之间,便彼此再无保留。那般老板与秘书的感觉,当真令马超思念不已只不过,貂蝉可从未主动要求过自己啊 “那夫君还想不想知道四州风云”貂蝉又一句吐出,其撩拨之意,已经昭然若揭。 马超眼神更加躲闪狐疑,心中挣扎翻滚不已:去吧,这说不定又是一个阴谋。但不去,这可是重修于好的良机啊而且,有了吕绮玲这档子事儿,蝉儿不会太过分吧 貂蝉看出马超还在犹豫,眼珠一转,不禁伏在马超耳边,轻声说道:“夫君,今日臣妾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哦。”说罢,貂蝉还用自己的丁香小舌,添了添马超的耳垂 男人头、女人腰,都不是可以乱碰的更何况是耳际那么敏感的地方马超此时心中纵然千般理智,也抵不过熊熊的燃烧了。他一身低吼,起身便将貂蝉拦腰抱了起来,眉目说道:“蝉儿,是不是特地置办了一件情趣内衣,专门穿出来给咱家瞧瞧” 马超心里此刻全紧身小衣、制服诱惑等荒淫思想占据了。穿越过来后,马超的眼光已经渐渐高了:穿着衣服的美人才是最美的,而先前半掩酥胸半露性感的貂蝉,带着那慵懒美态,更是美到了极限。 虽说马超这段时间节俭艰苦,可是在这些问题上,马超却是自家后院的无限制提款机,男人再穷不能穷媳妇,尤其是媳妇还是专门为了让自己高兴 当即,马超脸上便笑开了花,只是貂蝉垂下头去,笑而不答。而马超看貂蝉如此神色,早已狼性大发,一个深吻就要下去,却被貂蝉拦住:“到我后房去吧,这门已经坏了” 马超看着被吕绮玲踹破的大门,心中更是对吕绮玲没几分好感了:败家娘们儿,跟蝉儿真是有多远差多远,要不是你爹哭着喊着将你卖给了我,我怎么会收了你 说着,马超便想抱着貂蝉入后房,但貂蝉执意要下来。马超无奈,只好加快了步伐,整个人贴着貂蝉,双手还放在貂蝉的香肩之上轻揉起来,渐渐地这手越发不老实起来,先是亲腻地搂紧了粉颈,接着手掌慢慢地往下滑,竟是隔着衣物挑逗那对玉免,貂蝉的情火也有些被挑动起来,身后的马超已然听到了她轻柔的呼吸声。不过,走到屏风之处后,貂蝉行动却是慢了一下,却没回头继续向前行。 马超见貂蝉这时果没有什么抗拒的意思,心中更是欢喜,以为好事儿就要成真了,不由咧嘴大笑:哥的幸福时光,终于又回来了 第六百九十九章 彭城 “天冷蝉儿,咱们还是速速到床上看看你给我惊喜吧是新型文胸,还是情趣内衣,还是是什么花色、什么款式的”刚入内房,马超便毛手毛脚想将貂蝉的长袍解下。 还说什么天冷 狗屁现在刚入秋季,凉爽多过寒冷,哪里用得着捂被不过,此时马超猴急的心情,丝毫不亚于老光棍娶媳妇,酒席还没吃饭就入洞房,是男人都懂的。 而貂蝉闻言一笑,果然丝毫不做作便将外套解了开,马超白日观美人,越看越美,欢喜不已,就差口水都流出来了。 因为,此时貂蝉身上的确穿了一件马超从未见过的情趣服饰,那内衣用红色真丝面料制成,穿在貂蝉那玲珑娇躯之上,更显得貂蝉有一种勃勃向上的朝气,肌肤也更为娇嫩几分。上衣简洁,配以一个小巧蝴蝶结,简约当中便勾勒出了一抹说不出的诱惑。腰部配宽花边,收拢腰部,更衬出魔鬼身材。下面是类似于前世迷你裙的款式,轻盈灵巧当中,还可以看到貂蝉修长弹力大腿隐藏的神秘热情。 “夫君,这身装扮,可就是你常说的情趣内衣”甜美娇柔的声音在马超的耳边回响,把他从深深的贪婪迷恋当中唤醒。 看着貂蝉那娇羞的模样,马超不知为何,竟然突然感受到了初恋那时的窘迫和紧张。双手、双腿甚至都开始颤抖起来:貂蝉果然不愧是三国第一尤物,若是在她穿着这身衣物,再跳一曲国风舞,那将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可憋了两月有余的马超,此时哪里还有心情观赏貂蝉跳舞。双眼直直望着貂蝉,如提线木偶一般搂住貂蝉光洁柔韧的纤腰:“蝉儿,今生超能得到你,真是穿越过来最大的幸运”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貂蝉甚至感到马超触摸自己肌肤的颤抖。体会到了马超对自己如何的在意珍惜,心中不由一甜,回头给马超一个甜美的香吻,娇笑道:“超儿喜欢便好。”,说罢,俏脸飞红,羞喜不胜,显然也是开始情动起来。 不过,纵然情动,貂蝉还是记得马超惦记的大事,强忍着娇羞又开口道:“夫君,我们还是说一说四州之事吧。” 马超想到明日军议,马超的确也很是在意,但急不可耐之下,他不由开口道:“荆州哪里就不用说了,先前不是都说了嘛。目前最为关键的,还是兖州和徐州的战况进行到了何等地步。当然,冀州那里吕布之事,也需要说一说” 马超越说越着急,原本以为没多少事儿。可一开口,便发觉自要操心的事儿还真不少。如此一来,貂蝉悉心准备的情趣诱惑,又该减多少风情 第一次,马超厌恶起了与貂蝉欢爱的时候,说这些大煞风景的话题。 可貂蝉感受着马超的变化,欲迎还拒,粉脸微红道:“夫君,时间还长着。莫非你想那般毫无情趣便收功走人”说罢,貂蝉还微微向后退了一退,傲然挺了挺胸。 这一退,马超近距离真切看到了貂蝉身上情趣内衣的魅力:款式婀娜多姿、红色绚丽丰富,做工精细别致,再穿在最合适的人身上,简直就是一件难以言语的艺术品。 由此,马超突然发觉,原来自己才是最不懂情趣之人。貂蝉说得很对,良辰美景,自然应该优雅度过。而在优雅当中,还解决了心烦要事,那岂不是人间最大的乐事 “蝉儿,你简直就是人世间最美的尤物。”马超强壮的虎躯也微微远离了一丝,但他的情感却丝毫没有远离,细细抚摸着貂蝉暴露在空气间的香肩,开口道:“马家当务之急,便是想要知晓曹操和陶谦之间的战事。” “曹操秋收之后,即刻出兵,以夏侯渊为先锋,手下三千虎豹骑,直捣陶谦心脏。”貂蝉开始主动为马超宽衣解带,但口中却不停,继续说道:“此番,曹操仍从甄城发兵,不理会在兖州南部骚扰的陶谦军,经巨野后,夏侯渊随即突袭下山阳县,随后曹军与山阳县大举进攻,一路夏侯惇、曹仁、于禁、乐进、李典诸将奋威,连克徐州几十座城池” “好一个掏心窝战术”马超闻言不由大赞,看到貂蝉已经脱下自己的外衣之后,嘴角不禁咧出一抹貂蝉熟悉至极的诡笑。双手微一用力,口中说道:“我们也直接掏心窝,直捣黄龙吧” 第七百章 女人太会装了! 马超此时侧身而卧,紧紧拥着方承雨露的貂蝉。而貂蝉此时也慵懒无比,一对秀目只留了一丝缝隙。含情脉脉地看着马超,那眼中流露出的一线波光,竟也让马超为之一痴:云鬓堆叠能让枕畔留香,看着貂蝉这秀美的轮廓,马超竟有种如处花海的感觉。 不过,马超不知道,此时的初歇,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一丝宁静罢了。待真正的天罚下来之时,马超便知晓,前世一夫一妻制,绝对是为了保护男人而设立的 “吕布反了袁绍,便按暗影指示,南下投奔张邈了”马超右手轻轻来回划动着貂蝉玲珑有致的香背弧度,情意绵绵开口问道。 貂蝉原本慵懒至极,闻言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但随即俏目眨了眨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轻笑,又凑近马超耳际悄声说道:“夫君近日果然未沾野草,先前一番功夫,可真跟野蛮子一般” 马超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急不可耐和无比的勇猛,不禁傲然一笑道:“这算什么夫君可是一夜七次郎,先前不过是牛刀小试罢了。”说罢,马超毕竟年轻气盛,被貂蝉这语句一撩拨,胯下那处坚挺不禁又蠢蠢欲动起来。 貂蝉紧偎着马超,自然感受到了马超的变化。素手滑入底下,轻抚马超的要害,调笑道:“既然正事已然说罢,那夫君想不想梅开二度” 男人永远不能说:“不行”,而女人绝对说:“不要”。此时貂蝉已经抛出我要,我还要的挑战,马超血气方刚,又在一番舒爽之后,心神早已迷离松懈,哪里看得出貂蝉眼中深处的那一丝得意 正巧这时,貂蝉一番的动作之下,又露出颈下一小块雪玉一般的胸部,让马超不由回想起貂蝉先前在自己胯下低婉承欢、媚色无边的情景,再想到貂蝉那高低有致、刺人情欲的轻吟浅唱。马超不禁雄风再起,带着之前无尽的遐想,再度进入心醉神迷之中。 而这一切对貂蝉来说,时间似乎是凝固了。感受着马超长枪挺立的雄姿,貂蝉在欲火的刺激下,只得奋起最后的一丝力气,回应着马超。而马超此时虽然性急,却比之先前一次更加细腻了许多。他先是将貂蝉光洁有致的身子全都抚摸一遍,有时候还轻轻拧上一回。雨点般的狼吻落在貂蝉脸上、颈上,只是貂蝉似是春睡未醒一般,任由马超在自己身上施为。而这慵懒当中又带着一丝渴望的神态,当真让马超更加情欲高炽起来。 借着滔天欲火,马超的魔爪又伸向了貂蝉的双峰,双手抓住貂蝉那可爱的蓓蕾轻轻抚弄,随后力道越来越大,动作也越来粗鲁 在马超越来越卖力的挑逗下,貂蝉此时浑身已经变成一种妖艳的粉红色,满是情欲的眼神一时闭目、一时又带着渴望祈求着马超。马超此时灵活的舌头和指头已经探访了貂蝉身上每一处,尖峰、脐眼、玉背、沟股、桃源可貂蝉在这种欲求不得的情况下,全身已经酸软地没一丝力气,只是用她那似乎会说话的眼神,告诉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时刻等待着马超的入侵。 马超见状低吼一声,长枪立时再次抵入貂蝉的身体。这一刻,马超越发兴奋起来:貂蝉当真是天赐的恩物,用尽力量在狭窄的蜜道中冲刺,温热的嫩肉紧紧包裹着马超的粗暴。一时间,马超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是凭着男子的本性用力紧紧抱住貂蝉向前冲刺,在这名三国第一美女的身上任意驱驰。 而承欢当中的貂蝉已经无力反抗了,偶尔会有些细微的应和,当更多的却是用自己的低吟浅唱来表达自己的享受发泄。整个身体消失在情欲的冲击之中,貂蝉觉得自己似乎抵达到了极乐的巅峰。 当马超再一次将生命的精华注入貂蝉的体内时,整个身子很是疲乏。马超从貂蝉身上翻下来之后,就想闭目睡下了。可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了一阵脚步声,马超回头望去,只见蔡琰、刘玥、韩英、伏寿四人,竟然嘴角噙着一丝诡笑,进入了房内。 马超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很不祥的预感,而且,灵光一闪之计,他想到了貂蝉为何先前在屏风停顿,也想到了貂蝉为何在吹箫没有让自己爆发而非又让自己梅开二度自己不会陷入盘丝洞当中,要被这几位女妖精给弄得精尽人亡吧 大被同眠,虽说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但如此大被同眠一番,那至少也得四次加上先前的两次,就算是铁人,也会熔成水啊 马超期期艾艾将眼神转向貂蝉,而貂蝉此时眉目生情,带着四分疲惫、三分慵懒、三分诡魅说道:“夫君,臣妾送你的神秘惊喜可好” “那惊喜不是已经看过了”此刻对马超来说,哪里还有喜唯有剩下惊吓,让自己的小心肝跳个不停。 “那只是小惊喜,更大的惊喜,自然是夫君一直期盼的大被同眠啊”最后一个啊,貂蝉几乎是用鼻音呻吟出来的。由此可见,至少可喜的是,貂蝉是不会再来参战了 “怎么夫君,您之前不是还说自己是一夜七次郎吗”韩英最为大胆,上前一步,主动脱下自己的外袍之后,赫然也露出了自己穿着的情趣内衣。 马超看着韩英那燕尾服一般的情趣内衣,果然觉得这内衣最合韩英那青春健康的身形。收腰自然,款式大方,正合韩英那直爽干脆的性格;而袖口上的花边弄成喇叭型,则掩盖了韩英因常年练武而臂膀微粗的缺点。裙摆具有弧度,胸脯似露非露,穿在韩英身上,竟然给韩英那个如女汉子的德行,套上了一层仿佛欲说还休,深藏不露的神秘。这一件燕尾情趣衣,既有外衣款式,又有内衣情趣,真是魅惑无边、激人情欲。 可这样一来,马超更是知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今日的温柔劫了。脸色一苦,开口央求道:“明日还有军议大事,为夫明日过后再来可好”说罢,马超还用祈求的眼神望了望蔡琰:在马超心中,蔡琰一向是最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想必此刻,唯有蔡琰才能拯救自己吧 可出乎马超意料的是,蔡琰非但没有救马超,反而脸色微愠说道:“如夫君所言,某等姐妹没有名分大小之分。但夫君居然只在蝉姐姐身上报效,却将某等冷落一旁”说着,蔡琰缓步走到马超面前,眨动着如恶魔微笑般的眼睛,伏在马超耳边轻声又道:“夫君以为,今日之计,是何人所出” “什么”马超闻言大惊,他心中一直以为,这等连环美人计,不是出自心智通透的貂蝉之手,便是权思多变的刘玥所谋。可此时得知此计竟然是蔡琰设下,当真颠覆了马超对蔡琰的所有认知。 女人啊,太会装了马超仰天长嗥,心中已经开始滴血:今晚,自己能不能走出貂蝉房间,看来真是未知数啊 第七百零二章 太幸福也不好 马超心中一片茫然,许多年后,他仍然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颤巍巍脱下蔡琰的长袍,如何将自己人生最惨的一次经历诉诸笔端的。 不错,许多年之后,马家已经发明了印刷术。而市井街坊卖得最火的一本书,便是名曰女人是老虎:千万不可得罪一书。此书深刻剖析了男人是如何一步步沦陷在女人的温柔陷阱当中,随后又是如何在婚后露出本性,肆无忌惮从肉体和精神上折磨男人的种种罪行。 可当时在马家已经解放女权之后,这本书的出版,立时换来了无数女性急先锋的口诛笔伐。但也因此,这本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知名程度。只是,世人都不知晓,写这本书的作者,竟然和那位在男权至上时代、冒天下之大不韪解放女权的盖世英雄,是同一个人 男人,是经不过诱惑的动物,那本书的开头,是这样点题的。 正如此时,马超在解开蔡琰长袍之后,看到蔡琰贴身的情趣内衣之后,那种又惊喜又复杂的心情。 蔡琰的身材,在众女当中,并不算出众。但此刻蔡琰选择了吊带装,则是反其道而行之。用肩部那蓝黑的细吊带色泽,映衬出了全身肌肤的白皙如奶,令人感觉清爽宽松。而更值得惊喜的是,吊带装胸前开口,用一细带轻轻系住,给人以无限娇羞之态。而那蓝黑色在室内光线的照耀下,熠熠反光,竟然给人一种梦幻迷离的感觉。 而此刻韩英的一对玉手已是摸上马超的后背,轻轻地按摩起来,手法颇是熟练,让马超受用已极,只听她轻声问道:“夫君,英儿从端木姐姐学来的手法,夫君还满意否” “满意满意”马超还有什么不满意,这相当于给犯人行刑前弄一顿断头饭,相当人性化了。更何况,自己若是说不满意,那依韩英的脾气,还大有可能一剑砍了马超 一番按摩之后,马超发现韩英的手法很奇妙,马超居然控制住了睡意,精神振奋起来了。这时,他见刘玥也解开了长袍,露出自己一身旗袍情趣服之后,开口说道:“夫君享受了这般久,莫非还是不能” 马超闻言,已经顾不得欣赏刘玥那旗袍紧贴、曲线毕现的美态了。他大吼一声,雄风再振,一把将刘玥拉至床上,狞笑道:“玥儿可是在怀疑夫君的实力此刻就让你知晓一番为夫的厉害” 而刘玥丝毫不惧,猛然被马超压在身下之后,竟然自动解开了旗袍,露出如貂蝉一般同样是天赐恩物的玉体,挑衅说道:“那便让玥儿享受一番这闺房之乐吧” 此时马超体力已经恢复了几分,闻刘玥这般挑衅,岂能不奋起余勇一番挑逗之后,马超顺利进入主题,在刘玥、韩英、蔡琰身上依次肆意挞伐起来,娇媚轻柔的语声始终不息。这一夜马骠骑竟是被激地精力万分充沛,愈战愈勇。只是当他三人身上依次达到顶峰的时候,却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就想在众女的怀中睡去。 这般安排,马超说实话,是有几番私心的:除下一旁已经承欢无力的貂蝉之外,刘玥是这些女人当中,心思最为多变有谋的,他自然要第一个安抚;而韩英虽然谋略不多,但脾气却是最大的,马超也丝毫不敢怠慢;剩下蔡琰,今日说出这等连环之计,马超纵然就是有心无力,也得在她身上报效 剩下伏寿,马超唯有用还能转动的眼珠,想伏寿求情了。可惜,梦幻终究是梦想,女人在这种时刻,无论是情商还是智商,抑或是吃醋攀比心思,绝对都是满值的。而击碎马超幻想的,是伏寿那带着几分苦楚,几分幽怨的声音,只见她最后脱下长袍,无限楚楚可怜说道:“夫君,莫非是嫌弃寿儿貌丑,还是嫌寿儿没有尽心为马家办事儿” 马超此时的呼吸已然很是粗重,只是,听闻伏寿这一声哀怨后,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解释一番了。可正欲开口,他便发现,伏寿今日穿得竟然是精美的蕾丝与软纱设计的情趣内衣,在伏寿那含苞待放的身上,更突然出凸显伏寿的幽雅风情及俏丽可爱,正是表达女性柔和美丽的不二选择。此时的伏寿,立于马超面前,犹如晨暮中一只娇羞的花朵,等待第一个路人的爱抚。 看到这些,马超不由有些口干舌燥。然而,此时他连番五次大战,当真是有心无力了。不由向伏寿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开口准备承诺日后好好报答之类的话。然伏寿根本没有给马超机会,竟然在这淫靡的气息下,主动趴在了马超的身上,纤细的手指开始在马超长枪上来回套弄起来,口中还悲恋说道:“难道,它真的就不行了吗” “行”马超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了这个字,开始了他认为是今晚最后一次的征伐。只是,这一次,马超明显不在状态,不复之前的勇猛无边,也没有温柔传情。虽然最后的确是完成了任务,但伏寿回想到自己同马超第一次那般的美妙刺激,心中不由一阵失落。 而马超却是再没心思想这等事儿了,他趴在伏寿灼热的身子之上,感受着伏寿传递着无限蚀骨的滋味。可看到伏寿那明显一幅欲求不满的眼神后,却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可不说话不代表他就能逃过此劫,伏寿眼珠转了转之后,主动让马超将头枕在她的酥胸上,正是无限绮丽的风光。接着便大着胆子,毫无顾忌地搂紧了马超,一双纤手在他的身子上滑动,口中呵气如兰,竟给马超一种不逊的之感。他当即把自己的头全埋进伏寿尖峰之中,贪婪地吸食着那荡人心魂的香气。 已承雨露的伏寿此时比花儿还要娇美几分,看到马超似乎还有力气,不禁想到了马超的软肋,开口道:“夫君,不如某等来一番游戏,如蝉儿姐姐那般” “还是算了吧。”马超闻言,丝毫没有动容,这个时候,就是伏寿就是再主动求欢,他也真心有气无力了。 可马超最终还是低估了女人的智商,只见伏寿在马超耳边吹了一口气,巧笑说道:“夫君,只要你能再恩赐一番寿儿,寿儿便可告知夫君一个好消息。一个,有关马家军费的好消息” “又有钱了”马超闻言,竟然奇迹般恢复了力气,开口急切问道:“又忽悠了其他商户捐款了这次他们又捐了多少” “夫君”伏寿此时赤身紧紧依偎在马超身下,眼波流转,还轻咬了一番马超的耳垂,舌头在上面舔了一舔,让马超十分受用,她继续亲腻说道:“得益于此次夫君大败刘荆州威风,使得荆州一地对马家威风丧胆。荆州有识之士竟已在蒯良的带动下,蠢蠢欲行,已同马家商铺暗通曲款,而此次捐款有黄家、王家,还有南阳的张家和伊家具体捐款数目” 说到这里了,伏寿闭口不言。但其那略带稚嫩却女人风韵十足的神态,已然表明她需要怎样的条件 至此,马超仰天长吼,心中已经定下了日后决然要写一部自己的回忆录,记录一下自己今日的血泪史 s:我哭了,真哭了。本来,隐秋还叫嚣着奋战到十五更,但看到无妄禅大人的又一猛药,隐秋已经绝望了。到目前为止,已经13更。十更时,隐秋连存稿带新写的,全都奉献了,今天一共写了一万五千余字,更新了三万三千字。真心写不动了。今天尽力到此,明日继续补更,好不好 第七百零三章 恶性竞争 两个灼热的身子火热相贴,伏寿更是主动吻在马超脸颊上,接着两张嘴唇印在了一起,随后她心喜自己的计谋得逞,舌头更是大胆地探入了马超的嘴里,还把马超的舌头勾引过去,两只舌头交缠在一起,交换着甜蜜的津味,更让马超受不住的是,伏寿的私处竟着贴着自己的长枪反复磨来磨去,他强自重振雄风,轻吼一声提起长枪冲刺起来。 伏寿刚有过一番交锋,已然有些不堪挞伐,马超刚一动作,她眉角就有些痛苦,但想到自己今晚竟然胜过了蔡琰、刘玥、韩英一筹,多与夫君一番,却也是刻意逢迎起来,嘴里还轻声说道:“夫君啊此次各家捐款虽然数目不多,但胜在马家威势滔天。此番下来,夫君恐怕有多了一个月军费” 马超的长枪被几层嫩肉包裹着,在狭窄的花径反复冲刺,整个人都有一种飞上天去的感觉,听了这话心中更是兴奋莫名,想着马家如此得上天照应当真激发了全身的潜力。直接就在伏寿脸上落下了一阵急吻。 可众女看着这香艳场景,心中暗怒,偏又有些情火被挑逗起来。而刘玥反应最快,她轻声说道:“夫君寿儿年纪尚小,恐怕不堪承欢,到时候还是为妻再陪你一次莫要忘了,这段时日,李梓豪、关山雪和于攀已然将那些珍品拍卖完毕,得到的钱资,可是夫君很想知道的哦” 看着刘玥开始挑起恶性竞争,韩英也不甘示弱起来:“夫君,待会儿还是让英儿来服侍你吧莫要忘了,英儿可是凉州牧之女,韩马两家向来一家,难道夫君不想知道,这次英儿苦心积虑帮你从父亲那里弄来多少资助” 蔡琰闻言,当下也忍不住了。只是她的确没有商路,但这不见得就没有要挟马超的把柄,只见她翻身起来,侧望马超道:“夫君,今日之事,一切都是琰儿的错。某等姐妹,也是暗怒夫君又私纳了一妾。可琰儿心中也知道,夫君是成就大业之人,日后身边定然群娇环绕。只要夫君今夜再宠幸一番琰儿,日后,琰儿定然不会再恼怒夫君私纳妾室” “夫君,咱们再来一次我偏要赢过众姐妹一筹暗影还探讨到了献帝刘协之事,夫君难道就不想再知晓一番”貂蝉此时也缓过劲来了,面对这众女的恶性竞争,她也开始使出了杀手锏。 “超儿,我偏生要再来一次” “夫君我比其他姐妹更有风情吧不然你再来试试” “夫君,来啊” 自己穿越过来之后,绝对超越了历史上锦马超的武力,但这武力跟奇迹真不是同一名词 太过幸福,有时候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当马超醒来的时候,全力竟没一丝力量,在床上躺了好久好久才恢复了一丝力气,倒是貂蝉已然起床做好了一碗清粥,细心地帮马超穿好衣服,在脸上轻轻印上一吻后,吹凉了稀粥,口对口喂给了马超,还说:“昨夜我比众姐妹多上一次” 虽然盼望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但马超知道自己并不是金刚不坏之身。意气激扬的少年还未统一华夏,逆转历史,难道就要英年早逝、徒留一曲哀怨叹息来祭奠自己悔不当初的穿越 至于伏寿,则因身体还未长成,此时还在床上躺着,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今天看起来,她是不要想着起身了,马超让侍女弄了一小碗稀粥递给伏寿后,伏寿轻声说道:“昨夜谁也没比我多上一次,还是我占了便宜” 这话刚说完,神清气爽练完武艺的韩英便已然回来了。看了还窝在床上不起的马超,不由耻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昨夜那番小事都办不了,还怎么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不过,看在夫君昨夜最恩宠英儿的份上,英儿还是服侍夫君起身吧” 不对劲儿啊她们到底在争什么 马超闭着眼睛思索了半天,最后承认昨晚的此书太多了,他已经记不清最后一次的细节。想着一会儿还要去尚书台军议,他忍着腰酸腿痛挣扎着起了身。 可刚起来,便看到刘玥春光满面向自己走来,手中还拿着一方纸。看到马超后,脸色顿时一黯,开口道:“给你” 马超一愣,不知刘玥大清早是耍个什么脾气,但接过那纸一看之后,顿时喜上眉梢。原来,这是李梓豪、关山雪、于攀倒卖未央宫和司隶大户珍宝的账单,总计三百二十余贯钱,比当初的预计,竟然足足多了一百万贯有余 “这三个家伙,真是马家的摇钱树啊”马超一目十行看遍之后,嘴巴不由咧开了花。但刘玥闻言之后,脸色黑气更盛。马超不知这是何故,赶紧夸赞刘玥道:“这一切,全都仰仗玥儿操持,其中之功,功不可没啊” “拿着”刘玥听后,丝毫没有高兴,反而又从手中拿出两文钱,递给马超。 马超一愣,更加一头雾水,也没有来得及接。而刘玥见状,一把将那两文钱扔在马超脚下,开口道:“臣妾苦心操持了三月有余,便是想让夫君今日高兴一番。想不到,夫君昨夜竟然那般偏心这两文钱,就当是给夫君的出台费了” 马超顿时明白刘玥这是在生什么气了,口中不禁苦笑不已,嗫嚅说道:“昨夜为夫确实不过,玥儿太藐视为夫了,纵然昨夜力有不逮,哪也不可能只值这些吧” “什么不值”刘玥看马超没有一丝愧疚之情,不由怒气勃发,开口道:“你就这个价看什么看,还不速速捡了钱财前去军议” 马超一头黑云压顶,被刘玥这番话累得外焦里嫩:他这个时候,终于感受到了前世一种特殊职业的心酸了。看来,无论古代现代,做哪行都不容易啊 默默捡起那两文钱,马超只留给了众女一个落寞虚弱的背影而众女见马超离去,不由击掌而贺,丝毫不复之前在马超面前的,反而聚在一起,含羞又大胆地讨论起马超昨夜的表现来。 “琰姐姐,你说我们这次如此压榨夫君,他日后会不会不理我们了啊”伏寿毕竟胆小,昨夜的一番主动大胆,现在回想起来,都感到不可思议。 “我觉得,英儿之前那句话说得还是不错的。男人生气老不好,多半是装的,狠揍一顿就好了”蔡琰展颜一笑,想着昨夜的一番风情,不由大妇气势尽显,开口道:“只不过,揍之前,我们一手大棒、一手那个胡萝卜就好了。” “不错,男人都是驴子。打着不走,偏要给一棍子喂一口胡萝卜才听话。”韩英开口补充,看向甚是同意蔡琰的论断。 “英儿妹妹是说昨夜夫君在你身上卖力如驴子吧”刘玥一笑,调侃起韩英起来。 “那夫君昨夜不是对姐姐也很卖力嘛” “还是对妹妹更偏心几分” 而这一刻躲在门外偷听的马超,一脸痛楚。不知不觉竟然感到腰酸背痛更厉害了:摊上这么些个媳妇儿,自己以后可怎么活啊 s:谢唐小米赏,这是早上新出的一更。 第七百零四章 破屋 旌旗漫天,狼烟滚滚。军容不乱的四万大军逶迤而来,立时给山阳县城带来一丝惊惧恐慌的气氛。 刚被曹军攻下的山阳县城百姓,带着有心底发出的惊惧眼神,望着远处那写着曹字的大旗,纷纷后退不已。不少百姓更是悲泣哭喊,似乎面前来临的不是军伍战旅,而是一群刚从地狱里苏醒的魔鬼。 “他们又来了”一村民大喊着,急忙跑回家收拾起了行礼,似乎再迟一步,就会立刻变为一具尸体一般。 “我们快藏起来吧”又一村民急声大喊,对于之前夏侯渊虎豹骑的惊惧印象,使得村民对那身穿朱褐色战袍的将士,有种说不出的害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曹军已经飞掣出一员斥候,赶至村民面前喝道:“司空大人有旨,欲去一民宅探视,不知哪位高老迎接” 众人闻言,彼此惶惶对望一眼,均感到了一丝不可置信。虽然这个请求很有一番体恤民情的意思,但众人却不敢同曹操那般握着生杀大权的人物接触。生怕一句不小心,便说错了话,连累众人。 而那斥候等了一会儿,发现众人均是闭口不应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再度开口喝道:“若是无人迎接,司空大人怪罪下来,休怪某保不得你们” 这时,一名老者上前,躬身开口道:“便来小老儿家中吧。小老儿无儿无女,更身无牵挂诸位高邻若是信得过小老儿,就让小老儿代诸位高邻恭迎司空大人吧。” 众人闻言,俱是感谢那老人的挺身而出。而斥候得了准信,也未再说一言,驾马便回去复命了。 曹操进屋的时候,眉头便皱了皱,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只是这老人的屋子,实在太寒酸凄惨了:老人住得是低小的茅草屋,进入后就光线暗得对面看不到人。风稍一大,整个屋子都似在摇动,草屑灰尘簌簌而落。那老人五十多岁,除夭折的六个儿女之外,活下来五个儿子。可三个死在土匪劫掠当中,一个小时被不知被人给拐骗到了哪里,还剩一个,却被阙宣乱贼抓了壮丁。这个时候,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老伴儿前些年的时候,便悲痛欲绝过早死去了。留下老人孤苦伶仃一人,只靠着乡民的接济和几亩薄田,勉强存活着,连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 老人此时生了火,借了相邻一些粟米,熬了一锅粥给曹操端了上来,开口说道:“司空大人请别介意,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 曹操看着面前那缺了几个口子的碗,再看到里面的粟米连谷壳都没有剥净,还有不少野草和树根此等饭食,连军中战马所食之物都要比要好啊由此,曹操眉头不由皱的更紧了。不过,在他看到老人战战兢兢的样子之后,放松了语气道:“老人家不必惊慌,曹某不过是行军劳累,在这里歇歇脚罢了。” 老人闻言,稍稍放下了心。但看着曹操身边那两位魁梧彪悍的将军,那威力迫人的勇猛之姿,不由又向后退了两步。而曹操见状,回头说道:“许褚、典韦,你二位退下” 两人正待遵命,可就在这时候,一阵大风袭来。老人这低小的茅草屋上的横梁因年久腐朽,已然不堪承重。吱呀响了两声之后,竟然断裂了开来那断裂处的木刺,正冲着曹操所在的位置迎头砸来 “大人,小心”其他侍卫见状,纷纷大喊出声。 可曹操丝毫不为所动。许褚、典韦在侧,他便知道自己绝无性命之虞。果然,一阵茅草、泥土簌簌降落之后,曹操身上只是些许狼狈,并未一丝伤痕。而他头上断裂的横梁,正被一只大手捉住。典韦那雄壮的身躯,躬腰覆在曹操之上,使得曹操未受一丝损伤。而许褚则更是有识,他第一时间冲到了逆风处的土墙之侧,硬是用身子将土坯墙撞破,使得土墙根本没有顺着风向倒向曹操之侧。 “大,大人”老人见状,吓得魂都出身了。慌忙跪在曹操面前,磕头如捣蒜求道:“大人饶命,饶命啊” “无事,这反而更敞亮了一些。只是这茅屋年久失修,让曹某倒是违背了一句古训啊”曹操哈哈大笑,丝毫没有被这茅屋倒塌所惊吓到。起身扶起老人家,继续开口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可这天下到处是危墙,天下黎民又该立于何处” 老人听不懂曹操的意思,但却明白自己算是逃过了一劫。而曹操高瞻远瞩之人,却只从老人一处的遭遇,就看出了徐州乃至天下的境况:徐州虽无大战乱,但乱世之人,却没一处安乐之地。自陶谦上任为州牧后,几经历治理,虽有起色,但他那腐朽的思想并不能解决一些深层次的矛盾,那种矛盾就是贫富差距、分配不均。豪强有时可以占据万倾良田,一个贫户却无立椎之地。这是这个时代,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但惟独,听说雍州马家 想到这里,曹操面色不由有些难看。但他思忖片刻之后,便立时回到了眼前,回头开口道:“来人,将老人的茅屋修葺好吩咐粮官,给老人家留下些粮食。” “大人,还是不用留了。若是小老儿留了粮食,还可能招来土匪抢掠,小老儿虽然早就不想活了,但却不想连累众位乡亲”老人闻言,眼神当中没一丝惊喜和感动,反而麻木说道:“大人若真是有心,还请将军将此茅屋修得结实一些,日后给那些无家可归之人当个遮风避雨之地,也是好的。” 曹操听得老人这番话后,明显一愣。想为老人孑然无牵挂的好爽喝彩,又听出老人语句当中的无奈和绝望,又不知如何安慰。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听到了没有,就依老人所言,将这房子修得结实一些。修葺完毕,曹某检查过后,大军再行进” 曹操一声令下,自有军士伐树和泥,而许褚和典韦二人,更是一人扛着一截新伐下的大梁便动手修葺。曹操在一旁看着,喃喃说道:“徐州就如老者之屋,虽然外貌看似还可主人,但内部早已千疮百孔、腐朽不堪了。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倒是很符合陶恭祖之人啊” “主公”程昱此时上前,看得曹军竟在干这些杂事,不由开口道:“您既然已经同意了程某那条毒计,为何此时又行这等无益之事” “曹某看出徐州祸端,自然同意你那屠一城、降十城的毒计。但曹某同时也是心念社稷之人,自然不能对老者遭遇不闻不问两者看似矛盾,但却不能同事而语”曹操说着,眼中不由闪出一抹复杂的光芒,似乎整个人就处于一种矛盾错乱的神异当中。 而程昱看着曹操那坚定的面容轮廓,一时之间,竟被曹操的霸气所感,竟无话可说。抚了抚长须之后,才开口道:“那明公可想好了如何与陶谦主力决战之策” “陶恭祖异想天开之人,一战可败”曹操丝毫没有将陶谦放在眼中,说完这句后,冷然开口道:“将陶谦一战定输赢之后,便开启你的黑暗大义。届时,徐州人心惶惶,又闻曹某尽屠所攻城池,那整个徐州,只需旬月便可收入曹氏囊中” 说罢,曹操转过头,小声补充了一句:“唯有到了那个时候,曹某才有与袁绍、马超一战的资格啊” s:没啥好说的,债务压头,感觉好痛苦三个钟头才写了一章。 第七百零五章 曹节若为男儿....... 刘协的脸色很不好,他来回踱步着,就连曹操给他寻来的那些俏丽宫女,他也在无心看上一眼。甚至,还因为一位宫女不小心碰了刘协一下,导致刘协勃然大怒。 对于这位喜怒无常的天子,众位宫女之前已经有了几分明了。但她们还从未见过刘协如今日这般急躁阴沉。 “速去宫外看一下,可否有人前来”刘协低沉出口,说话令人半分也摸不着头脑:这无忧宫来来往往都是人,众人哪里知道刘协要等何人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如莺啼燕语的声音传了进来:“陛下,莫非是在等臣妾” 刘协闻言回头望去,不由觉得自己眼前一亮:他面前,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位穿着鹅黄衫子宫装的少女,肤若凝脂,容貌秀美,尤其是那双黑亮剔透的明眸,总是滴溜溜转个不停,让人越发觉得这少女顽皮娇俏。她没有过分的妆饰,只是用一枚金环束发,那金环浑似花枝环绕,相连处打造成含苞欲放的一朵寒梅,这般姿容相貌,虽然年幼,却已经仿佛神仙中人。 “你是何人”刘协见自己面前出现的只是一个小丫头,虽是一时觉得新奇,但气恼之下,便对此女也没什么好脸色,开口道:“朕要找的,不是你,速速退下” “陛下若是要找真正执掌盘蛇营的主人,那恐怕就是臣妾了。”女孩见刘协阴沉脸色,似乎如没瞧见一般,不但没有退去,反而还向着刘协更近了几步。 “退下”刘协此时已经怒气勃发,他赶上几步,便欲将这看似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推走。可未待刘协近前,刘协只觉得自己眼前黄衫一闪,自己便天旋地转起来。再反应过来之时,便是背部一阵疼痛:那女孩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一下让自己摔倒在地 “岂有此理”刘协愤恨捶了地上一拳,翻身起来。正欲呼喝之时,却看到那女孩仍旧是俏皮可爱的神情。当下,刘协脸色阴翳,缓缓坐回了龙榻之上,开口道:“你果真是盘蛇营的主人你不会告诉我,曹操让你一个乳臭未干、且还是无谋女子充当了盘蛇营主人吧” “听陛下之言,似乎很瞧不起女子啊”黄衫女子看得刘协坐在了龙榻之上,似乎毫不知男女之妨、君臣礼节一般,挨着刘协也坐了下来,娇笑道:“这龙榻也不觉得比臣妾的卧塌舒服多少” 刘协见她左右而言其他,不由怒气又盛。可那女子随后一句话,却让刘协的怒气立时化为了惊愕。 “陛下瞧不起女子,臣妾也不欲辩解什么。但我曹节,可不是一般女子。想必陛下手段通天,也曾听说过曹节的名字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曹节身上那股娇俏天真的气质立时不见,语气森冷气息,竟如手刃了几多生命的杀手一般,冷漠、无情,并且,还带有一丝骄傲和麻木 但可惜,曹节永远不知道,刘协震惊的原因,并不是她在许都的名气。而是因为,历史上,她就是刘协的第二位皇后,那个扔玺责兄刚烈曹氏皇后。 建安十八年,操进三女宪、节、华为夫人,聘以束帛五万匹。建安十九年,并拜为贵人。及伏皇后被弑,明年,立节为皇后。曹丕受禅后,遣使数次求玺绶,曹节怒而不与。如此数次之后,终有一次,曹节大骂使者欺君,但使者仍旧逼迫刘协。曹节看出玉玺那已经失去汉室威信之物,定然要交给曹丕。便在使者恭恭敬敬准备接过玉玺的时候,曹节愤然将玉玺扔于台阶之上,涕泣横流大骂曹丕道:“天不祚尔”翻译成现代文就是:王八犊子,老天是不会保佑你的曹丕使者对此皆莫敢仰视。 曹节一共当了七年皇后,魏氏既立,曹节为山阳公夫人。后魏景元元年薨,合葬禅陵,车服礼仪皆依汉制。 可眼前这少女,明显同历史上记载那位温婉刚正、一心向汉的女子丝毫不同。刘协看着那女子灵动的眼神和随意踢踏的小腿,不由想起了曹操曾经说过那一句许都之人皆知的话:“若是节为男儿身,则曹某何愁不可登顶泰山” 泰山自古被奉为五岳之尊,千百年来,一直是帝王们向往的东方乐土,而封禅泰山更是因为特殊的政治意义而成为历史上每一个皇帝都渴望的荣耀,而由于其严苛的条件限制,并不是每个皇帝都有这样的机会,只有被世人公认受命于天的皇帝,为了答谢天帝的受命之恩,才能在泰山顶上积土为坛,增泰山之高以祭天,表示功归于天;然后,再到泰山之前近地祗的梁父、社首、云云等小山丘设坛祭地,表示厚上加厚,福广恩厚以报地。一代帝王登封泰山,被视为国家鼎盛、天下太平的象征,皇帝本人也俨然成为奉天承运的真龙天子。而曹操虽没有说出封禅泰山而是登顶泰山,但其野心,也看出他自从得到献帝之后,有了明显的膨胀。 可是,将登顶泰山一事,与一个看似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联系起来,这样的褒奖之意,则足以令人震惊了。要知道,古人虽然对他人很是褒赞夸张。但其一曹节是曹操的女儿,曹操不知曹节其能,不会如此夸赞;其二,曹操敢如此溢美褒扬,可见曹节真心有男子都不如的手段 不过,在刘协眼中,面前的女孩,不过会一些功夫,以及有些莫名其妙罢了。刘协同样是心高气傲、心机深沉之辈,尤其是前世对女人的误解,更不会将曹节放在眼中。由此,刘协冷冷望了曹节一眼,开口道:“你若真是盘蛇营的主人,那朕当初要求曹操创建盘蛇营的目的,便全然无用了” 说罢,刘协更近前一步,盯着曹节的眼睛质问道:“告诉朕,曹操是不是已经通过了屠城镇徐州的决策” “不错”曹节丝毫没有隐瞒,她奇怪的是,刘协是如此知晓这等军事机密的 “很好,曹操果然是尾巴收不住的家伙,刚有些起色,便敢翘起尾巴”刘协再没有兴趣同曹节谈下去,起身离开道:“既然如此,那便让曹家败于马家吧朕再无心思管你们曹家之事” “陛下这是欲往何处”曹节丝毫没有中刘协的激将,巧笑问道。 “调戏宫中美女去”刘协头也不回,似乎先前狂躁之态,只是一番幻影假象。 “不知宫中那些少女,可比得上臣妾可人”曹节轻笑开口,小小年纪,语句当中,竟有风月女子才有的妩媚春色撩人。 刘协闻言果然立下,转身回到曹节身旁,再度看了曹节一眼后,开口道:“朕承认,现在朕对你有些兴趣了。但你若只是告诉我,曹操是因为想用这种无谋自残手段得到徐州,那朕便对你失望至极了” s:今天状态不佳,先更五章。欠无妄禅7更,下个星期开始还账 第七百零六章 朕只要你! “陛下可懂升策治军” 曹节听得刘协那般狂傲,微微撇了撇嘴,随即起身后,竟用凌驾于刘协之上的狂傲,嚣张问道。 刘协看着曹节蓦然之间升起的那丝由心底那种掌控天下的骄傲向自己问话,一时间,纵然他自负凌天,也只是摇了摇头:升策治军,刘协认为自己从不需要懂这些。 “陛下可知民生经济”曹节再进一步,问完这句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仍是用那种不屑一顾的语气说道:“不错,屯田大道,乃是陛下提出的。但想必陛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吧一亩产粮几何,兵士、战马一日消耗多少陛下可知道” 刘协猛然隐隐感到了什么,他似乎明白,曹节所问这些,跟曹操屠城下徐州大策有说不出的联系,但思来想去,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最后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这些小道。 “那臣妾斗胆,再问一句,陛下可知人心”曹节步步紧逼,胸前乳鸽已然快碰到刘协龙袍,看着刘协对自己果然没有任何心思后,才轻蔑笑了一笑,开口道:“臣妾所说的,不是宫中几番阴谋夺权那些龌龊,而是军旅兵士那酷虐成性的兽性,那丝毫没有人性的野兽之心” 刘协明白,曹节先前眼前当中的意味:那是在讥讽自己是借女色来麻痹的鄙视,或许在曹节心中,自己不过是一介年幼荒唐、根本不懂男女之事的昏庸之君罢了 而这番被一个少女如此逼迫之下,刘协心中竟然也升腾起一丝偏执的变态。他猛然一把撕开曹节的外袍,露出曹节鹅黄衫当中的嫩绿色肚兜儿,开口说道:“朕的确不懂这些旁支小道,朕懂的,才是你不懂的至高关键” 而曹节被刘协一把撕开外裳,竟然没有如寻常女子的一般惊叫,也没有向先前一般挑逗魅惑。只是仿佛刘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丝毫没有整理那撕破的外衣,露着洁白如象牙一般肩胛嫩肉,继续向刘协逼近,直至她的樱桃小嘴已经快触到刘协的嘴之后,才缓缓开口道:“陛下,您就是这般骄傲,所以才会一飞冲天。而同样因为如此,你飞得那般高,才被马超一把扯下翅膀,摔得粉身碎骨” 这番话一出,整个寝宫当中立时弥漫起一股肃杀冷漠的气息,刘协此时与曹节平视,看着曹节眼中那丝真切不含一丝情感的鄙夷。整个人都仿佛如被刺破逆鳞的怒龙一般,低沉翻转,似乎下一时刻,刘协就会彻底露出他的本性,发出怒龙咆哮的最强嘶吼 风,最是知情,又最不懂情。 这个时候,它顺着打开的窗户吹入寝宫当中,吹动曹节的两鬓的乱发,也吹动了刘协宽大的龙袍可就在清风以为自己又多情的时候,它猛然便被两人散发的气场凝固成冰,瞬间化为静止的空气,跌落在两人脚下。 而就在这阵风停止的时候,刘协笑了,他嘴角撇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似乎刚才同曹节的对恃,都是幻境一般,而更离奇的是,刘协竟然还贴上了曹节的小嘴,来回轻柔摩挲了一遍之后,才后退一步,替曹节整理好了衣衫,开口道:“曹阿瞒夸耀你之语,朕现在信了。你便同朕好好说说,升策治军、民生经济、兽面人心三事,如何便让曹阿瞒同意了屠城这一策略” 曹节果真非一般女子,遭刘协轻薄之后,竟然也若无其事一般。只是,再次与刘协坐到一块儿的时候,她的手不经意便环抱在了一起这个动作,从行为学来讲,属于自我保护的一种姿势而刘协看了曹节这个动作之后,嘴角不禁又是微微轻笑。眼神当中,似乎对曹节有了浓浓的兴趣。 “父亲此次出兵,四万大军为主力,但前后左右四部,却达十万余众。统帅这些残暴成性、兽性未灭的黄巾余孽,光靠严酷军法,是无济于事的。毕竟,父亲这两年崛起太快,分化拉拢才汇聚了三十万青州兵,只靠着父亲原本手下六千兵马,根本弹压不住这支大军,此乃其一。” 曹节说完,脸色越发平静起来,双手也不在环抱。只不过,脸色也越阴翳起来。将脑中最后一分对刘协的杂念清除之后,继续开口道:“十万所食所用,何以万计孙子有曰: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而屯田一事,陛下当真为父亲指出了一条明路。可今年不过试行之,所得百万石粮秣,看似不少。但未推广至兖州一州时,根本支撑不起父亲征袁术之后,再缓慢吞并徐州” “这是其二了吧”刘协闻言,虽然对曹节还有几分介怀,但看向她的眼神当中,却再没有一丝轻视了。 “其三,军旅苦闷,兵士兽性压抑愈久,则越容易兵变。父亲当年征讨董卓时,便吃过如此大亏。而偏偏徐州又富庶炽焰,黄巾余孽见此兽性萌发。父亲几番压制,竟得到众营皆有叛变之事。慈不掌兵徐州民心的确要收,但目前要收的,是这三十万黄巾兵的军心” 曹节说完,看刘协皱眉沉思,不由想说出自己的总结。但刘协突然伸手,阻止了她,开口问道:“这第三条,岂不是跟第一条一般” “不一般,升策治军,乃是同将领而言;而兽性人心,则是从兵士而言,不可相提并论。”曹节见刘协果然聪慧犀利,不由又多加了一句解释道:“父亲帐下能将,可升策治军。但兵士兽性难驯,则是唯一障碍。幸好,父亲那里不是既不能升策治军,又不能难驯兽性” “朕明白了。”刘协最后颌首示意,开口道:“如此一来,曹孟德便想到了屠城震喝徐州民心,欲从群虎环伺兖州之上迅速崛起。从而借徐州之地,一举平定军心,再待徐州百姓淡忘了鲜血之后,实现两州同治的盛景” 说完这句,刘协心中还默默补充了一句:历史,果然欺骗了几多人。自己若是没有从曹节口中听到如此秘辛,还真以为曹操真便是性格多疑、没有真正经过儒家仁义观洗礼的残忍、做事不计后果的无赖 然知晓这些之后,刘协反而心境轻松了许多:有这样一个铁血无情、狠辣果决的盟友,那自己决心对付马超的胜算,不就更多了几分吗当然,前提是,自己不能让历史重演 由此,刘协诡笑一声,伸手猛然掏入曹节的肚兜儿,开口说道:“那朕若是告诉你,曹孟德如此一来,将会彻底失掉兖州,并且会在马超的鲸吞蚕食之下迅速消亡,你又有何感想” 曹节武艺在身,心神不防下,才会被刘协如此突袭。正欲动手教训刘协一番,却在耳边听到刘协这番严重后果的话语,一时之间,不禁最终露出了她隐藏至深的女性恐惧。连刘协轻薄自己的手,都顾不得挣扎抵挡了。 而刘协见曹节果然也想到了曹操此举可能的后果,不禁狞笑了一声,右手开始狠狠捻了捻曹节嫩乳上的蓓蕾之后,继续开口道:“朕寻你来,自然有万全之策。只不过,朕不可能这般平白无故便道出” “陛下若是真能一举看破此举大弊,又能道出解决之策,臣妾定然会告知父亲。”曹节被刘协狠狠一捻,娥眉不由紧蹙,但为了曹家大业,她仍旧忍辱负重,没有阻止刘协,继续开口道:“届时,陛下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朕什么都不要”刘协魅惑开口,凑到曹节耳际,只说了四个字:“” s:sao年们,这下,应该小爽了吧刘协得了曹节,相当于马超游戏难度提升到困难模式了,你们难道没有喝彩的吗 第七百零七章 小事儿?大事! 尚书台的那些狐狸们很奇怪,为何今日的军议,会是貂蝉主母先来陈词 虽然貂蝉主母讲述的那些情报,对此次军议来言,至关重要。但众狐狸仍旧觉得很诧异:毕竟,这些事儿,往常都是由主公亲自来做的。难道,主公已经下决心,让女子渐渐渗入到政治当中了吗 每个狐狸都可以想得到,这样做会如何困难。甚至,引得马家面临全天下士人、不,确切说是男人的反击吗而马家此时正值风雨飘零之际,如此所为除非主公的脑袋被驴踢了,否则的话,他不应该这般自取祸端 可是,今日只不过是貂蝉主母前来做一做情报陈词,并未主持军议或者说代劳其他。但众狐狸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他们不知道的某些原因 的确,他们打死也猜不到,马超今日不来做军议主持的原因。是因为马超早日醒来的时候,精疲力竭。偷听了诸位媳妇的谈话之后,更是心力交瘁。 随便吩咐貂蝉先去应付一下那群狐狸后,他一个人又偷睡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有些力气,但醒来后觉得那腰酸腿痛反而越发重了,再想到众女之间的谈话当中的那微妙不可言的争宠意味,马超决心日后一定要一心以公事为重,而现在,是去先去尚书台参加军议避避难的时候了。 “如何,暗影的情报,诸位已经知晓了吧”马超一脸阴沉来到了尚书台,众人回头,明显看到马超面色晦暗,脚步虚浮,甚至还时不时用手扶了扶腰 再回头望了望貂蝉主母那容光焕发的神色,众人纷纷了然般点了点头,彼此露出了只有男人才懂的眼神。而貂蝉见状,纵然心志坚定,但也受不得如此无声的调侃,面色一红,便借辞退了回去。 众人见此,又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刚才关于主公欲扶女权的猜测,全错了,白担忧了一场 马超看着这些狐狸们的眼神,也知道自己根本掩饰不了昨夜的荒唐。但幸好他的脸皮比城墙都厚,假装镇定地咳嗽了几声之后,来到了沙盘模拟地图前,开口说道:“关于轻袭兖州的大计,兵部,已然敲定方案否” 荀攸闻言,立时将手中的策划案交给马超,并简单陈述了一番道:“得刘、伏、韩三位主母相助,马家又得不少钱财。兵部同尚书省户部接洽之后,除去留下明年耕种资财外,剩下所余,兵部筹算后,认为可供五万马家军征战三月所耗。” 说完这条,荀攸看马超微微颌首之后,继续又说道:“鉴于上次出战,马岱、徐荣、张绣三营建制已被打残,正处于休整募兵训练当中。此番出战,兵部决定启用镇守洛阳的庞德那团装备完整的一团马家铁骑,计一万一千骑,从洛阳出兵,急攻长社。” 荀攸说着,将马家标识着庞字的一旗,插入颍川长社县。随后又拿起三支小旗,开口继续说道:“阳人县、宜阳县、永宁县三县的杨奉、梁兴、樊稠三营西凉铁骑也同时进军,三军齐攻颍阳。” 说罢,荀攸出手,又将三支小旗插至颍阳县之上。随后手指回到长安,看了一眼马超之后,开口道:“步兵营则仍旧以高顺为主力,李严、魏延两将为副。另遣平南将军徐晃率重甲铁骑两营、平北将军张辽六千雁北骑为中军主力,于长安出兵。待两路告捷之时,三军俱出,挥兵围攻许都” 马超仔细看完兵部的出兵方案,再瞅了瞅沙盘模拟图上的布置,不由点了点头:荀攸和李儒这两位军事大才制定的出兵方案,的确跟自己预想地不同。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方案比自己的更详细、也更有层次策略。 不过,随后他还是找出了问题的关键,开口问道:“许都乃是曹操政治要地,曹操此番出兵徐州,其手下大将如夏侯惇、夏侯渊、曹仁、乐进、于禁、李典大才之人,俱随曹操攻略徐州。那镇守许都大将,乃是何人许都兵马,又有几许许都谋士,又为何人” 马超一口气问下,显然很是关心此问题。而荀攸见此,也丝毫不慌,开口道:“许都镇守大将乃曹操从弟曹洪,以及曹家虎豹骑统领曹纯等人;屯驻兵马,有五万余,其中,七千虎豹精骑随时听用;其谋士有刘晔、蒋济、毛玠、陈矫等,以及,还有抱恙养病的戏志才” “戏志才”马超闻言一愣:此人才是曹操发迹前肱骨谋士,可谓是曹氏早期谋士当中的翘楚。历史上曹操之所以寻贤若渴,便是因为戏志才甚有谋略,使得曹操看出谋士于一军一国之重要性。 但此时马超此时诧异的,不是戏志才之人。而是突然想到,当年曹操得郭嘉,是因为戏志才去世之后,荀彧又推荐了郭嘉。而那个时候,是公元一九六年。现在想想,历史早已经不是他所知的那个历史了。 这一发觉,未免让马超对自己操纵历史的决断,有了一丝疑虑和动摇。但此时箭在弦上,他却也不得不发了。 “许都兵精粮足,猛将如云,谋智之士如雨。”马超微微蹙起的眉头,此时皱得更紧了几分,喃喃说道:“由此看来,曹操出兵之前,已然安排好了西侧大营此番出兵,某等若是强攻硬捍,胜负恐还是五五之分啊。”马超说完这句,显然感到了一丝迷茫:梦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总是太残忍。 更何况,眼前这些人还不知道,许都还有一个连马超自己都不愿想起的一人。那个人,除下光环外至高的外衣,其本质至少也是一个心思诡谲、用计狠辣的谋士。而更可怕的,是他同马超一般,俱知晓历史的走向。 马超此时唯一期盼的,便是历史那大车轮,会如实按照原先的轨迹,滚滚碾压过去。 此刻,众人的心思,其实已经想到了马超借吕布之事上,但恰在此时,先前出去的貂蝉,又回到了军议厅当中。素手捏着一张显然是刚得到的情报,神色古怪向马超走来,悄声道:“超儿,彭城果然是彭城” 马超闻言一喜,急速接过貂蝉手中的情报,看完之后,不由心境轻松了许多,展颜一笑道:“诸位,此番看来,这胜负五五之分,便已经转为七三之分了。而超身为战场主将,更是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战场上纵然只有一分的机会,也要用出十分的力气” “主公,究竟是何等情报,遽然改变了两家情势”荀攸正苦思许都之策,闻马超这般言语,不由开口相询。 “曹操已欲彭城野外大破陶谦军,斩阙宣伪帝及手下大将数十员,缴获无数。陶谦兵败,无奈退守郯城。”马超将情报内容念了一遍,最后,还神秘笑道:“当然,这件事,并不是扭转两家局势的关键。而是这情报上还提及一件小事儿,却是” 说到这里,马超的脸色遽然难看起来,因为他突然想到,这件小事儿之后,曹操便会开始对徐州进行怎样的血腥报复而这个报复,虽然是马家击败曹家的关键,但这个关键,却是建立在徐州数十万百姓无辜枉死的代价之上的 s:今天五更,隐秋没有食言。明日起,开始还无妄禅大人的7更。一星期内,保证还清。 第七百零八章 程昱傲慢死谏 军议虎头蛇尾,很快便结束了。而且,还是在马超完全没有理由的要求下结束的。 按照马超的说法,此刻马家当以静制动,待吕布那处有了动作之后,马超随后相机而动,才能一战而胜。众狐狸虽然也知晓是这么一个情况,但看到马超再念着念着那情报,便突然脸色至极,便突然草草结束军议之后,纷纷觉得其中定然有所蹊跷。 而在走出尚书台大门的时候,贾诩、郭嘉、田丰、李儒、荀攸等人,突然便一齐止住了脚步。因为他们猛然想到了,马超为何会突然变得那般怪异 情报上所说,陶谦的部将张闿贪图曹操之父曹嵩财物,在护送曹嵩回曹操大帐之时,杀了曹嵩及幼子曹德,不知所踪。而曹操雄霸冷冽之人,得此消息后,那徐州百姓,岂有幸免之虞 几个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闭口不谈。而其余诸人见五人如此神色,略微一深思,也猛然想到了徐州地界上,究竟会迎来如何的血雨腥风 只是,这些人从不知道,血雨腥风早已酝酿。此刻曹嵩被杀一事,不过是给了曹操一个托辞罢了 彭城,曹军大帐。 中军帐当中,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从内传出了犹如独狼悲号的哭喊。声音凄惨凌厉,犹如夜枭啼叫,使得帐外那些身着孝衣的侍卫,脸色不禁动容颤抖不已。 父亲被刺的消息传来之后,曹操立时下令属下飞奔至华城,寻回了曹嵩尸首。厚棺殓之,放置于中军帐正中,悲泣嚎哭不止。自午时至此时深夜,竟无人敢入帐询事。 而此刻曹氏一族,皆身着孝衣,跪于厚棺之前,静默无语。唯有滔天的杀机和仇恨盈满在这个中军大帐之中,使得帐外连绵的小雨,似乎都震惧帐内气氛,不敢肆意下落 “陶谦纵兵杀吾父,此仇不共戴天吾誓当摘胆剜心,以雪吾恨”曹操最后悲鸣出声,其语气当中的滔天恨意,立时点燃了整个众军帐当中曹氏众将的复仇火焰。众将闻言,纷纷起身请命,愿为先锋直取郯城,将陶谦绑缚至曹操面前,任由曹操处置。 可就在这种人信誓旦旦之际,一声轻微但冷酷坚决的声音,刺破众虎将高亢的嗓音,传入了曹操耳中:“明公,兵争重时,正是某等进取徐州之时。此时,正乃天赐良机啊” “程昱”夏侯惇闻言,激愤的脸色不由一冷,赫然掣剑在手说道:“你莫非是铁石心肠之人主公此时正悲痛欲绝,你还岂敢在此胡言乱语” “正因主公正在悲痛欲绝之时,此刻才正乃陈述兵家大事时机啊”程昱闻言,非但没有在群情激奋当中后退半步,反而越过曹家众将,带着一贯的冷硬傲慢昂首说道:“主公,程昱所言,是否为真” “简直胡说八道”夏侯惇被程昱激怒,仇恨血海立时冲入了脑中,他厉喝一声之后,挥剑便劈向程昱:“待我宰了你这无情无心的小人” “元让,住手”曹操这个时候猛然起身,并不高大的身躯,却在此时悲痛与冷凝睿智的衬托下,反而一时显得高大伟岸不已。此时他厉吼一声,甚至盖过了整个大帐的嘈杂。 程昱虽为谋士,但勇烈负武,然夏侯惇含怒一剑,凭程昱的功夫,却是极难抵挡。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程昱见夏侯惇一剑劈来。没有选择躲闪,而是单掌擎起,竟欲用血肉之躯,来阻挡夏侯惇之剑。此意,正是以血明鉴之举 然正在此时,许褚、典韦二人闻曹操厉喝之后,已然及时行动。而诸位曹氏家将,也纷纷上前阻拦夏侯惇。可纵然如此,众人还是慢了一步,只见那剑还是劈到了程昱掌心,鲜血四溅之余,更令整个大帐之内的气氛僵冷到了极点 而夏侯惇此时也终于被许褚抱腰拦下,至于程昱,则被典韦抢救下来,护在了身后。夏侯惇一剑之后,并未因众人阻拦而气消,反而在挣扎几分不得后,开口大骂道:“程仲德你到底是何居心孟德丧父悲痛之际,你还来此风言冷语。莫非,你要孟德与你一般,俱为铁石之人方好” “慈不掌兵在此天下崩乱之际,主公的确铁需要石之心才能囊括九州,一统乾坤”程昱冷然开口,丝毫没有看一眼掌上的剑伤,反而高声喝道:“此刻,昱正愁某等斩了阙宣之后,再无更高一层的道义去讨伐陶谦。而陶谦不是黄金贼,亦不是董卓,而是同我们一般的有着道德枷锁的诸侯。若是陶谦此刻上书请罪,告之天下他乃是被阙宣逼迫,那某等岂可再进兵徐州” 夏侯惇闻言,纵然怒火滔天,脸色也不由为之一凝:历来兵家征伐,都需要一个借口,用于置敌人与不义气之地或激励己方士气。而之前曹军的确已报效朝廷为旗帜,一举击败陶谦。可此时正如程昱所言,若是陶谦上表请罪,曹军再咄咄逼迫的话,那徐州之兵则成哀兵。而哀兵哀兵必胜啊 “更何况,将军只需冲锋陷阵,不必担忧后勤粮草”程昱愈说愈刚硬,挺拔的身姿配上他那双丝毫不让的双眼,竟给人一种难以明说的文士压迫:“将军可知,我军征战半月有余,军心已然不稳,而兵粮,也渐渐消耗殆尽啊” 此话一出,中军帐当中,立时寂然无声。所有将领,齐齐将眼神望向了曹操。而曹操冷面看着先前的闹剧,开口道:“元让,你虽心念曹氏,但拔剑欲斩自军谋士,曹某念你一时昏了头,杖责你一百军棍,你可服气” “主公”夏侯惇闻曹操出言,弃剑再度跪在地上,开口道:“属下已然知错。但程军师先前所说” 曹操见夏侯惇如此,泣泪叹息一声,最后无奈开口道:“军中粮秣,确实已快尽了”不过,说完这句,曹操又忘了一眼厚棺:他明白,程昱此来,定然已经有了解决之道。只不过,他的办法,绝对同自己父亲之死有关 果然,程昱见曹操眼色,已然知道曹操尽掌了他的心思。转身跪向曹操说道:“主公,程昱有一绝计既有出兵之名,又可让军心稳固,更可解决粮秣之事” “说来”曹操此刻缓缓拔出腰间长剑,慢慢走到程昱面前,将剑放在程昱脖颈之处,森冷开口道:“你知道的,此计不说出来,你还可以活。但若是你执意说出来,曹某保不得会杀了你” “以陶谦纵兵杀父为由,纵兵屠戮徐州,割平民身上之肉为粮”程昱三句话,似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完,随后,他抬起头,目光熠熠说道:“如此一来,曹军三大弊病皆解,主公谋得徐州,指日可待” “妖孽啊”夏侯惇及其他曹氏众将闻言,尽皆色变。而夏侯惇手中无剑,竟一把抢出曹仁腰间长剑,再一次狠狠刺向程昱背心:“留你在世,则必为乱世祸害” 当的一声, 夏侯惇恍然睁眼,发现自己手中之剑,竟然被曹操破开。而曹操武艺显然不如夏侯惇精湛,竟被夏侯惇那气怒之下的一剑直刺破了虎口 曹操冷眼看了夏侯惇一眼,脸色竟然黑得如墨一般。可随后,他走向程昱身前,放声大笑 不错,就在他丧父灵位之前,放声嘶笑。那种笑,决然不是正常人类能理解的大笑。而是极度悲痛之后,又逢巨大彻悟的大笑。仿佛,将自己身心当中的一切人性,全都驱逐出去的狞笑 而大笑罢之后,曹操嘴角又噙着一丝如魔鬼一般的微笑,将自己虎口的血滴入程昱的掌心当中,与程昱的血混到一块儿,开口道:“程昱,程仲德,你就陪我曹孟德一起下炼狱吧纵然九泉之下,你也当是我曹孟德手下第一心狠毒辣谋士” s:真是抱歉,出去办了点事儿,没想到耽搁这么久才更新。 第七百零九章 暴风雨的前夕 “夫君,臣妾委实想不通,曹操当真是丧尽天良之人”貂蝉随马超回到骠骑将军府,看着马超一幅心神恍惚的样子,不禁开口问道。 “不是他本性如此,而是这个乱世,逼得他不得不如此”马超摆了摆手,一时之间,竟然感慨这世事果然变幻无常。 曹操的老爹曹嵩在董卓之乱时,被曹操运送到徐州避难。徐州是当时的安乐园,相当于前世那些有钱人跑加拿大定居一样,治安全世界一流,没有恐怖分子的骚扰。老头子在那里建了别墅,游哉游哉过夕阳红的生活。 哪知曹操和陶谦一开战,这好日子就到头了。陶谦遵守武德之人,没有把老头子砍了,只是叫部将张闿,把老头子送还给曹操。可没想到,老头子是守财奴,财产多得不得了,被遣返出境自然是要把金银财物全打包带着,居然装了一百多辆车。张闿同志护送到徐、青两州的边界华城时,一恨陶谦不重用自己,二眼红曹嵩财物。终于忍不住动手,突然袭击,杀了曹嵩极其幼子曹德,卷走财物不知去向。 守财奴最终死在财上马超一点都不为曹嵩感到惋惜,而对于陶谦,他也只是觉得乱世无常,陶谦的确不明不白当了冤大头。可,徐州十万百姓又做了什么,为何会成为两家交战的牺牲品 自己早在当初迁徙难民的时候,便想到了曹操不可能迅速掌控那些残暴成性黄巾军,会导致徐州十万百姓血流成河的惨景。可当时感慨同此时亲耳得知这个消息,其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马超没有资格责怪曹操,他的手上,至少也有十万性命。可马超可以谴责曹操的唯一优势,是他从未将屠刀伸到平民身上 民与兵,在马超眼中,是完全分割的两种人。马超可以为了心中的夙愿,屠尽天下之兵。但曹操却不这么认为,他的眼中,整个天下之人,俱是他心中霸业的资源或阻碍。他的眼中,是根本不分手中有刀或无刀的。若是天下之人阻碍曹操,曹操不介意屠尽天下之人 而这点,就的悲哀所在。他知道这点上,自己没有霸者的冷酷无情,缺少了在乱世生存的重要品质。但同时,这也是马超的骄傲:因为马超还是人,并不是禽兽 此时他思虑的,就是这个乱世,究竟需要人来征战世间,还是禽兽涂炭九州 而这个时候,单曲突然现身,脸上带着浓郁的阴鸷,将手中的一封情报交给了貂蝉。貂蝉看过之后,花容失色,竟失口说道:“曹操闻丧父,三军皆穿孝服,以为报父仇为由,于取虑、雎陵、夏丘三县的居民展开大屠杀。目前已屠杀三万有余,三县之地,鸡犬不留,泗水为之堵塞” 马超闻言,双手颓然跌落到了地上,喃喃说道:“果然来了曹操果然下令屠城,开始了他那黑暗之后必有曙光的暗黑兵法大义。” “暗黑兵法大义”貂蝉闻言,又一次失口问道。 “乱世崩析,欲立必先破,黑暗之后,方有光明曙光。这是”马超抬头看了单曲一眼,心中默默将那句话说完整:“这是后世学者,对于汉末兵家流派的分类。其中乱世诸侯,俱是选择了这条的暗黑霸业之途” 貂蝉看马超神色,自然猜出马超下半句大概是什么。不过,她恍惚了一阵,才突然发现,那情报之下,还有一句话:“暗影秘密探查,曹操令人深夜割平民之肉,以充军粮” “这”马超抚额,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曹操如此丧心病狂的原因了:师出惧无名、军心残暴屠虐,而最实际的一点,军粮不继 “自从我为马家主之后,便一直在担忧一个问题。”马超有感而发,不禁伤感说道:“一个掌权者,如果没有权力的限制,将是多么可怕无数惨剧基本上是由掌权者在丧心病狂或者脑筋掉链子的时候制造的。一个普通百姓的发疯可以导致家庭惨案,一个至高无上掌权者的发疯可以导致时代性悲剧。正所谓匹夫一怒,不过血溅三尺,而天子一怒,则血流成河” “夫君”貂蝉还是第一次见马超如此伤感,此时又闻马超这一番圣哲悲悯之言,她不禁也蓦然伤感起来,而更多的,则开始担忧起马超来。 “无事儿,一时感慨罢了。”马超看貂蝉神色,不由起身摆手,迅速平静了一番心神之后,开口道:“还没有平定这个乱世,反而提前担忧起制度监督改革上了眼前,我马孟起还是先让这个世间没有屠杀和战乱再谈其他吧” 说着,马超抬头便看到了一旁的单曲,开口问道:“唐小米想必也该回来了吧吕布那边,进行地到底如何了” 单曲闻言,不禁有些难以开口:暗影任务,俱是单线联系。而负责吕布那一块儿的,明面儿唐小米,暗里慕远峰;单曲虽也在兖州活动,但却丝毫不知吕布那方进展。 而马超见单曲神色,立时也恍然,开口道:“是我糊涂了,你不可能知道吕布” “吕布已入张邈麾下”正在此时,唐小米突然现身,听得马超提到吕布二字,立时接口道:“张邈见吕布来投,欣喜若狂。而吕布一番表现,竟也让小米不禁诧异非常” “哦”马超来了一丝兴趣,逼迫自己不再想徐州之事,追问道:“如何表现,竟得小米如此之言” “吕布向来桀骜,阴鸷自负。但此次见张邈,竟如一介儒将一般,不仅对天下独有看法,更与张邈谈论了几番兵法韬略。甚至,就是张邈偶尔提及词赋之言,吕布竟然也能回上几句”唐小米此番动用了兖州蛰伏已久的暗影,充作张邈侍女目睹了吕布见张邈全程,对吕布的表现,听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吕布那番傲气威风还在,小米几乎已经吕布已然脱胎换骨了” “由此看来,一个好女人,果然能改变一个男人啊。”马超看得唐小米那般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道:“莫要忘了,吕布身侧,可是有阳翟长公主。他能有那番表现,阳翟长公主决然功不可没” 说完,马超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貂蝉,只见貂蝉也是一副莞尔含笑的会心。马超不由对貂蝉投去一笑,之后才继续问道:“可否探知张邈之后如何对待吕布” “张邈陈留名士,却没有将吕布当做属下。而是奉为座上客,对吕布麾下兵将,也是给予粮草装备,极力维持”唐小米虽不懂其中深意,但仍如实禀告道。 “甚好曹操已屠徐州,其负面影响随之会来。而吕布也得张邈如此厚待,真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矣”马超闻言,不禁脸色转缓,终于真心露出了一丝笑容。 只是他不知道,许都无忧宫当中,刘协此时静坐在龙榻之上,气定神闲盯着面前的曹节。而曹节则面无表情开口道:“陛下赢了,臣妾的身子,今日就交给陛下了。不过,陛下纵然得到臣妾的身子,也得不到臣妾的心” 说着,曹节便要动手解开了自己今日所着的丝袍可刘协此时却突然起身,哈哈大笑道:“将这些情报,及朕的亲笔所书,速速送与曹操,免得曹孟德至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说完这句,刘协看也不看曹节那已经露出内衣肚兜的身子,大步向外走去:“小丫头都没长熟,哪有什么味道。还是先服侍朕几年,待以后有胸有屁股了,再同朕暖床不迟” 而曹节闻言,先是羞怒不已,但随后看了看那整整齐齐的盘蛇情报和刘协留在龙榻上的那封信,不禁望着他的背影展颜一笑:“虽还是孩童,但内在已然是这般智略滔天的男子,才是值得曹节以身相托之人啊” s:谢狂潮今日的打赏,晚上还有一更,是还无妄禅大人7更当中的一更。今天隐秋有些事儿,也不是啥好事儿,就不同大家说了,晚上那一更可能会晚一些,大家见谅。 第七百一十章 上求材 上求材,臣残木 上求鱼,臣干谷 上求权,将残杀 权和价生命何价 “主公,您还在为屠戮徐州百姓而伤感”夏侯渊看着远处青州军七手八脚把那些坑中的尸体扒出来,用匕首合力肢解,大块的人肉被装上拉尸体过来的独轮车上。纵然在看得不是十分真切,却也是眉头狂跳。 “刚才我说的那番话,妙才可知其意”曹操没有回答夏侯渊的话,反而莫名其妙问出了这句。可他的眼睛,仍旧盯着远处的惨景,似乎要将这一刻的兽行,永远记在自己心中一般。 “主上欲求木材,属下就会砍伐尽一片树林;主上欲求一条鱼,属下就会抽干河谷里的水;主上欲求得权势,属下便会”说到这里,夏侯渊感觉自己骨头缝都是冰冷的。看着那装满米肉军粮的一辆辆独轮车从自己前面驶过。他纵然杀人无数,也觉得腹中不禁开始一阵干呕 “不错,主上一道命令,就会有十万徐州百姓成为尸体。而且,还是尸骨无存的结局”曹操悠悠走下这片高谷,似乎再也不想回头。但他此时紧攥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心中的真实感想。 “主公,您这也是不得不为之”夏侯渊无奈,他知道,这件事,不能完全怪罪在曹操头上,开口劝慰曹操说道:“乱世当中,这些人活着,不也是一种折磨更何况,主公此一举之后,整个徐州日后便再不会迎来战乱。待下一代长成的时候,他们只会记得主公赐予粮食衣物的恩德,哪里还会记住今日所为” “鲜血、罪孽,是永远洗刷不尽的即便是百年、千年之后,历史还会记得我曹孟德,曾经冲冠一怒,血洗徐州之事”曹操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他豁然回头,望着夏侯渊说道:“今日,今地,能知道我曹孟德苦心的,唯有寥寥几人。可也是今日今地,已然有无数不解我心的愚夫,开始对我口诛笔伐” 说完这句之时,夏侯渊默然无语。这个结果,其实也是想当然之中。只是,他一将才,远想不到如何解决曹操此时的心痛。 两人沉默走着,不觉便走到了程昱身边。此时的程昱手中拿着一叠扶风纸,正在同手下文官问话:“我们到底已经杀了多少人了” “军师,这一带的人,都已经被我们杀光了请劝主公收手吧”一文官猛然上前,磕头泣血道。 “我只是在问你,一共杀了多少人了”程昱眼皮都没抬,仿佛随意谈笑问道。但那名机灵的文官,已然望到,程昱微微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那是被夏侯惇砍伤的手,也是主公将血滴入他掌心的手 最主要的是,那只手上,曾经染过血 假如自己再啰嗦下去的话,那文官知道,程昱绝对会让他的手上,再沾上一缕血 “这一带,我们已经杀了五,五万余人”文官战战兢兢回道,说完便伏地不起,再不敢看程昱。 而程昱闻言之后,看着卷宗的眼突然停顿了一刻,随即抬起头来,低声但坚决地说了两字:“不够” “不,不够”众文官闻言,纷纷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开口惊愕道。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程昱抬眼才看到了身旁的曹操,不由行礼说道:“主公,臣说这些还不够,对吗” 曹操闻言,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开口道:“的确不够照目前的情势看来,至少要杀十万人啊传令下去,广布附近城邑青州兵的数量,告诉他们,再给我杀,杀,杀” “主公”一文官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由上前抱住曹操的大腿祈求道:“如此一来,您就成为天下的罪人了,您可知,旧九江太守边让,已经骂您,骂您” “禽兽不如,阉后乱世”曹操淡淡吐出这八个字,随后脸色阴鸷望着搂抱着他大腿的文官,直盯得他愣愣惊惧放开自己的大腿之后,才狞笑了一声开口道:“此人乃陈留名士,退隐后,仍是士林泰斗。可惜,他辱骂我曹孟德便罢了,竟然还敢说我征讨袁术乃逆天所为此等不忠不义、目光短视之人,留之何用” “主公您”那文官猛然惊惧后退,磕头如捣蒜。他知道,曹操从来是做事雷厉风行之人,此时说出这话,定然已经对边让动手了。 果然,曹操一指刚才从眼前驶过的一独轮车,开口道:“或许,那车米肉当中,便有边让的贡献啊” “什么”文官们猛然回头,看着那彪悍、眼中充满野兽才有凶光的青州兵推着的独轮车上,因一番颠簸而掉下一截大腿骨,不由吓得脸色青白。甚至,有的文官直接跪下地上呕吐起来。 “不过,我真要感谢边让,若不是他骂了曹某,曹某当真不知道,他妻子竟那般年轻貌美。如此在边让那里空度春秋,实在太可惜了”说完,曹操猛然冷下口气,狠盯着那文官问道:“不知阁下之妻,是否也是貌美之人” “主,主公”那文官自然想到了边让身死家破的惨况,此时又闻曹操这般询问,焉能还不知道,曹操这是在用他特有的方式,来宣告世人,他完全可以生杀予夺别人至爱性命之事 由此,那文官此时已经被吓得差点失禁,磕头含泪哭嚎道:“卑职之妻乃无盐之妇,焉能入得司空大人之眼” “很好。”曹操绕着那文官走了一圈,看到那文官裆部都已经低落骚尿之后,才不屑地笑了一声,开口道:“不过,你刚才的确说得很多,十万人哎。” 众文官不敢置信地望着曹操,难以想象,杀了边让一家,还强占人家妻子为情妇的枭雄曹操,竟然良心发现。可实话说来,这一刻,这些文官,早已不再多想徐州那些百姓的生死了。毕竟,保住自己一家老小的命,才是他们更在意的。 而夏侯渊同程昱两人眼中,虽然同是带着两分的不可置信。但夏侯渊和程昱眼中另外八分的情感,却是不同的:夏侯渊是欣慰和伤感,而程昱则是失望和无奈。唯独许褚和典韦两人,望着曹操的眼睛当中,始终不变的是忠诚。 可曹操这个时候,偏偏又一转身,再度仰望了一下远处的惨景之后,开口道:“我的确该主意了。十万人还是有些太少了啊,那就三十万人吧” 程昱闻言,眼中不由爆出一抹精光。而夏侯渊则竟微微颤抖起来,因为,他记得,就在刚刚,曹操还说过: 上求材,臣残木 上求鱼,臣干谷 上求权,将残杀 权和价生命何价 为何这条古训,在曹操身上,完全反了过来 是这些文官太愚蠢,还是边让那群文士太偏执,抑或是孟德骨子里就是冷血无情、嗜杀成性之人 还是说,这个乱世,就是一个乾坤颠倒、阴阳错乱的时代 s: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还了一章,还有六章。这些天为啥评论那么少隐秋感觉有的章节很有亮点,为毛没有共鸣你们到底想看神马,能否告知一番 第七百一十一章 杀人和回信 “怎么怕了”曹操坐于中军帐当中,望着下首跪着的那人,巧笑问道。 “司空大人,草民知罪,草民知罪啊”桓邵痛哭流涕,慌忙跪着爬到曹操脚下,抱着曹操的脚大哭道:“草民再也不敢了,就请司空大人雅量,饶了草民这一次吧” “嗯,看来的确是怕了”曹操微笑着,脸色一片和蔼,瞅近看了一眼桓邵,揶揄道:“啊,陈留名士桓邵,那位铁骨铮铮、大骂曹某的清正之士,竟然哭了啊” 桓邵岂能不哭曹操下令屠杀徐州百姓之时,边让怒发冲冠,座谈之上,大骂曹操不止。而众人饮酒怒气勃发,也纷纷附和。一夜而过之后,众人奋笔疾书的檄文。立时就传遍了兖、徐二州,可酒醒之后的桓邵,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畅快却后果却极度严重之事。于是,他连日整理好行礼,便开始逃亡大计。 可逃不过两日,途中便听到了曹操杀边让,夷全族,且霸占边让之妻的消息。惊惧之下,桓邵更是惶恐逃难,可他想不到,曹操手下竟然还有一支名曰盘蛇的秘密组织,竟然在自己第三日投宿的时候,便将自己生擒回来。 桓邵本就不是傲然铁骨之人,一时痛骂曹操,不过是酒后狂言。而如今见了魔头曹操之后,他又岂能不哭事实上,这个时候,桓邵没有嚎啕求饶,已经是他还顾及自己身份了 “草民那日只是一时糊涂,贪杯误事。”桓邵继续抱着曹操的脚,看着曹操面色似乎没有那般气怒,接着开口求饶道:“草民当日便想来向大人负荆请罪的,只是还未行至徐州,便被大人抓了回来” “怕了,跪了,也哭了”曹操磕了磕自己的座椅,似笑非笑说道:“曹某地理学浅,桓邵可否告知曹某,来徐州自首,为何会走交州避难的路线这不是古语当中的南辕北辙吗” “草民家眷在身,当安置家眷无碍后,才会来徐州自首啊”桓邵听曹操此时语气已经不善,急忙哭喊磕头道:“司空大人,您要相信,草民当真已经知道错了。草民再也不敢了啊” 而曹操看着桓邵此时如被吓破胆的野狗一般模样,心中的耐性已经彻底被磨尽了。他猛然一脚将桓邵踹开,赫然起身道:“跪可解死邪若是都如桓名士所为,那曹某岂不成为天下笑柄” 说完,曹操抬头向典韦示意,典韦霍然向前,就像是发现了猎物的恶狼,恶狠狠地锁定了桓邵。然后扛起大铁戟疾步而来,沉重的脚步踩在冰冷的地面上,竟然咚咚有声。 而桓邵看着如铁塔一般的典韦面目冷漠向自己走来,一时吓得肝胆俱裂,丝毫不顾之前曹操一脚踹他的疼痛,慌忙爬起身来,犹如疯了一般向帐外跑去。 “跑吧,只要你能跑过典韦,曹某今日就饶了你性命”曹操看着桓邵那般不堪的德行,已经没有心思管桓邵的死活了。 结束了这个闹剧之后,曹操疲累不堪地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案几上的一封书信,不由又皱了皱眉。那封信的封皮,除了写孟德亲启几字之外,便就是落款:汉大将军绍书 这个时候,典韦已经追上了桓邵,手一伸将桓邵可怜的身躯像拎小鸡一样拎了过来。再顺手往空中重重一荡,桓邵的身躯已经高高抛起。 “哈呀” 待桓邵的身体从空中坠落,典韦大吼一声,曲起右膝重重地顶向桓邵后腰。 “咯喇” 清脆的骨骼折断声霎时响起,桓邵的身躯沿腰部诡异地折了过来,几乎叠成平行之状。桓邵一声惊惧闷哼,嘴角、眼角、耳孔以及鼻孔里同时沁出血丝,原本明亮、惊慌的眼神顷刻间黯淡下去 丢下桓邵尸体,典韦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转身回到了曹操的身后。自始至终,典韦都没有跟曹操说一句话:那个草芥蚂蚁一般的人命,典韦觉得根本没有必要打扰曹操。 “袁绍啊袁绍,你果然开始向我发难了。”曹操此时已经又将那封信看了一遍,事实上,信中的内容,他早已知晓:袁绍知吕布投奔陈留太守张邈,以大将军之位,令曹操杀张邈吕布。 而曹操不仅知道这封信的内容,更知道袁绍的用以:其一,这是袁绍回击自己以大将军之事试探袁绍的小小报复;其二,张邈当初蔑视袁绍,而吕布叛离袁绍。二人俱是袁绍深恨之人,此时有这借刀杀人良机,袁绍自然不会放过。 而对曹操而言,吕布曾大败于他,曹操亦恨;张邈虽与曹操同是至交,但曹操如今夺了兖州之地,使得当初一向瞧不起曹操的名士张邈成了曹操的下属,对曹操自然多有怠慢。更责骂过曹操甘为袁绍爪牙,作乱兖州之事,曹操亦恨之。 假如说,没有袁绍这封信,曹操已然秘密布置诛杀张邈及吕布之事。然袁绍自以为聪明,却没有想到,正是他这封信,却恰恰救了张邈和吕布两人的性命此刻曹操早已经有实力脱离袁绍的掌控,他极力想扭转世人认为曹操不过是袁家一走狗身份的认识,转而希望天下人看到,他曹操如今是奉天子的顾命大臣 若是袁绍授意,曹操便杀了张邈和吕布。那天下人又如何会正视曹家他曹孟德,何时才能脱离袁家的阴影 因此,曹操又揉了揉太阳穴,想着徐州之事解决、袁绍不再咄咄相逼之后,再对张邈、吕布二人动手。于是曹操提笔研磨,开始写道:“本初贤兄,操身陷父死悲痛之中,一怒而屠徐州。天下闻之,皆惶惶不安,操亦身处上下相疑之秋也。此时执政,纵剖心相观,世人皆惶然不信。值乱世自危之时,若再诛邈、布二人,则某等又该如何自立天下,世人该如何看待袁家风度临笔悲言,望本初兄深思,弟孟德书。” 这封信送给袁绍之后,曹操可以想到袁绍暴跳如雷的样子。但世事就是如此,袁本初欲天下俱听其所愿,曹某便阴奉阳违。而待曹某有朝一日那袁曹两家,必然有一场决战。届时,再让历史告诉世人,谁才是笑到最后之人吧 而写完这封信之后,曹操才拿起许昌那封信,看到是曹节所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但随即打开书信看了两眼之后,曹操竟脸色瞬变,大骂道:“黄口小儿,竟敢欺我曹家之女” 可骂完这句,曹操立时又再度观阅下去。脸色一变再变之后,急速又撕开刘协写给他的那封信拿在手中观阅。而随着曹操的查看,他的脸色竟越变越离奇,最后,甚至变成了一种混合了惊奇、震愕、不可置信和劫后余生的怪异神情。 恍然瘫坐在座椅之上后,曹操才摸着那封书信,郑重平展在案几之上。又静心读了一遍,随后才长叹一口气道:“若非陛下明察秋毫,则曹某当死于马儿之手啊” s:谢机友51477的打赏,另看了黄金屋的留言,不禁感慨,男人还是大多喜欢打仗啊,这阴谋诡计、刻画人物啥的,我还是憋点吧。毕竟,这是小说,不是深挖历史 第七百一十二章 大汉皇叔 “”慕远峰拿着马超给他的密令,目瞪口呆望着马超:“主公,不过一小小平原县令,您为何这般抬举他” 马超闻言苦笑了一番:历史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可自己的计划必须一步步往下走不是幸好,刘备这个家伙,还真是命好,找了那个中山靖王刘胜当挡箭牌。 而马超在翻阅了老刘家的家谱之后,赫然发现,这中山靖王还真是一个极品,活了四十二岁,啥事也没干,就天天生孩子玩了。不说女儿,光儿子就生了一百二十多个,比梁山好汉还要多上十几人。 不管前世那些学者是如何考究刘备身世的,反正马超看了刘胜的光辉事迹之后,认为刘备绝对是汉室宗亲:刘胜距汉末已经死了二百年,这其中怎么着也有五六代人了。而说句大不敬的话,马超甚至认为,随便路上抓一个姓刘的,都有可能是什么劳什子汉室宗亲。 而在这个讲出身、捞名望的时代里,刘备头上那顶纵然可笑至极的帽子,也是一顶正点的红帽子,戴上了之后很好混,如虎添翼。比曹操戴的那顶宦官之后的绿帽子,实在根正苗红海了去了。 “按我的命令去执行吧,若是有需要,还可以让马家宣传司帮帮忙。”马超没有回答慕远峰的问话:这种事儿,就算是他想解释,也解释不清。 历史选择了刘备这个幸运儿谋得徐州,总比徐州真被曹操打下来要好得多吧 而马超当初在军议上说不会让曹操那般轻易占领徐州的信心,就是来源于刘备:别人不清楚刘备的本事儿,他马超还能不知道刘备这家伙的独特魅力 “主公,您之前让我在陈留造谣袁绍要曹操杀张邈的消息,属下还能猜出一二。”慕远峰闻言后,没有如马超所料一般,遵命前去执行。反而出乎意料般地升起了一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心思,继续开口道:“可这个刘备,不过是一小小的平原县令,距徐州也有千里之遥。您这神来之笔太过离奇,属下愚钝,恳请主公多番教诲一番” 换作是其他暗影成员,马超可能会强硬回绝,但慕远峰不同。马超毕竟抢了人家的初恋情人,再怎么是人家老板,心里对人家也有几分愧疚;其次,慕远峰自从加入暗影之后,进步神速,除却武艺在暗影当中最高之外,最近明显有通略大局的眼光。若是多加培养一番,不见得暗影就不会多出一位能相助貂蝉的智囊。 由此马超深深看了慕远峰一眼,开口道:“若是我记得不错,当初这刘备生平履历,便是由你调查的吧因此,你心里埋的这个疑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并且,你此时口口声声说这个刘备只不过一寻常县令,却一直询问我为何要无端抬举刘备由此看来,想必你定然也看出了刘备此人的不凡之处了吧” 被马超一番话识破心思,慕远峰不禁有些脸红。而马超看到慕远峰此点,不由笑道:“远峰,你还差几分火候。须知,这政客统帅最基本的一个要求,就是脸皮厚虽说有什么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好听话,但追根溯源,道理是一样的。” “属下受教了。”这番话过后,慕远峰焉能还听不出马超的指点之意由此,他沉思了片刻,凝声开口说道:“属下就是不明白,刘备此人,若论学问,他只是不入流鄙士;若论武艺,也是稀松平常;若论韬略,更是马马虎虎;如此一个学问、武艺、韬略俱不及主公万一的人物,为何会让主公在风云大乱之时,选择了他” “不错嘛,你评论地很客观。”马超咧嘴笑了笑,但随后仔细回忆了一番前世学者对刘备的评价后,循循渐进开导道:“学问深浅,不算什么,不说其他,便说我那位岳父蔡邕,他可成就了一番霸业而武艺一途,嗯我另外一位岳父吕布,至今不是混得如丧家之犬最后说道韬略还是我岳父韩遂,他懂个屁韬略,可如今不也是凉州霸主” 说完这些,马超不由开口笑了笑,想着自己拿岳父来说事儿,不知蔡琰、韩英、吕绮玲知道后,会如何让他不好过不过,这一荒谬想法在马超脑中也是一闪而过,他定了定神之后,继续说道:“假如一个人的成就,可以单以学问、武艺、韬略高低来衡量那汉高祖还有法子入围做皇帝么” 慕远峰闻言,不禁点了点头,甚是同意马超的说法。而马超随后拿出一叠扶风纸,开口又道:“这是你当初调查整理的资料,我仔细分析了一番,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刘备这个人,至少有三大优点。第一、他少言寡语,但言出必行,很有威信;第二、此人城府极深,平日里喜怒不动颜色,谁也猜不透他想做什么;第三、他好结交豪侠,无论对方身份多么卑下,他都乐于交往,因此人们都争相亲近依附于他以这三点来看,刘备身份虽然目前不得志,却颇有汉高祖那老流氓遗风。” “主公是说此人只欠一个机遇,若是腾入风云际会当中,则可一飞冲天”慕远峰听马超对刘备评价如此之高,不由失声说道。 马超颌首,肯定地点了点头。但同时眼中,不由也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过早将刘备拉入这乱世风云当中,是否会让这个纷乱错乱的时代,变得更难以捉摸 可就在此时,慕远峰听完马超如此褒赞刘备,似乎又想起什么一般,开口道:“主公,属下记得此人个性阴沉,野心也大,尤其善于因人成事;表面待人恭敬有礼,但内心中目无恩主,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与其说他是中山靖王苗裔,却更象是一条中山狼啊” “不错,乱世崩析,群狼乱舞。这个世道,更是狼行千里、各展威风之时。”马超抬眼,眼神复杂却带有几分无奈说道:“远峰莫非以为,超还可能依仗此人忠心有信,竭心为马家谋事” “如此说来,主公此时力捧刘备,不过是在一潭浑水当中,又扔一颗石子,使得那已然混乱不堪的徐州,更加乱上加乱”慕远峰闻言大惊,马超这一手笔,当真可谓是唯恐天下不乱只是,这一手笔,他仍旧没有看出,究竟于马家何利 “刘备大汉皇叔声名鹊起,陶谦更是病急乱投医之时,若突闻世间有此人,他岂会不派人求援而刘备一动,青州田楷、北海孔融本就对曹操不满之人,更岂能见死不救如此一来,曹操身陷世人口诛笔伐当中,而陶谦又有奥援相助,则徐州不见得就那般容易落入曹操之手” 说完这句,马超的眼神透出窗外,似乎直接看到了徐州满目疮痍之惨状,悠悠开口道:“曹操得不到徐州,而吕布又如约起事那一刻,便是马家大举出兵之时” s:谢攀爷和鬼神赏,突然想到,今夜可是跨年夜,小伙伴们,你们都打算如何过反正隐秋是继续码字过晚上还会来一章 第七百一十三章 契机 “夫君,这世间怎么突然就又冒出一个大汉皇叔”刘修皱着眉头走入后堂,看到吕布一脸轻松的样子,不由心中也轻放了不少,开口笑道:“这种煽风点火的手段,臣妾不知为何,又想到了马孟起。总感觉这突然之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大汉皇叔,背后有孟起的影子。” “说不定这就是孟起幕后操纵,反正他的手段,总是让人捉摸不定。”吕布回头望了一眼刘修,报以一笑后后,又擦拭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 自投奔张邈之后,张邈对吕布奉为上宾,待之极优。这二十天里,吕布整日骑马射猎,到了夜晚点灯读书,实是过了一段平生少有的清闲日子。整个人的气质,也不见从前那般桀骜逼人,反而渐渐有了一番儒将的风采。 刘修对于吕布这些变化,自然也是喜闻乐见的。不过,唐小米对吕布这种不忠心尽力马家之事,便有些焦急。看到吕布和刘修如此这般轻松调笑,忍不住开口道:“两位当真猜对了,这大汉皇叔之事,的确是主公又一手段。其目的,便是要以刘备为饵,诱陶谦求援,从而将青州田楷、北海孔融等人,俱拉入徐州那烂摊子当中。” “哦”吕布听后,闭目微思了片刻,随即又若无其事擦拭起了方天画戟,口中还说道:“孟起果然好手段” 唐小米见吕布一番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由诧异非常,向着刘修问了一句道:“这真的还是当初那世之虓虎的吕布怎么此刻看来” 刘修见唐小米那般吃惊模样,不禁掩口微笑。而吕布擦拭完方天画戟之后,放置一旁,才开口说了一句:“当初,我是挣扎在这乱世的一匹狼,总想着如何能生存下来,找到我的那片天地。可如今,我已经是马家将,只需将孟起所交代之事办好,便已然不用担忧太多。如此,我又何必再那般关注乱世风云、徒增烦恼” “可主公的密令,是让你挑动张邈叛乱,而目前情形看来,你吕布似乎根本未有一丝行动。”唐小米闻吕布之言,不由更加气恼,甚至,还微微跺脚说道。 “小米可知,那张邈同曹操,究竟是何等关系”吕布闻言没有开口,倒是刘修先笑了笑,开口说道:“张邈同曹操自小便是奔走之友,当初曹操起兵之时,张邈还曾赞助曹操三千兵马,十万石粮秣。而如今,曹操讨伐徐州,更加将家眷托付于张邈。如此关系,小米可是认为,仅凭某等二人一番言语,便可令张邈反了曹操” 唐小米闻言,不禁颌首认可,但随即认识到自己的立场之后,飞快改口说道:“主公曾有言,乱世当中,一切皆有可能。既然主公有此谋略,自然有他的道理。”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唐小米此时心中,对马超这一策略确实有了几分疑惑:首先,张邈此人仗义疏财,为别人救急不惜倾家荡产,有海内严恪张孟卓的称号,如此重信之人,非是轻易便可挑拨的;其次,之前慕远峰已经将袁绍欲要曹操杀张邈的消息传遍整个兖州,而最后曹操一封信,宁愿得罪袁绍,也不肯对张邈下手。这般恩义,张邈又岂肯反叛曹操 可出乎唐小米意料的是,吕布此时微微思忖片刻之后,竟然开口道:“孟起所言,果是金玉之言。乱世当中,的确一切皆有可能。更何况,张邈同曹操又俱是身处政治漩涡当中的政客,再铁一般的友情,也是有裂缝的。” “哦如夫君所说,那张邈同曹操的裂缝,是否已经到了图穷匕见之时”刘修见吕布突然转口,心中虽也有所料,但还是想听听吕布的看法。 “张邈声望地位,一向胜过曹操。然曹操凭借灭黄巾军成为兖州牧,反而一举成了张邈主公。更何况,曹操野心甚大,志在九州,而张邈又比曹操先得志。曹操做得越大,张邈的心中,只会越不好受。更何况,孟起又在袁绍、张邈、曹操三人当中,加入了吕某这一因素,那张邈纵然嘴上不说,心中能不介怀”说到这里,吕布竟然微微笑了笑,还开了一个玩笑道:“别看张邈白日气定神闲,说不定,晚上睡觉能不能睡得踏实,还是一说儿呢” “不错。”刘修见吕布所言同自己不谋而合,不由也开口补充道:“张邈属于刚正传统的士人,虽有野心,但底线却是只求一郡安平。由此,张邈对袁绍那等野心军阀肆无忌惮扩展个人势力之举,厌恶至极。而曹操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此时他势小权微,狐狸尾巴藏在了天子那张幌子之后罢了。可即便如此,张邈对曹操软禁天子一事,也是颇有微词。三人之间,看似年少友好,但张邈同袁绍及曹操,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了”唐小米见两人一唱一和,不由觉得脑袋发胀,开口道:“如你们所说,那挑拨张邈岂不是又很容易那为何你们还在此游猎弹琴,从不去试探张邈” “我去”吕布一指自己,看着唐小米认真点头的神色,不由哈哈大笑。而刘修闻言,也是忍不住再一次掩面笑得花枝乱颤,边笑还边对唐小米说道:“小米妹妹,你莫要忘了,奉先可还是害张邈掉脑袋之人,如今张邈虽然对奉先奉为上宾,但却根本不会同奉先交心。张邈肯收留奉先,不过是看重奉先神威,留在这里当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不错,若是我去说动张邈反了曹操。那张邈非但不会听我所言,反而会第一时间将我送与曹操,以证他的清白。”吕布也补充说道,甚至特传神说道:“小米不如想想,若是你是张邈,会不会如此所为” 唐小米此时真被吕布这两夫妻给搞糊涂了,因为她设身处地想了一想,张邈留吕布在此,还真如两人所言,是借吕布声势,而给自己留最后一丝保命底牌罢了。若是吕布真的透露出反曹的念头,那张邈挣扎在袁绍和曹操之间,定然第一时间会卖了吕布,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那,那这纵然是乱世,也根本没什么可能嘛”唐小米气极,突然之间,她发现,在这两人之间,自己好像是最傻之人一般。 可这番话说完,吕布却突然止住了笑声,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严肃,猛然摆手道:“不孟起所言,绝对是金玉之言。否则的话,他又为何要在徐州那般大乱情况下,再乱上加乱”说到这里,吕布似乎又想通了什么一般,继续说道:“曹操屠徐州、杀名士,这些早就引得兖州如张邈这等士人离心。某等在此等待的,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 “而契机一到,则”话刚说到这里,吕布便看到,门外一小仆上前。由此,他立时闭口不言。 “将军,郡守大人请您至大厅仪事。”小仆先向吕布行了一礼之后,开口说道。 刘修闻言后,神色不由一动,开口问了一句:“小郎君可知是何事” 那小仆自然知晓刘修身份,被大汉阳翟长公主夸耀为小郎君,自然美得到了云端,开口说道:“小人也不知道是何事,只是听说是什么东郡从事好像是一个很有名的人来了。” “东郡从事”吕布眉头一皱,随即开口问道:“可是陈宫,陈公台” “对”小仆听吕布说出这个名字,不由一拍大腿说道:“就是这个人。” 而吕布闻言不由嘴角展露一丝微笑,同刘修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俱是传递出一个相同的消息:契机来了 s:今天又还一章,还欠五章 第七百一十四章 毒计重现 兴平元年九月二十三日,大汉天下再次为之震动。 平原县相令,刘备刘皇叔之名,蓦然间传遍大汉冀、幽、青、徐、兖五州,世人不知何时起,便闻听市井街坊竟同时传诵起刘皇叔急公好义之美名。徐州陶谦被曹操大败而后,徐州百姓沦陷于曹操疯狂屠杀当中。陶谦手下谋士糜竺,出策请青州刺史田楷、北海相孔融起兵相助。 适时,孔融闻刘备名声,又遣糜竺于平原县求助。刘备在平原县会糜竺求援时,先是惊愕,随后敛容说道:“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耶”。言罢,与关羽、张飞二人点精兵三千,往北海郡进发。 假如说此件事是群雄讨董之后的又一次,那九月二十五日之事,则让世人皆以为,曹操便是昔日董卓。 二十五日夜,东郡从事陈宫访陈留太守张邈,直控曹操暴行,动之以情;又直言袁绍、曹操、张邈三人矛盾,晓以利害;最后慨然陈词向张邈说道:“今雄杰并起,天下分崩,君以千里之众,当四战之地,抚剑顾眄,亦足以为人豪,而反制于人,不以鄙乎今州军东征,其处空虚,吕布壮士,善战无前,若为统帅,共牧兖州,观天下形势,俟时事之变通,此亦纵横之一时也。 张邈闻言,遂从之。以张邈驻陈留,发檄文怒斥曹操为今日董卓。陈宫手下三万兵马为主力,予吕布星夜偷袭濮阳。适时,兖州治下,应张邈讨伐檄文,纷纷对曹操惨虐徐州心生不满,倒戈相向。吕布一夜间急行五百里,破济阴、白马,战神之名,再一次威震天下。 一时之间,曹操统治分崩离析。兖州治下,唯有荀彧把守的甄城、被曹操责军杖而返回疗伤的夏侯惇驻守的濮阳、靳允把守的范城,以及枣祗把守的东阿四郡仍属于曹操。而西侧,除曹洪镇守的许都虽然仍未见变动,但军马调动频繁,郡内谣言四起,起义响应之言,更是捕风捉影、无孔不入。 而此时拿到这封紧急情报的马超,立时召开紧急军议,在沙盘模拟地图之上观摩推演了良久,才畅快说道:“曹孟德已然入我彀中” “主公,曹孟德急功近利、贪图徐州,如今治下分崩离析、人心惶乱,正是马家大举进攻之时”荀攸上前,立时再一次将修正完毕的军事提议交付马超,慨然说道:“请主公批准此战之后,马家声势定然直冲寰宇,成就晋文、齐桓霸业,亦指日可待” “请主公批准”众狐狸大多时候,俱是吵嚷不休的,就连新为中书省内史侍郎的徐庶,也在不到半月余时光,也再没了韬光养晦的念头,有时同那些老牌谋士争辩个脸红脖子粗。但唯有此时,荀攸拿出这份搁置的军议书后,众谋士却是齐齐跪在地上,慷慨陈词。 马超见状,心中自然也激动万分,但他拿着朱砂笔的手,仍旧迟迟没有签字:不是因为他的字太丑见不得人,而是因为,他在思量,此等风云变色的时机,若是没有他雍州锦马超引领风骚,岂不是穿越憾事 可就在马超开口欲言此次自己要为大将之时,貂蝉却急惶跑入军议厅当中,开口呼道:“超儿,大事不好” 马超闻言,不禁微微皱眉:貂蝉一向是极有分寸的女子,虽然她有入尚书台的权力,但马超从未她如此时一般惶急入内。由此,马超心中不由一跳,努力沉声说道:“何事如此惊慌” 而貂蝉还未开口,众人便听到尚书台之外,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悲嚎。听其声音,似乎是一直在训练女兵营的韩英 声音到了尚书台大门,更加悲切莫名。韩英丝毫不管自己没有入尚书台的权力,直接冲到了尚书台之内,当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韩英便哭天抢地说道:“超儿,你一定要为我复仇啊父亲父亲大人被人暗杀了” 韩遂被人杀了 这怎么可能 而且,还是还在马家如此重要的时刻 马超闻言大惊,立时一把扶起韩英,开口问道:“是何人杀了岳父”可韩英此时悲痛欲绝,竟是说不出话来。而一旁的貂蝉见状,开口说道:“韩遂是被手下一员名为成公英之人所杀。非但如此,成公英还秘而不发,以韩遂之名设宴请陇西郡郡守姜冏,诱而杀之,随后发兵五万强攻陇西” “姜冏死了”马超闻言不禁大恸:姜冏其能,丝毫不在他手下这些狐狸,之所以一直为调。便是因为陇西乃雍州与凉州交界之地,于马家来说,重要非常。可如今,姜冏英年早逝,犹如马超痛失西隅屏障,这如何不让马超惊骇莫名 而众人突闻此等惊天消息,来不得顾及礼节。尤其是郭嘉,更是直接开口向貂蝉问道:“陇西郡可被攻破” “尚未被攻破,韩遂死后,凉州群龙无首。手下诸将,各自内讧不断。而成公英虽然成功将五万兵马急袭至陇西,但又遭到马玩相攻。而陇西大族王家,一向与姜家交好,其族中奇女子王异更是散尽首饰资历郡兵,方保得陇西不失。纵然如此,陇西郡仍岌岌可危” “陇西郡临难,那广魏、天水二郡,为何不发兵援救”马超此时已经面目狰狞,他蓦然抬头,急声吼道。 “广魏郡遭成宜四万大军相攻,已被困三日;而天水郡,则是”貂蝉说到这里,看着马超那急怒攻心的神色,担忧不已。之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则是什么”马超听到一半,更是心急如焚,起身一把抓住貂蝉,沉声问道:“告诉我,雍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突然之间,陇西、天水、广魏三郡,便发生如此剧变” 貂蝉知马超已经失了分寸,忍痛没有挣开马超如铁钳一般的大手。正欲将情报说出口,却听一旁的贾诩开口道:“若是老夫所料不差,汉中那边,是不是也动手了” “汉中张鲁”贾诩一出口,马超脑中蓦然闪过了一丝闪电。那一闪而过的犀利,竟然一下瓦解了马超的愤怒。使得他轻轻放开抓痛貂蝉的手,阴沉走到沙盘模拟地图上,开口说道:“汉中张鲁一直同马家有通商之谊,凉州大变,他只可能出兵相助而不可能落井下石。除非” 说到这里,马超猛然转向貂蝉,缓声说道:“蝉儿,还有什么噩耗,一齐说出” 貂蝉见马超惊怒过后,竟然渐渐平静阴鸷起来,宛如酝酿着暴的怒潮漩涡,不由也被马超的气势惊到,开口又说道:“先前一刻,蝉又接到情报。并州匈奴,已然十万勇士陈兵长安。虽然打出马踏长安的旗号,但却迟迟未动” 马超闻言,低凝的目光,猛然暴出一道精光,狠狠射在李儒身上。而李儒被马超如此一瞅,也明白了马超的意思,不由开口叹道:“凉州、汉中、匈奴三方同时发难,此一兵动如山之计,与当初儒构陷马家之计,何其相似” 而马超听完李儒之言,不由悠悠看向窗外,夜空中,一颗邻星辰特别耀眼,连明月之辉也不能盖住它们的光芒。马超凝望着这两颗星辰,一时间星光似乎幻化成一张稚嫩的脸庞:“说不定那人,用的正是你当初这一毒计啊” s:谢单曲同志的新年祝福,今天估计只能两更了,因为隐秋写得把自己绕进去了。最近一丝存稿都没有,搞得太被动,构思情节根本跟不上 第七百一十五章 有心无力最变态 “陛下,臣妾怎么也想不通,您是何时便布下了如此大局”曹节望着那身形依旧稚嫩,但胸中良策满怀的刘协,明眸当中不禁冒出一丝疑惑和赞赏。 “早在盘蛇营成立之时,朕便布下了如此大计。只可惜,此时提早发动,难免有些操之过急了”刘协叹了一口气,说实话,若不是他知晓历史,真不愿这个时候便将此杀招用出。 而且,刘协对此,还一直有着一番深深的遗憾:若是当初司隶大灾之时,自己便布好此等毒计,那马超会不会因此而彻底放弃司隶品尝与自己一般,被失败深深折磨的痛苦 可现在看来,此时发动,也未免不是一个绝妙时机。他马超想操纵历史,借助曹操屠杀徐州,陈宫、张邈迎吕布反叛的绝世良机,一举摧毁曹家。但自己偏偏不让马超如愿,偏要在他自己认为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并且还是在成功在望的时刻,狠狠打击掉他的幻想 “匈奴贪财无义之辈,某等以重金贿赂,他们定然见风使舵。而成公英为盘蛇首席,潜伏凉州五月有余,也是展现锋芒之时。只是”说到这里,曹节缓缓靠在刘协肩膀之上,似是真心赞赏、也似有心试探一般,开口继续问道:“只是臣妾始终想不通,汉中张鲁,为何会帮曹家” “不是因为张鲁攻马超,与曹家没有半分关系。你真以为,朕赐封的那顶汉中牧帽子,张鲁会稀罕在汉中一地,张鲁早已经是名至实归的汉中王,又哪会在乎一个朝廷虚名”说到这里,刘协笑了,而且还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微笑:“张鲁攻马超,完全是只因为一个原因:贸易逆差” “贸易逆差”曹节正统古人,哪里懂得这个名词听刘协如此一说,不由追问道:“此乃何意” 刘协闻曹节想问,不由笑得更会心了:一来,他失笑自己忘了曹节根本听不懂那个词的意思。二来,是他想起了,马超那农基站丝,种地方面果然有一手儿,居然挺过了司隶半年的大灾。但莫要忘了,刘协他前世可是在他老爹手下经营过一家公司的,对于经济这一途,他可以说是得心应手。而换作马超而言,他的经济意识便相对薄弱了几分。 “还记得朕交给曹孟德那封信之时,附带的那叠资料否”刘协毫无忌惮将手伸入曹节内衣当中,肆意游走抚摸,但却又一副坐怀不乱的神情说道:“那叠资料当中,便是这半年来,马家同汉中贸易的一些明细。而朕翻阅了几遍之后,发现这半年来,张鲁在同马家的贸易当中,一直处于逆差的状态。” 当然,这番解释,曹节仍是不甚明了。不过曹节也知道,刘协绝对不会再说道得意之处便停下来的。而她需要的,就是任由刘协轻薄,并且,倾听便好。 果然,刘协将自己的右手伸到曹节的蓓蕾之处后,轻捻了几次后说道:“逆差,便是说马家一直从汉中购买卤盐,经过提纯之后,再高价卖回汉中。如此一来,汉中的财富,便源源不断流入马家当中。而汉中与马家通商之后,马家的蒸馏酒、扶风纸、韦诞墨、煤炭、玻璃等物,立时倾销到汉中市场当中,使得汉中原本自产自足的经济,遭到马家盘剥。” 这番话,刘协还是用了不少专业术语。而天资悟性极高的曹节,竟然也听出了个不离十。只不过,此时的曹节,心思只有一半在这些上面了。另一半的心思,早就因为刘协熟练的挑逗动作,而渐渐变得意乱情迷起来。 “总而言之,身为汉中之主的张鲁,或许是两年前,也可能是一年前便发现了这个情况。只不过,马家愈发壮大,张鲁是敢怒不敢言。加之凉州韩遂乃岳父,张鲁惧怕雍凉二州联手,所以一直对马超忍气吞声。”说到这里,刘协便懒得多说了,简单解释道:“韩遂一死,马家立时面临凉州内乱当中。张鲁不甘寂寞,自然想在大乱当中,分得一杯羹。” “原来如此”听刘协解释完那番毒计当中最关键的一点,曹节不由对刘协更加倾心几分。而在刘协的挑逗之下,看向刘协的目光,也不禁含水带雾起来。 可刘协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收了起来,带着一丝揶揄的笑,开口向曹节问道:“如何,朕的手法,还入得你的眼吧” 曹节俏脸此时早已含春,而无论是从自身还是从家族来讲,她已经注定是刘协的人了。由此,曹节非但没有气恼,反而更近一步,娇媚说道:“何止入了臣妾之眼,陛下的手段,早已入了臣妾之心。” 曹节一语双关,更加明目张胆的挑逗,立时让刘协有了反应。不过,这个时候,他却突然脸色一变,冷冷看了一眼曹节说道:“只不过,朕费尽千般谋略,仍旧让那马超赶了先曹孟德为军情,不得不屠杀徐州百姓,朕无话可说。但他脑袋难道进水了,非要诛杀兖州名士尤其还是在他知晓吕布已然投奔张邈的消息之后” 曹节的一番春情,立时被刘协这一盆凉水给浇灭了。此时又闻刘协斥责曹操,纵然她已对刘协倾心,也不禁心生怒气,开口道:“袁绍来信,让父亲大人杀张邈吕布,那如陛下所言,父亲大人便该忍气吞声办了此事” “自是如此,难道你以为,你们曹家的面子,比整个兖州还要重要”刘协想到自己一番苦心积虑,最后用来了挽救曹家。而得到的,不过是曹节一女,心中不禁也有几番懊恼,开口道:“实力是自己挣的,面子是别人给的。难道这个道理,曹孟德都看不明白” 曹节闻言,不由气恼不已。事实上,早先闻曹操诛杀边让之时,曹节便写信劝过曹操。可惜,两人此时俱在无忧宫当中,难以理解曹操当时所处的万人屠惨境和承受千夫指、万人骂的压力。而如刘协此时所说,不过是事后诸葛亮罢了。 可曹节看着刘协那副不甘神情,转念一想之后,不由黯然神伤。毕竟,一招错,大错便已铸下,而曹家此刻还有转危为安的机会,却是全赖刘协出手。由此,曹节没有说再争辩半句,只是缓缓解开了自己的长袍 而刘协见曹节如此便认了输,心头的恶气不禁无处发泄。加之年小、有心无力之下。刘协便狞笑一声,一把褪下了曹节的亵裤,并指如风,狠狠插入了曹节娇柔的花心当中。曹节受此突然刺痛,不禁痛呼一声,眼颊一滴清泪,缓缓流出: 父亲,您曾说过,若是曹节为男儿身,当助您登顶泰山。可节儿毕竟是女儿身,而乱世女子的命运,大多舛薄。节儿命好,生于曹家十五载。今日,唯有用这清白的身子,为家族效力了 s:没啥说的,祝福大家新的一年风风火火,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第七百一十六章 双管齐下退张鲁 “难道这一次,马家必然要放弃这苦心积虑创出的良机,挥军入凉州”马超看到兵部连夜拿出的议案第一页,丝毫没有再提兖州之事,不由愤然开口道。 “主公,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不平凉州,则马家后方不稳,乱军破陇西、广魏、天水三郡之后,更可能直攻扶风。而雍州一带,俱是郡兵驻守,非是乱军之敌啊”荀攸见马超如此难舍兖州,自是明白知马超为此筹谋了几月的痛惜,然职责所在,他不得不强谏道:“主公,此乃马家存亡之秋也,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主公,凉州虽不是米稻飘香之州,然经韩将军经营多年,却也是同西域通商绝佳要地,炽焰富庶。正加之此时凉州内讧频发,主公若是挥军入主,则可一劳永逸矣”华歆此时忍不住开言,急迫说道:“若是主公执意攻兖州,则雍州必然有失。若攻凉州,则可全得凉州。如此得失取舍,还望主公深思” 马超听两人谏言,又见其他人也是蠢蠢欲动,不由失落的摆了摆手:这些道理,马超他自己何尝不清楚可问题是,这些人纵然晓得曹操厉害,但绝不知道,曹操日后却是三分天下最雄之主。而此时自己在历史已然面目全非的状况下、费尽千般心思才机缘巧合创出如此良机,若是再错失过去,那日后恐再无钻历史空子的机会了。 不过,如今木已成舟,今日之事,马超已然被刘协逼得不得不先平后乱,再图曹操。由此,纵然万般不舍,马超还是叹了口气道:“不必多说了,诸公竭力向马家之心,超俱知晓。先前,是超莽撞了,还望诸公勿怪。” 说完这句,马超才继续翻看兵部的应战策略,开口继续问道:“凉州之事,毋须多言,自然是挥兵湮灭,以彻底巩固马家后方。然汉中、匈奴两路,兵部又是何等对策” “主公,马家此时疲敝,纵有五万精兵,亦然不可久战。由此,臣与荀尚书俱是认为,当以雷霆之力,重兵而攻凉州。汉中和匈奴两路,则只是趁火打劫之辈,若凉州平定,两路兵马自退。”李儒上前,一语将整个兵部的大策要点讲出。 “嗯,自当如此。”马超颌首点头,将心思沉浸在议案当中,继续开口说道:“然这两路虎视眈眈,亦不可不防。汉中张鲁,敢发兵进攻天水,便可见其对马家的试探之意。而匈奴陈兵长安,此次出兵,死灵重兵必然西征,若匈奴瞅得马家空虚,趁机而入,岂不雪上加霜” “主公勿忧,卑职觉得,兵部应对之策可行。”杨阜是审阅兵部议案之人,此时闻马超担忧,不由上前开口解释道:“张鲁一事,卑职们依然探明,皆因马家商品大量涌入汉中,使得汉中人民日渐贫困。加之张鲁手下不少鬼卒、祭酒、治头因贪念马家商品,与五斗米教道义相悖,惹得张鲁忿怒不已。” 马超闻言,突然想到了贸易逆差这个名词,以及马家商品经济对张鲁拿出自产经济的打击。 张鲁割据于汉中后,以五斗米道教化人民,建立起政教合一的政权。据史料记载,张鲁在汉中,因袭张修教法,并增饰之。自称师君。来学道者,初称鬼卒,受本道已信,则号称祭酒,各领部众;领众多者为治头大祭酒。不置长吏,以祭酒管理地方政务。继承其祖的教法,教民诚信不欺诈,令病人自首其过;对犯法者宽宥三次,如果再犯,然后才加惩处;若为小过,则当修道路百步以赎罪。又依照月令,春夏两季万物生长之时禁止屠杀,又禁酗酒。他还创立义舍,置义米肉于内,免费供行路人量腹取食,并宣称,取得过多,将得罪鬼神而患病。 可以看到,张鲁对于汉中的治理,凭借着的完全是信仰的力量。而汉中经济,更有一种原始的意味。以“义舍”为例,在那里吃饭不要钱,简直有原始公社的味道了。在三国这个时代,这种理想化的东西是很难经受住大风大浪的,而老子的无为思想,道家的清净哲学,也很难成就一个强有力的政权。在这个时代,没有力量就意味着被吃掉。至于得病不看大夫,自己认错以求平安,更是可笑的很了。 所以,当马家的商品涌入汉中的时候,不仅仅是物质上的转变,而更是一种思想的觉醒。雍州一带的人民,将他们彪悍的本性化为勤劳的品格,换来了衣食无忧的幸福。而他们的商品进入汉中后,便恰恰让汉中人民看到了另一种按劳获食、有病可医的全新生活。 可以说,马家的商品输出,不仅仅对汉中进行了经济掠夺,还进行了思想洗礼。纵然马超丝毫没有意识,但事实上,马超已经开始同张鲁分割起汉中那块大蛋糕。而这一点,则是张鲁绝对不能容忍的。 想到这里,马超不禁愈加觉得张鲁那边没那么好摆平。可杨阜却是不以为然,静待马超思忖完毕之后,便继续开口说道:“兵部建议,是遣礼部使者入汉中,同张鲁谈判。条件是,马家承诺尽其所能,提高汉中人民的生活水平,使得汉中人民能与雍州百姓一般,过上期望的生活。而换来的目的,自然是张鲁退兵。” “太过异想天开尔。”马超摆了摆手,看得出来,虽然荀攸和李儒已经瞅到了问题的关键,但应对方策却不怎么样:“如超所料,兵部的意见恐怕也是待平定了凉州、更或者是待明年马家翻身之后,反手就灭了张鲁吧张鲁绝不是傻子,马家如此放低姿态,他定然看出其中端倪” “主公勿急,卑职还未说完。”杨阜看马超果然一句话便道出了兵部的用意,自然展颜会心微笑了一番,随后继续说道:“主公莫要忘了,曹操可以借张鲁之手,使得马家不得插手兖州。那我们为何不可皆刘璋之手,逼得张鲁不可插手凉州呢” “尔等是说”马超一凝眉,急速翻到了兵部提案的那一页,快速阅读了一遍之后,开口说道:“使者分明暗两路,明着向张鲁谈判,暗地里却挑拨刘璋出兵” “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是双管齐下。”说到这里,不是杨阜来解释了,而是换上了荀攸,显而易见,这条计策,便是他的手笔:“刘璋同张鲁有杀母之仇,蜀道崎岖,消息闭塞,张鲁出兵雍州之事,刘璋定然不知。某等需要的,便只需将这消息无意透露给刘璋,那刘璋自然会有所行动。软硬兼施下,臣决然不信,张鲁那边,还会敢拒绝马家如此优渥的条件” “此计可行”马超闻言不禁大喜:不动刀兵便退去一路大军,谋士之力,果然不可小觑。 不过,说道张鲁,马超似乎又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在历史上为张鲁手下第一红人,贪财如命。收了刘备的钱财,把马超“逼”到刘备手下不说,还收了曹操的金甲,又因病滞留在汉中的庞德“逼”到曹操手下。 马超嘴角一笑,不由想到,佞臣其实也很有用。尤其是他在你敌人的帐下之时,那便更有用了:看来,自己可能要好好跟秦羽说一说杨松这个人了 s:今天又是幸福的一天,首先祝福肥羊今天生日快乐,常啃嫩草。再感谢唐小米、夹尾走夹缝以及火星树的打赏,感谢一路上有你们不离不弃的陪伴 第七百一十七章 赵云要走? “张鲁这一路,想必马到功成。”说罢汉中张鲁,马超心中仿佛落下一块石头,可还有一块石头,则更让他揪心:“然并州匈奴陈兵长安,虽说至今还无动向。但马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诸公,匈奴一事,又是如何奇谋妙策” 张鲁一事,给了马超极大的信心。由此,在他说到匈奴一事上,心情也极是轻松。但出乎意料的是,众人闻言之后,脸色略显羞惭。马超环顾一遭,众人皆低下头来。尚书台气氛,一时尴尬不少。 马超见状,心下不由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急速翻到议案的最后一页,发现上面赫然写着:以戎制戎 看到这两字之后,马超的脸色,立时变得晦暗起来。双眼紧紧盯着那张纸,似乎想凭眼中之火,直接焚掉那纸张一般。 戎狄两字,是对少数民族的鄙称。马超不责怪这些士大夫的大汉优越情节,他恼怒的是,这些智比天高的谋士,在马家最需要他们的时候,却只拿出这样一个笼统的方案。而这个方案同先前对付张鲁那精妙一计来说,简直天差地别 然而,静下心想想,马超也知道,在马家如此山穷水尽之时,众谋士当真已经捉襟见肘。拿出双管齐下对付张鲁一计,已然是难为可贵了。自己还拥有着超越他们一千多年的见解,之前面对三路大军齐攻马家的状况,不也是一筹莫展吗 三国谋士的确料事如神,但事实上,他们却也不是真神。尤其是在面对那群如狼一般陌生的敌人时,众谋士出此以戎制戎的计策,也算是尽心竭力了。虽然,这个计策远远低于马超的期望。但目前看来,却也是对于匈奴最佳的计策了。 然而,万事无绝对。 众谋士想不出对付匈奴的精妙计谋,不见得马超他自己没有卑鄙无耻的毒计。至少,马超同匈奴的于夫罗有秘密盟约这一天大的优势,是众谋士丝毫不知情的。当然,说众谋士全然不知情也不可能。马超暗忖,在座的徐荣、朱儁、郭嘉、贾诩、法正这些人,是能够猜到几分的。至于那几分到底是多少,马超没有心思去知道。 而其他人,马超还是希望,他们永远不知情。毕竟,同戎狄勾结,逼走大汉皇帝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想到这里,马超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不少,开口道:“匈奴一事,超心中也有盘算。所幸此事比之凉州、汉中来说,还非是迫在眉睫、千钧一发。而诸公所提羌族一事,对超亦有启迪,今日军议到此” 马超刚想结束军议,令属下诸将厉兵秣马,备战集结。想着自己还可趁庞德大军未至时机,遣暗影急速联络于夫罗秘密沟通对策之时,丑哥黄渊突然入内,向诸人行了一礼之后,径直走向马超身边,附耳向马超说了一句话:“赵云欲走” 马超闻言,心中不禁杂乱不堪。心思剔透的他,瞬间便猜到了赵云欲离去的原因:那个被自己炒作起来的刘皇叔 前几日,自己令慕远峰暗中散播刘氏家族之事,已经使得天下人尽知刘备的身份。而刘备也的确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他先是率领三千兵马,击败围攻北海的黄巾军、收降贼首管亥之后,又以同窗身份拜访公孙瓒,借得了五千兵马。随孔融一齐杀入徐州,声讨曹操。 若是穿越前,打死马超也想不出,为何古人会如皆东西一般轻易便借给刘备兵马。但如今,马超不用暗影查探也猜得出,刘备定然向公孙瓒说明了青、徐两州之事:是时,公孙瓒正同袁绍争夺青州,而徐州又紧邻青州。既然袁绍可以遣曹操入主兖州,那谁又能说得清,公孙瓒借刘备兵马,不是为了支持刘备在徐州闯出一番天地 可问题恰恰出在这里:若刘备只是当初一平原相之时,天下人谁会在意他这个小小的县令纵然刘备几番扯着喉咙叫嚷自己是,又有传至几郡几县更何况,在公孙瓒手下,刘备还得夹起尾巴做人,丝毫不敢大吵大嚷。 然马超一番动作,隐蔽在各州暗影纷纷行动。如燎原之火一般,迅速将刘备的名头炒红半边天。刘备敏锐识机之人,自然不会放过这天赐良机。虽如了马超心意,更加搅浑了徐州那锅粥,但他的名字,却犹如这个时代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亮在了世人心中。 而在刘皇叔急公近义、匡扶社稷的光辉照耀下,无数人慕名而投。赵云当初就同刘备有过一段渊源,此时闻刘备真实身份,又闻刘备挥兵入徐州壮举,焉能不心动 可以说,马超此时追悔莫及,但猝然之间,他又束手无策:不要再说童渊装病和马云璐赌约那等小道。赵云心志刚毅之人,决定了的事儿,是极难更改的。除非马家此时已然面临灭顶之灾,否则的话,赵云是不可能再留在马家的。 白衣赵云,注定是这个时代里翱翔天地的一只云鹤。为了追寻他的心中的梦,马超丝毫没有办法将他束缚在马家的金笼当中。唯有那只云鹤见惯了明枪暗箭之后,才可能倦鸟反林。若是执意将他早早困在金笼当中马超叹息,他突然想到了被人折断翅膀的鸟。 “我知道了,下去吧。”心中苍凉,马超知道,此事几乎已无回寰之地。而挥手让丑哥退下之时,马超突然又想到:荆州的黄忠和文聘,似乎可能拉过来了。丑哥与黄忠有亲族渊源,那此事派丑哥去办,自然最好不过 失之东隅得之桑榆,若是正值黄金年龄的黄忠和文武双全的文聘加入马家,那也是如虎添翼美事。只是,一想到赵云当初在庐氏战场上,自己与赵云那般默契携手与天下第一的吕布硬捍之事,马超便觉心中一阵失落。 白衣赵云,此时的你,定然在擦拭暴雨梨花枪,但我却不知道,你是慨然急切、不留丝毫留恋便想奔赴徐州;还是亦想起了手中之枪,曾与某手中的盘龙卧虎枪一齐交刃与方天画戟的辉煌无悔挥手闭幕军议,马超坐在空荡荡的尚书台当中,看着满是烽火告急的沙盘模拟图,久久无语。 而同一时刻,赵云停下了手中擦拭擦拭手中长枪的动作,望着那枪尖的冷幽寒芒,悠悠说道:“孟起,你我情义,非言语可表。云自此立誓,入徐州之后,只为玄德公客将。待救下徐州百万百姓之后,云自当回长安向孟起谢罪” s:再谢肥羊和攀爷的打赏,今天一点存稿都没有,只好晚奋战12点,更多少算多少来报 第七百一十八章 相送赵云 “子龙莫非要不辞而别” 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缓缓落下,余晖血红。数千骑白马义从跟在赵云身后,纵马飞驰。而最前方赵云闻马超之音,愕然看到,果然看到了前方缓缓转出马超那锦衣如雪的身姿。 赵云昨夜计定之后,便通告了属下白马义从欲奔赴徐州之事。数千白马义从唯赵云马首是瞻,纷纷整装待发。直至黄昏之时,赵云恋恋不舍看了一眼那残破但似乎内勃生机的长安城,绝尘而去。 不过,纵然自己这般悄悄离去,赵云也知道,以马超之能,是绝不可能发现不了此事的。只不过,他想不到,马超没有在长安当中挽留。反而在此相送,如此可见,马超已然知晓了他决心离去的心志。 “孟起,徐州百姓正陷于水火当中,云不能见死不救。今日不告而别,实乃”赵云勒停夜照狮子,英俊的面庞不由闪过一丝惭愧,开口向马超解释道。 “兄长浩然大义之心,小弟早已知晓。”马超说着,从象龙小黑腹部拿出一包裹,递与赵云道:“兄长也知,超已然撕毁马曹两家盟约,本欲哎若非马家后方急变,某等兄弟二人,本当共赴徐州。只可惜,天意弄人” 马超递来的东西,赵云丝毫不设防便接了过来。而赵云身边的白马义从有意提醒赵云小心几分,却被赵云以眼色瞪回。可是,待赵云打开那包袱当中之物后,纵然心知马超送礼不轻,但也没想到,马超居然那般用心。 当下,赵云便取出那包裹当中的锦衣战甲,细细打量。发觉那战甲丝毫不同于此时铁片甲,而是马家特质的鱼鳞连环甲,而内衬之物,竟然是上等的真丝。衣甲锦袍,更是最昂贵的白练,耀眼如皓月。血红的余晖照耀在锦袍之上,竟然隐隐反射出浅红光芒,当真精致名贵到了极点。 “兄长莫瞧这衣甲轻便,但防御性能,更甚铁片甲。甚至更名贵的明光铠甲,也不见得比之优越。此甲外用百缎精钢丝三层环套而成,内中真丝,更可阻挡箭簇刺破。”说到这里,马超不禁豪气顿生,望着赵云的眼睛说道:“兄长与某俱是白衣,此番徐州战场之上,还望兄长代超一战” 赵云闻言,不禁被马超这番真情赤诚以及匡扶众生的猛壮之气折服。立时将衣甲披上身上,交枪与马超轻轻一错,开口说道:“此番入徐州,云定当谨记孟起贤弟之言。为救苍生,纵九死亦无悔” 马超闻赵云说出决志,不由对古人开口闭口便将死字挂在嘴上感到郁闷。身上的一番豪情,也微微消失了几分。由此,他转口说道:“包裹之内,还有三支宿铁枪头,两柄宿铁宝剑,以及几把元戎弩。此外,便是一些盘缠” 马超准备地这般仔细,赵云心中不禁更加感念。然而,当他在包裹当中翻出一方锦盒的时候,不由开口问道:“孟起,此乃何物” “这是小弟为兄长准备的疗伤之物,俱是为了治愈兄长与奉先公一战所用。”马超打开那锦盒,拿出华佗配制的那些药瓶之后,又拿出一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此物非是送与兄长,而是希望兄长可代超交予” “玄德公”赵云未待马超说完,接过那物便问道。可是当他仔细看向那物之后,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那物大如弹丸,色如黄杏,微有柔毛,显然是一熟果。而马超纵然再有深意,也不可能平白无故送玄德公这等之物。 “此乃何物”赵云皱眉,忍不住拿来手中打量,开口问道:“贤弟为何平白无故会送与玄德公此物” 马超闻赵云询问,脸色不由微微低沉几分,开口说道:“此物非是送与玄德公,不知兄长为何上来断定超欲送玄德公” 赵云闻言,先是默然无语,一双虎目似天宇星辰璀璨,盯着马超心中难免有些发毛。随后看马超果然不欲承认,才缓缓开口道:“刘皇叔一名,几日内便传遍五州四海。云纵然无谋,亦然猜得到,此等通天手段,除了马家暗影营之外,再无他人。” 马超听后,不禁面色怃然。片刻之后,似是想通了什么一般,自嘲一笑道:“不错,此事正是超所为。而其中用意,想必兄长也猜出了不离十。虽然这一切,俱是为了马家,然超身为马家之主,不得不为也” “贤弟不用解释,云此番能说出此话,便也知晓贤弟诸侯之心。”赵云见马超磊落承认了此事,心中也早知乱世诸侯用心。而马超所为,不过是再寻常之事罢了。由此赵云结束了这个话题,改口道:“此物不是送与玄德公,那究竟欲让云送与何人” “此物名曰枇杷,生于南方。兄长北方之人,难免没有见过。”马超闻赵云所问,也不想再继续先前话题,开口说道:“此物治肺气,润五脏,下气,止呕逆,并渴疾。乃是一味药材,并水服下,久之可解哮吼之症。超托兄长将此物,交予北海相孔融帐下太史慈。” 哮吼其实就是哮喘症,历史上记载太史慈之母,便有哮喘。而在古代医学还不发达的汉末,枇杷果可以治疗哮喘的效用,还未当世人知晓。如今太史慈在孔融帐下为将,与刘备共讨曹操,赵云若去徐州,定然可以相见。 而赵云听马超此言,不禁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开口说道:“真不知道天下英豪,哪个能逃出马家暗影的耳目” 马超闻言,知晓赵云在取消自己又探查天下英豪之事,不禁也开怀一笑,随即想到曹操与袁绍那句精彩的对白,脱口说道:“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赵云听后,脸色变幻不已。而马超看赵云神色,瞬间想到了其中缘故,思忖片刻后,开口道:“曹操乃世之奸雄,但超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不凡之处。兄长磊落之人,想必不会以此见怪吧” “非是见怪,只是云想不到,父仇纵然滔天,曹孟德便可那般丧心病狂”赵云提到曹孟德三字时,语气中,不禁带上了一分遗憾,以及九分的愤恨。 而马超看得赵云,明白赵云此人太过忠义,是非分得太过分明。由此,也未同赵云多解释曹操屠徐州内幕,抱拳说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兄长。超就此拜别,望兄长一路保重,了却心中夙愿” “贤弟亦保重,此番西征凉州,云未能随同。日后相见,自然再与贤弟一个交代”言罢,赵云扬鞭纵马,绝尘而去。数千白马从义,依次从马超身边纵马而过,俱是抱拳谢恩而去。 马超望着天边那渐渐落下的夕阳,想着赵云日后相见这四个字,不由嘴角咧出了一抹笑意:赵云言出必行,有了这个保证,想必再回来时,便是马家将矣。 而远处山谷后处,李儒听闻赵云那番话之后。才微微挥了挥手,让丑哥麾下的三千五百余马家铁骑,静静退了下去 s:这章写完,隐秋都饿了,出去觅食去了。小伙伴们也要记得吃饭哈,晚上继续更。 第七百一十九章 花语 花语是一个很美丽的名字,而同样的,拥有这样美丽的名字,也的确是一个漂亮美丽的女孩。 不过,伴随着自古红颜多薄命的这句名言,花语的命运,的确谈不上太好。或者说,结局不会太好。 解语花,自然需要一个可以懂她的人来疼惜。可惜,在汉末时代,极少有人会认真听花的轻语。更多的时候,男人只是将女人作为一种点缀,一种财富的象征,来向外人炫耀。花语觉得,这样,已经很可悲了。但她想不到的是,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又迎来了司隶那年史无前例的蝗灾。 本来,花语家中的粮食,是可以撑过这一年的。可惜,花语没想到,自家的乱世抱负,却成了这个乱世的原罪:花语曾经不止一次同兄长说过,放弃与马家为敌的想法。可兄长一意孤行,最后导致全家被马家抄没,所有的粮食财物,全成了乱世灾民的腹中食。 花语姓王,同前司徒王允俱是一脉,若按血脉,王允是王花语的叔父。 本来,单纯的花语觉得,这样也很好。只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同兄长躲过那一抄家劫难之后,自己面临的,却是如地狱一般的生活,一种她从未经历过的生活。 自兄长死里逃生之后,他便背负着家族的仇恨,留下花语一个人,不知去了哪里。而花语在饿晕被疼痛惊醒之后,才发觉,自己的贞洁,竟然被一个三十多岁的暴民给夺了去。而之后的日子,她为了活下去,便想到了自己的美貌,其实还可能换来生存 花语的确很美丽,她的肌肤并不像汉朝一般女孩子那般略微泛出浅黄色。而是如牛奶一般的白晢,犹如缎子一般的光滑。而她的眼睛,更好像夜空的月光那么皎洁。就是这样美丽的容颜,让她在疼痛和灾难当中,生不如死。 那一天,当花语已经被饿得双眼昏花的时候,她突然感到眼前被一片阴影挡住。而之后,她便看到了一团糟粑。花语当时根本没有任何想法,她抓起那团糟粑便吞了下去。随后,她抬起头,想到自己已经污秽不堪的身体还可以回报那个给她糟粑的那人,她叉开双腿,说了一句:“来吧” 而这番动作之后,花语才看清,眼前那个人,身边竟然四女环绕。而那四位女子,没有一个比她姿色差的。纵然是当初在王家养尊处优之时,花语也觉得,自己除了皮肤白皙那唯一的优势之外,其他任何方面,都败于那四位各有千秋的女子。而她们无形当中散发出那种淡雅高贵的气质,更是让华语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那是不用多言便可以感觉到的上位者气息,自己小的时候,只从那些极少出入家中的夫人身上体会到过。更何况,她们的气质,还远远高于那些妇人。 至于那个男人,花语已经没脸再去看了。她只记得,自己在那个男人离去之后,望着那个男人生病但依旧硬挺的背影,发出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后悔凄厉的哭喊 后来,花语便被人蒙着眼睛带入了一个府邸当中。那里有不少女孩子,但门口却被雄壮的侍卫看守,那些侍卫的脸色,永远是冷漠的,似乎,他们从未不会笑也不会哭一般。 花语不知道自己日后的命运会怎样,但幸好,那些侍卫并没有虐待她们。除了太过严肃和安静之外,花语觉得,一切都挺不错。至少,在这里,她衣食无忧,不必再担心城外那些暴民。甚至,还有比当初王家更精致高档的梳妆用品和昂贵的衣物。 花语进来之后,不同于其他女孩的惊恐不安或是轻佻调笑。她只是进入自己的房间,安安静静洗了一个澡,仔细妆扮了一便,再换上曾经自己梦寐以求的衣服。望着窗外的月亮,努力地回忆着那个男人的面容。 可惜,那个男人始终没有来。而当一个看不惯花语安静地不像话的女孩,说出自己思春、痴心妄想的话后,花语也丝毫没有辩解。只是,那天晚上,花语用头上的簪子,刺破了那女孩的喉咙。 那些侍卫,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出乎意料地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地将那个女孩的尸首处理了:花语敢肯定,自己刺杀那女孩的时候,那些侍卫就已经知道了。可是,他们似乎得到了什么命令,丝毫没有阻止自己 而第二天,她便又见到了那个男人。 只不过,那个男人,不是专门还会见自己的。可是当那个男人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笑容走进房间里来的时候,花语仍旧被震惊了,她想不到,那个男人,竟然那般英俊,而且,在病好了之后,他身着锦白色的战袍,竟然如天神一般虽然他看上去很年轻,但他的眼中仿佛已经经历无数苍凉,沉淀为了睿智沉稳的光华。 而凭着自己敏锐的感觉,花语还感觉到,站在这个男人身后的侍卫,看向他的时候,眼神里都是毫无疑问的崇拜和尊敬。 更让花语心跳的是,这个男人他嘴角那淡淡的弧度配上那完美的面容,真的很好看 “我今天来这里,是因为我明天就要去征讨袁术了。以后的一段日子,都极少会来,所以,我希望,这些的女孩,千万别为了再见我一面,便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这是花语第一次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是那种有着金属般质感的男音,很有磁性。尤其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瞟到了自己这边。而且,花语还感到,那一刻,他的眼中,也有一瞬间的失神。可是,他下一句话,却让花语的心,一掉跌入了冰窖当中。 “对了,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那个男人说到这里,嘴角的微笑渐渐隐没了,留给众女的,是一种她们惊慕的冷酷:“不过,我敢保证,你们都听说过我的名字。而且,对于大部分你们来说,我的名字都会被冠上屠夫、禽兽、乱臣贼子的头号。” 那个男人说到这里,蓦然上前了一步,似乎要用他的气势将整个房间内的女子都压迫至墙角一般,但看到那些女子仍旧目眩神迷的痴情后,他似乎放弃了这个举动。最后一字一句说道:“我的名字,马超,马孟起” 话语一惊,她几乎下意识般就拔出了发间的簪子。可有人比她还快,只见一个少女猛地战了起来,指着马超大骂道:“你就是那个杀了我家一百二十六口的马屠夫我要杀了你为父母报仇” 说着,那少女便朝着马超扑了过去。可是,她的身躯根本没有扑倒马超跟前。因为在她跨过话语的时候,话语一伸腿,便将他绊倒下去。下一瞬间,花语似乎握住了天赋一般,又一次精确无比地将簪子刺入了那个少女的咽喉“他是该死”花语被温热的血溅射到脸上,仿佛全身的勇气一时激愤到了脑子当中。猛地站起身来,先指着马超如此嘶喊。但随后,又转向那些少女,开口怒斥道:“但我们更该死” 众女一时愕然,就连马超,也制止了那些想要前来镇压的侍卫,微笑着示意花语继续说下去。 不知为何,看到马超那温煦的目光,花语竟然打开了心阀,将憋着心中很久的话,大声痛快地说了出来:“不错,我们以前都生在钟鸣鼎食之家,衣食无忧。而今安在抄家灭门,看似凄惨无比,血仇滔天。但你们可曾想过,这一切,都是我们家族咎由自取” 说到这里,花语握着染血的簪子,逼得那些激愤的少女纷纷后退,继续说道:“不要拿血仇说事,我们的家族都准备趁着蝗灾大起之时,受人挑唆,以天人感应之说来证明马家无德,弄得上天震怒。灾难四起之时,非但不出手相助,反而挟豪族百年文华,欺凌马家,期望在马家最软弱之时,达到家族重掌司隶的卑劣目的,丝毫不管司隶子民的苦楚。不要说,你们家族没有暗地里大肆屯粮,没有在关中沽名钓誉” “贪得无厌,造谣生事,又眼高手低,遭此劫难你们还不醒悟吗”嘶吼到这里,花语突然觉得这些少女很可悲,准确来说,是蠢,蠢得什么都不知道,只为了所谓血仇,就轻易丢掉了性命:“所以,今天,我们还有命在这里活着。没有其他原因,就因为我们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而你们,就应该握住这点,否则,就会如她一般,死得不明不白” 说完这句,话语静静看着马超。她突然发现,那个马超,竟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轻抚她的脸庞,笑了笑,很温和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语”花语同样对着他笑了笑,继续说道:“就是那天你从城外难民营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嗯,我记下你的名字了。”马超说完,转身就此离去。而花语在众女惊惧的眼神当中,痴痴望着马超的背影,她想,自己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他一面 s:这章有些长,足足三千多字。好吧,不多说,继续码字去。 第七百二十章 心如王允 “那些女孩子训练地怎么样了”得到于夫罗的确切消息,说匈奴老王只是受了金银诱惑,而接受曹操的请求,陈兵于长安的实情之后。马超便觉得,匈奴这一路兵马,也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了。甚至,还有可能彻底绝了这个隐患。 当然,也有可能,换来于夫罗这个隐忍很久的狼。不过,马超还是认为,拴住的一匹狼,总比时刻在你床边游荡的豺要好上许多。 端木若愚看着马超晦暗不明的脸色,丝毫不带一丝个人喜好说道:“那些女孩,的确都很优秀。在接受了主公安排的宫廷礼仪师最好的教育和训练后,都已经至少有了可以媲美皇室郡主的气质。”说到这里,端木若愚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尤其那个王花语,她前三个月的时候,就已经被刘主母亲自指导,如今这个时候,但从气质举止而言,她已经是一位汉室公主了。” 不过,前五六年便在阴谋生死沉浮的端木若愚,哪能想不到马超的用意。再想到以后那些少女的命运,端木若愚忍不住说了一句:“主公,您真的打算那么做吗” 马超心里叹息:美丽,向来都是最致使的武器。 色为刮骨刀这样无形的刀子,有的时候甚至远胜铁骑万千尤其是在你那万千铁骑要西征的时候,她们的作用,就弥加珍贵。 “若愚,你是不是认为我利用这些可怜的女孩太残忍了”马超开口,晦暗不明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端木若愚没说话,但是她的眼神已经回答了马超的问题。而马超也没有再开口,他只是看着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天空之上,一片惨淡。秋高气爽的美景,似乎与马家无缘。 “主公,您可能记不得。但端木从未忘记,我就是从那样的生死当中走出来的。”端木若愚见马超真的不打算开口了,不由着急说道:“那些女孩子,看似坚强,努力学着我们交给她们的东西,但那是因为她们还不知道自己会面临着什么” “不可能的,端木若愚,你不要骗我,难道那些礼仪师交给他们如何取悦男人的姿势和技巧,她们会以为那是为了让她们看起来更有气质”马超断然开口,指了指天色,开口道:“如今马家的局势,便如这天色一般,没有明媚的阳光,没有柔和的清风,有的只是黯淡不明和灰蒙惨淡。难道你认为我该再一次将羌族珍贵的友谊,用在毫无意义的牵制匈奴身上” 随后马超他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端木若愚:“我苦心积虑谋划出一个可以致曹操死地的计策,可那个人一挥手,我便只能疲于奔命。而且,就算我真的征服了凉州,那可想而知,马家就要再费上一年时间,来好好消化时间不等人,为了整个大汉子民,都可以如雍州百姓一般,活得骄傲自尊。我必须冷酷无耻下去,哪怕是化为当初我最厌恶的董卓、王允甚至是地狱里的魔鬼,我都在所不惜” 端木若愚挑了挑眉,她突然想到,此时的马超,的确跟利用貂蝉主母的王允一般无二。而这个转变,似乎仅过了短短一年时间或者说,是他一直在改变,而所有人都没有发觉 叹了一口气,端木若愚知道自己也说不出什么了。悠悠转身,然后轻轻叹了口气:“那些女孩子已经训练地差不多,是时候了让她们出场了。” 随后,端木若愚走出了马超的书房,马超起身相随,没有让任何侍卫跟随。直接到了未央宫之下,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宫殿后面的一个小楼之上。隔着老远,房间里就传来了悠扬的琴瑟的声音。 马超推门进去,就看见一个个娇艳动人的女孩子,人人穿着一袭轻纱,随着瑶琴的韵律,翩翩起舞。她们跳的是标准的汉风舞蹈,都是由最出色的宫廷礼仪师调教出来的。 而更可笑的是,恐怕这半年的时间,她们都不知道,自己就在曾经的梦不可及,皇宫。 马超的眼神很快就落在了大厅中间,那个坐在那儿,弹奏瑶琴的少女。 毫无疑问,她是所有少女之中最美丽的一个。她望着马超那浅笑的神情,就如她的名字一样:解花之语,摇曳生姿。 马超走进来的时候,这里的人看见了他,所有人立刻停止了动作,然后这些少女很统一的转过身来,对着马超弯腰行礼。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看得出来,那些少女都有些紧张。不过严格的训练,使得她们依然翩翩静立,神色恬然。尤其是王花语更是如春风一般,还对马超微笑了一下,施施然站在了这些少女的最前面。 马超知道,自从那些杀人事件之后,她就成了这些少女当中的头儿。虽然没有任何任命,但没有一个少女,再敢冒犯王花语。 马超眯着眼睛:“你是叫花语,对吧” 王花语脸颊略微红了一下,垂首道:“是的,将军大人。” 马超走上了两步,然后他忽然抬起手来,轻轻托起了花语的下巴,把她的脸带扬了起来,然后仔细的看着她脸上的每一分细节。 花语的脸红了,她的眼神有些躲闪,有些羞涩。 “我记得你。早在我从难民营将你带回来的时候,我就记得你。你是一个很美丽动人的少女。”马超放开了手,他的脸上只有满意,却并没有什么沉迷美色的样子:“而且,你还是一个很聪明的少女。” “而聪明的你,现在已经猜到,我今天过来的含义了吧”马超似乎只是向王花语一人低语,但看向众女的眼神,却已经透出了很多的意思。 “是的,将军。”王花语没有同身后那些少女一般,露出惊愕恐惧的神色,开口说道:“你应该会把我们送到异乡,然后去迷惑那里的男人。虽然我们还不知道那个地方和那些人究竟如何,但美人计,大多梗概,就是如此。” “很好”马超此时真的有些舍不得这个王花语了,但眼睛闪过一丝不舍之后,他朗声对所有少女说道:“你们半年前便应该死了,是我留下了你们的命。当然,你们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但我今天可以保证,你们只要完成了任务,便可以恢复自由之身,或者,如她一般,加入马家” 最后一句,马超是指着端木若愚向王花语说的。因为,在马超看来,这里的女孩子,极少有能撑到那一天的时候,唯有这个王花语,倒是很有希望。 “你们还有三天的时间准备,这三天里,你们可以尽情享受、尽情游玩。但三天之后,你们必须如约回到这里。”马超的声音很稳,很平静。跟下一句一般无二:“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逃跑,但我希望,你们可以逃得过马家的暗影。” 说完这些,马超看着众女眼中不甘和认命的绝望,心中也不禁难受几分,他最后强撑着说道:“我的话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众女你望我,我望你,都没有什么话好说。而王花语知道这可能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她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将军,这三天时间,我只想陪在你身边,不知可不可以” “不可以。”马超一口回绝,转身便向门口走去。但感受着背后那双令人心碎的眼神,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明天就要西征凉州了,但我希望,等你完成任务后,加入马家暗影,那样一来,你便随时可以再见到我” 王花语先是心中一痛,随后听到马超最后的话。突然觉得,去完成什么任务,似乎也不再是什么好担忧之事 s:看样子,还能再写一章。抽根儿烟,继续码字去 第七百二十一章 战前谋划 一连两天的奔驰,一望无际,尽是黄沙。 在这片茫茫戈壁之上,除了黄沙,就是风化严重地岩石,峻峋古怪,于风沙中呜咽作响,有如鬼哭。 马超及身后的两万五千余铁骑己经穿过天水与街亭之间的沙漠腹地,直向着陇西郡驰去。 除了偶尔看见小河边会有点点枯黄的野草,其余地方,简直就有如鬼域一般荒凉。天空黄灰,看不见极远,更显得压抑,即使轻风,也会带点风沙,打个旋儿,诡异地旋动,极速而远,让人感到处身死地那种惊恐。若不是这支军旅乃是铁血之旅,又久经生死轮回,否则都会让这个无尽的大沙漠吓退。 无论向东南西北任何地方看去,都看不见边际,哪里都是疮痍满目,都是死寂荒芜。马超行进当中,不由开口问了一句杨阜:“我们难道非要走这条绝路吗” “主公,此地乃阜之故乡。而陇西郡与贼军正在交锋当中,某等兵行险路,方能神不知、鬼不觉,一举击溃来犯的贼军”杨阜双腿又蹬了蹬马镫,协调舒展了一下已经被颠簸疲累的身体,开口向马超回到。 “庞德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马超皱眉,接着随意又问道。 “应该没什么问题。”杨阜说着,回想了一番地图之后开口说道:“庞平东手下亦有两万五千余马家铁骑,虽比不得主公手下精兵良将,但对付只是袭扰广魏郡的成宜四万大军,则应当是手到擒来。更可况,此番出征,庞平东还有法孝直、徐元直、华子鱼相助,更是无需多忧。” “嗯,”马超没有再出言,只是加快了马鞭,但自从出征后隐隐升起的不祥预感,却是愈加强烈起来:此番出征,看似正常至极,但如此兵分两路,难道真的没问题吗凉州虽然陷于内讧当中,但就没有识之士,看出马家定然出兵来援的结果 又行了半日,马超看得萧天汇报说已找到一处适合扎营之地,抬头再望望天色,马超遂勒停象龙,下令诸军安营扎寨。至于张辽、高顺、徐晃、荀攸、杨阜、李儒、郭嘉、杨修等人,则随马超入中军帐仪事。 “行军之前,诸位心中已大有梗略,然兵危战凶,变化莫测,某等须再三谨慎。”马超展开行军地图,铺在案几当中。随后看向杨阜道:“便先由义山先说一下凉州情势,以便诸位参考。” 说罢,马超便将目光看向杨阜,而杨阜理了理思路之后,率先五指虚空一握,高高囊括凉州一地后,开口说道:“自古凉州战乱不断,河西张掖、酒泉、敦煌、武威、金城五郡皆是胡汉杂处。然汉民多有迁边之策,使得汉胡矛盾甚深。幸得主公天下胡汉一家思想传播,故铁羌盟盟主韩遂亦推行此策,由使得凉州稍定。” 说完整这些,杨阜直指重点,继续说道:“今韩伯约已亡,虽有迹象表明乃是曹贼所为,然成公英率兵攻陇西,却是一招败棋”说着,杨阜将手指到陇西一郡开口说道:“成公英接掌金城郡兵力,有五万余众,看似兵势汹汹,却未得兵家要髓。” “其一,内乱未平。”说道这里,杨阜将手指到金城郡,开口道:“金城久为韩镇西经营,其民心多向韩家,而主公乃韩家女婿,自得民心所望。成公英未抚民心,便诱杀我马家陇西郡守,更出兵与马家为敌,此举早使得金城百姓不满。由此更使得韩家旁支氏族,已暗中向马家投诚。” “其二,外患不稳。”说这话之时,杨阜的手指又移到了西平郡,继续说道:“西平郡郡守麹演在此内讧当中,保持中立态度。但韩家大将马玩却支持马家,率三万韩遂旧部,于西平郡南部攻袭金城。成公英虽在陇西郡占尽上风,但金城防守空虚,是其软肋。” “其三,后力不足,孤立无援。”杨阜说到这里,已经不再看地图,而是看向众人说道:“成公英手下只有五万大军,但身后凉州,却是杀伐内斗,分乱不止之地,并无后援支应。而孤军远征陇西,纵然兵势如火,亦有燃尽之时,而主公此刻出兵,正如一瓢凉水浇下,大破敌军士气更何况,某等之后所行,乃是” “劫营袭粮”张辽瞅得杨阜眼神当中的一抹精光,瞬间想到了杨阜心思,接口道:“成公英既无援军,那粮草供应想必便是重中之重。某等此行,若是先断了成公英粮道,大跌敌军士气,随后再与陇西郡郡兵内外夹击,则成公英必然一触即败” “不错,”李儒捋了捋鼠须,眼中幽幽冒着冷芒,飘忽说了一句:“此计虽妙,却不够毒矣” 马超闻言,不由对这条毒蛇起了兴趣,开口问道:“文优若有毒计,尽管讲出,莫要辜负了你毒士美名” 李儒闻言,脸色不禁黑了黑,也看不出马超到底是夸他还是贬他。但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之前那阴森森的德行,指着金城至陇西的中间道路说道:“成公英不得民心,必然从金城郡当中抢粮运至前线。而某等若只截击粮道,未免太浪费此等良机。” 说着,李儒眼中那阴冷的光芒更加飘忽起来,犹如一条毒蛇盯着小白鼠吐信说道:“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当下之时,成公英正与陇西酣战,若突闻粮道被截,定然全力回援。而我军虽只有两万五千余,但战力绝不亚于十万大军。若是围了粮道再设伏,静候成公英回援之兵,岂不更妙” “围尖打援果然妙计也”徐晃听完李儒之计,不由拍手大快,但想想这计策一步两计,甚至计中有计,立时被其中的毒辣镇服,改口道:“非但是妙计,更是毒计也” 而马超左右看了看,见诸人均是这般心思。而前线战况目前看来还比较乐观,不由开口道:“既如此,那诸位今日加强警戒后,便早些休息,明日赶至金城,便依此计而行” “卑职属下遵命”众人闻言,纷纷退下。可落在最后的郭嘉,却故意慢了一步,留在马超帐中。 而马超仍旧沉浸在地图当中,被烛火照出郭嘉的影子,挡住了地图之后,马超才发觉郭嘉已经回到地图之前了。而抬头望去,只见郭嘉一贯洒脱自在的脸上,竟然微微蒙了一层疑惑。 “兄长,可是觉得此役很是蹊跷”马超开口,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是啊,一切看起来都太简单了”郭嘉回道,喃喃自语一般又说道:“成公英无名之辈,竟然能夺得韩伯约五万大军,更骗得三杰一英当中的姜冏授首此举看来,非是一般无名之将所能为也。” 马超也点头,但目前他一点思路都没有,只得开口道:“李儒之计,滴水不漏。纵然被成公英识破,某等也可以一击远遁一切,待明晚过招之后,再作打算吧。” 郭嘉无言,显然,这凉州剧变的内幕太过浓厚。他们纵然慧眼如炬,窥破了核心,却也没有窥破全部。 s:打赏果然是一剂良药,隐秋今天又写了一万五千多字。今天四万熊猫币打赏,加更四章,隐秋可以含笑睡觉了。晚安,朋友们。 第七百二十二章 杀父之仇? 金城郡,乃是凉州眼下最为富庶的一个郡,处于羌戎之间,西控河湟,北扼朔方,群山环峙,据河为险,易守难攻,正是河西走廊的咽喉所在,陇右安厄,常系此地。因为筑城得金,故名金城。而此郡之富庶,却是大半功劳靠了那个已经成为一具尸首的韩遂。 而此刻,金城南七十里的小道上,一支包括数百辆大车与近两千名士兵的队伍冒着吹乱人心的凉风迤逦前行。前天一场秋雨,官道上泥泞不堪,给运粮队伍的行进造成了极大的困难。人涉泥前行,尚是深一脚、浅一脚,显得颇为不便。而那数百辆满载粮草的马车简直就可说是寸步难行,时不时便会陷入烂泥当中,有数次甚至差点搞的车翻马仰。更多的时候,还是士兵放下兵刃,连推带拽,才勉强能让那些牛马行进一段。 领兵小校看了看天色,不由叹了口气:自己从辰时出发,现在已过午时,足足两个多时辰,队伍不过走了六、七里路。 “是否已经将今日运粮之事告知将军照这个情形下去,今晚我们肯定是到不了大营了。如果将军没能派人马前来接应,恐怕明天我们也未必便能到得了陇西”那校尉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斥候,不由担忧开口问道。 “大人不必担心,属下所派出几名军士皆是族中好手,只是通报一下军情,定当顺利送达。以我料想,将军的接应人马应已在途中了”回答之人,是一极为年轻的小将,看其年纪,似乎还不足十五岁。但所说之话,却相当老练,颇似出自将门世家。 “便好”校尉略感安心地点点头,想着有了这批粮草接应,那攻下陇西郡县应该便在旬日之间。自己得此大功,绝对可以入陇西抢掠一番。而陇西的富庶,可是比金城还要繁荣几倍啊 想着想着,那校尉脸上便露出白日梦的痴想傻笑。身旁那小将见那校尉如此,也不说话,只是鼻孔轻微鄙夷了一丝之后,又换上了平日的冷漠。 正在这时,队伍的前列忽然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怎么回事”校尉被惊醒了美梦,不由气怒大声喝问道。 “禀校尉,将军的接应人马来了”一名士卒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语气兴奋地说道。 “此时便来了”校尉身边小将不由地问了一句,皱起了眉头:“太快了些吧你可看清了对方旗号” “看清了,确是我军的旗号”士卒见那小将问话,直接开口回道。 而校尉见那士卒对那小将那般言听计从,不由觉得自己的威风被扫了,开口道:“成将军体恤某等辛苦,当下便来派兵接应,这有什么不对兄弟们,加把劲儿,待将军攻下了陇西,少不得让兄弟们入城乐呵两天” “好”众士兵听到入城乐呵,自然知道是何美事儿。当下轰然应诺,用足了劲开始行进。而那小将见校尉瞅向自己的目光已然不善,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再说什么。随着那校尉一前一后策马来到队伍前列。 而且,那校尉似乎仍旧觉得不太满意,用自己的身形挡住了那小将的身影。只想让来接应的来人,看到自己的卖力辛苦一般。 那小将无奈,只得奋力举目向前看去。只见一百五十步外,一支颇具规模的骑兵正在慢慢接近过来,当头一骑擎一面迎风猎猎而舞的军旗,旗上非常显眼地书着一个斗大的“成”字。 “果然是咱们的人”校尉定睛确认对方的衣甲和旗号后,高兴地喊道,一策马便要迎上去。 “不对有杀气”身后那小将蓦然出声,一把拉住了那校尉。 “什么”那校尉愕然驻马,看到又是那小将之后,脸色不由大怒道:“你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你真的以为将军离了你们家族,就活不下去了” 可这个时候,那小将却愈发凝重,沉声急道:“前面的骑军有很强的杀气而且,军旅当中,俱是生面孔,不大对头”忽然间,那小将急举右臂,直指前方:“他们不是成将军的人马所有人马赶快戒备,前面是敌人” “放,屁啊”那校尉这是已经勃然大怒,可口中话未说完,耳中便传来一声尖锐的箭簇声响。至死之前,他的目光当中,仍是一片不可置信。 可那小将此时却骇然发现,对面的骑军已经开始加速,很明显是在发起冲锋。只一眨眼间,两军距离已然不足五十步。甚至,搁过那校尉的尸体,小将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骑军那射箭的威风将军正一把扯下身上的凉州制式战甲,收好了弓箭,手中亮出了的样式奇特的硕大战枪。而那面“成”字大旗,早已不知被扔到何处去了。 此刻,只要不是瞎子或傻子,俱知对方绝对不怀好意。小将微一楞神,感叹这校尉挡在自己身前,无意救了自己的命之后,立即发出声嘶力竭地狂吼。 “敌袭所有人与我迎战” 然而他的声音很快便被另一阵狂暴的怒吼声掩过。 “杀马家铁骑,有战必胜,有我无敌”对方的骑军已冲刺至距离不足二十步远,奔腾的战马速度已经加至最快,飞扬的马蹄荡起地面的泥点,纷纷溅溅飞起又落下。马上的骑士个个杀气腾腾,双目充盈着血色,手中的投枪,已经纷纷开始离手 数百支投枪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之后,狠狠坠落下来。除了少数的落空之外,大部分投枪,在落下的同时,还带走了至少一名凉州军的性命。 “杀”马家铁骑再次纵声狂吼,伴随着怒吼声,又是一阵如蜂鸣一般的连绵声响。那小将仰头看去,只见无数寸长锋利的钢钉箭的凌空射来,带起一抹抹飞溅鲜血。泥泞稀烂的雨地中顿时凭添点点红色的印记。 “啊啊”直至这个时候,后方的凉州军尚未回过神来。而那小将用校尉的尸体当挡箭牌之后,蓦然向后望去,只见约有两百名士兵,已经躺在了血泊当中:“他们是马家铁骑,速速结阵应战勿要惊慌,莫要忘了,接应大军少时便到” 马超闻言,但见那小将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洞察军机。而且,他身后的那些士兵,居然丝毫没有嫌他年纪小便不遵军令,反而真的涌上来结阵。由此,马超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嗜血的寒芒:擒贼先擒王,这个小将,必须第一个死去 扬枪再一指,马超高声叫道:“我乃雍州锦马超,知我名号者,速速下马受降” 马超的名号,在雍凉二州,几乎有着如神一般的威厉。当初少年杀神以至后来马超鼎定司隶、荡平塞外的事迹,更使得马超的名头在他发家之地如日中天。由此,他一声喝下,那些慌忙结阵的兵士,闻言有的竟然直接丢下了兵器,失声惊喊道:“是天将军我们怎么可以同天将军为敌啊” 可这一声大喝之后,敌军那小将却突然如被施了咒语一般,双眼立时染成了血红色,瞪着马超嘶吼道:“马超,不共戴天今日,我同你不死不休” s:感谢肥羊今日的又一次发力,还有狂潮的打赏。这章刚码完,所以上传晚了,见谅。 第七百二十三章 阎行之子? 杀父之仇马超闻言不由一愣,他手中有那些生命,实在想不出,究竟哪个死者才是这小将他爹。 然而,这微一思考之时,两军已经狠狠相撞到了一起,不少还处在马超威名之下犹豫不决的凉州军,已经被马家铁骑凌厉的兵锋给收取了性命,只余临死前的一声声惨嚎,回荡在这个官道上,蓦然增加了不少凌厉凄惨的气氛。恍然之间,疾驰的马家铁骑已犹如汹涌的波涛狂涌过来,将慌乱不已的凉州军淹没。 可恰恰就在这兵锋接触之间,那小将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面色陡然又愤怒不已,擎起手中长枪,竟然不自量力率先向马超攻去 说实话,马超对这小将根本没有多大在意。听闻那小将还跟自己有杀父之仇后,马超更想知道,他究竟如何便杀了那小将父亲的。由此,马超看到那平白无奇的一枪刺来之后,只是随意一挡,随后左手探出,想将那小将活擒下来。 可哪里知道,这小将手中长枪与盘龙卧虎枪相碰的瞬间,竟然猛地加速激荡旋转起来。其凌厉的杀机,霎时还带起一阵螺旋尖锐的破空之响。马超猝不及防,脸色一惊,立时收回左手,双手握住那如遭变故被打乱的右手,贯力狠狠压在盘龙卧虎枪之上。然而,马超毕竟已失先机,那小将瞅到马超中途变招,竟然虚绕一枪之后,直冲马超咽喉刺去 马超此时的脸色已经阴沉无比,他从未想到,自己一招不慎,竟然会在一个比自己还小的武将身上,来了个阴沟翻船。大怒之后,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招式,只是将全身的气势全都压在盘龙卧虎枪之上,再度从自己身前狠狠贯击下去 而那小将见马超如此勇悍,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畏惧地瞅了马超手中盘龙卧虎一眼,急速倾身伏在马下,手中的长枪,也一时错了过去 希律律 两骑相交,马超与那小将胜负已分。 猛然看来,马超似乎无恙,仍旧端坐于象龙宝马之上。而对方小将,却直接跌倒在了泥地当中,神色惶然。胯下的凉州大马,竟然被马超威力无俦的大枪,从马首直接劈成了两半,狠狠摔落在泥地当中,污血一时间便流了满地。 但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马超的脸色竟然化为了一种阴鸷到了极点的冰寒,甚至,他的嘴角,还带有一丝冷笑:这个小将,原来是 马超轻抚摸了一番左臂,右手再拿开之时,上面全是殷红的鲜血。由此,马超一个横枪大扫,将周边敌兵全然虐杀,腾出一个诡异的死神战圈之后,开口阴冷说道:“你竟然是阎行的儿子” “不错”那小将闻马超说起自己父亲的名字,不由猛然又站了起来,高声说道:“我乃阎家家主阎行次子阎燮” 马超闻言,丝毫没有再想阎行是如何又多了两个儿子之事,并且,心中起初的那一些轻视之意也随之荡然无存。此时充溢在他心中的感觉,三分是懊恼,有七分却是 愤怒 阎行的儿子居然敢伤我你居然敢伤我 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自己离开凉州这么些年,与阎行的恩怨,竟然还没有彻底了结 果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马超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逐渐变大,直至如惊雷般震摄长空。一时间,天地间仿佛只有马超金属爆裂一般的笑声。凉州军当中,不少士兵见马超神威,吓得东倒西歪,人人惊恐无比,纷纷丢下手中兵刃,举手捂耳。一时间,乒乒乓乓,各种兵刃丢得一地。 马家铁骑见状,在诸位军官的指引下,分出一部分人,继续击杀俘虏那些败军。而几十名马超亲卫,立时缓缓汇成一个圆圈,隐隐将阎燮包围起来。 可马超蓦然一挥手,让众人退下,猛然低头怒视阎燮,眼中已然变的一片血红,一股狂热的战意充斥眼眸。一带马缰,象龙宝驹与马超似有灵犀一般,举步慢慢向前。每迈出一步,仿佛便如死神狞笑走来,直至走到距离阎燮只有六步远的时候,马超才轻提缰绳,勒停象龙停步。 “既然你是阎行的儿子,那你该知道,同我作对,是怎样的下场”马超举起手中盘龙卧虎枪,摇指阎燮,枪上一股的杀气直逼阎燮。阎燮陡然感到这个时候,一股强大无匹的杀气直冲面门,才真正领略到了马超的杀势。说时迟那时快,他急忙用长枪在面前一挡,护住了眉心。 “铛”兵刃相交的声音,阎燮丝毫没有发觉,马超是何时纵马袭来的,只是觉得,若不是自己感应到了马超的杀机,自己定然就会被马超奚落到底 不错,那一招,阎燮分明感到,马超根本没有出全力杀自己。而自己被击飞再度跌入泥地之时,才愕然发觉,头上的缨盔,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到了马超的盘龙卧虎枪之上 “我乃雍州锦马超,凉州之地,正是我扬名之所”马超挑着阎燮的缨盔,再度高声喝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放下兵刃,饶尔等不死否则的话,我会让尔等明白,雍凉地界,究竟是谁的天下” 一番话落,嘹亮冲云霄。阎燮仰望马超那霸气凛然的威姿,面上神色非常复杂,愤怒、疑惑、畏惧,还有深深的绝望:被马超夺去了军心,眼前的战局已经无可扭转。难道,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吗 可随着他的目光尽出,他清楚地看到,那些士兵在听到马超的最后通牒之后,再也没有反抗的勇气,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刃,匍匐在地,朝着马超的方向磕头不止。 一时间,阎燮尚未坚固的心灵,完全被马超击垮征服。他绝望环顾一眼之后,眼中蓦然暴出了死志,开口悲愤吼道:“马超,我不是你敌手,但兄长武艺胜我十倍,定然会割了你的头颅,献于父亲墓前” 言罢,阎燮抽出腰间佩剑,架在脖颈之上,便欲自刎。可就在这个时候,刚刚平静下来的战场之上,突然又响起一股沉闷的马蹄声。阎燮惊愕回头望去,只见远处泥土飞溅,一支身着凉州衣甲,擎着阎字大旗的骑兵就汹涌赶来 “是兄长,兄长来了”阎燮惊叫,死灰的眼中蓦然又射出了一丝求生的希冀,他一跃而起。丝毫不管自己已经将后背露给了马超开口喊道:“兄长,我们在这里” 可就在这句话落,阎燮猛然感到,自己双膝一疼,不由自主便跪了下去。而回头迎面,正是马超那寒光幽幽的盘龙卧虎枪:“你兄长来了”马超轻蔑一笑,收起盘龙卧虎枪,继续说道:“那你就好好跪在这里,看着我如何取下他的首级” s:感念肥羊连续两天的发力,晚上再来一更。腊八的时候,隐秋有三个朋友结婚,其中一个,还让隐秋去当伴郎,而另两个,头两天也要走走帮忙。所以,腊八之前,更新又会不给力了,还望大家见谅。欠无妄禅五章,腊八之后继续还。 第七百二十四章 重甲骑再现峥嵘 “兄长”阎燮挣扎着起身,咬牙切齿高喊道:“他就” 马超没有再度将阎燮打跪在地上,他的眼睛,已经盯紧了阎焕。随着阎焕越行越近,马超似乎恍然看到了年轻的阎行又一次向自己冲来。 只不过,对付这个阎焕,马超当真没有多少激动。纵然不少人都说虎父无犬子,但马超看着对面的阎焕只跟自己一般年纪,实在没感到多少压力:天下,又如几人如马超那般神威天铸若是世人皆在十七岁之年便领略武道巅峰,那武道之门的门槛未免太低了 更何况,马超知道,身为此次大军的统帅,他已经不用动手了。 此次出征,马超带着两万五千余马家铁骑一齐赶来的。只不过,途中萧天发现了成公英运粮队的探子,俘虏之后,得到了运粮队请求接应的消息。恰好此次出征,马超有备无患,带上了韩遂凉州军的衣甲,天赐良机下,马超就此鱼目混珠,导演了截击粮道这出戏。 按照计划,马超是应该迅速击败运粮队之后,再伏击接应大军的。随后将消息传递出去,引来成公英派出援军相救。而现在,运粮队已被击败,阎焕此时前来,不过是老鼠钻入群猫的包围圈罢了。 所以,马超嘴角的轻蔑讥笑愈发明显,他看着阎焕那冷漠的脸庞,以及如阎行一般黑衣黑甲的装扮,不由回想到了当初暴虐击杀阎行的快感。而这一刻,马超便是想,待阎焕急怒朝自己攻来之时,自己下令伏兵尽出。随后一枪再接过来了阎焕丝毫没有任何压力。 可出乎马超意料的是,阎焕竟然没有被眼前的惨状激怒了心神,反而在临近马超之时,稍微放慢了马速,使得身边的将士更靠拢几分,身后的阵型也更紧凑了一些之后,再猝然加速:“马超受死吧” “蠢货”马超嘴角的讥笑终于消逝,似乎化为一柄利刃,狠狠刺入了阎焕的心口 怎么会这样 蓦然间,战马轰鸣,铁骑俱出。四方八面早已忍耐不住的马家铁骑,纷纷从藏身之地杀了出来。各自擎着血红的战旗,令张、高、徐三色大旗凌空飘扬,仿佛一头头嗜血的猛兽,迅疾如电扑向面前可怜的猎物。 阎焕猛然看着自己前后左右突然冒出数万马家铁骑,惊得连坐骑都扬蹄嘶鸣起来。而他身后的冲锋阵型,更因为阎焕的一个紧急驻步,轩然撞上了前方的己军。一时间,战马嘶鸣,人仰马翻,马超只是一个扬枪长指的动作,三千凉州军,便已经溃不成军 “马超,你好卑鄙”阎燮想不到马超竟然这般隐忍,一直到了接应军前来的时候,才令伏兵杀出,不由双目喷火说道:“父亲当年,就是死在你的卑鄙无耻之下。你枉为雍凉军神,愧对武人精神,简直就是天下武人的耻辱你,就是” 可这话说着说着,阎燮的嘴巴便渐渐说不下去了,因为他赫然看到,那血红徐字大旗之后,在高顺手下轻步兵两翼护卫下,缓缓而出马家重甲铁骑。 阎燮的喉笼深处不禁响起嘶嘶的吸气声,自他出生到现在,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鬼东西。那七千余人,看起来应该是骑兵,可天底下何曾有过他们那样的骑兵高大健壮的西凉大马背上,跨坐的仿佛是一座座战神雕像。金属狰狞的嘴脸,完全就是地狱里走出的嗜杀魔神。 它们分明便是人们睡梦中最可怕的魔魇,只有恶梦中才会出现的鬼物 恐惧,无边的恐惧像毒草般在蔓延,瞬间便传遍阎燮的四肢百骸:“马,马超你如何弄出了这些家伙他们是该出现在战场的东西吗” “他们不是东西”马超同样凝目看着马家重甲铁骑,看着那些骑士因为地面泥泞而不得不缓慢保持阵型行进的英姿。开口继续说道:“他们是我手中最锋利的长枪,是你们的终极噩梦,是所有胆敢与马家为敌的天罚之兵” 泥土身陷,使得马家重甲铁骑的行进显得更加沉重。可恰恰是这样,又使得他们给凉州军的压迫更加冗长和凝重:此时的马家重甲铁骑,已经不是当初的马家重甲铁骑。原先的重甲铁骑,因为太过笨重,根本不可能穿越泥地。而经过马氏兵工厂几番改良之后,如今徐晃麾下七千余重甲铁骑,绝对可以说就是一个丝毫不亚于汉末二流武将的怪物 此时的马家重甲铁骑,他们有灵活的四肢、改良强大的元戎马弩,不需要更多的扈从,不需要长时间的准备工作;他们是精挑细选的强壮的老兵和武术高手,他们可以长途奔袭,因为他们的重量已经可以被马氏牧场当中那些优良血统战马,一次次交配选优后选用的西凉大马承受。他们可以下马战斗,也可以跋山涉水。 由此,他们在宛城,初露面目,便吓得蔡瑁五万大军丝毫不敢妄动;也因此,李儒说马超此次只有两万余兵力,但战力绝对不下十万大军 通体幽冷,闪烁着青惨惨的金属幽芒的怪兽仍在慢慢行进。而陷入恐惧当中的凉州军已经丝毫没有再敢反抗的勇气。那些已经向马超俯首磕头的败军,看到他们,更是将头深深埋在泥地里,久久不敢抬头 “呼噜噜” 沉重的马蹄声中,战马的响鼻声再度清晰响起。倏忽间,重甲骑士手中那一支支直刺云宵的大槊已经平压下来,直直地指向阎焕本阵,霎时便汇聚成一排冰冷的矛林,锋利的槊刃上闪烁着幽冷的寒芒,死亡正在向所有的凉州将士招手。 “撤速速撤退”阎焕被那声下压大槊的响声惊醒,面色急变,大声嘶吼道:“速回大营,告知成将军,马超已至金城的消息” 可惜,他们此时已经插翅难飞了。因为马家除了重甲铁骑之外,还有张辽手下六千迅捷的雁北骑。阎焕这声嘶吼刚刚落下,张辽的军旗便死死挡在了凉州军的面前,仿佛一道死亡屏障,牢不可摧地阻挡住了他们逃生的希望。 终于,重甲铁骑的速度加快了。他们一个个列成整齐的方阵,组成一波波排山倒海的冲击大浪,与凉州军轰然撞上,如同百余柄利剑,瞬息之间就将阎焕军阵切割成了无数凌乱、血肉模糊的小块。顷刻间,凉州军人仰马翻、惨嚎声响成一片。而且,这种虐杀,还不是一次的许多第一次侥幸没有遭受到重甲铁骑的凉州军,赫然发现,就在第一波重甲铁骑冲锋过后,下一波便席卷而来 “噗” 利器剔开骨肉的闷响,正是一柄大槊如同刺穿一只萝卜的声音,瞬间洞穿了一名凉州军的胸腔,在急速的动能冲击之下,大槊去势犹疾。又连续贯穿了两名凉州军的胸腔,最后穿透了一名矮小凉州军的咽喉,将四人的尸体钉成一串葫芦,在泥浆地里拖拽而行。 这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阎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已经没有勇气再看下去 “散开,各自为战”凄厉的死亡声中,阎焕奋力扫落一员重甲铁骑,使尽全身力气吼道:“他们只能直线冲锋,都散开,各自逃命务必将消息传回大营,告之成将军” 马超闻言一愣,眼中寒芒立时扫到了阎焕身上:这个阎焕,更胜阎行,只在第一次交锋当中,便看出了重甲铁骑的弊端,当真留他不得 随后,马超眼中的寒芒喷薄而出,直接射到了阎焕身上。他先是下达了全军围杀的命令之后,猛然又架枪直指阎燮的眉心,高声朝阎焕喊道:“阎家小儿,还想要你家小弟性命否” s:ok,就到这里了,咱们明天见。 第七百二十五章 凉州再出武神 阎焕见远远听到马超的呼喊,不由回头向马超这处看去。待看清马超的行径之后,双眼立时血红起来:“马超你无耻至极”吼罢,阎焕如疯了一般,丝毫不惧重甲铁骑的冲锋,硬是挨了几槊之后,冲出了重甲铁骑的冲锋范畴之中。 而马超就那么静静等着阎焕冲来,他知道,此时在阎焕的心中,定然已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甚至,马超都觉得,自己似乎也没什么资格,去指责曹操血洗徐州之事。 但 这个乱世,唯有铁石心肠和冷酷无情之人,才能活得下去。并且,身为一方诸侯,必须这般 阎焕嘶吼着向马超冲来,马超已经看出他调整手中长枪的角度,也揣测出了他出枪的意图。甚至,他心中都想到了,自己该如何避开阎焕的长枪,将之一枪毙命 可是 阎焕那愤怒充血的眼神当中,为何突然闪过了一丝那般复杂的光芒 难道他想 果然,在距离马超还有十步的时候,阎焕突然狠狠调转马头,寻找到马家包围圈最薄弱的一处,急速杀了几位马家铁骑之后,丝毫没有再瞥一眼阎燮,竟然选择了绝尘而去 马超陡然觉得自己身上的血都沸腾起来了,他想不到,这个阎焕,居然是比自己更加无情无义之人自己为了逃生,连亲弟弟的性命都会不要 马超当即纵马,他已经看出,阎家果然已经出了一个妖孽,一个虽然武艺虽然还没有看出究竟如何、但战场洞悉和心思酷冷的妖孽这样的妖孽,天下有几个就够了,绝对不能再多出一个与马家为敌 可就在这个时候,马超突然发现,自己竟被一股大力扯拽。回头望去,马超愕然发现,竟然是他刚刚放弃了击杀的阎燮,狠狠拽住了他的盘龙卧虎枪,任由双手别冷幽的枪尖划得鲜血淋漓,被象龙宝马拖得整个人如一个破烂的沙袋一般在马后,也怒目瞪视、挣扎着起身欲阻止马超去击杀阎焕 “放手”马超当即大喝,甚至还轻微旋转了一下大枪,欲摆脱阎燮的纠缠:“你大哥已经抛弃了你的性命,你难道还要想着阻止我杀了他” 枪尖一转,盘龙卧虎枪立时激荡起来,绞动的枪尖,立时将阎燮的掌心割得血肉模糊。可阎燮小小年纪,此时眼中竟然露出了疯狂嗜血的仇光,他嘶吼咆哮着向马超冲来,口中喊道:“马超,我们兄弟三人早已发过毒誓,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拼尽全力为父亲报仇所以,你受死吧” “自寻死路”情急之下,马超心中也激起了万千怒火,对于这样一家全是疯子般的不可理喻,马超直接出枪,刺破阎燮的胸膛,右手发力,将阎燮幼小的身躯高高挑起,冲着阎焕的方向,狠狠砸去 奔逃当中的阎焕,自然听到了阎燮临死的大吼。心痛欲死之下,骤然不禁眼圈发红,鼻头发酸,眼泪忍不住流淌下来。可就在他悲愤回头想再望一眼手足的时候,却蓦然看到,马超一枪狠狠贯入阎燮胸膛,并凌空向自己的掷来的惨状 “马超我誓要杀你”阎焕大声嘶吼,如受伤的孤狼对月凄惨长嗥。然而,这声吼罢,阎焕还是在精妙的骑术操纵下,理智地躲开了阎燮的尸体。而马超见状,冷着脸庞一言不发,再度催促胯下的象龙加速,他心中已然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杀了阎焕,斩草除根 此时,马超身后的战场,凉州军已然阵形大乱,重甲铁骑的冲刺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害,陷阵营和轻甲步兵的保护,外围列阵,已经将整个战场围得严严实实。更有张辽手下雁北骑来回穿梭缝补着缝隙,使得凉州军已然插翅难飞。 然而,肉体上的伤害远没有精神上的伤害来得剧烈,来得震撼重甲铁骑那排山倒海般的无敌雄姿、密不透风的围困、以及雁北骑见缝插针的穿插游掠,都令凉州军丧失了最后一丝顽抗的决心,他们纷纷下马请降,希望这些人可以看在他们同出一脉的份上,放他们一马。 而幸运的是,他们得到了这份垂怜。因为在出征之前,贾诩曾跟马超说了一句话:“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超儿你自幼在凉州闯荡,凉州一地,尽知你威名。若是恩威并济,则事半功倍矣” 马超很认可贾诩这句话,此时西征凉州同他进军关中不同:关中百姓,对于马超的名声,除了略微有些震惊之外,更多的是恐惧和陌生。所以,他要刺杀韩暹、尽屠敌军,将自己的威名狠狠烙在关中敌人的心中;而凉州不同,凉州自古剽勇凶悍,无论是百姓还是兵士,对于马超的名声,都如雷贯耳,近乎有一种膜拜神灵的痴信。所以,马超只需怀之以柔,让凉州人民在天将军的神威下,还感受到天将军对凉州的眷恋。那声望之下,凉州自会望风而平 当然,这也并非是针对任何人,至少,马超此时死死追赶的阎焕,就绝对不能有一丝的仁慈 “镪镪镪” 阎焕瞪着血红的眼睛,急速挥舞手中长枪,一连架开三把朝他砍来的战马刀。不过,他根本就没有击杀马家军的机会,后面的马家铁骑又源源不断地冲杀过来,一把又一把的斩马刀朝他砍来。 “镪” 挡住了第八刀以后,阎焕又一次猛地拨转战马,往右侧的车队方向驰去:那里,是马超之前劫杀粮队的地方,已经没有没有多少马家铁骑在那里看守 果然,再行一步,阎焕果然看到,前面豁然开朗 可惜,似乎老天也不眷顾阎家,就在阎焕认为自己快要逃出升天的时候,那些已经镇服马超神威的降兵,竟然在重甲铁骑以及马家大军的突出后,心神大乱。再见马超死命追赶这员将领,一时间竟然升起了归顺天将军立功的念头。 而这个时候的阎焕,心神极度慌乱,神智似乎被悲愤击垮,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些之前还匍匐不敢起身的降兵,竟猛然拨动了一番运粮车。而阎焕胯下战马受运粮车横转袭击,竟然一蹄踏空,立时便向右侧倒了下来,促不及防的阎焕被甩到地上,随即巨大的马身又向着他倾轧过来 阎焕目眦欲裂,怒吼一声,在千钧一发之间,踩踏住了那运梁车的车架,脚底发力,竟然躲过了战马的压身之厄。而这时尾随阎焕的一名马家铁骑已经赶在了阎焕身前,挥刀便向阎焕砍来。急怒之间,阎焕扔下手里长枪,一个矮身躲过那骑士的挥砍,双手探出,竟然精确抓住了那骑士战马的前后各一腿。再猛一发力,竟然将足有四百余斤重的高大战马举过了头顶,随即用力甩了出去。 “啪”巨大的马身足足飞出十余步远,狠狠砸在了后面追赶他的马家铁骑身上,立时将马家那数十名马家军砸得人仰马翻。 马超见状,回想到了阎燮死前说过的一句话:兄长武艺胜过我十倍,定然会割了你的头颅,献于父亲墓前 此人天赋神力,武艺绝对不会低于当年阎行,绝对不能留 s:谢谢攀爷、单曲的打赏。 第七百二十六章 智慧与武力的完美结合? 砸乱追赶的马家铁骑之后,阎焕已然捡回了长枪,正欲再度翻身跨上那已经挣扎站立起来的战马之时,又有几名尾随而来马家骑兵已经呼啸着冲杀过来。当先一骑距离阎焕已不足十步,手中战马刀已然扬起作势欲砍。 阎焕此时真已被这等悍勇不畏死的前仆后继给惹恼了,只见他身形一正,竟然如马超一般,将长枪当做大刀,迅疾无匹朝着当头的马家铁骑凌空劈了过去 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 只见阎焕无论是时机、气势还是杀气,竟然如马超一般无二,枪尖闪过,那看似距离阎焕还有一小段的马家铁骑,竟然随着阎焕手中大枪的落下,连人带马从正中被劈成两半。由于巨大的冲力,分成左右各半片人与马的尸身竟然又向前滑行了五、六步远,最后正好停在阎焕的左右两侧。而站在正中的阎焕,全身上下立时都被人身、马身溅出的大量鲜血染得殷红,配上因愤怒的而扭曲的脸庞和手中杀气腾腾的大枪,直宛如当初愤怒而杀阎行的凶神马超 马超见状,简直不敢置信。而且,隐隐间他还感到奇怪:先前重甲铁骑冲锋之时,阎焕根本没有使出自己的真实实力。并且,他空有一身本领,竟然那般便轻易选择了舍弃他的弟弟阎燮 这一切,绝对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绝对没看起来这么简单 而这个时候,马家铁骑看到数十骑人仰马翻、一名袍泽被阎焕那般震撼劈死。非但没有让紧随其后的马超亲卫感到畏惧,反而更激起了他们骨子里的悍勇血性,虽明知不是阎焕的对手,但仍然组成一个五人的小型冲锋阵,架枪屈身,狂吼着策马冲了过来,欲同阎焕玉石俱焚 “哼”阎焕此时冷哼一声,魁梧的身躯中散发出冲天的杀气:“手足之仇,就先杀了你们几条杂鱼来泄愤” “马家铁骑,不过如此”此时阎焕已经翻身上马,手中大枪自右而左平挥一击,一股昂扬、狂野的枪光向马家铁骑席卷过去,片刻后便如星辰碎裂一般炸开,五名骑兵中有三人立时便被连人带马绞成无数肉块,最后一骑眼见也要躲闪不及。 生死关头,一柄通体幽黑铮亮、银线镶嵌的大枪及时赶到,为他挡住了近乎必杀的一枪 马超的盘龙卧虎枪 “锵”两枪相撞,引发刺耳的巨响。 “你退下”马超右手猛一发力,将架在盘龙卧虎枪上的大枪挑开后,朝那名被他救下的马家铁骑说道。 “是,将军”险死还生的骑兵迅速勒住了战马,语气恭敬应道。而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名杀死自己好几名弟兄的阎焕,拨转战马退到马超的身后,汇合其他亲卫之后回到了粮道之前:那里还需要设伏,引来成公英大军的争夺,马虎不得 此时,马超面对着满身血污、宛如凶神的阎焕,心中竟然没了几分杀意,反而吐了一口气之后,开口说道:“想必,你在知晓我杀了阎行之后,就一直开始模仿我的武道。而如今看来,你的确很有天分。” 阎焕一连退了五六步才将盘龙卧虎枪上传来的强大劲气化去,站稳身形后,心中不禁骇然:锦绣马超,果然不可小觑,自己三年不眠不休,苦练武艺。为的,就是想用马超的武道,斩下马超的头颅。可从刚才一枪上来看,自己似乎只学得了马超的皮毛。他在身上有伤状况下,一枪仍旧能将自己逼退 可是,杀父仇人就在眼前,纵知自己有所不敌,但阎焕仍旧想与马超战上一场而一想到自己此役纵死亦可以留下凉州美名,阎焕便觉得全身上下热血沸腾,战意澎湃但再想到自己之前纵死也要自己逃去的眼神,为的,难道不是希望自己可以活下来,向军师禀告马超已至凉州的消息吗 只是,这些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自己要的,只的头啊父亲惨死,弟弟被抛尸,自己难道真的要向一条狗一般,逃回大营,再不知道等到多久,才能换来自己与马超大战的机会 “马超”只一瞬间,阎焕的双眸便被狂热的战意充满,滔天的杀气从他的全身弥漫出来,很快便将两人笼罩其中:“今日我们不死不休” “你不是我对手,”马超瞬间一盆凉水就浇到了阎焕头上,继续说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些凉州剧变,幕后是不是有人操纵那个人,就这般随意搅乱了凉州之后,就任由这些杂鱼小虾来回蹦跶” “先赢了我手中大枪,我便在一一告之于你”阎焕被马超一激,根本没有听清马超的后半句,猛然一夹跨下战马马腹,双手紧握手中大枪,借着马势,当头一枪凌空劈下。这一击,的确跟马超的战法一般无二,杀机滚滚如长江之水绵延不休,看似平缓无奇,内中全然一往无前。倾向进攻的同时,身体也早就调整好了所有角度,完全可以在瞬间变幻杀招,当真厉害无比。 可惜,他遇到的是马超。三年不眠不休的修炼,在真正的武道巨人面前,不过是李鬼遇见真李逵一般罢了。 大枪凛然咆哮,似乎枪身附近的时空都已经停滞,空气也被压迫地嗤嗤爆响。而马超只是微微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手中盘龙卧虎枪猛然转动起来,卷起猎猎狂风。犹如一条愤怒翻转的巨蟒,猝然卷动起周遭的杀气凝与内中,伴着强劲的气流缠绕在大枪周身,直如一条黑色虬蟒以吞天噬地之势直袭阎焕而去 “镗” 又是一次两枪相撞之声,一击之下,马超和阎焕都禁不住同时后退。象龙退后了三步,立时稳稳地站住了身形。而阎焕胯下的战马却一连退到了十步开外,立住之后,两条腿仍隐隐发颤。 马超面色微微有些发白,轻笑了一句说道:“果然,用你们阎家的螺旋气枪,还是不怎么熟练啊” 而阎焕闻言之后,登时再也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悲愤说道:“果然是我们阎家的枪法难道说,武道到了一定巅峰,便再也不分什么气势了” “也难说,毕竟,习惯了什么之后,猛然改变,定然会有所不适的。”马超再度微微一笑,可这话刚落,马超的脸色立时变化阴鸷,趁着阎焕心神失守、被自己绕进去之时,猛然一个加速,再次朝着阎焕扑袭而去 “马超,你无耻至极”阎焕看着先前还如武道大家一般同自己谈话的马超,瞬间又卷起千般杀机,将自己笼罩其中,不禁破口大骂道:“你简直就是武人的耻辱” “我说过,习惯了什么之后,猛然改变,定然会有所不适的。”马超的话还在空中,盘龙卧虎枪却已经化为千道残影,暴烈无俦如凌天白丝黑云,狠狠压在了阎焕的头顶之上:“而我习惯的武道,就是啊” 阎焕此时在马超暴烈的杀机当中,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了。可千钧一发之间,他猛然看到马超左臂那殷红的伤口,不由心中有了定计,手中长枪平举,眼神一凝之后,凄厉如疯魔一般朝着马超冲去 “碰” 一击之后,众人根本没有看清什么,只见一骑飞快冲出,头也不回地策马狂奔而去。 而马超静立其间,随后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又开始流血的左臂,微微一笑道:“终究还是年少,不过,阎行有子如此,也当瞑目了” s:为了腊八那几天还能有存稿更新,今天就木有了。对不起大家,过后俺会努力的。 第七百二十七章 攻心为上 一口气策马狂奔五百余步,阎焕终于按捺不住胸口的翻腾的血气。“哇哇”连吐出两口鲜血后。他感到自己整个右臂几乎已经失去知觉,只能用左臂倒拖着长枪逃亡。 在他的胸口,一道深已见骨的伤口汩汩地流淌着鲜血。如果不是闪避的快,而马超又要回枪护住他那已经受伤左臂的话,阎焕知道,那一枪恐怕就已经刺穿心脏了。可纵然如此,遭此重创的阎焕已经彻底丧失战力,不得以,他只能做出之前他假装、但现在变为真实无奈的事情策马逃跑。 可恨我好恨啊阎焕慢慢放慢马速,心中发出无声的怒吼。 父仇报不得,弟弟又亲眼惨死在这里眼前想到这里,阎焕虎目终于流泪,他跌落马下,整个身体躺在泥水当中,忍不住双眼泪流。 而浑身的伤口还在失血,若是不仔细看,便会认为,阎焕此时流得不是泪,而是血 一边流泪,一边感受着胸中滔天的愤恨和绝望。猛然,阎焕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他翻过身来,死死望着之前粮道的方向,狠狠一口咬住自己的手指,一直到胸中的悲痛被怒火所取代,手上鲜血横流。 他伸出舌头,将手掌的血添得干干净净,感受着满嘴又腥又咸的味道。 父亲、二弟,你们看着罢 从今以后,我阎焕只会流血,不再流泪 你们的仇,我一定会报 杀人,不见得非要刀枪武艺,其他的方式,也一样可以而对付如马超那般无耻狠辣之人,就要比他更无情断义 想着这些,阎焕才觉得自己心中有了一番明悟。 可就在这时,阎焕的耳中突然又听到了隆隆的马蹄声。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起身了,挣扎一般看到来军穿着一身凉州制式兵甲之后,阎焕才松了一口气,喃喃说道:“马超来了,粮道那里有埋伏” 说罢,阎焕便晕死了过去。而领军那人,仔细看了阎焕一眼之后,才缓缓说道:“带阎将军回去休息,告诉成将军,马超果真已经到了凉州,一切按计划行事” 言罢,这人撩起身上的长袍,翻身上马不错,此领军之人,没有穿一般将领所着的厚甲,而是内穿绛紫长袍,头戴武弁,身披轻便鱼鳞玄甲,腰悬配刀,外罩青色风衣这番打扮,明显证明此人是一位随军军师。 在马上,此人用复杂的眼神凝望了前方遥远的粮道后,悠悠说了一句:“马超,司隶长安时,你抄家灭门,尽屠我家三百二十七口。今日,在这凉州你名起之地,我要此地亦成为你名落之所” 而此时粮道这里,马超捂着左臂回来之后,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开口对那些仍旧跪伏在地上的凉州军说道:“若是想回去的,脱下战甲即可;若是想加入,换上衣甲即可;两种选择,我只说一遍。” 众凉州军闻言,先是看了看马超,随后彼此又望了几眼,纷纷开口道:“某等愿随天将军鞍前马后,至死不渝” 马超笑了,这个结果,他早已经猜到。以他的名气,在凉州一亩三分地上,就算指天骂地说上三遍可以给这些凉州军自由身,他们也不会相信杀神马超会转了性子。由此,见这些人都说要归顺马家之后,马超又继续说道:“那很好,你们当中,除了负伤需要医治的之外,其他人全去家乡宣扬一番,一个月后,再回马家军来。” “天将军,我们回去说什么”众败军当中,终于有一个稍微胆大一些的。听了马超这没头没脑的要求之后,壮着胆子问道。 而马超听到这个问话之后,很友善地对那人笑了笑,悄声说道:“就说,我马孟起回来了,我的仁慈,只有一次,问问他们会如何选择”声音越来越小,马超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渐渐离去了。 而那老兵听完这更加没头没脑的话后,傻傻望着马超的背影,想不通天将军这到底在弄什么玄乎儿。可随即不到片刻,那些同他关系不错的袍泽,便将他围了起来:“老张,天将军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怎么那么神秘” 老张一愣,随即开口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天将军就跟我说过这话,我是看在你们几个跟俺老张一起上过战场的情分,才告诉你们的” “放心吧,老张,兄弟们的秉性,你还不了解吗”众人见老张说得这般神秘,不禁更加好奇起来。而那些平时跟老张关系不咋滴的,纷纷转着眼珠儿,想着自己待会儿一定要从那些个认识老张的人嘴里套出来 马超远远看着这群人的样子,不由感觉自己越来越有曹操奸雄的味道了。而这个时候,张辽、高顺、徐晃三人上前,由高顺汇报道:“主公,某等此次杀敌” “不必多说了,回营。”马超一摆手,直接打断了高顺的话。 “为何”三人闻言,不由惊愕问道,而徐晃更是上前一步说道:“主公,莫非是因为跑掉,主公担忧成公英不会前来救粮” “主公,这百车粮草,足以左右成公英陇西战事。纵然成公英知晓是某等所为,也会忍不住前来一探究竟”张辽也随之开口,毕竟,李儒这条毒计,是明谋,是让人明知不妥,也会上当的毒计 “因为我感觉到了,凉州一战,似乎是有人故意引得某等前来。”马超眉头微皱,想起阎焕那离奇的表现,不禁越发觉得凉州之事没那么简单:“此次劫粮,看似是我们有备而来,但谁又能说得清,成公英不正是以此为饵呢” 此话一出,高顺、张辽、徐晃三人俱是陷入沉默。最后,还是高顺开口道:“主公,纵然如此,兵机不可失,失则再难觅” 马超听后,没有解释,反而招了招手。之前那降兵老张立时跑了过来,跪在马超象龙战马之前,恭敬磕头说道:“天将军,您唤小人前来何事” “一日两食,你们可曾发觉军粮缺乏”马超开口,随即又加了一句道:“见你衣甲齐备,又能在大战当中留命,想必也是一老兵油子。且你是接应粮草之人,若说你不知道军中供应,那可休怪我大枪无情了。毕竟,这么多人,我随便问哪个都可以” “哎呦天将军,小人既然入了马家军,自然知无不言、言无那个,言无”那老张听马超这般问话,吓得立时磕头如捣蒜:对于一老兵来说,卑躬屈膝根本不算什么。乱世当中,能保住命,还能吃得饱,那才是本事儿 “行了”马超、张辽、高顺、徐晃四人见这老张这般滑稽,不由也浅笑起来。可老张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再也笑不出来了。 “天将军,我们一直没有缺粮食。一天两顿,顿顿管饱,有时攻上城墙,回来还有肉吃。”老张见马超这时没有杀他的意思之后,赶紧将话说出。随后,自己还喃喃说道:“就是觉得奇怪,为何都攻上城头了,军师大人却不让我们拿下陇西城” “什么”四人闻言,脸色陡然大变。而马超立时下令道:“回营马上还有,通知荀攸,让他将斥候四派出去,我要知道凉州和陇西所有的战报战况” 攻上城头军师大人 隐隐间,马超庆幸,自己选择了来凉州,否则执意兖州的话,还不知道雍州究竟会如何烽火狼烟 s:谢91用户38808同志的打赏,这个数字真吉祥。 第七百二十八章 四方情报 “主公,这里是凉州、兖州、徐州、荆州、司隶、汉中”荀攸上前,而慕远峰、唐小米、单曲、萧天、秦寿等人,俱是立于身后,一一将手中说出。 马超看着一日之内,竟然传来这么多情报。不由觉得脑袋有些大,不过,微微揉了揉太阳穴之后,马超还是振作起精神,从左至右,一一开始翻阅问询情报之事。 “荆州这边,倒是无甚大事。刘表守成之人矣,当初马超谋夺南阳一郡,逼得刘表这兔子也开口咬人。但如今荆州心向马家士族渐多,刘表为稳定局势,于各郡筑碑立言,收拢人心。而对于兖州大变之事,丝毫没有出手。”荀攸接过秦寿手中情报,简单同马超汇报道。 “丑哥已经上路了吗”马超随意翻了两眼,得知荆州刘表于马家没有威胁之后,就问道了马超对刘表有威胁的小事。 “回主公,已然上路了。”秦寿上前,抱拳说道:“此次丑哥单独行动,欲乔装接近黄忠,待关系熟稔之后,再发动荆州暗影,制造一些事端,将黄忠、文聘两人顺利接到长安当中。” “嗯,丑哥办事,我很放心。”马超颌首点头,突然想到丑哥已经有了一子之后,又开口说道:“想必此次,丑哥会化作荆州寻亲的难民,带着如雪姑娘和他的大胖儿子,亦假亦真去接近黄忠。而黄忠刚正重义之人,自然不会生疑” 秦寿闻言一愣,他没想到,马超远在千里,竟然一下便猜出了丑哥的计策。但随即想到马超往往有出人意料的识人之明,便也见怪不怪了。 “汉中这里”荀攸又接过萧天手中情报,递给马超之时,也同样解释道:“扶风郡郡守张既,已然率五千郡兵,驰援天水郡,遏住张鲁大将张卫兵锋。而张鲁只是浑水摸鱼之举,攻势不是甚急,由此天水郡暂时无忧。而此次出使,秦郎中和孟郎中为明使,出使汉中;蔡侍郎和韦郎中为暗使,出使益州。想必这个时候,亲郎中和孟郎中已在汉州义舍住下” “嗯,秦羽百事融心,孟他左右逢源,出使汉中,最合适不过。且带上两件玻璃,暗中送给杨松那个贪财的家伙想必凭着这二人的手段,就可以让张鲁喝一壶了。”想着秦羽出使荆州的大功,马超觉得,此番汉中秦羽再立功之后,自己该给秦羽提提官职了。 “不错,而刘璋汉室宗亲,对中原名士,更是钦慕渴盼不已。蔡侍郎名满天下、韦大家书法一绝,想必谈诗论赋之间,刘璋便将张鲁之事告知了刘璋。而接下来,便不用马家丝毫动作了。”杨阜补充说道,显然对此次出使的人选安排,亦满意不已。 “甚好,荆州、汉中俱可盼佳音捷报。”马超轻松地将两份报呈放至左边,还满意地用受伤的左臂点了点,之后才向荀攸问道:“司隶那边,匈奴依然毫无动静” “确实如此。”荀攸拿过单曲手中情报,不由面色有些古怪。这次,他没有多说,只是简单道:“长安城中,留有两万余马家铁骑,由宿将皇甫嵩统领,借助地利,虽不能主动出兵抗击匈奴,然自保却是无虞。而洛阳当中,也有两万余,暂归急调洛阳的朱儁统领,虽然装备训练仍未跟上,但足可上阵杀敌。由此,司隶一带,暂时没有动静” 事实上,荀攸很奇怪匈奴这一路,会被曹操煽动出兵。毕竟,羌族大举进攻的噩梦,还未在匈奴部落消失殆尽。不过,想到匈奴可能只是贪图曹操贿赂和汉室的名分,便觉得他们也可能会装腔作势一番。然而,匈奴毕竟是悬在马家头上的一把利剑,荀攸心中已然想到,待马超此次平定凉州之后,一定要谏言马超平定匈奴之乱,再图谋关东。 只是荀攸不知道,八天前马超出征凉州的时候,花语和其他的大户少女已经坐入了马车,开始了一路颠簸,踏上了她们从未经历过的乱世红颜之旅。 而这个时候,她们来到了一座大部落。透过不是密封很严的车厢缝隙,花语从一个木板上的小窟窿看到了外面。她看到了雄威的帐篷,看到了穿着奇异服装的草原人。看到了成群的牲畜牛羊,看到了威武的士兵,看到了草原上那些行人脸上满足的微笑。 心思透亮的王花语,立时想到了自己可能来到的地方。而在她下车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那个匈奴贵族打扮的少年,在看向自己时的一抹惊艳:这个少年,就是将军让自己魅惑的人 “我是匈奴左贤王的儿子刘豹,前来接应诸位。歇息片刻之后,父王会亲自告诉你们,来草原上的任务”刘豹的汉语本来很好,但看到花语时,他觉得自己的汉话还是有些磕绊 而马超估算着路程,想到花语可能已经到了于夫罗那里。脸上不由闪现出一抹伤感奇怪的神色,随后,他淡淡将心中的不忍隐去,开口向荀攸说道:“匈奴那边,不用顾忌太多。秋天虽是汉族出兵最佳季节,但对匈奴来说,他们却要趁早储备过冬之物。所以,陈兵长安,看似虎视眈眈,但他们也知道,一旦他们真的动手,那羌族也不会放弃抢掠他们来过冬的灾难。” “主公当初不请求羌族出兵,难道便是想到了此以静制动之法,唬得匈奴不敢擅动”杨修听得马超提到羌族,不由想到马超当初拒绝请求羌族出兵的策略。现在想想,这一点,果然有的意思啊。 “不是,我只是想将好钢用在刀刃上。”马超摆摆手,开口道:“凉州形势,你们没我清楚。当初虽然我叱令羌族全部迁徙到北地、新平两郡北方平原,但凉州两百余年来,汉羌杂居,早已难辩种族。而凉州之战,攻心乃是首要。只要马家荡平了金城、武威两郡乱贼首脑,剩下西平、张掖、酒泉三郡,还是交由羌族来威吓一下为好。” “偏师远征,于此时疲敝马家来说,自不是明智之举。而借助羌族之力,那马家便可不费一兵一卒静待捷报频传。待那些郡县一一投诚之后,马家只需派上几员能臣干将上任,则可尽下凉州。”李儒毒士眼光深远,一句话便道出了马超的心思:“如此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兵家大道啊主公深谋远虑,某等敬佩不已。” “好了,你这毒士给戴的高帽子,只会让人感觉很不舒服。”马超歪嘴一笑,想到这可能是李儒再暗指自己比他更毒辣,不由感动有些郁闷。随后,正了正身形之后,继续说道:“好消息听完了,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接下来的兖徐两州和凉州的两封报呈当中,应该都是坏消息了吧” 唐小米和慕远峰闻言,不禁对视一眼。想到自己手中的消息的确不是那么喜人,不由羡慕萧天、单曲、秦寿探查的地方了。而荀攸先是接过唐小米的情报,用敬佩的眼神看了一眼马超后,开口说道:“吕布和曹操,已经开始交手了。而且,战况胶着,并未顺利击败曹操” 马超心中一声叹息:废话不曹操要是那么容易被打败,那自己不出三年都可以一统三国了 s:回点儿正读友的话,那花语都到匈奴了,马超鞭长莫及。还有,这书真不是黄书,隐秋真不y啊 第七百二十九章 你问我干嘛? 更多 本章由提供免费阅读 “若是我记得不错,吕布入兖州之后,可是拜了陈宫陈公台为军师。此人智谋深远,也是一代军师,虽智虑有迟,但配上吕布此等天下枭雄,又在徐州曹操能臣良将俱远征徐州之良机,仍未攻下兖州东部”马超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却是极为明了吕布没有自己为后援,是很难闯出一片天地的。 因为,马超知道,吕布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他从未真正有过诸侯之心。诸侯之心,非无情绝义、也非经天纬地。诸侯之心,需平衡阴阳、揣摩人心,而更重要的一点,便是一切以基业为重。 吕布从未有过基业,自然不知道如何去揣摩获得,更不会平衡为重。在这条路上,他这个蹒跚学步的幼童,同曹操那个天赋极佳的奸雄比起来,差得实在太远了。而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吕布不知道如何调用谋士。甚至,他恐怕连谋士的惊天作用都意识不到。 所以,马超所说那番话,其实就想更详细知晓一番兖徐两州的动态。毕竟,在西征凉州之时,马超便打算着速战速决,纵然不可能亲自出兵兖州,也想至长安后遥控吕布行事。 果然,荀攸听马超说出那番话后,开口说道:“臣于主公出兵之时,仔细分析过吕曹之事。而此时观来,则一切皆在意料当中。” “公达有话直言,”马超一伸手,随后望向郭嘉、杨阜、李儒、杨修四人,亦然说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兖徐两州之事,最为干系到马家明年方针战略,诸位但有所感,皆可畅所欲言。” 四人应诺,听出马超话中的意思之后,便席地坐了下来。而荀攸则是上前说道:“陈宫为人刚正耿直,眼中揉不得沙子。而曹操虽机谋出众、韬略满腹,但其霸业之心却与陈宫本意背道而驰。杀名士、屠徐州,使得陈宫对曹操离心离德。由此,陈宫才会联合张邈反了曹操。” 这番话说完,马超很是点头。虽然马超很理解曹操在徐州的处境,但在陈宫这种还未真心融入曹家的谋士看来,曹操简直比当年董卓更坏的禽兽,感情上根本无法达成共鸣,人心不离散才怪。 正巧,陶谦、边让两人俱是同陈宫有交情之人,曹操一下将陈宫的朋友同乡给得罪光了,那陈宫又有什么拉不下脸呢所以说,曹操此事上百密一疏,而熟知历史的刘协,也不可能过多提醒曹操这一点。 因为,之前陈宫在曹操手下,干得非常不错。曹操出兵徐州之时,将防备冀、青两州的三万兵马交付于陈宫,足可见曹操对陈宫的信任。而刘协同曹操撑死就是彼此共荣合作的关系,自然不可能脑残去指责曹操用人之事。 “然如主公所说,陈宫毕竟智虑有迟,心存侥幸。”说完这点后,荀攸忍不住看了马超一眼,对于马超尽识天下能士之事,敬畏非常。随后,他回忆了一番兖州战况,才继续说道:“臣所料,陈宫是想将甄城、濮阳、范城、东阿四地图谋而下之后,再攻略曹操。却没想到,如此一来,恰恰失了先机” 听到这里,马超赶快翻了一下报呈,发现吕布在以燎原之势燃起兖州之火后,战术上做得的确不错。但战略上,陈宫献计,想让张邈想把甄城骗过来之事,却大失水准。 起兵之前,陈宫请张邈送信与荀彧说,东郡之兵交由吕布,是用来帮助曹操攻打徐州的。为图以假乱真,还请求荀彧准备好军粮,配给给吕布后马上就出发。 可是,这样的一番小把戏,哪能瞒得住荀彧料事如神之辈导致荀彧一下子就看出这是张邈的叛变之计,一面严加防守,一面赶紧叫夏侯淳过来帮忙。夏侯淳率领亲信部队火速赶到,搞掉几个要响应张邈的武官,甄城内乱暂时平息。 “陈宫这步棋,公正来说,算不得是臭棋。”马超皱着眉头看完这段后,开口评价道:“荀彧守住了甄城大本营,但也因此导致濮阳却无人镇守,随后被吕布轻骑突进,星夜攻破,也算小胜了一笔。” “不错,族叔可能的确没有料到吕布军机之能。但若是由我设计,定然会迅雷百变,急火攻要害以手中重兵,率先攻破甄城,动摇曹操根基,随后再鲸吞蚕食,稳定兖州”说到这点,荀攸眼中不禁冒出一丝遗憾。想必,是对自己没有同荀彧交手而甚为遗憾。 “公达言之有理。”杨修听到这番战报,也忍不住开口道:“陈宫迟讷谨慎,未能直击要害,因小失大,极为不智” “非也。”马超摇摇手,因为接下来的情报,使得马超发现,众人看待陈宫,太过片面了:“陈宫聚豫州刺史攻甄城,胁迫范城郡守家眷下范城如此手段,看来陈宫是谋定而后动之人啊。若是如此,迅速平定兖州,的确可以在曹操反应不及之时,再给徐州曹操一个重创” 马超说完这点,荀攸闭目沉思了片刻。恍然也感到,是自己有些事后诸葛亮了。由此,荀攸开口道:“主公所言极是,臣只是据结局逆推,才会如此小觑陈宫。此时仔细想来,陈公台的确一代军师。” “然计划赶不上变化,想必陈宫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谋策,竟被曹操手下两根定海神针给破了”马超颓然放下手中报呈,上面的消息,的确不是什么好消息: 吕布反曹操后,豫州刺史郭贡率领响应张邈檄文,率四万人杀往甄城。甄城防守军队不多,而这支队伍若是联合了吕布,则甄城、乃至整个兖州可一战而定 然而,荀彧不负曹操厚望,单枪匹马阵前会见郭贡,晓之以形势,希望郭贡保持中立,以后大家见面还是朋友。果然,荀彧的不烂之舌起了作用,郭贡见荀彧胸有成竹的样子,以为甄城的力量也很强大,弄不好伤了自己的骨头,于是就领军跟家呆着去了。 而荀彧之所以敢这么做,是荀彧知郭贡和张邈没什么来往,交情不深,沟通也不多,完全可以争取说服他回家呆着。 甄城稍安。那么对范城呢,陈宫用的招数更狠。首先他让吕布把守军将领靳允的家属,包括母亲妻妾子女全抓住,告之靳允,若不投诚就撕票。其次还派一个叫泛嶷的家伙去做说服工作。一手硬,一手软呀,这手段,当真了得。 这回当出头鸟去力挽狂澜的,是曹操的另一大谋士程昱。曹操在徐州闻兖州兵变,立即先遣程昱率两万大军回援,却没有先派遣一勇悍大将。 之所以如此安排,因为程昱此人文武双全,胆大有谋,外交工作非常拿手之外,还能带兵作战,是曹操事业有决定性影响左右手。程昱飞驰至兖州之后,令重兵阻断东阿度桥,遏制住了陈宫兵锋。而他本人,则是入范城也用舌头展开一场激战。 靳允本就心向曹操,又经程昱一番远见论事后,亲手斩杀了驿站里的说客泛嶷,表示坚守城池。而东阿县令枣祗那边,得程昱大军来援,也动员全城官兵,做好放手一搏的准备。 这样,甄城、东阿、范城三郡得到成功防守,使得曹操在兖州有了反叛基地,而吕布所得濮阳,但城中粮草不足。夏侯淳驻军在濮阳城外原野,与吕布纠缠,等待曹操的到来。 众人听着这番兖州风云,不禁嘘唏不已。而荀攸再度回忆一番之后,更觉得兖州风云动荡,非是凭一己猜测便可妄下定论。由此,荀攸开口道:“主公,依臣之见,陈宫此人,步步设计,以一人之力而谋兖州,虽败亦荣。然主公为何之前还说陈宫智虑有迟” 马超一愣,随即奇怪地望向荀攸:这评价陈宫的话,历史上就是你说的,你跑来问我干啥 s:今天看下,置顶全没了。不知道咋回事儿,我去再翻翻,看看能不能置顶起来。。 第七百三十章 子龙子义? 更多 本章由提供免费阅读 “兖州一事,曹操手下纵然智略通天。然一时之间,恐怕也难以挽回吕布破兖州的事实。总体而言,于我们马家还是有利的。”马超赶紧转换了话题,将目光放在了唐小米高挑曼妙的身姿上,开口问道:“小米,徐州那边,可有喜人情报汇报” 唐小米闻言,脸色一苦,不情愿说道:“主公,兖州的情报,还算五五,喜忧参半。可徐州的情报” “但说无妨。”马超做好心理准备,示意唐小米继续。 “刘备发了”唐小米一开口,就爆出猛料,唬得帐中众人,一愣一愣的。 而荀攸更是被唐小米给绕进去了,忘了先前问马超陈宫之事,疑惑问道:“什么发了慢慢讲来,莫要这般没头没脑。” “曹操接到张邈反叛的消息后,目瞪口呆。他当机立断,派遣程昱为先锋之后,大军随后回兖州。而恰好这时候刘备来当和事佬,调停曹操与陶谦的争执。曹操借驴下坡,让曹仁代他进行谈判,自己带兵火速赶回。可这样一来,徐州百姓竟然认为,是刘皇叔一封书信和几番谈吐,镇退了曹操十万虎狼之师” 听到这里,马超纵然再有心理准备,也想不到刘备的狗屎运这么当头。不由痴愣望着唐小米,而唐小米心中疑惑下,还喃喃说道:“这般小米也没有动用暗影力量,却不知为何,徐州市井之间,一夜便起了这般传言” 郭嘉听后,不禁捂额,大对此荒诞不稽之事感兴趣,开口说道:“这还用说第一次是孟起让刘备尝到了传言的甜头儿。这第二次,难道他还不会自己暗地里鼓吹” “也是哦。”唐小米听郭嘉一解释,不禁恍然大悟。随即开口又说道:“此事过后,陶谦大感刘皇叔忠义,竟执意将徐州让给刘备。而刘备再三推辞,甚至不惜以死相逼,才绝了陶谦这一念头,屯兵于小沛。可如此一来,刘备在徐州的声势,如日中天,隐隐已成拯救徐州黎民苍生的神邸人物。” “刘备见风使舵之人,钻营之机,更是与生俱来一般。”马超苦笑,他真想不到,自己一番手段,竟然全给刘备做了嫁衣裳。不过,想到了那三让徐州之事,不由又开问道:“诸位以为,陶恭祖真欲让徐州与刘备” “主公,您怎么也一时糊涂了”荀攸听马超居然问出如此弱智的问题,不由也是哭笑不得,开口道:“才乃陶谦以退为进送神之计,只不过刘备面厚心黑,死赖不走罢了。若是陶谦真是想让,自会暗地里使得刘备结实徐州大族,待时机成熟时,隐退相让。又怎会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演如此低劣把戏” “便是如此,”杨阜也有些忍不住,上前补充道:“主公莫要忘了,陶谦当初敢联合阙宣攻略燕州,便可看出陶谦乃是有权欲之人。而徐州富庶炽烈,又经陶谦经营多年,他那般权欲之人,又怎肯拱手想让” 杨阜一番话后,马超突然想起,历史上的陶谦跟三国演义里的陶谦可不是一个形象。三国演义里的陶谦,敦厚纯良,似乎是一个好老人、活雷锋。可历史上那个真实的陶谦怎么说呢,这货就是一个传奇 在正史里,陶谦就是一投机主义的政治流氓。他出生在小官吏家庭,但年纪很小父亲就死了,所以小时候也是个游荡不羁的问题少年,有点流氓口碑。但这哥们有桃花运,有一天苍梧太守甘公在路上见他的样子,表示惊异,叫他过来聊了聊。 陶谦小伙子表现不错,老头子很高兴,说这么着吧,我把女儿给你当老婆吧。甘夫人听后很愤怒,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啦,他是个流氓呀,地球人全知道呀甘公说,我看他长得那个样子,很有前途,赌他一把没错 就这样,陶谦做了人家上门女婿,顺便当上了小吏,走上仕途。那时他才十四岁,鸡吧毛还没长齐呢。可就是这样一个流氓,他却没有辜负眼光贼亮的甘公,一步步升官,到了黄巾军乱世的时候,更是撞了狗屎运,当上了徐州刺史。 此时马超想到这里,再听闻荀攸、杨阜两人的解说,总算是明白了陶谦让徐州的内幕了: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此次陶谦啃曹操崩坏牙后,一共请来了三位神。北海孔融和青州田楷,这两位还是正神,都有地盘儿,曹操退兵后,他俩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可刘备却是实打实的瘟神,在平原县被公孙瓒的威名压得没有一丝崛起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徐州他这发家之地。而陶谦吃人嘴软、拿人手段,自然不能明着将刘备撵回去。于是,投机分子、老不要脸的陶谦,就导演了一番让徐州的戏,想以此逼走刘备。可是他想不到,刘备是脸厚心黑的主儿,竟然拿自刎来要挟。陶谦无奈,只得让刘备屯驻在小沛。 然而,想通这些,对马家没屁点帮助。马超摇摇头,突然开口向唐小米问道:“赵云到了徐州之后,都做了些什么” “赵将军也没做什么,只是一腔热血而来,冲破曹军层层阻碍后,见到了刘备。可第二天,曹操便撤军了。随后赵将军蒙刘备极力挽留,便替刘备处理一些军备善后事宜。”唐小米说着,脸色不由升起几分气愤,接着仿佛又想到什么一般,开口道:“对了,赵将军事后还拜访了孔融,结识了孔融帐下太史慈。不过,太史慈将军也是孔融帐下客将,孔融退兵后,他便回东莱了。” “没有去投奔他同乡刘繇”马超听到这里,急忙出口发问。 “没有”唐小米摇摇头,不知道马超为何会这样问。 “甚妙”马超双手一锤拳,不由扯到受伤的左臂。但面色一痛之后,仍旧兴奋不已说道:“马家不久便又得一员虎将矣” “主公是说,赵云会去而复返,而且,还会将太史慈此人带来”杨修为马超秘书,最为清楚马超的花花肠子。此时见马超如此激动,不由试探着猜测着,但却对其脉络手段,仍旧一头雾水。 “自是如此,”马超起身,激动地光想在唐小米那光洁圆润的脸上啃上一口,说道:“兖州之事,五五之分。而徐州之事,却是喜大于忧啊小米,你不愧是暗影第一红颜,更是马家一员福将” “可是”杨修看马超光关注唐小米,不由有些郁闷,执着问道:“可是,主公,您如何便料定,赵云同太史慈,定然会归顺马家” “赵云忠正之士,千里赴徐州,也是为了救徐州百姓于水火当中。刘备若是当下任由赵云离去,赵云说不得感念刘备磊落,还真可能留在徐州,助刘备直至击败曹操。可刘备千般挽留,赵云虽嘴上不说,但心中已然离心。由此,我断定,某等平定凉州之时,便是子龙归来之时。”说到这里,马超转向杨修,又是得意一笑:“至于太史子义为何会归顺马家” “为何”这时,不仅杨修开口,就是荀攸、郭嘉、杨阜、唐小米以及其他暗影,俱是眼露期盼的样子。 可马超却没满足他们,只是风骚一笑,开口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也” s:首先感谢明月心的打赏,今天去朋友家帮忙了。看到人家要结婚,心中一片怃然:红色罚款单伤不起啊。 第七百三十一章 凉州剧变内幕 司、兖、徐、荆四州以及汉中之事询问完毕之后,马超见俱无不妥。便渐渐敛住了心神,肃容说道:“荀军师,将凉州之事说来吧。我有预感,凉州之事,才隐藏着最大的坏消息。”说完这句,马超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我首先想知道,阎行为何会有两个儿子” 荀攸本欲开口,却马超突然又问了这个问题之后,他不禁将目光转向了慕远峰。而慕远峰知马超左臂之伤,便是因大意被阎行之子刺破,不由谨慎说道:“阎行非是二子,而是三子。长子名焕,次子名燮,三子名爔。据说三人当中,长子武艺最高,颇得其父真传,甚至青出蓝而胜于蓝,有穿墙入室,徒手击虎之能。” “阎燮已被我诛杀,阎焕没有三个月的休养,也恢复不了。这样说来,还有一个阎爔”马超默默说着,眼中阴沉之色,不禁愈加浓厚起来。 “三子阎爔今年不过九岁,还不足为虑。”慕远峰上前,低声汇报。 可马超听了此话之后,眼神不由阴鸷起来,开口叱责道:“不足为虑凉州自阎行死后,便再无武神大将,我也一直对凉州放心甚笃。可今日,韩遂猝死,凉州崩析,阎行之子更可代阎行再为凉州武神若不是今日之伤,说不定我们俱可能死在凉州” 说到这里,马超猛然拍案大起,走向慕远峰跟前,开口说道:“当年,我记得收服阎行之后,金城阎家可是全部搬迁至扶风。而阎行逃离之时,虽然又将阎家带回了金城。但我想知道,阎家在扶风的那半年时间里,为何就没有人告诉我,阎行居然有儿子,而且,还是三个” “主公”慕远峰闻马超如此声威言烈,不由跪下说道:“此事非全然怪罪暗影,而是因为” “因为什么”马超更上前一步,他很想知道,此时暗影还能拿出什么样的借口,来躲掉如此过失。 “因为,因为当年有人刻意隐瞒了这个消息。甚至,就连韩主母,也丝毫不知道阎行有子的消息”慕远峰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了。他知道凭马超的聪明,已经猜到了自己说的那个人是谁。 果然,马超闻言之后,脸色渐变,一言不发坐回正位,低沉开口道:“韩遂你养虎为患,始终不忘觊觎马家” 不错,凉州地界上,能将阎行有家室的消息瞒得如此密封透风的,唯有韩遂韩伯约。而进一步可想,韩遂瞒下这个消息,为的就是对付马超。甚至,马超还可以想得到,阎焕那不伦不类的武道,就是由韩遂提供的线索,供阎焕摸索着修炼的。 照如此情形看来,那 马超猛然将探寻的目光射在慕远峰身上,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凉州会突然发生如此剧变的可能 “慕远峰,你告诉我。韩遂那般心思阴沉、九曲回肠之人,怎么可能突然之间,便被一个收拢不过半年的将领成公英刺杀”马超越想越觉得其中蹊跷,猜测着追问道:“纵然成公英跟曹操手下盘蛇营有勾结,但我也想不通,他们便如此轻易杀害了韩遂” “主公所料不错,”慕远峰对马超如此便看出凉州剧变之事的内幕,丝毫没有惊讶,反而沉静开口说道:“属下星夜调动所有潜藏在凉州的暗影,经一夜的调查之后,发现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 说到这里,慕远峰上前,小声说道:“据乔装在韩府的暗影汇报,韩遂的尸体在入殓的时候,是缝合下葬的”这个时候,慕远峰再度上前,几乎用蚊鸣但清晰的声音说道:“因为他的尸首,在发现之时,被人活生生劈成了两半” “阎焕”马超猛一握拳,此消息一出,马超大概已经猜到韩遂遇害的整个内幕了:成公英是曹操半年前就派到凉州的卧底,而他无意当中,发现了韩遂竟然还收留着阎行三子的消息。由此,成公英瞅得了韩遂大军俱不在金城的时机,在以父仇的引诱下,怂恿阎焕出其不意杀了韩遂。从而一举统领了韩遂金城的大军,挥军进攻陇西 而成公英此人,在历史战绩不显、声名不高。显然不是可以从容秘密处理韩遂丧事,且引诱姜冏赴宴诛杀的邪将。由此看来,凉州除了露出尾巴的阎家之外,还有一个设局高手在其间秘密布局 这个人是谁 荀彧、程昱、甚至是戏志才等曹操手下目前出类拔萃的谋士,俱在兖、徐两州焦头烂额,分身乏术。而此人又在可以攻略下陇西而继续隐忍的情况下来看,为的就是引诱自己来凉州。如此看来,此人的目标就是自己,是同自己也有血海深仇的一个人 懂军事、心计毒、善布局,如此一人,马超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个时代,怎么就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由此,他揉了揉太阳穴,不得不叹息说道:“汉末何其多才如是” 可想到这里,马超猛然之间又惊惧起来,急声想荀攸问道:“庞德那边,战况如何” 陇西这里,假如明显就是一个引诱自己而来的毒计。而救援广魏郡的庞德,说不定就会成为那个人剪除自己羽翼而展露獠牙的舞台 而荀攸听到马超如此急声相问之下,也知事情严重,急忙展开庞德奏报,一目十行看完之后,开口说道:“庞平东那里看来,一切顺利。自五日前接近广魏郡后,庞德便打出旗号,每日只行五十里,然后安营,这样过得三日后,庞平东料得成宜已经开始布阵谋略,可两日前,庞平东连夜急行军,突至阵前,展开进攻,大获全胜。” “此计定然出自法孝直之手,唯有他那般玩世不恭之人,才能想出这般戏弄敌军的诡计。”马超闻庞德大胜,心中不禁欣慰了一些,抬了抬手,示意荀攸继续将奏报读完。 “大破成宜之后,庞平东一路尾衔追击五百里,直入武威城下。想必此时,当是庞平东全力攻城之时”荀攸说完,眉目渐渐紧锁,想必这个时候,他也看出了其中的玄机。 “孤军深入、苦战无援,正是骄兵必败之计啊”郭嘉听到这里,不由动容说道。随后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步之后,才开口道:“若是嘉所料不错,不日便会传来庞令明大败的消息” 马超知郭嘉所言一向言之必中,可今日也太过迅速了一些。只见郭嘉话音刚落,帐外便有一斥候高声急惶喊道:“主公庞将军急报” 马超扭头,不禁和郭嘉对视了一眼。两人彼此,俱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s:激动感谢新读者幽零冰狼的打赏,谢谢,谢谢 第七百三十二章 反其道而行之 “庞将军一路势如破竹,连夜追击败军五百里。可攻至武威城下时,却中了武威太守盖勋之计,被盖勋、成宜困于武威城下,岌岌可危” 马超闻言大吃一惊,而众人也俱是不敢置信之色。庞德之前用计,虽不是太过精妙,但也出其不意,而连夜尾衔之策,更是趁胜追击良机。可战况突然之间江河日下,令人惊愕无比。 而此番庞德出兵,虽只有两万五千余众,兵精不如马超。但也是装备精良的马家铁骑和百战之士的步兵配编,纵遇韩遂手下五万精锐凉州军,亦有一战之力。然一夜之间,便败得如此迅速,由不得让马超想到一个可能:敌军是故意战败,引诱庞德孤军深入的 稍稍反应过来之后,马超镇定下了心神。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反而愈加冷静,开口问道:“你刚说是武威太守盖勋击败了庞德” “不错,正是此人。”斥候跪地说完之后,看到马超渐渐冷漠的样子,不由开口求道:“主公,庞将军危在旦夕,您一定要出兵相救啊” “救自然是要去救的,”马超先安慰这忠贞之人,开口又道:“你好好给我说说,庞德是如何中了盖勋之计的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这般耳熟” 那斥候还未开口,一旁的荀攸就已然答话道:“主公自然觉得耳熟,因为此人,之前就往马家送了投诚书之前还更出兵与成宜相战,想必庞将军也是得知此事,才轻易中了盖勋之计” “盖勋”马超喃喃念着这人名字,脑中自然回忆起了此人的历史生平。 盖勋,字元固,敦煌郡广至县人,出身世代官宦之家,东汉末期蓍名的清官。而古代为人物立志,大多注重个人品行操养之上。所以,留在历史上的事迹,不过寥寥数语,最多的,便是他善事父母,注重自身廉洁和品德修养的品行事迹。而其中他不计个人恩怨,不肯借机加害凉州刺史从事苏正之事,被大书特书。 但马超却知道,此人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清官,更是一文武双全之人。早在灵帝期间,他便引军救援当时的护羌校尉夏育。后更在皇甫嵩手下,担任过从事一职。当年孙坚劝皇甫嵩诛杀董卓之事,盖勋便有劝言力挺。由此可见,盖勋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我军攻武威之时,盖勋假装投诚,这一路上降得多了,庞将军也知盖勋早先暗通马家和攻伐成宜之事,便也没有在意。可进城之时,庞将军却偶然发现城头隐有伏兵,而盖勋则此时竟大呼杀贼立功,一时间,城头伏兵尽出。庞将军急令退军时,胸上中了两箭,幸有连环甲阻住,伤得不深。而此时成宜败军又从后方杀出,我军不敢停留,只得退避” 嘭地一声,马超丝毫不顾及左臂疼痛,一掌拍碎了身边案几,大怒说道:“法孝直、徐元直、华子鱼究竟在干什么敌军如此一步步设计,他们三人,难道就没有发觉一丝蹊跷” 那斥候见马超此时大怒,不由惊惧伏地。后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却听荀攸又问道:“我军伤亡多少,现屯驻于何处” “现下庞将军在兵屯陇右,已陷入重重包围之中,兵不足五千,伤者甚多,因庞将军负伤,不敢突围出城,只等主公援兵。”斥候回道,想必对那些枉死的袍泽,亦是抱恨不少。 “一役,就此一役”马超闻言后,脸色当真气得阴沉如墨,而左臂伤口,更是因先前用力,又浸出鲜血来:“一役就毁掉了马家两万余骑,庞德、法正、徐庶、华歆纵然是救回尔等,我也绝不会轻饶你们” “不,不是的”斥候听马超一言,纵然被马超的气势镇得不敢大声说话,但仍旧鼓起勇气辩解道:“主公,没有损失两万余骑,只是被冲散了几千骑兵。想必得知庞将军屯驻陇右消息后,还可回来一两千人。” “嗯”马超一愣,他丝毫没有理解这斥候口中的意思。而斥候也明白自己让马超误解了,赶紧解释道:“庞将军一路追击,亦感觉此事太过蹊跷。而徐军师和华军师也一再提醒将军不可大意,故此,将军手下一万步兵,交由魏将军、李将军、马将军、张将军四人统领,徐军师和华军师奉命参谋,此时,应当正于解救庞将军的路途当中” “也就是说,庞德追击之时,为求速度,俱是马家铁骑”马超这下明白了,但同时,他的神色也更气恼起来。因为他想到,导致这一惨败的,不是盖勋和成宜,而是法正 法正年轻气盛,见马家如今又多俊彦,忍不住起来争胜之心。由此,他之前便设下了迷惑敌军之计,更在敌军大败的时候,贪图大功,怂恿庞德轻骑冒进,从而才使得庞德中了敌军之计,大败于武威城下 派系之争,这个时候就因为露出苗头了吗 还是说,法正这个争强好胜之人,注定就是一个会引发内部矛盾的毒瘤 越想越怒,马超忍不住起身来回走动几番。而这时,郭嘉、荀攸、杨阜、杨修四人,俱已猜到了马超气怒为何。郭嘉见三人仍在踟蹰如何劝解,便上前一步说道:“孟起毋须忧虑,孝直善奇谋,性自强,加之今年不过十七岁。经此一败之后,想必日后才更会成就非凡。此时要事,该为如何破解凉州败局啊” 郭嘉一言既出,马超心绪也稍有缓解,静心重新落座之后,将眼光放在了随军地图之上,指了指陇右之后,开口说道:“庞德虽败,但主力尚存,更有良将谋士为后援,自可稍缓一时。如今要事,便是窥破凉州剧变内幕,一举反败为胜,彻底攻下凉州” 当下,马超又将粮道那老张之话,又讲给众人听。四人闻言后,面色俱是低沉,显然,他们也看出了,凉州剧变之事,其中还有许多他们不为人知的内幕。 许久,还是郭嘉上前,先是让那斥候退下后,才开口道:“亦明亦暗,正是考验马家之时。而早先一些预感,不曾想,今日俱已成真不过,嘉此时倒对那幕后之人,更有兴趣了。” “兄长若是有何良策,尽管直言”马超听郭嘉这话,明显感到郭嘉已成竹在胸,不由开口问道。 “那幕后之人,我们不必猜测是谁。我们只需要知道,他做这一切的目的便可”郭嘉说这句话时,两眼熠熠望着马超,最后伸手一指,开口道:“就是为了图谋主公” 马超眼神一闪,脑中也随着郭嘉的指引,开动了思路,试探着说道:“庞德困于陇右,敌军却只是包围而不迅速吞掉,想必就是为了引我上钩救援。而我军若是轻离,那陇西郡定然不保,顾此失彼之下,敌军便可从容宰割我” “既知敌军用意,何不反其道而行之”荀攸也看出了其中关键,瞅着马超说道:“主公,此番你可孤军涉险否” 马超这个时候,已然猜出众人奇计,不由哈哈大笑道:“生于乱世诸侯,时刻俱在险境当中。以身为饵,正是超之所愿。我倒要看看,这幕后层层布局之人,到底是谁” s:回刚刚刚李刚刚刚的话,这两天三个朋友腊八要结婚,隐秋要去帮忙,实在速更不起来哇。 第七百三十三章 是马超?是马超! 东边天空,一轮红日喷薄欲出,给曾经繁荣的陇西城涂了一层粉红的油彩。而城外的成公英部下,早已食过了早饭,整装列阵起来。 成公英抬头看了看那轮红日,走向一人问道:“军师,今日还是佯攻陇西” “不”那人依旧一身绛紫长袍,此番应和着天边的红日,竟然有一种天人一体的感觉。只见他将目光从红日上收回来之后,看着成公英意味深长一笑:“今日要不遗余力,全力攻下陇西郡” “为何今日”成公英闻言一愣,刚硬的脸上不由露出一番疑惑。而随机,他便想到,此事不是他该多问的,便此住口不言。 可那人今日看起来兴致很高,将一封报呈递给成公英之后,开口道:“马超以为,凭他们的威名,就能降服凉州所有人,真是可笑至极。韩遂经营雍凉数年,始终向凉州兵将贯彻马家不可不防的信念。而如今韩遂惨死,又是被马超特定杀气击杀,那些兵将郡守,岂能放过马超如此地利人和之优势,我们不加以利用,实在太暴殄天机了。” “那之前为何,我们又一直按兵不动”成公英看到报呈,心中不禁一动,开口道:“难道就是为了围困住庞德,待马超前去救援” “不错”那人断然开口,目光直望向那残破不堪的陇西城城,继续说道:“马超非愚蠢之人,其人反而狡诈如狐。某料定,马超此时已然看出了凉州之变的一丝端倪。所以,我便设计围住了庞德,引得马超无暇过多思考。而今日,攻下陇西郡之后,再布下一局,就是马超身死之时” “军师高明,末将佩服不已。”说罢,成公英告退,挥军指挥攻城事宜。 凉州之羌胡之地,民风彪悍,惯于征战,尚武轻生,多出名将。而成公英手下掌握地韩遂五万精兵,更是能征惯战之士,他们在一阵沉闷的号角声响过之后,浑身立时激发出一股悍不畏死的气势。更听到成公英今日大吼攻破陇西郡,鸡犬不留之后,积压已久的暴虐嗜杀情绪猛然爆发。 一时间,汹涌如潮的凉州军,顶着陇西城只是零碎的散射,扛着云梯奋力前进。长年累月在沙场中磨炼出的纯熟技巧和战场直觉,使绝大部分人轻而易举就躲过了箭雨的袭击,几乎是毫发无伤地来到城下各就各就位。 而这个时候,凉州中军嘎吱嘎吱的绞盘声在阵后刺耳地响,伴随巨大的呼啸,一块块巨石腾空而起。它们有的飞到了城里,有的则准确地砸在城墙上,破碎的人体和裂成泥石的城墙残片漫天飞舞。 在前些天成公英佯攻的同时,一支数千人组成的工程队却秘密由阎焕监督,一直日夜不停地砍伐树木赶制重型攻城器具。到了今日,已然有三十四架投石头完工,而这一天,也是它们上战场的第一天。 所幸,这些投石车果然很有用,虽然有两架投石车因为没有调整好角度,砸伤了正在攀爬的自军。但成公英砍掉了那几名操纵投石车兵士的脑袋后,换上来的工程兵,在死亡的威胁下,成功一次调整好了角度,狠狠砸在陇西城的城后。 在如此强有力的投石打击下,不到片刻,陇西城西面的角楼和城门楼已经全部中石坍塌,城头尘土飞扬,一片狼藉,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同一时刻,一群士兵们簇拥着巨大的攻城槌抵达城门下,沉重地撞向城门。每一下撞击,都掀起好像能连城墙一齐撞倒似的震动。六辆云车和上百架云梯被推到城墙下,瞬间就搭建起无数通向城头的道路。反观城上的反应却极其寡淡,任何阻击的应变手段都没能施展出来不是守将无能,而是前些天填命式的佯攻血战,已经耗尽了陇西城的箭支和滚油。至于擂木滚石,更是在前些天就不见了踪影。 云车的木板斜斜地依靠在城墙上,搭建成的斜道足有二百多步长。而云梯上的攻城死士,有的更是已经跳上了城头,同陇西郡的郡兵展开了血战。虽然陇西兵同样高壮力大、善于猎射,但面对着足足是他们十倍的凉州兵,他们已经无能无力。 “好,很好”成公英远远看到此景,不由捶拳大喜道:“城要破了” 果然,仿佛是为了印证成公英的话一般,城门的冲车在下一刻,就撞碎了陇西城城门。可就在这一瞬间,陇西城当中,竟然冲出五百骑兵,在一员小将的带领下,迅速杀光那些冲车边的凉州兵之后,便游掠击放火焚烧那些云车。 可惜,五百骑兵,人数实在太少了。在五万、且更精通骑术的凉州军面前。他们不过如沸油当中溅入一滴水,很快被城下那些悍勇的凉州兵发现,围堵起来。只不过,当前那小将甚是英勇,竟然好几次突围了凉州军的阻截,悍不畏死地继续纵火。 “那人是谁”军师见状,不由开口问道。因为他感觉,那员小将的英勇,让他想到了一个他心中最恨的那个人。 “那人便是陇西城这些时日的守将,陇西豪杰大族李氏独子李驰,乃飞将军李广之后,弓马娴熟,甚是有威名。”成公英开口。这半年的时间,足以让他将雍凉二州所有人的资料烂熟于心了。 “威名”那人不禁轻哼一声,嘲讽说道:“他的威名,比得过马孟起吗速速派上两千骑军,将此人诛杀” 两千骑兵既出,李驰再无耀武扬威的机会。被重重包围之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云车上的乱军,轻而易举地如蚂蚁一般,涌入陇西城城墙,高声嘶吼道:“天亡陇西” 而在李驰这声嘶吼之后,所有人又听见一声极其高亢的女声高呼:“陇西可以破我们可以亡但陇西破亡,也要玉石俱焚” 听得这声大喝,凉州军那军师不由皱了皱眉,开口又向成公英问道:“此女又是何人” “此人乃是陇西望富王族长女王异,为人不爱红妆爱军装。前些时日,深挖壕沟坑陷我军之计,便是出自此女之手。”成公英回答,一时之间,对陇西望族感慨万千。 而那军师也知道,陇西三大望族,李氏、王氏、姜氏,三氏族几乎轮流掌管陇西,各出英豪。此时感念李驰、王异还有已故的姜冏,不由叹息说道:“马超何德何能,竟笼络如此豪门望族相助而同是望族,为何他对雍州望族这般仁慈。对司隶望族,又是那般冷厉无情” 最后一句话,那人是轻声自语的。感念当中,他更喜欢看到大军突入陇西城的那一刻。幸好,那一刻,很快就要到来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机,成公英和那军师突然听到,战场上又传来一声极其高亢的号角声。那号角声悠长雄壮,大不似凉州军的号角,仿佛一下灌满了凉州军的耳朵当中。 “何人乱吹号角”成公英大怒,可回头之时,他却远远看到。一杆大纛之上,血红的马字大旗凌空招展。此时落日还未落尽,残留的红光穿透大旗,仿佛那大旗正在熊熊燃烧:燃尽整个战场的威姿 “是马超”成公英大惊。 “是马超”那军师陡然大怒 s:先感谢91用户38808的打赏,今天更新晚了,抱歉了各位。另,明天就可以还无妄禅大人的五更了。请问无妄禅大人,是一天加一更还。还是五天之后,一下更七章爽回信哈。 第七百三十四章 挫敌于陇西 “军师,马超怎么会来这里”成公英急怒扭头转向那人,几乎是嘶吼着咆哮道:“你不是说,在武威郡那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静等马超被困的消息便可现在你告诉我,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成公英,你在质疑我”那军师显然不受成公英统辖,被突如其来的震惊住后,又看到成公英如此藐视自己,脸色不由阴鸷起来,开口向成公英说道:“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在凉州,你掌管五万大军,威风无限。但假若你还没有准备好自立诸侯,那就不要对我大呼小叫” 成公英从来没有想过自立之事,乱世当中,能活下来的首要,就是要有自知之明。而此时他已经被拉上了贼船,纵然想脱身而出,也只能落得被马超斩首的凄惨结局。由此,为了攀附好远在千里的那棵大树,成公英只得急速忍下先前的怒气,告罪说道:“军师,先前末将先前鲁莽,万望恕罪。然眼下之事,如之奈何” “无妨,我们手下有五万凉州军,先前攻城时,不过出动了一万大军。”那军师回头望着远处马字大旗,双眸当中不禁闪过一抹冷焰:“就在此与马超决战一场,也是无妨。四万大军,怎么也能消耗掉马超” 话刚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成公英看着那军师脸上不可置信的神色,不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而这一望,成公英也不禁骇然:“怎么可能军师,我没有看错吧我们的军马是在战栗后退” “你看马超身后的大军”那军师铁硬着一张脸,一字一句说道:“早闻马超手下有一支鬼神重骑,不曾想,居然是如此霸绝神威” 不错,当前出场的,正是徐晃麾下的两营重甲铁骑。此时,在马超与徐晃两骑缓缓行进之下,他们身后那重甲铁骑狰狞幽冷的盔甲反射着火红的阳光,使得七千余人周身竟呈现出一种火焰外沿般的金黄光芒。伴随着沉闷入地的马蹄声和发自心底嗜血的怒吼,他们以凌威天下的姿态,似闲庭信步一般,以绝对的强横压倒气势,缓缓行走上烽火狼烟的战场上。 一时间,仿佛整个战场上的嘈杂和嘶吼都已经消失。众人眼中和心中,只映射着重甲铁骑那不可一世的雄姿。看着他们如矗立在战马战神雕像的威风,所有人都感到了他们的心正被那闷锤一般的马蹄践踏。 无论是战马,还是马背上的骑士,包裹在冰冷的百锻钢重甲里。骑士与战马的头部亦被冰冷的铁盔所覆裹,整个就是一头头金属怪兽这些金属怪兽裹挟着碾碎一切的声势,如蠕动的金黄线一般,逐渐粗重,明显。恐惧、无奈在凉州军将士心中肆虐:这样的怪物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战场当中属于他们的地方,只有地狱 “军师,这就是阎焕口中金属怪兽”成公英纵然是凉州热血大将,但陡然看到马超麾下这支重甲铁骑,口中也蓦然发干:“我们当如何抵御” “列阵设绊马、铁蒺藜”成公英刚喊完,便觉得他这句话完全是废话。因为这个时候,张辽已然率领他手下的雁北骑,急速超越了重甲铁骑,包抄了凉州军的两翼。而阵中的重甲铁骑,在高顺重甲步兵密不透风的护卫下,已然在同一时间,合上了他们脸上的护脸甲。手中那杆令人望而生畏的大槊槊尖,已微微压低 下一瞬间,排山倒海的马蹄声轰然响起。以马超和徐晃为首,所有重甲铁骑浑身充斥着一股无悔冷俦的气息,如地狱索命恶鬼一般,席卷而来 这个时候,纵然是秘布凉州大局的那个军师,脑海当中也是一片空白。他只知道,下一刻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是凉州军被马家重甲铁骑如沸油泼到白雪之上一般,迅速消融溃败的惨状和凄厉震天的临死嘶嚎 这次的突破,重甲铁骑完完全全发挥了他们跨越时空而提前出现的威力。四万凉州大军,足有让他们来一次饕餮盛宴。大槊折断的声音此起彼伏,而掉落在尘土当中的大槊之上,更是如串糖葫芦一般惨不忍睹的生命。 策马继续疾奔,重甲铁骑们很满意他们终于使用上了平时很少使用的战斧和宽刃重剑。他们如一波波冲击海岸的潮水,一次次纵深突破着敌阵。第一波重甲铁骑一直往前驰出近二百步之遥后,才与他的同伴们缓缓勒住战马,看到了前方空荡荡的战场。 回过头来,身后凉州军已经阵形大乱,重甲铁骑的冲刺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他们排山倒海般的无敌雄姿,令向来悍勇不畏死的凉州军,开始了狼奔豕突 “速速下令,让攻城部队火速攻下陇西郡”那军师在恍然间,在付出了五千大军惨死的代价,突然青白着脸吼道:“那些怪物们不善攻城,攻下陇西郡之后,我们完全可以据城而守” 可话音刚落,那军师便知道,自己的计策固然不错,但却没可能去实行:四万大军被重甲铁骑吓破了胆,军中所有的指令完全传达不下去。而乱窜逃生的凉州军,又被死死钉牢在两翼的马家铁骑和雁北骑游掠击杀。军心散了,士气崩了,一切的幻想和美好,全都破灭了 整个战场上,就是马家军表演完美杀戮技艺的舞台。无论是身为主角的重甲铁骑再一次发动第二轮突破的霸道;还是两翼马家铁骑和雁北骑雷奔电走,快马如龙,当者披靡,见人便杀的酷虐;抑或是马家步兵丝毫不顾忌阵心的重甲铁骑而漫天仰射的无情 一切的一切,都展示了马家军身为专业杀戮机器的精准和冷漠。那军师心中明了,在这样的恐慌气氛下。攻城部队不是搏命一般迅速攻下城头,而是会选择在死亡还没有降临在他们身上前,迅速逃亡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那军师纵有千般妙计,万般良谋,在马家这样无匹的实力面前,也丝毫无法控制局势。他死死盯着阵心当中,马超那锦白色杀气突兀的闪耀。只觉自己的心,仿佛也被远处的锦白杀气割得在滴血 而最后,他眼中的寒芒猛然爆发之后,似乎看到了黑暗杀戮背后光明。看着已经脸色阴冷如寒水的成公英,开口道:“速速派斥候,将此消息通知那个人” “军师”成公英自然知道那军师说得是谁,可此时突闻此言,他不禁大惊道:“那可是您留作的最后底牌,难道这个时候,您就要动用它吗” “不是动用,而是让它隐藏在更有利的地方。”那军师阴冷解释道,最后裹紧身上的长袍,将自己隐匿在乱军当中,缓缓消失不见:“去通知吧。那个人,他知道该如何做的” 而成公英看着前方军阵,已经被马家军手中一柄柄锋利的战马刀迷乱了落幕的天空,化作一柄柄剔骨妖刀吞噬生命的景象,心头不由一沉:军师只说去通知那人,那传令之人,又没有说不可以是自己 自己敌不过马家军这杀伐天下的铁血,更不是威震凉州马超的对手那传令的任务,或许就是军师给自己逃命的机会吧 s:晚上喝酒闹洞房去了,假如没被打倒,还能码字的话,就开还欠章。假如被俘虏了,记得帮我打120,谢谢 第七百三十五章 屠尽! 屠杀,一轮冷血而又残忍的屠杀。 马超知道,今天自己又要充当一次刽子手的角色。手中的性命,今日恐怕至少会再多加四万余 而这个时候,什么改变历史的豪情,什么名动天下的壮志,全都飞到九天云外。手中挥动的,只有屠戮生命的武器。眼中看到的,也只有那漫天飞舞的鲜血:这样的战场,根本不需要心中的幻想,甚至,就连超绝虚空的武道,用处也不大。 因为,这只是一场屠杀,不是对决。 屠杀讲究的,不是如何最快杀死你对面的敌人。而是讲究如何用最省力的招式,坚持到战场的落幕。 两万五千人屠杀四万余人,看起来每个人只需杀够两个人就可以。但在真正的战场当中,根本不是这样的:战场当中,有丝毫没有准头的流矢,有歇斯底里敌人的反扑,有根本不知从何处刺来的刀剑,更有刺激整个大脑和精力的嘈杂呼喊整个战场有的,是燃烧人体力和精力的残酷熔炉。无论是对于杀人者还是被杀者来说,都是一场极大的生存耐力折磨。 甚至,有的时候,被杀者反而是一种解脱。 屠杀进行到了这个时候,马超已然看到,重甲铁骑们,因为耗尽了身体的每一寸精力,只能在战场之外休憩围剿;而呼啸如风的马家铁骑和雁北骑们,也没有了当初狡跃如狐的灵动,甚至那些退后交替休整的骑士们。无论是重甲还是轻骑,他们从上到下几乎就像是被从血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都是红的紫的颜色。 四万大军覆盖的面积,一望无际。纵然健壮有力的战马,来回跑动几遍,也会累得四蹄发软。而困兽犹斗的敌军,更是使得屠杀进行地更耗费精力和体力,以及还有的丧命的代价 抬头仰望了一眼天色,这场战役,从落日时分杀到此时夜幕繁星点点,差不多已经杀了足足有两个时辰。而马超已然击溃敌军,却要执意将这四万凉州军围困全部屠戮的原因,便是因为,他需要这四万人的人头,来收拢全凉州百姓的心 不错,是用人头来收拢人心。 这样的举动,看似荒谬,但这恰恰符合贾诩老狐狸所说的策略:马超知晓,自己的名声,在凉州绝对有滔天的优势。但毕竟马超离开凉州已经三年之久,他征伐塞外、攻陷司隶、力挫荆、豫两州彪炳战绩,虽然使得他的名声更加如日中天。可这样的名声,却只能换来凉州人们的崇敬和仰慕,甚至因为这样不可思议的遥远的战绩,还使得凉州百姓淡忘了,马超当初是如何获得西凉锦绣称号的。 因此,马超需要,用这四万人头,唤醒凉州人们对那个杀戮无情、铁血残虐杀神的记忆。而只有当他们猛然想起了这点之后,才会感受到,那位杀神给予的一次选择有多珍贵和机不可失 毕竟,对于凉州所有的百姓来说,死去的四万人,不是自己。纵然当中有自己的家人,也会因为一盘散沙,而凝聚不出对抗马超的有生力量。再待马超以新政怀柔政策恩惠凉州之后,那四万凉州军的血,就会渐渐淡化。 除非,有一个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一把火点燃这场仇恨不过,可想而知,马超是不会给凉州这个机会的。 记忆,通常就会这般容易被选择性遗忘。而人性,有时就是这么奇怪而自私。 这些,马超心中都已经计划好。所以,此时仍在杀戮的他,根本不用顾忌人性。可是,屠杀整整四万人,实在是一个浩大无比的工程。而有时堵截和追击窜逃的溃兵,更是奋力所有马家铁骑的体力和精力。 此时的马超已经精疲力竭,他真想一动而不动了。若不是顾忌到这样做很可能会造成心力突然衰竭而死,他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舒舒服服地歇一口气。 然而,身为一军统帅,他只有咬紧牙关,奋力继续屠杀敌兵。胯下的象龙小黑,都已经在无声抗议了:它每抬一次马蹄,似乎都在微微颤抖。虽然疲累因素占主要,但地面流血飘橹,马蹄都发粘拔不起来仿佛每次抬蹄,都要挂起血丝一样。 可就在这时,马超耳际一动。他突然听到,远处似乎又传来一阵马蹄踏夜之声。那生脆的马蹄没有一丝的沉闷,爆发的蹄点,如战前的鼓声一般密集而有声势:这是一支完完全全的生力军,而且,听那漫天盖地的马蹄声,足有一万余人马 此时此刻,马超的脑际,只闪过一个念头:来人若是敌非友,那自己完全可能彻底覆灭 而在这个念头之下,马超下一眼,便是全力看向陇西城:若是放弃此次彻底的屠杀,撤入陇西郡当中休整,那敌军只依仗着能在地势平坦大展神威的骑兵,便绝对不会轻易击败马家军的。 幸好,在马家军及时赶来且展开无以伦比的杀戮震喝之下,陇西城面临的压力渐渐小了很多。直至到了现在,陇西城之下已经没有多少凉州军。只剩下不少被烧毁的云梯、云车、冲车在冒着寡淡的黑烟:陇西郡里的郡兵,因为已然没有多少战力,并没有随马超一同出城迎敌。但在李驰的先见之明下,他们已然尽数焚毁了那些攻城器具。而那些已然燃烧至寡淡的黑烟,就可以证明,那些攻城器具,已然不可能再履行他们的职责了。 后路已有,马超心中立时平稳了许多。再度回头,恍然之间,马超在已然点燃战火的映照下,勉勉强强看到了对方越来越近的战旗:凉督骑尉马 凉州马玩 那个心向马家、几番攻伐成公英的韩遂旧部马玩 他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就在马超思虑之间,一名始终躺在地上装死的凉州军,瞅得自己距离马超只有不足一尺之遥。心脏猛然剧烈跳动起来:若是自己杀了凉州,那该是如何的荣耀和幸运他的脑袋,又该换来多少财宝和数不尽的女人 绝对可以让自己挥霍不尽和精尽人亡 一股热血猛然烧到脑子当中,那人立时翻身跃起,抬刀便欲砍断马超象龙宝马的马腿。可就在这个时候,他蓦然感到自己喉间一凉,接着便看到马超仍旧背对着他的身影和那不知何时刺来的盘龙卧虎枪 依靠战场上那超凡的嗅觉和身体条件反射,杀死这个想浑水摸鱼的敌兵之后,马超的心神,仍旧在那渐渐奔至战场边缘的马玩大军上。此时马超虽然大概猜出了马玩的来意,但他依旧下令将好战场围困好之后,才策马来到阵前。 “马将军”马超的嗓音,此时已经沙哑难听到了极点。但他仍旧用尽身体最后的一分力气,高声喊道:“来此何为” 马玩看到前方那浑身是血的人,立于马字大旗之下,立时就猜出了马超的身份。只是看到马超浑身战袍早因为凝固的血而硬得像个壳子的样子,不由惊愕不已,半天才开口道:“天将军,末将来此,是为报前番被成公英打败之仇。不曾想,将军神威,竟已将成公英击溃” 听到这里,马超其实已经因为过度透支体力,头晕眼花而听不进了。不过,有了前半句话之后,马超纵然已经濒临神志不清的边缘,但他那嘴角仍旧主动般渐渐上扬,配上此时他血透战袍的样子,竟如鬼神一般邪魅难测。 “既然如此,那便劳烦马将军,将剩下叛军尽数屠尽罢”马超开口,随即缓缓向陇西城走去,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经将后背露给了马玩。 而马玩闻言后,复杂地看了一眼如修罗地狱的战场。对着马超那挺拔雄浑的背影,慨然回了一句:“敢不从命” s:先谢攀爷的打赏,今天没啥事情的话,而无妄禅大人又没啥要求,那就打算更四章,先还上旧债两章。 第七百三十六章 王异的请求 很久没有这样疲累的感觉了。 记忆当中,马超觉得除了自己刚创业时跟阎行在塞外这么拼死拼活之外过,再没有这般犹如浑身都虚弱的精疲力尽。纵然是跟吕布多次对决的时候,也是凶险死亡威胁几瞬间,多过这般长时间机械杀敌的麻木。 整整睡了两天一夜,马超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庞德那里怎么样了” 庞德被围困陇右,是这段时间马超最担忧之事。全力奔袭成公英,也是围魏救赵之计。只是如今,马超还不知马家的计划,到底成功了没有。 然而,这一句话说完,马超便感到嗓子犹如刀割一般的疼痛。干涩的撕裂痛楚,忍不住使得马超随后轻微呻吟了一声。就在这个时候,马超突然看到,一匙温热的水,已经递到了他的嘴边,而耳中,同样也传来了一声从未听过的陌生女音:“天将军不必担忧局势,妾身虽不知军事大要,但您晕倒昏睡之时托付的荀军师。至今仍按兵不动,想必局势一切都在控制当中。” 马超先是喝下那匙热水,滋润了一下嗓子之后,才扭头看到了那个服侍自己的少女。只见这少女衣衫朴素,正是凉州平民女子最常穿的样式。马超穿越这个时代已经三年有余,继承历史上那位美姿仪锦马超的特性后,对于锦绣布料也颇有鉴赏能力。此时他一眼就看出这女子身上衣衫并非是有名的裁缝所制,倒像是擅长织布裁衣的女子自己所作。 但马超却绝对不会认为那少女就是一婢女,不说女子先前一番颇有见解的话。就说这女子那凝脂如玉一般的脸庞和眉宇间那种冷淡平静的神情,便绝不是一般小婢能有的相貌和气质。尤其是她那一段嫩如青葱一般的手指,显然更看出她不是时常侍弄粗重活的婢女丫鬟。 然而,回忆了一番自己昏睡前的情景后,马超便猜出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再度心安理得的喝了几口水之后,马超才开口道:“王小姐,多谢。” 这称呼脱口而出之后,马超不由心中怪笑了一下:感谢这个纯洁的汉末,小姐这个词,此时还是一个尊称。 “天将军认得妾身”王异显然没有料到马超一眼就能认出了她的身份,惊疑间停下了喂马超喝水的动作。 “王小姐散尽家财助陇西抗敌,更还几次设下奇计阻滞贼军。”马超先是看了一眼王异手中的水,示意自己还想再喝。而王异被马超这般提醒,面颊不由一红。随后,听得马超又继续说道:“而昨日那番陇西可以破我们可以亡但陇西破亡,也要玉石俱焚的金石之语,超虽然听得不太真切,却是感念颇深,敬服不已。” 说这番话时,马超是情真意切。因为他仔细端详王异的手指时,已然发现她指尖有几处针眼,显然是自己缝制衣物时弄破这样一位大户女子居然轻财重节,又有乱世男子壮气英豪,实在是当世少见、令人衷心敬佩。 而更有意思的是,这个女子,在历史上,跟那位锦马超,也颇有渊源。只不过,两人非是如现在一般友好,而是马超与王异势不两立的关系。甚至历史上的马超还亲手杀了王异儿子,导致悲痛欲绝的王异几乎自裁而亡。 历史上,王异是赵昂之妻,马超挥兵重回西凉攻击冀城的时候。王异帮丈夫赵昂守城,多有功勋。自马超攻冀城至祁山坚守,赵昂曾出奇计九条,王异皆有参与。随后马超攻陷冀城之后,王异与马超之妻多有来往,使得赵昂取得马超信任。至杨阜、姜叙反攻马超之后,王异仅存的幼子赵月,还留在冀城为质,被悲愤怒极的马超亲手诛杀。 而此时,马超看着王异但恬静而雅致的脸庞,蓦然感到,有时历史改变一番也无妨。可随后,马超的心思,便又回到了他当前的处境之上。在王异极力装作不知道马超在注视自己的尴尬下,猛然开口问道:“成公英大军,已然尽数被诛杀否” 这个问题一出,王异先前冷静淡雅的脸,立时变得有些冷厉起来。不过,随后她还是开口道:“四万三千七百余凉州兵,尽皆被杀。就连战场上溃逃至山林的败军,也被马家军随后出动,枭掉首级带了回来。” “嗯,不错。”马超没有看王异的脸色,只是自顾自说道:“那荀攸有没有下令,将这些首级运送至金城境内” “天将军一令既出,手下豺狼之士,自然唯命是从。”王异说完,愤然放下手中水碗,起身离去道:“妾身还有事要办,清粥熟食早然备好,还请将军慢用。” 马超见状苦笑不已,他自然知道王异为何有这般反应。不过,在王异离去之时,马超仍旧喊道:“劳烦将马家文武一众请来,我要在此部署下一步安排。” “是将军欲展开又一轮屠杀吧”王异停步,语气讥讽说道。不过,正当她愤然想离去之时,似乎又想到什么一般,又站住了身形。而也就是这个机缘,她听到了马超的下句话。 “屠四万人,却可能救凉州四十万人。我这样做,总比让凉州几年间动乱,数十万百姓惨死动乱马蹄下要好得多”深深叹了口气,说这番话,马超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有感而发还是在自我安慰 毕竟,这个时候,马超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曹操。 那个人,在徐州屠杀了也大约有六万余人。而自己手上的血腥,绝对不比他少 如今剩下唯一可以安慰愚弄自己的理由:曹操屠杀的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而马超杀的,是乱世已经成魔为患的兵 只是,无论是百姓还是兵,他们,都是一个个挣扎在这个乱世的生命 可王异听到此话,心中却也有一番感伤:战争让女人远离的原因,不单是她们体力凶残不如男子,更多的原因,恰恰是因为她们天性当中的多愁善感,使得她们大多会成为战争下的牺牲品。 王异之前,恰恰是因为四万人的尽数被屠而厌恶马超。纵然她心中知晓马超所为可能是为了大局,但她仍旧不能理性同马超对话。甚至,连多看马超一眼也不愿。可马超此时这一番感叹,又让点到了她天性当中的软弱 总而言之,女人是种奇怪的生物。男人究其一生,也别想弄懂。 不过,王异此时仍旧留在这里的原因,却非仅仅因为马超的这声感慨。而是因为马超的这声感慨,促使她说出了心中的打算:“天将军,妾身有一微末请求,不知将军可否答应” 正为思考自己是否已然为魔而烦忧的马超闻言,眉头不由一皱:无论是前世或现在,他最不可忍受的就是女人这般先让男人答应再说请求的事情。只不过,前世他是卑卑微微揣测女人的心思,而现在 “不答应”马超断然便回绝了王异的请求,虽然这般很冷硬,但马超便是如此这般说了出来。 “将军”王异一恼,转身便急忙说道:“妾身都还没有说究竟是何等的请求,您便这般” “便是因为你未说请求,却要我先答应。如此,最该拒绝”马超脸色仍旧冷硬,死死呛回了王异。随即,更是不耐说道:“凉州几十万黎庶,战事更是瞬息万变,我没有时间同你废话。假如你真心有事,速速说来” 王异闻言,心中不由陡然起了一种转身欲走的冲动。但同时,她看着马超那冷硬执着的眼,竟然又鬼使神差地将心中的请求说出:“姜冏之子姜维,今年不足三岁,父母俱死在敌军诡计当中,甚是可怜。妾身同姜维之母多有姐妹之情,故想认姜维为义子,留在王家抚养” 这个请求,王异认为马超一定会答应。毕竟,这些许小事,王异认为,根本入不得马超的眼。最多,马超可能会给姜家一些封赏,赐予姜维一些爵位便足以让他来收买人心了。可出乎意料的是,王异看到马超的脸色竟突然复杂了几分,随后便断然又说出了那三个刺人心伤的三字:“不答应” 这句话说完,马超死死看着王异的脸,眼中竟冒出一抹复杂的色彩,随后才诡异地补充了一句:“因为姜维从现在起,已经是我的义子了。而他的义母,更是多达六人这个数量,已经太多了” 第七百三十七章 凉州最后一战 “庞令明那边,当真无事”马超喝了一口清粥,开口问道。 气走王异之后,新来的这小丫头看起来对马超十分惧怕。而满屋子当中,不是眼中偶尔流露阴冷毒光的谋士,就是杀气凛然的大将。这样的气场,更唬得这个小丫头连碗都端不稳。 “得益于主公冷然决定屠尽四万凉州军的手段。”李儒一开口,就是那如阴冷毒蛇吐信的语气。而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嘴角还忍不住上扬了一番,之后才继续说道:“将用四万人头做成的万人冢送至凉州后,凉州之人,俱想到了当初主公在塞外做的万人冢,更想到了主公的威名是如何的酷厉。加上之前那些粮道凉州军的四下宣扬之后,整个凉州此时正是人心惶惶、酝酿风暴之时。也就在乱军极力收拢人心、顾此失彼的时候,我们探得了一个消息。” 李儒这阴森变态的神情和语调,蓦然使得那小丫头的脸色煞白起来。马超见状,无奈接过了那碗米粥,让小丫头先退下,随后才静听李儒这老毒蛇的汇报。 “围困庞将军的,根本不是成公英的主力”李儒这下再一开口,算得上是石破天惊。 而马超闻言,想到荀攸在自己昏睡两日时,仍没有救援庞德之事,便开口道:“想必公达便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才没有轻举妄动吧” “正是如此。”荀攸闻言,上前开口道:“而我们得知这个消息,是源自徐元直的一封信。” 说着,荀攸便将徐庶的那封信递给了马超。马超随即一目十行浏览,看出上面只是提到了他们在侦测庞德处境的时候,发现围困庞德的“大军”,不过是敌军临时征召而来的杂军,将庞德吓住了而已。更有一个哭笑不得的消息,便是当初引诱庞德中计的,也非是武威太守盖勋本人,而是成宜手下之人乔装假扮。而真正的盖勋,因誓死不从乱军,被成宜囚禁在武威城中。 除此之外,这封信上丝毫没提什么平定凉州大计部署:徐庶在探查到这两个惊天消息后,只是告知马超,他们选择了按兵不动。而所做之事也只有一件,便是积极设法营救在武威甚得民心的盖勋。 至于凉州大计方面,徐庶最后只写了一句话:一切悉听主公密令行事 看完此信之后,马超神色虽然看似淡然不惊,却也忍不住衷心感慨道:“徐元直果洞悉人心大才,我们的计划,想必他已经猜出来了” “不错。”郭嘉微笑,显然对徐庶也是刮目相看,开口说道:“我们之前兵分两路,本意是剑走偏锋,速战速决。不曾想,凉州内讧原来只是一个幌子,目的竟然是引得我们入彀,各自击破。不过,今日一切俱已明了。想必平定凉州之战,就要来临了。” “嗯,庞德那边,不用过多担忧。徐庶一封信,峰回路转,足以使得凉州少起一场刀兵。既然他已经去营救真正的盖勋,想必他心中亦然有了这份思量。”马超说到这里,脑中的思路明显宽泛活动起来。此时的他,努力将凉州所有大小之事,渐渐串联起来,组成一个清晰的脉络。 “盖勋此人,真心倾慕马家,对于治理武威一郡,他便采用马家新政,惠泽郡下百姓。因为,此人声望,不仅在武威,更在整个凉州都颇高不已。成宜不敢诛杀盖勋,便是怕惹得武威动乱。”杨阜此时也上前,侃侃说道:“徐元直看似按兵不动,但解救盖勋一人,却是把握到了平定武威至关重要一点。” “武威之地,羌胡杂居,民风彪悍,惯于征战,尚武轻生。我军攻此,便也有充实之目的。而贼兵虽然是临时大规模征军,那徐元直要对付的,却也不是一群土鸡瓦狗,而是彪悍善战的几万骑兵。”杨修虽然并不善通军事,但跟着这些军事大才,也破学了不少。此时猜出徐庶妙计,更是忍不住说道:“可假如徐元直真的救得了盖勋,那获救盖勋登高一呼,庞德之危自解。甚至,一举占领敌军虚张声势的武威郡,也可能易如反掌” “不错诸君分析俱妙矣”马超听得这些人与自己脑中的脉络相差无几,便直接点到了凉州之战的关键点上道:“那此时何人可告知我,成公英以及那个缩头缩尾的布局之人,现在何处陇西被马家军解救之后,他们又会如何施法” “孟起,我刚才说道,,便要来临,是因为凉州兵势,已全然聚拢在了金城”郭嘉这次率先开口,说出了一个令马超又喜又忧的消息:“成公英溃逃至金城阎家后,联络到了韩遂仅存的旧部,杨秋和张横。现手下又汇聚了六万大军,想必,下一战,便是同马家一决生死之战了。” “臣这两日仔细揣测了那敌军军师之计,发现此人用计,最善声东击西、调用内间两策。”此时明暗逆转,荀攸也开始剥丝抽茧分析道:“我们俱已知道,此人的目标,便是主公。而此次围困庞将军,也是为了使主公疲于奔命。真正的天罗地网,却是在陇西。想必,此人应打算让某等击败了那些围困庞将军的杂军之后,再发现中计,火速回援陇西。而这个时候的陇西,应该才是此人施展翻云覆雨、绝机一杀手段的时机和舞台了。” “此人心思歹毒,从不计一城一地得失。所设之计,俱是计中有计,真假难辨。不过”李儒再度开口,语气当中,似乎对那个家伙很感兴趣。但最后仍旧是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不过此人已经被我们已握住了命脉,诛杀此人,确如奉孝所言,只需这最后一战” “文优所说这最后一战,想必也是在陇西吧”马超无奈叹了一口气,想起了当初这些狐狸让他以身为饵之计仍在继续,只得幽怨说道:“陇西之地、孟起之命,俱在你们手中,万望你们慎之又慎啊” 然而,虽然马超说的幽怨,但这些谋士看起来却俱不以为然。最后还是高顺上前,皱眉忧虑道:“主公同诸位军师所言,顺听的一知半解。只不过,顺心中一直疑惑另一事儿。凉州马玩,为何会在某等即将彻底屠尽凉州军之时,突然出现” 马超听后,苦笑着看了一圈那些含笑不语的谋士,开口说道:“兄长先前已有言,凉州内讧,不过是一吸引我来此的幌子罢了。高顺将军当真以为,韩遂旧部其中的成宜、张横、杨秋、成公英诸将皆反叛马家。那马玩又有何等手段,能在这般四面皆敌的凉州独善其身” “主公是说那马玩不过是”经马超这么一点,高顺立时明白了今日马超为何没有主动要求接见马玩那位有功大将了的原因了。 而就在高顺此话还未说完之时,门阀一响,探听情报的萧天便闪身进来。见诸位俱在场,而马超点头示意将情报公众后,萧天抱拳说道:“主公,成公英率领六万大军向武威方向进发。看其路线,是要急攻庞将军残兵” 众人闻言,彼此不禁对视了一眼,俱是同对方眼中看到同一个意思:又一声东击西之计看来,最终的决战,果然要来临了 s:刚接到电话,同学回请婚礼帮忙人员。俺会尽量少喝一点、早回来一点,争取晚上再写一更。 第七百三十八章 义子姜维 张辽、徐晃、高顺三位大将,以及荀攸、郭嘉、杨阜、李儒四人。俱在成公英急攻庞德残部的消息传来之后,听从马超叱令,火速赶往陇右地区狙击成公英大军,救援庞德残部。 而如此一来,城中便只剩下了马超手下为数不多的三千马家铁骑和亲卫军。当日军议之时,众人对马超此举担忧不已。只是,马超当时便开口说道:“凉州马将军部下,还有一万大军留在陇西城。二马俱在,尔等何忧之有” 说这句话时,马超还特意将马玩推在了众人面前。如此荣耀加身,马玩自然感激涕零,当即便跪下效忠,宣下战死亦要坚守陇西的毒誓。 此一去,车马隆隆,刀矛蔽日。残破的陇西城,仿佛也随着的离去,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往日的繁荣和喧嚣,却似乎也随着马家军的离去一般,不复重返。或许,一两年之后,当马家军不会在踏染此地时,陇西才会含羞带怯再度露出它的辉煌 这两日,马超的身体已经恢复过来。马家军出征之后,他也有了闲暇时间。无聊之时,他也终于有心情来观看这座雍凉咽喉大城了:陇西城虽是土城,但异常坚实。其中的铸造之法,马超当真难以想象。泥土在风沙当中侵袭百年,又被历代兵家来回争夺几番,仍旧保留着当初建造时的几分风貌,当真令人赞叹不已。 而整个陇西城,所处地形也很好,位于泾河渭河之间,位置较高,依山临水,正当西塞之口。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这里汉羌杂处,民风尚武,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顽强的陇西人,就在这样得天独厚又天妒之地繁衍生息着,代代与刀火相伴。 极其少见的一幕,就是陇西女子带着幼儿在城墙上观赏落日。而此时王异的不舍落寞和姜维的天真无邪,在落日的映照下,不禁描绘出了一幅难以表达的画卷。似乎那一幕,只在风撩起王异凌乱的秀发和拂过姜维笑脸的一瞬,便已成永恒。 想着日后姜维跟着自己,就可能会被自己亲自指导杀人的武艺,以及被那些狐狸们灌输天地为棋局,你我要为执棋者理念的模糊未来。马超突然间感到,自己似乎很残忍。不仅一夜之间,就随意杀死几万条性命,还要操纵一个天真无邪孩子的命运。 而其中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姜维是历史上那个西凉雏虎那个在三国后期最耀眼星辰当中的一颗 可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一头的姜维,已经发现了马超。蹒跚着小腿,已然朝着马超飞奔过来。而快到马超跟前之时,因为跑得太急,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王异见状,急忙赶上前去,想将姜维抱起来,但马超淡然却带着不可违逆的语气说道:“不准扶他” 随后,马超才转向姜维,温声并鼓励说道:“维儿,自己站起来。你是西凉锦绣马超的义子,决不能跌倒在地上” 或许是不足三岁的姜维感受到了马超的鼓励,也可能是他想在王异面前展示一番勇敢。但不管怎么说,跌倒的姜维,一丝哭腔都没有,反而小手一撑,便自己站了起来。而后他走到马超身前,一手抓住了马超锦白色的战袍,而另一只手,却是攀上了马超的盘龙卧虎枪 王异之前被马超冷言阻止,脸色只是不满。但此时看到姜维竟然对马超手中的盘龙卧虎枪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后,她的脸一下变得苍白起来:难道,维儿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宿命,并在此时就选择了他的未来 王异不敢想,身为一个女性,她自然想让姜维健健康康长大,不要去沾染刀血危险。但看着马超一手就将姜维举起,抛在空中嬉闹的融洽尤其是姜维那哈哈大笑的神情,王异的心,在一层层下沉。 “果然是我锦马超的好义子”马超再度将姜维轻轻抛起,先前心中一丝犹豫,也随之烟消云散了:“维儿,等你再长大一些,我就传授你武艺。待你十五岁之后,可以熟练挥舞这杆盘龙卧虎枪之后,我就将这杆枪送给你” “好”姜维小小年纪,说话很清晰,回答地也很干脆。至于他知道不知道马超话中的意思,那恐怕就要待日后姜维日后的觉醒了。 王异忍不住想阻止一下,毕竟,此时懵懂无知的姜维,不知道他此时已经选择了怎样的道路。可就在此时,单曲蓦然出现在了墙头,开口向马超说道:“主公,张鲁那边有消息了。” “哦”马超闻言,轻轻将姜维交还给王异,而在王异伸手来接的时候,马超突然开口道:“他的宿命,没有人能替他规划。若是日后他反悔,我会让他当一个富家翁你若不放心,也可在长安定居。” 王异讷言,她想不到,面前这个男人,竟然已经猜透了她的心思。而且,还给了她一个合理的选择。王异刚想表示自己的谢意,可马超看起来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回答。而是回头便向单曲说道:“若是料得不错,张鲁想必已经退兵了吧” “主公神机妙算,正是如此。”对于马超的未卜先知,单曲已经见怪不怪了,抱拳详细说道:“秦郎中和孟郎中至汉中之后,并未主动求见张鲁。而是在主公的指点下,疏通了杨松那条线。而在得知了蔡郎中和韦郎中已经悄无声息便煽动了刘璋出兵之后,秦郎中和孟郎中才在杨松的引见下出场。此时汉中文武俱将两人当做救星,只是一番小小言论之后,张鲁便退兵防守葭萌关。” “如此说来,马家之前假想的那些妥协条件,俱没有用上”马超听后一愣,隐约之间明白了秦羽的用意。而看到单曲肯定点头之后,马超就更确定秦羽的打算了:不放出那些妥协条件,其实就是同张鲁保持了一个貌合神离的关系。而处理这样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关系最佳方式,只有一个办法。 一劳永逸 如此看来,马家此时的境况,便是即便自己不想向前,那也由不得自己了。乱世诸侯,深陷其中之后,便再也没有抽身而退的权利 也就又略微感伤之时,他的耳际蓦然一动,已然听到了打破远方宁静的马蹄声。微微回头之时,却发现,小姜维竟然在王异的怀中,伸出轻拉着自己的锦袍,奶声奶气说道:“看” 马超随即顺着姜维的小手所指方向看去,只是此时太阳还未落下山后,明晃晃红亮亮的火烧云照人双目。马超把手遮在额上,运起目力看时,只见漫天如火的残云之下,远处烟尘滚滚,仿佛天地之间,蓦然席卷而来了一股躁动的沙尘暴。而在那奔腾的沙尘暴当中,隐隐约约看到了一杆大旗,上面龙飞凤舞写了一个成字 “果然来了”马超脸色一凝,不禁回头看了看姜维那不知愁苦的笑脸和落下安宁的陇西城:这里的平静,又该被打破了不过,幸好这是最后一次被马家军打破 “城中的布置,这些天都一切安排妥当了”马超又回头问向单曲,而单曲又一次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便好。”马超伸手将小姜维从王异手中抱过来,展颜轻声说道:“维儿,希望你今夜不哭不闹。因为今夜,义父又要大开杀戒了” “哈哈”姜维似乎还听不懂马超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在马超强健的怀抱当中十分好玩:“飞高高” “好的,飞高高。”马超轻轻又将姜维抛起,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对王异说道:“看你此时的表现,谁又忍心阻止你日后一飞冲天呢” 王异脸色瞬间煞白到底她知道,自己好像的确阻止不了男人们的腾飞 s:让大家久等了,跟他们喝酒没劲。晕着脑袋码完这章,还是有空跟读者一起喝罢。 第七百三十九章 鼓噪攻心 太阳,渐渐落下山去了。 陇西城,暗下来,似乎沉入了夜梦之中。但黑暗里,还睁着多少双机警的眼睛 李驰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些天,他日夜守在城墙之上,全凭着誓与陇西共存亡的信念在支持着自己。从刚开始的惊惶不安到现在的冷漠麻木,李驰觉得那半个月的日子,仿佛有百年那么长远。 其间的压力和彷徨,李驰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死死压在了心底。只是没当他一不留神进入梦境之时,便立时会被那战场上的残影噩梦吓醒。浑身冷汗淋淋的他,不知道该去怎样面对。 可为何身边那个人,便可能在这般大敌当前的情况下,安然睡去而且,他睡得还那般安稳沉静,一呼一吸,都仿佛在享受着梦中的安宁和舒适一般。 李驰不敢叫醒那个人,纵然那个人的年纪只同他相仿。但李驰知道,那个人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征伐和杀戮,他头上的诸多荣耀光环,足以让自己肃然起敬。 然而,就在此时,李驰看到远处天边突然间涌起了大火,那火焰把天空和草野一燃,似乎要燃尽陇西城一般。当漫天遍野的火把如滚滚的火潮汹涌而来时,李驰犹豫,他应不应该唤醒马超。 可能是被火光刺激,马超已经微微睁开了眼睛。起身快速跑到城头看了看之后,沉思片刻便松了松懒腰,回来又躺倒在了城垛之后。而李驰此时却有些忍不住了,他壮着胆子向马超说道:“将军,敌军这般明目张胆而来,显然便要大举进攻。可您为何却仿佛没看到一般,非但不指挥部下布防扼守,反而还要酣然大睡” “他们今晚不会攻城的。”马超嘟囔了两句,随即拱了拱头,仿佛要找个更舒服的姿势。 “兵危战凶,攻防瞬息转变。敌人既来,纵然有可能安营扎寨,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啊”李驰见马超如此满不在乎的样子,真心觉得马超有些匪夷所思了,再度忍不住开口道:“将军,末将还不困,若是将军信得过在下,便让在下先来布防吧” 被李驰两番相劝,马超似乎也没了睡意。他仔细看了李驰一眼,之后说道:“若是我记得不错,你是我刚刚任命陇西太守李相如的儿子。姓姓李名驰字燎原,乃汉飞将军李广之后” 立在马超身前的李驰,便是前些时日率兵焚烧成公英攻城器具的小将,马超恍惚对他有一些印象。而李相如在姜冏之前便是陇西太守,还曾随韩遂、马腾诛杀过凉州刺史耿鄙,也算跟与马超有几分香火之情。再加之李驰身形矫健、武艺不凡又出身将门,马超觉得,此人再经几番血火磨炼,也可是马家又一员少年战将。 由此,马超便想试探一下李驰的悟性。站起身来之后,马超指着城外那密密麻麻的火把,开口问道:“燎原你可依这些火把,推测出敌人有几何” “夜间行军,每人手持一支火把足以。而照这样的数量看来,敌军只怕不会少于十万人”姜冏遇害后,李相如又年老体衰。而李驰守城半月,已然习得一些战事小道。 “嗯,不错。”马超微微点头,正欲再说之时。猛然便看到城下敌人的狙近冲锋,隆隆的马蹄声和呼啸的呐喊声,像是在这个夜间猛然掀开了天、揭开了地。犹如狂风席卷海潮咆哮,又如暴雨冲刷森林。整个陇西城的地面,似乎都在敌人的冲锋下微微抖动,越来越近的马蹄似乎踏在了人们的心尖儿上,让人忍不住惊惧颤抖。 “敌人要攻城了”李驰见状,不由脸色大变,惊慌向马超说道:“将军,还请速速下令,让末将出城迎战一番,否则敌人一鼓作气势如虎,则陇西郡危矣” 马超此时静默不动,犹如一尊铁铸的雕塑挺立在城头。而嘴角的那处鄙夷,却又是铁雕最点睛之笔:那种鄙夷,是讥讽、是冷笑,是看透敌人诡计的心底蔑视 “我说过,敌人不会攻城的。”铁雕最后还是开口了,不过,在开口之后,他更多的还是无趣。看了李驰一脸焦急的样子之后,居然又拉着李驰躺回了城垛之后:“安心睡一会儿吧,后半夜,才是最难熬的时候” “将军”李驰一把挣脱马超的拉拽,正欲打算拼杀之时,却看到马超身边的每一个亲卫,居然都躺在城垛之后,犹如浑然没有听到城外的呐喊声一般,安然睡着。 “踏平陇西,诛杀马超”敌军的狂吼声,渐渐清晰起来。 李驰听清了城下敌军呼喊内容后,闻之脸色不由更加焦急,再看了一眼无所谓的马超之后,他愤然说道:“既然将军不顾念陇西百姓的死活,那末将就斗胆请缨迎战了” 言罢,李驰便欲招呼李家的几百子弟兵,出城与敌人交战。可马超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攸然侧了一下身,抬脚将李驰便绊倒在地,嘟囔着说道:“敌军初来乍到,未曾安营扎寨便来攻城,换作你为大将,你会如此” 李驰翻身起时,胸中的怒火已然滔天。可听了马超这声嘟囔之后,李驰不由为之一愣。 “我在城中,占了地利,敌军诡计不能行,唯有硬攻城池一途。而黑夜冒进,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燎原可会为之” “暗影情报,敌军只有六万人,此时却足有十万余火把。还如此鼓噪喧哗,难道不是攻心之计” 马超三句话说完,句句如重锤砸在李驰心中。而听完马超分析的李驰,没有一个站得脚的论点来驳斥马超。因为马超所言确是金石玉言,除非敌军将军二五大傻,否则的话,绝对不会这般奇奇怪怪来攻城。 “将军是说,敌军此计,不过是虚张声势。一来震喝陇西守军军心,二来为敌军备好充足时间,安营扎寨”仔细想通了马超的意思后,李驰迟疑问道。 “当然,还有可能,是为了他们后半夜的安排造势。”马超随即又翻了一个身,迷糊说道:“敌军曾攻陇西郡半月有余,且次次都是佯攻。我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不趁这半月的时间,混奸细入陇西” “这不可能”李驰听马超质疑陇西郡有细作,想也不想便回绝。但嘴上虽然说得绝对,可心底,却在马超那随意不雅的睡态之前,渐渐松动起来 “可能吧,或许是我多疑,但大半夜没事儿搂草打兔子,也挺有意思的”马超懒得同李驰争辩,因为后半夜,他要做的,就是无中生有 有细作,固然好,一并料理了。没细作,那暗影和马家亲卫就冒充敌军的细作,反正是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谁让马玩那货,在陇西郡守宣誓的时候,那么情真意切,简直跟马超这超级影帝的功力都不相上下 “马玩,你可不要令我失望了啊,假如你不是影帝,那这个时代也太空虚了”马超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着。说完这句,他又睡了过去。 而李驰也没心情去听马超的自语。因为,当马超说完之后,城下的鼓噪声果真渐渐平息下来了。李驰伸头望去,隐约看到敌军,一骑擎着两支火把,垂头丧气地退了回去 s:再谢攀爷的打赏,连续两天一人支持了。今天先来三更吧,争取明天就还完欠章。 第七百四十章 陇西内乱? 李驰睁开眼的原因,不是他又做了战场征伐的噩梦。而是是熟睡的时候,他蓦然感到自己周身的空气,都冰冷停滞了几分。 夜间风大寒凉,本也是寻常之事。但李驰仍旧条件反射般的一跃而起,警惕地做出防备姿势。而待他看清四周的境况后,立时放松了几分:此时的陇西城头上,寂静无声。唯有马超昂首而立,而在他之后,之前一直酣睡的每一个士兵,每一个侍卫,都标枪般站着,眼中没有困意,没有感情,有的,竟然是如夜间狼群欲望捕猎时的浓浓肃杀。 看清这个情况之后,李驰刚松懈下来的心,不禁又往上提了提。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刚才浑身感觉冷的原因了:这些虎狼之士出征前的杀意,足以令空气都颤抖,令温度都下降他们一个个都是铁血无悔的战争机器,正等待着那个下令征伐的命令,便汹涌而动 “将军,怎么了”李驰心中惊愕,不由走向马超问道。 相对于那些士兵的肃杀冷漠,马超却是没有太多的杀机流露。如他这般武道中人,早已用不着用杀气来怂励调整自己杀人前的状态了。他听得李驰的问话之后,只是淡然笑了笑,开口说道:“无事儿,就是在等几个人罢了。” 话音刚落,李驰耳边似乎便听到了呼啸的风声,而伴随着这一阵风声,李驰隐约已经看到几个黑衣人轻如飞燕一般登上了墙头,朝着马超的方位飞奔而来。李驰刚欲防备,却看到马超那嘴角的笑意,立时明白了过来:这几个人,恐怕就是马将军口中要等的人吧 萧天、慕远峰、单曲、秦寿、唐小米五人,一身马家夜行衣,恭敬跪在马超面前,异口同声说道:“主公,调查已毕,可以行动了。” “好”马超没有过多的言语,闻言之后,将手中盘龙卧虎枪微微一招,开口道:“出发吧”言罢,马超亲卫兵士以及那几个后来的暗影,犹如肃立的雕塑猛然崩碎,露出滔天的内质杀气,如鹰翔天宇一般,纷纷如流水般行动起来, 可李驰此时却是一头雾水,丝毫不知道马超的计划。正纠结自己该不该多言的时候,行动当中的马超,突然转过头来,开口道:“燎原,若是无事,便代我守城吧。行动开始后,敌军定然会夜半攻城” “将军守城大任,关系一郡百姓存亡,不可”震惊于前半夜的马超料敌如神,李驰丝毫不觉得,自己能比马超守城更好。 “放心吧,这次守城,将是你半月余来,最轻松的一次。”马超没有再多言,翻身上了象龙之后,叱喝一声,随即便打破了这睡梦当中的陇西城。 而同一时间,陇西城后的马家大营中。 马玩丝毫没睡,或者说,他根本不可能睡得着。帐中没有一丝烛火,但隐约却可以听见,马玩正跟某人低声私语。 “除了令我继续取信马超之外,军师可曾明说,我们什么时候动手”马玩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有一丝急迫和惶恐。 “怎么难道马超已经发觉了你的身份”另一个声音传来,听其语气,似乎身份并不比马玩低,甚至,隐约还有质问的意思。 “大军已至,而马超手下不过有三千马家铁骑及几百亲卫,纵然加上陇西郡兵,亦不足六千余人。”马玩再度开口,声音却是越发小了下去:“我们里应外合之下,一举拿下陇西,不过如探囊取物一般。而如今大军既至,为何不一鼓作气而下” “此事军师自有计较”另一个人的声音说到这里,似乎沉吟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不过,依我观之,想必一来是待马超忧心战事,彻底依靠于你;二来是等马家军彻底奔赴陇右,予军师下步设计留出充足时间;此二事机遇一旦成熟,便是应是我们里应外合之时” “不见得,军师行事一向出人意料,迅如雷火。我猜想,动手之日,便该是这两日,说不定,今晚便可能”马玩不赞同那人所说,可随即猛然听到帐外噪杂之音,不由急速改口说道:“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你先速速离去告诉军师,马玩时刻待命行事” “好”那人闻言,也不多说,从马玩帐后隐身出去之后,趁着军营糟乱,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而马玩则飞速佯装成夜半起身的模样,点燃了烛火。就在这个时候,一员传令匆匆入帐,开口禀告道:“将军,陇西城大乱。主公有令,着你速速领军平乱” “岂有此理”马玩闻言后大怒,飞快将脱了一半的戎装穿好,掣起宝剑说道:“区区贼寇,竟然敢妄动马家基业,杵逆主公神威你速速去传令部下,令八千兵马严阵以待,随时增援城墙,其余诸人,随我去平乱” “诺”夜色阴沉,那不甚明亮的烛火,丝毫没有照射到马玩说此话时,脸上隐藏的诡异。 而当马玩率领五千左右兵马赶赴至陇西内城的时候,发现陇西内城居然浓烟四起,砍杀声连天不绝,再猛然前看之时,城中已乱成一团,火光升腾之处,有人在大喊,有人在惨叫,满街之上有如蚁粥。 而在火光的正中心,马玩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平乱的马超。他的身边,只待了贴身三百亲卫。但可能是料得自己会前来相助,所以纵然内城大乱,马超仍旧不见丝毫动容,镇定指挥,一袭锦衣也在火光照耀之下,更增迷离流转的奇幻之感。 赶至前时,马玩正听到马超那金属质感的嗓音,正在下令道:“镇定敌军纵有奸细混入,又岂有满城皆是奸细之理。发宵禁警号,传令各亭长里长,所有人等皆归屋中,关闭里门,不得外出。若有贼人攻入,各屋自守,除死方休半个时辰之后还在街上者,以逆贼论处” 陇西城因关西重城,建设随大汉规制,以里为单位,五户为一甲,五十户为一里,每里高垣耸峙,壁垒森严,如一座座小城相似,对居民而言,可以防范异族侵扰,对统治者而论,却可以防民,在城防战中又有利防守。所以,当时各郡均继承此制,并未变动,且一直为后世视为传统。 而马超口中命令,恰恰发挥了里户的战时作用。奸细混入城中,人数决然不会太多,由此,他们便只能通过放火鼓噪等手段中制造骚乱,从而乱中取胜。此时马超命令既下,只待手中有一支兵伍,便可在半个时辰之内,彻底肃清这股内乱。 可马玩眼中的不是却不是这些,他的眼中,此时只看到马超身边只有三百亲卫。若是自己手下五千大军冲锋上去,那再加上军师安排的奸细高手,那刺杀马超,也不是不可能之事啊 马超一死,陇西城、雍州、甚至整个马家基业,都可以随之分崩离析。如此滔天之功,就在自己此时一念之间 马玩想着,眼中不由燃起了熊熊的火光,似乎将自己整个血液都烧得沸腾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口中在发干微微颤抖的右手,只要高举起来,嘶吼一声诛杀马超,说不定就可以千秋留名 可是,在一抹锦绣寒光闪过,马超随意一击便将一位想浑水摸鱼的奸细斩成漫天的肉块之后。马玩觉得猛然被一盆凉水浇道了头上:马超的武艺,几乎天下无敌。那今日只要有一丝可能,使得马超逃出生天,那依据马超嗜杀酷虐的秉性和马家的势力,自己日后定然会成功马超恨之入骨的追杀对象 军师还是料敌深远一些,此时自己,还是先取信马超再图大事吧心中计策已定,马玩再一抬头,便高声喊道:“主公勿忧,马玩平乱来也” s:感谢小米和丑哥的打赏,中午感觉有些感冒,吃了片感康,一下睡到了现在。更新晚了,抱歉哈。最后,小米,珍爱生命、远离南非土豪 第七百四十一章 演技还是不如哥啊! 此时陇西城头之上,头戴黑色凤纹兜,全身墨色鱼鳞甲,肩披白色战袍的李驰,望着陇西内城那几乎照亮夜空的大火,不禁忧心忡忡:城下凉州军能够用出重柔,那在见陇西如此内乱之机,他们又岂会隔岸观火 果然,远处已然熄灭的火把,似乎猛然间又被战意点燃一般。恍若漫天野地的鬼火,瞬间便连成了一片望之不尽的火海。随后,那些火把渐渐汇聚,在组成一个明显的方阵之后,急速前进起来。 李驰看得出,这次燃起的火把,只有六万余,而且也丝毫没有鼓噪和呐喊。如此的情况,才真正是夜间攻城时的冷肃和严整。李驰看着,手心不禁攥出了一把冷汗。 他很想如马超一般,凭借着统帅之心,一眼就能看出敌人攻击的方位和意图。可他毕竟不,他只能在大军行进至陇西还有五百步之外的时候,猛然一挥手,使得马家大纛微摇。而这一无声命令既下,城上战士们便已端起了弩机,校好望山,对准前前方的敌人。只要他们进入射程,第一波的箭雨就会将他们的先锋部队送入地狱。 这个,便是李驰目前还能保持镇定从容的倚仗了:首先,陇西城只有前些日子成公英全力猛攻的时候,才毁损了一些陇西城墙。但马超入驻陇西之后,随后便整补了起来城高墙厚,总能让守城之人比较心安一些的。 更何况,那些战士们此时使用的弩机,可不是一般的防城弩。而是马家步兵营特意留下来的一批强力摧山弩,威力强劲不说,还有灵活瞄准的功能。而这些时日储备的落石、滚油、擂木、拒杆等守城之物,也有不少。 只要身后马家大营里的马玩大军能接替守城,李驰估计,就算是守上三天三夜,敌军也不可能轻易攻破陇西郡的。 可在敌军来到城前五百步左右的时候,居然慢慢停了下来。只有远处无边无际的火把还在摇动着。李驰吃惊起来,因为他看到,敌人正是在这五百步射程的地方,再度调整攻城阵型,意图一举便给陇西城致命一击 难道,敌军已经清楚知道了陇西郡的防守情况否则的话,他们为何恰恰会在这五百步敏感的射程之外,再度汇集阵型 这个想法,猛然让李驰惊乱起来。而就在李驰还未曾想通之时,敌军的战鼓,再一次震天动地的敲响起来,呐喊声,呼喝声,响成一片,那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显然是要一口气吞掉陇西城不可。 “踏破陇西,诛杀马超”这次震耳欲聋的呐喊,蓦然爆出,竟然令整个陇西城都有了回音。 “陇西不可破,马家不可败”李驰被这声呐喊激怒,他耗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自己的回答。而随后,城墙之上的五千守城兵士,也同一时间回应声壮之威,竟丝毫不下于那六万大军。 “杀”城下凉州兵猛然出击,密集的火把如火球般猝然崩碎,散落在陇西城各个方位,飞速激射而来 “杀”李驰右手猛然切下,城墙上俱无死角的摧山弩齐齐发威,怦怦地离弦之声,激荡心神,巨大的弩箭,犹如冰水袭击,瞬间就扑灭了城下成团的火光 “杀” 这个时候,城内的马超,也大声呼喝起来。城中宵禁钟鼓击响之后,陇西城百姓皆知此时夜间纵死也不得外出,否则便以乱军论斩。此信号除夜间可用外,也适用于特殊街禁之时。命令下达,几乎是倾刻间,陇西街上便随之一空,只余做乱之人。 很显然,这些人,就是冲着马超而来,他们零零碎碎分散在马超亲卫四周,伺机而动。但马超宵禁令一出,这些人便如见不得暴露在白日下的鬼物,一个个露出了凶狠的獠牙,竟然齐齐向马超亲卫厮杀而去 马玩见状,眉宇一狠,开口呼喊道:“速速护卫主公”随后,马玩一马当先,挑起一名奸细之后,朝着马超大呼道:“主公小心,这些人是金城阎家的死士” 对于阎家死士,马超是深有了解的。金城的阎家,在凉州本就是赫赫有名的尚武家族,当初阎行被迫迁阎家至扶风时,马超也曾亲眼见识过阎家那些死士。这些死士根本不娶妻生子,入阎家之后,除了习武之外,其余诸事皆不过问。其凶悍勇厉的血气,当真让人头疼惊惧不已。 而眼前,这些人虽不过五六百人,却个个精壮强健。想必便是前些时成公英安排混入陇西的,在突至,展开血腥屠杀之时,成公英来不及通知他们动手,他们便蛰伏到了今日。 而今日马超主动挑起陇西城内乱,他们得知成公英大军又至的消息,终于被马超事先安排的暗影呼喝起来,纷纷现身而出。然而,纵然他们已经暴露,但因为此时他们俱在陇西内城,造成的后果绝不是言语所能描述的。小说网 唯一的办法,便是速战速决 幸好,这些死士,大多习惯了单打独斗,对上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马超亲卫,立时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起来。在元戎弩、投枪和三两结阵配合的剿杀下,这些人纵然武艺高强,却也难以摆脱被屠杀的命运。 更何况,在马超这等武道高人的面前,他们几乎更是没有防守之力。一袭锦衣流转,黑白大枪咆哮。马超杀入这些死士营当中,竟然如猛虎入羊群,威不可挡。甚至,有的死士,连马超的面儿都没有照上,便被武感充盈沙场的马超轻易击杀 马玩看得马超神威,衷心庆幸自己先前选择的正确。不过,他在马超顾及不到自己的时候,猛然扼住一员死士的脖子,在他的耳便急速轻语了两句,随后又一枪挑破他的胳膊,将那士人甩飞出去 而这员死士倒地之后,虽然还只剩下半条命,但竟又猛然站了起来,咆哮嘶吼道:“兄弟们,我们中计了不过,城外大军已至,我们速速从内打开城门,接应大军才可诛杀马超”话音刚落,这死士便感到腹中一痛:原来自己竟然又被马玩挑起 “狗贼临死之前,废话还这么多”马玩看起来气怒不已,将此人高高抛在空中之后,右臂急挥,竟将那人生生斩成了数段儿 可这人的一番话,毕竟提醒了那些困兽犹斗的死士。他们闻言后,纷纷拼死突出重围,一路向着外城飞奔而去,显然是欲去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接应成公英大军入城 马超见状,惶然不已,急速行到马玩身边,开口道:“马将军,速速与我去追杀乱贼我就不信,这两条腿儿的,还能跑得过四条腿” “敢不从命”马玩见马超神色,欣然领命,紧紧追随马超而去。 只是,他没有发现,马超的亲卫似乎借着诛杀乱贼的机会,巧妙阻挡呼喝,竟然不知不觉间将马玩的亲卫拦截了下来 而随着两人一路上击杀追赶,至外城一里时,便只剩下了马超和马玩两人。而那一里当中,喊杀声惨烈,显然是贼军正在其中屠戮百姓 “害民之贼,今日当让你见识二马的厉害”马超当即大怒,扫了马玩一眼之后,开口道:“将军随我马超一人冲杀一番,可有胆否” 马玩先是被马超一夸耀,又看马超这般豪气,竟然没有思虑到自己亲卫已不在自己身后的怪异,慨然开口答道:“某之幸也,焉敢不从” 话音未落,马玩为显示自己忠心,便率先冲入了其中。而后面的马超,看着马玩那“忠贞”的背影,嘴角实在忍不住上扬起来:论演技,你还是不如哥啊 s:今天好热闹啊,再谢谢幽零冰狼和不周七剑的打赏,祝福两位考试成功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咱再来四章 第七百四十二章 虐杀马玩 凉州军中军, 那位军师的脸色一直很阴鸷,甚至,眼中隐隐都已经喷开火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那军师胸膛剧烈起伏着,咬牙切齿低喝道:“城中的内应,为何会突然动手还有那个马玩,他为何不协助我们打开城门” 而此时,名义上是这支大军统领的成公英,却骑着战马离那个军师远远的,一言不发。可张横和杨秋这两位剽野蛮撞的汉子,已经大声叫嚷起来:“狗日的东西你是不是在骗我们的兵士去送死” 张横吼罢,杨秋又一把抓起了那军师的衣领,唾沫横飞叫道:“老子不管你是曹家是何身份,反正老子告诉你,再过一炷香时间,要是那陇西城城门还没开,老子就鸣金收兵” “就是他娘的有马超在司隶当着,曹家再厉害,也厉害不到我们凉州来”张横听杨秋说道收兵,也出言附和,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懊恼道:“狗日的当初脑子进了屎了怎么就收了你的金银,与马超为敌那个家伙,可是雍凉第一杀神啊” “放开你的手”那军师被杨秋抓住,竟然一点也不惊慌,反而进一步说道:“我跟曹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不过,你以为你们到了现在,还有回头路吗” “马超欲囊括凉州,就决不会再留你们这等被韩遂弄傻脑子的蠢货”那军师猛又一开口,竟然出手如电,一把反制住杨秋,马下用力,竟然将杨秋拖拽飞起,扔了出去 这一变故,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已经完成。而反应归来的成公英以及大伤未愈的阎焕,立时挡住了欲上前动手张横。然三人虽然举动不同,但不经意望向那军师的眼色,却是如杨秋一般惊愕无比:杨秋连人带甲,足有二百斤重。而看那军师平平无奇的身躯,想不到竟然有如此勇力。而从他快如闪电般的出手和连贯的摔飞动作还可看出,此人的武艺,绝非泛泛之辈。或许敌不过全盛时期的阎焕,但此时场中,他的武力却竟然是最高的 “你究竟是谁”倒在地上的杨秋,似乎被那军师给甩掉了胆气,惊愕问道。 而同一时间,马超大枪指着浑身鲜血淋漓的马玩,轻笑问道:“那个人是谁” “主公”马玩大惊失色,他甚至还没有想通,短短一息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马玩一马当先冲入那防御堡里之时,堡里瞬间便万箭齐发强劲的钢钉弩箭,在牛皮筋的催动下,如闪电一般扎入了马玩的身躯。纵然马玩反应及时,挥枪拨开了一些弩箭,但密如飞蝗的弩箭,却还是有一部分趁虚而入。 身受如此重创的马玩丝毫不敢恋战,调转马头便又冲了回去。同时,他还忍痛呼喊道:“主公,万不要进来贼军已射下天罗地网,只等我们啊” 话未说完,马玩只觉眼前锦色一闪,随即一支犹如黑底白线的巨蟒便迎面飞来,而马玩顿时犹如被巨蟒扫中一般,狠狠跌落在地上。再度抬眼的时候,马超已经信然驾着象龙马,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而更诡异的是,在马超那淡淡的笑容当中,堡里竟再无一支弩箭射出 “主公”马玩心中隐隐升起了很不祥的感觉,而随着浑身的伤痛刺激着大脑,他几乎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再演“马家忠将”的角色。 “我不想问第二遍,”马超手中盘龙卧虎枪又是一扫,马玩那魁梧的身躯,直如被击飞起的一块碎布团,又一次狠狠摔在了地上 再抬头之时,马玩已经耳鼻留血,嘴里也磕坏了几颗牙齿。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马超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当即大吼道:“马超你好卑鄙” “卑鄙”马超轻声冷笑,再一次慢慢逼近马玩,开口道:“我不认为,引来凉州大军,肆意屠戮陇西百姓是卑鄙,也不认为假意投靠他帐下却时刻想着如何谋害那人是卑鄙。假如我的所为,都称得上是卑鄙的话,那你马将军又该是什么无耻还是下流” “可你屠尽凉州近五万大军你简直就是一嗜杀如魔的恶鬼杀神”马玩几乎是吼着喊出这番话,随之站立起来,仿佛死死站在了义理之上。 “若没有你们这些蠢货见利忘义,被人利用而出兵陇西、广魏的话,你认为我会出兵凉州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们这群蠢货,我放弃了一个多么来之不易的机会”马超再度冷笑,看着马玩那副狰狞不甘的神情,不由苦笑了一下:自己同这等脑子里只有权势地位的蠢货讲什么天下之志 “好吧,也许你说得很对,我是很卑鄙如果必须的话,我也不会介意去做更卑鄙的事情为了生存在这个乱世我宁愿去做那个杀神” 说完这句,马超再度上前,语气更加坚定:“如果你认为我很卑鄙那么恭喜你说对了,因为我的确是的”这句话说完,马超手中大枪又是一扫,急速转动的大枪,卷起地面的尘埃,遽然砸向了马玩的双腿。 下一瞬间,便可以看到,马场道的双腿如被绞肉机碾过一般,立时断成了两截。血肉模糊之下,断口处血流如注。马玩经此一击,喉管里呼喊出的惨叫声,几乎已经不像是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他先是双腿断口处着地,随后又被剧痛刺激,立即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勒紧自己的两只大腿,脸上的冷汗涔涔而出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马超的耐心已经被磨尽,他猛然一提起手中的马缰,象龙小黑知意,立时嘶鸣一声,前蹄猛然抬起,喷气如雷,只如地狱里被激怒的梦魇兽欲要释放愤怒 马玩此时真心害怕了,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还不开口的话,那马超绝对会纵马从自己身上踏过去而他胯下那匹高大雄健的象龙马,更绝对会轻易地将自己的头颅给踩得粉碎 “他,他说,他只是一位要取了马超性命复仇的书生”马玩说着这话,惊惧后退,丝毫不管这番动作,给他带来多么钻心的痛楚。 而马超听后,冷酷凝起面容,手中丝毫不停,纵马便朝着马玩奔袭而去:“竟然你根本不清楚他的身份,那留着你一丝价值都没有。记住,下辈子,别演艺不精就出来混” 马蹄踏下,犹如踩过一团烂泥瓜果,马玩腹腔胸中的脏器,立时被象龙马蹄踏碎。而最后一蹄,正好踏在马玩惊惧至极的脸上。整个脑袋,犹如突然爆裂的西瓜,惨白的脑浆喷射一地 而同一时间,当成公英、张横、杨秋三人听到那军师的回答后,不禁相顾无言。但眼中的意思,却是相同一致:那马超的性命,可不是轻易就能取的啊。 只是,夜色如火之下,那军师全身散发出那熊熊的父仇火焰,却又让众人成公英、张横、杨秋三人战栗不已,使得他们感觉,他们似乎卷入一场不该参与的仇恨当中,而在那些上位阴谋者的仇恨彻底消弭之前,牺牲的,往往是底层最无知的炮灰 s:谢谢指尖渲染了孤单的打赏,这两天成绩一路下跌,200万字的成绩,竟还不如100万字的时候,谁能告诉俺,这是怎么回事儿 第七百四十三章 美丽的陇西日出 “退兵吧”军师估摸着一炷香时间已过,而陇西城城门依旧巍然不动。浑身熊熊燃烧的复仇火焰,渐渐熄灭,最后无奈悲凉说道:“马超他的性命,果真没有轻易就能取得。” 成公英、张横、杨秋三将闻言,无奈之余更多是自当如此的表情。而阎焕虽然满含愤怒和希冀,但看着陇西城下的战况,也唯有心中滴血垂泪。 此次仓促出征,凉州军尚未来得及制造攻城器械,大多数西北勇士,都是不顾性命的游过护城河。徒手攀爬上来可惜陇西城非是小城,城高达十丈有余,虽为土筑,却夯的坚如铁石。而护城河引自泾渭之水,也在几日前将淤沙清理干净守卫虽然人少,却站了以逸待劳的优势,不断地箭雨倾泻而下,巨大的滚石把凉州军砸成肉泥,倾倒滚烫的热油淋在他们头上,攀爬到半路的敌军便惨号着落下城头,紧接着火箭射出,将油点燃,城下一片火海。有时候偶尔有人爬上去,一阵刀劈矛刺,人就给从高高处打落地面。 三十具摧山连环弩分守百丈城墙,而半自动的元戎弩几乎顶得上数十人的守卫,让敌军根本无法进前。钢钉弩箭虽小,其上却抹了毒药,射上之后立刻中毒,伤兵在城下惨呼不止。 此时若排除从内部打开城门的侥幸,那唯有靠着齐备的攻城器械,才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战果。可敌军此时占据坚固城池、粮草无缺,守城器械也齐备,将领更不是太过无能。所以,此时取得以一敌二、以一敌五,甚至以一敌十的战果,无可厚非。 之前,那军师及凉州诸将,是看到了陇西城内乱,机不可失之下,才敢大举进攻。可鏖战这么长时间,丝毫没有看到城门洞开的迹象,心中的火热不禁渐渐熄灭,暗地里恼怒起那些混入城中的蠢货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守城的李驰,刚刚经历了一番心脏海啸。就在前一炷香的时间,他正全神贯注、全心尽力指挥着将士守城的时候,陇西外城内门之下,突然混乱起来。百余贼军不知从何处涌来,一人手提一柄大刀,如飞电掣。李驰立时看出这伙贼人是要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接应成公英入城。急派少量兵士前去阻击时,才发觉那伙贼人竟悍勇异常。起手一刀,便将阻击之人劈为两段,竟是如虎入羊群。 “快再上三百兵士,不,五百兵士”李驰完全可以想象到城门被打开之后的可怕,他顾不得城墙前如火如荼的攻势,最后竟想亲自率领众人,前去阻击敌人。 可就在这话音刚落的时候,李驰愕然发现,外城内门角落的阴影当中,突然射出无数弩箭。那伙贼人猝不及防,又没有穿戴护甲,纷纷中箭倒地惨嚎不已。之后,两百名马家制式衣甲的兵士,突然涌出。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是长枪、刀盾、弓弩兵器俱全。弓弩手远射、刀盾并抗敌,长枪手突袭,一交锋,兵阵合击之法,大展神威,杀得那伙贼人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李将军莫忧,主公让我事前埋伏在这里,就是为了守株待兔。”说话之人也就是堪堪二十岁年纪,一身文士袍,与这惨烈的厮杀战阵格格不入。但其气态从容,又予人一种异样离奇的美感。 李驰认得出,那年轻人就是时常陪伴在马超身侧的文士,据说还是前太尉杨彪的独子,身世显赫。听闻杨修这般呼喊之后,心中竟升腾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敬愕:马超手下,能臣良将何其多也 心绪一起,李驰回应一声之后,也不甘示弱。可杨修信步登上流矢乱飞的城头,来到李驰身侧,开口道:“将军,准备出击吧。” “什么”李驰闻言,几乎差点想将杨修给扔下城头:外面可是六万大军,虽然攻城不利,但骑兵勇悍,城头只有区区不足五千将士,出城决战,那无异于是去送死 “将军莫要怀疑,主公在下面,应当已经取得了马玩兵马的指挥权,只待”说到这里,杨修看向远方的眸子蓦然闪过一抹兴奋和激动,伸手一指道:“来了” “什么来了”话未说完,李驰就听到一声悠长的号角透过喊杀震天的战场传来。而极远处突然大火熊熊,似乎要将夜空也烧破一般 之后,李驰便看到,火光当中,竟然隐隐约约踏出一队队金属怪兽,他们犹如从火海当中走出的复仇恶鬼,踏着纷碎的火星,无惧身上的野火,就那么从火光当中走出。而突然打破这份震惊美感的,是他们两翼间猛然涌出的剽悍骑兵,那些骑兵看似杂乱无章,但却乱中有定,如穿花蝴蝶一般迅速绕过金属怪兽,急速向着陇西城奔袭而来 “怎么回事”显然,这一变动,也震惊了凉州军的中军帐。而火爆的杨秋,更是气极怒叱:“我们安扎的营寨,为何会被敌人烧了” “不好粮草该死马家军根本就没有去营救庞德,而是埋伏起来,就等我们攻城的一刻”那军师猛然之间醒悟过来,惊惧莫名说道:“中了马超假痴不癫之计速速列阵退兵,后军变前军,死死抵住身后马家军的攻势” “你这个狗屁军师”张横此时也气得暴跳如雷,但他毕竟还有理智,在那军师冷冷的瞪视之下,咆哮喊道:“都他娘的傻愣着干啥赶紧按军师所言去办快点” 然而,事实往往就那么残酷。当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早已脱离你的控制。那军师毕竟已入圈中,又岂能轻易逃脱更不要说,张辽麾下的雁北骑向来都是长击迅捷、呼啸如风 而且,在装备了元戎弩之后,雁北骑马上骑射的威力,更加防不胜防 “唆唆唆” 绵绵不息的破空声中,雁北骑手中的钢钉弩箭就像密集的暴雨。向着凉州军后阵疯狂地倾泄下来,凉州军身上单薄的皮甲根本不足以抵挡锋利的箭簇,密集的阵形几乎让雁北骑的攒射箭不虚发 凉州军在还未接到如何迎敌的命令之前,大批骑兵就像被割倒的野草,一片片地倒了下来。 而待命令堪堪传到的时候,那些骑兵看到雁北骑身后的重甲铁骑又开始了加速。在一片人仰马翻、呼号不止的惨境当中,谁还有勇气去执行直面敌人的荒谬命令纵然是手忙脚乱组成了一个松散的冲锋阵型,那迟疑的马蹄声和侥幸的神情,又能有多少战意可以同马家铁骑匹敌 东方天空的朝阳正在缓缓升起,跳跃的金边给新的一天带来了无限的憧憬和美丽。可在烟火和鲜血的遍野上,这些肃杀和哀嚎,却给渐渐微明的天色反衬出迥然不同的震撼和嘲讽。仿佛,新的一天,将是血洗的一天。 而陇西内城当中,已经斩杀了马玩和马玩手下几个重要心腹的马超,毫不费力便控制了马玩麾下的一万大军。更无耻的是,他还宣称马玩是被成公英的奸细所围,壮烈牺牲。此时,他更是打着为马玩复仇的旗号,静静等着朝阳升到最高空的时机:一个他出击时,更加合适和更加防不胜防的时机 而看着李驰已经率领了只有几百的骑兵赶来,马超展颜一笑:“燎原,此战过后,随我一同入长安可好陇西此战之后,不会再有战争,飞将军的后代,在此处也不会再有辉煌了。” 李驰微微一愣,待想明马超口中的意思之后,慨然应诺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很好”马超抬眼对望着那初升的太阳,再度微微一笑之后,喃喃自语道:“在这么美丽的阳光下,我倒要看看,那个缩头缩脑的军师还能不能遁形” s:嗯,首先说下,今天是四更,一举还完无妄禅的欠更。另鉴于这几日成绩下滑厉害,请诸位热心读友积极畅言,无论是鼓励还是建议,甚至是剧情、大纲、题材、文笔任何方面均可入手,隐秋但凡觉得言之有理,均给予小小回馈1000币,以示感谢,礼轻情意重,望大家多多谏言。 第七百四十四章 一骑冲天! “轰” 惊天地动的轰鸣声中,马家重甲铁骑已然杀到,狠狠撞在了凉州军仓促结成的骑兵盾当中。顷刻间,锋利而冲力强劲的大槊便将成百上千名凉州骑兵连人带马刺成对穿,纵然,有手中的盾牌可以用来抵挡,但五六百斤的金属怪兽全速撞来,那小小的盾牌又有多大的抵御作用在巨大的惯性驱使下,前排的凉州军军不是被刺破盾牌扎透了身躯,就是被狠狠撞飞开去。 看似严丝合缝、无比坚固的骑兵盾墙,根本没有发挥出一丝应有的作用。在前方没有一丝障碍物阻挡重甲铁骑速度时,单纯的防御,在马家重甲铁骑面前,无异于一个天大的笑话 巨大的撞击声霎时响彻长空,无数战马在这一刻哀嚎不已,在重甲铁骑的怒吼汹涌撞来之时,那些凉州战马瞬间就被撞得骨骼碎裂、鲜血飞溅,剩下一些幸运受伤未死的战马,在疼痛的剧烈刺激下,拖着可怜的骑士于本阵后方横冲直撞,将原本就不甚坚固的战阵冲的又是一阵骚乱。 连绵不绝的惨嚎声,高高抛起的战士尸体,重重倒地的战马哀鸣,还有无数刀兵相撞的惨烈,组成了战场厮杀之时特有死亡序曲。激昂、酷烈、血腥而毫无道理,一切的一切,都在杀戮和被杀之间,诠释地清晰无比。 而就在重甲铁骑大展神威的时候,灵活的马家铁骑和雁北骑又一次游掠到了凉州军的两翼,不断用元戎弩和投枪蚕食着凉州战阵的面积,他们看似效率不高,但若是从上空俯瞰,便可以看到,庞大的凉州战阵正好似被一柄剔骨妖刀戏弄,那把刀一层层切开它的外壳,使得整个战阵渐渐露出软弱的内核。 “吹起总攻号角”那军师看着马家军如入无人之地一般,顷刻间被要穿透自军的战阵时,已然甩掉的文士的伪装,眼中露出熊熊的战意:“随我来我们手中有六万大军,不可能败给只有两万余人的马家军” “好”杨秋第一个响应,狠狠瞪了那军师一眼,开口道:“老子就把对你的恨,发泄在马家军身上” “你有这个想法,很正确”那军师不知为何,在战意激昂下,竟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安。由此,他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心底的话:“因为我觉得,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一战。马超此人,一旦计出,便是山崩地裂、水落石出之时今日,我们已在计中,能不能打破马超的传奇,就看你们的恨意有多强烈了” 话音一落,成公英、张横以及阎焕三人,遽然明白了那军师口中的意思。而同时,他们也深刻明白,马超是绝对不可能留给他们一丝生路的。由此,三人瞬间就将对马家的恨、对那军师玩弄于鼓掌的恨、对这个残忍乱世毫无活路的恨,全然贯注在手中的兵器之上,大吼一声之后,随着那军师便欲冲杀而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陇西城一直没有被攻破的城门突然有了响动,咯吱咯吱的绞盘声,明显是有人从内在放置吊桥。而只在不可置信的一瞬间,那紧贴着城墙的吊桥已经在半空有了倾斜的角度,正缓慢接近着地面 这那军师见状先是一惊,随即脸上却露出了极度愤慨之色,开口大骂道:“马超欺人太甚他真的以为凭着他手上两万余铁骑和陇西城里的一万兵马,就可以彻底吃掉我们” “陇西城里的一万兵马”成公英根本不理解那军师的意思,疑惑问道:“陇西城中,只有马玩手下有一万余兵马,那是军师您设下的底牌,难道你是说马超已经” “自是如此,若是马玩响应陇西内乱,那之前就应该打开了城门。”那军师此时有些咬牙切齿,狠狠对那位已经死得极其可怜的马玩骂道:“自以为是、迟疑不前的蠢货,定然是关键时分,选择了退缩。而为了将戏演得逼真,整天又扮得忠心效命马超的样子。最后被马超识破身份斩杀,轻而易举地接收了他手下兵马” “军师,您是如何判定,此时落下吊桥的,就不是我们的人”阎焕忍着身体剧痛,开口问道,因为他觉得无知要比疼痛更折磨人。 “若是我们的人,一定会干净利索斩断吊索,整个吊桥会轰然落地,而不是会像这样有条不紊的徐徐落下”那军师已然不想再解释什么了,他扬手便欲催动战马。打算上前阵指挥大军反围住马家军,然后一口吃掉。 可就在这一段话落之时,那吊桥已然还有一丈的距离就可以平稳落地了。但就在这个时候,那吊桥上突然出现了一袭黑白分明的身影,正如疾风电掣一般奔驰着,犹如一支离弦的箭,神速、无悔且锐气无双 而待到吊桥边缘之时,果不出所料,那匹高大健壮的黑色骏马,嘶昂一声之后,竟然凌空跃起。马上那员战将,更是飘逸绝伦,于空中将身体每一寸动作都调整好以后,他的眼中,只剩下那凉州军的中军阵 黑马如腾跃飞龙,而锦色的战袍更在空中拖拽出一条完美流动的轨迹,浸染了初升旭日的光辉。若是从远处望去,那一人一骑,仿佛就是朝着旭日腾飞而去,似乎要追寻那飘渺喷薄的光球,挣脱乱世间的一切枷锁一般 “马超”那军师看到这一袭身影,浑身熊熊燃烧的战意,更是如实质化了一般,烫得他的肤色都开始发红。双眼充血死死盯着空中那袭身影,不甘心怒吼道:“马孟起我今日定当杀了你复仇” 仿佛有心电感应一般,马超的眼神,在敌军中军阵当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衣着光鲜、咆哮如虎的男子。只是一瞬之后,马超就已经稳稳落在了敌阵当中,他当下赶紧收敛了心神,手中盘龙卧虎枪如黑蟒扫尾,立时就将那些聚集在城门口,打算一拥而入陇西的凉州兵杀出一个诡异的空地。 他真如从太阳神宫降临的战神,从一击开始之后,他的杀戮就再也没有停歇。一人一骑就那般落在层层叠叠的敌军阵中,右手盘龙卧虎枪咆哮,左手或是标枪投掷、或是元戎弩点射。整个人仿佛就是一台最精密的杀戮机器,就连有的敌军还没有对马超升起杀机之时,也被马超提前诛杀 他仍旧如一支离弦的箭,一支黑白分明的箭,急速奔袭在如铜墙铁壁一般的敌阵当中,硬是在敌人所料不到的空隙间隔下,杀敌于无形。只有在象龙马蹄踏响之后,才会看到,战马身后,倒下的,是血肉模糊的尸块,渐渐凝聚成河 李驰此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马超就那么一人一骑奔袭到了敌阵当中。他的眼中猛然就点燃了难以名状的艳羡之火,而待吊桥真正停稳之后,他迫不及待嘶吼道:“天将军神威无敌,我们岂能落后将军半步” 身后那些已然被马超无声战姿而点燃杀气的马玩军,头脑已经烧得只剩下马家军的战功和男儿的血性了。在李驰一马当先的冲击下,他们如疯了一般砍杀起那些胆敢冲击城门的凉州兵来。 这个时候,凉州军陷入算是腹背受敌,又是两方可赢的尴尬局面:后阵马家铁骑攻势虽猛,但大军围困压上去,不见得谁胜谁负;而前阵城门已开,全力攻袭陇西郡的话,也有七八成的胜算 当然,唯一不可能的是,他们兼顾前后,分兵而敌:前有马超神威无敌,士气如虹;后有重甲铁骑峥嵘,雁北、马家铁骑争先。兵力一旦分散,整个战局就会成为一个胶着战,难分胜负 可是,那军师死死看着马超,却选择了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第三种抉择。他唤过成公英,阴冷在耳边低语一番后,随即才大吼说道:“大军压上,先灭马家军,再图谋陇西城” s:谢明月心的打赏,也是很久的老读者。另外感谢机友66733和斑驳树荫指出的bug,是隐秋的失误,查阅了一下,李家的确起源于陇西,广魏那段是隐秋毛糙了,已改正。晚上还有一更,大家等不到就明天再看吧,不过,下一章,那个神秘军师的身份就揭晓了哦。 第七百四十五章 王允之侄王凌 “出来”马超于敌阵当中蓦然大吼,激荡的金属嗓音,竟欲穿透整个天宇:“如此最后决战之机,难道你还想继续当缩头乌龟不成” 此时那军师已经恢复了理智,听到马超的高喝之后,嘴角撇起一抹不屑。但同时,他也看到张横、杨秋二人,也对他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静思片刻之后,那军师才开口道:“听着,你们也是久经沙场之人,上前全力围住马家军剿杀即可。” “军师,你这是要”阎焕听出那军师语气,不由开口询问道。 “不错,我是要见一见那个马超。”那军师璨然一笑,竟是带着一抹得意暗喜的神情说道:“大仇得报之日,不去见见马超一面,实在有锦衣夜行之感啊” “可眼下这战役”虽然阎焕也更想再见马超一面,但败于马超一次之后,他渐渐已经学会用脑子来解决问题。 “无妨,当你手中已经无策之后,静待天意便好。”那军师望了望成公英离去的身影,又喃喃自语了一句:“希望你善于逃命本事儿,这次能再带来一次奇迹” 马超渐渐减慢了自己奔杀的速度,静静等待着李驰率领部下汇合而来。不是此时他已经开始脱力,而是因为他看到了中军阵的大旗已缓缓想着后阵而去。也就是说,那个缩头缩脑的家伙,在最后一刻,仍旧选择了当王八。 这样的人,马超很忌惮:始终将自己隐藏在阴影当中,绝非一般谋士能有的品质。其阴冷、狠毒、阴沉甚至是变态的品格,让人想起,就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不过,也就是这样的人,马超也很不屑:一个连自己夷灭全族的仇人都不敢相见的谋士,那他活着无非也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这样的人,除了静默等待死亡之外,当真活不如死。 然而,就在吊桥又缓缓拉起,而李驰的大军也已经靠拢在了马超身边之时,马超听到了一声极其洪亮但绝不突兀的嗓音:“马超,我来了” 马超猛然抬眼,他看到,立于在面前的,正是先前那个在中军阵咆哮的男子。近些看时,那男子年纪竟也十分年轻,剑眉星目、高鼻削脸,虽不似马超那般英俊无匹,但看得出也是出身名门的倜傥之人。 这军师挥了挥手,止住了周边凉州军的厮杀。而马超同一时也微微抬动了一下盘龙卧虎枪,示意李驰不要继续冲锋进攻。很快,两军在糟乱无边的战场当中,迅速分离成泾渭分明的两个战阵,隔离出一个诡异的和平空间。 “马超,我想你一直很好奇我的身份吧”那军师上前,缓缓开口,看着马超征袍未染尘埃的站姿,不由开口说了一句:“雍凉锦马超,果然名不虚传。” “你也不差,我想遍所有仇家,却也想不出何时多了你这样一个可以将整个凉州作为棋盘的仇人。”马超仔细又看了一眼那人,仍旧找不到似曾相识的感觉,最后试着激那人一下道:“可惜,心志还是太小了些,未把整个天下囊括其中,只不过算是一州之才罢了。” “凉州一动,你马孟起图谋兖州的计策便全然落空,而曹公只要抗过这一劫难,那日后定然一飞冲天。”那军师悠悠说着,嘴角不禁渐渐上扬:“曹公之能,想必你也看到了。由此,你才想第一时间便图谋兖州,可惜,我挑动凉州之后,你便只能望洋兴叹了。” “很好”马超点头,似乎听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随意开口道:“这样说来,你是曹操手下的人了而曹操手下名动天下的谋士,却无一人与我有深仇大恨。如此算来,你当是半年前投奔了曹操而半年前,正是我赈济灾民的时候。” “也是你大肆屠戮司隶望族,用铁血无耻手段巩固你马家地位之时”那军师听闻马超说道这里,脸色蓦然变得微微狰狞起来,开口道:“天灾,本是神州浩劫。可我想不到,你马超竟然能在那种时刻,借灾民为幌子,铲除异己,将司隶一带名耀百年的望族全部屠戮。如此险恶无耻用心,当真让人齿冷不已” “行了,你我俱是乱世棋子,此刻说一些什么惑乱人心废话有何作用”马超根本不在乎此人说出这番扰乱视听的废话:这里是雍州,是马超熟悉了几年雍凉之地。这里的人,只认马家的战旗和手中的刀,什么望族名门,什么铲除异己,在马超起家的治下,统统半点作用都没。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换成你在我那个位置,你也会那般做。”粗暴而简单说完这些后,马超微微上前了一步,开口讥讽道:“我只是想不出,你究竟是司隶哪家大户的余孽。以你才智和能力,为何在司隶竟然一直默默无名”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那人听闻马超讥讽后,淡淡吟出这句话,随后又悠悠说道:“这番话,是叔父每日几乎必吟诵的一番话。而他唯一要求我做的,就是韬光隐晦,闭门装傻。然而,最清楚这番话意思的他,却执意只身匡扶社稷,还大汉于朗朗乾坤。只可惜,在长安的时候,他遇到了你这位权变机谋的无情阴谋家,最后一步步走向了兔死狗烹的道路上” “叔父兔死狗烹长安”马超将所有的线索连在一块儿,猛然开口说道:“你是长安王家的人,司徒王允的侄子,王凌,王彦云” 竟然是他 自己没想过竟然会是他 王凌此人,在汉末历史当中,前期的确不怎么声显。然至后期,他似是一朝顿悟,自举孝廉,任发干长,迁中山太守后。凭借着过人的才能,竟一飞冲天,被手下已经英才泱泱曹操辟为丞相掾属。至曹丕即位后,又拜散骑常侍,出为兖州刺史,与张辽等至广陵讨孙权,以功封宜城亭侯,加建武将军。 最后齐王曹芳时代,王凌为征东将军,又败吴将全琮,进封南乡侯,迁司空。嘉平元年,荣登太尉之职甚至司马懿对于王凌,也是倾心不已,大加任用。 如此可见,王凌其人,可以说是三国后期当中一颗耀眼的明星。与姜维、陆逊、钟会、邓艾等人不相上下。此时他提前出道,一挥手就令整个凉州风云变动,还差点蒙骗了马超,此等手段,当真让马超既觉得匪夷所思又觉得是在情理当中 “不错,就是先被你害得大柱粉毁,而后又被你抄家灭门的王家”被马超一举点破之后,王凌这个时候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猛然也向前了一步,开口怒喝道:“先是叔父之仇,我已然万箭穿心。可不曾想,你居然比我想象地要狠毒十倍百倍,竟然随后又血洗了我们王家,全族三百” “够了”马超恼怒打断王凌的怒斥,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若是我猜得不错,你不是投靠了曹操,而是仍旧效忠刘协” “你”王凌蓦然脸色一变,被马超说出这点,他确实所料不及。 s:抱歉抱歉,这章果然晚了。不过虽然是0点以后更新,但仍旧算是四更之内。最后大谢夹尾走夹缝的打赏和留言鼓励,感激不尽 第七百四十六章 斩草除根 “” 猛然之间,马超似乎又隐约看到半年前长安难民营前,那个骨瘦如柴、名叫馨儿的小姑娘,在饿得快要站不起来的时候,仍将手中糟粑狠狠扔在地上,指着马超尖锐喊出这四个字。 那四个字,如一把尖刀狠狠刺在了马超的心中,至今都没有愈合。记得那两士子兄妹当时离去之后,马超从暗影的汇报当中得知,那两兄妹就是入了长安的王家最后被王家活活毒死 “王凌,”马超此时气质阴鸷无比,纵然浑身蓦然散发着冰峰雪崖的杀机,但脸上仍旧平淡如水说道:“我马超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手中染尽十万鲜血。但同时,我更救下了数百万灾民。功过相抵之下,我自认问心无愧。” “可是”说到这里,马超手中盘龙卧虎枪遽然直指王凌,开口直斥道:“我却始终想不通,你们这等为了权势而丧尽天良的东西,凭什么还有脸皮对我大呼小叫” “马超,你”王凌突然被马超羞辱,一腔怒火陡然窜起。 可就在此时,马超猛然暴出身上的杀机,死死锁住王凌,极其鄙夷恶心说道:“你现在说我陷害了司徒王允,那你为何不提王允联合刘协欲置我死地之事我屠尽了你们王家三百余口性命,那是他们死有余辜你们王家囤积粮草,收买人心,造谣乱世的卑劣行径,其用心险恶,何曾弱过我马超” “我,我一心向汉,至死仍为汉臣”这个时候,王凌无意识承认了自己果真效忠刘协之事。然而在马超这等已经登入武道大门的高手杀气锁定下,王凌只觉周身百骸,俱被冰针刺入一般,痛苦不堪。那种嗅一口空中当中都有马超杀意的血腥味,直让王凌心神战栗、冷汗淋漓。极度痛苦之下,王凌几乎是咬牙说出了这番话。 可这番话还未说完,马超便哈哈大笑,其笑声先是激昂鄙夷,随后却变得苍凉痛楚。直至笑到马超两眼流泪之时,他才大声喝道:“汉室百年,害得黎民涂炭,天下烽火狼烟你说你忠于汉室,便以为占据了天道人心” “可笑”马超猛然将手中盘龙卧虎枪一挥,空气当中竟隐隐划出嗤嗤声响,如毒蛇吐信时的蛰伏:“你嘴上说你忠于汉室,其实你只是想用那块已经毫无意义的遮羞布,来掩盖你们这些豺狼虫豸的私欲野心” “王允欲执掌朝政,为汉朝士林第一人;王家,当初是想独霸司隶;至于你王凌,更是卑劣至极,为了一己私仇,竟然扯上汉室的遮羞布,让整个凉州来殉葬”这个时候,马超周身的气势已经飙升到一个难以揣测的极致,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变得粘稠血腥起来。而混合上战场上那仍旧厮杀震天的酷虐,马超冥冥当中,似乎领悟到武道后的另一层。 那一层,吕布领悟了毁灭,所以,他往往身处绝境的时候,整个人都如流星一般爆发起来,用灭天戟法当中的最强一击来毁灭眼前的一切。 而现在,马超还不知道,他究竟会领悟出什么。但他知道,眼前的那个王凌,他必须死而且,还必须是死得凄惨至极,才能发泄掉身上那几乎已经快要燃烧的怒气 此时马超周边十步之内,已经再无一人。所有人都被马超的杀气逼退,惊惧不已。而王凌似乎也知道自己究竟惹下了一个多么可怕的敌人,欲急速抽身而退。可在马超的杀气压迫之下,他感到自己的理智和躯体已经彻底分离。大脑的命令,根本传递不到四肢 “马超休要猖狂”阎焕万料不到马超的武艺,竟然已经到了这等地步。情急之下,竟然不顾内伤,咬破舌尖挣脱了马超的杀气束缚,纵马朝着马超奔跃而来。 可马超对阎焕却是看也不看,仿佛来人不是阎焕,而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苍蝇爬虫一般。仍旧对着王凌说道:“你王凌也算是能文能武,若是早些相识,我马超定然会倾心相交。不过,此刻你拖延我夹攻凉州军的计策,恐怕要泡汤了。” 而此时,一道黑光也如飞而来,似长虹经天,正是阎焕。危急时刻,阎焕也爆出最强的潜力,舌绽春雷,大喝一声,连人带枪向马超刺去。可马超却只是轻笑一声,似乎一个随意挥手,那盘龙卧虎枪竟然直直刺到了阎焕枪尖之上。随后,马超复又一个激荡,阎焕手中长枪竟从枪尖开始,如撞碎的玻璃一般碎成千片万片,四下飞溅。马超手中大枪余势不息,嗡嗡作响,而空中的阎焕,竟然好似直接朝着盘龙卧虎枪撞上来一般,深深刺入他的胸膛。 一招, 仅是一招,马超便击败了这个以命相搏的凉州新武神 阎焕被马超挑在空中,张嘴欲狠骂一声,鲜血却从口中狂涌而出,声音也似被戳破的破囊:“好,好个马超,死在你的手中,我不算冤。可你要当心,我们阎家,一定会摘掉你脑袋的” “你是说你那九岁的三弟阎爔吧”马超静静看着阎焕的惨状,脸上表情有如深深的大海,最后终于冷冷道:“你放心,此后金城再不会有阎家。因为王家之事,让我明白了,斩草要除根” 说罢,犹如甩掉一件垃圾一般,马超将阎焕的尸体甩至李驰战马脚下,开口道:“枭其首,示众”随后,马超才转向冷汗淋漓的王凌,继续说道:“你手下有六万凉州军,足以让你以为可以击败。而此刻你又故意出来现身,一人便阻住了马家军内外夹攻之势。看起来,这场战役,最后的胜者似乎是你没错更何况,你还通知了附近的成宜速速来援,对吧” 王凌此时口中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真的没有想到,马超竟然连自己让成公英去通知成宜大军来援之事都猜了出来。由此,他只能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凉州兵,速速阻住马超,再定良策 可此时战场中众人被马超的杀气震喝,又惊惧于马超口中的战场情报,竟然一个个呆如木鸡,浑然没有发觉王凌的眼神。此时的王凌万念俱灰,他感觉到自己手指在忍受了如掰断的痛楚后,才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枪 “可是你不知道,此时陇西城外是凉州军,凉州军后却是马家军。而马家军再外是成宜”说到这里,马超已然看到王凌身后那些没怎么受自己杀气震慑的凉州军,已经擎起了弓箭,而体内那股说不出的武道内力又汹涌而出:“可惜成宜再外,还有已然救出了盖勋的徐庶和庞德。这层层连环套,目前就看谁先解开第一环了” 王凌闻言,脸色灰白如死因为马超嘴上虽然说看谁先解开连环套的第一环,但实际上,营救出了盖勋之后,马超就已经有了解开第一环的钥匙。时间拖得越久,那越足以让庞德和徐庶汇合,再借助盖勋的名望,彻底击败成宜军,从而赶来陇西救援 届时,眼下的六万大军,便再无一丝退路,唯有陷于马家大军四合当中,再无一丝还手之力 “马超”王凌猛然惊怒之间,竟然挣脱了马超的杀机锁定,举枪朝着马超挺刺而来这一刺,看得出来,王凌拿出了他平生的所有本事。枪光如雪,映亮天际而同一时间,他身后的箭支也一齐发动,在百箭如雨、枪击如电之下,马超看似避无可避 然而,马超此时蓦然竟如消失了一般,卷起地上无数的尘埃,迷人双眼。疯狂的杀气和乱窜的气流,也扰乱了所有人的感官。唯独堪堪看到的,就是尘埃当中,似乎闪过了一黑一白的绚丽神光,仿佛突破了时空的羁绊,朝着王凌轰杀过去 尘埃落地,箭支落空。 出乎意料的是,王凌仍旧好好端坐在马背上,除了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之外,似乎什么也没变过。 可是,下一瞬间,所有人惊愕看到,王凌竟然将头旋转到了背后,看到马超的身影后,开口道:“马超,你真的要吗” 马超明白王凌的意思,静默片刻之后,终于改变了主意:“假如你的妹妹王花语真的助我控制了匈奴,那我可以忘记我在凉州见过你之事。” 王凌听后,方才满意地笑了笑。随后,整个身躯仿佛被充爆的气球一般,猛然爆裂开来,内脏、骨骼、鲜血四射,仿佛用自己最后的惨死,向那些长安枉死的无数士子富户赎罪。 不错,当初刘协谣言乱长安之计,就是王凌在长安密谋展开的 s:1月17号是端木的生日,那天会爆更一下。所以这些天,更新就少一些,大家见谅。 第七百四十七章 庞德复仇! 凉州马体型大,冲刺速度快,虽然不善长途奔战。但在战场上冲锋,其他战马无法与之相比。 西凉铁骑的冲锋能力大汉最强,这一点,世人从未有过怀疑。而与之对应的,马家战士也有着同样的精神,尤其是这次在憋忍了一肚子火气的庞德手下,更是狂躁羞愤到了极点:马家铁骑,自成立至现在,从未有过被人逼得躲在山谷当中半个月不敢出的情况 幸好,这个时候,他们终于可以尽情发泄体内的怨气了。看着山下那些已经因凉州百姓呼唤而溃乱的成宜军,庞德明显感到,这个时候,是该他一洗前耻的时候了。 “出击吧,将军。”法正阴郁开口,此时他的脸上,密布的全是悔不当初的恨楚。 “孝直,不必过多介怀。前番你虽然贪功冒进,但后期若不是胆小心细,探得了成宜军俱是乌合杂众,渗入细作为活间,那纵然盖勋声望颇高,也不可能一下取得令成宜军阵脚大乱的效果。”庞德说完,重重拍了一下法正肩膀,随后高举起手中大刀,蓦然狂暴吼道:“儿郎们,雪耻的时候到了,日后能不能在主公面前抬起头,全看今日一战了” “随我杀”庞德一声令下,率先居高临下冲锋下来,一鼓便冲破了成宜军已毫无阵型的大队当中,其锋利程度简直象是用炽烈的刀子划开一块黄油。 “威武”这个时候,成宜军的后阵,又突然奔出一万余马家军。张绣、马岱、魏延、李严四人,犹如四条流蟒蛇,率领着手下的步兵和骑队,或是包围、或是游掠,死死将成宜军围困了起来 “投诚马家,过雍州百姓富裕的日子,就在今日”盖勋文武全才,虽然身体已经被折磨得不堪出战。但他这一句具有憧憬的战斗呼喊,立时便让那些原本被乡邻父母呼喊回来的叛军醒悟过来,纷纷痛哭一场之后,操起手中兵刃,返身又杀回了敌阵 “快,快给老子顶住”成宜处在马家军强力突击下,心神俱乱。看着部下开始混乱骚动,凄声斥骂道:“一群狗娘养的白眼狼,都他娘的光会在女人身上用劲快给老子冲上去” 然而,话音刚落,成宜就看到,庞德已然如一尊凶神,带着凶悍无匹的气势,直直向自己冲来:“成宜,脑袋拿来” “破”庞德一声大吼,定刀挥处,面前一个手执木盾的凉州兵被连人带盾斩为两段,鲜血急速地喷溅出来,有如泉水。就算是见惯了征杀的人,也极少有几乎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人体内所有的血在眨眼之间全部喷出来,庞德乌黑的衣甲被整个儿的染成红色。在他身前的凉州兵纷纷被吓得呆住了,手中的兵刃都不知道何时跌落。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发狂般赶紧逃离庞德那凶神恶煞的目光范围。 庞德此时眼中,根本看不上这些杂鱼,他死死盯着成宜,手腕一翻,宝马横掠,一颗巨大的头颅拽着一条血尾冲上了天空。面对杀人魔王一样的庞德,再精细的算计,再冷静地思索都没有用处,当那种如山的霸气迎面冲来,会让人失去思索的能力,失去迎战的力量。 成宜怔怔看着庞德那那般暴烈砍杀死自己的一名亲卫,蓦然感到巨大的危险袭来,面对马家这位成名最早的大将,成宜此时才知道自己当初胜得有多侥幸。而面对面对撞冲杀,成宜心底觉得,三个自己绑一块儿也根本不可能是庞德对手。然而,庞德带领的马家军来得实在太快了,冲得太猛了,不到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面前。 可怜的成宜,他举目四望,发现前后左右,都是马家的威不可挡的战将。张绣、马岱、魏延、李严四人合围而来,成宜觉得,这些人当中的任何一人,都可以轻易斩下自己的头颅。 无奈之下,成宜红着眼睛,死命斩杀了数员后退的将领,下令亲兵列阵阻。可阻击阵势还没列成,就又被马家军一层层突破了 身边的人流骚动那么混乱,战场鼓声和呐喊声又那么噪动繁杂,亲兵们挤在他的身边,大声叫喊着什么。有要逃命的、有杀红眼大叫的、也有战场上被吓傻的,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马家军兵强势猛,我们根本打不赢” “谁也别想扰乱军心随我攻上去” “天呐,马家军从山上攻下来了,好多人我们被包围了” “不要乱,不要乱,向我靠拢混蛋,我被踩倒了,拉我起来蠢货,我是校尉大人我我啊” “快逃啊,马家军杀上来了,当官的都死了,兄弟们逃命啊” “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终于,成宜在精神快要崩溃的一瞬,惊惧大吼了一声。在知晓此番无论如何要惨败的结局后,他猛然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急速挥动令箭,下令手下的残兵向他靠扰。而再开口时,却喊出了一句令马家军所有攻势都为之一滞的话 “不要打了,我成宜和手下所有兵将,愿投诚马家” 这一声大吼,当真尖锐又雄浑,竟然冲破了战场当中的层层糟乱,清晰无比地传到了所有人耳中。而此时举刀欲劈的庞德,在听到这声大叫之后,似乎也微微愣了一下神。不过,迅速反应过来的他,改劈为拍,将面前那个兵士拍飞之后,开口回应道:“所有凉州兵,放下兵刃,若不从命,格杀勿论” 庞德纵然兵败了一次,但在这个战场上,仍仍旧是马家武勋军职最高之人。由此,他一声令下,所有马家军都开始缓慢收缩,凝聚成严密防守的阵型。而凉州军在看到这个情景之后,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随着马家军所有人大声重复庞德的劝降口号连绵响起,一时间,兵兵乓乓的武器掉落地上的声音犹如炒豆连环,更甚者,还有有些老兵油子,直接双手捂着脑袋跪在地上,显然是对此业务十分熟练。 事情到了这里,一些都再容易不过了。然而,就在成宜腆着卑谦的笑脸前来会见庞德的时候,庞德却未发一言,猛然便挥刀斩掉了成宜的脑袋,使得那个可怜的将领,飞到半空的脸,都是一副腆笑和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们放心”庞德抬手,示意手下急速同时大吼自己的话语:“我只杀首恶,决不滥杀无辜” 及时而果断的一句话落,隐隐有骚动的凉州军立时被安抚下来。而随后,庞德一句话,却又令他们的眼中爆出了如狼一般的凶光 “我这便要去救援主公,有相随者,自此便是马家军”说到这里,庞德一向坚毅的脸庞,也难得笑了一声:“恐怕你们也知道,马家军的战功极为优渥,俱是从敌人脑袋上取得便可有想拼一把的,今日就是我庞德部下,随我走” “走”凉州军见庞德此时风采,岂能不衷心敬服而先前喊杀喊死的敌人,此时却又相视一笑,握紧了手中兵刃,死死跟着庞德身后,去寻找他们这些乱世兵锋的荣耀 s:谢不周七剑赏,先前说得话不算。今天高兴,更四章 第七百四十八章 凉州永诀狼烟! 王凌死后,整个陇西城战场的形势渐渐发生了转变。 虽然整个战局仍处在胶着僵持状态,六万凉州大军也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就被彻底打垮。但无论怎么说,整个战局的胜利天平,已经渐渐倾斜起来。 冷兵器战争时期,决胜的至关重要的一点:士气 珰 当杨秋的大刀猛然磕到一柄大斧之上,他骤然感到自己的双臂竟然被震得发麻,虎口也疼痛不止。而定睛看去,只见一员浑身包裹在百缎金钢的怪兽,正从那两个幽幽的钢铁眼洞中射出不屑的神光。 “匹夫之勇,也敢为将”钢铁护盔当中传来瓮声瓮气的鄙夷,随即的下一瞬间,杨秋便看到那怪物的大斧直指冲天,随后以力劈华山的千钧之力,朝着自己重压过来 若是平时,杨秋定然会瞅着敌人的一个空当,以攻解救。可面对着这员无坚不摧的怪物,杨秋唯有咬紧牙关,狠狠将大刀横举,意图挡下这致命一击 可是 杨秋低估了那员大将的武力和手中百缎厉斧的威力。厉斧劈入大刀之时,瞬间火星四溅,可再一刹那,杨秋便感到,自己的双手猛然失去了撑力,再抬头时,他只看到了那明晃晃的大斧映着天边日出的血光,砍断自己手中大刀之后,余势不减朝着自己的面门劈纵下来 而下一瞬间,所有人便没有听到杨秋的惨嚎。反而是他胯下的战马却是痛得悲鸣一声,而待那嘶鸣未尽之时,在场众人便看到,杨秋整个躯体,连人带马竟然被那人活活劈成了两爿人马体内的鲜血,立时如被巨力碾压了一般,急速喷射出来,化作冲天的血雨。 那怪物就从血雨当中冲出,浑身鲜血流淌,竟如用血洗了一个澡一般,骇人眼球。所有见到此人暴戾的手段后,纷纷慌乱后退不已,再无一人敢撄其锋芒 “公明,未免太血腥了一些。没有了头颅,又如何计算战功”张辽此刻已经从一旁杀入中军,看到徐晃这一幕,不由开口说道。 “无事,剩下那半爿身子,足以为证了。”徐晃仍旧瓮声回道,但眼睛却是又盯住了远处那正在指挥属下列阵的张横。 “这个大功就给我了”张辽自然也看到了张横,瞅着徐晃身边没有多少重甲铁骑,愉悦说道:“没有强力破袭,你是冲不到张横面前的。他的人头,公明兄就让我这只能骚扰游掠雁北骑取来吧。” 徐晃知道张辽说得没错,此时他身着重甲,机动力不足,一旦陷入轻骑围困当中,很可能便因为反应不快而被围杀。由此,徐晃也豁达一笑,开口道:“文远过谦了,不过,这取功的通道,还是让我来替你撕开吧” 言罢,徐晃又是一个加速,以万人难敌的气势,狠狠杀入敌骑阵中。而张辽则与徐晃同行,凭借着娴熟的马术,竟然如水中之鱼,游刃有余地穿梭在敌阵当中。每每有阻挡之敌,他都一刀袭杀,从不失手。而待徐晃已经冲劲不足的时候,他才猛然一个加速,朝着张横急速奔袭过去 此次,张辽再不留手,大刀挥舞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刀阵,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敌骑尽数驱散。一时间,砍断的兵刃、飞溅的鲜血和断裂的四肢齐飞,张辽仿佛一台绞肉机一般朝着张横背后杀去 而这个时候,徐晃驻足砍杀,一丈之内,也是血流成河。但下一瞬间,他陡然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来犯的敌军了。抬头一看,竟然是高顺的重甲步兵也杀入了这里,刀箭齐上之下,杀得那些敌军根本不能再上前一步。 “文远这番怕是取不得张横的首级了。”高顺看着张辽那沛然的杀势,嘴角不禁抹出一道揶揄的笑容。 “这是为何”徐晃一愣,收斧问道。 “你看”高顺抬手一指,徐晃立时扭头看去。 只见张横的右侧,一黑白分明杀影,竟然如鬼神咆哮一般划过整个战场。所过之处,敌军的兵刃、尸体、甚至还有马头、衣甲等所有之物,如被飓风卷过一般,纷纷被抛上了天空。这个场景,仿佛天威降临战场,在雷击电闪着天地不仁 万物如刍狗 战场之上,兵士之命,绝对连猪狗都不如啊 而此刻的张辽更恨 因为他手中的大刀,只需再有一寸,就可以完全击杀可那一刀巨力落空的感觉,当真如被人抢了心爱的女人更恨百倍 “何人抢我功勋”张辽看也没看,猛然便抬头大吼。可当他吼完看到张横的身子正如虾米一般挂着一杆乌黑幽冷、上面密布着银线的大枪之后。脸上的愤恨,立时就化为了深深的无奈:“主公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诛杀了张横之后,马超环眼四顾,却仍旧找不到成公英的大旗,旋即对张辽说道:“目前还有成公英的脑袋还有些价值,你若是还抢不到” “大兄我们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超猛然听到了马岱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远处尘烟滚滚,而带头之人,赫然是庞德和马岱。而更奇怪的是,他们两人,胯下战马上,俱拴了一个头颅 张辽见此,深深叹息了一声:如庞德和马岱这等身份之人,他们战马上拴的,决然不是普通将领校尉的人头。唯一的可能,那便是 “成宜、成公英俱被某等斩首,尔等若是冥顽不灵,今日便”庞德一边纵马奔驰,一声高声呼喝,而说道这里这时,他却故意住口不言。 “杀杀杀” 庞德不言,自然有他身后那足足有三万余众的西凉铁骑代为开口。而随着这三声喝罢,苦战当中的马家军士气大噪,而负隅顽抗的凉州军则士气大跌,慌乱不已。 “张横、杨秋、阎焕俱死,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马超闻庞德那一声开口,立时扬枪大喝。 张辽、徐晃、高顺、李驰等人,闻马超如此大喝,不由也同一时间扬起手中兵刃,振臂大呼。随后,所有在场的马家军,一齐高声呼喊,气压势下,竟然一片声浪海洋,席卷了整个战场。所有还是犹豫不决的凉州军,看得大势已去,纷纷效仿那些老兵油子,抛下手中兵刃,跪地俯首。 “天将军神威,某等愿降” “天将军无敌,只求饶得我们一条小命儿” “雍凉本一家,望将军不计前嫌啊” 求降之声众口不一,但其中的意思却俱是相同。马超看着数万人俱伏自己站姿之下,心中竟然也涌起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不禁开口感慨道:“自今之后,雍凉一体,从此西北之地,永诀烽火狼烟” s:回明月心,马超不是化学家,而古代弄出热武器,就没有铁血征伐的快感了;回老吴77,马超穿越来了,就一定会改变历史的,这个你放心;回曲谨,隐秋一定会心无旁骛静心码字的。 第七百四十九章 故乡重游 陇西一战之后,马超旋即收兵回长安。西平、张掖、酒泉、西海四郡,马超没有再进兵征讨。 一来,马超知道,凭借马家目前的财力,已经支撑不住马超手下这支大军孤军深入凉州那苦寒之地。强征奋进,非但能取尺寸之功,反而得不偿失;二来,马家攻心之计已然大获成功,只需静待时间,剩下凉州四郡,自然会主动投诚马家。 此番出征,马超以六万大军,连环设计,占据了凉州金城、武威两郡及击败了韩遂所有旧部的十余万大军。整个凉州内乱的兵力,被马家扫荡一空。纵然还有小股流寇作乱,只要其他四郡太守不是太过无能,便不可能再酿成滔天之祸。 由此,雍凉锦马超之名,再度响彻大汉边塞之地。两州百姓,皆为马超出生雍州、扬威凉州而与有荣焉,无数雍州孩童,玩耍嬉闹之时,也都在背后披上一张白布,争相模仿马超。 然而,真正的锦马超,却没有太多的欢喜。连续十天行路,马超几乎没说什么话。而因贪功冒进被马超剥去中书省内史侍郎的法正,一路上更是寡言少语。最终行至扶风郡之时,马超才下达了入扶风休整两日的命令。 扶风,是马超和法正的故乡,两人心中虽没有将帅主臣之间的芥蒂,但在故乡休憩两日,总能让心境平和疏解几分。毕竟,五千马家铁骑客死异乡这份悲痛,不是十天的行路就能消弭的虽然孙膑兵法当中有云:赤子,爱之若狡童,敬之若严师,用之若土芥。但五千马家铁骑真如土芥一样毫不珍惜被毁掉,实在让马超和法正难以释怀。 但入扶风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因为马氏兵工厂和马氏农场俱还在扶风。而这两处正进行的研究,由不得马超不想去看上一眼:当初刘玥带着马超从刘协的暗格当中,拿出了钢铁冶炼大全、农作物杂交手册以及建筑工程材料制造工艺三本跨时空书籍。而马超在三个月时间之内,尽可量地将其中能推广在这个时代的内容,又重新摘抄了一遍,交给了韩枫。 韩枫拿到这三本书之后,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按照马超的指示,全力钻研活字印刷术,将这三本书刊印了几份。列为马家绝密书籍之后,才珍而重之地将兵工厂和农场的技术骨干,请到了他那里研读。 为了保密,韩枫对此也是费尽了心神。针对每个技术骨干的钻研方向,分别让他们看了不同的内容。虽然如此一来,马家对这些新科技的探索道路上要磕磕绊绊很多。但马超觉得,这三样科技成果,绝对有改变这个时代的意义。 由此,韩枫所为,虽然荒唐了一些,但却是可以原谅的。毕竟不管怎么说,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嘛。 而再入扶风后,马超蓦然发现,此时的扶风,经历了马家三年的治理之后,竟然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荒凉无垠古代城池。相反,在一片祥和和繁华当中,竟然隐隐有社会主义新城镇的苗头。 先前一路,马超自然经历了陇西外城。这里的住所,大多是从司隶迁来的灾民。富庶的扶风郡,早就为他们建造了统一样式的木房。而这个时候,地里新种下的冬小麦刚刚吐芽,远远望去一片嫩绿。 灾民们脸上的愁容逐渐退去,再也没有了当初迁徙时凄惶的神色,孩子们健康的像一个个小牛犊子,疯跑在田地里。被照看这些冬小麦比命都金贵的老人大骂撵走,妇人们躲在家里一针一线缝着皮袍这些衣物,只要交给马家打上统一的标识,就是马家军的便装,换来可以让他们买来米面的五铢钱。 外城自然有供马家军驻扎的兵营,而得知了马超将会在扶风盘桓两日的张既,自然早早就在兵营处准备迎接马超。可马超今日见扶风如此景象,不由放弃了张既准备的官方接待,而是让庞德带兵马入兵营之后,便带上了张辽、徐晃、荀攸、法正、郭嘉等人,径直入了扶风城。 扶风内城当中,大道熙熙攘攘,两旁的民宅屋瓦相连,到处人喧狗吠,一片太平景象。马超离开扶风已有一年时间,此时扶风的繁华,的确令他赞叹不已。此时的他,跟寻常刚入扶风的乡巴佬一样,猛然就瞧花了眼,上来就被这种热闹景象给吸引了。 自马超大力推行商业后,大汉实行“午时开市、日落散市”的常规限制早被打破,扶风一郡,除了午市之外,还有夜市与早市,与马超的前世几乎无异。而随着当初新城商业区的建成,扶风中心的地段更为繁荣,用寸土寸金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马超信步入市,只见市场当中,酿酒、醋酱、蜜浆、粮食、熟食、竹木、漆器、染料、金银铜铁、牛马猪羊、筋角丹砂、帛絮细布、文采榻布、皮革药材、书籍字画各行各业什么都有,商品琳琅满目,热闹非凡。 行行走走,马超越融入其间,越恍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前世。除了那些穿着还有些古朴风气之外,这里的商人的热情、店铺的林立、人们的幸福愉悦,几乎已然同前世一般无二。 这是我穿越带来的改变,马超这样对自己说。 一种伟大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再度行进一番,马超等人就已然走到了扶风内城的居民区。站在原地,遥望扶风庄户时,正到了扶风百姓做晚饭的时候,炊烟缭绕,整个居民区似乎都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鲜艳的青砖绿瓦,被夕阳镀上了一层近乎于火焰般的光芒。 “主公,这或许是大汉最美丽的地方了吧”杨修乃四世四公的名门之后,他见过比扶风更辉煌灿烂的长安。但他却不得不承认,纵然是长安,也没有扶风这般,走上三个时辰,全然是富庶繁华的景象。 以前长安的繁华,只在那些士族林立的西城,而出了西城只需不到两个时辰的马车路程,就会看到另一个世界:一个悲惨落魄、肮脏杂乱的东城贫民区,那里的住民,脸上有的,除了愁苦和疲累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神情了。 所以,扶风城里的一切,全是马超的骄傲,他应当为此而感到自豪。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脸大汉的张既,才可怜兮兮寻到了马超,下马施礼道:“主公,您为何又这般愚弄微臣” “德容乃马家栋梁大才,扶风经德容之手,变得如此富庶繁华,超喜不自胜。”说到这里,马超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惹得众人抿嘴而笑。而马超则尴尬继续说道:“既然已来到这里,那不妨就由德容领路,我们去扶风百姓讨上一碗饭可好” 张既似乎对自己治下的安全工作和百姓生活水平大有信心,听得马超建议后,展颜一笑:“既然主公有如此闲情雅致,那微臣便恭敬不如从命” 一行人,就在这夕阳落日之下,淡然走入这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仿佛前些时日的征伐,如南柯一梦般,分不清这究竟是乱世还是太平盛世。 第七百五十章 马超去蹭饭 众人都是经历血海尸山之人,就算身边几位谋士,也俱是胆大谋深之人。更何况,张既看似随意,但暗中却早早联络了扶风的暗影来保护这行人:可以说,这一行人,乃是马家所有的精华所在,若是这个时代有炸弹,那这个时候往这群人里扔一颗,马家绝对就彻底玩完儿了。 所以,一路上,张既看似随意从容,但暗地里,却早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但与张既迥然不同的,却是马超这行人悠闲散漫的步伐。尤其是马超右手牵着的象龙小黑,根本没有当初在陇西一马飞跃吊桥的骠勇神威,反而跟最没警惕的骡子一般,偶尔有一片残留的枯叶从树干上飘落,都会引起它的驻足观看。 走走停停,众人沐浴在夕阳里,都懒洋洋的,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慵懒的气息。而扶风居民看到张既在前,纷纷上前行礼问好。这一现象,微微让马超心中郁闷:想当初,自己在扶风之时,家家户户都给自己立着长生牌位的。可现在,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些人见到自己,竟然连个打招呼的人都没有了 事实上,马超他不知道。此时的他,同一年前的他,已然大不相同。以前的马超,是一位英华外露,璀璨逼人的英俊少年,可如今十七岁的他,正处于男人面容大变的时期。而这一年劳心费力拯救灾民和全力谋划荆、兖、徐、凉等州的经历,使得马超原本清秀稚气的脸颊微微拉长,下巴和两腮也钻出了浓密的青胡子茬,薄薄的嘴唇总挂着一丝不经意的笑容。 唯有两道剑眉和一条秀气挺拔的鼻梁,还依稀可以看出从前那少年的影子。更明显的是,由于胸中具备了丰富的知识和奇异的经历,马超那双原本单纯明亮的眼睛也已经变得复杂灵活,时而深邃难测,时而锐如鹰隼,时而忧郁感伤,处处充满着一种成熟男人的味道。 当然,假如只是面容的改变,扶风的百姓,对马超还是可以看出几分的。但十七岁的马超,个头儿明显又增了一些。再加上战场杀伐的沧桑,马超整个人的气质,已经隐隐透露出一股狂野霸道的内敛气息。那种感觉,的确很矛盾,唯有与马超整个相处之人,才能忽略而过。 再加上领略了武道之心、统帅之心和诸侯之心,马超隐然具备了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泰然自若,和韬略满腹、武艺高强的自信与威严。 所以,大多数扶风百姓,待看到那个似曾相识的战将之后,俱是呆呆疑惑的多望了一眼,却不敢上前相认。不过,这样同时又给马超一种别样的感觉:自己全然知晓这里的一切,而别人却不知道自己。这般浏览扶风郡,不比项羽那个锦衣夜行爽得多 再走两步,马超就看到不少庄户都开始出来吃饭了。关中人蹲墙根底下吃饭的恶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马超入扶风的时候,这些人就这样吃。直至吃到了解放后,还是没断了这传统,当真让马超感到不可思议。 饶有兴致地走到那些人身前,马超看到这些人捧着比头还大的黑陶大老碗装满了糜子米,上面盖一片油肥油肥得猪肉片子和鸡蛋。只不过,猪肉和鸡蛋这些人却是舍不得吃,只是拿来给别人看得。一碗饭吃完,猪肉片子和鸡蛋毫发未损,依然躺在碗底,就是那些干菜,还有一两片绿菜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超前世就是农基站的技术员,对于农民这点虚荣的小心思,他是十分了解的。更不可能存在张既临时让这些个群众演员演的这般惟妙惟肖的假象,看到庄户人家的碗上都有粮,有菜,有肉,马超心中就一阵欢畅。 马超可以说最见识过天下疾苦,当然知道百姓们有干饭、有肉代表着什么。而马超身后那些狐狸们,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些百姓的小心思,但感慨张既能让整个扶风能拿出这份气魄来满足百姓心中小小的虚荣,仅此一项,足以让整个大汉向张既看齐了。 随意走入一家庄户之后,马超信步就走了进去。而恰好这家庄户正好摆上了饭食,马超几乎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拱手便向那家的老者说道:“老丈,我们到此已饥肠辘辘,不知老丈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在此吃上一顿老丈放心,有扶风郡守张既张大人在此,饭钱我们是绝对不是少了的。” “将军说笑了。”那老丈人看来也是见过大世面之人,也是瞅了马超半天之后,没敢去认马超,最后开口道:“粗糙饭食,将军若不嫌弃,尽可入内饱食。说什么饭钱,实在折煞老儿了。” 马超不知道这到底是关中百姓向来豪爽好客,还是张既的脸就能当人民币刷。反正他只知道,入屋看到这房舍正厅里的锦马超长生牌位,自己的心就仿佛飘荡在了天上。 说实话,这户人家的饭菜当真不错。虽然还有马超没吃过的野菜,但那老丈吩咐自己的儿媳和孙女又赶紧烧了几个菜,还煮了面条来款待后。马超和众人俱是吃得脑门儿冒汗,爽快无比。就是把人家儿媳妇和孙女累得不行:马超饭量本身就不小,张辽、高顺、徐晃这些人,更一个个是饭桶。可奇怪的是,今日就连平时饭量最少的郭嘉和一贯没什么胃口的法正,也就干尽了一大碗面。 当然,最后给钱的时候,又是一番推脱。无奈之下,马超只能推出张既,要死要活将钱留下之后,那孙女还愣愣送马超等人到门外。而耳尖的马超,更是还听到了儿媳妇打俏女儿的话:“傻妮子,是不是看上那将军了” 关中女子豪爽坚韧,那孙女闻言,竟也不害羞,开口回道:“娘,我觉得那穿白衣的谋士也不错,还有那个更年轻一些的文士也挺好。剩下那几个,看起来不是沙场的悍将,就是手段通天的高人。女儿命薄,恐怕是攀不上这等人了。” “丫头,知足吧。”最后这一声激动苍老的声音已经有些微不可闻,显然是先前那老丈的声音:“老头我虽然眼花,但那人临走后,我才醒悟,他就是我们的扶风的大救星,天将军锦马超啊老儿我真是该死,今日竟然没有认出来” 最后一句话,马超没有听清。此时吃饱喝足,又看了扶风的盛景,马超心中自然畅快无比。然而,就在此时,风中突然激响,微黑的街上,也闪出了几道人影。而马超右手边的象龙,却是仍旧一幅懒洋洋的德行,丝毫没有警觉。 而张辽、徐晃、高顺、张绣、马岱、魏延、李严等武将,也是在微微一警之下,随即放松下来:那四道人影直接奔向马超,便跪地行礼道: “主公,匈奴那边,已经有消息了” s:感谢寒古古和小狐狸阿宝的打赏,17号是端木的生日,那天一定要爆发一下的。嗯,这几天就一天两更了。17号那天,不会少于8更的,如何 第七百五十一章 红颜祸水 据暗影探查,曹操给予匈奴的出兵的动力:金银。 任何时代,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已经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但马超不这么认为。 匈奴老王,塞外草原永不落的太阳,所有匈奴部落贵族的主人,整个匈奴血脉的掌权者。他的地位早已让他超脱了钱财的束缚,他可能会为了整个匈奴部落的利益,接受曹操的钱财。但他本身的追求,却绝对不仅仅是局限钱财。 由此,于夫罗才会想到了汉朝贵族女子。 而马超也知道,美女比起钱财来,更能紧紧抓住那些执掌一方、大权在握的大人物心。 因为,美人如玉,她们的温言软语胜过任何无声的金银。 当匈奴老王第一眼看到花语的时候,他就完全呆住了。 匈奴老王并没有老眼昏花,虽然已经年近六十岁,可是身为剽悍的草原人,他依然可以骑最烈的马,喝最烈的酒,晚上还能睡两三个女人。同时,他的手臂依然强健有力,走路的时候,依然意气风发。 可是,当他第一眼看见这个叫花语的女人的时候,匈奴老王就忽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端着酒樽的手,都有些酸软无力。 说实话,草原上并不是没有比花语容貌相当的女子。可花语却给所有匈奴老王一同前所未有的感觉,她就好像一朵顽强的生长在雪山岩石裂缝之中的雪莲,娇柔,却充满了生命的美丽。顾盼生姿之间,又带着大汉贵族特有的雍容和典雅。这两种气质完美融合在一起,仿佛她眨一下眼睛,都会让人疼得心碎一般。 在以前,匈奴老王看到漂亮的匈奴女人,或者是强抢过来的他族贵女。老王脑子里唯一个念头就是,撕碎那些女人身上的衣服,然后把她压在身子下面,狠狠享受她们在自己胯下或是哭喊、或是求饶、或是屈辱流泪的样子。 可现在,当花语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走到匈奴老王面前,轻柔地给老王施了一个汉朝女子礼节,并主动侍奉老王饮酒的时候。老王只觉得,自己轻触到那叫做花语女人的手指,竟引得心底一阵阵涟漪荡漾开来 老王,似乎在那一瞬,重新感受到了年轻时那种懵懂惊慌的青涩爱恋感觉。 而这一切,于夫罗都看在眼里。老王那欲进还退的男人窘迫,使得于夫罗的心也狠狠的颤动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于夫罗不禁感慨,这么长的时间等待,终于有了回报。没想到马超那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然送来了这样一位颠倒众生的妖精。 这一瞬间,于夫罗甚至也有一丝忍不住的动摇:马超送来了一批人,并不是只有这位。自己为何要遵从马超的意志,将这么美丽而贴入人心的她给送给老王 努力摇了摇头,于夫罗恢复了狼性枭雄的本色。他知道,自己若是将这个女人留下来。且先不说别的女人能不能迷惑老王的心,就说自己的儿子刘豹,似乎对这个女人,也是痴迷不已啊 这样的红颜祸水,要是先弄得自己父子反目,可就太得不偿失了。她的作用,就是祸水横流,让整个匈奴草原,成为自己的牧场啊 而自己真在那一日,恢复了栾提黄金家族在匈奴至高无上的地位。那这个女子,还能逃得出自己的掌心 这个女人,果然是个妖孽啊自己果然还是放心不下她 于夫罗努力不再去想花语,他缓缓放下酒杯,走上前去,对着眼中只有花语的匈奴老王微笑道:“尊贵的草原之王,这个女人,是汉朝骠骑大将军马超专门送给您的。而她的身份,更是汉朝阳翟长公主,她的到来” 匈奴老王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事实上,他此刻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这个女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上了。于夫罗说得什么,他几乎一句话都没有听清楚。 不过,纵然再恍惚,匈奴老王还是听到了几个关键字:马超、汉朝长公主 对于马超这两个字,匈奴老王自然熟悉。他知道,马超是羌族那个危险游牧民族公认的天威神将军,是汉朝那个纷乱诸侯厌恶的一个强大诸侯。在一个曹操诸侯的请求下,自己为了报复羌族曾经屠杀抢掠匈奴部落的羌族,出动了十万勇士,做出了要进攻长安的假象。 而另一个关键点,汉朝公主,匈奴老王就听得更清楚了。匈奴自汉武帝时期,被武帝击败之后,便再也没有向汉朝讨要汉朝公主的胆子了。以前汉朝在匈奴耀武扬威的铁蹄下,只能用屈辱的和亲来讨好匈奴,甚至当初了冒顿大单于,还曾在汉高祖刘邦死后,写信讨要吕后来羞辱整个大汉朝。那个时候的汉朝,只能还礼来求和 而现在,自己在两百年后,又一次得到了汉朝的公主这说明什么 匈奴老王得知花语的身份之后,双眼更加炽烈起来。犹如草原上的狼一般,冒出绿油油的光芒。可王花语看到匈奴老王这般神情,非但没有露出害怕神情,反而靠近老王耳边说道:“草原王大人,您难道跟汉朝那些粗鲁的武将一般,就想那样粗暴对付臣妾吗” 一句话说完,花语的脸率先就红了。而匈奴老王浑身的欲火一下就化为了浓浓怜爱,他一把搂住花语,也学着花语的样子,咬着她的耳垂说道:“我怎么会那般不知怜香惜玉,我可会用我的生命来好好疼爱你的,小美人儿” 王花语的俏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朵根儿: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马超为何要叫自己谎称是阳翟长公主刘修了。 果然,在这个时代当中。纵然女人跟女人都是同样的容貌姿色,但她们的身份,却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 “这么美丽的女人,只有草原上最高贵的王才能享用,所以,我把她献给您。”看着匈奴老王这么快就已经同那个女人,于夫罗几乎是生硬的说完这句话。 汉朝骠骑大将军向自己低头,并让自己享受到了匈奴至高无上大单于的荣耀。匈奴老王,此时简直已经心花怒放了,他非常满意地仔细盯着于夫罗,然后笑了。 “我很满意,我赏你五千头牛,五千头羊,还有五千匹骏马”随后,他就不再理会于夫罗了,近乎是贪婪火热盯着王花语。 可于夫罗却是一愣,他不明白,是匈奴老王没有听出来自己话中的含义,还是故意装作不懂。但马超吩咐自己,要让匈奴退兵之事,自己却没有完成 马超的可怕,于夫罗是知道的。短短两年间,于夫罗就看到马家的势力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他却仍旧蛰伏在草原之上,这让于夫罗不可避免对马超产生一种畏惧。虽然他也知道马家正在极度虚弱的时期,但于夫罗更知道,此时谁敢招惹马超,绝对会让日后恢复过来的马超撕掉粉碎 由此,于夫罗上前还想开口。可是,突然间,他看到了王花语递给自己的眼色:不要再说了,匈奴老王知道你的心思。剩下的事儿,交由臣妾来完成吧 于夫罗一愕,随即,他更加坚定了要了这个女人的心。 s:丑哥,年底了还要出差啊多多保重身体。火星,一路顺风哈,回家过年,比啥都强 第七百五十二章 狼雕塑再现 草原上的女人,喝马奶羊奶长大,生长在草原上,性子里天生就带着一股子剽悍的气息,驾驭草原上的女人,犹如骑烈马一样。 但可惜的是,无论是再怎么剽悍美丽的草原女人,都和烈马一般。一旦被征服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昔日的骄傲和灵动,认命一般的机械,使得匈奴老王很快就对她们厌倦起来。 可眼前的这个绝色不同,她不仅仅美丽,更重要的是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给了草原王一种完全不同的征服欲。匈奴老王是个正常的男人,她感受得到,这个女人,虽然此时表现地跟自己十分亲密,似乎真的如她口中所说,代表马家的友谊来联合匈奴部落。但心底之间,匈奴老王感觉,她的心根本没有在自己身上。 她那么圣洁高贵,让人不敢去仰视。可高贵背后那隐隐的柔弱,仿佛初生的羔羊一样,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去狠狠的痛惜她但令人难受的是,他的柔弱,并没有仅仅表现给自己,自己这个掌管所有草原的王 之前,匈奴老王只是感觉到了这个女人同于夫罗的关系不一般。但后来他才发现,她简直天生就有种魅惑他人的巫术,那蒙蒙的眼神看似只专注匈奴老王,但她的余光,为何又仿佛钟情在座的所有人一般 片刻之后,匈奴老王就发觉了金帐里其他人的眼神,都和自己一样,近乎贪婪的盯着面前的这个美人儿,就连自己信任的几个部落首领,还有几个大将,那眼神都仿佛要把这个娇柔的美人吞下去一样,更有两个家伙,几乎都要流出口水来了一般。 而这样的情景,面前的美人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她始终用自己隐隐的柔弱,用大汉使者的身份,来向众人展示着汉朝的友好。 “哼”匈奴王忽然觉得很恼火。他在告诉这个美人儿,在这里,她只要向自己展示她的美就行了。 可是,匈奴内部,此时早就是矛盾重重。所有在聚合在匈奴老王的旗下,并不是因为匈奴老王英明神武,而是因为他的部落最为强大,完全可以击败在座所有人任何部落。 可是,匈奴老王也仅仅是能击败其中任何一个部落而已,假如有三家以上的部落联合起来,那匈奴老王就绝对没有嚣张的资本。 事实上,对付这样的局面,匈奴老王一直是用着拉拢和打压政策的。当年,匈奴老王是在匈奴部落当中最庞大起来的休屠和屠各两部支持,获得了这个至高无上的座位的。而相应的,这两部在后来的日子里,也渐渐水涨船高。 可当匈奴老王发觉这点之后,他便将暗中将于夫罗迎了回来,并不留把柄的扶持于夫罗的栾提部。因为屠各部的靳卜矢和休屠部的呼衍奴,便是当年杀死于夫罗父亲的仇敌。他们之间的仇恨,唯有不死不休才会解决,纵然目前他们好像真的好的跟一个人一样。 但后来匈奴老王又发觉,于夫罗似乎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住的。他无奈之下,又转而扶持休屠和屠各两部,但这两部之间也有矛盾。其他那些二流部落,又是一盘散沙 所以,聪明的老王就干脆选择了装傻退隐,任由这些人明争暗斗,自己暗中韬光养晦。而为了拉拢那些二流部落整合起来,匈奴老王一直表现得很怀柔低调。 对于所谓的女人,在匈奴人眼中,不过是玩物和财产而已。匈奴老王从前也经常和自己的部下和首领交换女人玩乐,甚至把自己的女人赏赐给部下或者部落首领。 纵然是汉朝的公主,那也是给男人玩乐的工具。所以,这些匈奴人在看到大汉阳翟长公主刘修之后,都丝毫不忌惮自己的贪婪。在他们看到,慷慨仁慈的老王,会在自己享用了之后,让他们来尝尝鲜。 毕竟,匈奴一族的荣耀,只有每个有权势的匈奴人都享受了,才是真正的荣耀,不是吗 可这次不同,匈奴老王看着这个静静站在面前的美人儿,忽然有了一种完全占有她的冲动 对,完全占有完全的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任何人都不许丝毫的觊觎想汉朝那种文明的国度一般,陪伴着她,呵护着她,不让她的身体,受到其他任何匈奴男人脏手的侵袭 所以,带着这一丝不满和恼火,匈奴老王很快挥手,让人把花语带了下去:他知道,这次马超是送了一批汉朝贵女的。自己先前表现得有失水准。但将其他那些汉朝贵女赐给这些人,他们就不会再惦记那个公主了吧 可是,出乎老王意料的是,他看到靳卜矢和呼衍奴的眼神,还恋恋不舍的盯着花语的背影的时候,老王终于忍不住重重的把酒樽往桌上一拍。 “哼呼衍奴,你的岁数比我还大,难道你也想再回味一下年轻的感觉”话是说给六十多的呼衍奴,但老王凶恶的眼神,却是看着靳卜矢。他想,这样一番暗示下,这两人应该懂得进退了吧 “哎,那个汉朝公主,真想我那不幸死去的孙女那日暮,我只是想将他收为孙女,好好让她感受一番我们草原人的快乐而已。”呼衍奴毫不顾忌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但这个理由,实在拙劣无比。 “呼衍奴,我记得那日暮可是你要许给我的。今天收了这个汉朝公主当孙女,就再许配给我好了。我会让他感受到” 可恨啊 平时最顺从自己意思的靳卜矢,今天居然敢明目张胆支持呼衍奴 匈奴老王气得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带着愤怒的表情,他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出了宴会大帐,留下了里面面面相觑的众人。 而唯独,于夫罗,他脸上滑过一丝淡淡的冷笑。不过,为了掩饰这个表情,他赶紧端起了金杯,假装喝酒,挡住了自己的脸庞迫不及待的推开了两边试图搀扶自己的美丽侍女这些女人都是他平日喜爱的,可是今天在他的眼里,却连一丝半点的魅力都没有。 他今天被这个真名叫花语的女子吸引,要先去那些滞留在他营帐的汉朝贵女身上,狠狠发泄一番 因为今天,他一下便失去了两件至爱的东西:玻璃狼雕塑和那个女人 而当匈奴老王回到自己的金帐,看到王花语捧着一尊玻璃狼雕塑的时候。匈奴老王的眼睛几乎放出了难以扑灭的火焰:“这尊狼雕塑,不是早不知所踪了吗” 当初去卑、靳卜矢和呼衍奴来长安拍卖狼雕塑的时候,匈奴老王是完全不知情的。只是后来,在刘协造谣马家勾结匈奴之时,于夫罗悄悄放出了呼衍奴手中有狼雕塑的消息,而呼衍奴无奈想出一计,说狼雕塑中途被马家劫走,由此导致了匈奴大举入长安的动乱。 当然,事情的结果,是马超没有一兵一卒,只靠着羌族和于夫罗的设计,便让羌族得了财富、于夫罗得了部落。而从此之后,草原上再也没有了狼雕塑的消息。 “这尊狼雕塑,可不是呼衍奴手中的次品。”王花语静静看着匈奴老王,慢慢走到他身前,轻轻说道:“骠骑将军一直想结识您,我还有这个狼雕塑,就是他送给你礼物” “呼衍奴哼”匈奴老王立时听出了王花语话中的意思,但当他贪婪想接过王花语手中的狼雕塑时,却被王花语轻轻躲过:“王,您难道还想让十万勇士,去对付汉朝对您最尊敬的朋友吗” 草原王闻言,再回想到今天宴会帐上的一幕。他突然觉得,自己太过隐忍了。 为了完全得到这个女人,自己是不是要认真考虑一下结识马超呢 s:今天是夏末的生日,在此先祝福夏末生日快乐,隐秋尽量加更一章实在因为最近太紧迫了,万望夏末不要见怪。 第七百五十三章 步子太快扯着蛋 马氏兵工厂。 马超看着那已经有着半机械和流水线生产的锻造间,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省吃俭用投给兵工厂的钱,没有白扔啊 在此之前,马超已经去过了马氏农场,看到那些农场技术人员,也是大棚带煤火在四季研究作物杂交高产,而且已经有了不小进步,脸上就已经裂开了花:不说他们已经研究出了更高产的杂交冬小麦二号和抗寒抗旱的土豆,就说那大棚种植技术,就已经可以保证自己一年四季都可以吃上新鲜蔬菜了啊 头几年,马超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这里真是一穷二白,尤其是到了冬天。除了人造人的娱乐之外,根本就是闲得蛋疼 吃的,就是大白菜就这大白菜,还是马超穿越过来才有的,汉代根本没有这玩意儿。 穿的,除了毛就是皮,又沉又潮。马超倒是做过两件羽绒服,除了那几百只鸡死不瞑目之外,完全没有神马波司登、雪中飞的保暖和舒适。 至于玩,好吧,可以打猎。但有段时间,山上的动物,听到象龙小黑的马蹄声,都吓得直哆嗦。真心的,马超将那些冬眠的野兽们给坑惨了。 而现在,马家有了不亚于二十一世纪的食用粮食和蔬菜,有了棉花纺成的棉衣至于玩的,有了更加花样翻新的人造人姿势。 没办法,这个时代,你来了之后,不想泡妞、统一全国都不可能。什么射、书、礼、御根本无聊透顶,不动动坏心眼儿杀杀人,真心太枯燥无聊了。 而现在,马超看着数十名胸露腹的铁匠正在拼命地抡锤敲打,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云霄,通红的炉火几乎要将整个世界融化似的场景。说不激动是假的,毕竟,这一切,都是他所改变的。 “主公,按照您的秘法实行后,兵工厂三人一日便可得百斤百炼钢。而之前的百炼钢产量,兵工厂每年不过七万斤,还是近五百能工巧匠的最大产量。”韩枫见马超神色,恰到适宜的说了一声。 “好,好,好”马超听后,连叫了三声好。 钢铁产量不足,一直是制约马超不敢大肆征兵的瓶颈。就连现在,庞德手下还有两万余马家军,用着汉朝老式的装备兵刃。而说到百锻钢,更是伍长以上武官才能得到一两件,最低层的兵士,所用斩马刀也不过质量强过汉代环首刀而已。 还有钢钉弩箭、投枪大槊尖、马镫等等,这些虽然不用百锻钢,但也是消耗极大的战备品。 而现在,听韩枫说兵工厂精研了钢铁冶炼大全之后,只要资金、煤、铁跟得上,那马家就完全可以装备起数十万乃至百万的马家军。届时,扫平天下的梦想,真的就是天上飘来五个字儿:那都不叫事儿 “主公,如今看来,马家虽然受困于经济财政,但风云形势上,却是稳坐钓鱼台。”荀攸有些受不了锻造间的高温,抹了一把汗开口道:“如今匈奴已然退兵,那收服凉州之事,是否应该提前进行了” 马超随意走了一圈儿之后,新鲜劲儿一过,也便朝着门口走去,边走边说道:“昨夜暗影同我汇报完这个消息之后,他们已然奔赴羌族各部落去了。假如所料不差,那只要羌族至凉州四郡袭骚一番,杀一些山贼流寇,那凉州四郡,自然会投诚马家。” 说到这里,马超已经看到了不适锻造间温度而提前出来的郭嘉等人,继续说道:“我所忧虑的,是凉州四郡投诚之后,该派何人去上任” “升策将军皇甫嵩之子皇甫坚寿,治军将军朱儁之子朱皓,皆是文武俱全俊彦,可堪大用。更有皇甫嵩老将军乃凉州人,威名震慑凉州久矣。若遣两位老将军之子及故下上任,则一来凉州可定,二来也可安两位老将军之心。”郭嘉门口处听到马超之语,随即同马超一齐行进,开口答道。 “兄长所言极是。”马超立时便同意了郭嘉的建议,随即开口又道:“公达先前所说马家稳坐钓鱼台也无可厚非,然凉州既定之后,摆在马家的,便剩下三处” “一是汉中张鲁,此番我们虽然用了借刀杀人之计,但张鲁绝不是傻子,日后定然会反戈一击。”杨阜雍凉人士,率先就说出了威胁马超大本营的张鲁。 “二是匈奴,匈奴之祸久已有之。更有几番,还欲图司隶之地,狼子野心,当真该诛”张辽第二个开口,他祖先便与匈奴有仇,加入马家,也有逐匈奴于塞外的因素。 “三是曹公,”郭嘉此时已经毫不避讳说出这条,淡然道:“曹公英明神武、雄主之才,徐州、吕布之事,曹公定然能看破此中主公的插手。由此,曹公这里,也不得不防。” “主公,荆州刘表之处,也不得不防。”徐庶看马超神色渐渐凝重起来,知晓马超已然在心中盘算起来,便将这一隐形祸害也提了提:“刘表目前内乱已除,但扬州有袁术掣肘,未敢轻动马家,然马家与刘表那流于表面的盟约,非得不能使得两家安心,反而更可能招致对方猛然出手啊” 听着后面这些人侃侃数出马家的敌人,马超心中当真欲哭无泪。不知不觉间,马家已经走到了群雄逐鹿的烽火浪尖之上,四面树敌。而对付这些敌人,其实也很简单,无论是兵事征伐,还是阴谋阳谋,马家都不法手段和人才。 偏偏这个时候,是马家一穷二白之时。这些年步子迈得太快,有些扯着了蛋。急速的膨胀一下撞到了司隶美丽的泡沫,使得马超经营两年的老底儿,一下给掏了个空。虽然东补西凑能挨过这个年,而庞大的地域也可以使马家迅速恢复过来。但就是这一年,马家需休养生息,不能让敌人趁虚而入。 打仗打仗,打得还是经济和人口。现在马家不缺人,就缺钱。而来钱的门路也不缺,就缺一年的资本回笼时间 将这番感想说出,身后一干文臣武将也陷入了沉默:马家的问题,一切都好解决,一切也都解决不好,似乎陷入了一个死结。 “无妨,”马超最后感到气愤有些沉重,不由勉励众人道:“如今马家科技领先,物产富饶,商品日新月异,商路也畅通无阻。凉州平定之后,更可直接开拓西域市场而这些年,马家确实太累了,偶尔停下来歇歇脚,也是不错的。这一年,大刀阔斧干不动,小打小闹还是没问题的,就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来送死了” 说完这话,马超已然走到了马氏兵工厂心开辟出来的砖窑。得益于建筑工程材料制造工艺这本书,韩枫告诉马超,兵工厂已经烧制出来了红砖。最多只需几年时间,汉朝百姓就可以告别木房瓦房的时代了。 “走,上前瞧瞧,有了砖,司隶一带的灾后重建,便也不用过多担心了。”甩开四方诸侯的杂念,马超上前便欲进入,口中还说着:“我定然将长安打造成真正固若金汤之地,实现大汉百姓对长治久安的夙愿” 而就在这个时候,张既领着一路人马,急速赶到了马超身边,行礼后开口道:“主公,匈奴使者来访” “匈奴使者”马超一愣,他肯定那不是于夫罗派人的人,而是匈奴老王的意思,故此心中纳闷道:他们来干什么刚退兵又来抛媚眼这奸情火热的速度,可比哥当初追小姑娘速度快多了啊 第七百五十四章 水泥和羊毛 案几之上,放着一块被烧酥烂的石头。韩枫说,这种石头砸碎后,活上水一夜之间就变硬了。 马超知道,这东西就就是汉代版本的粗制水泥。虽然有了书本教程,但砖窑里的工匠,仍旧试验了上百次,才找到了石灰石、铁粉、沙石的比例混合标准。而这一过程奠定之后,窑口已然进入了大批烧制的阶段。不过,后续工作仍旧繁杂,需要再加上一定量的矿渣、粉煤、灰石膏等物,进入水泥磨粉工序后,水泥才能制成。 也就是说,此时这块石头,只不过是水泥熟料。但即便如此,马超也很心满意足了。虽然后续的配比混合还需一段时间来摸索,然而水泥的提前问世,却解决了马家筑建的一大难题。最短暂而显著的表现,就是:节省粮食 长安经过匈奴入关和两次地震之后,马家因为没钱,一直停滞了长安城墙的修复工作。而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汉时筑建城墙,需要用糯米来凝固石块。而如今司隶地界,人都吃不饱,哪里有多余的上好糯米用在城墙修复上 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长安的城墙,似乎在水泥完全研制好之前,不用修复了。 如今马家的治下,长安城墙主要防御的敌人,就是北方的匈奴。然而,昨天匈奴使者来扶风,还真让马超猜对了:他们是来示好的。 马超一直都没有忽视过美人计的作用。只是他没想到,王花语,那个司徒王允的侄女、那个经历了大浩劫的乱世红颜,竟然在短短几日,取得了那般令马超震惊不已的成绩 据那个匈奴使者所说,王花语在到匈奴部落的第一天,就取得了匈奴老王的独霸野心。其他那些汉族女子,完全连匈奴贵族的面都没有见,便成了王花语的垫脚石。而第二天早上,匈奴老王就下达了让十万匈奴勇士退兵的命令,并派遣使者来表示想与马家通好的意愿。 而待那匈奴使者出使之前,还听说了匈奴老王欲立王花语为阏氏的消息。甚至,就在来使者在半路的时候,还被后续的使者赶上,追加了献给马家的牛羊战马数量 匈奴那等骨子都想向天抢劫的性子,能做出如此的举动,纵然不算是破天荒第一次,但也绝对是百年内闻所未闻的。由此可见,匈奴老王甚至对王花语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而得益于王花语上来就令匈奴退兵之事,羌族几乎前后脚便闻讯而动。趁着马超余威未尽之时,迅速袭扰了凉州四郡。 此次羌族寇边,显然与以往不同。他们这次似乎专门针对四郡祸乱一方的乱军和山贼而来,除了那些负隅顽抗之人,竟然几乎没有骚扰过任何一家百姓。只不过,羌族二十万大军虎视眈眈的环伺,还是让那些精明的上位者醒悟了过来。 武威距羌族部落最近,但羌族对武威秋毫无犯,而再想到马超同羌族的关系。西平郡麹演首先第一个反应过来,首先倡议凉州数郡归顺马家;张掖郡太守和鸾不从,其手下张进杜通两人将太守抓了起来,响应麹演;酒泉郡太守辛机起兵抗拒羌兵,被五万羌兵围困,枭首示众,酒泉郡沦陷。而武威郡向来羌胡杂居,郡下三个部落胡人躁动未起,便接到了颜俊张榜投诚马家的告示 可以说,自从马超回到扶风之后,接收到的全是好消息。金城阎家彻底夷平,凉州不日则尽归马家;扶风人泰安康、繁华富庶,新政之利,已逐渐显现;而现在匈奴的示好,让马超看到了又一曙光。 不错,马超不会拒绝同匈奴的友谊。只不过,他可不完全是因为看到王花语已经顺利迷惑了匈奴老王,而是他看到了匈奴那里数百万人口的巨大市场。 利益当头,纵然是让马超俯首称臣,他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只因他知道,古代战争,拼得就是经济和人口。而如今,匈奴那巨大、还完全未被开拓的市场就在眼前,他岂能不会再度施展出马家独有的经济侵略战法 只要腰包鼓了,拳头自然就硬了。而拳头硬了,什么面子、名分、臣服归顺之类的,全都好说了。 能钝刀子割肉,马超就决不会在马家拳头还酥软的时候去出拳。而这个,正是穿越人士要比古人看得更长远的优越点。 由此,匈奴使者来到扶风郡,完全是高兴而来,尽兴而归。非但拿到了马超一封亲笔写就的溢美感激书信,还带着扶风蒸馏酒,茶,扶风纸,提纯盐,煤炭等扶风特产。并且,还深深记住了临走之时,马超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羊毛马家大量收购羊毛无论有多少,马家一律照收不误” 使者对于马超这个怪异的请求,诧异了半天。那羊毛那东西,在草原上几乎扔的遍地都是,而马超这堂堂大汉骠骑将军,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提到那种腌臜东西。使者苦思无解之后,自作主张便说道:“将军放心,那等玩意儿,小人来日便送将军几百车,以表心意。” “不”马超当时严肃地摇了摇头,异常认真的说道:“我说过,马家是收购羊毛,一斤五钱,童叟无欺。而区区几百车,根本不够用我要的,整个草原上的所有羊毛,有多少收多少” 那使者最后带着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马超离去了。而微笑不语的马超,却在朔风中送了那使者很长一段路程,那份真诚和希冀,令那使者觉得自己耻笑马超都很不好意思。 “孟起,羊毛之物,到底有何用途”郭嘉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洒然笑了一下之后,开口直言道:“你出手一向狠绝,令人防不胜防。只是这次,为兄当真想不出,那羊毛究竟有何益处” “兄长不知,马家兵工厂已经发明了纺织机,能将棉花及羊毛之物,纺线制衣。而匈奴那里仍旧茹毛饮血,穿衣挂裘”马超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似乎有所迟疑,似在权衡一件很重要的事件一般。 “非是匈奴,就是我们大汉朝,冬日来临之际,也是皮裘御寒。”法正接口,他一贯知晓马超一些迥异这个时代的手段,而此时又是窥破天机的一刻。 “若是我们将匈奴的羊毛收购过来,制成衣物,既轻便保暖,那你们说,匈奴人还会再穿那湿重麻烦的皮裘吗”说到这里,马超似乎已经释然了,重重吁了一口气之后,才继续说道:“五文钱收购过来,白文钱再卖给匈奴。而匈奴至少百万人口,只需人人一件,马家就可大大加快恢复进程” 众人闻言,立时齐齐望向马超。同时想到马超特意让那匈奴使者带回去的扶风特产:那可以驱寒的蒸馏酒、冬季取暖用的煤炭、精致细白的提纯盐、游牧民族不可或缺的茶这些东西,匈奴人几乎没有半点理由来拒绝 如此一来,不要说十年、五年,甚至可以说,只要这一年通商顺利,那从匈奴部落流入进来的财富,就完全可以让马家恢复元气 也是因为这等经济手段,马超死死控制了羌族。而如今看来,马超又要故技重施于匈奴吗 s:没啥说的,加更太晚了,太对不起夏末了。不过,仍旧祝福夏末生日快乐。 第七百五十五章 四女争斗 没有人看出,马超再说出收购羊毛的时候,心里在冷笑。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人知道,有一个名词,叫做羊吃人。而这个手段,绝对是一条针对游牧民族阴狠之极的绝户之计 马超是农基站技术员,但畜牧业的一些杂闻历史,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尤其是这条毒计,他在中学的世界历史书上就看过了。 羊这种动物,和马、牛完全不同。 在草原上放牧的时候,虽然牛、马、羊都是一样的吃草。但是羊却和牛马不同。羊这种动物在吃草的时候,总是会把草根都一起吃掉这样一来,如果大批大批的放牧羊的话,很容易就会让草场枯竭 草原上什么资源最重要不是他们用命抢来的金子银子而是他们的广袤丰美的草场有了草原,他们就可以放牧繁殖大批的战马 而马超提出收购羊毛的请求后,可以预见,几年后,匈奴那里,人人便会大力蓄养羊。草原上羊的数量,绝对会在短短几年间,激增几倍甚至十几倍 而用区区五文钱一斤收购草原上一文不值的羊毛,这种看不见的软刀子计策使来,草原人便会觉得有利可图,在不知不觉当中,就会慢慢发现他们的草场,开始大面积的枯萎和荒芜 到时候,看他们再拿什么来放牧战马 而且,草原上,所有的部落都是追逐水草而生,每一片丰美的草场,都是部落的命根子,是部落最最重要的财产 几年之后,草原上的草场大面积的荒芜之后。部落还是那么多部落,人口还是那么多人口。可是草场却大大减少,必然会引起他们部落之前的激烈争夺往往为了争夺一块草场,都可能引发一场部落之间的战争 草场荒漠化,风沙荡天,无数牛羊战马食无可食这种场景,绝对会是匈奴人的末日当然,那个时候,匈奴人也可能会率先向汉人开刀。不过马超认为,几年之后,马家绝对已经拥有了完全征服匈奴的实力。另外,即便不能,还有一个于夫罗和王花语这两人在匈奴,只要自己再巧施几计,那匈奴人只会自相残杀 毕竟,智者不多有,而人性又自私。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存,人们都会向熟悉的对手先下手的 而这样的毒计马超身后的那群狐狸,虽然聪明绝顶,但毕竟没有马超前世的那种阅历,根本无法理解了。 面色不动,马超静静望着那个喜气洋洋而归的匈奴使者,心中再度冷笑不已。 这条毒计,马超暂时不想告诉那些狐狸们:毕竟,一个垄断倾销的计策,已经很阴险至极了。若是自己再将这个计策说出来。保不准那些心思活泛的家伙,又会如何认为自己是心机阴沉、狠辣无情的诸侯。 露巧不如藏拙,身为诸侯。有时候装傻充愣,是很必要的。 扶风逗留这几日,马超看到了希望,得到了动力。由此,回归长安的路程,也似乎近了不少。三日后,马超脱下了戎装战袍,在德阳殿论功行赏,文武俱贺。 随后尚书台又一番交代谋划后,马超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骠骑将军府。只不过,迎接马超回来的,不是蔡琰的温婉微笑,也不是貂蝉的风情万种,更不是刘玥和伏寿又带来财源滚滚的好消息,而是韩英后院里一片娇叱和刀剑之声。 马超浸淫战场多年,猛然闻到那刀剑相交之声,便已经感受到了两股杀气正在猛力冲撞。而更严重的是,他入眼便看到,大院当中,刘姨娘竟然端坐在正椅之上,面色寒霜看这场中四人的争斗。 蔡琰、伏寿两人,焦急立于刘姨娘两侧,面色焦急。而马休、马铁、马云璐三人,竟也在场。院中争斗正盛的,是韩英、貂蝉、刘玥以及一人敌三的吕绮玲 马超见此,眉头立时皱了皱,不管场中争斗的四人,走到刘姨娘面前,跪下开口道:“姨娘,不孝子超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就且安坐,看看你这几位媳妇的生死相搏吧”刘姨娘眼中先是闪出一丝欣喜,但随后又冷语喝道。 而马超闻言,眉头不由又皱得紧了几分。再看到蔡琰、伏寿和弟弟妹妹的眼色之后,马超知道,这次刘姨娘应当是动了真怒,不由开口道:“单凭姨娘吩咐。”说罢,自有人搬来了椅子,让马超坐下。 而场中争斗四人,刘玥和貂蝉听到马超声音之后,彼此相视一眼。俱是虚攻一招之后,便闪身退了下来,面色不渝地走到刘姨娘身侧,开口道:“儿媳无能,教训不了新来之妇,还望姨娘恕罪。” “坐。”刘姨娘淡淡开口,只说了这一个字。 马超见此,心中不由既庆幸又愤怒了几分:庆幸的是,眼前之事,目前看来,只有韩英和吕绮玲是首犯;而愤怒的便是,也只有这两人能在马家弄出这番风雨来 而貂蝉、刘玥两人退下之后,马超很快就看出,韩英敌不过吕绮玲。毕竟,吕绮玲得吕布真传,其武艺已到驭气巅峰境界,与这个时代的一流战将不分上下。而韩英还只是粗领用气的技巧,不过她性格倔强,此时处处受制之下,竟仍咬牙苦撑,丝毫没有停手之意思。 “超儿,为娘不懂什么军机大要。但为娘也知道,入了马家门之后,便不可能随意再走出去。”刘姨娘虽然不懂武艺,但绝对也看得出,韩英不是吕绮玲对手。纵然此时气怒不已,刘姨娘也是松口道:“此二人再怎么说,也是马家妇。你” “孩儿知道了。”马超闻言,起身上前,而马超的妹妹马云璐见自己有机会看到马超打老婆,非但不阻止,反而一把夺过了马休手中的长枪,开口道:“大兄,用这个,狠狠揍你那个婆娘” 体内的怒气,上来被马云璐一句话给说没了,马超看着马云璐,哭笑不得问道:“这两个婆娘都是我媳妇儿,你让我揍你哪个嫂子” “自然是那个新来不懂规矩的”马云璐在马家最为得宠,此时唯一能镇得住她的刘姨娘脸上也是春雪送融,她自然有什么说什么。 不过,听了马云璐这一番话后,马超又从中得出了一个提示:恐怕眼前之事,主要责任是在吕绮玲,而韩英,虽然也有责任,但应该没有吕绮玲那么重。 由此,马超捏了捏马云璐的脸之后,开口道:“打架,永远解决不了问题。”言罢,马超上前,开口对韩英喊道:“英儿,住手我从凉州带回来了杀父仇人的脑袋” 韩英闻言,果然全身一怔,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就向马超看去。而就在这时,吕绮玲手中的大戟,一个横扫,斜斜便欲击在韩英的脖颈之上 “吕绮玲”马超陡然一声大喝,身形不动,但语气已经带了几分酷厉,急速说道:“若是你还想知道吕布的消息,便给我停手” 一声喝下,吕绮玲也是心神俱失。手中大戟,堪堪在离韩英脖颈一寸之间,狠狠停住。回头看了马超一眼,冷颜说道:“你说话可作数” 马超闻言,此时看着吕绮玲的大戟就架在韩英的脖颈之上,而开口之话,也完全非是妻子对丈夫的敬称。脸色不由一沉,再度开口道:“你是在威胁我” 第七百五十六章 广撒网 吕绮玲在吕布身旁时,虽然极受宠溺。但经历了张辽、高顺、臧霸三人自刎求情之事后,她便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马家,她的心高气傲和一身武艺,是根本没有半分用途的。而马超的那几个媳妇,个个是女中之凰,非但貌比天仙,还俱为马家提供着不可忽略的支持。 韩英掌护士营和女兵的操练;貂蝉掌暗影;刘玥和伏寿管商业;蔡琰则一旁协同父亲负责文治教化。且她们与马超情根已深,是吕绮玲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的。 更何况,吕绮玲名义上是马超的妻子,但实际上,她和马超根本没有行过周公之礼。仅凭这一点,吕绮玲便知道,此时再任意妄为下去,除了令整个马家都对她不满之外。她绝没有更好的果子吃,尤其是,自己的确如马超所说,就是想知道父亲的近况 由此,吕绮玲纵然不甘,她仍旧纷纷放下手中大戟,开口道:“我真的只是想知道,父亲的近况,可她却一个字都不透露”说话间,吕绮玲手中的大戟,无意便指向了貂蝉。 只是,貂蝉身后,坐着的可是刘姨娘 “世之虓虎之女,果然威风八面。手中那利戟,莫非还想刺向我不成”刘姨娘缓缓起身,拉过貂蝉,慢慢走到吕绮玲大戟之前,静静看着吕绮玲,一字一句说道:“你闹够了没有” “我,我”吕绮玲慌忙将手中大戟扔掉,神色慌乱不安,但随即她仍旧硬挺着说道:“我毕竟是父亲最亲之人,他的近况,我为何不能知晓” “因为,那不是你自己探出的情报,而马家,更不是你吕家的仆从”刘姨娘再度开口,语气已经生冷很多。转头再度回到座上,寒霜再度密布脸上。 “可,可我是马家妇”吕绮玲有些豁出去了,反正这个身份,她已经无可避免,干脆咬牙说道:“既为一家人,何故不让我知晓父亲之事” “马家妇”刘姨娘冷笑两声,接过蔡琰递过来的热茶之后,轻啜两口,待吕绮玲已然不耐之后,才断然说道:“池小水浅,容下不蛟龙。奉先公只不过给了超儿一封信,所谓的父母之命,我还未答应” 这一袭话落,当真另吕绮玲气惊不已。而一旁的马超,闻言之后,心中也是一震。不着痕迹走到蔡琰身边,轻声开口问道:“究竟是何事” “自夫君出征之后,玲儿妹妹思父心切,几番请求蝉姐姐说出奉先公的近况。如此机密之事,蝉姐姐自然不肯。而今日,我们劝慰英儿妹妹之时,玲儿妹妹又提到情报一事”蔡琰说得很仔细,也很客观,丝毫没有因为亲疏远近便偏袒中伤。 “蝉姐姐几番解释,但玲儿妹妹就是不肯。而英妹妹今日也是气躁,多争了两句之后,英儿妹妹便先动了手。无奈之下,我们只好请来了刘姨娘。”一番话说完,蔡琰轻蹙起了娥眉。 而马超听后,也不自觉揉了揉太阳穴:这事果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韩英之事好解决,但难就难在吕绮玲太不知进退,根本没有身为马家妇的觉悟,看到刘姨娘来了之后,仍未停手 马家当中,无论是军政财权,马超均可一言而决,刘姨娘从未干涉过半分。但同样,后院之中,马超也是对刘姨娘恭敬异常,至孝有道。此番吕绮玲不知深浅,杵逆了刘姨娘的威严,难怪惹得刘姨娘这般忿怒。 “你们马家,欺人太甚”吕绮玲最后终于爆发了,她脸色在变幻几番之后,愤然捡起地上的大戟,抬步便欲夺门而出。 马超脸色冷硬看着吕绮玲离去,一言未发。因为他知道,吕绮玲是出不了长安城的。目前为皇甫嵩副手,掌管长安防务的,就是臧霸。吕绮玲纵然再恨马家,也决不可能不听从对她恩重如山的臧霸之言。 不过,目前只是风波缓和,根本没有彻底解决。而鉴于那般蕙质兰心的貂蝉都没有骗过吕绮玲,想必兖州吕布之事,应当进行到了如火如荼的阶段。 “超儿,你与奉先公之事。为娘也知之不多,但这女子,是不会走出长安的,你尽管放心。”刘姨娘看得马超脸色不愉,起身安慰马超道。两人虽非真母子,但孺慕舔犊之情,却是胜过不少真母子的。 马超先前对吕绮玲的离去不吭不响,那是给足了刘姨娘面子。但刘姨娘能说出这话,却是让马超好奇不已:“姨娘为何如此说” “你不是女人,自然不知道女儿心思。”刘姨娘闻言,不禁笑了笑,看得众女在旁,随即起身道:“放心吧,最近今晚,她就会自己回来了。为娘就不在这里妨碍你们夫妻团聚了,小别胜新婚。超儿得赶紧生出个孙子来,让姨娘当上奶奶” 一番话说完,马休、马铁、马云璐三人自是调笑不已。而风云场上的杀神和这些女中之凰的骄女们,却是一下羞得脸红,除了恭送刘姨娘之外,竟是连头都不敢抬起。 而待耳边无声之后,马超一抬头,才愕然发现,马云璐那个小机灵竟然还没有离去。看到马超终于看着了自己,马云璐掐起小腰,学着刘姨娘的口气:“大兄,小别胜新婚,得赶紧生出个侄子来,让云璐当上姑姑” “你讨打”马超不曾想,自己刚回来,居然被自己这个妹妹给戏弄了,不由佯装要打。可马云璐身手轻盈,做了几个鬼脸之后,一溜烟儿便跑得没影了。 而众人被刘姨娘一句话点破心中所想后,俱是尴尬异常。甚至就连韩英,也忘了向马超讨要仇人首级一事。最后,还是刘玥有女王架子,比较放得开,率先开口道:“夫君,马家如今困顿,不宜再征伐。若是夫君身子痒,不如在我们姐妹身上征伐大被同眠,也不是没有试过。” 马超听后,双腿不由一软。想到那一次众女惩罚自己的那次,当真被刘玥打败了。只不过,尴尬不已之余,马超也很郁闷:自己同云儿,只不过几次鱼水之欢后,就珠胎暗结。而这些人,就连伏寿也跟了自己有半年之久。可看着她们一个个腰肢细软,先前还腾挪跳跃厮杀的样子,哪一个可能有身孕 难道,就是因为好女费汉,自己播种次数虽多,但偏偏错过了生根的好时机 “不错,玥儿言之有理,这后半年马家的确不宜再出兵征伐了。”马超说到这里,看到众女脸上均流露出一番欣喜之色。 感受着这股浓浓的家里夫妻温情,马超心头一阵暖意。后一句话,便让众女脸红娇羞不语:“这后半年,是马家休养生息、播种度冬的日子。而为夫用不着亲自种植冬小麦,便留在家中,种一种生命之种可好” 言罢,马超哈哈大笑,犹如土匪强盗一般,揽住韩英和蔡琰,推着众女就入了韩英的内室:这次,马超的确想再大被同眠一番。 算不准何时该播种,那只能广撒网、遍播种了,对不 第七百五十七章 谋杀亲夫? “白日宣淫取乱之道”马超手中解着腰间绦带的手,立时用了用力,尴尬笑着:“最近几日征伐、消瘦不不少,这绦带都松了不少,你们不要误会” 马超很郁闷,真的很郁闷。他没想到,自己的媳妇被调教了这么久,居然绝而又绝地拒绝了自己青天白日好好享受一番的热情。 “夫君,您是一家之主,平日形骸孟浪,臣妾们也乐得与夫君玩闹。只是这白日宣淫,却是十恶之一,臣妾们断断不能苟同”蔡琰看着马超那副想哭又想笑的神情,趁热打铁说道。 “你们误会了”马超一脸正气,大方往韩英的闺床上一座,开口道:“英儿父仇刚报,守孝期间,为夫又怎能做出那般事儿。今日将你们拥入屋中来,是要私密说一说马家此后的一些事儿。” 说到这里,马超越发觉得自己有感觉了。继续沉静说到:“玥儿、寿儿,这些时日,你们关照一下于攀和李梓豪,让他们去扶风找韩枫联络,将匈奴即将运来的大批羊毛,制成棉衣,除倾销到匈奴之外。还要打开大汉各州的市场。” “还有,关山雪最近也要加快进程了。凉州一地,最迟这年过后,将完全是马家的治下,而西域里的那条财富商路,马家断然不能再假手他人” “英儿,这段时间,你若是继续训练护士和女兵也好,在家守孝也好。但明年的时候,我便会检验你的成果了,那个时候,大规模的战争,的确需要不少坚韧有德的护士女兵。” “琰儿,家中之事,还是一切由你做主。礼部文教那里,还有一个不太明晰的计划,待我日后同中书、门下两省讨论后,再与你详谈。” 说完这些,马超的眼神自然转到了貂蝉那里。而貂蝉此时两眼迷蒙,偶然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春情狡黠,立时使得马超心有所动,开口道:“至于蝉儿,你随我来,近日暗影之事,最为重要。” 说完马超便拿出一家之主的气派,施施然起身离去。貂蝉自然紧随其后,口中还喃喃说了一句:“暗影丑哥,还有吕布那里哎” “姐姐,你觉得他俩真的是要说一些我们不能听的军事机密”伏寿看着两人道貌岸然下的欲盖弥彰,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白日宣淫”韩英恨恨一跺脚,但随即看到马超带来的那一个盒子之后,脸神不由落寞复杂起来:“真没想到,凉州竟然还有阎家而幕后的主脑,竟然仍旧是那个小皇帝。超儿这般九死一生,我们是不是有些太苛酷于他了” “反正我是看不惯,一个草莽将军的女儿罢了,竟然那般嚣张”刘玥愤然一拍掌,想着自己大汉公主的身份,在马家都恪守儿媳贤妻妇道的改变,不由更激愤了说了一句:“那个吕绮玲,一定要给我们姐妹赔礼道歉” 独独蔡琰,此时一句话未说。最后看了一眼刘玥之后,才悠悠说道:“我们错了,超儿外柔内冷,我们欺之以方,更是违背了夫妻之道。日后这等小道手段,还是莫要再用了。否则纵然我们对马季不可或缺,但超儿只能将我们当成属下了” “那琰儿是说”刘玥虽然气怒,但人情反应却是最快的,不禁开口道:“蝉姐姐,是不是早就看到了这点,所以才” “无论怎么说,吕绮玲入马家是不可变更之事了。”蔡琰莲步轻摆,缓缓走向门外,渐行渐远道:“纵然刘姨娘,都只是吓唬一番吕绮玲。若我们还是马家妇,便不要再争这些长短了” “我也觉得婵姐姐和琰姐姐说得对。”伏寿在这几位气势比较强的大妇面前,一直扮演着不争不斗的乖乖女角色,此时也起身离去道:“我去同父亲兄长商议一下,看看还有多少资金,能不能支撑起匈奴的大批羊毛制造。夫君这人,办事总是随心所欲,一点也不考虑马家当前情况” “英儿,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刘玥最后颓然坐在床上,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姐妹们都聪慧过人,纵然会同我们玩一时,但大局上还是很清醒的。吕绮玲的确粗野,惹人生厌。但说实话,当初你看我不也是虎视眈眈、一幅想生吃的样子” “哎”韩英也知道自己斤两,忧伤走出门外,苦笑了一声道:“姐姐当初,看我恐怕也是一副厌恶不已吧命运弄人,要怪,就怪我们都爱上了同一个人,俱会不知不觉便磨平了自己的棱角” 回头再看了一眼刘玥,韩英眼中竟流露出平时少有的睿智,最后说了一句话:“玥姐姐,这次你利用我同吕绮玲争斗,英儿也尽力了。夫君看似不惦念后院之事,但他对我们的秉性心思一清二楚。姐姐日后还是莫要再耍这些心机,徒添夫君忧虑了。” 刘玥恍然一抬头,看着韩英少有的凝重真挚眼神。神情黯然了几分之后,最后才缓缓点了点头,走向韩英道:“姐姐同你一起去看看伯父的遗体吧,夫君一路上冰封运送,显然对妹妹用心了。” “这个我知道”韩英再度苦笑,自言自语说道:“父亲几番觊觎马家,此番旧部皆攻马家,已然可知父亲在凉州所为了。而夫君回来后,竟一句话也未提这些” 马超的确猜出了韩英同吕绮玲争斗的内幕,不过,这些事儿,他一直是秉着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的法则,装傻充愣让这些媳妇们去闹腾的。 他这么干的底气,自然只有一条:这些媳妇们都爱他而且,她们都还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这两样制约因素在手,媳妇们闹归闹,那也是最多给后院弄出些喧噪来。否则的话,她们都真的一个个都齐心同德,那马超还如何白日宣淫 不错,此时的马超,双手又摸上了自己腰带,嬉皮笑脸对着貂蝉说道:“蝉儿,你说为夫是要紧一下,还是松一下” 貂蝉风情万种瞟了一眼马超,娇笑道:“臣妾已是马家妇,只知道天字出头乃是夫。那夫君想怎么做,臣妾自然要唯命是从了。” 说罢,貂蝉还一撩腿,从床上优雅而下,巧笑言兮走到马超耳边,轻声道:“非但唯命是从,还是主动帮夫君做哦” 虽然与貂蝉成亲两年有余,也被貂蝉几番调戏勾引。但一代三国红颜,就是有非凡的魅力,弄得马超心痒难耐。此时的马超,被貂蝉随意一撩拨暗示,喘气如牛,两眼都差点红了。一把搂住貂蝉柔软的腰肢,急迫推貂蝉至床边,粗声说道:“姨娘说得对,马家不可无后。蝉儿,我们还是速速启动人造人计划吧” 可这个时候,貂蝉一把流利抽出马超的腰间,猛然脱身缠到马超脖颈,勒住马超轻说道:“夫君,你还是先将吕绮玲那小妞搞定再说吧臣妾不傻,待会儿待会儿之时,你又要问吕布之事了。可不要说,你这次又是一心为了马家。” 马超一张脸,立时变成了猪肝色。事实上,他的确还惦记着吕绮玲那档子事。可眼下这个情况,他只有好汉不吃眼前亏,哭喊求道:“蝉儿放手,你这是要啊” s:谢谢不周七剑昨天的打赏,今天还是两更,明天爆发 第七百五十八章 我不听我不听........ 马超揉着被貂蝉踹痛的屁股,哼哼唧唧卖着萌:“蝉儿,咱还是继续老板与秘书的游戏不好” “不好”貂蝉寒着一张脸,干脆露出了本性,开口道:“玥儿看吕绮玲不顺眼,臣妾心眼儿也不大。今日我就想知道,你到底何时去把那个小辣椒给办了” “媳妇儿,我当前对她真没那种意思啊”马超委屈地光想哭。说实话,吕绮玲有胸有屁股,身材一级棒,马超又是一个正常男人,当初有些龌龊思想,绝对很正常。 可不正常的是,自从吕布一封信到手之后。马超突然觉得,他对吕绮玲真心没什么兴趣了。 这种转变,马超也知道。他整日守着貂蝉、蔡琰、刘玥、伏寿、韩英这五个大美女,还跟云儿有过那般刻骨爱恋。对男女之事的要求,自然水涨船高太多了。之前心思花花属男人本色,但真说道推倒吕绮玲那刁蛮任性、不懂情趣的妞儿,他真就勃不起兴致了。 其实根本原因,还是人性本贱:以前吕绮玲是吕布家的一颗大白菜,马超这头猪,自然想去拱一拱,但现在吕布已经将这颗大白菜送到马家了,马超这头猪看到那颗大白菜没有想象当中那般好吃了,自然就哼哼唧唧不想搭理了。 “别跟我说这些”可貂蝉不听这个还好,一听这个更来气:“那你当初为何又娶了玥儿,还把人家寿儿小姑娘给糟蹋了” “那不是为了马家的商业大计,为夫我只好牺牲色相了嘛。” “放屁”貂蝉气愤不过,又是一脚揣在马超屁股上:“当初你上他俩的时候,哪里看出她们对马家商业的贡献来了” 这下,马超真说不出啥话了。最后翻过身来,苦兮兮抱住貂蝉的大腿说道:“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蝉儿,我如今真是浪子回头不恋红尘,只想跟你们幸福到老。” 抒完情,马超立马又换上一副脸色,鄙夷说道:“那吕绮玲,要不是有个厉害的老子,而她那老子又在兖州拼死拼活为我们马家卖力,我能答应娶了她做梦吧她” 不得不说,马超这下歪打正着。女人不管闹得有多欢,但听到男人这种所谓浪子回头的鬼话,心中还是有些隐隐恻动的。尤其是马超当真还犯过很伤貂蝉等一干媳妇儿心时,更有杀伤力。 由此,貂蝉气红的脸也转粉了,胸脯跳得也没那么快了,蹲下身来,与马超齐平道:“我只是觉得,那吕绮玲虽然可恨,但也挺可怜。夫君若是没有什么恶感,就上了她吧。女人心,海底针,你要是不捅破那层纸,她绝不会把自己当马家人的。” “蝉儿,我不是种马,做那种事儿,也得讲究个调调儿啊。”此时马超又开始不老实了,左手揽住貂蝉那小蛮腰,让貂蝉再无后退之路,右手就攀上了貂蝉的胸,嘴上还贼心不死暗示貂蝉道:“就向我们老板与秘书那样,多有情调儿” 可貂蝉目前心思当真不在那事儿上面,虽然久别初见,但老夫老妻之间,貂蝉纵有情欲,也架不住心中有事儿。由此,她任由马超的右手在自己内衣当中轻薄,却不怎么动情。反而扶着马超做到床上道:“不过,吕布此次,还真错失了一个天大的良机。” “哦”灵光一转,老板的角色立时附身,马超不由接口道:“究竟如何,细细说来” 貂蝉看马超这条件反射,不由拧了马超一下鼻子。更加放开心胸任马超胡来起来,而脑中却是回想了这一月余的战况,开口道:“兖州若是有失,曹操将无家可归,即便打下徐州,也会遭到顽强的抵抗。因此,曹操在接到兖州有变的情报后,火速回甄城。” “这些我有印象,为此,刘备那家伙还自卖自夸了一番,让陶老头儿弄出让徐州的戏码,撵刘备回老家。不过架不住刘备脸皮厚,还是让刘备屯在了小沛。” “嗯,曹操最担心奉先公在仓亭津南下,攻占范城、东阿,封锁亢父险道。而程昱似乎也知道这一招的厉害,所以才拼了老命去保卫二城。曹操回来后非常感谢程昱,向朝廷表荐他为东平郡相。” “攻占范城、东阿”马超回忆了一下兖州地图,恍然说道:“不错,如此一来,吕布便可以凭借险势挡住曹操回防的军队,还可以孤立甄城,这是上上招。” “然而吕布猛攻这两城之时,曹操大军已然回援。在离濮阳五十里处,发现与吕布主力成犄角之势的一支五千人队伍。由此,曹操在刚到达濮阳战场的第一天夜里便发动奇袭” 马超听到这里,不由失声笑了一下,凑近貂蝉的脖颈又啃又亲下,还含糊不清说道:“曹操那家伙,还是喜欢出奇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垮敌人的先遣部队,然后趁敌人脑袋嗡地一声大了的时候再全力击溃,这回又是用这套路。回濮阳第一天夜里就展开突袭,这么快的速度,简直就是老光棍娶媳妇,酒没散场就入洞房了。想必,当天夜里,曹操就把吕布那支分队像磕蚕豆一样,咯崩一声吞进去了吧” 貂蝉听马超说得这么生动,也不计较马超在自己身上来回拱动了。不过,她仍旧轻轻推了推马超,脸颊羞红说道:“夫君,正说正事儿呢。” “没事儿,我也在听着呢。”马超看貂蝉推开自己的手那么没力度,厚着脸皮又贴上去,更加变本加厉蹭起了貂蝉衣服:“我不但听着,也办着马家的大事儿。你不用管,继续说就好。” 这下貂蝉真的被气笑了,而接连被马超轻薄,她的身体也渐渐有了反应,半推半就又呢喃说道:“吕布谋士陈宫接到战报之后,献计让吕布率领主力部队,分三路去截住曹操的突袭军,此计,完全就是要活捉曹操在手啊” 貂蝉一声娇喝,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马超听到这里之后,本来小心翼翼剥貂蝉衣服的手,猛然一个用力,直接将貂蝉衣物撕落了开来。猛然露出了貂蝉那凝脂一般的锁骨和俏丽浑圆的双肩,软玉生香,闺房之乐尽显。 可马超却仿佛没有看到貂蝉的娇怒一般,猛然开口道:“好个陈宫好一个将计就计” 貂蝉见马超果然又是一副那老板的德行,心中不由气怒不已,轻轻又挑动了一下自己的胸衣的肩带,媚笑着朝马超说道:“老板” 这声媚叫,简直酥到了马超骨子里。可随后腰间软肉的猛然一痛,又让马超脸色变幻无穷。 “老板,您这个秘书蠢笨。您能不能给秘书解释一下,陈宫怎么就好了难道还好过秘书这般宽衣解带的风情” 马超此时真是痛并快乐着,他知道,自己这是贱,真贱又想听暗影密报,又想享夫妻之乐。换来貂蝉的痛拧,完全是自找的。 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说道:“媳妇儿,淡定听我好好给你解释解释一番” 貂蝉看马超那副正经的样子,手下不有更加用力,可脸色却是装作一副受伤的样子,摇头卖萌道:“我不听,我不听” 我擦马超面部的肌肉都快疯了:貂蝉这是啥时候学的这么狗血的台词 s:先谢小狐狸的阿宝打赏鼓励,今天看到了墙上的通知,明天俺这里挖光缆施工,家里会断网一两天。不过大家放心,隐秋的更新不会断,明天的爆更更不会变。只是在s打赏方面,不可能及时感谢大家了。在此,提前祝福端木生日快乐,大家看得过瘾开心 第七百五十九章 行不行? “陈宫智谋深远,他接到曹操突袭的报告后,必然就断定两点:一,由于突袭速度要快,必定带兵不多;第二,效率如此之高,曹操本人必定亲自指挥。”狰狞着脸解释完这些,马超忍痛又深吻起貂蝉,含糊说道:“陈宫好计谋,但蝉儿却是好秘书” 情话最是动人又致命,女人一生都抵挡不了。貂蝉被马超这般化解,那掐着马超腰间软肉的手,不自觉就松开了。在欲火的跳动下,她忘情地跟马超拥吻起来,交换着口中芳香的津液,小甜舌如小鱼儿游动一般,搅动着马超的舌头。 此时不推倒,活该被雷劈 马超微一用力,就将貂蝉压在了身下,一番激吻过后。迅速就解除了身上防备,顺带着,将貂蝉身上的衣物也尽数剥开,露出貂蝉那具玲珑有致、窈窕无双的玉体,一边小心翼翼抚摸着,一边轻声赞叹:“真是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明珠交玉体,顾盼遗光彩” “珠胎未暗结,气闷满胸怀”貂蝉幽怨对上马超那一句,柔荑抚动自己的小腹,神色也变得忧虑起来。 是的,爱到骨子里的痛后,有哪个女人不想给那个男人生个孩子呢尤其还是在汉代、在马家的貂蝉。她嘴上虽然不说,但心中又岂能不幻想自己当上母亲的样子 “蝉儿,你不必忧虑。”马超看着貂蝉此时闪动着母性的光辉,真心感觉自己的心都化了,不禁轻轻覆在貂蝉耳边私语了一番。 而貂蝉听后,神色先是一动,随后又是一恼。一脚踹在马超身上,也不管自己赤身裸体,起身就冲马超娇叱道:“原来你一直是算计着天数的怪不得成婚两年来,众姐妹谁都没有怀上身孕” 马超这下真是蛋疼不已、蛋碎了无痕:貂蝉可是练过武艺的,而且急怒一去的一脚,根本没想过留余地。那斗志昂扬的小弟突遭如此重击,当真是委屈痛楚极了纵然马超是战场上不败的杀神,可他也不是铁打的牛人。 男人最弱的那个地方,马超真心还没练到金刚不坏的地步 “蝉,蝉儿”马超流着冷汗、双手捂着自己的要害,咬牙切齿说道:“这下你满意率,马家说不定真的无后了” 貂蝉是愤怒,但她绝不是傻女人。可此时这么尴尬的时候,她也无话可说,面色平静了一番之后,貂蝉才靠拢马超一些,开口道:“可是因为云儿的事,使得夫君不愿再” 马超闻言,脸色不由一痛,心中隐藏最深的那份痛,仍旧不可掩埋地暴露出来。他轻轻揽住貂蝉,开口道:“身为乱世诸侯,我已经失去了一次。幸好,马家如今坐拥雍凉司三州,三省六部严谨,文臣武将泱泱,铁血军事,繁荣经济,声望更是如日中天我想,这个时候,我可以挽回那份失去的痛了。” “夫君”貂蝉紧紧拥住马超,感受着这个男人的心痛,不由情动不已,身心似乎都化为了水一般。 只是,死性不改的马超,简直极品无敌到了家。他努力挤过自己的手,轻轻揉捏着貂蝉的蓓蕾时,蓦然不知为何,又回归到了曹操身上,开口道:“蝉儿,你刚才说道,吕布三路大军围困曹操,到底结果如何” 此时的貂蝉,对马超可谓是言听计从。闻马超想问后,轻启檀口道:“曹操的突袭军在黎明时分正赶回家准备造饭就食,半道上就被吕布截住了,三面包围。幸在险隘关口,曹操部下军阵来防守,吕布一时倒也攻不进去。双方从清晨打到中午,一直僵持不休,死伤惨重。不过,曹操毕竟兵力少,集合兵力后,便欲望突破重围。” “孤军深入,大军被围。此番吕布捉到曹操,就相当于中了大彩”马超听貂蝉说道吕布竟然将曹操打的如此狼狈,不由又兴奋起来,感觉小弟弟都没有先前那般疼了。 “可惜,曹操虽孤军深入没有外援。但恶来典韦在侧,仍旧杀出了一条血路”貂蝉开口将结果说了出来,看到马超不可置信的神情,不由补充道:“战场上,吕布没有同典韦见面。那个时候,吕布正领着一万兵马,遏住了程昱、夏侯惇等曹家大将的进攻。而典韦却在围困当中,尽显恶来本色” “典韦只是一个人”马超有些不愿相信,虽然他知道,自己若是在绝境当中,甚有可能突破万人围困,但典韦却还是带着一个曹操 “夫君,那事说来话长”貂蝉知道马超不愿听到曹操逃出生天的消息,不由又靠拢几分马超,想用自己的娇躯来转移马超注意力。 可马超这个极品,竟然不退反进,加动了挑动貂蝉的双手后,居然恬不知耻道:“那就长话短说姨娘可是等孙子等了很久了。” 貂蝉闻言,不由翻了一个白眼,一边呻吟动情,一边讲述道:“典韦非不是一个人,他手下,还有五百敢死队。人人身披铠甲,只带长枪不带盾牌,全力冲刺。吕布军放出乱箭,逼迫典韦军匍匐在地,动弹不得,然后逐步逼近。是时,典韦闭上眼睛,对左右卫兵说道,敌军攻到离我十步的时候呼我。卫兵道,十步了。典韦依然闭着眼睛,说,五步的时候再告诉我。卫兵说,到五步了。那时,典韦霍地起身,如饿虎出笼,率领敢死队不要命地冲杀过去。吕步军队没想到敌人这么生猛,很快被冲出一个大缺口。曹操跟在敢死队后面,得以脱身,溜之大吉。” 马超听后,神情不由一动,开口道:“也就是这一役后,曹操才封典韦为古之恶来吧” 貂蝉情火已然大动,她最受不了马超每每这个时候,竟然比她还要冷静理智。当下急怒,狠心一咬牙,竟然将马超逆推下去,开口道:“夫君,你到底行不行” “行”马超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他二弟倒是战斗昂然回应。而听清貂蝉话后,马超豁然起身,又将貂蝉反压下去,果断说道:“行怎么可能不行” 开玩笑,女人问男人行不行,那果断得是行啊 白日宣淫啊白日宣淫。这对男女,果然还是秉承了食色性也的古训,老老实实来了一段芙蓉帐软春风暖,狂戏蝶红被翻浪。一时间,貂蝉粉面斜偎,肩胛上露一弯新月;金钗倒溜,枕头边堆一朵乌云。而马超甜言誓海盟山,抟弄得千般旖;羞云怯雨,揉搓万种妖娆。 直至最后,马超冲刺鞭挞,先前一切委屈忍让,全然化为此刻兴致高扬。而貂蝉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呀呀气喘。纵然已酥胸荡漾,任由马超涓涓露滴牡丹心。仍旧春情嘶声开口:“夫君,蝉儿还要” 马超听后凝眉沉思,冷静片刻之后,断然回了一句:“行没问题” s:首先感谢张灿和志明老乡的打赏,这章及之后的章节,都是自动更新,今天没网,上传了八章,恭祝端木锦狮子龙腾虎跃、幸福安康,生日快乐 第七百六十章 甘宁甘兴霸! 当第一缕晨光照耀大地,一串清脆悦耳的鸟鸣,将马超从睡梦当中唤醒。看着身边的佳人已经香踪飘渺,马超不禁轻嗅了一番貂蝉留下的馨香,回想起昨夜的疯狂,傻笑不已。 “老公生气老不好,多半是惯得,被蝉儿狠狠踹两脚就好了。”穿戴完毕的马超,信步走出貂蝉内室,神清气爽继续哼道:“老婆生气老不好,多半是想嘿咻了,推倒来一炮就好” 可话刚说完,马超推开门外,脸色一下就苦了,连连摆手解释道:“玲儿,你不要误会,我跟蝉儿不对,我们本来就是夫妻,跟你解释个咦,你们怎么也在” 不错,一开门,马超不仅看到貂蝉端着一盘早点,嗤笑着他先前的人生感悟。还看到吕绮玲黑着一张脸,一副鄙夷不屑的神情。不过,更奇怪的是,马铁跟马云璐,居然也在两人身后。而更更奇怪的是,马铁头上还明显肿了一个包,一下让他粉雕玉砌的娃娃,失色不少。 “大兄”马云璐看到马超,向来精气神十足,挥舞着拳头邀功道:“我把你这离家出走的媳妇儿给抓回来” “你瞎说”马铁听马云璐信口雌黄,不由气得推了马云璐一把,羞恼说道:“明明是我的保镖将她抓回来的” “你又欠揍了不是”马云璐被马铁一推,随即一个翻手,捉住了马铁,脚下一用力,就将马铁放到了地上,挥拳威胁道:“信不信,我再打你一顿” “大兄”马铁被马云璐压着,挣脱不得,不由一下急了:“大兄救我,我不仅帮你把媳妇抓来了,还骗了一个保镖给你” “你是一个男娃,连你姐姐都打不过,还说给我找来了一个保镖”马超看着两人玩闹,也不阻止,反而更激马铁说道:“马家的儿郎,就你一个被女人压在地上的。” 马铁闻言,真心急红眼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身段力弱,根本打不过经赵云指点的马云璐,干脆就扯着嗓子大喊道:“那个保镖,你赶紧出来帮我揍我姐姐一顿,我保证求大兄让你当个将军” 话音未落,马超猛然感觉到一股凶悍的气息传来。而且,还蓦然听到了清脆的铃铛响声。马超心神一动之下,不由抬眼看向了院外。便见一员极其雄壮威武的一名年轻人走来,此人二十岁光景,身高与马超相当,体型精壮,仿佛充满无穷的力量。 来人衣着甚是华丽,丝毫不亚于身为骠骑将军的马超,古铜色的面庞一看便知是饱经风吹日晒,头插鸟羽,红绿色的武袍下,缀着两个铜铃。先前的铃铛声,正是随着此人威风炫赫的步伐当中传出。不过,马超感觉,此人坚毅的目光之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丝壮志未筹的遗憾。 然而,这个时候,马超已经来不及多想,让开众人便走到来人面前,大笑说道:“不知巴郡甘兴霸,今日怎么来到了长安” 不错,来人正是巴郡甘宁甘兴霸。别人不知道,马超却绝对不可能不认识锦帆贼甘宁。大汉武将当中,除了甘宁,谁还会锦衣鸟羽、铃铛佩身这么显著的个人标识,简直就是甘宁的品牌独创 而甘宁听马超一眼,眼中不由闪出一抹激动的神采。不过随即,他的眼神又黯淡下来,跪地说道:“罪人甘宁,拜见骠骑将军” “快快请起”马超急忙伸手,想要托起甘宁:如今这个时候,甘宁还没有加入孙策,而单身前来,自然极有可能是投奔马家。而东汉三大悍将之一的甘宁来投,马超哪能装大尾巴狼 然而,这一托,马超却是有些意外。因为马超猛然感到,甘宁竟是真心要跪地不起。自己虚托之下下,甘宁竟然纹丝不动。随后马超又看得甘宁那羞惭尴尬的神色,面色不禁凝重起来,开口道:“兴霸,马超虽在长安,但对你是早已倾慕不已。今日英雄相见,本应纵酒高歌,兴霸为何这般折煞马超” 马超这般说,不是故意激甘宁,而是因为甘宁所行之礼,所行的跪礼,实在太重了。之前马超还以为,甘宁是因为锦帆贼的身份,自称罪人,然后为了向自己表示恭敬,才行了跪拜之礼。可此时看甘宁跪地不已,马超便知道这其中定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古人席地而坐,其实就是跪坐,又叫正坐,是一种双膝着地的坐姿。从先秦到五代,跪都是一种坐礼,对坐时表示感激、敬意。行跪礼,如站立时行揖礼。 但汉代这个时候,相互叩拜是对等的,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君王与臣子也平等,都采用跪坐姿势见面,只分主次、并不分高下。除非祭拜天地祖宗,才是单方面的拜叩,那也是因为,天地和死人是无法还礼的。 到了宋朝,高腿坐具凳子椅子,彻底取代了矮腿坐具,正坐废弃,作为正坐的副产品跪礼,也变了味道,使相互叩拜的礼节出现了不对称。坐者高高在上,跪者五体投地,俯于坐者脚下。在宋朝人看来,这充满了屈辱的意味。除了拜祭祖先、天地,只有投降、认罪的时候才会用。 什么人才跪奴隶和罪犯对于普通人,天地君亲师,只用跪到第二位,就是见了君主也是只需要作揖即可,后面的亲与师更不用说。 至于国人什么时候有了跪下礼呢这便要诚挚感谢,蒙元那位耶律楚材的发明。蒙古人原本尊卑观念比较淡薄,这位天才的耶律大哥,决定用跪礼来修正这一点。窝阔台登基,他对察合台说:“你虽然是大汗的哥哥,但是从地位上讲,你是臣子,应当对大汗行跪拜礼。你带头下跪了,就没有人敢不拜。”于是,察合台就率领蒙古各部向大汗窝阔台行双膝跪拜大礼。从此,跪拜在蒙元一发而不可收,从中国原本最庄重的谢礼变成见面礼,越跪越多,动辄便跪,见到级别高一点的就要跪,跪软了膝盖,跪断了风骨、跪软了气节 所谓崖山之后无中国,跪礼的滥觞是最重要的一个方面。 而此时甘宁执意下跪,显然不仅仅是因为甘宁锦帆贼的身份。而是极有可能,甘宁真的又犯了什么罪,而且,还是针对马超的 而甘宁一张桀骜的脸上,面红耳赤,一幅羞于开口的神情。环顾一圈儿之后,马超看到貂蝉也是一脸迷茫,马云璐和马铁两人仍旧打得火热,唯独吕绮玲,面色青白交加,又是气愤不甘又是欲言又止。 难道,这两人,一见之下,不由勾起桀骜本性,从而天雷勾动了地火,瞬间就奸情火热起来马超将疑惑探寻的眼神放到吕绮玲身上,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吕绮玲今早竟然不是被臧霸押送回来,而是自己走回来的。 “大兄”这个时候,马铁已经挣脱马云璐的殴打,跑掉马超身后,扯着马超的衣角喊道:“我知道,这个保镖,是因为打了你媳妇,才一直跪着的” 嗯马超眼神一挑,饶有兴趣的看着吕绮玲和甘宁:原来不是奸情火热,而是天生相克 第七百六十一章 弟妹都不是好鸟儿 吕绮玲和甘宁的见面,还是得从马铁身上说起。 “大兄,我那个时候正在买马,就看到这位壮士威武雄健、武艺不凡,由此,我就想到了将他延入府中,结识大兄”马铁咬着一根糖葫芦,得意洋洋吹嘘着。 而一旁的马云璐只能嘟着嘴,显然是在气愤马超她殴打马铁之事。不过,看到马铁越吹越没边儿,马云璐登时就不高兴了,截住马铁说道:“买马你分明就是在那里卖萌那么差的一匹马,你非要跟人家老板磨磨唧唧,耽误人家做生意” 说着,马云璐又想上前。马超苦笑,只好抬头示意甘宁:兴霸,还是你来说吧。让这两人说,恐怕天黑都说不完 “将军,罪人来长安,并不知将军府。只有一路打听而来,正巧,看到令妹,放了一根爆竹,惊吓了马匹。罪人只得上前,拦住了惊马”甘宁说话相当简洁,不过,甘宁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回忆那件事儿上,反而对他屁股下的座椅,很是惊异和感兴趣。 “是的,大兄,我的保镖就用一只手便制服了那匹惊马。若不是他,我说不定就要被姐姐给害死了”马铁看到马云璐这小魔头又要上前,飞速夸了自己有识人之明后,立即将马云璐的罪状给供了出来。 “云璐”马超听到这里,电目一扫,盯着气焰尽褪的马云璐,开口向貂蝉说道:“蝉儿,将她押到姨娘那里,让姨娘家法处置一个女娃,整天这般无法无天,日后还怎么了得” “大兄,我以后不会了,你可是我亲哥啊”马云璐听马超说道刘姨娘,脸色更是煞白,她可知道,姨娘让她绣花学礼仪,可真真折磨死人。何况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恐怕禁足三个月是免不了的。 而马超看着马云璐,也知天性好动的马云璐根本不可能成为如刘姨娘一般的淑女。无奈之下,只好顺应历史的轨迹,开口道:“那你就将我编纂的兵书抄录十遍,三日后,我去考校。若是只是抄写完毕而不知其意,我还要重罚于你” “好,一言为定”果然,马云璐一听马超的处罚,非但没有胆怯,反而兴高采烈跑了出去:“我现在就去抄,还去问庞叔、贾师傅” “小妹顽劣,让兴霸见笑了。”马超看着马云璐欢快跑出去的身影,无奈笑了笑,随后又对马铁说道:“铁儿,还不速速谢过兴霸” “无妨无妨,”甘宁见马超决断干脆、而马云璐、马铁对马超丝毫没有畏惧,显然看得出马超是跟这些弟妹经常玩乐的好大兄,赶紧阻止了马铁的谢礼后,开口夸道:“令妹巾帼之才,马家果然家风武烈。” “哼”马超甘宁两人来回客气时,一旁吕绮玲见状不由轻哼一声。那鼻音即沉闷又轻微,只是猛然看到马超的目光探来之时,她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眼神躲闪,也不知是为何。 “令弟见我驯服了惊马之后,非要花一贯钱雇我为他的保镖武师,让我去替他揍他的姐姐”兴许是想到了当时马铁死皮赖脸的样子,甘宁不由笑了起来。不过,看到吕绮玲之后,脸色蓦然又尴尬不已,开口继续说道:“言谈之中,我已向小公子说道了欲投奔马家之事。小公子也拍着胸脯保证只是这时,将军夫人突然出现,开口欲让我投奔吕家” 马超听后,脸色不由变得冷了几分。他没有看吕绮玲,而是点了点头,示意甘宁继续说下去。不过,心中却已经对吕绮玲不满之上,增加了几分厌恶。 “而小公子那时又在一旁说将军夫人乃是负气出走,并且还杵逆婆母。罪人当时并不知此乃将军夫人,由此便训斥了两句。不曾想,将军夫人武艺惊人,竟挥戟相向” “哼” 这一声,这当真是中气十足,气怒而发。马超蓦然起身走向马铁,一把将马铁拎到半空,似笑非笑向马铁说道:“铁儿,你瞒得我好苦啊。我原以为,家中只有云璐顽劣,却想不到你居然还学会了煽风点火、借刀杀人” “大兄,我就是看她牛哄哄的样子不爽,你不是告诉过我。借势而起、趁机而出”马铁被马超拎到半空,两条小腿乱扑腾。只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丝毫不敢跟马超争辩,反而摇动三寸不烂之舌,意图蒙混过关。 “夫君,速速把铁儿放下”马超不心疼马铁,但身为嫂子的貂蝉可不行。看到马超那般耍弄马铁,貂蝉立时就不干了,赶紧上前劝慰道。 而马超这时也突然感到无比头疼,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都是混世魔王的德行,那自己果真有了孩子,还说不定如何蹦上天呢。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马超对付这些小魔头,办法还是很多的。轻轻放下马铁之后,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拍拍马铁的脸蛋儿说道:“铁儿,该如何处罚,你心里很清楚吧” “大兄,不要嘛”马铁见马超神情缓和,不由又使出了卖萌,扭着身子说道:“人家还小,你就不能宽容宽容” “那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兄只能将你交给姨娘处置了” “大兄”马铁见这里丝毫没有转寰之地,不由一跺脚咬牙道:“你够狠” “赶紧去”马超才不理马铁的抱怨,踹了一脚马铁的屁股,开口道:“同样是三天期限,你若是抄不完孝经,解释不了其中意思,别怪我放大招” 而一旁的甘宁,看到骠骑大将军如此温情有趣的一面。不知不觉间便对马超多了几分好感,只不过,想到自己差点一刀劈了吕绮玲,而马超跟吕绮玲无论怎么说也是夫妻自己投奔刘表,尚且备受冷遇排挤,八百锦帆贼,在刘表帐下,只能沦为最劣的伍长和兵卒。那投奔无论是声望、实力俱胜刘表的马超 刘表虽是汉室宗亲,但职位不过是区区镇北将军,荆州牧。而马超却是金印紫绶的骠骑大将军,除位比三公之外,更有假节、荣授九锡的特权。并且还是大汉勇定侯,奉皇命镇守雍、司两州当然,马超的触手,如今更是伸到了荆州、豫州、凉州等地。 想到此,甘宁只觉得自己一腔抱负,全然了无希望。而披服锦绣、光彩斐然的日子,更不可再蹈覆辙一片黯然之下,甘宁觉得,自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个丑脸汉子的信件之上了。 “将军,罪人已然走投无路,更冒犯了将军夫人。自知罪无可恕,但请将军”说着,甘宁便起身又一次重重跪立在地上,一双英雄膝,为他手下的八百兄弟、也为了心中的一腔热血,竟在这个残酷无言的乱世下,弯了两次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马超回头,却沉声喝道:“给我顶天立地的站着马家的将军,绝不能弯膝三次” 第七百六十二章 江夏官帽椅?! “果然是丑哥”马超看完甘宁手中的信件,终于弄明白了巴郡甘宁为何会千里迢迢跑到长安的缘故了。 马超没有派丑哥随同征伐凉州,是因为他觉得一个黄忠和一个文聘,其价值不亚于丑哥亲上战场。只是他没有想到,丑哥非但已经劝诱了黄忠,更还附送了一个甘宁。这笔买卖,马超实在赚大了由此看来,汉代第一星探兼经纪人,非丑哥莫属。 只是,文聘因为家眷过多,而家族姻亲亦在荆州的缘故。对于丑哥亮明身份,邀请文聘入马家的提议仍在踟蹰当中。不过,马超相信,凭借丑哥的独特的野性魅力,文聘迟早会被丑哥乖乖牵来长安的,而且,还是那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全族迁徙。 “将军,您是说,从今往后,我就是马家的横江将军了”甘宁直到这个时候,还如坠梦中,猛然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激动狂喜的心情,只是连连开口:“罪人谢” “嗯”马超见甘宁又自称罪人,且还要行下跪之礼,不由鼻音一挑,揶揄甘宁道。 而甘宁见状也醒悟过来,已经弯到半空的膝盖,猛然挺得笔直。整个雄壮的身躯,也随着甘宁这一凛然的气势发动,竟如劲松一般刚硬挺拔。浑身上下,立时便散发出了历史上那个粗豪有智、仗义轻财的斗将神姿 “今日主公劝宁跪膝,他日宁自当斩敌将首级献与主公”甘宁抱拳行礼,慨然无悔说道。这次,他行得是主臣之礼。 只不过,马超听甘宁开口便说道斩敌将首级之事,微微皱了一下眉:此时的甘宁还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打压排挤,正是气盛火烈之时。史书上说甘宁轻侠杀人、性情粗野,的确不是随笔胡写。 不过,甘宁后期嗜杀,也正是因为他前半生愤懑不得志,才使得从孙权后暴烈难驯。而眼前看来,甘宁对自己甚是钦佩。日后只要自己多加约束,想必马家甘宁,成就绝不可能只是一员斗将 “马家编制,一营为三千六百四十五人,今我已承诺你可以统领一营锦帆军。那不足人数,你自然可从凉州降兵当中挑选。若可自行征募人马,我也不加阻拦。”马超走到甘宁身前,轻拍甘宁肩膀继续说道:“目前我能给你的天地,只能这么大。锦帆军若是想在马家闯下如陷阵营、铁甲重骑一般的威名,便只在兴霸身上了。速去整备军马,莫要辜负我对你的一片期望” 一番话,马超说得是脸不红、气不喘,颇有前世领导风范。而看着甘宁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激动感恩神情,马超终于明白了,为何前世农基站领导,为何总是喜欢拍着自己的肩膀对自己说:“小伙子,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果然,当领导,就是要享受自己的人格魅力啊而且,好听话多说又不要钱,干嘛不你好我好大家好 甘宁最后走时,马超睁大眼睛,隐约看到了甘宁眼颊的潮湿。不过,回头望向吕绮玲的时候,他的脸色,蓦然又阴冷了几分,可张了张口之后,马超突然觉得,自己跟吕绮玲,竟然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这个尴尬的状态,纵然是貂蝉想在一边调和,却也无处下手。而吕绮玲低头看着马超,虽然明显表现出了小女儿认错的态度,但马超知道,他跟吕绮玲之间的几番恩怨,已经不知不觉在两人之间,划出了一道巨大的鸿沟, “超儿”貂蝉无奈,看得两人俱是沉默无言的样子,只得强自开口道:“玲儿年少无知,纵然此番” 说到这里,貂蝉也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词穷。不过,正是此时,门外的甘宁,竟然去而复返,看到房门这尴尬一幕,不由讪讪不已。立在门口,不知该进还是退。 “兴霸,又是何事”马超懒洋洋挥了挥手,示意甘宁进来。这个时候,他真心又升起了逃避的心思:女人的心思总是那么深,马超觉得,自己若是整天钻研后院媳妇之事,那汉末只能多一个神经兮兮的人性心理学家,而不是一个乱世诸侯。 “主公,”甘宁伸手入怀,又掏出一封信件,羞愧说道:“黄将军除却那封引荐信之外,还有这封书信托我带来。只是先前兴奋不已,全然忘了此事” 马超接过信件,本也不怎么为意,但逐字看完信件上面内容后,脸色竟然几番变幻,有震惊、有不信、有欣悦,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怀念和恨意直至又仔细看完了一遍之后,马超才颓然将手中之信交给貂蝉,开口道:“暗影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貂蝉蓦然听到马超这番话,俏脸不禁也是变了几变。但看完手中之信后,貂蝉的脸色却变得十分古怪,然而,碍于甘宁和吕绮玲在场,她又不好明着向马超解释,只是为了验证而说道:“黄将军信上所言,甘将军曾率八百锦帆军投奔刘表,留驻江夏郡。而在江夏,将军也曾见过见过这等桌椅” 貂蝉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奇怪,而所指之物,也是梭巡了半晌之后,随意指的桌椅。而马超听貂蝉问完之后,似乎也想起什么一般,立耳倾听甘宁的回答。 “自也是有的,不过,样式却有所不同”甘宁说着,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搬出了一个态势椅,比划道:“江夏一带的椅子,四面出头,前低后高,若是侧看,则像一个奇怪的帽子” “官帽椅”马超看甘宁来回比划一番,眼中渐渐清明,最后一下开口叫出了这个名字。 “对”甘宁正在苦思冥想那椅子的名字,可情急之下,愣是想不起来。而马超一开口,甘宁立时就拍手答道:“正是这个名字” 官帽椅,因四出头状如官帽而命名。 马超所制的,是清代的及功能和宠爱于一身的太师椅,而官帽椅却是在南宋便有雏形。 古人讲究坐相,无论是太师椅和官帽椅,都可以通过靠背板与扶手曲线的造型语言,传达坐者的威仪与端庄。但是,官帽椅上下无一丝装饰,结构简练之极,制作省时省料。座面承托臀部和大腿,背靠护着腰、扶手支撑上身,双脚由脚踏垫衬,也很符合人体工学。 但无论怎么说,官帽椅和太师椅,都不应该出现在汉代 而能制造出这两种椅子的,只有马超和刘协然而,貂蝉的一番问话,却让马超明白了她的意思:假如官帽椅是刘协所制,而且还盛行到了如甘宁这等都见过的程度,那显然不会逃过暗影的耳目 那江夏,或者说整个荆州的官帽椅,又是如何出现的马超和貂蝉彼此对望一眼,俱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迷茫和不解 第七百六十三章 全力发展 吕绮玲不知自己是如何出去那间屋子的。 虽然起先的时候,她很想早点逃离那个屋子,逃离马超失望和无奈的目光。但到后来,当马超就什么话也没说,就让自己和甘宁退下时。吕绮玲的心中,竟蓦然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失落和伤心:原来当初自己藏在屏风后面,偷听到马超跟貂蝉说的那些话,根本不是戏言 马超真的没把自己放在心里 甚至,那封信的内容,他也只让貂蝉过目。对于自己,他连过问一番的兴趣都欠奉 “马超你太骄傲了”吕绮玲走出屋子的那一刻,莫名其妙说出了这句话:“虽然我可能不会让你为你的骄傲追悔莫及,但我绝对不会允许父亲成为你们马家的仆人”同时,话音刚落,吕绮玲的眼中,也不知为何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那滴泪,是吕绮玲自记事之后,第一次流泪的记忆曾经自己对男人那般鄙夷和不屑,竟然让自己在深陷的反差当中,更加痛心难忍 “主母”甘宁听到吕绮玲那番话,猛然驻步。顾及到身份的尊卑,他沉吟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您憎恶主公没有将您放在心中,可属下却看得出,您何曾又将自己当作过马家妇” “一个可以谋得大汉三州、统御天下精英的马家之主,他对您的忍让和纵容,即便属下这等粗人也看得出”话说到这里,甘宁觉得,自己不能再多言了,抱拳施礼之后再道:“属下粗野无知,胡言乱语之词,还望主母勿要怪罪。” 言罢,甘宁转头,昂然离去。 而吕绮玲闻言,神色当真如被当头棒喝了一般:不错,自己离开父亲之后,何曾有一件事儿办得让人刮目而失去了父亲的羽翼庇护,自己不知不觉竟突然怪罪埋怨起整个世道。然这个乱世,会仅仅因为自己的愚蠢,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想想自己害得臧霸昏迷一个月和高顺张辽差点自刎谢罪的罪过,以及马超削发受杖责的维护,吕绮玲不由苦笑:自己究竟一直凭借着什么,认为马家就该为自己而牺牲 而马超,又为何要接受自己这样一个负累 若不是父亲在兖州浴血拼杀,恐怕马超根本不会接受娶自己为妻的要求吧马家没了自己,根本不会有丝毫的损失 “玲儿,为父之前一直不懂己不所欲勿施于人的道理,然遇到孟起之后,我才明白,这个乱世,是不可能依照为父的武道而屈服改变的。妄图逆天改命的愚人,在它的面前,只能化为一声悲哀的叹息” 想着父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吕绮玲默默念了出来:“所以,在这个人与人纵乱复杂的乱世,务必要记得”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父亲,难道说,我想取得马超之心,就要先将自己的心交出去”吕绮玲擦干自己的眼泪,抬头望着天上吕布那张桀骜阴鸷却不失父爱的面容渐渐淡去,最后缓缓开口道:“女儿知道了,日后,女儿定然不会在马家丢您的脸。女儿要让马家知道,吕家的女儿,不仅是战场上的巾帼,更是一个贤惠顾局的好妻子” 最后看了那紧紧掩上的房门,吕绮玲眼中已是一片坚毅:她知道,那扇房门虽然此时掩着,但马超的心门,迟早会被自己打开。 再一走,吕绮玲走出了原前那个固执愚蠢的自己窠臼。而这一走,也走过了兴平元年的后半年。 没有人知道,那一天,马超和貂蝉究竟商议了什么。所有人只知道,那一天之后,日子亘古不变地恢复到了原先的轨迹。只是,从那一天起,马超眉宇当中,似乎挂起了一抹说不出的牵挂,也多了一丝难以描述的希冀。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马超全力投入到了马家休养恢复的内政工作当中。 “夫兵之要,在于修政;修政之要,在于得民心;得民心,在于利之;利之之要,在于仁以爱之,义以理之也。故六马不和,造父不能以致远;臣民不附,汤武不能以立功。故兵之要在得众,得众者,善政之谓也;善政者,恤民之患,除民之害也。故政善于内,则兵强于外也。” 这番话,是马超紧锣密鼓制定出马家未来两年发展纲要的序言。甫一认读,世人皆看出了马家家主励志兴盛马家的宏愿和殷切期望。在那些士子激动莫名的宣扬,以及家中上了马家义务学堂的孩童兴冲冲回去告诉父母的扩散下,马超这位扩疆开土的杀神光环上,立时又多了一个乱世能臣的美名。 显然,马家新政的实行,给了雍州、司隶以及凉州、荆州部分百姓信心。只是,没有人知道,当马超亲口承认这份纲要是他自己亲笔所写时,德阳殿上那群文武百官不敢置信的眼神:一个连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的家伙,居然能写出这般撼人心灵的纲要前序 蔡邕以及所有人打死是不相信的,但想到马超当初在扶风的确有几篇享誉不朽的佳作诗篇,加之那草稿上果真还是那歪歪扭扭、惨不忍睹的字体所有人最终无奈承认,马超真的是那种天纵怪胎。 “夫君”德阳殿一番风波之后,蔡琰看着马超那似笑非笑的脸,总感觉马超在那篇纲要上,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琰儿,那份纲要的序言和内容,的确是我所写”马超嘴硬,再加上他一幅真诚无比的影帝本色,蔡琰逼视马超眼神几分之后,最终败在了他无辜受伤的表情之下。 最终,蔡琰将那份纲要小心翼翼收入锦盒当中,开口向马超道:“琰儿信夫君” “那锦盒当中”马超很早就发现了蔡琰那个锦盒,虽然蔡琰没有禁止过马超偷看,但马超却也一直没有逾越。而今日,当着蔡琰的面,他缓缓拿出那锦盒当中的纸张竹简书画之后,愕然发现,里面的东西,竟然都是自己的作品。 马超的字,是走极端风格的:认真的时候,是端正大气的颜体,字体苍劲有力,厚重雄浑,大气脱俗,加上战场上马超所悟的大开大阖气势,字里行间都隐隐还有兵戈之气,端得是上好的书法 可是,当马超信手涂鸦的时候,他那仍不习惯古代毛笔的缺陷就显现出来了。字体虽然乍看还是颜体,但歪歪扭扭、狗爬猪啃,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出现世人根本看不懂的简体和奇怪符号。若不是熟识之人连蒙带猜能看个七七八八,其他人猛一看到,绝对会认为那是驱邪避灾的鬼符 不过,也正是因此,马超的字迹,在这个时代,已经成了任何临摹大家难以仿冒的第一号。至少,礼部那位韦诞韦郎中,钻研了三年之久,仍旧没有找到马超下笔时根本没有规律的规律 而这一点,让马超很是自豪不已:至少,他的字没有假冒伪劣,那马家就少了很多泄密伪造之事 可此时,马超才看到,蔡琰那锦盒当中,保存的都是自己的作品:无论是蔡琰当初在学堂办学时,马超所书的偶成;还是近期马超让蔡琰编纂惠及后世的字典指点;还是征战当中,马超寄给蔡琰的家书蔡琰竟然一张不落的保存着 “夫君,这下你清楚了吧”蔡琰看到马超感动的神情,心下娇羞的同时,仍旧装作不在意的语气,开口道:“臣妾保存夫君这么多作品,早已知晓夫君便是那种天马行空、不拘一格的天纵之才。那份纲要,虽然超越这些作品百倍,但琰儿仍旧认为,这是夫君亲作”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知晓马超是顺毛驴的脾气,蔡琰也乐得顺着马超的脾气夸耀。但此时,蔡琰摸了马超的脸一把,狡黠一笑后继续说道:“若是真有大才写出这份纲要,那依夫君爱才如命的德行,早就将他绑缚马家了” “琰儿,你真是太懂我了”马超一腔期待被蔡琰这盆水扑灭,咧嘴哭笑不得:不过,琰儿说得不错,马家沉寂这一两年时间,当真要秘密抢夺一番人才方好 第七百六十四章 ‘大而空’和‘博而要’ 那份纲要,马超的确独占了它的荣耀。但他纵然再嘴硬,再能演戏,能蒙骗了痴心信他的媳妇 但事实上,那份纲要,真不写的。只不过,这个时代,马超不承认是他写得也没办法:谁能让几百年后才出生的人,再穿越过来,给马超圆了这个谎 所以,貂蝉是知道的,她靠自己的幸运和聪慧赢了蔡琰;但同时,蔡琰也赢了貂蝉,她用自己的痴心绝对,赢了马超的愧疚和无限疼爱。 那份纲要,原名叫做群书治要,是唐初著名谏官魏征及虞世南、褚遂良等受命于唐太宗李世民,以辑录前人著述作谏书,为唐太宗偃武修文、治国安邦,创建贞观之治提供警示的匡政巨著。 群书治要取材于六经、四史、诸子百家,上始五帝,下迄晋年,以务乎政术,存乎劝戒为宗旨,从一万四千多部、八万九千多卷古籍中采摭群书,剪截淫放,呕心沥血数年,于贞观五年编辑成书,计六十五部约五十余万言。 当然,马超没有那个本事儿,将五十万余万言的恢弘巨著全都背诵下来。可是,他却拥有魏征等人从未有过的优势:在接受了网络时代信息大爆炸的轰炸之后,马超完全可以从网上汲取触类旁通的论点论据,写出这部几乎不亚于群书治要的高大上全的纲要。 前世马超接触过的任何文件,几乎都逃不过一个铁律:大而全,空而泛。而群书治要的特点,一言以蔽之,就是博而要。从这一点上来讲,马超的纲要绝对是要落下风的。但幸好,马超穿越来的是汉代这个古风淳朴的时代。在这个时代,身为一方诸侯的马超,完全可以凭借着手下文臣武官的尽心竭力,从而将他那篇纲要的大全空泛内容,变成博广精要的行动。 那篇纲要,马超紧紧扣住务乎政术、本乎治要的中心思想,旁征博引,择其精粹浓缩而成。横空出世后,足以成为这个时代用之当今,足以鉴览前古;传之来叶,可以贻厥孙谋的经典之作。 当然,这样的转变。只需要将马超放出的空话,转为实事大干特干一番便可。而这样,正是空泛和博广最本质的区别。 只是,马超切入的地方,却是让文武百官有些哭笑不得。而益于这些天编纂纲要的余劲,马超在德阳殿信口开河:“世宗孝武皇帝汉武帝为太子时,卫绾为太子太傅,他曾说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太子要想有所作为,关键在于得人。太子又问,北方匈奴气焰嚣张,如何是好。卫绾答,得人。太子再问,晁错七国之乱后,国家仍有内忧,又当如何。卫绾再答,得人。太子复问,民生凋敝,怎求殷实富裕。卫绾还答,得人。于是太子不复问。” “由此可见,人乃国家之本,才为社稷之基,得人者得天下。若兴马家,唯有得人。”说到这里,马超扫视了一下殿下诸臣,摆出了领导的气派道:“诸君以为如何” “主公所言极是。”法正是带着一副苦笑复杂的神情来应和马超的,被降了两级之后的他,虽然感觉马超仍旧贼心不死,其切入点也有些操蛋,但主旨上却是占了砍柴不误磨刀工,由此,法正上前行礼道:“太祖高皇帝刘邦为一介市井流徒,然胸怀大志,长于用人,于是统率群雄,逼西楚霸王自刎于乌江,将齐王韩信而统一天下,帷幄当中,则有张良、陈平,朝堂之内,伴有萧何、曹参,为大汉开创一代风气。” “世宗孝武皇汉武帝刘彻帝黜百家,尊儒术,抚南蛮,驱匈奴,缔造数万里大汉王朝,成就四百年帝王榜样。世祖光武皇帝光武帝刘秀出身稼穑,志在天下,云台二十八将辅佐左右,戎马生涯,南征北战,扫平奸贼王莽,重兴汉室基业。” 说完古代的,法正又举例当今,继续说道:“纵以曹操之奸雄,亦开举召贤令,惟才是举,得而用之,目前虽困于主公雄计当中,但却能以宦阉之后,崛起兖州,不可小觑。袁绍四世五公,闻名天下,帐下名望之士,聚集一堂,由此方西抵并州黑山张燕、北与幽州公孙瓒争锋,内平叛乱,外笼威望,虎视天下;江东孙策,连番征战,亦知得人之要,聘鲁肃、得二张,收良将后,才可驰骋江东。徐州刘备,虽蜗居小沛,却仍不甘寂寞,如今已然取得糜家青睐,更与下邳陈家暗通曲款,使得徐州陶谦忧虑不已” 第一次,马超听法正废话这么多。正听得不耐之时,法正也说完了。可一时之间,马超与法正大眼对小眼儿:他娘的,我刚才是要干什么来着 这点,真心怪不着马超。马家这次隆重而慎定召开这次研讨会的情景,不由得使马超感受到了前世开会的感觉:废话连篇、冗长繁琐,半天之后,除了一堆口水之外,得不到任何有益的解决措施 可是,为啥自己就他娘的又忍不住再说两句的冲动呢难道当领导,就是享受这高谈阔论的快感 “四方诸侯云动,均知得人方可兴盛,聚贤才能如鱼得水。今日马家虽有立足之地,然基业初兴,又逢困顿,北有匈奴假意,南有张鲁两面三刀。中原烽火狼烟,马家进退无门。值此之时,乃骏马失群,无以奋进,神龙无雨,亦难飞升之状。我思群贤,如涸泽之望雨露,婴儿之望父母。还望诸公重之再重,切勿轻慢。” 又说完这段废话,马超起身向所有文武深施一礼,连连拜托:“若有良言建策,诸公尽管直言,超定然听之用之” 终于到了动真格儿的时候,马超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而马家文武虽知马超重视选材求贤,却没想到马超竟然把选才放到如此重要的地位,不由也自动容。当下,蔡邕便率先说道:“主公之言绝妙,稍加修饰,便可为马家今年科举檄文。”说着提起笔来,不加思索,一挥而就,写成一篇科举令。 马超当下接过看了看,果然比他所说的强之百倍,不由称赞。想到科举目前乃是马家大肆取材的重点,珍而重之说道:“今年再起科举,务必要优于上一次恩科,更要将马家科举的名气打出去,让大汉士族寒门,俱为马家科举而展颜” 在蔡邕的抛砖引玉下,殿下狐狸纷纷谏言。有人说马家可推举与科举并行,扩大马家取才的渠道;也有人说可将颍川书院迁至长安,归于太学,使之成为马家源源不断的贤才基地;还有人说,乱世不可轻武,当开设文武双举言之有理之谏,马超均着杨修一一记录成案。纵然杨修下笔如风,也累得他擦汗不已。 而待杨修终于揉着酸痛的手指停笔时,马超却走到了杨修身边,轻轻说了一句:“再加一条,暗影绑架人才计划复起,广罗天下能士” 主公杨修真心哀叹,他真想对马超说一句:咱如今的身份,已经不需要这样啦,强扭的瓜不甜 你懂个屁,咱现在已经将小摊贩做成了集团公司,再绑架他们,那就不是巧取豪夺,而是猎头特聘马超的眼神,对着杨修,分明透露出了这样的信息 第七百六十五章 马家的业绩 除却那些谋士良才、悍勇武将之外,马超对于取才,还特意点明了今年科举扩大范围,开设良工特取科,民间凡有能工巧思者,马家高价征用。其他例如精通商业理财或奇淫技巧之类的,均可报备马家,由礼部及马氏兵工厂甄选后,纳入马家听用。 除此之外,马超还大纳良策,凡能依据纲要框架,提出治国、富民、理财、治水和强兵等良策的,无论是马家在职文武,还是民间百姓,甚至就算是敌酋,皆有重赏 长达三天的大会开完之后,马家上下,不分文武、不讲男女,更不论职位高低,纷纷进入到了一个天昏地暗的忙碌状态当中。 马超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取来这些年暗影绘制成的大禹定鼎图,将马家治下所有能掌握的信息,全都进行了标注。其详尽程度,堪称这个时代之最。 那张图上,不但有山川、地理、兵马驻屯、官员安置、人风民俗注解,更重要的,是哪里出良铜精铁、何处有良田牧场、何处出井盐、哪里有井火煤炭都一一注明。 观阅完那张足足能铺满一个屋子的地图后,马超第一次感叹,自己竟然已经有如斯成就了。站在关中这个帝王之资的龙兴之地,他看到这个地方有铁、有盐、有煤、甚至还有自己都想象不出的资源。 例如,马超从未想过,马家通过修筑堤坝、筒车翻车的功效,将荒田变为良田之外,还可以在河流旁边,人工将巨大的坑地改为养鱼池,进行渔业养殖。而就是这个时候,马超才知道,春秋齐桓公因鱼盐之利而霸,汉代的吴王刘濞挟鱼盐铜山之利而反的故事。 而到了东汉时代,渔业的养殖技术和捕捞技术有了新突破,人工养殖技术也有了重大进步,出现了养鱼千石,其经济收入与千户侯等地说法。西京杂记当中有记载:汉武作昆明池,并在池中养鱼,地周回四十里。除祭祀以外,剩余的鱼送往长安市场出售,鱼价为此下跌。 而在马家的新政鼓励下,关中的养鱼之利,甚至已强于种粮,昆明一池可养万人。尤其是马超都不知道的马家昆明浴场,一年收益居然可供万人所用 难怪自古帝王,都痴心认定关中才龙脉之地,驻此便可一统天下。而马家取得司隶时间不算太长,但在马家新政的治理下,关中龙兴的巨大能量已初被发掘出来。 在董卓统治时期,司隶一带简直受尽了苦楚。尤其是粮秣钱财上面,更是给司隶地区造成了不可估量的灾难。其中不说董卓残暴无度、搜牢掠杀百姓之事,就说董卓将把长安的铜人化了铸成无文小钱来从百姓手里抢掠财富这一条,便使得关中一带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而自马家执掌关中之后,马超所下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废弃董卓的无文小钱,恢复五铢钱的信用购买。仅此一条,关中百姓便对马家感恩戴德:钱在手中值钱了,那可是能活命的保证啊 同时,对于司隶一带盘根错节、固守百年的豪门大户,马家坚决打击他们当中欺压良善的败类。尤其是迁徙灾民那一阵时间,马家连夜铲除了司隶近千家豪门大户,其中不乏如王家这类的望族权柄之家。所收归马家所有的良田,户部孟达为之惊叹不已:“此等败类,竟占有关中几乎一半的田产” 随后马家户部上下,依照新政条例,将大户名下的良田美宅、桑园果木,归耕司隶本土百姓。一时间,关中曾经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百姓,摇身一变成为了坐拥几十亩良田、一两间想都不敢想宅邸的暴发户。整个关中一带,对于马家俱是焚香祈祷,热泪盈眶。 而另一些安分守己,甚至还救济灾民的良善大户,马家几乎没有过分打击。除此之外,还用刘玥、伏寿的名望,聚集这些大户,从事马家鼓励的商业农业,将他们的利益,紧紧同马家绑在一起,形成马家好、你们也好的良性发展模式。 到了这个时候,马家已经明确了提纯盐、锻造铁以及煤炭等暴利和事关兵事根基的行业全部收规官营,并制定各项全面的法律,加强了对马家治下的管理力度。而且,马家的法律还因时、因地而制,细致谨慎,无一不包,为那些执法机构,提供了有力且全面的执法条款。 并且,在马家的律法当中,还遵循了该宽则宽,该严则严的原则。此前汉朝律法松散无章,而至董卓统治时,法纪几乎成为一纸空文,地方势力专权放任,致使一片混乱。可马家的律法,在刑部一年的努力完善下,也以成为这个时代不可比拟的法典。 自古以来,每个君主都以为宽容才是获取民心的方法,但马超却以依法来管理治下,轻罪教育改造、重罪严惩不贷。致使马家治下法行于世而用,刑加于自犯之罪。爵之而非私,诛之而不怨,天下竟无不服者。 当然,马家能取得如此成绩,自然是因为前期新政推行的功效。百姓手上有田产了,心中自然企盼政法清明的朗朗盛世。而马家律法的通行,在如此基础上而出。自然得到了治下百姓的拥护和肯定,这样有条有序推行下,马家取得了汉代以前和以后的中国其他王朝,再未出现过如马家法治所得到的治国效果。 然而,不管怎么说,马家虽然已经竭尽全力开始改变这个时代广袤土地上的贫穷和愚昧。可是持续半年的天灾来临,马家的所有努力,又化为了从零开始。 幸好,有了这些铺垫和基础上,马家的步子可以走得更稳、更顺利许多。而将所有精力放在马家纲要上的马超,更是体验到了一番前所未有的操练辛苦之中。 兴平元年的后几个月,马超都是天一亮就开始批阅门下省奏章,随后升殿开府处理政务,午饭用过之后,又会召集涉及事项的部门官员,于尚书台议事。有时一直到定更时分,才能闭下眼睛。 没有人知道,马超这位杀神为何一下转化地这么醉心政务。只有当貂蝉心痛看到马超后来满眼血丝、连颧骨都突出来的样子时,才悠悠自语了一句:“就为了丑哥和甘宁所提的那点杯弓蛇影,你便累成这样超儿,这么做,值得吗” “值得,不是因为我所身陷的那丝侥幸牵挂,而是因为马家以及马家治下百姓的安泰”马超合上双目之前,喃喃说道:“也许,待我真心感觉不用忙的时候,会去亲自去一探究竟的。但蝉儿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本心坚守于何处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商讨马家商业的改革” 第七百六十六章 李梓豪的煽动 这段时日,马超忙着凉州方面的官员调配、新政推广、羌汉融合、商路重开等所有问题,力争将凉州尽快融入马家 司隶方面,马超忙着召见地方官吏、调研民情、号召司隶的百姓参与到长安灾后重建的工作当中,大力安排雍州农业人员来给司隶百姓普及新作物的种植、灌溉,以及还有新农业工具的推广,加大筒车、翻车的架设数量,设计开发利用司隶流经河流水利的设施 外交方面,马超还忙着看前线的战报,研究各诸侯的动向,调解地方治下的纷争,镇压暗中的暴乱,安排人事,落实后勤等,尤其是目前最最关心的汉中张鲁、并州匈奴、兖州曹操三事,虽然这三家都被马超用手段给缠上了,但马超却一点也不敢放松。 谁知道什么时候,这仨就会抽出身来,反手给马家一巴掌或者,干脆在临死之前,拼死闹活要跟马家拼命咋办 所以,马超时不时在继续给这三家使个绊子、弄点小骚扰谣言之外,还要关注马家的兵士征募、训练整编、装备打造等事宜。以备万一敌人打来之时,马家的拳头能狠狠回应他们一击 所以,这段时间,对马超来说,是一个忙乱和疲累到极点的时候,不提前巩固消化好已得的地盘,那得到之后还会失去。即便勉勉强强保持住了,也会让马家处处掣肘,如出兵荆州和凉州之时一般,少兵缺粮,浅尝辄止,弄得整个征伐过程,就跟老光棍在床上光操心自己行不行,一点享受的快感都木有 天底下,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是人,还是人 有了人,就能生产出粮食,打造出好兵器,攒足好钱财,拼得出性命。如此,方才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虽然马超的理解这么粗俗,但什么乾坤一扫、荡平九州之类的,靠得就是这么简单而实际至极的人和心 兴平元年的后半年,马家虽然过得看似仍旧很风光。但事实上,马家已经如轻弩之末了。在动乱不休的大汉十四州之上、在四方诸侯虎视眈眈之下,马家一直在战争的缝隙里徘徊。马超若不抓住这一段难得的和平时期,休养生息,那马家将仍旧如慢性病一样慢慢拖死在烽火狼烟上。 枝繁叶茂在于根,同理,马家只有将前期步子太大扯着蛋的阵痛捋平了,才能以全新的强盛姿态,绽放逼人的光彩。可同时也因为前期步子太大的关系,导致了许多遗留的隐患也需尽快调整解决。在马超看来,虽然马家已经开动全力来处理内政,但马家如今占领的郡县实在太多,需要做得事也就说也说不清了。 “梓豪,你确定这次马家能吃下匈奴一百万斤的羊毛”马超捏着胀痛的太阳穴,皱眉看着李梓豪的提案,开口问道。 与其他诸侯不同,马超对于商贾与文臣武将一般,俱是邀他们在尚书台议事。对于这点,虽然有些固守古制的文臣多有不平,但在孟达一份厚厚的商税收入账目为证下,他们纷纷有口难言。 而此时马超商议的,就是马家同匈奴羊毛贸易之事。目前,马家的商业模式已经基本定型:李梓豪负责马家的各州县实际贸易;关山雪负责西域商路重开之事;于攀则负责马家的生产供货以及定期拍卖事宜。而在三人之上,则是掌控整个马家商业的伏寿,以及负责将商业规划同马家发展大计进行及时调整的刘玥。 而到了这个时候,匈奴同马家交易羊毛之事,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一次,匈奴老王不过是抱着与马家建交的心态,免费运来了几万斤羊毛。可是当马家第一批毛衣作为回礼送到匈奴之后,王花语似乎看出了马超的心思,率先穿出了马家的毛衣。 在那个冬季苦寒荒凉的地方,马家毛衣的问世,立时缓解了匈奴部落冬季捂得跟熊一般却仍旧冻得光哆嗦的状况。而且,马家送过去的第一批毛衣,还是经过马家高等裁缝精心设计、参考了匈奴传统披挂制成的。 王花语穿着毛衣第一次赴宴,差点就引起了那次宴会的动乱。而一面咒骂王花语那个狐狸精的同时,匈奴那些贵妇也纷纷穿上了毛衣。随后几乎是一夜间,毛衣便成了匈奴贵族特有的标识,一些小部落头领因为没有马家的毛衣,都没脸出帐篷见人。 有了王花语的牵线推动,第二次匈奴老王不再免费供给羊毛,而是听从王花语的意见,提高了羊毛的售出价格,同马家交易。这样做,是因为老王认为王花语所说用羊毛来换来马家的煤炭、精盐、茶叶等必需品,实在太明智了 只是匈奴老王没想到,马家第二售回了毛衣,也暗中提高了价格,赚了个盆满钵满。当然,这还不包括马家用煤炭、精盐、茶叶等其他必需品从匈奴经济掠夺过去的财富。 而这次,马超所问的,就是第三次的羊毛贸易:虽然马家初步已经打开了匈奴市场,但钱生钱的状态,就是因为钱一直是活的。而此次匈奴老王一次运来一百万斤羊毛,同时又将原先价格提高了两倍马超担忧,马家这次有没有能力吃得下。 “主公,这些我不太清楚,毕竟我也只是过路财神,不管钱。”李梓豪看马超这般忧愁,语气也有一丝迟疑,摊摊手开口继续道:“不过,我知道马氏兵工厂在第二次羊毛交易的时候,就已经改良了纺织技术。手摇纺车的推广,提高了卷纬、并丝速度,使纺纱效率提高了数倍,司隶不少妇女,不少已经开始以此获利。” 说道这里,李梓豪眼睛已经开始冒起了金钱的光芒,咽了一口唾沫之后,继续说道:“而兵工厂经脚踏织机的改进和创新,先后又制造出单蹑单综斜织机、双蹑单综斜织机、多蹑多综提花机等先进的纺织机。尤其梭子即杼的使用,大大地加快了纺织速度,提高了纺织效率,而且提花机可以纺织带有多种精美图案的产品” 说到这里,李梓豪天生商业的才能已经使得他停不下来了,继续道:“毛衣此时只是刚刚打开了匈奴市场,而此时冬季来临,毛衣对大汉北方疆域以及西域边鄙之地来说,可是价值不菲之物。那里,俱是无限广阔的商机在向马家招手啊” 这个时候,李梓豪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面色潮红激动谏言道:“主公毛衣之商路,断不能因资金短缺便停滞不前啊” 马超默默听完之后,心中不禁对李梓豪的商业眼光赞叹不已:想当年,汉朝凭借桑麻丝绸产业,使得长安、洛阳工房遍地,作工各数千人,一岁费数巨万。一家聚众或至千余人,家家富比公卿。而如今,听李梓豪的意思,马家以羊毛为利,竟隐约开辟了当年盛景的萌发。甚至,还极可能超越当年 “好”马超一握拳,转向伏寿说道:“寿儿,此次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这批羊毛吃下。记住,这不仅仅是羊毛,而是马家对匈奴、对整个纺织业发起的一次战争” 随之,马超看到伏寿肯定点头后,又翻到了关山雪的提案,刚舒展的眉头,又重新深深皱了起来:“我原以为,李梓豪的提案请求已经够让马家作难,没想到你关山雪更能异想天开啊” s:因为隐秋家中断网,明天的更新可能会延后一些。在此先说明一下,若是真给大家带来了阅读不便,还请见谅。 第七百六十七章 士农工商 “让马家军去给商队当护卫,这样的想法,亏你们也敢想”马超忍不住又揉了揉太阳穴,苦笑着说道:“这于祖制不相合,我明日若将此提案拿出,恐怕又会招来朝堂上一片骂声。” 关山雪听马超这般说,心头也是怃然。不过,于攀看起来却不以为意,开口道:“主公,这份提案,还只是我跟老关做的一份初案,虽然其中要经历一番唇枪舌战,但其中带来的利益却是不可估量的。两位主母” 于攀说到伏寿和刘玥时,自然下意识看了两人一眼。而刘玥作为协调总管,责无旁贷开口道:“夫君,如于攀所言,这只是一个初案。事实上,这两人还想直接利用马家如今的威望,将西域那片市场,彻底打开” 马超虽不是什么经商高手,但生活在前世的他,可真真儿知道土豪的身家,由此更比古人了解商业的恐怖。而此时刘玥开口说到以马家为引、将大汉和西域连成一个巨大的利益链,他猛然便看到了其中蕴藏的庞大商机,不由来了兴趣,开口道鼓励刘玥道:“继续说下去。” 而此时的刘玥,说实话,心中也是一番纠结挣扎:一方面,她是士农工商当中的最顶端的统治者,自然不愿商贾打破这个排行。但另一方面,她身为马家的媳妇,也忍不住被这巨大的利益吸引 士农工商这一排行,最早出自春秋的管子,云: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也。这一排行,是古人按照为社会贡献大小的顺序排列的。 士何以排第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立德于心,建功于世,宣德功于言,泽被后人。 农何以排第二仓癝实而知礼节,民以食为天。在古代农业社会中,这个排行无可厚非。 工为第三,则是因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古人很早就认识到,借助工具,可以提高劳动效率。 而最后排行末尾的商,是因为古人认为,商业只是互通有无的,而且还必须依赖他人而后能行。并且,从商只可以少数参与,如果所有人都去经商,都去依赖他人,那天下就无人可依赖了。所以,商人的地位排在最末,有不禁止也不提倡的意思。 但马超却清楚知道,到了经济社会,士农工商的排行虽然没有被彻底颠覆,但绝不会如古代那般,对商贾百般鄙夷苛责。甚至,不少不如意的莘莘学子,还特羡慕嫉妒恨经商的土豪这一改变,不得不让马超唏嘘叹息。 可现在,站在什么位置说什么话。马超虽然本心对士农工商这一封建窠臼不以为然,但说到此时就去撼动汉代古人思想,难免让马超感到有些为难。毕竟,这段时间,德阳殿上唾沫横飞、跺脚吵嚷的情景实在太多了,应付起那些有文化的流氓耍横,马超真心觉得心力交瘁啊 可这个时候,平时极少说话的伏寿,却微微上前一步,开口道:“夫君,吕氏春秋有云:上胡不法先王之法,因其不可得而法。我们一心为马家,一心为百姓,所做为利国利民之事,祖制也不是不能更动的东西。孝武皇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改变我大汉不尚贤使民不争的祖制,天下则贤才备出。若人人不敢触动祖制,那天下不知是什么样子。” 说到这里,伏寿看起来有些紧张。因为伏寿虽也是皇室宗亲,但同时她也是出身于商贾巨家。幸好,看到马超柔和鼓励的目光后,她才得以有勇气继续说道:“何况,这次提案,只是一个初案,我们还不必一下就进行到玥姐姐所提的那一地步。并且,也根本做不到,这需要至少几百年的潜移默化” “不错”马超听伏寿说完,不由感叹伏寿果真是汉朝贤后,平时讷于言,但关键时刻,却是极有主张,大局观相当强悍。由此,马超开口道:“世间商人,无有不逐利者,为了利益,可以不顾性命,不顾大局。这是商人的天性,难以阻止。汉羌之战后,新平、北地两郡有利,各州商人一年间平地起大市,每日出入货物以十万计。羌人生于草原,他们手中的弯刀哪里来,他们锋利的弓箭哪里来的,他们自己哪有这样高超的煅造技术还不是西域那些商人偷运过来的利字当头,商人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所以,对于老关这项提案,我们就抛开它的影响,单以马家、百姓利益为重,静观其变便好。” “如此说来,主公是同意这个议案了”关山雪听马超松口,忍不住上前又确认一番。 “嗯,同意是同意了。”马超摆摆手,看了看这些人后,开口道:“不过,明日你们得随我一同入德阳殿,跟那些文武吵嚷吵嚷。我不信,那些家伙,为了马家、为了大汉的百姓,连一点面子都放不下” 说到这里,马超忍不住笑了一声,开口又道:“不过,你们放心,他们虽然牙尖嘴利,其中也有不少叛徒。至少,我可以想到,户部的一把手孟达,是绝对是站在我们这边儿的” “夫君所言不错,如今马家商业带来的收益,早已经让孟侍郎笑歪了嘴”听马超心中已经有决断,刘玥的心也立刻放了下来: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最最根本的原则,就是坚决拥护老公 “不过,这项议案还真需改一改。”马超见众人均信心十足,不由微微提醒了一番:“这项议案,一股子铜臭气,一字一言均不离利字,这要是到了朝堂,不被那些士大夫驳个体无完肤才怪。” “不如就从此次羊毛采购上入手,”李梓豪是个脑筋活络的主儿,啥事儿都能联系起来,看出商机后再大赚一笔:“主公,此次采购羊毛,我们也不需全然由马家出资。此次商机巨大,只要马家的威望,说外域采办大量毛衣。各州殷实商户,准其集资报名,领帖设厂,招募匠人,由马家提供织机和技术,在长安城中生产,或也可自各地运来成品。我马家将派部队前往西域,各商家可随队前往。先期费用由他们垫付,到彼处换得钱帛,双方共同获利,此所谓借鸡生蛋之法。” “妙,妙,妙”马超拍掌大笑,虽然李梓豪开口仍旧是商情利益,但马超却听明白了,李梓豪这是巧妙将马家逐利提到了汉匈、西域友好这个层面来。不由开怀总结道:“不错,马家诱之以利,不怕天下商人不会群集于长安。而同时,也加强了马家同大汉各州商户、匈奴、西域的关系。更难得是,你李梓豪还说到了招商引资,真可谓是一石三鸟的妙计啊” “夫君,其实除了毛衣之外,组织商团一项,还有利图。既然出动马家军,那么多去人总比少去人强,所以凡愿随团去的商队,无论是卖什么的,交钱一万,可以随团十人,携百担之物。这样仅是入商团之费用,便颇为可观了。”伏寿自小耳濡目染,商业眼光,丝毫不比这些商场上打滚的老油条差。 而马超却仿佛一下看到了一片金光大道向自己招手,兴奋不已。抬眼一看,关山雪已经拿了手中的议案,飞奔出去。 “老关,你干什么去”马超见状大喊。 “主公恕罪,属下这就修改议案去”关山雪头也没回,开口答道。 “你找谁去修改” “有钱能使鬼推磨主公的话,我可是记在心上了。不信马家这么多狐狸,都是不食人家烟火的” 众人闻关山雪一言,不由摇头苦笑:这个关山雪,没想到还是个急性子 s:这张还是自动更新,因为家中还没网。还有就是熊猫为防止过年断更,要存五章存稿。隐秋现在赤贫状态,欠志明老乡的两章,20号存够稿之后即刻不上。 第七百六十八章 流动的金子 商人的嗅觉是最敏锐的,而信息这种东西虽然没有脚,却比有脚的东西跑得快。 寒冬腊月那段日子,本来是商户最为清淡的光景。可兴平元年的冬月,却完全不同。马家和重通西域的消息风一样传遍了大汉的每一个角落。并且,听说为了保证安全,还由战无不胜的出兵护送,这样的好事儿,立时就将长安的户部分司给挤破了门。 如今大汉十四州的商户,没有一个不知道马家是对待商业最宽容的诸侯。甚至,它的宽容,简直已经到了鼓励的地步。 谁不知道,马家有轻税保险的政策谁不知道,马家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财团谁不知道,马家家主,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神,在谈到钱的时候,两眼也闪动着金色的光芒,跟商场上那些老油条一模一样 那些同马家合作过、或者是听过马家的商户,都知道,马家除了神通广大之外,还只认五铢钱 商人怕的是什么,怕的是被骗,马家向来只认五铢钱的传统,给了商人们巨大的信心。因为在这个时代,使用五株钱的政fu才是值得信任的政fu,政fu那种收回一个五株钱转手融铸成“当百当千”的大钱的手法,实在是可怕的很。眨眼之间,便可以让一个家财万贯的富商变得一文不名。商人求的是什么,求得便是一个利字,为了利,他们可以不要性命的去奔。但若是奔来奔去,最后却让政fu当养肥了猪一般给宰杀了,那绝对是天大的冤枉。 事实上,各方诸侯,对待商户,都是这样的粗暴理念。唯独马家,在这个的等级严格社会下,死死抵住了舆论压力,实行了一视同仁的态度。 并且,商户选择马家,除了能安全挣钱之外,还能获得商人一辈子难以抵达的高度:获得大汉公主刘玥的亲切接见。甚至,还可能领到马家颁发的荣耀诚信商牌 那张金牌,放在大汉整个商业圈当中,都是响当当的名号:大汉公主亲自颁发的金牌,如斯荣耀和地位,岂是那些小打小闹的商户可比拟的 马家治下本地的商户不用提了,接到这个消息之后,简直拿出了狗抢屎一般的速度。其他各地的商户大家,也怕抢不到热乎儿的一般,快马加鞭、不顾寒冬冷风就赶来了长安:前往金钱遍地的西域,由马家军亲自组队护送,没有任何风险,只有大笔的钱在向自己招手 不到一个月时间,前来报名交费的商人已达千户。能交出一万钱的商户自然都是大户,有些人虽是马家治下之人,但很明显他们的家底很薄,此次表现在有些过头,说明他们“富”起来时间不久,那自然是后面有人支持了。 对此,马超令户部和吏部严查了一遍之后,将那些有马家为官背景的商户,狠狠剔除了出去:虽然马家要急速发展,但权和财绝对不能联到一起。否则,往小了说,会产生贪污受贿、不法竞争的商业纠纷。而往大了说,更有可能造成这个时代的迅速堕落 马超始终牢记着,要诚信和发展,两手都要硬。精神物质双丰收,才是真正的进步发展。 一时间,在马超日忙夜忙的指点纲领、大胆改革,在马家上下所有良臣能士的废寝忘食、竭心尽力操持下,长安城渐次热闹起来,外地人越来越多,后来有些人,很明显的有着中原或江南口音。还有不少胡商,他们在长安城中买房子置产业,建作坊招人,一时间长安城中建筑工匠、纺织工匠的价钱飞涨,连带米价面价也开始上浮。 随之而来的,就是在马家宽容的政策下,那些神通广大的商户,又看到了长安的商机,从各地运了粮食进来。再往后,长安便真正的活了起来:本地的长安人,手中有几十亩良田,闲时便打工经商,收益颇多。而外地的商人,自然也靠着产业,在长安大赚特赚。虽然这些人无一要缴纳一些商税,但一来马家的商税征收严格、赋税很低。二来,还有监察机构可以投诉。所有人觉得,长安这个大汉的心脏,能够重新辉煌起来,指日可待。 长安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东城西城之说了。有的,只有商业区和居民区。不错,这样的划分,自然是参考了扶风新城镇的规划。随着砖、水泥技术的成熟,以及大量劳动力的涌入。马家几乎是不费一分一毫、一兵一卒,就从收益当中出钱,雇佣了数万平民进行了长安灾后重建改造工作。工钱待遇,为这个时代第一。许多外地工人,在春节时期都没有回家。而早来的一批人,已经下决心在长安定居了。 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各方都是繁花似锦的前程。马超眼见着一个个作坊,一间间房屋就象是气吹的一样涨了起来。他有时站在未央宫墙上向北望着长安,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待今年过后,将未央宫也修修当初拆未央宫那么狠,实在比土匪还土匪。现在马家有钱了,也该讲讲排场了吧 不过,想想只是想想,马超知道马家还未到可以挥霍地步。这半年,一切才算起步。而为了彻底打出马家的决心,马超还给长安以其他州郡发文,要马家治下的郡官对商队进行照顾,除了相关负责税务的官员外,其余人等不得随意进行盘查苛扣。肃清还要沿途匪类,保证他们的安全。 凉州那边,马超为了今年彻底打通商路,特意还抽调了苏则和游楚两人前去负责重建西域都护府。并言明尽量不要轻易动用武力,可以借助此次商队的契机,与西域各国重新通商交往,实在不成了,再动用马家军这口快刀:这期间,马家手中已经有了点钱,千里奔袭捞军功好回家过年,已经是不少马家军渴盼的事儿。再次的,他们也想去组队护送商队。并且,真心祈祷碰见一些不长眼的蟊贼。 马家军同大汉任何一方诸侯不同,他们打造的一支职业军队,其战斗力远超那些又种田又打仗的半职业军。不过,这次马家那些老牌军人有些心酸,因为马家又征募了五万新兵,训练将近半年后,分批次派去了护送商队。那些百战老兵,只有在不触犯马家军规的情况下,蹭蹭那些新兵蛋子的便宜了。 不过,那些新兵除了护送的报酬外,几乎也没什么军功油水可捞。马家商队的旗号,已经打响了整个大汉,所有可怜兮兮的蟊贼,纵然再没法过年,也不敢动马家商队一根毫毛。当初就有不长眼的东西,偶然犯了一次浑之后,直接就引来了大批马家军的连根围剿,杀得一地连鸡毛都不剩,还连累了同一盘踞地的其他土匪 而苏则和游楚这两人,绝对是独挡一面的干才。游楚做事天马行空、不拘一格,苏则却是以民为本、重诚守诺。两人联起手来,西域都护府的建设,也如长安一般,蒸蒸日上。 当然,这次最低调的,还是李梓豪的商队。不过,低调归低调,但李梓豪运送的毛衣,价值却相当不匪。五千多辆车地货物,总共价值超过二十亿钱,但是他们回来,只怕价值还要翻上一翻:匈奴那边,有不少战马牲畜,可是大汉州郡需要的货不走空,来回生钱,这才是商业本色。 自己看着都眼馋啊马超望着李梓豪离去的背影,舔着嘴唇道:“不多,只要再有五年、不,三年时间,马家绝对可以成为大汉最富有的诸侯。届时,就是砸钱,也能将其他诸侯砸死” 看着那支商队,马超真心如同看到了的河流 s:今天就先到这里,祝大家看书愉快。努力写稿中,为还更还有春节不断更努力 第七百六十九章 丑哥回来了 再回长安,丑哥已经擦了三遍眼睛。 而一旁拎着敦实可爱孩童、脸上明显带着母性笑容的如雪,看着丑哥这么模样,忍不住开口道:“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如雪,”丑哥直至入城后还是如坠梦中,不敢置信说道:“长安灾民那阵子,你在家养胎。没有见到长安的惨状。可现在,这哪还是长安,分明是扶风啊” “扶风”丑哥身后的黄忠闻言,不由上前问道:“侄儿,那扶风郡,竟然要比长安还繁华富庶” “叔父,您是不知道。”丑哥挠了挠头,脑子里实在想不出什么形容扶风的话后,干脆说道:“我丑哥也走南闯北十来年了,可以拍着胸脯跟您说,扶风一郡,是我丑哥见过最繁华的地方,而且,那还是一年前” “丑哥所言应该为真。”文聘皱眉沉思了片刻之后,开口道:“汉升,某等虽为见过长安半年天灾的情景。但你想想,如今长安如此炽焰。可想而知,马家的崛起之地扶风,又会差得了哪儿去” 黄忠听后,也是默默点了点头。一行人,如普通游客一般,但凭丑哥的记忆、一路打听着前进。不过,纵然如此,长安的改变也实在太大。丑哥好几次,都迷了路。最后没办法,如雪姑娘只好轻声开口道:“夫君,实在不行,咱们就亮出暗影的身份吧” “绝对不行”丑哥当即脸色就有些黑了。想着自己也是暗影当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回到家时竟然找不到路,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丢人丢到家了 好在黄忠和文聘两人游兴也颇高,暗示丑哥不用着急见马超后,一行人又走马观花逛了起来。 而这一逛,丑哥更加震惊。大街小巷上走一走,明显感觉到这座龙兴大城已今非昔比。就算如丑哥偶然粗心之人,都发现了这里人烟稠密了许多。 刚入城的时候,一行人便看到长安的城墙,不但已经修复好了,还又加高加厚了一丈。而且,外表上,也没有不再是那坑坑洼洼的砖石。而是光洁干净如经历了几年大自然手笔雕磨一般,刚看外形,就给人一种牢不可破、固若金汤的心理印象。实在让那些只有骑兵的外族,望而生叹。 而长安大街上的店铺密集了许多,一家家的门面,气派得简直令人发指。每家店都挂着醒目的招牌、幌子、甚至还有用彩帛搭起的高大彩楼丑哥对那些并不陌生,那是最早在妓馆用来招揽生意的,可现在,一般的商家也用以夺人眼球。 沿着大街望过去,无数色彩缤纷、多姿多彩的店铺争奇斗妍,高门店铺下,是仿若司隶灾民全都迁回的人流。这些人,操着明显不同的口音,穿着也千奇百怪,还有面深鼻隆的异族人而来他们有的是为了谋生,有的是为了进货,有的则纯粹是慕名而来。 丑哥想不通,短短半年多的光景,长安城为何会突然脱胎换骨,浴火重生。一路闲谈打听下,才知道,原来这全是主公的手笔。 在马超写出了马家未来一年发展纲要后,马家上下就在马超身先士卒、身体力行的带动下,开展了中兴司隶、恢复大汉心脏辉煌的经济战。 最先开始的,是厉行新政、收拢民心的行动。马家再一次普查人口,补发土地宅院后, 便开始调运冬小麦入长安,开始司隶一地的增产增收大作战。随之而来的,便是新工具的推广、各地农田水利的改造,以及其他种种给人希望盼头儿的萌芽。 随即之后,马家又紧锣密鼓开展了马家第二轮的科举取才。这次科举,取才范围更广、应考人数更多,各地士子及有识有能之人,纷纷对马家在大汉龙兴宝地开展科举视为天意。无数人怀揣着梦想,千里奔赴到了这个汉朝的心脏之地。 这是长安第一次由外而内的小小轰动。而第二次轰动,则是在马家招商引资之时,各地商户纷纷前来入驻,在巨大利益的驱动下,长安渐渐焕发了生机,有了烟火动工的新气象。 之后的事儿,便不用多说了,长安在厚积薄发下,一下绽放出了他的能量。工厂作坊、农田水利、店铺商业、灾后重建等事项纷纷发力。而那些第二批被取上来的士子们,几乎就是刚入榜就走马上任,投入马家热火朝天的大建设上来。 直至此时,丑哥心中已经有了定计。他回头朝黄忠和文聘一笑,开口道:“我们出城吧,主公今日定然不在城中。” “为何”黄忠文聘还没开口,如雪倒是抢先问道。 “既然冬小麦已经在司隶地区播种,那这段时间,定然是春收大忙之时,主公在城中,又岂能坐得住”丑哥解释着,知道女人多恋家,开口道:“如雪,你先回去吧。去看看王灵有没有亏待咱们的小女儿” 王灵,自然是丑哥从王越剑师手下抢来徒弟兼女儿的那位媳妇。经历一年多后,那个如花似玉的妹纸,最终也被丑哥这位霸气丑男野蛮征服,对丑哥甚是言听计从。 而正是这个时候,丑哥突然看到,一骑黑马在长安城中呼啸而来。马上那骑士身手相当了得,骑术简直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长安大街上,虽然熙熙攘攘,但那人竟能见缝插针穿行而过,没有惊到一人一摊。 只不过,他的骑术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丑哥一行人所在的位置,还是居民区,人流不大。再往前,便是人流如潮的商业区,任凭他骑术翻天,也不可能飞跃那汹涌的人群。 可即便如此,丑哥、黄忠、文聘三人,心中也升腾起一团火来:长安马家治下,竟然还有如此嚣张逆天之人在大街上骑马横行,简直是昏了头 可渐渐的,待丑哥和黄忠看到那骑士身后那耀眼的锦衣之后,脸色不由变得极度古怪。两人对视一眼之后,露出一个难以理解的苦笑。唯独文聘,大步上前,看样子,就要拦截住那骑士。 正是此时,那骑士纵马跃过了一个跌倒在地的孩童,没伤他一分一毫。但文聘眼下已看不过去了,抢上一步,挥拳就要攻上那健壮如龙的黑马 “仲业,不可” “文将军,切勿动手” 黄忠和丑哥两人同一时间呼喝,然惊变之下,黑马眼见就要被文聘重击在地可下一瞬间,黄忠和丑哥便看到,那骑士竟然飞身而起,在空中接住文聘的拳头之后,翻身一拧,竟然直接将文聘摔飞了出去 “主公”丑哥毕竟是马家人,上来关心的,还是马超。 “仲业”黄忠却不同,本来对马超及马家极有好感的他,看到马超如此嚣张的表现,面色不由一冷,赶紧上前扶起文聘。 而跌倒的文聘听到丑哥呼喊,轻咳两声之后,看着那温润如玉又剽悍如虎的马超,开口道:“如此跋扈主公,岂能跟随” s:感谢小狐狸的阿宝、肥羊、端木的打赏,网络已经恢复了。 第七百七十章 一炮三响?! 马超听闻丑哥说道那被自己摔飞之人,就是荆州文聘之后,脸色也变得很古怪。丑哥看得出,那是狂喜之后又懊悔不得的交缠神情。 此时,马超真的是快将肠子也悔青了,不过,想到自己今日如傻了一般,做出纵马长安孟浪行径的原因,他的嘴角,不自然有噙起了一抹温馨的微笑。 在丑哥刚到长安的时候,马超的确在城外农田上巡察着今年长安丰收的事宜。看到那一垅垅小麦被收割、一担担搬上独轮车,再一车车拉回长安农户家中。马超看着那些黎庶百姓诚挚跪地向自己致谢感恩,他的心中,就如灌了蜜一样甜。 这是他带来的翻天覆地改变,马超有理由发出会心的微笑。 然而,天大的好事儿,也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一同来到。正待马超一路巡察下去,指点那些官员和宗老里正要好生对待这次春收的时候,马超抬眼便看到吕绮玲和华佗向自己走来。 看到马超身后还有张辽、高顺、臧霸三人随行,吕绮玲不由有些紧张。不过,好在这半年多来,吕绮玲已经改变了不少。并缓慢而渗透地不断想三人表达出了自己的悔过歉意,三人对吕绮玲,已经没有多少介怀。 这一点,马超是十分惊诧的。因为吕绮玲仿佛是一夜间,便改变了自己。除了不再桀骜任性之外,其他行为做事,完全是按照汉代最严格的妻子要求来做的。尤其是对于修补她与刘姨娘之间的关系,更是做到了天天请安、夜夜告退的地步。 除此之外,对于马超,吕绮玲也表现了主动追求的暗示。几番力所能及暗中侍奉照顾马超,虽然初做此事,有些让马超哭笑不得,但心却是用到了。而男人就是这种贱德行,他们十分介意自己换老婆,但绝对不介意多一个主动追求的潜在媳妇儿 由此,这段时间,非但长安大变样。马超与吕绮玲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暧昧起来。让马超沉浸其中,虚荣心爆棚。 华佗到前的时候,却是满面笑容,对马超及身后众文武满不在乎。他的身份特殊,没有人愿意就他的大大咧咧而怪罪,谁都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在长安,华佗基本上是杏林的祖师爷,马家的治下的活神爷,而负责整个马家治下医疗事业的就是他。真得罪了他,只怕想找个好医生给自己瞧病都难。 见华佗向众人行礼,除了马超,众人倒都是站起来还了一礼。而已是迫不及待地问道:“华老头儿,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病了” 整个马家,只有马超这么没大没小跟华佗说话。可奇怪的是,今天华佗被马超这般调侃,没有半分着恼,反而大笑着道:“主公,没有人生病,老夫今日来此,一是报喜,二则是要讨一杯喜酒喝了。” “喜从何来”马超疑惑不已,毕竟,他感觉,医生能说一句你的病已经好了就是喜事了。 华佗继续笑道:“今日貂蝉夫人偶感不适,便召了老夫前去诊治,这一查之下,主公可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看到华佗的模样,马超心里已明白了七七八八,手都微微有些发抖起来,颤声问道:“您发现了什么” 华佗听马超这个时候都用上了敬辞,不由大笑道:“貂蝉夫人有喜了,恭喜主公,贺喜大帅啊”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这话从华佗嘴里说出来,份量那就不一样了,铁定是没跑了,马超霍地下马,抓着华佗的手大笑道:“好好,果,果真是喜事儿” 可这还不算完,华佗被马超摇晃着,也不着恼。反而接着神秘一笑,开口道:“主公莫要此时就高兴,老夫的喜酒,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讨的。” “怎么”马超一愣,随即开口道:“还有喜事儿” “主公当真威猛,老夫给貂蝉夫人瞧过后,一旁的琰主母也是干呕了几下。结果”华佗这老家伙,这个时候笑得贼奸。 “一箭双雕”马超咧嘴大笑,不由也佩服了自己,果然好本领啊 可出乎马超意料的是,这喜事儿还没完。只见笑得看不见嘴的华佗,这个时候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开口道:“主公,非是一箭双雕,而是一石三鸟啊” “三个都有喜了”马超这下真蹦起来了,一把托起华佗,激动问道:“还有谁玥儿英儿还是寿儿” “是公主。”华佗还不容易从马超手下挣脱下来,拱手道:“这下,老夫的喜酒,要不要讨上一讨” “要讨,要讨。”马超听完就翻身上马,而身后郭嘉、贾诩、庞德、法正等诸位马家骨干,则一齐拱手,异口同声说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马超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离去之前,还大呼道:“非但是华神医,今日在场众人,稍时都去,我要大贺一番” 将为人父的马超被巨大的喜悦所包围,骑在奔腾的小黑身上宛如飘在云中。只是他没有看到,护送华佗前来吕绮玲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幽怨:不管怎么暧昧,马超这大半年时间,还是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纸,而吕绮玲似乎也在犹豫。两人直至现在,都没有圆房,甚至,连婚礼都没有举办。 不过,看吕绮玲的神色可知,今日之事,仿佛对她的打击不小。她脸上随后化出的坚毅和笃定,明显告诉众人,她要再进行一个全新的突破了。 而一路上的马超,心思真的已经飞到了自家后院。无论来自什么时代,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教育,己身血脉的延续从来都是人类最大的喜事。对马超本人来讲,他前世今生,加起来已经生活了将近三十年。而经历了云儿之事后,他先是痛彻心扉,但随着时间的改变,他更加迫切想要孩子来完成他当父亲的愿望。 只是没有想到,命运这般让人喜不自胜。在马超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他突然知道了自己将是三个孩子的父亲。这样突兀的喜讯,马超的脑海第一反应过来的,却是:他娘的,古代真好,没有什么劳什子计划生育,想生几个就生几个。有儿有女,绕膝嬉闹,才是天伦之乐啊 久未在战场上驰骋的象龙小黑难得有这样纵情奔跑的机会,四蹄发力,风一般地掠过修建得极为平整的驰道,直向长安城中奔去。身后的一众亲卫,刚开始还能看到马超那飘扬的锦衣,但渐渐地,众人就被马超甩在了身后。望着那逐渐成位一个锦色光点的马超,众亲卫唯有摇头苦笑,再咬牙继续跟随。 可就是这样,待马超还未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长安内城的时候,便遭到了文聘的拦截。而看文聘上来便要击毙象龙小黑,爱马极深的马超当即怒不可遏。由此,一刹那,就出现了之前的一幕 文聘啊文聘,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马超慢慢走向文聘,心中异常纠结:这等操蛋事儿,自己该怎么解释 s:正在努力存稿,以备熊猫的检查时。又看到了岁岁小少爷的打赏,真是又激动有感慨。看来,账是不能欠的。今天更三章,先完成小少爷的加更。21号的时候,说啥也将志明老乡的加更补上 第七百七十一章 黄忠、文聘归心 五百亲卫,如涌动的一股小潮,几乎是在马超摔下文聘那一刻,便赶到了事发地点。一时间,刀枪斜举、弓弩上箭,五百亲卫将文聘和黄忠两人围了个严严实实。肃杀的气氛,立时弥漫在这个街道之上,百姓看得出变乱将生,纷纷迅速躲入家中,以防受池鱼之祸。 而阵中的文聘,在呼喊完那句话之后,第一时间便将气怒的眼神狠狠投到丑哥身上。黄忠因为跟马超在庐氏之战时有过一段渊源,不由起身上前开口道:“骠骑将军,这” 这个时候,马超已经停下了继续向文聘走去的脚步,听黄忠开口,马上便举起了右手,示意黄忠不必多言。可他这个错误的举动,立时又让亲卫们误以为主公让他们准备。纷纷大喝一声“马家军威武”后,又将包围圈缩小了几分。 这下,可真让文聘怒火中烧了,他狠狠看向马超大骂道:“好个恃强凌弱的马家,好个天威神将军马超今日,文聘当真算是见识到了” 马超眼见这其中的误会越来越深,当真是哭笑不已,急忙闪身对亲卫开口道:“都散开,这里不需要你们来添乱”随后马超环顾了一圈之后,复又开口道:“去将街上的百姓都请出来,记得,是请出来” 众亲卫闻言,自然如丈二和尚。但主公有令,他们不得不从,一时间,众亲卫纷纷低三下四、极尽恭谦将街上百姓请了出来。二三百长安百姓围着马超,虽没有战战兢兢,但眼神当中却也没一丝喜悦。 “诸位高邻,想必都知晓我的身份。”马超转了一圈,躬身向四周百姓行礼,待众人忙不迭要下跪还礼的时候,他急忙示意亲卫阻止百姓的下跪,开口道:“今日马超纵马长安街,实属知法犯法,惊扰百姓之举。在此,超诚心悔过,向诸位乡邻致歉,不知诸位乡邻可原谅超冒犯唐突之罪否” 这句话,说真的,完全是废话。以马超的身份,这些人纵然真被伤了性命,也丝毫不敢想马超抱怨半句。但乱世就是这么残酷和冷硬,硬到这些人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由此,纵然所有百姓纷纷开口原谅马超,但文聘仍旧轻哼一声,讥讽说道:“此时才知悔过,未免太沽名钓誉了吧” 可黄忠见状,却不太苟同,开口道:“仲业勿要先入为主,忠在庐氏曾与马将军有过照面。观其胸襟气度、谋略城府,断然不会做如此拙劣之事。” 文聘闻言,下意识就想反驳几句。但同时,他也想到马超的身份和声望之后,也想起马超根本不用这般矫作。由此,他张了张嘴之后,只是冷着脸静看马超接下来如何处理。 “好,既然诸位高邻不怪罪马超,超心中愧疚也稍减。”说到这里,马超向陈皓杰使了一个眼色,继续开口道:“然超本就律法制定者,自该罪加一等。在此,按照马家律法,诸位乡邻,均可领到我的赔罪钱” 纵马闹市这条罪状,在马家律法的规定中,也有相应的量刑。如马超这般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的,除了要主动诚心认罪之外,还要赔偿所有人一定的惊吓费。马超现在有的是钱,他向陈皓杰使眼色的意思,就是在一般的赔罪钱之上,再多赔付百姓一些。 陈皓杰跟随马超已经有很长一段日子了,自然明白马超的品性示意。因此,他火速奔去一间马氏商铺,拎出一袋子铜钱后,唤过几个亲卫,便开始发钱大业。一边发钱,还一边再次向乡邻致歉,此举,引得马超不住点头。 而在陈皓杰发钱的时候,马超又大声开口道:“今日纵马回府,是因为我刚得知了一个好消息。”说道这里,马超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在众人疑惑的眼神当中,他用高出了之前两个声调的声音大喊道:“我要当爹了在场众人,今日有一位算一位,稍时都去府邸讨杯喜酒,不来的,可别怪我亲自拿酒来家中灌你们了”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本来,这些百姓就不愿领马超的赔罪钱。此时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个聪明的百姓,立时想到了办法,开口道:“兀那婆娘,还愣着干什么今天大将军给我们冲来了喜气,还不快将家中那只芦花老母鸡抱来,送给将军夫人补补身子” 那婆娘被丈夫这么一番呵斥,非但不着恼,心中还直夸自己男人脑瓜儿活,笑呵呵开口道:“奴家这就去,这就去天将军这等天大的喜事让我们先撞上了,可真是我们的福气啊” 四方乡邻,看到这些,立时纷纷效仿。有要给人参的、也有要给蜂蜜的、还有说要将羊牵到将军府的,更有一个二愣子,非要捧出自己的佳酿,送给马超媳妇安胎的 那酒真喝了,马超生出的孩子,还不一个个是醉鬼 由此,众人立时打趣起这二愣子。大街上的气氛,立时喜气活跃起来。弄得马家亲卫再度装孙子苦劝,还好不容易止住了百姓的热情,让他们安心去领赔罪钱,稍时只需来将军府喝喜酒便可 这个时候,文聘知道了马超纵马长安街的内情之后,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世人皆知,马超今年不过十八岁,却已经有了六房娇妻美妾,个个都貌比天仙、身份尊贵,可奇怪的是,马超成婚两年多来,一直却没有子嗣消息传出。 文聘虽早为人父多年,但他也能想起自己第一次听到自己将当爹消息时的兴奋。如马超这般纵马长安街之事,实在再正常不过了。如此一来,心中的块垒,不知不觉便放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马超才又赶到文聘身边,躬身行礼道:“文将军,先前马超孟浪,误伤了将军,还望将军海涵。” 这个时机,马超掐得正好。若是他上来向文聘解释,文聘纵然能原谅马超。也不可能毫无芥蒂,在马超先处理诸位乡邻之事,再返过头来向文聘赔罪。如此一来,身上罪责尽除,而文聘更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其效果绝对会事半功倍。 果然,文聘此时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急忙托起马超开口道:“是文聘太过鲁莽,不知骠骑将军已为人父,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 “岂敢岂敢,若不是文将军止住了超,超恐怕会犯浑一直冲到商业区。那时的罪过可就真大了” “哪里哪里,将军爱民如子,从告罪乡邻之事便可看出。聘实在是多此一举,耽误将军了” “不敢不敢” “哪里哪里” “仲业”黄忠看两人这般矫情,不禁有些不耐,喊了一声文聘之后,再转向马超问道:“今日某等前来,身无分文,正愁没有饭食。不知将军府邸,可介意两个讨喜酒吃干饭的” “汉升欺我。”马超闻言哈哈大笑,上前亲切抚着黄忠肩膀道:“汉升你我战场杀出的交情,岂能只值这一杯喜酒就是汉升今日将家中的美酒全喝尽了,超也只会陪你大醉开怀” 黄忠知马超将情面,但没想到马超这般看重自己,心中一暖下,不由开口道:“将军赠我宝刀,又让我寻到了远亲。黄忠人未老、脸皮先厚,今日已然带了全家来长安投奔将军,不知将军肯接纳否” “汉升来投,马家如虎添翼也”虽然初见两人,马超就猜到了两人来长安的目的。但此时听到黄忠亲口说出来,那意味就绝对不一样了。 而黄忠说完,也未致谢马超,反而看向文聘道:“仲业,你难道还在埋怨主公摔你一跤之事” 文聘闻言,当下跪地道:“文聘欲投靠马家,任凭主公驱驰” 第七百七十二章 喜中突来的遗憾 骠骑将军府的岗楼的马家军,隔得老远便看见马超纵马狂奔而来,赶紧提前打开院门,马家侍卫们排成整齐的两排肃立于院门两侧,同一时间向马超拱手致贺。惹得马超笑得都看不见嘴,只有一个字能表达他的心情:“赏” 随后,风一般地掠进院门,毫不停留,马超打马便直奔后院。 后院里,桃花早已落尽,青青的树叶之间,一个个青桃密密地挂在树上,两株桃树之间,蔡琰正坐在秋千之上,荡来荡去,一只手攀着秋千绳索,另一只手却拿着一个青桃,正吃得津津有味,两只洁白的小脚丫没有穿鞋,就这样在空中飞来飞去。洁白裙纱飞扬,偶有片片青叶落下,一副美仑美焕的美人秋千图就这样在桃园里呈现出来。 说实话,马超从未见到蔡琰表现出如此天真烂漫的样子。不过,当马超看到貂蝉、刘玥这两人也在蔡琰身后荡着秋千后,脸色不由就沉了下来。 而未待他开口,同样如风一般的刘姨娘也赶了过来。看到三人居然在有孕期间荡秋千,一张喜气洋洋的脸立时就惶急起来,急忙上前道:“都停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三人猛的知晓她们闯了祸,俱是掩嘴娇呼一声。貂蝉、刘玥还好,这两人有功夫在身,一个翻身之后,便跳了下来,吓得刘姨娘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可蔡琰那时秋千正荡到高处,身后伏寿一时被刘姨娘惊住,愣愣没有拉住秋千,急切之间那里停得下来,眼见着秋千向后一荡,便又向前高高飘起,蔡琰不由一时慌了。 马超见状疾步奔到近前,轻舒猿臂伸手一捞,已是将蔡琰从秋千上抱了过来,瞧了一眼一边众女,冷声道:“三位俱是有身孕之人,坐在了秋千之人。而你们,却还在推波助澜”说着说着,马超就觉得不对味了:蔡琰在众女当中,一向甚有威信,而貂蝉和刘玥两人,更是不可能轻易被众女算计之人。除非 “夫君,怪不得众姐妹,是我们三人今日得知了喜讯之后。狂喜过后,便知日后要告别这欢快时光了,由此”果然,马超怀中的蔡琰,不打自招。因为知道自己错了,还微微揪住马超的衣襟来回搓弄,看得出来,她心里肯定不由一阵甜蜜。 而貂蝉和刘玥见此,对视一眼后,不由同时捂着肚子道:“哎呦,夫君,臣妾肚子好痛” 刘姨娘关心则乱,看到两人似乎是动了胎气,赶紧走上前去,急声说道:“快传华神医蝉儿、玥儿,究竟是如何个痛法” 马超见状刘姨娘样子,不由摇头苦笑,可刘姨娘已经入戏,见马超还在跟貂蝉、刘玥两人挤眉弄眼,不由大怒道:“超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速速” “姨娘,哪里有这么巧的。”马超放下掩嘴嗤笑的蔡琰,委屈说道:“她们两人,分明就是装的,是嫉妒我抱了琰儿却没去抱她们。” 刘姨娘听后,不由瞅了貂蝉和刘玥两人一眼,见到果然脸色讪讪,也就放心了。不过,即便如此,刘姨娘还是说道:“纵然这蝉儿和玥儿是在调侃你,那也是你不对。她们如今腹中怀的可是马家的骨肉,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马超听后,脸色不由更是发黑:这儿媳妇怀了孕,果然身价倍增,地位一下上升不少。原先说什么都会有意无意偏袒一下马超的刘姨娘,这个时候已经明确表明,她的偏袒,已经不会再给马超了 “姨娘”貂蝉看着可怜兮兮的马超,一幅委屈的样子,不由娇笑道:“这次,都是我们不好,再也不会胡乱玩闹了” 刘姨娘这才点点头,可随后又不放心将韩英、伏寿两人说了一阵。最后,还死活将几个有过接生经验的稳婆塞给三人,吩咐日后就由她们来照看三人的饮食起居。 马超这个时候也不敢闲着,来回看了看之后,赶紧指着秋千讨巧道:“陈皓杰,赶紧给我将这园子里诸如此类的东西都拆了。” “属下遵令”陈皓杰第一次见马超这般喜不所错的样子,也是忍着暗笑答道。 不过,说着说着,马超就认真起来了,他来回走了两步,又开口吩咐道:“去跟华佗说一声,让药一住进后院,随时听用” 虽然华佗可能已经将一些注意事项跟这三人说了,但见了方才之事,马超当真有些不放心了。在巨大的喜悦过后,他心里还有一层淡淡的忧虑。貂蝉、刘玥、蔡琰三人的年龄都还比较小,虽然在这个时代看来,已经可以是为人母的年纪了。但事实上,马超却不敢掉以轻心。 三人心智,的确比前世的那些女子成熟百倍,但事实上,貂蝉与马超同岁,虚岁才十八;刘玥还小貂蝉两个月;而蔡琰今年虚岁才十七,其实只有十六周岁。三人这样的年纪,生孩子还是比较危险的,特别在这个医疗条件比较落后的时代,因为生孩子而死的产妇数不胜数。 幸好马超身处高位,可以尽可能地将危险降到最低。像随意便派一个经验丰富的医官守在后院里只照顾她们,请稳婆等有经验年老妇女从旁照看,以及随时可以吃到安胎健气的药品什么的。 刘姨娘看到马超细细叮嘱陈皓杰的样子,面上不由欣慰了几分:果然男人只有在当了父亲之后,才算是真的成熟了。 而貂蝉、刘玥、蔡琰三人,听到马超说出那一条条、一项项的新增规矩,心中又是甜蜜又有些小抱怨。唯独伏寿和韩英,气鼓鼓站在一旁,不时看一眼自己的平平的肚子,默默生着暗气。 “马家这半年多来,喜事连连盈门,今日更是天大之喜。”马超看着三人紧皱的眉头,最后不由说道:“马家低调了这么久,今天可不是再低调了。今晚,我要准备盛大酒宴,令整个长安普庆” 众女闻言,这才喜上眉梢。尤其是马云璐马铁这两人,更是直接蹦了起来。可就在此时,端木若愚却面色沉缓走了进来,施礼道贺之后,才开口道:“主公,长安大庆是应当的。不过,您可能不能参与其中了” “为何”马超见端木若愚脸色还听其语气,就猜到了有事情发生,但却猜不出是何事。 而端木若愚顾不得避讳,凑到了马超耳边轻语了一句:“她完成了。” 端木若愚没有说“计划成功”,也没有说“一切顺利”,而是用了“完成”这个似乎有些含糊的词语。甚至,她连人名和事件都没有提。但马超脑中,第一时间就浮现出了那个如在雪崖缝中娇柔的雪莲花女子身影:王花语。 “她怎么样了”马超沉下声音,追问道。 “不清楚”端木若愚用复杂的眼神看了马超一眼,随后补充道:“我只知道,她在成为于夫罗的女人之前,在所有匈奴部落首领的面前欲,投火” 马超听后,面色不由煞白他蓦然感觉,自己好像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一个不可弥补的遗憾。 s:感谢青木替梓豪的打赏,今天20号,是交稿的日子,只能2更了。明天起,就开始把志明老乡和这次的欠更补上,做多不超过22号。 第七百七十三章 妖女祸乱? “主公,马家治下如今民富州泰,风调雨顺。治下臣民对主公如婴儿望之父母,民心尽归。更有马家声望直冲云霄,堪比汉室。古语云,内圣而外王。马家走到今日,实乃普天同庆美事。卑职斗胆进言,请主公进位雍王,以彰马家宏图雄志,达治下民心众望” 可坐在高位的马超,冷眼看着廖立出言,鼻中不由发出一声轻哼:半年多的努力,换来了长安的浴火重生,马家当中的很多人都开始自满起来,甚至以为眼下得了雍、凉、司三州,已成强秦之势,扫荡中原指日可待。今日廖化劝谏马超自封为王,实是意料当中之事。 不过,马超对此却是嗤之以鼻,认为廖立今天是吃错了药。一反往常鼓励众人出言商讨的做法,开口道:“秦,自穆公大破西戎以来,相继二十余君,励精图治,拓地开疆,又有商鞅变法,终成王霸之业,兵强马壮,名将如云,粮草如山,然后分化中原诸国,才敢出兵东方,而马家现在才刚刚到长安,连北方匈奴都未平定” 说到匈奴,马超眼中不由闪过一丝伤感,随后努力佯装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中原大地,诸侯林立,如二袁声明鼎立、刘表、刘璋汉室宗亲,公孙瓒奋马扬鞭,曹操复起有望,江东孙策更是已经打下了两郡二十三县如此劲敌俱虎视眈眈,而马家在此时竟就自满起来,还了得么” 一番话,说得廖立面惭身退。同时,也狠狠刹住了马家文武百官这种可怕的思想苗头。不过,说完这番话之后,马超突然感到烦躁不耐,见诸臣已然没有事件商议,便宣布了退府,拂袖径自走回尚书台。 这次,马超没有召集其他人来小议,他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可随后看到端木若愚送来的情报后,他又忍不住拿来阅览了一遍:这份情报上的内容十分详细,看得出是端木若愚费心整理过的。马超甚至可以从字里行间看出,当时的王花语,是怎样为了马家而牺牲了自己 真的是为了马家,为了马家治下的百姓吗 马超早已不是情场上的初哥,他看得出,王花语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而越是想通这点,马超便越是烦躁。甚至,他都可以想象地到,那个肮脏暴戾的匈奴老王,是如何撕裂她蹂躏她看着她在自己身子下尖叫,哭喊的惨状 事实上,王花语的遭遇,没有那么凄惨。但从情感角度来说,她遭受的折磨,丝毫不亚于被人生生糟蹋尤其,是看着那个心中厌恶至极,脸上还要装作享受无比、欲仙欲死的样子时,更让王花语觉得度日如年 王花语清楚记得,那天夜里,她捧出从于夫罗那里拿来的玻璃狼雕塑后,匈奴老王的表现。起初的时候,匈奴老王贪婪地如抚摸情人大腿一般小心翼翼捧着那尊玻璃狼雕塑。可是当他的眼神再度瞟到自己之后 没有一句废话,匈奴老王立刻放弃了手中的玻璃狼雕塑,飞快地扯掉了自己身上的铠甲,然后一个猛扑,就奋力的扑了过去。王花语心里悲哀的叹息了一声,却很配合的顺势往地上一倒,然后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就已经被匈奴老王压在了身子下面。 匈奴老王感觉到了身子下面这个娇柔女孩的颤抖,而这种颤抖却更加激发了他心中的冲动。他抓住了王花语的双手。然后用力的撕扯开她的衣服,当粗糙的手指终于触摸到王花语娇嫩肌肤的时候,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美人,我爱权力,但更爱你。”匈奴贪婪地嗅着王花语身上的香气,舔着王花语的脸颊说道:“今天你的出现,已经让那些部落首领们垂涎不已。但我要告诉你,你只会属于我” 嗤嗤几声,王花语的衣服已经碎裂,草原王剧烈的喘息着。他看到了王花语的小嘴在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但他早已不在意,张口就用自己的嘴堵上了王花语的唇。 很快,帐篷里传来了男人的粗重喘息,和女人痛苦的低呼这一夜晚,草原王仿佛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在这个让自己充满了欲望的女人的身子上。他仿佛感觉到自己有使不完的精力和体力整夜整夜,当这个女人叫的声音越大。他就仿佛感觉到内心那种征服的欲望更强烈 那一夜,匈奴老王早就忘了他说过什么怜香惜玉的誓言。他放肆地糟蹋着那个身份高贵女人最娇贵、最敏感、最羞于见人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任由他随意玩弄。他身下那洁白的躯体,就象一只被捕获的小天鹅,等着恶狼来撕碎她的肉体 匈奴老王记得,那个王花语刚开始来流出了热泪。但随后,她似乎就陶醉在了匈奴老王的征伐当中,渐渐配合起匈奴老王的动作。这个转变,让匈奴老王对王花语更是喜欢到了骨子里:世间任何男人,都希望自己有一个在外是冷艳高贵、魅力十足的贵妇。而在自己的胯下,就是一个妩媚糜乱、翻云覆雨的熟妇 匈奴老王那一瞬,只感觉自己下身那已经软下去的困龙,在王花语那楚楚求爱的神情下,立时又硬梆梆地突突跳动起来,他的身体,也在嘶吼,在咆哮。他一声闷吼之后,又死死地压在她的身上,将她的一条玉腿搭在肩膀上,以屈辱的姿势开始摆弄她。胯下的宝贝,正直挺挺地冲着她的禁地他的脸腾地红了,口中无意识地再次呻吟道:“哦不要不,再用力一些,好痛啊” 一直到天亮。匈奴老王自己都记不得他一共蹂躏了这个女人多少次。记忆最后的片段,就是那白嫩的玉体在身下蠕动,公主的纯洁和娇嫩令他欲望大发,那长耸热挺的东西越来越坚挺,越长越大,最后使出全力向她的花心顶了进去 早上走出帐篷的时候,匈奴老王才感觉到双腿发软,眼睛也有些眩晕。不过,即便这样,老王认为,这很值得。虽然可以肯定,自己以后每天晚上,都会很辛苦 随后在宴会上,他便看到承受了雨露后的王花语更加明艳动人,那扑闪的眼睛,简直都带上了电芒,电得匈奴老王浑身都酥麻不已。 然而,发现这一点,不仅仅只有匈奴老王。在座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王花语身上散发的春情。他们无不认为,王花语眼中的爱情小电芒,是闪给自己的。 匈奴老王也敏锐发现了这一点。而因此,他为了彰显自己是匈奴王的威严,第一次乾坤独断,下达了要派使者入马家的决定。可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金帐当中,不少部落首领的驳斥和不满。 看到王花语有意无意瞟了瞟对那几个胆敢杵逆自己威严的部落首领几眼,匈奴老王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质疑。他眼中立时乍出几丝暴虐和焦躁,随后,强硬回击了那几个首领,将他们骂得狗血淋头 可是,那些首领更气愤,因为他们明显看到,那个大汉公主明显欣赏他们敢于挑战匈奴老王的勇气。因此,在美人的眼神鼓励下,他们再不把匈奴老王放在眼里,奋然离开了匈奴金帐 第一次,匈奴老王,抽出他腰间的宝刀,愤怒砍掉了一角 而一言未发的王花语,心中冷笑不已 s:为了保证春节的不断更,以后发的都是存稿,有啥事儿,俺就在书评区里说了。 第七百七十四章 匈奴老王的沉沦 当天夜里,匈奴老王回到自己大帐的时候,用力推开了身边的侍女。当他看见了王花语一身轻纱,正在用清水擦洗自己身子的时候,他的眼睛就直了:那娇嫩的肌肤上,还有不少地方淤青正是昨晚他的暴虐留下的痕迹。 他的内心,陡然便点燃了一团怒火 不错,匈奴老王感觉到自己很愤怒,很愤怒,非常愤怒 他需要发泄 所以,他再次扑了上去,一下就把王花语压在了身子下面,尽管王花语在惊呼,旁边的水盆子被打翻了,仍旧没有动摇匈奴老王的冲动。甚至可以说,王花语的反抗和挣扎,让匈奴老王有了更激烈的征服欲:他隐隐感觉到,这个女人,就是需要他这样暴烈强大的男人,来彻底征服他 幸好,今天匈奴老王的确也很有火气。他也感到,只有压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他仿佛才找回了自己的精力,自己的力量,自己的雄风仿佛只有在她的身上,自己才恢复了那么雄壮的草原之王威严 这一次,匈奴老王原打算自己要比昨晚更粗暴。可当他兴奋发现,撕掉王花语的亵裤的时候,王花语的亵裤早就被弄得的不成样子:身体是欺骗不了人的,匈奴老王更加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体,早已经开始渴望自己了 有了这样的发现,匈奴老王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高贵的匈奴老王,跪在王花语修长的双腿中间,双手抓住捏住她纤细的脚脖子,把她的双腿分开到最大程度。然后弯下腰,滚烫的雄风顶在她的花瓣上,听着她无奈摇摇头,轻声说:“不要” “美人儿,就刚才那么短的时间,我都感觉已经要离不开你了”匈奴老王一边闷声说着,一边全身开始使劲。随着粗大的雄风的陷入,王花语的桃源中更是挤出大量的,润滑着肉壁。挤压摩挲着他的雄风,使得匈奴老王感觉自己一下进入了极乐世界。 高贵的公主,身体却是如成熟的少妇。这样的双重刺激,匈奴老王简直无法忍受,他狠狠的贯入,每一次深入都带出大量的蜜汁。这样来回几番之后,匈奴老王就感到自己今天有些力有不逮。他想缓和一下,用手搂住她的细腰,在她那绯红的身体上,细细玩弄起敏感的乳尖 “啊怎么了”王花语刚开始还很享受,可后来她发现匈奴老王停下来之后。她开始全身挺起,显得雪白的玉颈更加颀长优美。随后,她竟然主动出击,得益于长安当中的调教,王花语很快就发挥了老练的技巧。一波一波发散的快感很快让匈奴老王堕入深渊,已经坚持不住的匈奴老王,很快就感到后腰一凉,喷出了他生命的精华。 可这个时候,王花语的因为渐渐反应,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饱受蹂躏的桃源密洞口也泛着一片娇艳的玫瑰红。匈奴老王看到这个,他感到了自己的威严此时收到了挑战。本想再振雄风,可无奈几次努力之后,他都依然无法雄风再起。 匈奴老王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恼怒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词: 然而,这个念头,在刚升腾起来的时候,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因为这个时候,王花语已经伸出粉红的舌头,很自然地将老王的命根子含在了口中。轻咬慢吮之下,老王的命根子很快有了反应,渐渐膨胀起来。 这个时候,王花语更加小心,仿佛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顺着那犹如初生的小树苗,柔柔的再舔了一遍,然后才张开小嘴把巨大的含进去 这一刻,匈奴老王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已经坐在火山口上,沸腾地就要爆炸了他很快一个翻身,将自己宝贝从王花语的口里抽出,看着那一丝亮晶晶的口水还连着她的嘴角。匈奴老王就化身成了一头野兽,他又咬又啃,很快又延续上了王花语的高潮。最后一刻,匈奴老王还感到,随着他强力的抽插,王花语都痉挛地撑起了腰,匈奴老王更是被舒服地快感笼罩。死死将王花语压在身体下,雄壮的宝贝直抵她的桃源深处 陶醉在王花语的身体和魅力的气质当中,匈奴老王渐渐有了不小的改变。他每天早上都有骑马的习惯,可现在,虽然他仍旧骑,但骑得已经不是马了。而当他偶然一次兴起的时候,他试图上马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变得开始蹒跚起来,几乎都无法骑上去,甚至还险些摔倒。最后还是在侍卫的搀扶下,他才勉强坐在了马上。 这一切,让匈奴老王的心里猛的一沉 他想起了王花语后来让他吃的那种药物,服用过后,他果然精力百倍、雄风不败。可事后,他总是感觉自己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腰膝酸软不堪。 然而,纵然如此,老王仍旧舍不得王花语的诱惑。甚至,他也迷恋起那个药物带给他的虚拟快感。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匈奴老王敏锐发现了那些部落首领都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不错,匈奴人虽然脑子直,但不蠢。他们每个人都看出了老王的疲惫和衰老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议事的时候,老王都有些注意力无法集中,坐在那儿,仿佛昏昏欲睡的样子。 而正是这个发现,让他们对王花语的进攻更猖獗了许多。虽然老王已经不让王花语出席议事厅和宴会。但似乎王花语的影子,已经深深印在了这些首领的脑子当中。好几次,匈奴老王都看到那些人不经意跟王花语的巧遇。 就是这样,匈奴老王的脾气也开始变得狂躁易怒起来他看得懂那些部落首领眼神里的意思:老王,你已经老了,何必还要霸占着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独享呢你看她欲求不满、深闺幽怨的样子,为何就干脆让我们共享呢 这些眼神,匈奴老王已经怒不可遏。但更令匈奴老王气愤的是,他还看出,有些部落首领的眼神当中,已经透露出期盼他早点死去的信息然后,这些人就可以重新推举出新的草原王,夺走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美人 所以,匈奴老王每晚更加卖力在大汉公主身上征伐,而药丸的数量,也从刚开始的半颗,一直发展到老王要吃五颗的量 假如一直这么平静下去,王花语知道,自己很快就能回到挑起匈奴的内乱。在马家的暗中支持下,扶植于夫罗为新的草原王,再经过经济贸易的利益链,从而使匈奴成为另一个羌族。 王花语已经计划好了回归长安的日子,可她却一直忘了,于夫罗,从未想过成为另一个羌族。他犹如一匹真正的草原狼一般,静静看着王花语一步步魅惑匈奴。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发出了致命的一击 第七百七十六章 于夫罗的出手 “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三十万人齐声呼喝,气氛肃杀至极。 可是,面对着那熊熊的火焰,王花语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甚至,她还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轻轻的拢了拢自己的头发。 站在献祭台上的她,依然美丽如昔,眼神依然闪动着魅惑和清纯的光芒。 “我是大汉的公主,身体里流淌着最尊贵的血液。我的到来,让你们匈奴部落得到了马家的煤炭、提纯盐、茶叶、毛衣以及所有你们从未见过的东西。为了匈奴和汉朝的友好,我哪里做错了” 这一刻,王花语侧着头,似乎在陈述一个不争的事实。最后,她神色一冷,将目光狠狠盯在那些部落首领的身上,开口道:“难道就因为一个妄图侮辱草原王的败类,你们这些阴险的东西,为了自己的野心,就要将所有的罪责,加到我这弱女子身上” 话毕,王花语再进一步,冷然看着台下三十万人。此时的她,根本不像是一个要被杀的罪人,反而像一个威凌天下的女王。她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指着那些匈奴人,骄傲说道:“告诉你们,我的确只是一个弱女子。但我的身后,却是大汉朝骠骑将军那个仅靠着三万西凉铁骑就彻底征服塞外的天威神将军” 一番话落,三十万匈奴再也嚣喝不起来了。纵然他们是视死如归的匈奴人,只崇敬虚无缥缈的昆仑神以及象征他们的天狼神。但锦马超英武无敌,他的威名,早已经名震天下。而半年前刚淡去没多久的凉州之战,更让这些人想到了马超是如何对待那些与他为敌的仇人的 而且,王花语之前说的那些马家物品,确实改变了匈奴人的生活水平。想到这样一个牢不可破的利益链,匈奴部落首领们,纷纷低下了头:如今看来,这个女人,的确是动不得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一个惹人垂涎的美人,谁又真心想杀了她呢 这样的情况,正是绝好的机会:不用动这个美人,那只有拿匈奴老王开刀了而只要扳倒匈奴老王,这个美人,说不定就 众人几乎一时间都想到了这点。而最先转移矛头的,就是那位将王花语看作是自己孙女的呼衍奴,只见他仗着自己年老声望,振臂说道:“我们没有要否认匈奴和大汉朝的友好,今日请公主出来,只是想请公主做个见证。” 说到这里,呼衍奴猛然一指那阴沉着脸、缓缓来到献祭台前的匈奴老王,激愤道:“浑陀部下四千儿郎尽丧你手,鲜血都还没有流净而你荡平整个部落的原因,仅仅是为了泄一时之愤” 呼衍奴话才出口,台子下面的匈奴人又一次齐声大呼,气氛热烈之极。而呼衍奴仿佛受到了鼓舞,正欲再痛斥匈奴老王的时候。靳卜矢却又突然上前,开口道:“身为匈奴的草原王,你当初便挑拨我们杀死了老单于。而现在更是玩弄权术,欺压我们各部落,虐待我们草原的勇士。那些交易来的物品,你哪次公平公正分发给我们了” 群情激奋,一时间,匈奴老王这些时日的恶行,纷纷被众首领当着三十万勇士的面,揭露出来。而那些匈奴儿郎听到自己的婆娘和孩子,还有牛羊牲畜就是因为那个老混蛋,才会被冻死饿死,胸中的怒火简直已经冲到了天际。 整个场面,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每个人,都扬刀高呼要杀了匈奴老王。而远处那些听不清楚的匈奴勇士,更是后续听说了前方的事情后,纷纷欲纵马冲上前去,一刀砍了匈奴老王 事情发展成这样,王花语很满意。只是,当他看到匈奴老王刚开始还是气愤填膺,而后来被众人说得羞愤欲死的时候,王花语知道,自己要来最后一招,坚定匈奴老王与这些部落首领的决战了 “大王我没有罪,不会死在他们这些人的逼迫之下。”王花语这个时候,神色憔悴悲伤,缓步走向火堆前。而随着她的开口,她每一步的前进,底下那些躁动的人群,纷纷屏住了呼吸,倾听着这个草原上汉朝公主的诉说:“不过,我仍旧要去死。因为,我的身体已经肮脏了,不能再用这肮脏的身子服侍大王。这种耻辱,用水也洗不掉,只能用火来洗” 王花语来匈奴之前,就已然不是处女之身。但有马家发达的医术和王花语的心机,让匈奴老王看到一点落红,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而此时她又深情款款,那副心灰如死的泫然欲泣神态,上来就让匈奴老王想到了他与王花语的点点滴滴 “不”匈奴老王的眼珠猛然就红了,他纵马欲跑向献祭台。眼中,只有那个翩然而落的身影。那个身影跳下的一刻,象极了冬日里挣扎的最后一只折翅蝴蝶 老王最终还是没有接到王花语,但王花语却也没有跌入火堆。 接住她的,不是别人,而是从未发过一言,却一直关注着她的于夫罗 随即,刀光一闪,于夫罗搂着王花语的娇躯,一刀就劈向了匈奴老王而那一刀的同时,他还在王花语的耳边轻轻说道:“答应做我的女人,否则,我立刻煽动这些人,与马家为敌,抢掠马家的物品” 王花语在匈奴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她可真知道,这些匈奴人的秉性。只要是能抢的东西,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放过。纵然是天威神将军的锦马超,那只有他手上有匈奴人要的东西,他们就立刻会忘记死亡的恐惧 这个男人,一直隐藏这么长时间,难道要等的,就是这一刻吗 而他不是马超手下的附庸吗为何此时又要 “我答应你,是不是你就会完成我的计划”王花语未及多想,在落地之前,悄声问了一句。 “当然”于夫罗重重落地,将王花语掩到身后时,捡起匈奴老王的头,高呼道:“他该死匈奴人不需要这样的王” 这个变故,实在太突然。在场众人,除了极度的惊讶之外,还有一些头脑反应迅速的人,立刻就想到了一个迫切的问题 匈奴的势力,要重新排位了 可是,出乎王花语意料的是,她想象当中的兵戈声音,马蹄声,嘶叫声以及大动乱并没有来临。而是在于夫罗弯刀一举之下,匈奴老王部下三分之一的勇士,都臣服在了于夫罗的脚下。 而剩下三分之二,也在他们将军的带领下,归入了靳卜矢和呼衍奴部下 原来,他们早已密谋好了 这个时代,果然不是一个女人都能改变的 王花语静静看着那三人出来平定骚乱,心思恍惚下,明白了于夫罗的确是答应了自己:此时虽然没有爆发内讧,但草原势力势必要重新洗牌。自己想象当中的大动乱,也一定会来临。只是多了于夫罗这个变数之后,这个动乱,似乎降到了可控和非可控的边缘 而自己回长安的奢望,恐怕短期内也彻底断绝了。剩下的,便是男人之间的争斗了不过,王花语微笑望了望南方:她坚信,那个长安当中的将军,一定不会败给这匹草原狼 第七百七十七章 马超的思忖 马超阅完的情报之后,才终于明白了端木若愚跟他说到她完成了这四个字的意思。 原马超以为,端木若愚是在指责他牺牲一个少女的所有,换来匈奴大乱计谋的卑劣,以及她对自己的失望。可匈奴事端那般变化莫测,才让马超完全明白,端木若愚的话,并没有那么简单。 王花语的确完成了自己的计策,害死了匈奴老王,并使得并州草原上的匈奴势力四分五裂。可同时,匈奴那里又纷纷处在一个极度隐忍克制的状态。这样的结果,根本谈不上计划成功。 随手在拿起于夫罗的那封密信,马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封信上,其实没什么内容。除了告诉马超草原上的风波之外,于夫罗在卑谦诚挚的笔下,还透露了一个小小的请求:将王花语送给他,而他便会彻底臣服马家,在马家的扶持下,一统匈奴整个部落从而,让整个匈奴成为第二个羌族 “于夫罗啊于夫罗”马超点燃蜡烛,看着那封信被火苗逐渐吞噬完毕之后,用一种很古怪的语调说道:“你在匈奴人当中,的确算得上狠毒隐忍的草原狼了。可是,对于大汉这样到处都是阴谋诡计的民族来说,你那点小心思,又能瞒得了谁呢” “不过,那个王花语”说实话,这个时候,马超已经相当喜欢那个王花语了。当然,他所谓的喜欢,并不是男女之爱。确切来讲,应该是领导对下属的一种欣赏。 不过,无论怎么说,马超对王花语,心中还是有几分复杂愧疚情节的。毕竟,那个王允的侄女,王凌的妹妹,根本还不知道他后来又对他唯一的亲人做了什么。虽然目前看来,王花语的确迷恋上了自己,献出了所有为马家办事。但无耻点来说,马超他不是圣人。 这个乱世,已经教会了马超很多,更让他的心肠变得冷硬。并且他隐约间老是预感着,自己与王花语的孽缘,肯定会给马家带来预料不到的灾难。但一时间,他在匈奴问题上,还真有点离不开王花语。 一个女人,一个将整个匈奴部落搅得天翻地覆的女人。这样的业绩,恐怕比历史上那位绝色红颜貂蝉都不遑多让了吧 那么,自己应该怎么兼顾一个心中的小小的良知呢 不错,接到于夫罗那封信之后,马超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同意于夫罗的请求:从一个诸侯的眼光看去,一个跟自己有刻骨深仇的女人,纵然再对自己有爱。那同整个马家基业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那份爱,还是份孽爱 可此时坐在尚书台的书桌上,却看向窗外,看着北方匈奴的方向:那远处的天色,灰蒙蒙的。 “她只是一个棋子,我当初收留她,训练她,就是为了这一天。可是,我为什么心中还是觉得自己很卑鄙无耻呢”马超悠悠说着,脸颊上,不禁露出一种谁也不懂的笑。 “夫君,你已经陷得太多了” 突兀的娇柔声音响起,马超却没有回头。因为他早已经凭经验察觉到,来人是貂蝉。 只有貂蝉,在自己与心魔斗争的时候,会悄无声息出现。 “此时的你,还能察觉到自己卑鄙无耻。”貂蝉丝毫没有遮拦说着,缓缓走向马超道:“想想夫君这些年所为,已然同臣妾认识夫君时改变了多少待日后你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卑鄙和无耻的时候,臣妾恐怕就会想到,这个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他究竟是谁” “那你的意思,是马家应当出兵并州草原,再展我当年的英姿,彻底扫平匈奴部落”马超微笑了一下,话虽然这么说,语气却夹着几分讥讽。 “若是整个马家,靠着牺牲一个女人来苟延残喘,想必”貂蝉立定在马超身前,看着马超的眼睛说道。 “可我并不认为王花语能撑得起整个马家。换句话说,她只不过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也许,她这颗棋子,做的比别人出色很多。而且,她还很爱我”马超很平静地看着回望着貂蝉,深邃的眼神当中,仿佛如天外灰蒙蒙的天气一般,让人看不出深浅:“不要说我不可以违背自己的良知,需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达成目的。事实上,我对现在的结果很满意” “无知和一腔热血的人,才会硬碰硬去解决问题。当初我苦征塞外,是因为马家根本没有如今的条件身为诸侯,能用最小的牺牲,换来最大的利益,才是他应该做的”说到这里,马超隐隐已经有些激动了,他站起身来,如低吼着说道:“难道你认为,马家死上五万兵士,匈奴部落那里,人畜全灭,就是你所谓的追寻本心了吗” “这”第一次,貂蝉马超的话给噎住了。想着马超说到的后果,貂蝉一时间,还真说不出任何话来反驳。 “蝉儿,你不要忘了,马家现在要对付的,不仅仅只有匈奴”马超背过身,看着身后的大禹定鼎图,眼神瞟到汉中和兖州两处,继续说道:“汉中那里,你也知道,刘璋跟张鲁已经和谈了。打了将近一年,两家都死伤无数。尤其是被马家掏空的张鲁,这个时候,说不定会如疯狗一般,不顾一切再来咬马家一口” “还有兖州那里”马超伸手一指甄城,神情变得更加焦虑:“这个时空的历史,早已经不是我认知的那个历史了。说实话,吕布到现在还能跟曹操打得不分胜负,完全是占了冬季不宜出兵的便宜。两家都在积蓄力量,一旦爆发,那绝对会是图穷匕见” “曹操”马超咬牙说出这个名字,随即又更痛苦地说道:“还有那个刘协他们两个人,任何一个,都是这个时代的强人,扫平吕布之后,他们绝对会如我对付他们一样,全力对付马家以马家现在这样初步恢复的状态,你以为,我还能再承受住他俩几次翻天之计” “夫君”貂蝉语气猛然转软了,不知是因为有了身孕的关系,还是震惊马超思想这般深刻转变。她沉静思忖片刻之后,放弃了当初那个可以指点甚至是给马超力量的贤内助角色,转而依靠在马超身边道:“听听我们孩儿的想法吧,或许,他能告诉你该怎么办” “孩子”马超蓦然惊醒:不错,自己都已经是快要当爹的人了心思被貂蝉这样柔情唤醒,马超摸着貂蝉一点都没有迹象的平坦小腹,久久不语。 最后,他再度望了望那大禹定鼎图,才在貂蝉耳边轻声说道:“历史已经不是我知道的那个历史了。不过,历史上,这一年,于夫罗就应该死去了” 凝眉沉思,马超感到,他已经想出了对付匈奴的办法。并且,这个办法,还小小兼顾了他的良知。 第七百七十八章 玩儿过头的李梓豪 李梓豪扬手示意,身后的商队,立时停了下来。 在匈奴大乱这样敏感的时候,尤其是又接到马超密令,速速退回长安之时。李梓豪由不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本来,这次回程,也是应该有马家军护送的。但计划实在赶不上变化,李梓豪在匈奴又发现了一个暴利行业,耽误了行程,无奈之下,只得让马家军先回。可就是这个时间差,匈奴那里偏偏大乱起来 下了马缓缓步行,跨过一片低矮的灌木后,眼前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就开阔起来,碧蓝的天空延伸到大地的尽头,半人高的茅草把崎岖不平的大地遮盖的严严实实,这里没有鸟鸣,也没有走兽,整个山坡下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就连最喜欢啄食腐肉的乌鸦也远远的躲开这片死亡之地。 拨开乱草,李梓豪赫然发现一具早已失去生命的年轻身体仰面躺在草丛里,一直狼牙箭穿透了他的咽喉,把他的生命永远的定格在这最美的年华。箭簇上的狼牙也崩缺了一块,似乎在嘲笑马家的无能。 再往前走,地上的茅草被践踏得七零八落,相对的尸体也就更多了,全是赤身露体的汉人:那些狗日的的匈奴人,不但杀死了他们,还剥走了他们的衣衫。 这是一支偷运队,李梓豪上来就判断出了他们的身份。从那些打扮和地上的车轮,他就知道,这是一支可悲的商队。 自从马家开通了匈奴的贸易之后,不少心思活泛的商队,就打起了主意。起初,他们还缴纳护送费,雇佣马家军护送。但后来随着马家军在匈奴地界上越发威壮声扬,不少匈奴部落已经根本不敢招惹汉族商队只要动了他们一丝货物,马家军就会夷平他们的部落而且,匈奴王庭那里,还不会做出任何强硬回应。 原因很简单,那些货物,大多都落入了匈奴王庭的手中。他们也不会纵容那些三流部落抢掠他们的果实。 可就是这样,后期的那些商队,胆子就大了起来。他们直接虚晃着一张马家旗,就那么大摇大摆地来匈奴贸易。直至今天,匈奴大乱后,这些最低层的商队,率先就要遭到那些匈奴人的屠杀和劫掠 没有生还者,一共四十二人,这是这支商队的人数。 可以想象,这些将脑袋别在腰带上的壮丁商人,他们归来时应该还是有说有笑,想着赚了这笔钱之后,胡吹着去龙门客栈吃天下最美味的食物,喝最香醇的美酒,然后去百花楼找最美丽的歌姬 可这时,每一具尸体都睁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蓝天,他们也许想要记住这人世间最后的美景。 走南闯北的李梓豪见识过太多这样的惨景,他没有显露出暴躁,也没有特殊的悲哀,只是把这些人的眼睛一一合上,然后和其他的人一起,用马氏兵工厂出产的工兵铲挖了个大坑,把他们埋葬在一起,没有竖碑,也不用竖碑,死在这里将不会有人前来祭奠。 可就在这时,李梓豪突然看到远处有乌鸦飞起,隐隐还伴有马蹄声传来:这是匈奴人带着他们的孩子前来观看他们的光辉战绩,他们就是这样一代代的教,一代代的传承。 而且,熟稔匈奴战法的李梓豪更知道,这个游牧民族还有一项更恐怖的技能,就是一人发现了敌人,只需在半个时辰之内,便能召集所有部落的勇士,前来屠杀,掠夺 李梓豪立时停下手中的挖坑工作,眯起眼睛向着乌鸦起飞的地方仔细望去:那边是起伏的丘陵。似乎层层山丘组成的暗影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地逼近。还没来得及辨别那究竟是什么,脑中血淋淋的记忆立时被翻起,李梓豪第一个丢下兵工铲,声嘶力竭喊道:“速速隐蔽,都趴在地上,小心将大车围成一个圆圈,在圆圈内向敌人还击” 李梓豪没有参加过马家军的特训,但广阔的见识,已经让他具备了一个合格将领的特质:匈奴人最喜欢就是四散而逃的汉军,那样他们便可以凭借娴熟的马术,将汉军当做猎物一个个毫不费力的斩杀 正确该做的,就是效仿当年李陵摆出万弩齐发阵,将部队分成数个横行,死死守护在一起,前行上前瞄准发箭,后行以作为预备,前行射击完毕退后填装,后行再上前发射。如此轮流射击,做到循环往复、不间断地予以敌人强有力的打击。 李陵五千劲卒被匈奴数万所围,虽然最终由于箭矢损耗殆尽,后援遥遥无期而投降,却也因此阵创下杀敌过万骄人战绩。 而李梓豪需要的,不是打击匈奴部队,他需要拖延住时间,等待马家军前来救援便好:归来之时,李梓豪已经用信鸽向长安传递了消息,想必此时的马家军已经就在接应的路上了 可就在李梓豪话音刚落之时,四面八方霎时都传来破空的锐响也就是这个时候,李梓豪看到了那从山丘后面涌出的匈奴人:来的只有不足两百人,人数还不足自己这五百商队的一半。但很显然,纵然他们只有不足二百人,却也扮演了猎手的角色 因为李梓豪清楚知道,这二百人,只需盏茶的时间,就会呼唤到数千、甚至数万的部落大军 最好的估计,是自己速速杀光这些二百人,然后火速逃离这个地方 可同时,李梓豪也知道,这简直是痴心妄想。商队这些人,根本不是百战百胜的马家军。他们在匈奴人第一轮劲射后,有的人就已经吓得不知所措,完全陷入混乱而绝望的状态当中。 不过,也有不少同马家军混得极熟的壮丁。他们在听到李梓豪的示警后,立时反应过来,翻身隐蔽在大车的后面。随后,大车开始一辆辆移动了。在这种关键时刻,所有人都拼命挣扎,很快空地上就形成了一个圆形的车阵。 而躲入大车后面的李梓豪,又下令让所有人一个个都紧贴着大车蜷缩着身体,使得大部分箭支越过粮车,无害地插在车阵中心空地上。这样短时间的混乱过后,李梓豪顺利成为这支商队的军魂。 可事实上,李梓豪掌心也冒汗虽然他也有武艺在身,还学过家传的拳法。但结阵打仗这事,他完全就是依据跟马家那些将领胡侃的要领去办。惊慌过后,李梓豪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硬着头皮说道:“元戎弩谁有” 身为马家的财神爷,李梓豪拥有一些元戎弩很正常。不过,毕竟那些东西是马家利器,李梓豪记忆当中,他拥有的元戎弩,也只有二十多把。 幸好,那些拥有元戎弩的壮丁,都是李家身手不凡、走南闯北的老人。而这一轮骑射过后,李梓豪明显听到了那些匈奴减缓的马蹄声和嚣张的大笑。宁静片刻里,李梓豪咬牙,率先猛得站起来:“就是现在,射” 咔地一声,李梓豪看到了那个马背上匈奴人惊愕的脸庞。而同一时间,李梓豪还看到,自己的元戎弩上,因为自己的紧张,根本忘了安装弩箭 “是元戎弩”那匈奴人显然认识李梓豪手中的家伙,看到李梓豪那错愕的神情,不由怪叫了一声,露出如恶狼一般的凶狠眼神:“儿郎们,我们发了” 而李梓豪这个时候,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他娘的,主公,这次我玩过头儿了 第七百七十九章 鲜卑援军? 马蹄声是停止了,紧跟着一轮利箭的射击,来势更加凶狠有力。幸好李梓豪急智反应,迅速蹲下后,才避免了当头中箭 可听着耳边呼啸的箭声,李梓豪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乌龙,已经错失了最佳良机。再听着身侧“噗”“噗”之声不绝于耳,还有随之响起惨叫和马嘶声,伴随着浓烈的血腥气直冲鼻腔。李梓豪知道,自己当下只能向天祈祷,速速来援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身边一个经历过匈奴战场的壮丁,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无比。脑中蓦然回忆起脑海深处的惨状:满地都是亮红的鲜血和同袍的死尸,伤兵不停地呻吟和哭泣着他浑身发抖,努力使自己的身体缩在车轮的后面,最后,却因为实在受不了这等待宰的折磨,猛然站了起来,高喊道:“我投降” 破空声遽然响起。 匈奴人,根本不需要汉军的投降。 那个家伙,在站起的一瞬间后,又重重倒在了地上。身上,插了五支粗糙的羽箭,伴随着他身体的倒地,箭尾还在微微地颤动 这样的一个变故,立时又造成了不同反应的混乱:有更加瑟瑟发抖的、有闭上眼睛不敢再看的,还有吓得直接吐出来的 当然,还有一些年轻气盛的壮丁,气喘如牛,脸色赤红,翻身就冲了出去:“草你娘的狗日匈奴人,老子可是受马家军保护的商队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 惨叫声随即再度响起。 一群羊,纵然面对几只狼,下场也是被吃掉。 而这个时候,李梓豪已经没有思想了,他透过大车的缝隙,一眼就看到了先前那个朝他怪叫匈奴人狰狞贪婪的脸,随后,李梓豪如触电一般迅速缩回了头 细微而沉闷的响声此起彼伏,那是被草叶缠裹的马蹄声,李梓豪知道,那些匈奴人是刚刚才绑的,此时的他们,就像一只只残忍而狡猾的狼,在无声窥伺着这支车队,等待着部落大军来临之前,围绕着车队不紧不慢地骑马走着,企图兜到另一侧来。最好,能瞅到这支车队的弱点,一口吞了进去。 二百对五百, 这些匈奴人也有顾忌,否则的话,他们早就杀进来了。 心砰砰直跳,李梓豪怎么用力也摁不下自己的心脏。他只听到匈奴人在四周彼此吆喝着听不懂的话,似乎在交谈着什么。随即马蹄声响又响了起来,渐渐远去,四野又归于寂静。 等了一会儿,仍然是全无声息,车阵里壮丁不禁面面相觑:难道匈奴人看车阵难以攻克,所以就这么走了 但很快这种幻想就被无情的现实打破,震动大地的马蹄声很快又再度响起:敌人不仅去而复反,人数也增加了十数倍,他们的大部队来了 可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李梓豪耳中又被另一种的声音猛然贯入耳中,那声音一掠而过,锐利嘹亮,宛如利刃割过天空。 李梓豪汗毛直竖:这声音是那么似曾相识,又是那么的令人恐惧 猛然间,李梓豪绷紧了发抖的身体,用尽力气高声喊叫起来:“是鸣镝是鲜卑人我们完了不对是我们有希望了” 李梓豪一句话两个意思,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他自己却知道,鲜卑人和匈奴人虽然都是游牧民族,崇尚的信仰也一样,但这两个种族,却是仇怨颇深,矛盾错综复杂 两股军队,不见得合并起来,一起抢掠汉人。甚至,更多的可能,是他们会先火并起来 果然,李梓豪急速再瞅一眼,惊喜发现,那个朝他自己怪叫的匈奴人,正朝着着自己撞过来只不过,他的身上,却插了两支箭 “好,好”李梓豪狂喜叫道:“狗咬狗,我们,我们赶紧”说到这里,李梓豪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突然想到,这足足有一百辆大车上,装得都是什么 那些东西,拿回去,足足能让那个嗜财如命的主公都蹦上一蹦 商人舍命不舍财的天性又窜上来了。可经历了鬼门关一遭的李梓豪,猛然再权衡了一遍之后,嘶声喊道:“都冲出去,跑回长安记住,只要有一个活得,不要忘了向主公禀告,我们在匈奴那里发现的秘密” 嗖,嗖,嗖 无情的现实,打破了李梓豪英勇的幻想。在箭支乱飞的战场上,那些被吓破胆的民夫壮丁,双腿根本已经不听使唤了。他们都渴望如李梓豪说得一般,飞奔出去,跑回长安那个固若金汤的地方,可 砍杀声、马嘶声、还有箭支破空声,李梓豪的耳中全部被这这些灌满。而同时,他透过大车的缝隙,还发现一个很怪异的事情:那后来的鲜卑部队,似乎是在保护他们 这怎么可能 狼何时会嫌弃死去了的羊了 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李梓豪不信,你甚至看到,有的鲜卑勇士,还特意将自己这车阵又围了一个保护圈,阻止匈奴人疯狂进攻。更有几个他根本不认识的鲜卑人,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几支明显射向汉人的箭支 而且,更奇怪的是,鲜卑人那个领头的将领,虽然浑身上下一幅鲜卑人的打扮。但眼尖的李梓豪看到,那个人及身边的亲卫,都是黑发褐瞳,明显是与汉族通婚的特征 “李家主勿忧马家军即刻便至”那首领眼睛更尖,看到了衣着华丽的李梓豪躲在大车后,开口喊道:“有我们在,这些匈奴狗,伤不了你们” 果然 这些人是来保护自己的 李梓豪被那首领的话一激,浑身豪气顿时涌了起来。而当他看到自己面前一匈奴人正要搭弓射那首领时,李梓豪当即站了起来,手中已经填上钢钉箭的元戎弩发威,一箭就射破了那匈奴人的后脑,而更刺激的是,花白血红的脑浆喷射出来,直接跨过一丈的距离,溅到了李梓豪脸上 “多谢”那首领显然看到了这一幕,战斗砍杀当中,还不忘向李梓豪致谢。 而这个时候,李梓豪才突然反应过来:那鲜卑人居然会说汉话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众人得知他们有了救星,胆气立时壮了起来,而李梓豪更是此时呼喝道:“马家军很快就来,兄弟们,冲出去,帮鲜卑勇士杀匈奴狗啊” 人就是这么奇怪,在求活无路的时候,他们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可一旦有了希望,他们就会忘记所有顾虑,激起身体无穷的斗志和潜能 这个时候,李梓豪用元戎弩也顺手多了,整个战局,虽然仍旧是不分上下,但有了马家军即刻便至的希望,李梓豪感觉,自己已经适应这个残酷的战场了。甚至,他还特意瞄准了几个不长眼的匈奴人脑袋,想再体验一番爆头的快感。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雄浑悠长的号角声蓦然响彻整个战场。李梓豪回头一看,见到了远处血色的马家战旗凌空飘扬。而战旗之下,是一黑一白的反差身影。那红、黑、白三色的出现,仿佛一下点燃了整个战场的躁动,让每个汉人和鲜卑人都雀跃激动起来,而对战的匈奴人,则是脸色大变,士气一跌到底 “主公怎么会亲自来接我了”李梓豪诧异,他想不懂,这样小小的营救任务,为何会让马超亲自出动 第七百八十一章 山西有煤啊! 剩下的一个老匈奴人对马超跪下苦苦哀求,说着马超听不懂的话。但马超知道,他是希望马超可以放过他身后的几十个孩子。 最先发现李梓豪这支商队的,就是这个老匈奴人。他是依据匈奴人的传统,来带着他们的后代观看如何屠杀抢掠汉人。用事实来告诉他们:汉人,就是匈奴人的放养的羊,什么时候需要了,杀了便可。 可现在,马超甚至于连犹豫都没有,一枪就扫下了那个老匈奴人的头颅,血窜上了半空,而剩下的匈奴人包括孩子一起举着手里的弯刀杀了过来,肮脏的小脸因恐惧而狰狞,可惜,他们脆弱的身躯还挡不住盘龙卧虎枪的威力。 满地的尸体,老的少的,粗壮的,纤细的,全部被马家军摆成了一个祭坛。马超看着这些头颅,开口道:“给于夫罗送去,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战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什么道理可将。马超相信,这个道理,马家军明白,这个袭击马家商队的部落也明白。只不过,今天他们运气很差,踢到了铁板上。只能在部落里的精壮和孩子都死了个七七八八后,在被混乱的匈奴其他部落吞并。 至于是不是被于夫罗给吞并,马超并不在乎。 虽然,目前得到的情报上看来,于夫罗发展地很顺利:于夫罗自从回到匈奴部落后,就没有放松过对匈奴部落的拉拢分化,现在的他,更是趁着匈奴群龙无首的时候,忙着征服那些不服他管教的部落。在得到匈奴老王的阏氏王花语后,于夫罗的野心和声望,明显上升了好几个等级。 不过,马超从不认为,于夫罗能有资格与他为敌。在他看来,于夫罗之前的表现,一直都很好。人也很聪明,甚至可能看透了马家发展意图,知晓自己一直苦心进图中原的野望。可是,他错就错在,自认聪明地以为,马家离了他,匈奴那边就无法渗入了。 拓跋膺怀着自己也不明了的心情,慢慢向马超走去,可当他走到离马超五步远的距离后,他蓦然看到,凌空划下一道黑白闪电,带着沛然无俦的气势,猛然插到地上随后,战马受惊嘶昂,差点将拓跋膺从马上摔下来 好不容易安抚好战马后,拓跋膺立刻明白了马超的意思。他微微迟疑了片刻,随即翻身下马,拔出马超的盘龙卧虎枪之后,双手高举过头顶,跪在马超面前,恭敬开口道:“拓跋膺及部落一万三千六十四人,愿臣服天将军脚下。日后,我将会是您手下的雄鹰,是你的骏马,您的皮鞭,您的弯刀您的意志就是我的使命” “不要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誓言,我已经听过一个背叛者这样说过了。”马超接过盘龙卧虎枪,在拓跋膺的肩上点了一下,示意他起身之后,开口继续道:“现在,是大汉伏波将军后人和大汉飞将军后人的谈话,草原上的那些,我赞同但绝不会相信” 身后的李驰,听马超这样一说,眼中不由露出一丝诧异的光芒。但随后,他看到拓跋膺脸上明显露出那种欣喜若狂的神色和感激后,心下也默默叹了一口气:七尺男儿,竟然还纠结百年前恩怨,实在太有愧祖先颜面了 而就在拓跋膺感激涕零欲再度向马超效忠的时候,浑身是血的李梓豪却急速跑向了马超,根本忘记了主臣礼节,激动说道:“主公您来了我这里有个好消息”说到这里,李梓豪左右四顾,看到马超身后那如狼似虎的将领和感受到那肃杀怪异的气氛后,他才反应过来,急忙向马超施礼致敬。 马超对敌人残酷至极,对自己人却相当宽松。翻身下马后,没有理会一脸激动的拓跋膺,反而拉着李梓豪走到一处僻静处,开口道:“说吧,你这家伙,是不是又发现什么发财的大商机了”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马超这句话一出,李梓豪立时就忘了之前的杀戮和惶恐,兴奋开口道:“主公,本来前两天我就该回长安了。可是,这几天匈奴大乱,不少没有马家军护卫的商队都死于非命。属下不忍心,便给他们挖了坟,可这一挖您猜我挖到了什么” 马超听后不由脸色一黑,这李梓豪,果然不拘束了。可我好歹是你领导,你让你领导猜毛线啊由此,马超没好气的说道:“怎么,挖到黄金了” “不错就是挖到黄金了”李梓豪根本没有听出马超的语气,反而更加兴奋道:“只不过,那金子是黑色,就是您口中的黑金煤炭啊” 而马超听后,整个身子都僵了一下,后来干脆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匈奴活动地方,是并州,可并州在前世叫什么叫山西 山西有什么 就是一个只有小学知识的人,都知道山西有煤啊 而且,山西不但有煤,还有铁 有煤有铁,那就等于重工业,而重工业就等于优良的装备和武器,那优良的装备和武器就等于战力的提升 “主公,您不知道,那里的煤炭,简直太多、太容易开采了”李梓豪看到马超惊愕的样子,两只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我在那里耽误了几天,就是为了标注出那些藏煤的地点。您看” 说着,李梓豪就从怀中拿出一张地图。马超接过后,草草看了一眼,揣入自己怀中,拍着李梓豪的肩膀道:“你知不知道,你改变了整个匈奴人的命运” “啥”李梓豪的确很高兴,但突然听到马超这句话,他突然有些理解不了。 “没关系,你不用知道这些。反正,这是好事儿。”马超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了,他揽着李梓豪的背,慢慢走回众人身前,边走边说道:“我长安后,我一定大大嘉赏于你。无论是你想要官、还是要女人,还是要算了,你不缺钱。” “官”李梓豪懵了,要知道,在这个士大夫独霸朝堂的时代,商贾极少能参与到政事。即便是那些庞大的商贾家族,也是经营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在下一代都披上士大夫的外衣后,才进入了官场。而此时听马超的意思,是 “不错你当官绝对没问题,户部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马超哈哈大笑,事实上,给关山雪、李梓豪、于攀这三人加诸官职之事,马超已经早有打算了。而在马家科举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推广下,这更是锦上添花之事。 不过,现在有了李梓豪这滔天之功。马超觉得,他原先给李梓豪拟定的户部员外郎这官职,有些低了 心情大好之下,马超看谁都顺眼多了。尤其是看拓跋膺,更是犹如猛虎看兔子一般贪婪热烈。只是,当他再看向那茫茫草原,看着那草原上偶尔冒着的战火余烟,心中阴冷说道:“于夫罗,你很快就会明白,马家离开了你,照样能控制匈奴。而你,只能为你今天的嚣张和不识时务来买单” 第七百八十章 迅灭! “吁” 马超看着前方,没有即刻投入战场。只是轻轻喝住战马,右臂缓缓举起。他身后,庞德、张辽、徐晃、黄忠、甘宁等人,犹如不败的战神雕塑,如众星捧月一般护他的左右。再往后,便是马家那杆高高矗立的血色大旗,上书“骠骑将军马”五个大字。大旗迎风激荡、猎猎作响。 绵绵不息的战马响鼻声中,四千重甲铁骑在马超身后缓缓展开,那一片黝黑的铁甲犹如燃烧的黑色火焰,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冷冽,四千余柄锋利的大槊迎着西垂的残阳,反射出耀眼的寒芒,迷乱了湛蓝的天空 “呼噜噜” 马超胯下的象龙小黑抖了抖飘逸的鬃毛,鼻翼开张,发出一声宏亮地响鼻声,四蹄轻踏地面。看得出来,它对这次重返战场,心情也是大好。而马超缓缓转过身来,犀利的目光从四千重甲铁骑兵将士及一万马家军脸上冰冷的掠过后,所有兵士表情凛然,眸子里却霎时变得灼热起来:战功就在眼前了 看到部下战意如此,马超的嘴角不禁微微上翘。不过,最后他的目光,还是落在了李驰身上,开口道:“就是前面那个人” “不错,主公,就是那个年轻将领。”李驰赶忙靠向马超,颌首点头道:“根据主公所说的条件,前面那个人,就是主公最佳的人选了。” 马超听后,从怀中掏出一张扶风纸,看了一眼之后,缓缓道:“不错,汉将军李陵之后,又居住离长安最近的草原。而且,在匈奴部落当中,还备受排挤而且,此时他还主动营救马家的商队,这样的条件,这样的人,简直比我预想当中的还要好” 李驰听马超这般说,自然知晓这是马超在夸奖自己,不由开口道:“多谢主公谬赞,只是” “我知道,你们李家跟拓跋家百年恩怨。”马超微微皱了皱眉:李驰是李广后人,而严格来说,前面那个年轻人,也是李广之后。只不过,他是李广孙子李陵,那个降了匈奴人汉将的后人 当年李陵降匈奴传到汉朝之后,李广怒而将李陵从族谱当中除名。而李陵闻汉武帝诛杀其母弟妻子,愤而不还汉地,终其一生,也没有再与汉朝联系。 前面那个拓跋部的年轻将领,是李陵同当时匈奴单于女儿的后代,依据匈奴习俗,随母性,故姓拓跋。因此,对于李家的家事,马超还是不想过多干预的。开口继续道:“此次,你肯为我找到此人,已然是大功一件。剩下的事儿,自有马家来处理。至于你们日后是和是战我只有一条,只有不触及马家利益,我不会干涉” 说完这句,马超双眼灼灼望着李驰:他在告诉李驰,若是李驰敢用马家的力量才了解他们李家私怨的话。那结局,便是李驰想都不愿去想的 李驰见马超眼中两道警示的寒芒,焉能不知马超心思。心中大惊后,连连后退,开口道:“末将知晓” “很好,现在什么都解决了。”马超这才放过李驰,同一时间,他的右手狠狠狠狠挥落,金属质感的雄壮长嚎响彻云霄:“马家的勇士们,军功就在前方。杀” “杀” 狂乱的嚎叫声冲霄而起,四千重甲铁骑如潮水般滚滚而前。两翼马家轻骑护左右,浩浩荡荡的奔袭当中,令整个草原的地面都颤动起来。而战场中央的那些人,无论是匈奴、还是鲜卑,抑或是李梓豪那五百商队,迅速撤离分开:在马家重甲铁骑冲锋的时候,最好不要有一丝阻挡的意向,否则的话,你就明白死亡有多么惨烈 而这个时候,马超却驻马肃立,岿然不动,护在他左右的众将也没有动。身后那五百余马超亲卫也没有动目送那一万四千铁骑如风卷残云般席卷而去,马超心中一片凛然。 装备着整个大汉最精良的马家军,手握着雪亮的武器,在剽悍野性的冲锋中,还贯彻了马家铁血的纪律风范:很显然,两翼的轻骑兵已经开始形成一个包围圈,前去困住那五千匈奴人,然后 就是任由马家重甲铁骑,犹如雷霆重锤一般,狠狠将这些匈奴人屠戮殆尽 近了, 近了 随后,如爆竹一般的大槊折断声音连环作响。端坐在战马上的马超,仿佛听到了世间最美妙的声音,俊美的脸庞上,也不禁闪出一抹红晕。而看着马家军如虎入狼群的英姿,马超身边的大将,纵然面色仍旧如冰,眼中却是忍不住燃起了战意 不错,先前那些民夫商队是羊,匈奴人是狼。但现在,这群狼遇见了铁血虎群,就完全转换了角色。他们此时连羊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群卑贱待宰的猪 “主公”庞德看着前方的战场,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您是塞外的天威神将军,可有些人,似乎还不明白您这个称号是如何获得的。” “不错,”马超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令明,你说得很对。” 说到这里,马超握紧了手中的缰绳,整个人也同时神采飞扬起来:“那么,我们就让他们见识一下,马家的恐怖吧” “喝”马超一提缰绳,率先冲入了战场。而身后众将,在舒展了一番身体之后,也猛然一喝,纷纷纵马相随 “死”马超连环突入,上前就直接击杀了那个躲在匈奴阵心指挥的首领。其人犹如迅雷闪电,杀敌如探囊取物 “破” “杀” “中” “灭” 一声声轻喝当中,马超身后这些将领,简直都如吃惯了最美味珍馐的挑食者。对于那些胆敢阻拦他们的匈奴小兵,他们只是随意一招,便荡飞或破开一条血路。直直找到那些中上级的将领人物,才会出声表现一下。 匈奴人的狼牙箭无法穿透他们的铠甲,甚至连印迹都留不下。他们手中的武器轻易的斩断了匈奴人手里的弯刀可越是这样,他们越是不满足,在越过一个个高级将领的时候,他们很潇洒、也有狂躁地依靠马速斩下了匈奴人的头颅。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不足半个时辰,整个匈奴五千善战剽悍兵马,只在马家军的一轮冲锋下,便彻底溃败下来。尤其是当马超和他身后那些大将加入战团,轻易斩杀了他们的指挥军官后,整个战场,迅速明朗起来。 而这个时候,一旁的鲜卑、或者说匈奴说实话,拓跋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匈奴人、还是鲜卑人、抑或是汉人:他有汉人的血统,最先投靠的是匈奴人,但后来随着祖先迁徙到东北之地,又逐渐演化成为鲜卑山下的部落子民。 不过,不管拓跋膺是什么人。他只知道,在马家军强大绝伦的战力面前,自己先前同匈奴人的拼杀,简直比之过家家还丢人。尤其是锦马超出场之后,拓跋膺直接震撼到无话可说了:那样超凡的武艺,难怪有天威神将军的威名 那么,这次,自己率领全族冒险来听从天将军的召唤,是不是赌对了呢 拓跋膺不知道,他只知道,在接下来的谈判当中,自己根本没有一丝底气 第七百八十二章 扶持拓跋部 “从今天起,马家的羊毛收购,我只认你们拓跋部” 之前血流成河、腥气弥漫的战场,自然是不能呆了。而马超刚开始也没有立即同拓跋膺谈论正事,只是与他谈笑游猎了一番。随后,神清气爽、闷骚荡漾的马超,在狩猎的湖畔边就燃起了几堆旺旺的篝火。 那些鲜卑人娴熟地在湖边处理着那些尚余体温的猎物,以便能够让那些盘膝坐在火边兽皮上的汉朝贵人们能够享用到美味。 可刚一坐下,马超没有任何铺垫,上来就说出了这番石破天惊的话。只不过,话说到这一半的时候,马超的眉头就微微皱了皱。 不是因为他对拓跋膺有了什么反感,事实上,这一段时间的接触,马超发现,拓跋膺虽然年轻,但在草原上残酷的生存法则下,他也被磨砺成一位合格的首领。并且,更让马超欣赏的是,拓跋膺此人,对于自己的先祖、以及汉朝大地,隐隐间有一番复杂难言的惆怅之感。 这一点,是拓跋膺大大胜过于夫罗的至关重要一点:他的血统和身份,注定他一直挣扎徘徊在异族和汉族之间而现在,马超需要的,就是给他指一条明路。 此时马超皱眉的原因,是因为他无意间瞟到了那不远处那些鲜卑人对那些猎物的处理:又砍又剁,处理地还十分粗糙不干净。那玩意儿非但指定难吃,说不准还可能染上什么疾病。因此,马超向身边的陈皓杰悄悄使了个眼色,突然转化了话题道:“拓跋首领,今日就让你尝尝马家烧烤,绝对要比草原上的烤肉还要美味” 此时的拓跋膺,哪里还在乎什么烤肉马超刚才的一句话,已经让他整个人的心都跳了几跳。而李家人都没有很深的城府,所以,拓跋膺听到马超后一句居然说了什么风牛马不相及的烤肉,不由大急道:“天将军,您先前所言,可是真的” “我马超说过的话,难道还有假”马超看陈皓杰已经接管了大厨工作,脸色不禁才又欣悦起来,拿出了一口精巧的小壶,倾出了洁白透亮的晶莹酒浆,示意拓跋膺品尝后,才继续说道:“你们拓跋部只有一万余人,所产羊毛自然不足马家所用。但马家只要羊毛,却不会干涉你用什么办法弄来羊毛这个,你明白吗” 拓跋膺早就听说了马家有一种神奇的技术,可以把羊毛纺成线,然后织成衣料,那种衣料厚实柔软,有极好的御寒效果,唤作毛衣。可惜,虽然毛衣在草原上已经盛行了几个月,但拓跋膺却没有穿过一次。 原因无他,只因为拓跋膺只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部落一万余人,能征善战的精壮,只有三、四千人。而且,他的部落,在匈奴和鲜卑两地,还十分尴尬,尽遭排挤:在匈奴人眼中,拓跋部是鲜卑人;而在鲜卑人眼中,拓跋部又是匈奴人。更加之先祖的威名没落、匈奴又几番动乱,他那尴尬的血统,更加难以在草原上立足。 因此,当拓跋膺听到马超这隐隐的暗示,他脑中立时浮现出拓跋部即将崛起的闪光。震惊狂喜之下,也不知如何表达。只闻见那浓郁的酒香溢散到了鼻中,他喉结鼓动了一下之后。激动扬手就将一盏烈酒直接一倾入喉 可拓跋膺不知道,马超喝得乃是马家上好的蒸馏酒,那酒的烈度,可不是草原上那寡淡的马奶酒能比的。一盏酒猛然入腹之后,拓跋膺那英俊健康的脸庞瞬间有些扭曲,似乎都有些发紫,半天回过了气来后,眉舒眼开、双喜莫名的拓跋膺禁不住摇了摇头:“好烈的酒,实在是请,请天将军再赐一盏。” 马超看了看激动地眉飞色舞的拓跋膺,不禁也为他的真性情大增好感。随手将自己的酒壶抛给拓跋膺之后,开口道:“不必贪杯,很快,这等佳酿,你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马超这番话,说得很有诱惑力,脸色也微笑如魅人犯罪的恶魔。他知道,自己同拓跋膺的谈判,已经成功了虽然这个结果早就意料当中,但马超亲眼看到拓跋膺那等激动的神情,自然感受到已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更何况,他此时还只是仅仅抛出了一点点甜头。 当然,马超也知道,光有羊毛这一个好处,便足以改变匈奴整个草原了:用羊毛来织布制衣的计划出台之时,马超就知道,若是顺利进行下去,那匈奴人便再也不会脱离马家的控制,只能生生世世的在草原上放牧剪羊毛所谓寇边之说,以后的史书上再也不会出现了 “夫君不知道,草原上的收益很大,若是真如夫君所说,能制造出毛衣,再卖给草原、西域、汉地那从臣妾娘家做丝绸生意的经验上来算,除了运费和加工费用需要少量本钱之外,剩下的就是一本万利。臣妾不敢多说,但至少,支付马家十五万精兵的军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记得自己回长安后,第一次将羊毛的计划告诉伏寿时,伏寿就是瞪着吃惊的大眼睛,连比划带蹦向自己这般兴奋说到。 而能不能让草原和马家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成为一个共同的利益链条,就看匈奴每年能不能供应大批的羊毛。这件事情一旦成功,对草原民族来说是一个惊天的恐怖噩梦。 既然欧洲可以上演“羊吃人”的惨剧,没理由那一大片广袤的草原上不会出现,汉民族不是没有力量入侵草原,而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利益,有了足够的利益,就算所有的草原人都躲在老鼠洞里,红着眼睛需要有人给自己放羊的马家将士也会把他们一个个的挖出来,送进自己的牧场。 那个时候,荒原不再是荒原,广袤的不毛之地就成了流淌着奶和蜜的花园。懦夫也不再是懦夫,而是会成为不可匹敌的勇士。从蒙古草原到北极之地,都会是马家的牧场。 当然,这一过程,肯定会十分漫长。而其中也定然会充斥着厮杀、报复、背叛、阴谋、流血以及还有死亡 尤其是在刚开始的阶段里,在匈奴人理念还停留在他们是狼、而汉人是羊的阶段时,寇边厮杀的汉匈矛盾更会激化起来。因此马超要做的,就是来一次草原上势力的重新洗牌,找一个合格的扶植代理者,让匈奴人意识到他们角色的改变 所以,马超从未更改过让王花语祸乱匈奴的计划。他知道,匈奴老王,根本不是能同马家真心合作的代言人。 而在今日之前,马家的代言人选择了于夫罗,因为于夫罗有眼光、有手段,是一匹看得更远的草原狼。可现在,当于夫罗过早露出他的野心时。马超便要抛弃他,重新扶植一个新的部落,一个甘愿并且可以同马家全面密切合作的部落来灭掉于夫罗 现在,看来,一切进行地很顺利,也很愉快。更何况,有了李梓豪的消息后,他对操纵草原,更有了不得不为的利益驱使 第七百八十三章 硬刀子 马超很想知道,当自己将马家所能提供的所有好处都说出来的时候,拓跋膺会激动成什么样子 “天将军,您的亲卫在做什么”此时连喝了三盏酒后,心满意足的拓跋膺看向马超的眼神,不由得更加殷切。 看着马超那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没话找话的拓跋膺正好看到了马超的亲卫飞地肢解了一只黄羊的后腿,之后又将那些肉切成了薄片,而陈皓杰则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皮囊,倒出了一些浆糊一般深色的液体。在加入一些拓跋膺说不出的碎末后,他们又将那些肉片和着液体努力地搅拌着。 “哦,那是我一时闲着无聊,让他们搭配出来的一种专们用于烧烤的调料。”马超笑着解释道。这些调料,都得益于马家农场的功劳,例如甘蔗糖、孜然粉、辣椒还有大豆酱油等,若不的穿越,这个时代,根本不会有这些东西。 “草原上生存酷虐无比,纵然是马家,那些匈奴人也敢持刀来抢夺。所以,我料定,匈奴人得知了拓跋部可以收购羊毛之后,定然会恃强凌弱,威迫你们部落提高羊毛收购价格,或者” 终于,拓跋膺又听到了马超说到正事,只是,这番话,却让拓跋膺一下清醒过来。他的脑子飞快转了一圈之后,接口说道:“或者,干脆抢夺拓跋部落。更还可能,因为自己得不到,便还会一把火毁掉拓跋部” “不错。”马超点点头,但神情却没有半分的沉重:拓跋部的实力,绝对支持不起它成为马家的代言人。可正是如此,马超才会更加选择拓跋部。 “所以,除此之外,我还会再给你一把软刀子。”马超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诡秘的笑容,两排洁白的牙齿在阳光底下,份外的晶亮,一如两柄闪着寒光的刀锋:“马家不但从拓跋部收购羊毛,所有出售给匈奴的煤炭、茶叶、烈酒等所有商品,也全都交由拓跋部来搭理。拓跋部若是没了,那他们想要的所有,也就随之没了” “这”拓跋膺虽然城府不深,但这个时候,他也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以马家的实力和能量,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支持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部落。仅仅因为自己的先祖两百年前姓李,便可以让马家如此看得起 这太荒谬了 可是,巨大的利益在前,拓跋膺内心只能煎熬挣扎。他想一头扎入这条满是金子的大河当中,却又怕那是深不见底的冷渊 而这个时候,一串串的肉串已经烤好,看起来不仅仅油光铮亮,色泽也几近金黄,而且已经腌制之后再进行烧烤出来的这些肉串,所散出来的香味则显得加地浓郁诱人。马超拿了一串,与众位大将大快朵颐,一边吃着,一边笑眯眯等着拓跋膺的回话。 拓跋膺此时真心没有胃口去吃什么烤肉。可挣扎难断之间,他也忍不住拿起了一串烤肉狠狠咬下。而这一咬,拓跋膺两眼立时瞪地溜儿圆,又急速抓了两串分给身后大将之后,才愕然看到马超和诸位大将那优雅的吃相,不禁尴尬道:“天将军妙思奇想,竟烧烤出如此美味,当真令草民差点将舌头都咬掉了” 马超认同拓跋膺为汉人,所以,拓跋膺与马超谈话之时,一直以草民自称,并没有提及他在部落首领的身份。这一点,显然也很让马超满意,只见马超端盏轻抿了一小口之后,脸上的笑容仍旧淡定:“那拓跋将军对我先前所提之事的答复呢” 略一沉吟,拓跋膺抬手挥退了身后众人,目光扫了一眼四下,周围的鲜卑侍卫也知机地退得远远地。只不过,马超却没有任何动作,仍旧身边大将在一旁喝酒吃肉。由此,拓跋膺知马超全然握住了主动,机不可失下,小声道:“天将军神威,夷灭拓跋部不过翻手之间。而此番这般扶持草民草民自忖没有什么值得马家算计,因此,这把软刀子,草民接下了” 马超听后,不禁哈哈大笑,拍手与拓跋膺痛快对饮了一盏。但随后,马超的嘴角酒勾起一个古怪的弧度,笑意越发地和蔼起来:“拓跋将军好胆气,果然有飞将军遗风但光有软刀子,拓跋将军以为,就能制住那群草原狼了吗” “有羊毛收购,有马家商品售出。只要其中操纵得当,不出数月,拓跋部便会盆满钵满。有了钱,拓跋部就可以在这混乱的草原上,收买拉拢、剿灭征服那些在休屠、屠各、栾提三部中间的弱小部落。逐渐成为草原上第四大部落,甚至,成为独一无二的超然部落,也不是没有可能”拓跋膺豪气冲天,说完这句后,畅快情绪不由得又使他自饮了一盏。 可马超听后却不以为意,摇了摇之后,开口道:“拓跋将军太低估这些草原部落了,若是超所料不错,只要你将此消息一经放出,首先会找你麻烦的,就是休屠、屠各、栾提这三大部落。尤其是栾提部的于夫罗,更是一匹残忍狡诈的草原狼。不瞒拓跋将军,我来此之前,已经分别收到了这三家的来信” “天将军可曾答应了他们”拓跋膺闻言大惊,张口便说道。可随后便自嘲地摇了摇头:若是马超已经答应了他们,又何必跑来这里,跟自己商议此事 可如马超所说,自己实力微末,又身居宝器。正如一个幼童抱着金砖在满是恶汉的大街上独步行走,其结果,可想而知。 越想越痛苦,拓跋膺不知这是不是马超在考验自己的能力。他绞尽脑汁想思忖出一个完全之策,以证明自己肩负得起马家重托。可事实上,大局谋略上,拓跋膺真心有所欠缺。 “幼童怀抱金砖,自然敌不过那些恶汉。但他身后,若是有一个更加凶恶的大汉相随,那拓拔将军以为,那些恶汉还敢轻易去招惹那幼童吗”马超不动声音,巧妙指点了一下拓跋膺。 “然也”拓跋膺猛然醒悟过来,他直接站起身来,开口道:“对我可以先不把这消息透露给匈奴,而是先用这个优势,交好鲜卑的步度根大人。有了步度根在背后撑腰,想必四分五裂的匈奴部落,没有几个敢不买账的” 而马超听拓跋膺这么一说,脸色不禁微微有些错愕。但随即反应过来之后,他抄起一串烤肉嗅了嗅却又放下,脸色阴然说道:“如此看来,在拓跋将军眼中,马家这个壮汉,竟然还比不过步度根” “什么天将军是说”拓跋膺闻言,脸色不由瞬间精彩:他怎么也想不到,马超给了他如此优渥的条件之后,竟然还会在跟自己一把,一把能狠狠煞住那些草原狼的强硬之刀 那把刀,甚至不用出鞘,就能让那些贪婪的草原狼望之退步。比起什么步度根来,马家那壮汉,实在威慑力太足了 “天将军如此厚待拓跋,草民感激涕零,无以为报”拓跋膺慨然跪在地上,以汉家的三拜之礼,来向马超表达他此时的感激之情。 可马超却及时阻止了他,并说出了一句差点让拓跋膺吐血的话:“既然你想到了步度根,那就先依你的想法来弄的。直到步度根顶不住的时候,再亮出马家这张底牌不迟反正,你也看出来了,我费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不想兴师动众,再远征草原什么的。” 此时的拓跋膺,脸色真的已经没法用语言来形容了。他望着马超那笑得十分干净真长的脸,心里流着泪说道:“谢天将军洪恩” 小样儿,跟哥玩儿,哥玩儿不死你马超阴阴看着拓跋膺,不禁邪恶笑了起来:这拓跋膺,还挺会歪打正着嘛,连带着哥的商品,也进入了鲜卑市场不错不错,有培养前途 第七百八十四章 等级划分制度 条件开完了,拓跋膺知道,该是马超说出他要求的时候了。世上不会有平白掉馅饼的好事儿,而且,马家开出如此优渥的条件,拓跋膺知道,马超的胃口定然也会很大。 事实上,他隐约之间已经猜到,马超需要的,是一个永不会威胁且臣服汉朝的草原邻居 只不过,这样的胃口,实在太大了:东西两汉数十位皇帝,穷数百年间都无法平靖的边患,便想在马超这一代消弭,这可能吗 果然,马超听拓跋膺询问后,眼色霎时一冷,语气中透着不可置疑的坚定:“我要你在有生之年,完成整个草原,永不出现寇边侵关之事” “天将军,若是说让整个日后整个拓跋部,永不背叛马家,我还可以保证做的到。毕竟,拓跋部崛起,一切依赖马家,日后也定然不会自绝生路。可说到整个草原” 看着拓跋膺因迟疑而呼吸都粗重了几分,马超却没有多言,只是目光落在了远处的地平线上,神情淡然,似乎看到有兽群正在那处徘徊,将那天空的蓝色与大地的青绿分隔开来:“那你就征服整个草原吧。如此而已,不是什么事儿” 嘶拓跋膺闻言,不禁吸了一口冷气。他看着马超那认真而阔淡的脸,恍惚听到了天方夜谭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只要你肯用的我办法,我保证,以后你所能看到的草原,将都是你的财产。你在这个草原之上,就是永不落的太阳即便你死了,你的后代,也会站在这草原的最顶端,享受着草原人的仰望” 马超站起身来,想着出发前自己同那些狐狸们商议出的这条毒计,脸色不禁也变得渐渐有些狰狞起来。而同时,他心中的热血,也熊熊燃烧起来。带动着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和令人信服。 “你的,就是羊毛和马家的商品。你的手段,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去鲸吞蚕食草原上的所有部落。但,你记住,在做这一切之前,必须有一项前提” “是什么”拓跋膺不禁咽了一口唾沫,他不自然的再端起一盏酒,却看着犹如天神的马超,怎么也不敢喝下去。 “顺昌逆亡顺者征其兵,逆者灭其族” 咣当 马超话音刚落,拓跋膺手中的酒盏就跌到了地上,撞在酒壶烤盘之上,酒水撒了一地。可这个时候,拓跋膺再也顾不上那些珍贵的美酒,失声道:“天将军” “顺者,便是你拓跋部的附属,可以享受到你提供的任何好处。逆者,你便让顺从你的部落,去夷平他们,以巩固你的威信和统治制度。这样持续下去,你渐渐就会发现,自你之下,已经慢慢产生出了犹如金字塔一般的等级森严制度凡是服从你的,都会竭尽全力为你效命,而那些不服从你的,就只能从这片草原上彻底消失” 征服异族,马超曾经有过幻想。而在机缘巧合之下,他承蒙马腾的余荫,顺利取得了羌族的信任,并建立了两族和平共处、贸易通商的良好关系,实现了他当初那个美好的幻想。 可是,并不是每个异族,都是同羌族一样,对马家深有好感的。马超能取得羌族的胜利,严格上来说,是马腾和他两代人的功绩影响。可匈奴、甚至还有以后的鲜卑、乌丸、南蛮等外族,却跟马家没有半分关系。恶劣生活环境和风俗传统,注定他们只想从马家身上咬下块肉,饱餐一顿。 针对于此,马超想到了后世元朝的制度,那套自然而然形成的等级划分制度:在文明先进、思想开明的汉族中原,或许很难持久。可在蛮荒落后、愚昧恶劣的草原上,却是行之有效的社会制度。 它的存在,是维护统治者利益最便利方法。它可以使统治者快速得到可信赖合作者的帮助并给其奖励,使他们担当起基本的军政任务,而让被征服者保持服从的地位,则对统治者不构成威胁。 只要拓跋膺有野心,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更大规模的征服上,那这套等级划分制度,就是保障他永不败北的保障 这是因为,等级划分制度在征服是以直接掠夺为目的同时,对组成社会的各个集团,在应尽义务和奖励与责任等方面,给予了明确的划分。有了这样的基础,可以预料,百年后的草原上,仍旧是征伐不止。而在幕后操纵着一切的,正是握着他们经济命脉的汉人 这番话,马超说出之后,使得马家那些狐狸们,都面色冷然、吸气不止:击溃匈奴或大言不惭地说征服匈奴,当初雄烈的汉武大帝也曾做到过。但如马超这样,拟定出一套完美的制度保证和法律约束,实现异族永不能侵犯汉地目的的,却是旷古第一人 “天将军”拓跋膺不是傻子,他很快明白了马超的意图。虽然心底间,隐隐对这个没有人性且偏执到底的大战略感到抗拒,而理智上,也知道这定然是一件相当艰苦而凶险的漫长过程,但 “我同意”拓跋膺愤然再饮下一盏酒,摔下酒盏之后,拔刀刺臂出血,英俊的脸庞也变得狰狞可怖起来,狠声立誓道:“从今往后,拓跋部永远是天将军的奴隶。草原上的第一人、永不落的太阳,只能是天将军一人” 不错,如此广阔庞大的宏愿和利益在前,世人谁能拒绝若是没有一丝野心,那男儿又何必存活于世 尤其是拓跋膺,这个受尽了匈奴、汉朝、鲜卑三族歧视冷眼的李家子孙,他更没有任何理由拒绝马超的诱惑纵然是含笑饮毒酒,拓跋膺也会义无反顾 可出乎拓跋膺意料的是,马超听了拓跋膺的誓言后,非但没有答应,反而开口道:“不,虽然草原上的第一人等,的确只能是汉人。但是,今日我却向你承诺,除了经商贸易外,马家绝不会草原迁边移民” 寇边之乱,根子实际上就是汉朝的迁边移民政策上。无论是汉族或游牧民族,其实本质上没什么区别。汉朝之前皇帝统治的凉州,就是因为迁边移民,导致汉人置郡县,平草场,将游牧民族的生存空间挤压殆尽,才酿造汉族和异族的矛盾。 若是汉人进入草原,参与拓跋膺的战略。那毋庸置疑的是,马超将获得被征服者坚定不移的支持。可同时,这也可能给马家酝酿出新的政权和仇敌。而伴随着民族压迫统治,草原的动乱兵锋,也更容易指向马家。 所以,还是一切隐藏在幕后,通过拓跋部遥控操纵,才是王道的至高手段 而听完马超的保证之后,拓跋膺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他深深伏在马超脚下,久久不敢起身 第七百八十五章 归途心不归 当夜,马超没有赶得回长安。 在草原上点了好大一堆火,橘红色的火焰窜上了半空,马家军敲着胸膛,打着拍子唱出了古歌:“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獭犹于襄,昔我往矣,黍稷方华。今我来思,雨雪载涂。王事多难,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 歌一句,酒一杯,有善舞者,早就在歌声里起舞。这里距长安已经很近,而且还有外围警戒的马家军,所以马超并不禁止这些人狂欢。 可马超以及那些听闻了他与拓跋膺对话的大将们,脸上却没有一丝欢颜。甚至就连一心渴望扬威塞外、恢复先祖聂氏名誉的张辽,脸上也是一片冷然阴郁。 而身为商人的李梓豪,他今天也听到了马超的话。以商人的直觉,他感到了马超的阴谋在黑夜里酝酿、成熟。更听到了,在此不久以后,拓跋部的铁骑在草原上碾碎一切的蹄声。以及还有看到那些铁骑踏着草原上匈奴人尸体,把匈奴人撕成碎片的情景 “主公”李梓豪小心翼翼走到马超身边,谨慎问道:“这样做,您不后悔吗” “从此以后,汉地再没有异族侵扰。这样,难道不好吗”马超的语气是反问句,但他的口气,却是飘渺虚幻。英俊的脸庞,似乎也在忽明忽暗的火光跳跃中,变得扑朔迷离。 “可这样一来,草原上从此将烽火狼烟不休。无数草原人,将在主公的计谋下,成为奴隶尸体,永远享受不到” “够了”马超愤然喝了一口酒,脸色也变得狂躁起来:“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我是人,不是神,为了马家的利益,为了千千万万汉民的利益,我只能选择这样” “为了这些,我渐渐感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人性,我选择将王花语弃之如草芥。我从一个手中染满鲜血的刽子手,变成了最阴险、最不见血的阴谋家。”说到这里,马超又灌了一口酒,最后悠悠阴冷问了李梓豪一句:“你以为,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我自己我什么也得不到,只能带着毁誉参半的名声,在地狱里忏悔赎罪” “主公”李梓豪听后,脸上黯然一片,重重向马超磕了一个头之后,开口道:“草民代万千汉民黎庶,谢过主公大恩” 而此刻,在匈奴草原上的某个皮帐中,一丝不挂的王花语正在一个强壮男人的身下婉转娇啼,承受着男人暴风雨般的冲击。一张娇艳的粉脸通红,不停地摇着螓首,半张的樱唇里吐着火热的气息,不住地发出娇腻的呻吟,刺激着压她身上的男人做着更加猛烈的动作。 “啊单于我”王花语一边叫着,一双玉手还不停地在空中挥舞着。 于夫罗的大手抓着王花语那娇小玲珑的玉ru,用力揉捏着,让晶莹的玉ru在手中变着不同的形状。粗壮的腰部则猛烈地扭动,快速地挺动。那根粗长火烫的雄风在王花语粉嫩的玉门里飞快的进出。整个帐篷当中,到处弥漫着一股靡乱的气息。 女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她们可以将身体和内心完全地分割开来。王花语的心,从看到马超的第一眼起,就已经属于马超,而马超也完全相信这一点。不过这一点,却不影响王花语对男欢nv爱的投入。 因为她知道,自己这具肮脏的身子,绝对不可能得到马超的宠幸了。甚至,从刚开始的相识,王花语就知道,自己的愿望,只能是一个永远实现不了的梦。 所以,她愿意自甘堕落。因为这样,这具身子,还可以为马家做一些事儿 尤其是于夫罗的力量,显然要比那个半老的匈奴老王要强悍许多,不是吗 王花语一双修长的玉腿紧紧地夹住于夫罗的腰,努力迎合着他的粗暴的冲击。香臀也时不时向上提起,感受着记记都撞在她娇嫩的花心上的快感,仿佛都快要把她的魂魄撞散了,她感到每次雄风的插入,都好像是顶在自己的心上,让她美得说不话来了,只是不住的呻吟娇喘。 可是,没有人知道,帐篷外面。匆匆赶来的刘豹听到里面荡人心魄的呻吟和低吼后,焦虑的脸色一下变得愤怒阴冷起来 他站定在帐篷外,咬了咬牙,在帐外开口道:“父亲草原上的局势有变化了” 正伏压在王花语身上纵情驰骋的于夫罗闻听声响,不由四肢撑地猛地挺起身来,唯有硕长的第五肢还依然留在王花语体内。而这个时候,王花语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她娇纵任性地往于夫罗身上自动一挺,仿佛在告诉于夫罗,他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于夫罗沉吟片刻,他贪恋地看了一眼满脸春色撩人的王花语,闷声闷气回了帐外一句:“稍等”随后,他继续伏下身来,加快了对王花语的侵袭速度和力度 更猛烈的呻吟和低吼声传来,帐外的刘豹,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兵刃 仿佛是一炷香,又或是一个百年过后,刘豹才恍然听到帐内传来一句:“进来吧” 掀开帐篷,刘豹入眼就看到王花语秀美的双腿无力地从于夫罗身体上滑下来,春意滋润后的她无力地软在床上,全身如玉的肌肤泛着潮动的桃红,正张着红艳艳的小嘴不住的娇喘。 而于夫罗则根本还衣服都没有穿,手指还不安分地逗弄着王花语玉胸上充血肿胀的乳尖:在匈奴这个愚昧和男女大防极度模糊的落后地方,其风俗就是继位单于要接纳上任单于的阏氏,弟娶嫂、子娶母,甚至都是一种传统习俗 所以,眼前这等情景,在于夫罗和刘豹看起来,实在没什么。 只不过,于夫罗忘了,刘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这个年纪的男孩,对异性正是有着莫大兴趣的年纪 刘豹的眼睛,第一眼就被王花语的身体给震惊了。尤其是她要妩媚撩人的神情和晶莹满足的双峦,更是惹得刘豹恨不得上前狠狠吸吮一口 而王花语对于刘豹,也丝毫没有汉族女子矫作的假呼,反而甜美地向刘bao笑了笑。当然,这种笑容,可以是后母对孩子的关爱微笑,也可以是成熟韵妇对初哥的勾引。至于怎么于夫罗和刘豹两人会错意没有,那不关王花语的事儿。 不,或许可以说,那是王花语装作不关心,却很在意的事儿。 而很显然,王花语的计划成功了。因为于夫罗看到刘豹那痴迷震惊的样子之后,鼻子不由轻哼了一声,用兽皮盖住了王花语的娇躯后,才开口道:“怎么难道休屠部和屠各部打起来了” 这个时候,刘豹才仿佛猛然惊醒,他咽了一口唾沫,努力将自己眼光从王花语身上移开后,才沉重开口道:“父亲,马家不是停止了向草原供货,而是马超不再同我们合作了” “什么”于夫罗大惊,豁然站起身来,带动着王花语忍不住一声惊呼:于夫罗一动,她的整个身躯,全都暴露在了刘豹眼下 可情感上她条件反射在惊呼,而理智当中,她却冷笑不止:与马家合作你们还真会自抬身份啊 s:熊猫增加了屏蔽词功能,假如大家以后看到拼音,不要怀疑。不错,就是屏蔽词惹的祸 第七百八十六章 娘亲? 王花语迅速将兽皮盖在自己身上遮羞:匈奴风俗再怎么开放,也不能这样的。 不过,同时她也知道,于夫罗那般隐忍的人,刚才为何会有这样激动表现。 可以说,从任何角度来看,这一段时期,匈奴的情况无疑是有些“可笑”的。 匈奴老王的猝死,使得原本貌合神离的匈奴王庭,一下失去了最脆弱的纽带,瞬间土崩瓦解下来。 于夫罗从未想过第一个打出单于的称号,虽然,按血统来讲,他才是草原上最最正统的王。因为他知道,长安里那位威震天下的将军,在实力比他强盛百倍的状况下,也没有自立为雍王 而于夫罗也明白,在草原上自立的单于,完全就是在当出头鸟,纯粹是要被当做炮灰给灭掉的。 匈奴继承的习俗,和汉人差不多。自冒顿单于杀父自立为单于之后,匈奴的继承就由推举制变成了世袭制。但由于时代尚短,且没有汉人那般思想洗脑的环境,大多数的匈奴人对于大单于的认可,都是模棱两可的。 例如之前的那个匈奴老王,他虽然不是单于。但却是由各部落推举出来的王,在匈奴内部也受到了很大的认可。 而目前这个匈奴一盘散沙的状况下,毫无疑问的是,匈奴人还是会信奉强者为尊的原则。由草原上部落实力最强的首领来担任。 可原本匈奴最强的部落,那个拥有几十万人口,控弦十万人的匈奴老王部落。已经在栾提、休屠、屠各三部的瓜分下迅速败落下去了。匈奴老王的几个儿子,第一时间就成为匈奴所有大小部落征伐的对象。 几万人马在草原王庭这个地方展开了大规模的混战,那些剽悍的草原铁骑们,他们的弯刀砍在了和自己同样的族人的身上,马蹄践踏在族人的尸体上。嘶喊,惨叫,杀戮,足足持续了两天。最后,匈奴老王的儿子们,连联合或自立的选择机会都没有,就被连根拔除,部族被吞并。 除此以外,在这番混战当中,还爆发着想象不到争人口资源大战。平日那些素有恩怨但碍于匈奴老王调和镇压的部落,失去了约束力量后,立时展开了报复。 所以,匈奴老王的儿子实力被铲除后,混战却一直没有停止。不知道有多少普通的部落牧民,死在了敌对势利的屠刀之下。 在这样混乱的背景下,于夫罗这样聪明人,是绝对不会去当出头鸟的。因为他知道,自立为单于,只有死路一条。真正的单于,是在绝对的实力和恰当的时机,站出来让所有人不得不臣服的 而如何让他们臣服于夫罗认为很简单,那就是用弯刀去征服把敌人彻底的征服,不服从的都杀死,最后,剩下的人,变成你自己的子民,然后就能得到绝对的实力。剩下的时机,即便你不去刻意选择,也会有人主动提出来。 可惜,很显然,匈奴草原上,有于夫罗这般认识的人并不多。短短几天之内,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草原上居然一下出现了六个“单于”,而很显然的一点,这还远远不是最终的数字。 于夫罗很满意那些愚蠢部落的愚蠢做法,因为这样,他就有了足够了理由,去征服、去吞并那些不识时务的部落。随之而来的,就是他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他的声望越来越高。高到他手下的大将们,已经好几次请求他恢复栾提部的威名,打出单于的旗号。 可于夫罗一直没这么做,他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最合适的时机: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里,除了武力征服外,他还需要让所有匈奴人看到,他能提供给匈奴人想象不到的生活和荣耀。这样软硬并施之下,栾提部重新名正言顺当上匈奴草原绝对的撑犁大单于 而在栾提于夫罗看来,这个时机,很快就要来临了。 因为所有匈奴部落头脑发昏之下,已经撕掉了一切的虚伪,而直接进入了博杀的主题。而这些天过去之后,他们在拼得筋疲力尽之时,终于意识到了他们的语出,停止了厮杀。 这个时候,就是于夫罗认为的良好时机。只要他第一时间取得马家的商品。公正无私售给其他部落,打击那些胆敢藐视他的部落,那休屠和屠各这两个实力胜过他的部落,就会慢慢被磨死,直至承认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地位 最好,他们可以不识时务,与自己为敌。那样,自己就可以联合所有匈奴部落,剿灭他们那样的结果,才是于夫罗最喜欢看到的啊 可现在,就在于夫罗踌躇满志、高歌奋进的时候,刘豹却突然告诉自己,马家断绝了向栾提部供货的请求。这样的打击,绝不是于夫罗可以接受的 “休屠、屠各那两个部落,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吗”于夫罗就那么赤裸地站起刘豹面前,不着寸缕,强壮的体魄在羊油灯的照射下,带着身上错综的伤疤,不由给人一种剽悍野性的压迫。 刘豹没有心情观看他父亲的身体,他更感兴趣的,自然是王花语的娇躯。可惜,在王花语那昙花一现的美好后,刘豹只好怏怏说道:“父亲放心,虽然休屠和屠各两个部落也意识到了马家商品的重要性,向长安马家送去了书信,但目前看来,马超并没有同意与这两部落合作。” “很好。”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于夫罗的脸色才缓和一些,他慢慢穿着衣服,自言自语道:“这样看来,马家只是暂时放弃了匈奴这里的贸易。或许,他是在考验我们究竟有没有能力取得整个匈奴的控制权” “传令,所有人到大帐议事”于夫罗穿好衣服后,大步走向帐外,开口说着:“看来,我们要加快对那些小部落的吞并速度了” 刘豹听后,本欲跟着于夫罗出去。可走到帐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他几番梦中梦到的女人。而这一看,却让刘豹再也移不开眼睛。 因为,这个时候,王花语似乎是看到于夫罗父子两人要出去。无意翻了一下身,想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些。 可是,不知是偶然还是刻意。王花语翻身的时候,她身上的兽皮恰好没有遮住她的玉体。晶莹圆润的乳峰,在她侧躺的曼妙身躯下,显得更加诱人魅惑。 她的眼睛是闭着的,显然是睡着了。可这样虚掩着,那匈奴无情的风,绝对会吹病这美人的 我是不是该替她盖上再离去刘豹的脚步回转了,他的年纪,使得他还拒绝不了这种诱惑。 我是她的儿子这样只是母子之间的关爱刘豹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可是在看到那细腻凝白的肌肤时,他感到自己的手明显在发抖。呼吸不由也随之粗重了许多。 刘豹害怕,王花语会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可尽管他感觉自己动作已经很轻了,王花语还是睁开了她的剪水双瞳 “你母亲大人我”刘豹的脸猛然紧张起来,他知道只要王花语惊呼一声,那父亲看到此时的情景,定然会如匈奴老王一般勃然大怒的 “好儿子”出乎刘豹意料的,王花语非但没有叫喊,反而又朝刘豹媚笑了一眼。 她根本没有睡着刘豹一下明白了,他觉得,这个女人,就是在等自己 “母亲大人我想吃奶。”刘豹脑中一轰,不知为何,他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虽然,这是他心底最想说出来的,可此时怎么就这么不过大脑 而王花语脸色不由一恼,但却仍旧没有大呼。她漂亮的双眸转了一下之后,握住了刘豹那粗糙冰凉的手,将它引到自己的胸上:“娘亲还未生育,哪里有奶让你吃” 轰的一下,刘豹感到自己的脑子完全爆裂了。他飞快抽出自己的手,如逃一般跌跌撞撞跑出了帐外。而王花语看着刘豹那逃跑的样子,悠悠说道:“将军,你说妾身很美丽诱惑果然没错啊。” 第七百八十七章 汉中缓兵之计 回到长安的马超,这些天一直心绪低落、隐隐还有一丝焦躁。 别人不清楚,但貂蝉却了解马超的心思。因此,纵然她有孕在身,但除了那些繁琐的情报工作交由端木若愚整理之外,至关重要的情报,貂蝉还是亲自向马超传达。 马超自然也知道貂蝉的心思,不过,两人如今的见面,总有一丝说不出的隔阂。 “夫君,江夏官帽椅之事,臣妾已经有了更多的情报了。”虽然小腹还未隆起,但已经适应了孕妇身份的貂蝉,时不时会用手轻抚一下腹部。母爱的天性,尽显无疑。 可马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色却是稍微犹豫了一下。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随后,他便来到貂蝉身边,俯身贴在貂蝉的小腹边,开口道:“组队合作了这么多年,终于打到了一个宝宝号。只不过,这个超级宝宝还需要七个月的孵化期,实在太熬人了” “夫君,你这样说,莫非将臣妾比作母鸡吗”貂蝉闻言,俏脸不禁微红,直接了给马超一拳。不过,她再气恼,也没有推开马超在她腹部低语:或许,马超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只有他的孩子能听懂吧 “蝉儿,最近你可不要乱跑,那是被其他诸侯抓住了,我们马家就惨了。”马超起身,看到貂蝉佯怒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又很认真地向貂蝉说道。 可貂蝉却是一惊,他想不到马超为何会这般说,不禁开口郑重道:“长安防范固若金汤,臣妾自然也不会出马家半步” “不是,我不怕敌军入境抢走你。是怕你啥时候看我不顺眼了,主动投靠到了别家。而那了那个时候,你还能跟那人说”马超说完一跳,躲到貂蝉够不着的地方后,学着貂蝉抚腹的动作,挤眉弄眼道:“我已经俘获了马家亲子为质” 在马超看来,这个前世很冷的笑话,铁定能让貂蝉开心几分的。 可意外的是,貂蝉只是轻笑了一下,并没有想象中的喜笑颜开,更没有去与马超追逐打闹。反而拿出一份扶风纸后,开口道:“夫君,你不用这般刻意逗弄哄慰臣妾。江夏官帽椅之事,绝不仅仅是夫君的心结,更关系整个马家的科技、商品、军事、政治,甚至是日后的发展。所以” 马超听后,脸色渐渐怃然下来。看着貂蝉那恬淡的俏颜,他突然明白他与貂蝉这段日子的问题了:自从貂蝉怀孕之后,她的心思很快就转到孩子身上去了。与他的交流,更多的时候,是以马家情报司司长的身份来谈工作的。 而且,不仅是貂蝉。马超还隐约察觉到,刘玥最近也有这种倾向。 这点转变,马超是可以理解的。虽然他跟貂蝉和刘玥感情甚笃,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毕竟是生活在男尊女卑的汉末时代。而他们之间的相识成亲,还是那种歪打正着的婚姻,跟与蔡琰那种倾心追求、最后喜结连理的正规路途丝毫不同。所以,纵然他们之间感情极深,但出于女人的天性,貂蝉和刘玥还是很自然地倾向于将所有的爱意和精力放在孩子身上。 更加之两人又都分担着马家的重要工作。所以,马超归来后的这一段时间,他感到了,两人对自己的感觉,工作多与夫妻之情。 而这点,则很让马超很是愧疚和心绪不宁。加之他最近又诸事烦心,偶尔的一丝焦躁,便不可避免了。不过,这些也只是在后院的表现而已。朝堂之上,马超仍旧是那个喜怒不惊、万事了然于胸的诸侯。 之前,马超所为,就是刻意想与貂蝉融洽一下感情。可目前看起来,收效不大。由此,马超干脆坐了下来,开口道:“江夏官帽椅的事情,暂且搁置一下吧。目前我想知道的,是汉中张鲁、荆州刘表,以及最重要的,兖州吕布和曹操之间的情报” “汉中张鲁”貂蝉闻马超不再继续深究官帽椅的事情之后,神色间,不禁隐晦闪过一丝欣悦。不过,这个神情,马超却没有注意到。而貂蝉装作回忆了一番之后,才开口道:“汉中那边,暂时不用多忧。韩枫入汉中之后,依据夫君的指示,果然找到了一些不错的项目” 早在听闻张鲁同刘璋的战役结束时,马超便担忧张鲁会在困顿穷极之下,反咬马家一口。而眼下马家的主要精力,显然是放在了上面。所以,马超不想分出过多的精力去顾及汉中、匈奴等地。所以,在匈奴问题上小小告一段落后,对张鲁再用一招缓兵之计,实在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而这招缓兵之计,自然还是从根上入手最为合适。所以,汉中战役刚一结束,马家就充当起了大好人,先是礼部慰劳了张鲁一番,随后就派韩枫入汉中,寻求汉中与马家共有利的项目,从而缓和汉中和马家,由经济引发的军事及意识形态等一系列矛盾。 据貂蝉得来的消息,韩枫入汉中之后,发觉汉中的确是一天蕴宝地。其中黑米、蜜桔、药材以及茶叶,俱是不可多得的佳品。而且因独特的自然环境,其养殖业的前景也十分看好。 其中黑米在中国历史上,就一直是向帝皇进贡的贡米,具有滋阴补肾、益气强身、明目活血的作用,其价值可想而知。只不过,汉中百姓大多不敢种植这产量不高的作物。毕竟,营养价值再高,也不抵饿。 而蜜桔在汉中的尴尬情况也与黑米相差无几。贫穷的环境,决定了汉中人民消费不起这等优品。 不过,药材和茶叶倒是在汉中小有发展,但绝对没有走上商品经济的路子。至于养殖业汉中百姓可能家家有养牲畜飞禽的,但他们却极少吃过那些牲畜飞禽的肉。 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字:穷 不过,当韩枫同张鲁谈到这些合作的时候,已然被马家商品经济刺激地眼红的张鲁。仿佛一下开了窍。非但不仅同意了韩枫的建议,加大两家的合作广度。更连连表示,汉中还愿意同马家展开深度合作,甚至军事同盟、结为秦晋之好的愿望,都表达地相当明显。 当然,对于已经是老油条的韩枫来说。除了那些产品上合作的事宜他拍板儿做主之外,其他事,他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为由,一拖再拖了下去。 而最最近刚得到的情报,是韩枫又在汉中发现了油菜花这一巨大的商机。由于汉中独特的环境和地位位置,其种植的油菜花产油量要高于其他地区。据韩枫估算,单单是汉中野生的油菜花压榨出来的油,就可以供应雍州、司隶两地所有酒楼饭店所用。而若是大力推广种植后,更可以满足马家治下所有生活步入小康的百姓所用。 油在这个时代,虽然不同于煤炭、铁矿这等军事重资,但它却也跟提纯盐、炒茶一般,是暴利且攸关民生的新产业。至少,在马家治下,那些已经富裕起来的百姓,招待客人时再用水煮菜,可是相当跌面子的。更不要说,压榨后的油菜花,还可以制成菜饼,用于战马饲料。 而且,可以预见,马家跟汉中的合作,还会更广更深进行下去。由此,貂蝉说让马超毋须多忧,实在是很保守了。在马超粗略看来,马家只需同汉中有个三到五年的合作,完全掌握了汉中的经济命脉之后,那直接让汉中拱手称臣,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七百八十八章 刘表的惆怅 “刘表那里,虽然马家暂时没有渗透,但夫君也用不着忧虑。”貂蝉再度开口,又向马超说了一个好消息。 “哦为何如此说”听完汉中情报后,马超的心情的确很不错。不过,对于貂蝉的又一次论断,他却不敢苟同:“蝉儿,你也知道,我对刘表的印象,完全是照搬历史。什么好好先生坐谈客尔之类的,完全是那些没有生活在这个乱世的人依据刘表的生平,放马后炮而已。” “你也看到了,真实的刘表,绝不是窝在荆州不动弹的土拨鼠。他的野心,丝毫不比任何诸侯小。只不过,他喜欢做足十分把握后才动手罢了。一如征袁术、平内乱,他看似赔了,却得到了实质的利益。”说到这些时,马超已经站了起来,最后一言总结道: “刘表此人,绝不可小觑。我们若是同他人一般,相信刘表那温和尔雅的伪装,那结果定然会被撕下伪装的他,击得遍体鳞伤” “夫君所言确是金石之言,不过臣妾的论断,也不是信口开河。”说着,貂蝉也感觉,两人的夫妻默契,又在这工作上渐渐突显出来。不过,貂蝉并不抗拒这种感觉。因为她知道,自己迷恋的,就这般自信、果断、幽默且睿智的神采。 可以说,貂蝉是看着马超一次次改变,也是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虽然如今的马超,已经成长到她都难以揣摩的地步。但是,哪个女人,不希望找到了一个完全值得依赖的强大男人呢 偶尔的挫折失意,或许需要女人的温情来抚平。但一个男人,不能永远是个孩子。 想到这里,貂蝉不自然露出了微笑,她缓缓走向马超,带着妻子特有的柔情打趣道:“夫君不知,臣妾的论断,就是源自刘表的喜欢做足十分把握的谨慎本性才得出的。” “哦”马超听后,豁然笑了笑,轻揽住貂蝉,一同依偎在那宽大的座椅上,开口道:“那蝉儿便好好说说,那个喜欢算计来、算计去的刘表,目前又算到了哪里” “扬州之事,想必夫君已经知晓了。”貂蝉轻躺在马超雄壮的胸膛上,小手还时不时轻翻着马超那褶皱的衣襟,开口道:“去年,自袁术被马家、曹操、刘表三家联攻后,失掉豫州大部分领地,退至淮水流域一带。而今年三月,袁术重整散兵进攻寿春,驱逐扬州刺史陈瑀,自称扬州刺史,兼领徐州牧,遂据淮南。” “不错,此事你前些日子便已经说过。而且,许昌的刘协还拜袁术为左将军、假节,封阳翟侯,实际承认了袁术在扬州的刺史地位。那个时候,我还打趣刘协,封官跟卖大白菜一样。谁拳头硬了,只需知会朝廷一声,刘协就会巴巴将官位送上,以图日后多条门路。” “夫君,这个时代的大白菜,可不便宜”貂蝉又一次提醒马超大白菜之事,可刚说出来,她便忍不住笑了。 而马超听后,也不禁莞尔,急忙纠正话题,催促貂蝉道:“那袁术占淮南,跟刘表有什么关系难道说,袁术这娃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翘尾巴了” “袁家四世五公,袁术又是嫡子,心高气傲到了极点。去年的那次大败,他岂会甘心”貂蝉刚想止住笑,可听马超说得那么生动,忍不住笑着回话道:“如夫君所说,那袁术在淮南站下脚跟后,未先稳固地盘,便又商讨起复仇雪恨之事。” “而袁术选择先后复仇对手也很有趣,我们马家距他太远,他够不着;而曹操那边,又跟奉先公打得难解难分,袁术他也有小聪明,坐等看戏,也懒得插手。唯独刘表看起来温和又有嚼劲儿。所以,袁术就把威风耍到了荆州地界上,时不时在庐江、安丰等郡,与刘表摩擦一番,让刘表烦不胜烦。” “确实如此,袁术退至淮南一线后,马家跟曹操都已然无心关注袁术。唯独刘表,却是与袁术成了邻居。只不过,这个邻居,可是个恶邻。由此,刘表纵然想对付马家,那依照刘表那种一事起、一事毕的性子,恐怕也会在摆平袁术此事后,才会再思虑到马家”这个时候,马超已经想夸赞貂蝉冰雪聪明、见识颇深了,可看貂蝉巧笑如靥的样子,显然还有话没有说完。 “刘表外事烦心,家里也不太平。”貂蝉笑着说着,可渐渐地,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刘表后纳的蔡夫人,今年给刘表生了一个儿子。本来,这是件喜事。可偏偏这个儿子的娘家却是荆州的蔡氏,而显而易见的是,蔡家对于这个外甥,早已有了安排。可无奈荆州那些士族官族,却对蔡氏多有反感。” “刘琮派系之争”马超听貂蝉说道这里,不禁也皱起了眉头。不过仔细想想,曹操征刘表的时候,刘琮刚十四岁,算算年数,他正是这一年出生的。只不过,马超没有想到的是,荆州刘琦和刘琮之间的争斗,原来自刘琮出生后就已经开始。 回头看了一眼貂蝉,马超立时明白了貂蝉笑容凝固的原因了:刘表那里有这层隐患,马家难道没有吗刘玥、蔡琰、貂蝉三人同时有了身孕,而自己,手中也算是有了一份不小的基业 不过,自己好过刘表的一点,就是自己的媳妇儿们没有很深的背景。纵然是刘玥为大汉万年公主,但皇族的势力,可以说在马家根本没有多少分量。也就是说,马家的子嗣之争,至少可以延续到他们成人贪恋权力的时候,才会渐渐露出苗儿头。 所幸,马超是穿越人士,对付古代这一血腥残酷的劣习,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规划。因此,他搂紧貂蝉,宽慰道:“蝉儿,我知你心中担忧。不过,你放心,世间并不是只有权力一条路,还有很多吸引人的美好。而我们的孩子,不见得就是迷恋权力、不顾骨肉亲情的人。” “可是,他已经有了一个完全优秀的诸侯父亲”貂蝉想都没有想,不知为何就说出了这句伤人的话。 马超闻言,身形不由一震。事实上,这段时期,正是他转型的敏感时期。前世的一些软弱和迟疑,正渐渐随着一次次的杀戮和阴谋消逝。他彷徨徘徊在这改变之间,既冷硬又脆弱 “夫君,蝉儿不是有意”貂蝉看马超骤间黯然神伤的样子,立时明白自己的话刺伤了马超。可木已成舟,她不知道,自己的补救,有没有意义。 而马超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只能强大到底,他再度揽住貂蝉,眼神痴迷凝重如皎月,坚定说道:“正因为我已经是一个冷血优秀的诸侯,才不需马家的未来,都在这乱世当中沉沦。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s:感谢攀爷今天的打赏,今天就先到这里了。为了过年不断更,隐秋也存膘了 第七百八十九章 脑子让驴踢了? 话说到刘琮之事上,屋里的气氛不禁有些尴尬和冷清。聪慧的貂蝉发觉这点,不待马超主动问起,便主动开口道:“夫君,张鲁和刘表那里,俱无什么要事和趣事。但奉先公这里,却是让人哭笑不得呢。” “嗯”马超听后,自然来了兴趣,虽然他已经猜到兖州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开口道:“奉先公那里,究竟有何趣事” “上次陈宫一计,大军围困了曹操,幸得典韦勇猛护住,曹操才逃出升天。而奉先公,真真郁闷至极。然就在奉先公盘算着怎么再摆曹操一道时,陈宫又生了一招请君入瓮的诡计:利用濮阳里的一个田氏富户给曹操写一封反间信,诓那曹操进濮阳城里围杀” 果然是这件事儿 马超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说不出的满意笑容:兖州吕布和曹操之时,虽然前期是自己一手促成的。但后期自己征凉州,却是再也无暇参与。而就是如此,马超发现,吕布与曹操后来发生之事,竟然同正常的历史轨迹一般无二 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点也是使得马超可以操纵兖州的基础 因此,马超听到貂蝉说果然是这事儿之后,心绪一下好了很多。并且,他还真想知道一下,这真实的吕曹邂逅是不是同三国演义那般令人啼笑皆非 “初随奉先公的陈宫,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大概摸清了奉先公的性格。他知道这吕布不喜欢行险招,所以这次的计谋也是亦奇亦稳的。计成则围杀曹操,计不成权当白忙一场,并无损失。这种计谋奉先公自然不会排斥,坐言起行,奉先公立即找来田氏,令他修书一封,派人往曹操寨内送去。” 听着貂蝉跟说书一般讲着吕曹之间的战役,马超忍不住来了兴趣,插口道:“曹操首战受挫,想必那时也正烦恼不已,忽然收到田氏派人送来的密书,上面又说濮阳城里城邑空虚,今晚田氏内应偷开城门,助曹操入城之事。曹操见信绝对大喜,虽然也有些怀疑事情会不会有诈,但毕竟时不与待、机不可失,当下应该就立即收拾兵马准备行动了吧” “夫君缘何如此便推断说曹操同意此事臣妾可是听夫君很是说过,曹操此人生性多疑,狡诈深沉”虽然貂蝉已经猜到绝大部分是因为马超熟知历史,而得出了曹操会出兵的结论。但听马超说得这般活灵活现,貂蝉还是忍不住问了马超一句。 “曹操的确生性多疑,但有一点,却是他和其他人最不一样的地方。我或是奉先公,都是若非迫不得已,便绝不喜欢走险着。但曹操行事却是见奇则行,只要有足够的收益就不去理会风险,典型的投机分子。当然,不得不说的是,曹操的运气一直都非常好,若是换了其他人,早不知死掉多少次了。” 听马超这般解释,貂蝉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她发觉,此时的马超,在考虑和推测事情时,已然不是如当初那般,俱凭历史来武断猜论,而是如贾诩、郭嘉这等智者一般,俱是从大局、人心上入手。而这些,正是一个优秀谋士的品质。 不过,只是这样一次分析,貂蝉觉得这有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因此,美目水波流转一番后,貂蝉又试探问道:“夫君,臣妾想不通,若是仅仅诓曹操入城,奉先公自己写封信便可。为何非要让田氏执笔,若这个田氏心向曹操,岂不是会弄假成真” “蝉儿,莫要再试探我了。”马超突闻貂蝉语气,再看貂蝉那俏动的神情,哪能还不猜不出貂蝉的用心,开口解释道:“奉先公让田氏写信,道理同当初王允为什么要特意让奉先公去游说李肃入党一样,简单来说,就是投名状。要田氏写那封密书,为的也是田氏的一封投名状而已。何况田氏在当地名声不小,有了这封投名状之后,奉先公就可以由田氏入手,牢牢抓住濮阳那些大户的软肋。看得出,奉先公此刻,已经隐隐有几分诸侯的风采和手段了。” 貂蝉被马超戳破,丝毫没有半分不好意思。而对于马超日渐敏锐和睿智的改变,她的心中,既欣悦又有一分惆怅。当下,收起这些杂想后,貂蝉便继续说道:“曹操当夜听刘晔计,将兵马分作三队,行进至濮阳城下。又看见城头上插着白色“义”字旗暗号,想必心中也暗暗欢喜。而奉先公和陈宫为把戏做足,见曹操屯兵城下,便派了间书情报所说的留守将领魏续及侯成出去和曹操打一场,稍触即退。由此,曹操见田氏情报所言不虚,更加肯定了对情报的信心。” 听到这里,马超就不插嘴了。故事渐渐到了精彩时段,再开口就有些煞风景了:温香软玉满怀,顺便还能让他娘亲给未来的孩儿做做启蒙胎教,何乐而不为 不过,天底下将阴谋诡计当做胎教的,恐怕也只有马超这个极品能想出来了 “当天夜晚初更时分,濮阳城东门如约而开,曹操领兵先入,并且,自作聪明之下,还下令放火烧了东门,把自己退路堵死” “等等,入城之后,曹操还玩了一手儿破釜沉舟”马超这时真心忍不住开口了:三国演义和其他史书上,可没有这样的记载。而想想曹操一幅兄弟们都给我往前冲,除了攻下濮阳别无活路了那慷慨激昂的样子,马超就憋不住想笑。 “不知虚实,先断退路那么精明的曹操,那晚脑子难道被驴踢了”马超最后还是笑出声来,这个时候,他真心也觉得曹操实在太可爱了。 “不错。曹操的脑袋有没有被驴踢了,臣妾不知道。但臣妾却知道,曹操那晚真是踢到了铁板上。”貂蝉经马超这么一打科插诨,也绷不住了,笑靥如花般继续说道:“刚冲锋不过五百步,曹操见城中没有一个人影,方知自己又中计了,大呼退兵。然而这时候退后已经迟了,奉先公先声夺人,先是一声炮响惊人,随后四门烈火,轰天而起;金鼓齐鸣,喊声如江翻海沸。城巷四处忽然涌出大批兵马,围着曹操厮杀。” 说到此处,貂蝉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一下说出了一个让马超有些意外的信息:“曹操的破釜沉舟,比不过奉先公的请君入瓮。两军随即在城里展开巷战。而陈宫让奉先公全力攻击曹军左翼的青州军” “先攻曹操战力最强的青州兵”马超有些:青州军可是后世世人尽知的强兵,陈宫趁此大乱,不先扩大战果,反而以硬撼硬,难道真以为吕布是天下无敌的 公台兄,那天晚上,不是光曹操的脑袋让驴踢了,你是不是也挨着曹操一起被踢了马超抚额,实在想不出,智谋深远的陈宫,为何会那般做。 s:感谢51477的打赏啊,今天还是两更。大家这些天过得爽不 第七百九十章 谁脑袋被驴踢了? “青州军是强兵”貂蝉听马超的疑问后,露出了一个比马超更疑惑的面容:“夫君,曹操手下的青州兵,可是散兵游勇,尤其是对于攻城巷战,更是没经验。陈宫便是瞅准了这点,才会让奉先公快速扩大混乱效果的。” 听了貂蝉的解释,马超不禁拍了拍额头:自己又犯了想当然毛病了,青州兵是曹操手下精锐,这绝对没错。但同时,貂蝉说的也没有错。唯一的错误是,在攻打濮阳的时候,青州兵还什么都不是。 此时的青州兵,是曹操从战败的黄巾军当中收编的,生源条件比较差。在曹操领导下,估计纪律呀、训练呀一直抓,但却还没有抓好。成立以来,除了一哄而上欺负过人家可怜兮兮的陶谦陶大爷之外,还真没什么从刀火血雨当中磨砺出来。 可以推断,青州兵和曹操一样,都是慢慢在日后的千征百讨下,逐渐成熟起来的。以至于知耻而后勇,令世人闻风丧胆。 “曹操率领的兵马比不过奉先公,军心也被吓得大乱,兵卒四散,根本抵挡不过神勇霸烈的奉先公。曹操从北门逃到南门,先后被被拦了去路,又在混乱中与典韦等将领失散,全然落了单,形势实在岌岌可危。” 听到这里,马超已经开始两眼放光了,因为接下来,就是吕曹邂逅这一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桥段了马超实在想不出,曹操那晚究竟被烧成了什么样,才会让吕布任由眼皮子底下的曹操给跑掉 难道,那天晚上,挨驴踢的不是曹操,也不是陈宫,而是吕布 而貂蝉说到这里的时候,也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甚至还笑得拍起了马超肩膀:“果如夫君所说,曹操的运气一直都非常好。不过,那一晚,曹操绝对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嗯嗯继续,蝉儿,不要停。”看到貂蝉笑得那么欢,马超也有些迫不及待了。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话,有多么让人想入非非。 不过貂蝉显然听懂了马超那经常在床笫间跟她说的习惯用语,笑声不由一下停止了。可看到马超并没有那个意思,貂蝉心中竟然不知为何又升起了一丝失落,无奈只好继续开口道:“后撤的速度哪有追兵快更何况,曹操还陷入了重围。他跑到南门不得出,又跑回到北门,全然像一个无头苍蝇。而就在烟火弥漫的北门,曹操便” “冤家路窄被奉先公撞了个正着”听到这里,马超再也忍不住了,抢在貂蝉之前,剧透了出来。 可貂蝉听后,俏丽的脸上显然一头雾水。最后看着马超那大笑又戛然止住的怪异表情,不禁故作惊讶放声道:“夫君,您这是脑袋被驴踢了怎么想出如此荒诞之事” “嗯不是吕布撞见了曹操”马超那飘飘欲飞的心,一下跌了下来。失落至极之时,也不禁感叹:罗老爷子实在太能忽悠人了 不过,被貂蝉点破之后,马超才想到,吕布和曹操,早在洛阳的时候就见过面。纵然那晚再混乱不堪、再烟火弥漫、曹操又再咬牙遮脸,那对于吕布来说,至关重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放过 很多时候,一个重要的人或事物,纵然是在普通人眼前一闪而过,都能让人记忆深刻、清晰异常。而如吕布那等武艺练到了极致的高手,其六识更比常人要敏锐许多。所以说,三国演义当中,那么精彩的桥段,只可能是罗老爷子杜撰出来的。 只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罗老爷子杜撰的水平实在太高了,让人由不得联想入其中,感同身受。 “既然不是奉先公与曹操冤家路窄,那蝉儿为何又说曹操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情有些不在焉之后,马超问貂蝉的语气,也没那么激动了。 可貂蝉显然还在兴头儿上,看马超那一幅懊恼不满的样子,她不禁轻笑道:“虽然不是奉先公遇到了曹操,但夫君说得不错,曹操的确是被奉先公手下的一名都尉给拦住了。”说至此处,貂蝉见马超还没有多少心情,便引诱马超道:“夫君可以想象,曹操那个时候,该是如何一幅哀叹吾命休矣、屁滚尿流的样子” “不错,不错,虽然不是被奉先公拦住,但曹操这次,也真是倒霉到了家。”之后的事情,马超大概也猜得出来。不过,看到貂蝉那般有兴致,马超自然也不会让貂蝉感到冷场,便装作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倾听着。 “那都尉碰见曹操之后,本欲擦马而过。因为那都尉根本不认识曹操,而曹操葛袍皮甲,也没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最高将领的样子,况且他长得那个矮胖样子根本也不像个高级将领,那都尉一心只想快点抓到曹操去领赏,所以竟然只把曹操当个问路的,对其喝道” 这个时候,貂蝉本来已经做好了模仿那都尉说话的样子。可马超却抢在貂蝉之前,装作做样的掐腰喝道:“喂,那个猪头,快告诉我曹操在哪里,饶你一条狗命” “夫君”貂蝉见马超挤眉弄眼的样子,瞬间被马超滑稽的表演给逗得花枝乱颤,最后还笑得捂起了自己的肚子道:“那都尉,可没有像夫君这般,这般” 这般了半天,貂蝉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马超的搞怪。可马超看到归来后,貂蝉第一次这般放开心胸大笑,不由越发有了兴致,又塌身矮腰、模仿气恼不已的曹操道:“瞎你你的狗眼,我就是大名鼎鼎的曹操有眼不识泰山泰山的东西,让你们的老板来跟我谈话” “夫君”这下貂蝉真的笑得都直不起腰了,捂着肚子,就差在地上打滚了。一边强忍遏制不住的笑意,一边指着马超说道:“夫君,曹,曹操真如你这般,那奉先公后来也就不会懊恼不已、连喝三杯解气酒了” “蝉儿”马超此时脸上也浮上了笑意,扶着花枝乱颤的貂蝉又神神秘秘道:“你信不信,夫君可以猜到当时发生了什么,从而使得曹操逃出生天” “不可能。”貂蝉这个时候,笑得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不过,她仍旧摆手说道:“夫君纵然可以知晓历史,但夫君当时并未在现场,怎可能未卜先知” “那若是我猜对了,蝉儿可否答应为夫一个请求”说这句话的时候,马超脸上没有笑容,而是一脸认真诚挚地看着貂蝉,眼中溢满的爱意和希冀,仿如对母亲极度依恋的幼童。 貂蝉毕竟是女人心,很软,也很容易被感动。看着马超这般令人深陷的柔情,她只感到,自己的心弦,猛然被拨动了一下,轻颤不已。仿佛被马超下了某种魔咒一般,连马超是什么样的条件都没有问,便如呓语一般回道:“臣妾答应。” s:再谢端木锦狮子的打赏,咱们明天再见。过年绝不会断更 第七百九十一章 以诸侯为棋子 “喏,快看,前面骑黄马的那傻叉,不就是曹操呗。将军大人,天大的功劳就在眼前,速去追拿曹操啊” 这番话,马超仍旧是用搞怪的语气说出来的。可貂蝉听完之后,却再没有一丝微笑,反而惊讶问道:“曹操的确是用这招骗过那都尉的,可臣妾却想不通,夫君是如何猜得到的” “这其实很简单,”在部下那里装了很多遍,马超已经对应付这等事件相当有经验了。因此,他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解释道:“蝉儿只要懂一些心理学基础,将自己想作曹操,那自然能猜出曹操当时的反应了。” “被那都尉提问,曹操当时只有两种回答可以选择:不知道和在前面。如果说不知道,那都尉很可能会一怒之下端掉了曹操的脑袋,风险很大,曹操那般有急智的人,断然不会如此作答;而生存机会最大的就是回答“曹操在前面”了,因为这样一来那都尉可能会感于自己提供这么重要的情报而手下留情,二来那都尉既然觉得自己找到了曹操,自然急着要将曹操赶上,没时间和他那无名小卒计较。因此我断定,曹操只有选择哄骗那都尉一途。” “夫君果然洞悉人心,料事如神。”貂蝉轻叹感慨了一番,补充说道:“果如夫君所说,那都尉扔下曹操,追赶去了。而曹操来不及擦一身冷汗,赶紧掉头从东门火中突围而出,复遇上典韦许褚两名虎卫,杀出了一条血路。可纵然如此,在突围之时,曹操还被木梁砸伤了左掌,烧得须发皆焦,几乎就要从马上掉下来了,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 “不过,曹操这次负伤累累、死里逃生之后,却也设下了一场诈死之计,引得轻敌的奉先公去攻,将奉先公杀得大败而归,却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想当然间,马超就把接下来的事件给说了出来。 可话一出口,貂蝉的脸色又不对了,她摸摸马超的脑袋,疑惑说道:“夫君,这该不会又是三国演义的情节吧” “怎么曹操难道没有诈死”马超脸色一窘,突然有了一股想掐死罗贯中的冲动:罗老头儿,你也太会瞎编了吧难道就看曹操三番四次这次可怜,为了不丢了他大军事家的名头,就胡乱杜撰情节 可你杜撰就杜撰吧,干啥还杜撰地那么活灵活现,说什么曹操大喜逃得大难。众人向曹操问安,曹操还大笑道:“不碍事不碍事,这次虽然又被吕布那傻叉算了一计,不过下次我一定要出这口鸟气了。” 你杜撰地那般有鼻子有眼,还那么符合曹操的性格,简直就是欺骗读者的感情啊你写这么屌,你家里人知道吗 “曹操大难不死之后,根本没有诈死的计谋。只不过,臣妾觉得,若是曹操能出此计,说不定还真可能令奉先公吃个亏如此看来,夫君军事天分,远胜曹操啊” 一番话,说得马超面红耳赤,而马超又没有任何说辞回辩,只好打着哈哈道:“那后来吕曹之间,到底战况如何了” “两次攻击奉先公,都被奉先公和陈宫击败,命悬一线。可曹操果不愧一世枭雄,斗志丝毫没有被打垮。回到本营后,曹操即刻组织败退下来的军队,制造攻城武器,再次来到濮阳城下,准备攻城” “唔曹操也这么屌”马超听貂蝉所言后,不禁感慨不已:一个人的成功,果然是注定的。如曹操这般屡挫不馁之人,若是日后没有在群雄逐鹿的舞台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果真就太没有天理了。 单单只是听说,就可以想象曹操当时那等架势,好像差点被打死的不是他而是吕布一样。别说说吕布和陈宫,就算是换成自己,恐怕也会被吓傻。不怕死的见多了,还真没见过这么曹操不怕死的;而碰到这种不要命的,就只能保自己的命了吧 果然,貂蝉随后所说的,也是陈宫和吕布无法估计曹操的军力到底有多少,不再与曹操小打小闹,下令开始坚守城池。接下来,拼得就是粮食仗和士气仗。虽然两方的士气都不高不低,但军粮却应该渐渐到底了。加之严冬已至,两方唯有耐心对恃下去,一直到如今,都没有更多的消息传来。 “如此说来,奉先公这边,暂时也没什么大的问题”马超这个时候,神色开始凝重了,他转到沙盘模拟图上,看着马家辽阔的疆域,开口道:“汉中张鲁那方,有经济合作为缓兵之计,一步步对汉中进行着经济侵略,;荆州刘表那里,外有袁术虎视眈眈、内有士臣武族夺权,暂时也没能力进图马家;而兖州这边直至一年多,都不会有大的变故。” “一年多”貂蝉听马超之言,不由臻眉一皱,开口道:“夫君,如今已然五月多,再有一段时日,秋收便要来临。奉先公和曹操都眼巴巴看着兖州的作物,此时就已然厉兵秣马、蠢蠢欲动,夫君何谈一年多” “因为我们享受过的蝗虫盛宴,也应该让曹操品尝一番了”马超笃定开口:历史事件可以改变,但有些事儿,例如天灾,是绝对不可能变动的 历史上,吕布是在一九四年才入主兖州的。可在马超一步步的推动下,兖州的事件,一下差不多提前了一年。而曹操和吕布,在那几番交锋之后,就是在一九四年的蝗灾来临后,才进入了休整对恃阶段。 现在,两军虽然仍旧是这种僵持阶段,但却是因为寒冬和军粮。而接下来,两家在天灾来临后,完全就不用拼个你死我活了:谁能在蝗灾大难中熬下来,谁就是兖州的主人 可以想象,马家经历了一年的发展,已经有了足够的粮食储备。之前马超那般辛苦操劳,为的,也就是等到这一时期的来临只要自己资助吕布熬过蝗灾,那曹操唯有覆灭一途 打仗,有时候,根本用不着刀和兵。一个出色的军事阴谋家,他的眼中,天灾人祸便皆是无俦的刀兵 对付汉中用经济;对付匈奴用美人和拓跋部;对于曹操,则用的是天灾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上之选也 也就是说,棋盘之外的马超,已然升华至了跳出棋盘的境界,幕后只手便将汉中、并州、兖州玩转 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等汉中的经济完全依赖马家;等于夫罗低下骄傲的头,跪在自己面前忏悔;等吕布纵马跃戟,斩下曹操头颅的时候。马家的疆域,将又会迎来一次大跨越的扩展 而在这个空余时期,马超想的,只是去江夏走一翻:那里,一直还埋着他的疑惑和前世情节,他不能视而不见,也根本放不下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办好一件事。 由此,他转过身来,再度深情望着貂蝉,开口道:“蝉儿,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说过,会答应我一个请求” “臣妾说过,臣妾已经答应了。” s:衷心感谢端木的打赏,蓦然回首感觉,250又要重现江湖了。 第七百九十二章 豫州刘备 “不过,夫君恐怕用不着去江夏了。”貂蝉脸色看不出喜怒,只是一如秋水泓月般说道:“之事,臣妾说过,已经有了更多消息了。” “蝉儿”马超失声,随即不由又开口道:“你已经猜到了我的请求那先前赌约之事”马超此时心绪波动不已:这个时候,他才猛然想到,自己同貂蝉说过三国演义之事。也就是说,貂蝉早就知道,自己能猜出曹操的所为 “江夏的官帽椅,不过是贩卖至那里罢了。暗影朔本求源,也没有找到它的发明者。不过,其中有两个地方,却是最有线索的。”貂蝉悠悠拿起之前那封情报,展开之后,继续说道:“暗影如今对商路渗透不多,所以,臣妾只好微微哄骗了一下伏妹妹,从而得知了,那官帽椅只可能从徐州广陵海西县和荆州庐江皖县流出” “徐州广陵郡海西县和荆州庐江皖县”马超听得这两个地名,心头不由一动,脱口而出道:“那不是商贾巨家糜氏和乔氏所在之地” “不错,正是糜家和乔家。”貂蝉说到这里,神色不由悠悠,有意无意间说了一句:“夫君要找的人,很可能就是糜家的糜仙子和闻名江东的二乔之一。毕竟,能设计出官帽椅,且还能贩卖出去的人,不可能是两家的当中的普通丫鬟” 貂蝉这话说出,马超不禁神色黯然:事实上,当初甘宁说出官帽椅之事,马超和貂蝉两人,第一时间就明白过来。 这个世间,除了马超、刘协两人之外,还有一个来自未来的人 就是那个被刘协给骗去了感情和身体,也让马超前世那个丝心中一直暗恋的农基站美女小会计 从刘协的事件上来看,马超已经感觉出来了,谁前世死得早,来到这个时空,反而越晚。而三人当中,唯有那个美女小会计,是死得最晚的。也就是说,她要比马超和刘协来到这个时空更早 只不过,可能源自她是女儿身的原因,她在这个乱世,一直显得很平静,没有一丝音信传出。若不偶然得知官帽椅之事,她便可能完全被这个混沌残酷的乱世淹没 可是,两人前世无缘,今生看起来,也可能失之交臂。毕竟,如今的马超,已然有了蔡琰、韩英、貂蝉、刘玥、伏寿、吕绮玲六位妻子,更还有一个早亡的云儿。更让马超感到愧疚的是,蔡琰、貂蝉、刘玥三人,正是还怀了身孕 然而,马超不知道,女人爱上一个男人之后,究竟能为男人做到何等地步。至少,貂蝉先前故意同意他请求之事,已经让马超的胸中,被又酸又暖的感觉充斥,眼角也微微有些感动的湿润。 “夫君,臣妾探听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若是深究下去,恐怕便会惹得伏妹妹的怀疑,更可能会让刘玥妹妹知晓。”说着,貂蝉的声音也不由低沉下去,幽幽道:“想必夫君也不想,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弄得满院吧” “蝉儿我”马超上前一步,想将貂蝉搂在胸间,可突然之间,他又不敢靠近那武艺根本不如他的貂蝉:那般无私和绝美的女人,就那么幽幽立在那里,使得自己又怎么敢再去伤害 “夫君不必多说,臣妾已经说过,官帽椅之事,不仅仅是夫君一人之事,更关系到马家的发展。而且”貂蝉见马超踟蹰,又一次露出了那善解人意的笑容,主动依偎在马超怀里,轻轻道:“而且,臣妾相信,夫君是有把握的。” “蝉儿”此时的马超,已经说不出任何话。唯有将怀中的貂蝉紧紧抱住,感受着这如水一般女子的涓涓深情。 “夫君若是准备好了,就先去徐州吧。一来距离较近,二来,徐州那里,有可能关系到兖州。家中之事,蝉儿会同诸位姐妹解释” “蝉儿”再度被貂蝉细致的安排所感到,马超已经有些哽咽了,他细细贴着貂蝉那清幽的脸颊,呢喃道:“你为何对我这般好我曾经不止一次感受到有你的幸福,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扩大这种幸福,让我一次次深陷在你的温柔当中” “臣妾年纪比你大,而你如今已经成长为了臣妾都难以揣摩的诸侯。外面的事,已经让你心力交瘁。臣妾除了宠着你、让着你之外,还能如何”这番话,听起来是抱怨,但被貂蝉那轻柔幽怜地缓缓道出,直如清冷的月光,照入了马超那幽暗的心底。 马超再也无言,只好将貂蝉怜惜地紧紧抱住。仿佛这个动作,能告诉貂蝉,他心中的所有的感动和柔情不悔。 可就在这个时候,恰巧推门而入。入眼看到马超和貂蝉紧紧相拥的情景后,显然有些慌乱,不由开口道:“主公,主母,属下不知主公正在主母房中” “咳咳”纵然马超老脸皮厚,可被属下看到自己这么柔情肉麻的一面,马超也止不住感到面颊发烫。而看着慌乱整理衣服的貂蝉,清冷的脸上,瞬间更是如火烧云一般密布,娇羞诱人。 然而,所有大事心中均已定计后,马超的心情是相当喜悦的。所以,又看到貂蝉如小女儿一般的可人神态后,恶作剧心思又起,干脆一把就将貂蝉搂在了怀中,厚着脸皮说道:“老夫老妻的,还怕别人看到若愚,究竟是有什么要事若只是寻常小事,打扰了我们夫妻情深,我可不会轻饶于你” 这句话,本来就是句玩笑,谁也听得出来。可端木若愚在听了这话后,显然是想到了欲禀告之事,沉重开口道:“主公,徐州事变,陶谦逝世了” “陶谦死了”马超听后,心中也不禁一震。随即又急速开口问道:“那如今徐州之主,是何人” “豫州牧刘备,刘皇叔”端木若愚信然开口,脸色也是晦暗不明,显然徐州事变当中,还有其他内幕。 “刘备他何时又成了豫州牧”马超放开了搂住貂蝉的手,走到沙盘模拟图后,捏了捏太阳穴后,皱眉问道。 “是前一阵主公联络拓跋部的时候,陶谦上表朝廷,言刘备义举救徐州之事,欲让刘备为小沛郡太守。然陈表到了许昌,当今天子,竟然回了一个豫州牧的头衔来。并且,听说刘协还亲自拜查了宗谱,承认了刘备刘皇叔的身份” “豫州”马超听闻之后,眉头不由又皱了起来,可当他刚想揉一揉太阳穴的时候,却发现貂蝉那温润的小手,已经轻轻替他揉捏起来:“夫君,莫要忧心,缓缓思忖。” 给了貂蝉一个感激的眼神之后,马超看着地图,悠悠说道:“豫州目前大多是曹操的地盘,这个时候,刘协又偏偏封刘备为豫州牧” 看着看着,马超仍旧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随即眼光扫到吕布治下后,马超突然发现:原来,吕布自陈留起兵后,经历了半年的征伐,已然将曹操的地盘一刀两断 兖州方面,曹操只剩下甄城、范城、东阿三个根据地。而兖州方面,有颍川半部、陈国、梁国、谯县这一区域。但联系兖、豫州二州的陈留郡、济阴郡和山阳郡半部,却为吕布所有 一眼看出这关键所在之后,马超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不由轻声低语了一声道:“刘协这个家伙,还真到哪里都是一枚祸害啊” 第七百九十三章 不干! 感慨刘协是祸害的同时,马超心中其实也有一丝嫉妒。 他嫉妒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领了徐州牧的刘备。而且,令马超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的还是,造成这一现状,他马超也至少得负一半儿的责任。 在大汉所有外人看来,兖、徐两州之事,不管吕布是为人还是为己、有意还是无意,总而言之是他帮了陶谦的大忙,解救了命悬一线的徐州百姓。 来徐州杀人的曹操回去跟吕布拼命了,来帮忙的孔融和田楷也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可随后,世人都知道,刘备这个时候,非但没有走,反而彻底离开了原来的老板公孙瓒师兄,开始了为新老板陶谦打工的历程。 并且,在刘备那高超的演技之下,所有人都还认为,年过花甲的老干部陶谦十分欣赏见义勇为的年轻人刘备,加之刘备又是身份,陶谦对之敬重非常,几次向他伸出了橄榄枝,想将整个徐州让给刘备。 想想也是,摊上这么一个天下乌黑的乱世,曹操今天回去了不代表明天不来,曹操不来也不代表别人不来。陶谦这样的老同志,真的已经干不动了。所以,第一次的让徐州,让陶谦同志一下站在了很不利的位置上。 随后,刘备驻扎小沛,干得很是有声有色。而陶谦,更又赠送了四千嫡系丹阳精兵给刘备,使得刘备的实力,一下突飞猛进起来,达到了步骑总共一万五千人的规模。 从这样的表面情况看,陶谦跟刘备的关系,真是如蜜月般的夫妻一样,让人艳羡。可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却让马超一眼看破,这两假夫妻,都是口蜜腹剑:从沙盘模拟图上大略一扫,就可以看到隶属豫州的小沛就像一只铁臂挡在兖州和徐州之间。由此可见,陶谦让给刘备四千嫡系丹阳精兵,主要是为了让刘备帮他抵挡在兖州的曹操。当然,既然是嫡系兵,那同时自然还有监视和约束刘备的作用。 再随后,就是陶谦欲盖弥彰的一招败笔:上书于朝廷。 刘备跳槽是带着自己的团队来的,作为新老板,陶谦需要给他一个合适的位置。根据挖人才的惯例,只能给刘备更高的职位和更好的待遇。鉴于刘备跳槽前已经是县令一级的高级干部,因此陶老板向许昌的中央政fu表荐刘备为小沛郡太守。 在陶谦看来,这个表荐与以往一样,只是个形式,中央政fu没有不批准的道理。更何况此时地方实力派人物随意任命干部已经是家常便饭,打个招呼那是给你刘协面子。 可陶谦万万没有想不到,刘备刘皇叔的名声,居然已经传到了许昌的刘协耳中。更想不到的是,刘协居然会破格提拔刘备为豫州牧 要知道,刘备这一番跳槽,从公孙瓒手下的平原相一下升级为豫州牧,足足跨越了五个级别。虽然汉末的官职已经注水十足,但此事落到刘备身上,仍旧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而至于陶谦后来有没有如马超一般,想到了刘协的用意。马超并不在乎,因为在马超看来,陶谦已经是一步错、步步错了下去。 刘备就这样成功跳槽,当上了豫州牧,迈入封疆大吏的行列。不过,好笑的是,此时天下不仅仅只有他一个豫州牧,在豫州安丰郡,还有一位袁术任命的豫州牧郭贡。当然,郭贡那个豫州牧的含金量跟刘备比起来,成分实在有些不足。没有经过中央政fu的正式授权,属于假冒伪劣产品。 但人家也有比刘备有优势的地方,那就是人家身后有财大气粗的袁术来撑腰。这实打实的成分,却是刘备那一切镜花水月能以比拟的。 这一年刘备三十四岁,在乱世打拼已整整十年。 这一年陶谦六十三岁,来徐州上任已整整六年。 在东汉时代,能活六十三岁已经很够本了。终于,陶谦老同志年老病危,眼看撑不住了,需要尽快定下接班人。鉴于两个儿子陶商、陶应都不成器,岁数一大把了还没出仕,陶谦最终立下了遗嘱。 “真的是刘备”听到这里,马超怎么也淡定不下来了。因为按照他的阴谋论来算,他实在想不通,陶谦最后为什么会立下这么奇怪的遗嘱。 “应该是真的。”肯定回道,看着马超仍旧一幅不敢相信的神情,不由拿出证据道:“暗影在徐州的实力虽然不大,但陶谦立遗嘱这么重大的事件,还是能探听出来的。据情报上讲,当时陶谦病危之时,陶谦的两个儿子和一干文武也在场。而陶谦是拉着别驾糜竺的手,说了一句话。” “非刘备不能安徐州也”马超默默念出这句话:这句话,是明确记载在史书上的,马超不可能不知道。 而随后想想,陶谦立遗嘱之事,也不可能有什么阴谋作祟:若说刘备当上徐州牧是拉拢日后的大舅哥麋竺演的一场双簧戏,所谓的陶谦遗嘱,纯属弄虚作假,这未免将麋竺的能力看得太大了。当时的形势下,如果没有陶谦的遗嘱,一个政fu秘书长是很难服众的; 而且,若只是糜竺的一面之词,也很容易被人揭穿。加上刘备又远在小沛,不可能武力胁迫徐州干部乖乖就范。何况陶谦的嫡系丹阳派手中不但有兵,而且占据重要职位,真要闹起来,刘备也要大费周折才能摆平。 当然,马超认为刘备虚构遗嘱是有一些根据的,按照马超在这个乱世的生活经验,一个人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只能自己去抢去争取,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东西白白送给别人。可放在刘备身上,这个依据就成了特殊情况。 但事实就是事实,无可争辩。或许,唯一可以的解释,马超认为陶谦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为了徐州的百姓,他真的放下了。 更或许,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陶谦这个政治投机的老流氓,在临死的一刻说了真话,也笑着闭上了眼:老子流氓了一辈子,最后又玩了这么一手儿,历史还得认为老子是个大好人。 老子,愚弄了历史你们还有谁不服 想着想着,马超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哭。最后只能感慨世事如此纷扰,除了利益纠缠不清、矛盾不断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很大,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定相同。 不过,马超毕竟不是一个无私的人,或者可以说,身为一个优秀的诸侯,他还没有无私到看着刘备那般接住天下掉下一个徐州牧的馅饼,而无动于衷且还会拱手道贺的。 尤其是这当中,还有他充当推手,将刘备刘皇叔的名头给炒响这一因素。 所以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那一切就是这般,刘备便顺理成章当上了徐州牧”说不出脸上到底是怎样的后悔、可惜、无奈的复杂神情,马超极其郁闷地又向端木若愚问道。 可出乎马超意料的是,端木若愚看了一眼上面的情报后,才带着一丝古怪的语气,回答道:“刘备没有走马上任,反而是痛快跟那些徐州文武说了两个字:不干” “我擦”马超真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两个极度抒发感情的字了:刘备这货的脑袋,才是实打实被驴踢了啊 s:多谢新朋友z兰的打赏,价格方面,不是作者能决定的。俺们只是出卖灵感和文笔的打工仔啊当然,有时候还可能会被爆菊 第七百九十四章 陈登陈元龙 陶谦同志撒手人寰,驾鹤西去。 在小沛的刘备,见到前来迎接他去徐州上任的麋竺等人,明确地表示了他的意见:不干。 而在演义里,罗老爷子将陶谦让徐州的这段情节说的很恶心,一个拼命要给,一个坚决不受,最后还得要整个徐州的人逼着刘备才勉强收下。 这个时候,马超终于提起一点兴趣了,看着沙盘模拟图一眼之后,他复又默默思忖起来。 刘备领徐州牧,这一点倒是与吕布领兖州牧的情况很相似,都是天上掉下来的横财。只不过吕布和刘备对这笔橫财的态度表现各有所异:吕布之前可能隐隐已经猜出兖州这笔横财是马超故意砸给自己的,可能心中也骂了两句粗话,然后发现“咦是橫财啊”。于是,后来他应该才乐呵呵地把它捡起来抱在怀里。 可刘备被横财砸着了,也骂了两句粗话,然后发现是砸自己的是橫财,心里肯定即刻乐开了花,但却又不敢把它捡起来。只好一边围着地上的橫财团团转,一边对周围的人说自己无德呀无能呀不该要这笔橫财什么的。 想想吧,那笔横财,可是曹操打了半死,牺牲了亲爹又屠民败名声,还丢了兖州都想咬上一口的肥肉。刘备说不心动,是绝不可能的。 一般来说,碰到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的好事推辞不要的,大多数情况是作秀,小部分是另有原因,还有就是两者兼有。 而在马超认为,刘备应该是两者兼有,既礼节性地推辞,也是不敢贸然接受。 从内部上来看,徐州内部,有文官商族和武将豪强的争斗就是糜竺、陈登等人为代表的一派,跟曹豹这一派人之间的内斗可鉴于两派势力谁也不服谁,且谁也不敢站出来,顶住曹操那个受伤的大鳄。所以,陶谦死后,总得有人出来领头儿。 刚好,刘备刘皇族如今在徐州声名大振,民心归顺。所以,或许是两派妥协、又或许是他们都跟陶谦一般,想让刘备来当这个替罪羊。由此,才出现了徐州文武俱举手赞同刘备为徐州牧的情况。 当这个情况,刘备很清楚:他一个人外来人,即便当了徐州牧,也很难搞定这两派。 而从外部再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刘备也是明白的。在家天下的时代,他一个外人继承陶谦这么大一笔遗产,眼红的人有n多。如今的徐州,不只是惹怒了曹操,还有一个不怀好意的邻居袁术。与他们两位比起来,刘备的实力还差得很远。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没有枪杆子,只拿个印把子,不顶事啊。 所以,刘备推三阻四,甚至是干脆说不干,就在情理之中了。 可后来,刘备毕竟还是当上了徐州牧。这一点,马超就看到了其中自己可以作文章的契机了。 由此,马超的眼睛离开了沙盘模拟地图,开口又想端木若愚问道:“那刘备后来是如何才甘心当了徐州牧的” “刘备一说不,徐州文武反应很是激烈。于是,七日之内,徐州文武轮流开始对刘备的劝说工作。”端木若愚一边翻着情报,一边回到。 而马超听到这里,就微微有些笑容了。想着徐州那群各怀鬼胎的文武众人傻眼的情景,马超也觉得他们很难受:徐州是肥肉,但更是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口。这个时候,内外俱是纷乱黑暗,乱成一锅粥,除了老领导陶谦的遗嘱外,实在没别的人选啊,你刘备说自己不够格,那谁够格数来数去就是你了。 “光是劝说”马超笑得越来越阴险了,他转过身来,又揽住貂蝉,开口道:“刘备可不是一个随便就会动摇的人,除非有人能说道他的心底,否则的话,他是不可以随便一屁股就坐在火山口,坐等着火山爆发烫他菊花的。” 对于爆菊之事,端木若愚和貂蝉都是理解其意,两人听后不由面色一红,而貂蝉更是作势要打马超,可端木若愚这个时候却是娇笑了起来,掩嘴说道:“主公说得极是,的确是有个人,说道了刘备的心里,才让刘备冒着被爆菊的危险,坐上徐州牧这个位子的。” “那个人,就是下邳人陈登,此人下菜看客,说话看对象。对付刘备,正是从建功立业的角度来诱惑刘备,投其所好。”端木若愚再度扫了一眼情报,将所有内容记在心中之后,开口回道:“陈登言,如今大汉朝廷衰落,天下大乱,要想建立一番功业,正赶上大好时机。我们徐州富得很啊,有上百万的人口,刘使君你就勉为其难当了这个徐州牧吧。” “嗯,陈登之才,我早有所闻,若不是陈登在下邳家大业大,我也早就将他绑来长安了。”马超听到陈登之名,不由感叹了一句:历史上有太多牛人,都不是他这个骠骑将军予取予求的。 “陈登的言外之意是在告诉刘备,他当上了徐州牧后,就能大展手脚,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心思回到正事上来,马超鉴于自己知晓的那些历史与此时不尽相同后,不再过多出言,只是静静倾听分析:“那刘备是如何回复的” “刘备的回复很奇怪,居然说袁术四世五公之后,名望颇高,势力复起,欲让袁术兼领徐州牧。” “刘备这是欲迎还拒,看出陈登是个聪明人之后,也算坦诚地说出了自己心底的担忧。”马超又做事后评委,帮端木若愚解析了这番话:“刘备的意思,是他当了徐州牧,袁术就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是在问陈登,袁术要是过来打我该怎么办” “原来如此,怪不得陈登后来说了那番暨越的话。”端木若愚听后,颌首点头道:“陈登先是正面回绝了让袁术当徐州牧的提议,说袁术为人骄横,不是个能成大事的人。随后就是那番暨越怂恿之言,指出刘备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说徐州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可以征募十万大军,这样一来从大的方面讲,可以匡扶大汉朝廷,拯救人民群众于水火之中,建立春秋五霸的功业;从小的方面讲,也足够割据称雄,保卫疆土,在青史留下一个响当当的大名,难道还怕他袁术不成” 听到这里,马超都开始后悔自己没有舍尽全力将陈登绑架到长安了:不是因为陈登的嘴皮子好使,而是陈登的思想胆识,已经走出一个合格谋士的范畴,进入了一个国士之谋的境界。那番话,若不是一个眼光独到、见识深刻之人,是绝对说不出来的。 “最后,陈登也不管刘备答应不答应。起身后,又向刘备强调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刘使君你不答应也得答应。”看着马超微微有些后悔的样子,端木若愚最后又爆出了这番猛料。 “好个陈登,果然不凡”马超知陈登最后的所为后,不禁夸赞道:“对付矫情之人,就得用这等非常手段” s:感谢磊少的年中奖,这是雪中送炭啊眼看着成绩一天天掉,而外面又一天天闹,这种心情,真是让隐秋纠结复杂啊 第七百九十五章 联络徐州? 从的情报上得知,陈登劝说刘备之后,刘备仍旧没有即刻走马上任。 而正巧,为了让救命恩人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北海的大名人孔融也不辞劳苦赶来小沛劝说了刘备一番。孔融说话一向比较直接,这次也不例外,他首先指出袁术是一个非常不靠谱的人,至于他家的牛人祖宗们早就死翘翘了,还在乎他们干什么接着,孔融以大学问家的身份,从天人感应的角度下了断语:“今日之事,百姓与能,天与不取,悔不可追。”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刘备便不再推辞,走马上任,当上了徐州牧。 当然,在马超看来,孔融只有骂袁术的话,刘备听进去了。至于什么天人感应那一套。刘备应该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说不定,听一听孔融的劝说,也是刘备觉得自己在陈登那里太丢了面儿,正好赶上了孔融的出头,才借坡下驴的。 但不管怎么说,刘备最后还是做上了徐州牧那个位置。苦苦奋斗十年,终于熬出头了 现在的刘备,不再是涿县街头摆地摊卖草鞋的贫穷少年,不再是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的有志青年,不再是寄人篱下漂泊无根的乱世浮萍,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地盘,成为一镇诸侯,发展前景一片大好。 但刘备清楚,在这样一个天下为公的时代,他这个徐州牧能当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徐州不是只有几座城池的小地方,而是当时全国十三州之一,管辖东海郡、广陵郡、琅邪国、彭城国、下邳国共五个郡国,六十二个县,根据汉顺帝时期126144年人口普查的数字,共有人口约二百八十万,是名副其实的大地方。 什么叫暴发户现在的刘备就是。 可暴发户也有暴发户的难处,那就是刘备他担心自己守不住这一笔横财:就算是天下掉下的徐州牧,既然掉在了自己手里,当然不愿意分给别人。 这是既得利益者的通病。 刘备也不能免俗,而更惨的是,刘备这时实在没有多少筹码,他底子薄,根子浅,没什么信心安定住徐州。 先说军事实力。刘备此时手下的嫡系将领,马超知道有关羽、张飞、赵云、太史慈、管亥五人。看似不少,且都是武力出众、有胆有谋之人。但赵云和太史慈只是客将身份,管亥更是黄巾降将,不敢怎么大用。所以,混了十年,刘备嫡系还是关羽和张飞两人。 而手下部队,算起来也不少,真的一下扩充到了五万大军。但握在手中的,排除了赵云和太史慈手下的两千多兵马后,就只剩下张飞手下的三千多骑兵和关羽手下的三千步兵,能听刘备命令、打仗时往上冲的,也就不足七千。其他徐州的部队很难说是真心拥戴刘老板,只能算是混口饭吃。和平年代你发饷我当差,日子也就混过去了,关键时刻靠不靠得住,还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再说文臣幕僚。刘备原先的文臣只有简雍一个,在小沛时选拔了陈郡扶乐人袁涣,到徐州上任时又选拔了青州北海人孙乾,这两人在徐州都是人生地不熟,没有多大影响力。 刘备真正能依靠的,是麋竺和陈登二人。 麋竺,字子仲,是徐州东海人,祖上几代都是大富商,那是相当的有钱,家里光奴仆家丁就有上万人。陶谦在任时,麋竺就担任徐州政fu秘书长别驾,不论在当地官僚集团还是豪强地主中间,都有声望。最关键的是,麋竺很看好刘备,后来甚至放着曹操举荐的太守不做,死心塌地矢志不渝地追随刘备一生。 陈登,字元龙,是下邳本地人,少有才名,可以说是文武全才。陶谦在任时,陈登担任主管屯田事务的徐州农业厅长典农校尉。需要注意的是,当时的农业绝对是国民经济的基础产业加龙头产业,屯田又是农业的重中之重,陈登这个农业厅长的地位比今天的农业干部高得不是一星半点。陈登也很看好刘备,所以全力促成刘备接任徐州牧。两三年后陈登归顺曹操担任广陵太守,与别人聊天评价当世名人的时候,依旧非常推崇刘备:“博闻强记,奇逸卓荦,吾敬孔文举孔融;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吾敬刘玄德。” 堂堂的封建大吏徐州牧刘备,能够依靠的只有这点少得可怜的资本。 东汉后期各地的豪强地主,力量非常庞大,地方干部也大多在他们中间选拔。他们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地位有地位,是当时社会的中坚力量。外来领导要想站稳脚跟,必须获得他们的支持。而要想获得他们的支持,也不是一句话的事情,需要有时间和策略来逐步经营。比如今天到李庄主庄中喝场酒,明天到王县令家里吃顿饭,一来二去加强交往才能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谊。 刘备到徐州上任毕竟才半年时间,还来不及做出多少成绩,笼络多少人心。他给马超不同,没有在豪强地主根基不太深的雍州起家,更没有马超的日久盘踞,可以用铁血手腕,大刀阔斧除掉那些胆敢跟他作对的豪强。他所能做的,只有先联系笼络那些人,取得他们的支持。可纵然刘备已经装出一副谦逊的态度来了,可从情报上推断,那些豪强大多数还是认为刘备底子太薄,太低,没有将他看作一支潜力股。 毕竟,哄骗活不下去的黎庶百姓,跟笼络那些豪强不是一回事儿:百姓只需要一个模糊的希冀,而豪强讲究的,是利益 所以徐州虽大,刘备能够掌握的力量,却十分有限。 然而,马超就是看上了这一点,在听完端木若愚的所有情报之后。静静思忖了片刻,在沙盘模拟地图上虚指了一番之后,才俯身向貂蝉轻声说了一句:“蝉儿,去徐州之事,我已经想好了。” “夫君,你这是要”貂蝉的政治眼光毕竟差马超一截,听到马超在探明刘备的所有情报,才郑重下了这个决定后。不由疑惑起马超的初衷,开口问道:“难道夫君想去见见那个刘备” “不错,既然许昌的刘协都有了动作,马家自然也不能按兵不动。”说到这里,马超示意端木若愚和貂蝉都看向沙盘模拟地图,开口解释道:“如今的大汉,已经复杂到一个难言的状况了。表面看来,目前中原大地主要有两大阵营:一派是袁绍、曹操、刘表;另一派是袁术、公孙瓒、孙策;而刘备的徐州,正好卡在这两派相争的关口。所以,他很是难受。但不要忘了,在这两派之外,还有我们马家” “一旦我们马家参与进了徐州,那可想而知,徐州的局势,定然更加复杂多变。”马超理了理思绪,说实话,马家贸然参与到徐州的后果,马超估算不出来。但他却知道,马家只是跟刘备做个表面的联盟,就足以让刘备心花怒放了。可若是真的刘备有了风吹草动,马家那么远,鞭长莫及也是很正常之事,影响不到马家的大局。 而在谋略整个大汉的过程中,马超除了灾民时期被迫开展了抢南阳、占颍川之事外,便再没有进步寸尺。此刻将徐州的刘备当做给各路诸侯的信号,也未尝没有好处。 至少,他想看到,袁绍、袁术这两位大佬的反应。从而,他便可以制定马家日后的发展规划。 更何况,刘备日后的发展,不可限量。提前做个感情投资,对马家也没什么害处。 当然,如此一来,马超就可以有个合理的借口,光明正大进入徐州,顺带探查糜家官帽椅之事 s:大谢给爷笑一个、给你一个脚趾甲、寒古古、肥羊的打赏,隐秋在此说一下,最近更新慢的原因,其实就是因为要过年了。而过年期间,是绝对不可能断更的,请大家放心。过完年之后,咱们该爆更就爆更,该加更就加更 第七百九十六章 要骗过那群狐狸? “主公,您虽然看重刘备,但在刘备眼中,似乎没有怎么打马家的主意啊。”端木若愚听完马超的计划后,不由轻摇臻首,开口道:“刘备当上了徐州牧之后,为了保证徐州日后永远捏在自己的手里,的确开展了一系列外交手腕。只是” “只是没有将马家列入名单之内”马超听后轻笑,随即便想解释,但稍微思忖片刻后,还是开口道:“那刘备为了保证保证徐州今天明天以及永远捏在自己的手里,刘备开展了哪些巩固政权的外交活动” “第一步,举荐孔融为青州刺史。”端木若愚指着沙盘模拟图上的北海地方,开口简洁说道。 “嗯,这点在意料之中,属于刘备的投桃报李。” 马超身为雍州牧,自然知道大汉官吏在成为州牧后,就具有了举荐和任命高级地方干部的权力。而他使用这项权力的处子秀,举荐新结识的好朋友北海相孔融升任青州刺史,一方面进一步加强与孔融同志深厚的革命友谊,另一方面保障徐州北边门户青州握在自己人手里,这样晚上睡觉也能睡得踏实点。 在风生水起的乱世三国,踏实睡觉对许多人来说注定是一种奢侈。而刘备首先这般做,的确很好理解。所以,马超等待的,是端木若愚口中的第二步。因为他知道,好戏一般都在后头。 果然,端木若愚看马超兴趣缺缺的样子,纤手一摇,又指到了冀州那块,虚画了一个圈,将袁绍的范围圈了一下之后,开口道:“刘备的第二步,便派人前去邺城拜见袁绍,还带上了求盟联合的请表。” 此时的袁绍,已经取得对公孙瓒战争的主动地位,实力进一步增强。抱大腿就要抱粗的,这个谁都知道。刘备决定投靠带头大哥,也无可厚非。估计带去的那份请表,就是向袁绍汇报了刘备接任徐州牧的前因后果,顺便表达了想与袁绍加强交往培养感情、建立革命友谊以便互相帮助的意思。 虽然刘备给公孙瓒打工时,长期与袁绍对着干,但除了脑袋进水的人之外,大家都明白,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尤其在乱世之中,多交一个朋友起码是减少了一个敌人,如果这个朋友还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忙的话,那可真是赚大发了。 不过,依据马超的看法,袁绍会不会答应刘备,还是两说。毕竟,马超跟袁绍没有交集,而从历史风评上看,袁绍这个人不敢多说,但自大是绝对有些的。更加上刘备转眼就表现出有奶就是娘的德行,马超估计,刘备在袁绍那里,纵然能讨到好,但受一番奚落是免不了的。 可出乎马超意料的是,端木若愚竟然说袁绍爽快接受了刘备的请表,并且还当即表示支持刘备接任徐州牧,甚至还对刘备派来的使者说:“刘玄德弘雅有信义,现在徐州人民愿意拥戴他,那是众望所归啊,好事好事,我袁某人举双手赞成。” 自此,刘备又成了袁绍一方的小兄弟。这时,袁绍忙着向幽州扩张搞定公孙瓒,曹操还在收拾吕布稳定兖州根据地。再加上这一层同盟关系,刘备可以暂时不必担心他们两人跟自己过不去。 不过,刘备不来找马超,不见得马超就会放过刘备。因为刘备也看得出,马家鞭长莫及,与自己没什么实质上的联系。 “袁绍这次,倒真让我刮目相看了。目前与刘备结盟,果真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但这笔买卖,我们马家却也要去掺上一脚。”马超也伸出自己的手,指着地图上袁术和曹操两方,开口道:“无论怎么说,刘备是怕曹操翻过身之后,找他麻烦的。南边的袁术,更随时可能找他上门。而我们跟曹操和袁术,都有小小的恩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尤其是刘备这个朋友,还握着我两个朋友” 马超高深莫测说着,端木若愚和貂蝉都知道,马超口中的那两个朋友,指得就是赵云和太史慈两位。 “向来小弟投靠大哥,是需要表表诚意的。而若是大哥亲自去找那小弟,那刘备再不识时务,也得意思意思吧”想着已经离去了半年多的赵云还没有带着太史慈归来,马超心中也对刘备的用人之能有些忌惮:“我倒要去徐州看看,刘备究竟是给子龙灌了什么迷魂汤,使得子龙半年多仍旧不归” “既然夫君有这几层意思,但夫君徐州之行,想必是心意已决了”貂蝉捋了捋,马超去徐州,既有政治意义,又有子龙子义之事,更有官帽椅的牵绊。如此三层,足以动得马超这位骠骑将军亲自前往了。 可马超就这般明目张胆入徐州,路线却是很难决定:若是选择两点一线最短距离,那中间走过战火骚乱的兖州不说,东面的曹操,很有可能会趁机灭了马超;可取道豫州,路途凶险不说,也要经过袁术的地盘;而从冀州绕行,则至少要渡河两次,时日太多。且袁绍对马家扣留田丰之事,也一直介怀不已 可以说,马超如今万乘之躯,一举一动均可影响大汉局势。所以,结盟刘备,看似简单,但若是马超亲去,就有些太离谱了。 貂蝉和端木若愚看了沙盘模拟图半天,也没找到一个稳妥的路线。可马超对此却有些不以为然,在两女身边诡笑道:“谁说我要光明正大去徐州了化作一个侍卫,随马家礼部前行,难道那些诸侯,还敢不给马家一个面子” “夫君,此计虽然行得通”沉吟片刻,貂蝉还是认同了马超这个办法。不过,她仍旧忧虑道:“后院之事,臣妾可向姨娘和诸位姐妹解释。但朝堂之上,那干文武,想必是不会同意夫君亲去徐州的。” 马超听后,脸上的希冀一下垮了下来:不错,如今马家势力越来越庞大,马超的顾忌和掣肘就越多。当初入长安时,马超就遭到不少文武的反对,若不是贾老狐狸力挺,他根本难以成行。 而如今不比当初,纵然是贾狐狸这次仍旧力挺,但官帽椅和兖州今年蝗灾之事,马超又不能明言。而失去这两点作为依据,纵然是贾狐狸,也只可能认为自己脑子进水了吧 “看来,我还需要找个理由,哄骗住马家这群狐狸”马超懊恼地挠着头,实话实说,他真心很难受:“骗过那群狐狸,那得需要多高的智商啊” 然而,当马超看到刘协也任命刘备的情报后,他的眼睛突然一亮,脑子当中,立时有了一个模糊的计策:“高富帅兄弟,看来,哥们儿这次又要让你当一次搅屎棍了” s:本章为自动更新,若有打赏和加更,隐秋回来后会及时处理。 第七百九十七章 小会计和小刘协 历史毕竟改变了,而马超也在一步步改变着。 他从一个具有现代人思维和情感的穿越人士,渐渐变为一个思虑阴沉、铁血无情的汉末诸侯,一个将整个大汉十四州都当做棋盘、并将天、地、人都化为手中之剑的执棋者。 可唯一不变的,他还是生活在这个沸盈如蚁动的乱世。在一切阴谋萌芽却时机还没有成熟之前,他能做的,只有等,或者说在等的同时,做好谋定而后动之前的谋定。 身为一位诸侯,他已经不能随心所欲去追寻自己的本源。但心底当中,他仍旧还有一丝现代人渴望的归属感。而那个突如其来的官帽椅,就心底唯一的期盼了。 因为,另一个同仁,那个同志,已经同马超分道扬镳。或者说,即便是在前世,他们也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 可那个美女小会计不同,她活生生在马超眼前晃了四年,马超几乎知晓她的一切。甚至,连她本能的习惯动作,马超都熟稔于心。 前世的时候,马超因为自卑没有去向她袒露心迹。而到了如今,当自己已然不是前世那个自己的时候,马超却难以遏制地很想再见她一面。 不过,在此同时,马超也知道,这不是恶俗的什么丝逆袭情节;也不是可怜的灰姑娘在乱世受尽折磨后,遇到了他真命王子来解救的桥段:自己那么渴望与她再见一面,是因为,那个她,是自己无法挣脱的一个情感羁绊。 她,联系着马超的前世和如今。 马超心中早已有所决定,若她的确是自己看走眼的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那自己要做的,就是彻底忘记前世,不再留恋一丝一毫那前世幻境唯独可惜的是,那幻境的当中的父母朋友的记忆,只能当做深夜的一场梦,一个遗憾。在时光如流水的消逝下,或更加刻骨铭心、或渐渐淡忘 由此可见,上天真是残酷,它既然让马超来到了这个乱世,让他渐渐熟悉适应了这个乱世的法则之后。突然又冒出了一个刘协,一个让他心酸痛恨的前世宿敌而在马超已然决定斩断虚情的时候,又让另一个更令马超复杂难表的人出现 可假如那个名叫君幽的美女小会计,真如前世所见,是一个独守幽静的女子,是那个一直在自己心中如白鹤一般瑕亮静雅的女神,只是不懂前世的险恶,在渴望爱情的道路上,猛然受了那位花丛狼的蒙骗,那自己该如何抉择 说实话,马超在这个问题上,想了很久。但最后的答案却是:他不知道。 甚至,马超更期盼,他能看到自己心底所期望的那个答案,从而将伊人当成陌路,一心一意在这个乱世当中,走好马家诸侯的路。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在当下当下迅速谋定好能骗过那群狐狸,顺利赶去往徐州的路途之上。 只不过,在看到拿过来刘协这段时日所有活动的情报之后,马超突然有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的感觉:这个刘协,还真是一个动能十足的熊孩子,在每时每刻,都不放弃挣扎蹦跶。 入许昌之后,刘协当即实现了自己逃难时的誓言,纳了董承之女董琳为妃。 随后,在马超圈圈叉叉一笔定归途的甄选后,刘协又迎回了长安当中幸免于难的皇族和忠汉老臣。在同曹操私下定了一个不知什么协议的基础上,刘协不再过问政事,但却同那些皇族汉臣的来往更加密切起来。 随后不知为何,刘协更是又娶了曹操之女曹节为妃,顺带着还悄无声息地接掌了曹节手下的盘蛇营 然后,就是同曹操联合用计,逼得马超不得不西征凉州,顺带着还让匈奴和汉中都跟马超起了一段波澜。 最后,就是如今吕布截断曹操兖、豫两州的地盘后,刘协虽然仍旧没有开朝复名,但却再没有沉湎无忧宫的奢靡享受,反而就在那莺莺燕燕的无忧宫当中,接见那些皇族汉臣,每日晨起晚卧,将许昌之事,一一安排决断,甚有果决明君风范。 不过,这一时期,不可避免的,就是刘协同曹氏一族的关系下降到了冰点。曹操的族弟曹仁虽然有鬼神之勇,也是一个深有韬略的战将。但镇守许昌方面,曹仁决然可以独当一面,可说道玩弄政治权术,曹仁便有些相形见绌。而且,此时曹操手下的大多谋士随臣,都在曹操身边,许昌之内,竟然以刘协的皇族汉臣居多 军务方面,曹氏仍然执掌大权,刘协也没有表现出伸手的欲望。但马超就是从这诡异平静的情况,看出了一丝不寻常:刘协突然一改往日作乐享受,反而在曹氏最困难的时期站出来固守许昌他是那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雷锋吗 更何况,曹仁手下的兵马,都是曹操嫡系子弟兵。刘协纵然想伸手,恐怕也捞不到军心:如他那般聪明的人,是不会做一些令曹氏生疑且得不偿失的举动的。 所以,刘协同意了拜袁术为左将军、扬州牧的纳表; 所以,刘协也认可了刘备为大汉皇族的身份、并破格提拔了刘备为豫州牧。 所以,马超推测,刘协还会有下一步动作。而他的下一步动作,恰恰就是马超可以利用的关键 更有幸的是,马超已经模糊猜出了刘协下一步动作的方向:世人皆知,如今袁绍兵强马壮、权势煊赫。刘备织席贩履之辈,都知道抱大腿要抱粗的。那这个高富帅同志,他又怎么会放过袁绍这根大粗腿 不要忘了,他的身份,可要比刘备的成色足上百倍、千倍而历史,也早已经改变了 刘协他不需要许昌内的曹氏嫡系兵马,他也是如马超一般,跳出了这个棋局,在玩弄诸侯之间的利益纽带,来为自己铺路 虽然马超还不知道刘协要怎样去铺那条路,但有趣也挺讽刺的是,马超他也根本不需要知道 他只要知道,刘协想抱袁绍这根粗腿,就绝对会触怒曹操。所以,他只能秘密去实行自己的计划,而若是自己一不小心让他的计划那么阴错阳差地传到了曹操的耳中,那两地分居的刘协和曹操,会闹出怎样的大战 而在这样的大战空隙中,自己难道不就有了奔赴徐州的理由:马家主公亲去徐州,联合刘备。诉之曹操又和刘协闹得水火不容的前因后果,并亲口承诺瓜分兖、豫两州,那刘备有何理由拒绝出兵的请求 并且,这件事,还必须由马超亲自动身。因为马家礼部的分量,还真不足以令刘备信服。 所以,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大骗局,一个可以骗过马家所有狐狸、可以骗过曹操、刘协、吕布、刘备的骗局 而现在,马超谋定之后,要做的,只有一个字:等 等刘协露出尾巴的时候,也就是他可以开启前世煎熬羁绊的时候 第七百九十八章 逾越的分寸 长安的马超,仍旧在苦苦煎熬当中,谋略着他的大计:他掩藏着自己的心,仍旧一幅睿智果决的诸侯风范,为马家的基业和他的前世羁绊忧心费神,忙得天昏地暗。 他以为,他那个样子,已经是心里流泪非常累。可他却没有想到过,有的人,比他更心里流泪甚至,都已经开始了心里流血。 这个时候,炎炎的六月又至,而本该草长马肥、奶茶飘香的匈奴草原王庭,周围的草场却已经被鲜血染轰,无数倒毙的尸体,焚烧的帐篷、旗帜,黑色的浓烟缭绕。 而更严重的是,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那些死去的人和牛羊马,长时间因为无人清扫,在慢慢的尸化过程中,滋生了无数的病毒细菌,随着草原上的青草足迹、河水流动,从而演化成了一场可怕的瘟疫 原本草原上的圣地,此刻却已经变成了死地。 几乎两个月不停的杀戮,使得原本草原最强大的匈奴部落,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在于夫罗得到了马家不再选择栾提部为商业合作伙伴时,于夫罗就意识到,马超是在考验他于夫罗的实力。 于是,那晚他在刘豹的诉说下,毅然暂时离开了王花语那颠倒心魂的美妙身体,召开了栾提部落的征伐大计:他要自己的弯刀来告诉马家,他在草原上,已经成长为了一匹强大的恶狼,一匹足以可以向其他部落张开血盆大口的恶狼 而同时意识到这一点的,不仅仅是于夫罗的栾提部。休屠部和屠各部,均在同一时间明白了这关键且微妙的点。 只不过,这三个草原上最强大的部落,谁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恰恰是马超故意想造成的假象 休屠部和屠各部的回信当中,马超写了一些担忧马家商品不能在草原上得到保证的担忧。而于夫罗那里,他只是什么也没说,既没有同意于夫罗留下王花语的请求,也没有答应继续向匈奴继续出售货物。 因为马超知道,对于休屠部和屠各部,需要那么一丝丝的点醒。而对于于夫罗那种人,只需要什么也不做,他自己就会想入非非了。 作为所谓的商业合作伙伴,马超是卑鄙的。他怀中不可告人的秘密,轻而易举地跳动了这些匈奴部落的心弦:这些匈奴人舍不得肥美的草场,更舍不得放弃那可以让整个帐篷温暖如春的煤炭、细腻清香的提纯盐还有可以轻易大醉一场的蒸馏酒 当然,还有他们随时可以掳掠汉朝平民的希望:如今的状况,他们匈奴的确不再好向马家动手,但他们却可以从大汉别的郡县抢来财物,再从马家换来他们想要的东西。 单纯的狼与羊关系,已经转化成了合作者的关系。 但马超并不仅仅满足这样的关系,所以,马超给了这三个匈奴部落一个虚幻的希望。使得他们依然趾高气扬,指手画脚。使得他们认为马家对匈奴没有半分的不满,而伟大的匈奴狼族只要熬过这个混乱时期,待到大一统再现冒顿大单于的光辉的时候,那些像羊羔一样温顺的汉人又可以任由他们烧杀抢夺,甚至,可能他们还会认为,在他们的弯刀之下,马超也会吓得如鹤鹑一样瑟瑟发抖 所有清晰知晓这一切的是,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王花语此时已经是匈奴部落当中,最为尊贵和知名的女人。她虽然身在栾提部,但其他部落的首领,都对王花语垂涎不已:她用自己的魅力和身体,在这个愚昧的草原上,创造了一代红颜交际花的奇迹 而阴谋在阳光下发酵、缓缓成熟的时候,王花语缓缓饮下一樽最美的醇酒,感受着空气里都是马超设计阴谋的味道。她带着怜惜的眼神,看了一眼此时正给她轻柔捶腿的刘豹。 “豹儿,有朝一日,你成为了匈奴的王,会怎样看待马家”王花语撩动了一下自己的轻纱,不经意间,露出了一节如白藕一般的削肩玉臂。 刘豹清晰地感到自己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他知道,这个女人,天生就是祸害人的妖精。身为自己的后母,却让自己每日心驰摇荡 刘豹这段时间,几乎夜夜都要与那些汉朝贵女狂欢。可事过之后,他仍旧对眼前这个所谓的母亲念念不忘 只不过,这个突然的问题,让刘豹有些踟蹰。最后,他看着王花语的眼睛,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我没有父亲的勇烈和野心,对于长安里的那位骠骑将军,我觉得我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将他当做我的神灵来崇拜” 说出这番话,刘豹突然感到自己的身心一松:想当初,自己第一次见马超的时候,还是一个倔强的少年,可这个时候,再回想起那个天威神将军之后,刘豹竟然觉得,马超在长安踹他的一脚,简直犹如天神的恩赐 不过,这等懦弱的话说出,刘豹感到,眼前的王花语肯定会看轻自己了不过,在这个女人的魅力下,自己又何必故作强大 可出乎刘豹意料的是,王花语听了刘豹的话后,竟然咯咯笑了起来。她爱怜地摸了摸刘豹的脑袋,轻轻撑开自己的酥xiong,诱惑说道:“豹儿,想吃奶吗这是对你说真话的奖赏只不过,你要记住,你只能逾越到这个地步” 刘豹的眼神登时就红了 他小心翼翼、如捧珍宝一般,托起王花语的酥xiong,将自己的嘴凑了上去:那里根本没有奶,刘豹是知道的。可自己,为何就这般贪恋这对儿奶器呢 刚开始,刘豹的动作还很轻柔,细细吸吮品味。可在王花语的咯咯笑声当中,刘豹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的动作,也越来越粗野 而这正是王花语要感受的,她感受着身体传来的异样痛疼快感,全身竟然微微发抖起来。她仿佛在这种变态的折磨当中,感觉到了马超用魔力幻化出来了一支无敌铁骑,正在慢慢碾碎草原上这该死的一切 她更感觉到了,那支铁骑,踏着匈奴的草原,将所有的匈奴人撕成了碎片 他甚至还感觉到了,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到那个几度出现在她梦中的长安小楼,回到那个俊美如草原上旭日的将军身边 每想到这些,王花语的身体就微微颤抖。她就想高歌、想起舞 可当此时刘豹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正摩挲着向自己的身下探索时,王花语却猛然冷静了下来,她开口道:“豹儿,听话,你知道这样做的下场是什么” 刘豹满腔的欲望被遏止,他听从了王花语的建议,去找其他汉朝女子,发泄自己的欲望。而王花语则微笑着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着刘豹的背影,心中冷笑:你的确醒悟了,可你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晚了。或许,在你临死前,我应该你这个儿子一个难忘的夜晚 第七百九十九章 大混战 马超在会见了拓跋膺之后,他的心思,就很少放在匈奴上。可匈奴草原上,却因为他那么一丁点的小心思,掀起了滔天巨浪 就在马超一番轻易且诡秘的装模作样的挑动后,刘豹也没有将全身的欲望,发泄在女人身上。因为他刚出帐篷没多远,就接到了父亲于夫罗的命令:速速准备,栾提部要与休屠、屠各两部决战,看看谁才是这片草原上的真正的主人 这样的消息,刘豹很是满意。因为他的确更愿意将满身的怒火,发泄在砍杀敌人之上 只不过,酿成这一大混战的导火线,仅仅是因为三方部落当中牧民的小小冲突。这样的借口,实在是草原上最荒谬的一次决战理由了。不过,对于匈奴人来说,这个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他们的血液里,就有征服一切的因子 那次爆发的第一次大规模决战,还是在五月间。刘豹清楚地记得,三方人马汇聚在草原上,战鼓擂动,号角雄浑,骑兵们擦亮了自己的弯刀,马匹的鼻子里喷着白气,不安的踢着马蹄 “此次,至死方休,我要告诉所有匈奴人,我们栾提部,从始至终,都是匈奴的王族” 端坐在战马上的刘豹,又喝了几口马家的蒸馏酒之后,耳中又回荡起了父亲出征时那豪气冲天的语句:那个时候,刘豹感觉,父亲就像是一匹蛰伏隐忍多年的狼,终于对月长嗥起来,露出了他锋利的牙齿 三方足足三十万人马,密布在草场上,一望根本看不到头儿,正再现了匈奴民族的强大。只不过,他们雪亮的弯刀。在太阳之下,虽然仍旧耀出一片一片金色的光芒来。但这次他们的弯刀的对准的敌人,却不再是他们一直喜欢掳掠的汉人,而是换成了他们同一种族的匈奴人 中午时分,当太阳照耀在头顶的时候。刘豹已经感受到了他体内的战火已经燃烧至了极点。而就当太阳的光辉已经被三位草原王的弯刀切割出耀眼的光芒时,他们几乎是同时,转头向自己的部下大声吼叫宣布着:“我勇敢的儿郎们,我在出征前,已经向昆仑祈祷。它告诉我,身为狼族后代的我们,会取得今天的胜利现在,扬起你们的弯刀,向敌人发起冲锋吧” 三方三十万大军,同时策动了胯下的战马,犹如三条滚滚的河流,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溅起无数的血花。随后,整个战场化作一个巨大的绞肉机,粉碎着能卷进的一切生命 呼啸声,厮杀声,呐喊声,惨叫声 那场战役,刘豹记得清清楚楚,足足从中午打到了深夜。记忆当中最深的,是他在父亲的身后,大声呼喝着:“杀杀杀“一路向前,无可阻挡,将一切阻在前面的东西踏碎。 可是,当自己已经全身是血,记不得自己杀了多少人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肚子开始饿了起来,而直至再换了七把弯刀的时候,刘豹才猛然看到,原来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然而,就在那时,父亲于夫罗转过身来,露出血红的眼睛和雪白的牙齿,竟然微笑着大声呼道:“儿郎们累不累” “不累” “那好,随我再闯敌营” 刘豹不得不承认,他的父亲于夫罗,是一匹真正的狼。自己在他的羽翼下,只能如幼狼一般缓慢成长。可幼狼也有幼狼的聪慧:打到现在,刘豹看着那还是犹如群蚁的敌军,心中不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当刘豹将自己的主意说出来之后,他原本以为,自己会遭到父亲的喝骂。可没想到,父亲于夫罗竟然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果然不愧是狼的后代,狼除了凶残和无畏之后,更有狡猾可以让他们取得猎物。全军听我命令,趁着天黑,悄悄杀退出去待他们杀得天昏地暗的时候,我们再杀回来” 可刘豹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落空了。他原本想着喘息片刻,趁休屠和屠各两部落杀得筋疲力竭的时候再一举吞并两方。可想不到,那两方竟然在自己极力杀出后,也收起了牙齿:事实上,三方人杀到现在,都看得出来,他们没有绝对的实力,一举打败那两方部落。 刘豹所谓的战术,不过是给于夫罗一个冠冕堂皇的后退理由罢了。 那场大决战,就那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只不过,第二天早上醒来,所有人都蓦然发现,王庭的草场上,已经堆积了上万具尸体 接下来的一个月,三方仍旧犹如杀红眼的恶狼,不论是小规模的冲突,还是大方面的冲锋对阵,抑或是如汉人一般,偷袭劫营,放火水淹。甚至父亲于夫罗还听从了王花语的建议,利用细作和金银,巧妙打了几场大胜仗。 可以想象,假如不是瘟疫的到来,栾提部在三方对阵当中,绝对能慢慢磨死休屠和屠各两部的。毕竟,于夫罗在汉朝征战的经验,让他比那两个部落的首领更有军事意识。再加上刘豹、呼厨泉、去卑还有王花语这些人的辅佐,于夫罗在那一个月的征战当中,已然磨砺出了一番匈奴大单于的风范。 然而,最终三方还是取得了默契,他们放弃了匈奴王庭这个绝对有象征意义的地方。放弃了天长日久、三败俱伤的正面厮杀。当老迈的休屠部首领呼衍奴开始领兵后退的时候,剩下的靳卜矢和于夫罗,只能同时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三只斗得筋疲力尽的野兽,明白了自己无法杀死所有对手,最后无奈的选择了后退离开。 曾经辉煌热闹的王庭,在瘟疫的侵袭下,很快就变成了一片真正的死亡之地。最后,还是经历过灾难的王花语提议,为了避免瘟疫的毁灭整个匈奴部落,才放了一把火,将匈奴王庭烧成了一片焦土 那个时候,恐怕连王花语自己本人都不理解,是她看到那苍蝇乱飞、尸臭连天的情景心软了;还是自己心如坚铁、为了马家日后能得到一个有价值的匈奴草原,才提出了这个建议 她真的不知道。 她只知道,当于夫罗决定要迁往距离长安比较近的一片草原时,王花语的心已然飞到了空中:纵然只是距离近了一些,但这是个很明显的预示 预示着自己将可能一步步回到汉地长安 那个她日思夜想的地方 不知为何,一段萦绕王花语的诗赋,就在这个时刻,不可遏止的成形: 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烟尘蔽野兮胡虏盛,志意乖兮节义亏。对殊俗兮非我宜,遭忍辱兮当告谁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 将军愿我兮为戎羯,将我行兮向天涯。云山万重兮归路遐,疾风千里兮扬尘沙。人多暴猛兮如虺蛇,控弦被甲兮为骄奢。二拍张弦兮弦欲绝,志摧心折兮自悲嗟 胡笳本自出胡中,缘琴翻出音律同。十八拍兮曲虽终,响有余兮思无穷。是知丝竹微妙兮均造化之功,哀乐各随人心兮有变则通。胡与汉兮异域殊风,天与地隔兮君西妾东。苦我怨气兮浩於长空,虽广兮受之应不容 第八百章 拓跋部的崛起 “谁能告诉我,这个拓跋部,究竟是如何凭空出现的” 曾经的草原王庭上,匈奴最强大的联合部族,在两个多月的混战征伐当中,元气大伤。而这。毫无疑问地,给草原上其他的野心家们带来了机会 对于这个状况,于夫罗早有预料。所以,在征战之余,他一直密切关注着草原上的一举一动。对于那些有苗头、有实力的部落,于夫罗总是喜欢在事物萌芽的时候,就予以铲除。 当然,于夫罗更喜欢的,还是吞并那些部落,使他们成为自己的子民,完全被自己征服 于夫罗一直都是这样想的。而同时,他一直也是这样做的。 可今天,当他迁徙到并州河东郡旁的草原上时,蓦然发现,在这片不甚辽阔的草原上,居然有一支正在迅速崛起的部落:拓跋部 而更可恶的是,于夫罗还愕然发现,这个部落,居然有大批的马家商品来支持着它的崛起壮大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夫罗当即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吞并掉这个拓跋部 因为,隐隐之间,于夫罗发觉,自己可能已经落入了一个圈套当中。一个因为自己的自负而不知不觉酝酿起的一个阴谋,一个绝对出自长安骠骑将军手笔的陷阱 所以,于夫罗凭着自己狼一般的直觉,首先就想到了。他要趁自己还完全没有被这个陷阱吞噬的时候,挣脱出来并掩埋尽这个陷阱。然后,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样子,迅速去长安马家投诚 这次,无论是什么样的条件,于夫罗都可以答应 无论是将王花语送回长安,且保证以后永不再见;还是让栾提部完全臣服在马超的脚下,于夫罗都可以答应 因为,他已经看出如今的草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形势。而在这个形势下,有了马家的商品,可以得到怎样的飞速发展壮大 拓跋部在两个月之前,只是于夫罗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一个万人部落。而就在这个两个月之间,它开始用马家的商品为诱饵,一步步渗透到这片草原的各个角落。并且,还直接说出来了自己的条件: 当然,刚开始的时候,拓跋部并没有这么嚣张。它首先做的,只是向那些规模同他差不多的部落购买羊毛和出售马家商品,并以此为条件,将那些部落紧紧绑在了他的战车上面。而随后,在一个稍强的部落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很快就洗劫了一个投靠拓跋部的小部落。 得到消息的拓跋部,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它当即联合起那些已经被捆在战车上的小部落,全力进攻那个稍强部落并且,大胜之后,将那个部落所有精壮和妇孺老幼收编到了自己部落当中,男的为兵,女的为奴 这一战之后,拓跋部就宣告了他们的等级制度:凡是第一批接受拓跋部好意的部落,都是拓跋部认可的第二等部落。而那些与拓跋部为敌的部落,永不可能得到马家的商品和用羊毛换来财富 这样的一个宣誓,在一个月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草原上那些稍微强大的部落,都忙着在匈奴老王死后,在草原上多分得一杯羹,谁都没有将拓跋部的话放在心上:一个只有几个万牧民的联盟,一个仅仅能出动一万多骑兵的联盟部落的异想天开之语,也想同他们一样靠武力染指那漫无边际的草原 带自己回过神来后,一个指头就可以捏死它了 可事实后来证明,这根本不是什么异想天开的大话,而是一个恐怖至极的噩梦因为有了财富和马家商品的诱惑,那些想加入这个联盟的部落,比起那些还沉醉在草原王梦中的部落,实在多太多了。 更何况,越早加入,越能在拓跋部的排名等级当中,占领更高的等级,享受到更多的利益:这是一个重新洗牌的时机,一个完全颠覆草原秩序的契机 聪明的家伙,不管拓跋膺的豪言能不能成真,看在财富和马家商品的面子上,第一时间赶到了拓跋部,提出了入盟的请求。 愚蠢的家伙,也不管拓跋部到底是为何这般嚣张,同样看在财富和马家商品面子上,第一时间赶到了拓跋部,提出了加入的要求。 还有那些弱小快被吞并的部落,更是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般,飞速赶到了拓跋部。 而对于加入的这些部落,拓跋膺从来没有任何偏见,他只认同谁第一时间赶到,从不论部落实力大小或者其他亲疏远近。当然,这样做的后果,是引来了不少部落的不满和洗劫。可出乎意料的是,拓跋部竟然在一次次的进攻当中,抗了下来,再依据征战过程当中的部落出力,从而给予各个部落不同的待遇。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拓跋部就整合成了一个中等部落的联盟。最上层,自然是拓跋部原班人马。再往后,是那些第一时间加入拓跋部的外围部落,而最低层的,就是那些胆敢攻伐拓跋部、并被击败的部落人马。 他们永生永世,都会成为拓跋部那个金字塔等级最低层的奴隶,永远被奴役、剥削至死 而到了现在,拓跋部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扩张。 这次,拓跋部已经不直接接见部落了。新的部落若是想加入它的联盟,便只能接受那些外围部落的接见,成为第三等级的附庸 可以预见,如此下来,这样的雪球会越滚越大 马家的支持加上这样一个闻所未闻的等级制度,竟然成了决胜草原的关键 虽然现在拓跋部还没有展现出雄霸草原的野望和雄姿,但于夫罗却已经看到,这个拓跋部,绝对会走到那一步。因为,他背后的那个骠骑将军,要的就是那样的结果 拓跋部没有野心,但于夫罗从来不低估那个骠骑将军的野心 可,可是最令人愤恨而绝望的是,于夫罗发现,自己已经完全陷入了那个陷阱当中 就在他决定发兵攻伐拓跋部的第二天,于夫罗愕然发现,自己的帐篷书案上,凭空多了两封信:一封来自鲜卑步度根大首领的信,和一封盖着汉朝骠骑大将军官印的信 看到那两封信的时候,于夫罗一瞬间全身冰凉起来:他没有去看信的内容,因为他知道,这两封信的突然到来,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且,于夫罗还第一时间就分清了这背后两股势力的主次:步度根接受了自己的玻璃狼雕塑,可想而知,在没有完全胜过那玻璃狼雕塑的利益下,步度根是不可能转而支持拓跋部的。除非 不错唯一的解释,就是羊毛换财富和马家商品这两样实质诱惑 这样看来,主次关系已经很明了 也就是说,长安的那位骠骑将军,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设下了一个天衣无缝的阴谋。在自己懵懂不知的情况下,慢慢,慢慢地将自己的所有生机斩断。他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培养出一匹新的、更忠于马家的草原狼,来制衡、甚至吞噬自己 有了步度根和马家的支持,于夫罗很清楚,自己若是一意孤行,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于夫罗在暴怒之后,只能饮下一樽烈酒,望着天宇当中的星辰,让眼睛的所有火星全然化成丝丝的冷芒,隐匿成卑微臣服的死水。 “阏氏现在何处,速让她前来见我” 这是于夫罗目前能想到的,也是唯一能解救栾提部的办法了。只不过,草原上匈奴人的命运又寄托在了那个女人身上,真是让人不甘心,又不得不感慨啊 第八百零一章 哪门子将军! 碧空如洗,皓月当空,大大小小,明暗各异的星星点缀着夜空,给人间洒下梦幻般的光彩,连带着草原上的牧草都显出和白天完全不同的风姿,真是一个宁静安详的夜晚。 然而,于夫罗没有心情欣赏,而他希望见到的王花语是没有时间去欣赏。 就在于夫罗翻开步度根和马超那两封信件、并思忖那个凭空出现的拓跋部之时,他万万没有想到,此刻在大营的某个皮帐中,一对儿关系十分复杂的一男一女,正在进行着被汉朝传统视为an伦的肉搏戏 王花语和刘豹之间的情感点燃,完全是不需要理由的。 在草原上这么长的时间里,王花语只找到了一个身上有着那个将军影子的人:他坚强、诚实、直爽甚至还带着一丝羞涩。王花语从来忍不住想过,那个将军,在一幅杀伐果断的诸侯外表后,是不是还隐藏着这么天真的一面 不过,对于刘豹,王花语的遗憾还是多于喜欢的。毕竟,刘豹跟那个英俊飘逸、嘴角经常带着一丝不经意笑意,偶尔还有那么一丝阴柔气质的男人比起来。刘豹单薄得简直就像一张扶风纸,完全没有让王花语深陷其中的一无反顾。 但无论怎么说,王花语可以确定的是,刘豹是爱着自己的。或者直接点说,刘豹是想得到自己的身体的。而自己身陷在那个男人诡秘庞大的阴谋当中,每时每刻都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她需要一些刺激的事情来缓解自己的压力。更看出那个男人的阴谋很快就要碾碎刘豹的性命后,早被匈奴人开放了身体的王花语,不介意给刘豹一个难忘的夜晚 她想到的,就会做到。 此时破开前裳的王花语让su胸的美好景色一览无余,露出的柔细肌肤比之白玉羊脂更要柔白细腻,一双圆滚饱满的突挺双胸散发着无穷的魅力。下面散开的下裳中,两条修长、美直的雪白玉腿半屈半贴,让人不由得兴起一欲探其究竟的性子。因为迷乱而散开的一头青丝,加上粉脸那一股欲迎还拒的神色,却使得人不禁心生一股怜惜之情,也为她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风姿。 刘豹刚一入帐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那时的他,只是接到王花语的口信后,如着魔一般悄悄赶来了这个帐篷当中。而刚一入这帐篷,刘豹便发现,今日的王花语似乎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在他一句话都来不及说的时候,就主动撕开了自己的前襟。 美丽柔和的线条在刘豹的眼前出现,他只看到,王花语此时身上完全没有自己刚见她时的少女青涩。而已经成为少妇的女体是如此的圆润滑腻,令人心神迷醉。 “母亲大人”刘豹从没有想到,自己的嗓音,竟然会变得那么沙哑干涩,仿佛这四个字,在喉咙当中,承受了一番磨砺挣扎之后,才艰难出口。 然而,王花语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第一时间便用手捂住了刘豹的嘴。她什么也没有说,但美目中跳动着炽热的感情,如花娇靥上含羞的媚笑,已经告诉了刘豹了一切。 嗅着王花语身上特有的香气,再被那只芊芊玉手于唇间撩拨。年轻力盛的刘豹岂能受得了如此诱惑王花语不经意的一切,都让刘豹感到她比世上最厉害的春药还要让人qg欲高涨。 她一定很寂寞吧不知为何,刘豹的脑中,蓦然浮现了自己同王花语的一幕幕。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此时心中一定很寂寞,也有很多不能同他说的话 “母亲大人”虽然刘豹已经感到自己的身体快要不听大脑的控制了,但在整个理智被彻底湮灭之前,他还是不想让王花语有所遗憾:“您若是有什么话,就给孩儿完全说出来了吧,孩儿一定会保守住你的秘密的” “我没有什么话好说,因为,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被你父亲当做没用的货品给退回长安了。”王花语继续在刘豹身体流转,她眼中带着哀伤,呵气如兰道:“这一切,你根本阻止不了,而我可以为你做的,就是在最后的一刻,给你一个美好的回忆。而你,也要让我快乐”小说网 一番话,犹如一道闪电劈在了刘豹的脑中。刘豹整个身体,都为之跳动了几分。他猛然抓住王花语放在自己嘴边的手,愕然问道:“母亲你就要回长安了” “豹儿,我说过,你什么都不知道最好。而现在,你记得,只要让娘亲快乐就好”柔软的玉手温柔地绕上了刘豹的头颈,把他的身子拉到了自己的身上。王花语那湿润的樱唇凑近了刘豹的耳朵,以近乎耳语的声音道:“爱我吧” 又甜又腻的感觉直冲刘豹的脑门,而同时,又苦又涩的情绪溢满了胸间 如果自己不给她快乐,那么她对草原的记忆,只有严酷的冬天。没有了春天的温暖,她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刘豹感到自己的鼻头一酸,他忍不住握住了自己的双拳:王花语说得对,他根本阻止了不了任何事,在父亲的羽翼下,他只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满足王花语的最后的愿望当然,他更知道,这其中更多的却是,王花语要留给他最美好的回忆 眼中含着泪,刘豹俯首下去,重重的吻在了王花语嫩滑的脸蛋上,娇吟声中,火热的女体在他的怀中剧烈地摩擦扭动。 片刻后,一男一女,在彼此心中五味杂陈的酸涩当中,渐渐被激荡起高涨的qg欲代替,彼此积蓄了多日的爱火,完全爆发了。 刘豹感觉自己此时仿佛被恶魔侵入了身体,他毫无怜惜地将王花语身上的衣裳撕掉,任凭这个美丽的少妇在自己的魔掌下挣扎,扭动,神色愈加变幻迷离 “豹儿,这一刻,你真像那一个男人”王花语情不自禁呓语着,这个时候,她自己甚至都没有听出,自己说了那还是一字,此时的她,完全沉浸在将怀中的男人,想象成另一个男人的幻想快感当中。 粗糙的掌指已经强探到圆润突挺的乳峰,抚揉握捏中,王花语渐渐全身颤抖,颤声呻吟道:“将军,再勇猛一些花语喜欢你征服一切的男人气概” 将军刘豹诧异,但猛然他想到:原来王花语,一直渴望自己是一个强大的男人,好可以完完全全地珍惜、保护她 心念一转,刘豹猛然拦腰抱起王花语,重重将她仍在下面厚垫兽皮、上面是草席的榻上,飞速解除掉自己的衣服后,刘豹纵身如猛虎一般就扑向了王花语:“花语,今天我会让你永远难以忘记的。我会用行动告诉你,我就是一个征伐天下的将军” 可被摔在草席上的王花语,qg欲却陡然从身上褪下了。因为她感觉,那个将军,是绝不可能对自己这般粗鲁的。而且 哼一个只会在女人身上征伐的将军,又算哪门子将军 第八百零二章 弑父夺位! 然而,事已至此,王花语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 不过,幸好,装模作样和哄骗男人对王花语来说,已经轻车熟路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装出一副享受至极的神情,好尽快结束这个错误的开始。 只是王花语没有想到,她确实有些低估刘豹了:纵身扑上来的刘豹,反而没有再粗鲁下去,反而嘴角含笑地将浑身的挑逗本事,一一在怀中的人儿身上施展。当刘豹的手再次活动起来时,受到刘豹眼中那种莫名的气氛感染,王花语看到了刘豹眼中深深的爱意。感受着这个草原小男儿在她的柔情下表现出的矛盾,那种既放荡不羁又温柔驯服的矛盾。两种气质在她身上得到奇怪融合的效果,王花语渐渐又陷入迷茫昏眩之中。 那个将军,他应该就是这样矛盾而又让人着迷吧王花语心中想着,成熟的身体又促使她渐渐迷失方向。 任凭那双大手在自己娇躯上肆意轻狂,王花语让自己腻滑丰盈的娇躯成为完全不设防的城市,全身酸软无力的起来,最后仅用轻哼呻吟的表达出内心深处涌生的激动和颤动。 此时的她,内心深处突然升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需要感,娇躯不安分地开始扭动回应,顺着他的抚摸激情地颤动,一双玉手也忙乱的紧搂着他的腰背:这个小男儿,此时已经有五分像自己心中的那个男人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刘豹却倏然停止了手上的行动。突然失去了那种悸动的感觉,王花语已经娇吟出声抗议。一双含水的美目,涓涓在刘豹面容上流动,诉说着她的渴望。 “不,花语,我不能就这样让你回长安”刘豹面色猛然凝重,他在激情扮演着王花语臆想当中的那个对象时,突然觉得,一个将军就要有一个将军的样子 一个连自己心爱女人都守护不了的将军,又算哪门子狗屁将军 可这个问题这个时候落入王花语的耳中,却让王花语完全体验到了刘豹之前听说她要回长安时的惊愕和震动。酥yang难忍的身体,被如腊月的寒风吹过,王花语都感到了骨子里的冰冷:刘豹的话,绝不是随便说说以女人特有的敏锐,王花语看出了刘豹眼中浓浓偏执的杀机 这杀机绝不会是针对自己的,那可想而知,这样的杀意,就是汉朝传统当中比an伦更诛心的杀父 “豹儿,你怎么会突然这样想”说实话,近距离被刘豹那偏执的杀意覆盖,王花语有些害怕了。但同一时间,她在危险来临之时,反应又是那么正确和魅惑,仿佛就如天赋一般。 王花语轻轻抱住了刘豹,纯粹是用一个正常女人的恐惧和感动语气开口:“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心,可这种事儿,根本不是随口说说就能行的” “花语,你放心,既然我已经说出来了,那我自然有我的安排”刘豹猛然又将王花语压在身下,重重吻着王花语身体每一寸肌肤,含糊说道:“这件事儿,我已经不是考虑一天两天了。我的叔叔呼厨泉和去卑舅舅,都已经对父亲扣留你在匈奴,强硬逼迫马家之事不满。而现在,他走投无路下,又想将你送回长安” 毕竟思虑还达不到马超那般的周详和敏锐,刘豹只能一边享受着王花语的娇躯,一边让思绪在脑中蔓延。只是,到了最后,他越说越有些脱离 而此时的王花语,却是对刘豹这样的感觉很是兴奋和激动。因为她觉得,此时的刘豹,至少有七分开始像那个人了 焚身的qg欲很快如火山爆发一般传递到身体的各个部位,这个时候,王花语的所有娇喘渴望、扭动期盼,再没有一丝的假装。甚至,在清晰听到刘豹那脱离逻辑的思绪时,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和理智彻底分离开来了。 身体上,王花语已经用尽全身心的气力,奉上了所有的热情在刘豹身下竭力迎合着,娇吟着,嘶喊着。但理智思绪上,她又感到自己灵台特别清明,忍不住接着刘豹的话语说道:“骠骑将军雄烈之主,于夫罗真的以为,将我送回长安,再拿出他所有的底牌条件,就可以换回骠骑将军的宽恕” “不错,花语,你果然智虑超绝”这个时候,刘豹终于明白王花语同其他那些汉朝女子的不同了:她的聪慧、她的气质、她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魅力,完全胜过了那些容貌与她不相上下的女子。而这样的女子的内涵,才是一个女子最美的地方 “所以说,为求得骠骑将军的宽恕。唯一能做的,就是提着于夫罗的脑袋去找骠骑将军,告诉天将军,栾提部从没有背叛天将军。只有罪人于夫罗,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在刘豹狂猛粗野的侵犯和攻击下,王花语既兴奋又快乐,这个时候,她除了纵情娇吟说出自己的计划外,已然没有其他能表达自己的情感了。 而就在这句话落,王花语就蓦然感到了被送入云端的快感 “花语,你真就是人间的尤物大草原上最名贵的珍珠”刘豹听完王花语的最后一句后,全身就仿佛被点燃了一般。亢奋迷乱之中,他隐约寻到了极乐的路途,就那么顺势狠狠地贯入 春潮翻腾的玉门到底是如何吞下刘豹的雄风,王花语完全不知道了,因为那胀满充实的感觉和突如其来的冲锋,已经让她处于失神的状态之中。 随着刘豹正式攻击的开始,王花语感到自己那清明的神智,瞬间就被狂乱的qg欲给吞没了。她感觉自己的心在呼喊、在跳跃,自己的身体,在有如神助一般,随着刘豹的节奏默契地配合着,让刘豹尽情享受那湿润温热的感觉,感受着自己的花径当中幸福的天堂。而同时,刘豹每一次的进出,也都带给她极大的快感,让她痛痒交集、魂飞魄荡。 到后来,王花语已经分辨不出来自己到底是痛苦还是快乐,那个征伐无度的男人,究竟是刘豹还真的就是那个梦中的男人。她唯有无助地承受着身上男人的狂火,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深处涌出的那股难以言语的悸动。 春风一度,刘豹终于停止了剧烈的动作。初歇的他在王花语布满红潮的娇靥上亲了一下,低声道:“花语,快乐吗” 王花语的眼神很是用了一番时间,才从迷茫转为清朗。最后迎着他的目光,象要把他的相貌深刻在自己心中一般,深情无限地说道:“太快乐了真想一直就留在你的身边,让你永远这样地爱我” “好那我就”话刚说到这里,刘豹突然就听到帐篷外面的侍卫匆忙的脚步和慌乱的声音:“少主,不好了,单于大人找阏氏已经找了大半天了” 刘豹闻言,眼中寒芒一闪:他知道,这是于夫罗就要告诉王花语自己的决定了。 所以,他将一包粉末交给王花语,阴冷说道:“放在他的酒中,一切善后问题,由我来解决” 第八百零三章 荒诞的感觉 “开城门了--”随着一声悠长的喊声,几十匹凉州轻骑箭一般的射出长安,向匈奴的方面奔去。守城的军士向那离去的数十骑行礼。那些人身着火红的战袍绣着雄鹰标志,正是乌斯罗马精锐营的将士。 “什么时候能加入精锐营就好了。”城门兵望着那远去的彪悍的身影,羡慕的想着。不过,精锐营那是可以与马超亲卫营相提并论的部队,就算当中最寻常的一个士兵,也是历经无数次战斗洗礼缎炼出来的精锐。 对于刘豹的纳表来访,马超几乎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完萧天的汇报之后,才蓦然惊醒道:“竟不知王花语那女子,已经改换了整个匈奴” 此时,乌斯手下出城的数十骑精锐营骑士,不是为了其他,正是为了迎接刘豹的到来,率先在城外巡梭一遍,以便保证主公的安全。虽然他们知道这前期已经有了暗影的排查,但他们忠于职守,仍旧不会掉以轻心。 因为,这次,骠骑大将军决定,出长安一百里迎接刘豹 当然,知晓内幕的人,都明白,这次马超根本不是去接什么刘豹。而是为了那个同刘豹一起归来的女子,一名名曰王花语的女子。并且,还是一位悄然无声便帮马家解决心腹大患的奇女子 于夫罗死了,如历史一般,这公元一九四年去世了。只不过,他没有如历史一般战死沙场,而是死在了一杯毒酒之下不错,刘豹为了红颜,弑杀了自己一直视为英雄的父亲,并且,对此,他没有后悔。 同时,继承栾提部落单于之位的,也不是如历史上那般,由于夫罗的弟弟呼厨泉上位,而是年仅十六岁刘豹因栾提部的阏氏、左贤王去卑、右贤王呼厨泉共同倡议,接掌了单于之位。 至于于夫罗的死,栾提部对外宣称,是于夫罗在迁徙至并州前,因误饮了河流污水,染上了瘟疫而暴毙身亡。 而新单于在上位的第一天,就宣布了誓死效忠马家的决定。第二天,便带着他的阏氏王花语,奔赴长安前来进贡称臣。 这样迅雷一般的转变,让所有人都有些惊愕不及。但同时,他们又认为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虽然栾提部如今是匈奴草原上最强盛的部落,但在匈奴大乱之际,傍上马家这条大粗腿,无疑会让刘豹的单于之名,更名副其实。 小小年纪就有这番心计,的确让不少人为之胆寒钦佩。但幕后的种种,却全然湮灭在历史的长河当中,会有意无意渐渐消失不见 只不过,马超对于接不接受刘豹的称臣,心中还隐隐有一丝顾虑。但对于王花语,他已经决定,任由王花语说出什么样的要求,只要自己能满足,就绝对不会有一丝的推辞 可马超他万万没想到,刘豹和王花语,给了自己一个艰难的抉择。 六月十六日,自那天马超百里迎刘豹那番礼遇之后。长安之人,皆趾高气扬起来:匈奴再次向汉朝称臣,这是何等的幸事 虽然之前所有汉人都认为匈奴人已经被汉族击败,但连年的寇边动乱,仍旧让汉人没有一丝安全感和优越感。 虽然这次称臣的,不是汉廷而是马家,但长安百姓,没有一个觉得这有任何问题。毕竟,按照老百姓的思维,马超既然是汉朝国舅,那匈奴向马家称臣,就给长安人长脸 可六月十七日,就在已经修葺完毕的未央宫尚书台当中,马超看着于夫罗的脑袋,再看着刘豹和王花语,阴鸷晦暗地说了一句:“你们真的已经这样决定了” “是的”刘豹上前一步,跪立在马超身前,将头深深埋在地下。 可王花语却没有半分动作,她就那么一直看着马超,眼中复杂难明的情愫,几乎让人以为王花语处在神游当中 “花语,我的暗影司美间科科长,你是如何决定的”说实话,马超从未没有将刘豹放在心上。而这一番话出口,马超的神态变得洒然起来。 那种洒然,不是一种阴鸷中的一丝松懈,而是全身杀气弥漫时的放松:对付刘豹,马超不用凝神屏气,他正要王花语的一句话,便会绅士一次,替王花语摘下刘豹的脑袋 而口中那暗影司美间科科长的称呼,正是马超寻思两天后,给予王花语的职位。虽然没有匈奴阏氏听起来那么诱人,但却是直接对马超负责的一个身份。更何况,在马超此时的认知当中,匈奴已经不复存在了。 所以,之前马超看似是在向两人询问,但实际上却只是在问王花语一人。 然而,就在这一番话落之后,刘豹伏在地上的身子猛然颤动了一下。他抬起身,不可置信地望着王花语,在看到王花语仍旧无动于衷地望着马超时候,他猛然想到了昨日王花语见到马超时的反常表现 那一天,王花语根本没有见马超 刘豹刚开始以为,是王花语近乡情怯。而以她大汉长公主的身份,去拜见马超,也确实有些不妥。 但这个时候,刘豹终于明白,王花语原来跟本不是什么大汉长公主而是马家特意安排到匈奴的美女间谍并且,此时刘豹再蠢,也看得出来,马超跟王花语之间,一定有一些他不为所知的故事 “花语,你不姓刘你让我杀了父亲,都是他的阴谋”刘豹忍不住出口,他的身躯,猛然绷紧如一只猎豹,虽然仍旧是跪伏的姿势。但此时,他的姿势更像是欲扑向猎物的准备动作 刘豹选择的对象,大错特错:遭到如此痛彻心扉的背叛,他仍旧没有杀王花语的心思,他选择的对象,是要跟那个看似随意端坐在上位的马超 然而,又一次,刘豹只觉眼前身影一闪,自己就被踹飞了出去。而在感受到火辣辣的羞辱之后,他的耳中只充斥着马超那依旧轻松随意的话:“这是马家的尚书台,而你的武艺,更不可能碰到我一丝半点。甚至,我还可以告诉你,昨日重兵迎接你之时,那些铁骑,已经开始了奔赴你栾提部的路程当中。同时,拓跋部也会听我的号令,一同出兵” “马超”刘豹愤然咳出一口血,他如受伤的野兽一般死死盯着马超,最后眼神一黯,蓦然仰天狂躁悲愤凄呼道:“父亲,叔父,舅父,刘豹对不起你们啊” “站起来”马超听刘豹这般鬼哭狼嚎,心中也升起一番不耐,抽出一把太师椅道:“坐下现在还没有到你们栾提覆灭的时候,马家也不是上来对盟友就开刀的小人” 刘豹一愣,两次被马超踹倒,他对马超心底的畏惧越发浓厚了。由此,在马超冰冷眼神的逼视下,他最终情绪复杂地坐在了那椅子之上,尴尬至极问道:“那你刚才说那些重兵和拓跋部” “那自然是战略部署,而现在,你的性命和栾提部的命运”说到这里,马超攸然转身,看着王花语很绅士的缓缓开口道:“就掌握在她的口中了,你最好祈祷,你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坏印象” 而这个时候,王花语对马超那潇洒的转身,简直迷恋到了极点。梦中几番强者的风范,终于又重温复活,让她找到了当初离开长安的情愫。她的心中,立时被梦圆的惊喜所充满。 可她毕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薄偏执的少女了,而看着刘豹在马超面前安分乖乖地坐着,用祈求和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 这一荒诞至极的感觉,立时让王花语展颜而笑。 尚书台,满室增色 第八百零四章 帝皇之心 “迁并州以为根,入长安以为质”马超悠悠念着刘豹的陈表,之后随意将陈表扔在尚书台案桌之上,开口向刘豹问道:“这就是你栾提部称臣的诚意” 刘豹和王花语带来这样的条件,对马超来说,实在最合适不过了。将刘豹和栾提部落紧紧窝在长安马家的眼线之下,那凭着马家的经济控制,栾提部以后只能成为马家的附庸,唯马家之命行事 可惜,这样的称臣,仍旧有一丝最重要的遗憾:它,来的太晚了 假如匈奴老王身死时,于夫罗就拿出这样的诚意不,或者说,于夫罗只要拿出一半的诚意,那当时的马家绝对会以最高规格的荣耀,诚心欢迎栾提部的归顺。 然此一时彼一时。 曾经失去且已然不在乎的期盼迟迟到来,不会让人有多少的欣喜。反而,还会因此多几分忧愁。 马超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刘豹,你要知道,马家如今已经不需要你们栾提的归顺。拓跋部,只需再有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替代并超越你们栾提部了。” 刘豹听后,脸色不由为之变得难看起来。而昨日马超出城百里迎接的隆重带来的希冀,也化为了怨恨。只不过,在马超的面前,他丝毫不敢将这种怨恨表现出来,无奈只得出口解释道:“天将军,您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父亲犯下的错。而我们已经用最快最大的弥补,来向您表达悔过之心了。” “不错,若不是于夫罗的脑袋和王花语的求情,你们栾提此时就是刀兵火海了”马超回身,重新端坐在正位上,看着坐立不安的刘豹,嘴角不由翘起一个讥讽的弧度:“错了就是错了,时不我待。你要记住,世间没有任何事儿,都不是你说一句对不起之后,就任由你的想法来运行的” “主公”王花语上前,在向马超说过了刘豹跟自己的孽缘后,她再度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刘豹,开口替刘豹求情道:“属下已经详细向您禀告了匈奴之事,这其中,虽然有栾提部的错。但” 说到这里,王花语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又怜惜地看了一眼刘豹,鼓足了勇气之后,才蓦然开口道:“但是,主公,花语知道你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诸侯。而您让我一个弱女子孤身挑动整个匈奴,且没有马家任何的保护” “所以,主公你欠我一个人情” 听着这些,马超再看着王花语承受着犯上罪责,而直抒胸臆的赌博神情。不知为何,他突然笑了起来,甚至,此时的他,还起身走到了王花语的面前,用右手轻托起王花语的下颌,缓缓而怪异地说道:“所以,你现在就想从我这里讨回这个人情,好换来你斩断你在匈奴的一切孽缘” “不错”王花语看着马超那深邃明亮犹如夜空星辰的眼睛,心中所有的委屈、恐惧、惊慌和对马超的抱怨,一下都爆发出来:“主公你不知道,为了完成你下达的任务,我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改变和痛不欲生的心理折磨而更可恨的是,这么长的时间,我发现我竟然已经对那片无垠草场有了感情,以及对草原上那些人” 说到这里,王花语的眼睛仍旧忍不住扫到了刘豹身上,而从刘豹那震惊和不舍的眼中,王花语已经感觉到了他的痛彻心扉。但她仍旧继续向马超坚决说道:“所以,属下愿赌上这条命,用马超的仁义,换来栾提部的存活。也算我身为栾提部阏氏,做得最后一件事” “是的,我的确欠你的人情”看着王花语猛然跪在自己脚下,毅然决然说出这样的请求后,马超的心,也无可奈何地软了下来。他悠悠托起王花语,不自觉说出了令王花语很奇怪的话:“不过,我不是欠你一个人情,而是两个” “你们,先下去吧。”神色平淡看出深浅息怒的马超,最后挥了挥手,看着这两个令他有些窒息的人,开口道:“稍时,我会给你们答复的。而你们之间,看起来似乎也需要一个和平割舍的时间” “放心,在此之前,栾提部不会出现任何一起屠杀的。”看着两人神色复杂地告退离去,马超最后也复杂地说出了这个承诺。 而之后,尚书台便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沉寂当中。 马超坐在正位之上,托腮凝看着那庞大且已经囊括了整个大汉的沙盘模拟图,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这个时候,他想到了那一日第一次见到王花语的情景,也想到了自己绝对给王花语一个对得起自己良知的决定 只是,这个决定,对马家来说,实在有些多此一举:马家不需要草原上再多一支臣服马家的匈奴部落,有拓跋部为马家在匈奴草原上征伐,已经足够可以让马家专心逐鹿中原了。 而若再多一个栾提部,显而易见,马家不得不为此多费几番心神。并且,还可能得不偿失、徒劳无功 “出来吧,”马超神色未动,只是口中喃喃说着:“老师,你已经很久没有再教育过我了” 犹如鬼魅灵狐一般的贾诩,依旧那么衣着简朴,依旧是那么波澜不惊。他悠悠坐在刘豹刚才坐着的位子,开口道:“超儿,你有意安排我听到你同他们之间的对话,难道就是想让我告诉你如今该怎么办” 马超听后,扭头看了老狐狸一眼,神色幽怨地点了点头:您这不是废话吗难道安排你在后面,是为了让你看我跟王花语如何教训刘豹那倒霉孩子 “可是,如今的你,已然具有了一颗优秀的诸侯之心。在这样的问题上,我已经帮不到你什么了”贾诩淡淡开口,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中的刀形青铜器,似乎有意无意让马超看到。 马超总见到贾诩摆弄那东西,他知道,那是一枚古币,数寸长的刀身上铭刻着六个难懂的字,据说还是古齐文:“齐造邦长法化”。 这是贾诩最珍爱的藏品之一,老狐狸有收集古钱的嗜好,在马家养尊处优之后,更是将心思放在了这上面,尤其这枚古币,马超觉得那老狐狸似乎每日都要在手里把玩。 不过,今天这个情况不同。在心思终于无意被那个古币吸引之后,马超突然明白了老狐狸的暗示:齐造邦长法化 齐造邦长法化俗称六字刀,是田氏列为诸侯时的开国纪念币:周安王十六年公元前三八六年田和承梁惠王求魏侯代请于周,周王立田和为齐侯,正式建立齐国,乃铸造邦刀纪盛 也就是说,老狐狸每日有意无意让马超看到这枚古币,实在暗示马超,他已经不能再局限一颗诸侯之心,而应该更加进化为帝皇之心了 而很显然的,进化为帝皇之心,自然要学习一些调衡阴阳、谋略权责的帝皇之术老狐狸说得没错,单是诸侯的角度来讲,马超的确解决不了栾提部、拓跋部同马家之间的矛盾。但那帝皇之心,恰恰是升华解决这个问题的一个突破点 “老师,诸侯之术,我的确已经学得差不多了。”马超走到贾诩身边,伸手要过那枚古币,细腻感受着那枚古币上温润的气息,缓缓开口道:“那现在开始,你就教我帝皇之术吧” 第八百零五章 阴阳调衡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贾诩拿回马超手中的刀币,在手中转了一个弯儿之后,随意丢在了一旁:“超儿,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马超看着贾诩脸上的那神秘莫测的微笑,也终于笑了起来:原来老狐狸不是甚在意那枚古币的,他终日把玩着那古币。原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发现他的苦心。 仿佛老狐狸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深意。 这种真正高深莫测的智慧,让马超偶尔想起来,都会莫名有些胆战心惊:而这也是他如今越来越倾向自己解决所有问题的原因,因为身为一介诸侯,手下有这般聪明绝顶的谋士,是好事儿,但有时候也是坏事儿。 没有一个上位者,愿意被属下那么容易看破心思的。 因此,微笑的背后,马超更有一丝隐忧:自己千方百计想骗过那群狐狸,难道真的那么容易就能成功吗 “字面意思,就是说万物背负于阴,而拥抱着阳,充满元气而互相调合。”马超自己知道老子这句话的意思,但他不明白的是,贾诩为何此时说这些。因此,简单补充了一句之后,马超又忍不住补充道: “万物负阴而抱阳,说得不仅仅是万物生长靠太阳的道理,而是负阴而抱阳,负阳而抱阴的意义。也就是说,阴阳是统一于事物内的两个方面,因其无休止变化的缘故,它们之间的和谐是有条件的、暂时的、过渡的,因而是相对的。而不和谐是绝对的。但是不和谐的程度,可以表明事物恶化的程度。” “唔”听着马超的解释,贾诩似乎很享受地点了点头,最后看着马超,诡异地开口道:“其实这是老夫自取其辱了,想着可以制定出三省六部那般平衡阴阳的大策,区区这些道理,实在有些班门弄斧的嫌疑” 这番话一出,马超的脸色立时变得有些不自然。 三省六部制是历代君王集百年智慧而演变过来的一种完善制度,把相权一分为三,互相牵制;同时,又将尚书省权分六部,即限制了地方割据势力的产生和发展又推动部门牵制与机构运转,加强了皇权。 这从平衡阴阳角度来说,绝对是一前所未有的创造。其中处处样样都体现着阴阳平衡的道理,几乎说是帝皇之术的一项巅峰表现。而此时贾诩说出这一点,马超立时就明白了贾诩的言外之意:一个能制定出一套完善阴阳大成制定的人,怎么会连平衡调理栾提部和拓跋部都为难不已 “老师”马超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只能说,三省六部制是我所创,但我从未想过,其中还有阴阳调衡的道理。我” 越解释,马超越觉得有些说不清楚。但幸好,贾诩听到这里,似乎已经听明白了马超的意思,开口及时制止了马超道:“主公,是属下太过暨越了。” 起身深鞠一躬之后,贾诩开口:“恕卑职直言,草原上只有拓跋一部,主公有绝对把握可保证拓跋永不背叛马家” 及时转移了先前尴尬的话题,又恢复到先前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后,贾诩便缓缓说道:“以主公之智,定然留了铲除拓跋部的后招。但匈奴草原对我们马家来说,百年内只能遥控征服,而不能彻底占有。” 马超听着不禁颌首:纵然拓跋膺如今对马家感恩戴德,但不可否认的是,人是会变的。尤其是手中的权力愈加膨胀后,个人的野心也会随之膨胀。 虽然人人有所不同,而马超也不相信拓跋膺是那种以怨报德之人。但身为一方诸侯,马超同样不喜欢这种将一切都交给对方的被动虚无感。 不错,马超的经济供给,是制衡拓跋部的重要手段,但这个手段不是万能的。因为马家的经济供给还可能导致拓跋部飞速挖空草原上的财富,从而急剧壮大自身,使之成为一股可能威胁到马家的势力。 所以,在此之外,马超还留了一手羊吃人的绝户计。但这个计策,却是最后一条保命的毒计。而不可避免地,就是在这个毒计的最后关头,马家势必要与那时已经一无所有、破釜沉舟的匈奴人决一死战 马超需要的,是一个永远在身后为马家提供经济、军事支持的匈奴部落,而不是一个时刻要堤防分心的小诸侯。所以,在听了贾诩的分析之后,马超点了点头,开口道:“老师所言甚是因此,老师的意思是,栾提部不仅要留下,还要给予他与拓跋部一样的待遇,使之两个部落在草原上互为阴阳,彼此制衡” “超儿果然一点就透”贾诩听到马超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不禁轻捻颌须微笑:“所以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其中阴阳两极只是互为制衡,而冲气便是指对万物重要的调控作用。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这才是帝皇之术。如此,匈奴草原上,马家不用一兵一卒,只需遥控调和两方,则可保草原百年之安宁” 虽然贾诩最后这番话十分简短,但马超听在心中,却是波澜巨震:又一次,马超对老祖先的智慧感到不可思议且敬佩莫名。虽然现代人也有简约而不简单之类的流行语,但这简单语言当中蕴含的巨大哲理,却只能成为一个吸引人的噱头。这不得不说,实在让人感到有些悲凉。 对于这简短的阴阳帝皇心术之论,马超触类旁通,他忍不住想到,老子还说过知和曰常,知常曰明这句话,也就是说知晓了和谐的道理,就可谓知晓了道的常规;知晓了道的常规,就可谓明智。 所谓的帝皇之心,其实往上追溯,就是指用天道而统御统御天下。而若是想凝聚出这样的心核,达到真正的天人合一境界。马超知道,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除了天赋、知识和悟性缺一不可之外,更需要无数次的决谋实践,才能返璞归真 由此,马超忍不住向贾诩深鞠了一躬,恭敬说道:“有鬼狐为师,真乃超之大幸也” 鞠躬前,马超看到的,是贾诩笑吟吟的欣慰。而再抬头时,马超便发现,贾诩已经人去座空。只余刚才一番简短如幻的对话,仿佛一切都在梦中。 而马超重新回到正位端坐后,心中对栾提部的命运已然有了决断。只是,自己这般笨拙而有装巧地向这些狐狸们掩饰着自己是穿越人士的秘密,到底是对还是错 不过,随后马超就对着自己嘲笑了起来:那些狐狸们,恐怕早就看出了自己不同之处。只不过自己不愿意说,他们也不会问及而已。而对于他们这群狐狸来说,自己讲明或不讲明,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之前自己能预测天灾的事,他们在全力拯救灾民之后,不是也很默契地对此缄口不言了吗 更何况,帝皇心术,不正是让君臣之间,有所知、有所不知吗 所以,现在,马超他要做的。就是用自己刚刚领悟到这点帝皇心术,去做一件事儿,一件很难解决的孽缘 第八百零六章 伤女人心 “我同意栾提部的称臣,并且,还不会扣留刘豹在长安为质。”淡淡说出这番话,马超静静看着王花语脸上的表情,开口道:“只是我不知,你是选择留在长安,还是同刘豹一起回草原” “主公若不嫌民女玷污马家,民女自然愿全心投靠马家,至死不渝”这番回答,王花语说得很是果决。看得出来,她已然跟刘豹有了私下的约定,轻而易举让刘豹放手。 对于这个回答,马超很是满意。事实上,这番话对马超来说,也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刘豹再深爱王花语,那不过是一个小男人的一厢情愿。而对王花语这样的一个女人来说,她要的,宁愿是生死一线的痛楚抉择,也不可能日后就那么平庸地为刘豹相夫教子。 她是一只云雀,刘豹的那里的囚笼眷不住她的心。唯有马家的这片永远没有尽头的天空,才会让在她苦苦追寻当中,找到自己的遗憾和快乐。 即便是,她心中想着安定,却只能不停飞翔 “很好,”马超听了王花语的回答后,很自然地微笑了一下。只不过,待他走到王花语的身边时,他又转变了语气说道:“至死不渝、忠心不悔这番话,我已经听过太多了。虽然目前还没有几个马家臣子在说过了这句话后背叛马家,但那是因为马家有足够的吸引力” “志向、权力、财富、名誉,封妻荫子,甚至是千秋留名,马家都可以为他们做到。”这个时候,马超已经距离王花语不足一个拳头的距离,他围着王花语的身边慢慢环走着,语气轻柔却诡异地继续说着:“而你,身为一个女人,又是将要成为暗影当中的人我实在想不到,你来马家,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此时被马超环绕的王花语,因为马超几次惊鸿一瞥留给她的主观印象,使得她早就没有在匈奴草原上玩弄男人于股掌之中的镇定和魅惑。反而在马超强壮而睿智的男子气概不断侵袭下,全身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她的确有加入马家的原因,而那句话,已经从她的心口跳到了喉咙当中,在砰砰跳动的心脉搏动下,几乎就要冲口而出 “不要说其他那些暗影为何会效忠马家,”马超自然感到了王花语的变化,不过,他仍旧加重他个人的影响,开口道:“那些人,都是在乱世活不下去的孤儿妇孺,马家给了他们吃的,救活了他们的命。所以,他们愿意将这条命还给马家。不过,你却不同” “你是前司徒王允的侄女,王家当初在长安,也是权重一时的大家。而毁掉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我马超马孟起” “可是”王花语听着马超的话越来越有些舍她而去的意思,不禁忍受不了这种软刀子的折磨,迸出眼泪喊道:“可是,主公,我我爱你啊当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你。王家对我来说,不过是养育我长大后,想将我当做货物卖给别人当做政治交换的可耻家族罢了。那看似懦弱慈爱的母亲和严正宠溺的父亲,他们从未真心考虑过我的感受” 听到这里,马超猛然驻足。王花语对他有极强爱意之事,马超是心知肚明的。而为了听出王花语的真心,他此时唯有耍弄出这番手段。虽然很卑鄙,但事实上,马超早已承认了这一点。 然而,目前只是这些,还不够。马超必须保证王花语对他绝对忠心。否则的话,他宁愿杀了王花语,也不可能给自己留下一个隐患 “很好”马超停在王花语面前,猛然伸手便揽住了王花语的腰。一把将她贴入自己的身体上后,微笑着说道:“你喜欢我,这样的筹码,要比什么空洞的至死不渝好多了” 说到这里,马超的双手,没有其他过分的挑逗动作。反而只是看着王花语那痴迷雀跃的眼神,此时马超的眼中,明亮如星辰、深沉如夜空,配合着他刚才迅猛有力的征服暗示,已然顺利俘获了王花语的心。 因为,女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此时王花语美目里不可遏止闪现的丝丝异彩,对于马超来说,并不陌生,貂蝉、蔡琰、刘玥、韩英、伏寿还有以前云儿看他的时候,也常常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显然,王花语心中已经爱极了马超。 而就在王花语情动之时,马超感觉火候已到。他不着痕迹地松开抱着王花语的手,转身走向尚书台上,拿出了一方锦盒。可此时的王花语,她猛然感受到自己身体的一松之后,好像就感到了一种被抛弃的失落空虚感,脑子当中,蓦然就被无数自己幻想的疑团覆盖 是自己不够漂亮,没有吸引住他可是,他曾经又的确说过,自己很美丽 那是因为自己已经不干净,他不会去碰这样肮脏的身体可自己从未没有奢求这一点,只想自己能够留在他身边,静静看着他不过,他刚才的怀抱,真是让人自己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耳红心跳感觉 胡思乱想着,王花语强烈感受到了一种烦躁,一种在他面前无计可施的无奈痛苦以至于,她傻傻站在那里,眼中虽有仍有流转,但整个身体、神智甚至是灵魂,都有被马超吸走的感觉。 强大而又深懂女人心的男人,对女人来说,最是致命尤其是,在那个女人已经完全倾心,而那个男人又欲擒故纵的时候,女人的心,简直可以跌入尘埃当中,为那个男人献出一切都毫不犹豫 可想而知,马超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所以,他再度来到王花语的面前,开口道:“你对王家没有感情,我是相信的。而不夷平栾提部,也算是我还了你一个人情。不过” 此时,马超猛然打开那锦盒,露出里面用石灰处理好的王凌头颅:“不过,我欠你的,不是仅仅是一个人情,还有这个” “兄长”王花语看到王凌的头颅,花容猛然变色,惊泣出声。一把将那头颅抱在怀中,复仇的火焰一瞬间就点燃在了她的双眸当中 王花语怎么也想不到,马超这个时候,会对自己拿出这样的一个考验 “人,是我亲手杀的。”马超没有回避王花语的眼神,更干脆承认了他杀王凌的事实,甚至,他还主动将腰间的宿铁宝剑,交到王花语手上,开口道:“他死的时候,只有一句嘱咐,让我照顾好你。可是,我却选择了将你送到匈奴” 这样的举动,实在太疯狂了 按照一般的套路,马超应该先解释他送王花语入匈奴的时候,还没有遇见王凌。而对于王凌的死,他更应该说出是王凌率先挑动凉州反叛马家,置马超于死地的前提。可马超偏偏什么也不说,就是如王花语所想的一般,默认了她所有的猜测 而更离奇的是,他居然还将手中的宿铁宝剑交给了王花语。甚至,还摆出了一幅任由王花语宰杀的姿态 他究竟要干什么 难道他以为,一颗深爱他的女人心,在被他毁到这等地步,还会对他深爱不已吗 第八百零七章 以剑决恩仇 事实上,马超对于自己这样的举动,心中也没有底。 不过,他心中有底的是,王花语绝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马超此时又绝对不会去伤害王花语。 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唯有等解题人王花语做出选择,才能告诉马超最后的答案。 而此时,王花语痴迷又疯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这个日思夜想男人果然还是一袭锦衣披身,英俊无匹的脸庞流露着战场杀伐的冷酷和如耄耋老人的沧桑,更看到他魁梧挺拔的身姿让自己忍不住仰视的憧憬。一切的一切,都符合她梦中那个最完美的结局情景。 甚至,就刚刚的一瞬间,王花语都以为,自己的愿望就要成真了 可是,当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头颅出现时,所有的一切,全都轰然崩塌 她需要复仇,没有任何理由。一个将她所有一切都毁灭的仇人在眼前,她只需要将心中的怒火转为杀意,杀死那个一直出现在自己梦中虚假的幻影就好 苍 宝剑出鞘的声音是那么激动人心,使得王花语都蓦然忘了,这个男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自己 可是,那剑鞘当中的宝剑并没有向自己刺来。王花语看到那宝剑在他的手中只停留了一瞬,便凌空飞到了自己的面前,插入了地上 马超替王花语拔出剑、替她做出选择之后,还是一如平时般的金属质感嗓音,淡漠开口道:“你没有任何理由不杀我,但我也没有必要为了王凌就甘心被你杀死。所以,你不必犹豫。”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殿内,光柱把地面分成两半,马超又拿出一把宿铁宝剑,缓缓抽出,看着剑身如同一汪清水,剑尖直指王花语:“此时这个地方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可以用手中的剑尽情的向我攻击,没有人会来阻拦,哪怕你能伤了我。” 这番话说出,无异于火上浇油。事实上,王花语看着马超眼中那没有任何感情se彩的冷漠,心中已经哀伤如灰。而他口中吐出的话,更是像一记惊雷敲在她头上,耳中都有了嗡嗡的蜂鸣。她摇晃了一下娇躯,又努力站直身子,直直地盯着马超。 “来吧,我会让你三招,算是当做报答你为马家的所做的牺牲。但至于能不能杀了我为你兄长报仇,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王花语这个时候真的已经心死了:一个女人,要的不是这样的结局。她一直期待着,期待着马超说出理由,任何他都不是故意杀死王凌的理由。即便是那个理由漏洞百出,王花语知道,自己也会选择相信 可是,他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还催促自己拿起剑:面对这他那样一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无敌天将军,别说是让三招,就是让三百招,王花语也知道,自己根本杀不死他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三招之后,他亲手杀掉自己 这样,他就完全没有心理阴影了。因为日后他想到自己,就会对自己说:我给过她机会了 “啊”眼中蓦然充满了被利用、被抛弃的无尽愤怒,王花语已经看不到马超,她狠狠拔出地上的宿铁宝剑,用着破绽百出却义无反顾的杀意向马超冲来 此时她就是一团复仇的火焰,明知敌不过,哪怕是死,她也要给马超一个教训。 而马超脸上蓦然浮现出赞许的神色,而同时,更有一丝阴谋得逞的微笑:积聚在心中的怒火和愤郁,假如不发泄出来,那人就永远过不了心中的那个坎儿。他人无所谓,但对于日后会是自己暗影的王花语来说,假如有人抓住了她这个命门,那日后她有大把机会,让马超悔不当初。 所以,马超没有开口解释,反而将王花语逼到了绝境,让她疯狂发泄自己的熊熊怒火。只有这样,待她完全心思沉沦、寂灭如灰之后,马超才会解释出一切,再给她描绘一个新的梦,支持她继续活下去。 当然,是为马超而活下去 王花语不会武艺,但她杀过人。所以,她知道咽喉那里可以毙命。平举着手里的长剑,王花语娇喝一声向马超咽喉刺来。可马超连眼皮都懒得抬,稍一侧身,剑脊贴着马超的就滑了出去,而随后马超乘势伸出手在王花语肩肘处轻抬一下,王花语的身子就飞了出去,重重扑倒在地上。 “一招。”转过身看着王花语,马超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只是冷漠说了这一句:“剑刺如电,出手无悔。虽然你做到了无悔,但出手如电,却是还需多练。” 王花语闻言,什么也没说,只是捡起摔在眼前的宿铁剑,又一次大叫着挥剑砍向马超。 而马超见此,眉头不由一皱,淡然看着王花语再度攻来,再度开口道:“剑是用来刺的,不是用来砍的,你这样,就失去了剑走轻灵的神髓。” 说着,马超随意用手中之剑,拨开王花语砍来的乱剑。不过,这个时候,王花语却一般肆意挥砍,一边开口哭泣说道:“我不管什么刺还是砍,我深爱着你,为了你,我放弃了所有,忍受着无尽的恐惧折磨,毁掉了整个匈奴部落。并换来了栾提的称臣归顺,可我这样做,换来了什么” “我的身子,成了那些肮脏匈奴人泄欲的工具;我的一番真情,成了你利用我的依仗;我所有的一切,全成了你这样狠心诸侯的不屑这满心的怨恨,让我就想砍你一剑,以泄我心头之恨” 马超听着这些,仍旧神色不变。最后,在王花语又是杂乱无章的一剑砍来,马超只能再度抵挡,可这个时候,他看到王花语却借着这个冲势,欲扑上来咬自己。唬得马超不得不抽身后退,一脚踹开了王花语。 当然,那一脚,马超很有分寸的。不过,他仍旧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开口道:“两招。” “现在,你就剩下最后一招你要好好把握这最后的”话说到这里,马超立时住了口,因为他猛然看到,王花语在那满是死志的脸容之上,竟然看出了一丝微笑 这样诡异的神情,猛然让马超感到了一丝惊恐。而随后,王花语的举动,也果然印证了马超的猜测 只见王花语举起手中之剑,横架在自己她那如天鹅一般的脖颈之上,微笑着说道:“马超马孟起,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你想了无遗憾地杀了我,可我偏不给你这样的机会,我要你以后没日没夜想到我,都会带着永不磨灭的忏悔” “不”马超惊呼一声,立时身形如电向王花语奔去,口中同时急速说道:“花语,你误会了我,我只是想让你发泄出心中的怨气而已我从来没有过杀死你的心思” 一剑横抹,只需一眨眼的功夫。 而马超的伸手,也是眨眼即至。 这一刻,究竟是王花语自刎解脱,还英雄救红颜 第八百零八章 情人 马超的速度,没能使得救下王花语。而王花语,也没有玉颈喋血。 此时马超蹲伏在王花语的面前,双手捂着胸间,英俊的面容不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你竟然诈死以诓我”声音愤怒而哽气,显然马超已经受了重伤。 而这个时候,王花语也已经慌乱到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先前自刎之时,她的确抱了诓骗马超、从而狠狠砍马超一剑的想法。对于这一招,她也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的。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成功了 可是,成功之后,为何没有喜悦。反而心中,更多是难以描述的痛苦 尤其,当她又听完马超口中的呼喝后,她更知道马超的用心良苦。然而,那个时候,她手中的剑,已然直直指向了马超。也就是说,马超是完全冲着那柄剑撞上去的 “马主公”王花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呼喊着什么,她惊醒之后,急速扑在马超身边,伸手及欲替马超捂上胸口,口中还哭泣喃喃说道:“我不是真的想杀你,我只是恨你这般无情无义,这般辜负我的心” 然而,马超却是挣扎甩开了王花语的关切,惊怒说道:“王凌逃离长安,联合曹操刘协挑动匈奴、汉中攻伐马家,更在凉州设下了诛杀我的阴谋。而那个时候,我已然将你送到了匈奴你说我不懂你的心,可是,为了马家治下千千万万黎庶的安康,我又得到了什么” “这天下,谁又懂得我的心”一把推开王花语,马超的脸色凄厉而痛楚。那种狰狞的面色,一时让王花语想到了草原上受伤的孤狼。 “主公,属下知错了。”又苦又涩的辛酸自心头火辣辣的涌起,原来的一腔愤恨仇视瞬间飞到九天之外,代之以深深的伤感和愧疚。这个时候,王花语已经不顾任何尊严和廉耻,她再度爬到马超身边,绝望而希冀地看着马超:“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一直用主公的宽容来进逼主公,我更不应该为了私仇就杵逆犯上、置雍、凉、司三州千千万万的百姓的福祉于不顾。” “可我更悔恨的是,是我不能再陪伴主公身边,看着您再度了露出一次如阳光般的微笑了啊”王花语的脸,早已被泪水淌满,不管不顾抢在马超身前,恍然之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疾呼道:“医正,医正来人,速速请医生为主公疗” 可话刚说到一半,王花语的后半句就愕然咽回了口中。因为她如见了鬼一般,看到马超浑然无事地站了起来,而脸上那种迷人的微笑,哪里像一个身受重伤之人能发出的 “主公,您”王花语揩了一把泪,顾不得此时的礼仪不整,指着马超错愕问道:“您刚才不是原来您是在诓我” “怎么”马超伸手扶起王花语,柔情地替她擦拭着她那哭花的俏容,似笑非笑地说道:“难道只许你诓我,就不兴我诓你一次” “可是”大悲大喜之下,王花语的心情也平静下来了。只不过,更大的压抑和冲动,却还没有机会表达。不过,眼下,她需要知道的是,马超为何会安然无恙 难道,真的如外界传言那般,马超乃天上的战神下凡,一身金刚铁骨、已经刀枪不入 “这怎么可能”马超听了王花语那乱七八糟的话,不禁哑然失笑。对于这个时代的封建迷信,他当真有些适应不来。只好扯开自己的外袍,露出里面的鲨皮连环黄金内甲,开口解释道:“若不是有它,我早就被你戳上几个透明窟窿了,还说什么神功护体,水火不侵” “那你之前,是故意朝着那把剑撞上去的”王花语默默地看着马超,似是有些发痴,像是在回忆之前的种种,又像是完全回忆不起什么。抽抽鼻子,努力凝住眼中的泪水。此时的小心柔弱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艳绝草原大阏氏的风采,分明是一幅陷入情河当中患得患失的小女儿神态。 “那是自然,若不是如此,你又怎么会彻底放下心结,说出心底话”马超爱恋地捋了捋王花语的凌乱到面颊的发丝,一往情深的样子,更是一代情种的风范。 而就在马超急剧暗示的柔情当中,加之还近距离贴着马超那魁梧热切的雄躯。心境大起大落之下的王花语,那被压抑了整整半年多的冲动,顿时被马超的热火点燃了,她轻轻蠕动了一番嘴唇,仿佛很干渴的样子,沙哑开口向马超说道:“主公,不论怎么说,你终究是欠我的” “我知道”马超这时没有半分的诋毁,反而将王花语搂得更紧了几分,魅笑说道:“现在,你想要的,只要我能给得出来,一定不会有半分推辞” “我只要你”这番话落,仿若天雷勾动了地火。一时间,王花语火辣疯狂地热吻就袭上了马超的脸庞。而马超也来者不拒,拦腰就将王花语抱了起来 一个痴情的女人,要求并不多。更何况,在她将自己所有都交出去的时候,只图得到男人的认可,这不应该被视为无耻。 更何况,两人之间的孽缘纠缠已久,更在之前一番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的心境起伏后,人人都要有宣泄渠道。而世间,还有什么比男欢女爱,更能释放情绪呢 所以,这个时候的两人,他们的攻势,如火似潮。猛烈而激情,几乎只是一瞬间,两人在纠缠当中,衣物就被逶迤抛到了身后,而马超更是一把将尚书台案面上的文件、砚台、毛笔等物扫落在地上,将如白羊一般的王花语扔在了上面 “主公,您此时已经脱下了那件宝甲,难道就不怕属下再刺你一剑”面色潮红的王花语,媚眼如丝望着马超。心中夙愿一朝得逞的她,这个时候,忍不住跟马超起来。 “不,花语”马超猛烈而狂野地覆上了她的唇,用自己的行动来反击了她这甜蜜的威胁:“现在,可是我要深深刺你一剑的时刻了” “唔”陡然被贯穿的王花语,果然感到了久旱甘霖一般的畅快激情。她想不到,马超的所有,都是那般狂野和强大 脸若桃花、美目如丝、樱嘴轻启、鼻息灼热犹如幽兰,此时的王花语,身陷在汪洋大海当中,已然不知自己究竟是否还有明天。不过,今日之事,她知晓纵然只是一个梦,那她也愿沉浸在这个梦中,背叛了所有,永不醒来 金戈铁马的撞击,次次都撞得王花语芳心颤抖,她的心结,在此时被狠狠撞开,然后又被新的希望整个填满,蚀骨地xiao魂滋味潮水般袭来,王花语忍不住竭斯底里呻吟起来,一双明亮的美目却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柔 从此以后,王花语知道,自己的身体,只能由马超来开采。而她纵然明知自己可能会无名无分,只能当马超的秘密情人。但有了这一次,她也无怨无悔。 帝皇心术,熊烈征服天下之外,更要征服女人心。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后宫佳丽有三千。 马超知道,从此之后,他不仅是手上染满鲜血和谋篇布局的诸侯,更要向着调衡阴阳、掌控人心的帝皇路途迈进 第八百零九章 培养马岱 执手相看泪眼,忍不住泪雨凝噎。 刘豹终于离开了长安这个伤心地,而对于那个抢走他心爱女人的骠骑将军,他心中一直未升出报复的念头。 乱世当中,不是每个人都有野望和壮志的。而如刘豹这样的草原狼子孙,有着犬一般温顺的性格的人。虽然少见,但他偶尔的奋起和挣扎,还没有疯狂到敢跨越草原覆灭的雷池:那样的代价,他承受不起 更何况,在此之前,他手中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去办。例如,与拓跋部争夺匈奴草原上那些混战求生的部落资源,以及思忖与拓跋部和平共处的准则方式等。 炎热的六月,就在这样令人心底发凉的冷寂当中过去。剩下的余热,则继续燃烧在兖州的战场之上。而这一切对于马超来说,已然该是他该实施手中大计的时机了。 “奉主上以从民望,秉至公以服雄杰,扶弘义以至英俊。”将手中的情报缓缓放下,马超忍不住叹息了一句:“曹孟德有荀彧一人,足抵得上十万大军” “大兄,这三句话,真值得您如此推崇”马岱第一次接触这些政治层面上的东西,看马超感叹神色,不由出口相问。 貂蝉有孕在身,近来越发不方便再帮马超处理暗影之事了。而马超考虑到这里不久就要远去徐州,马家不能没有至亲之人镇守。由此,便暂时将马岱抽调了回来,让他先接触一下这情报政治之事,以便马家若真有不测之时,马岱也可在马家文武的鼎立支持下,代马超下令决断。 这种选择,无关其他。 血缘,永远是维系一个家族最重要的一条纽带。目前马家只有马岱成人且历经磨练,若马超不在之时,马岱纵然官职不及他人,但却是可以名正言顺代替马超发号施令之人。 家天下的格局,已经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这不是马超想打破就能随意打破的,即便马超出行时立下顾命大臣,但这些顾命大臣效命的对象,也唯有马家 所以,对于马岱的培养,是必要且不用任何理由的。 “尊奉天子以顺从民意,大公无私以降服诸侯,弘扬正义以招揽英雄。荀彧三大纲领中所言,尊奉天子以顺从民意是最大的趋势,称之为大顺;大公无私以降服诸侯是最大的策略,称之为大略;弘扬正义以招揽英雄是最大的道德,称之为大德。” 说到这里,马超看着马岱认真领悟的神情,继续认真解释道:“大顺至尊,大略至公,大德至义,有此三大,曹操定然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即便有人出来跟他作对,那也只能是螳臂当车、小丑跳梁,成不了气候岱儿,你莫要小瞧这些看似虚幻空洞之言,孰不知,一方诸侯的成败,往往就是由这些纲领决定的。” “大兄,这些不过是荀彧劝曹操莫要出兵徐州之语,怎么一下就上升到了三大纲领的层面”马岱此时也听出了荀彧这一番话当中蕴含的精妙广袤,但此刻他仍旧想不通,为何一件兵家小事,荀彧就会这般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马超听马岱如此不以为意,眉头忍不住皱了一皱,本欲开口轻喝马岱不可轻敌,但想了想,他还是耐住性子,来到沙盘模拟图上,指着吕、曹两家的战局说道:“如今兖州旱灾、蝗灾已起,较之去年司隶大灾而言,虽有些轻缓,但却足以打破两家僵持的局面了。” “兵家向来无小事,荀彧洞若观火之人,更是不会小题大做。”说着,马超右手一指濮阳道:“未起旱灾、蝗灾之时,奉先公任凭曹操攻城搦战,却只是始终闭门固守。因为奉先公知道,若要胜曹操,便只需与曹操耗时间即可。这点,你久历战事,应当能看出原因为何吧” 马岱猛然听马超提问,心中隐隐升起了一种猜测。但他是知难而上之人,遇此考校,马岱沉思片刻后,就一语中的:“粮草” “不错,与曹操耗时间就是要耗曹操的粮草。曹操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急于求战,只可惜奉孝公并不鸟他。”马超开口褒奖了一番马岱,并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后,继续向马岱详细解释道:“曹操的根据地只剩下鄄城、东阿、范县三座城池,他的进攻必然不能持久,尤其是粮草不继,旦旦而伐却又久战无功,很容易军心思离,特别是人数最多的那队青州军,这支军队由黄巾党招降回来,本来就军纪松散对曹操忠诚不高,很容易就会发生内变,也因此,时间拖的越久曹操的形势就越恶劣。” “而反观奉先公后援众多,只要到了秋熟季节,收割熟麦,到时兵壮粮足,再破那曹操又有何难只可惜老天眷顾曹操,偏偏此时兖州连续遇上旱蝗两灾,以致颗粒无收,人民相食,如此一来,虽然曹操的形势恶劣不变,可奉先公却也同样跟着倒霉,两人同时缺粮,又回到同一起跑线上。” “虽然说曹操和吕布两人同样面临缺粮,但奉先公吃的亏却比曹操要大许多。曹操主攻围城,缺粮还可以随意在附近的城池郊野打家劫舍,又或者退军回守,并无围城之忧。可是奉先公要固守濮阳,一旦缺粮,外有围军,内无食延,军心的混乱情况是要比曹操高上十倍的。” “幸好此时曹操也无力再战,引军回了鄄城,奉先公便也暂时移军至山阳郡就食,各自休兵。”说完这些,马超终于又将话题绕回了,回头一望马岱,微笑了一下之后道:“两军此时兵疲粮衰的状况,曹操看似是嫉恨自己拼死拼活没打下的徐州,被刘备美美地捡了漏儿。但实际上,极可能是曹操潜意识上已经不愿和奉先公继续战下去了,所以才索性要弃了兖州,挑刘备这好欺负的徐州来打。” “可从战术上来说,这时候曹操已经兵疲粮尽,哪还有能力远兵攻打徐州而从战略上来说,是曹操想放弃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纲,以徐州为跳板,东山再起。”说完,马超最后一语定江山,肯定断言道:“所以说,这不是荀彧小题大做,而是在曹操政治方向走偏时,他起到了力挽狂澜、擎天之柱的作用” “竟是如此”马岱傻傻听着,这生动一课,真心震碎了马岱那狭隘的将者认识,从而进入了一番他从未想到过的全新层面。 不过,也正是如此,马岱越发明白马超不会平白无故点醒他这些。因此,马岱脸色沉静,转身问向马超道:“大兄,您如此指点于我。是不是这段时间,您又要离开长安” “确实如此。”马超很干脆地承认这点,并拍了拍马岱的肩膀,郑重说道:“此番我要入徐州联合刘备,制定马家与刘备左右夹攻曹操的大计。所以,我离开之时,马家诸多要事,你要尽心挑起这大梁了” “大兄”马岱听后,心中既有大担在身的沉重,也有对马超如此信任相托的感动。心中翻腾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而马超看到马岱这个样子,还以为是马岱担忧他不堪重任,随后开口勉励马岱道:“你放心,曹操有荀彧,马家更是人才济济。更何况,我入徐州,也不是即刻就要成行” 说到这里,马超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番诡异的笑意,看着地图上许昌的方向,喃喃开口道:“怎么说,在此之前,我也要这乱局,更乱上加乱才好” 第八百一十章 暗影来访 并州李家, 李梓豪自从匈奴草原上死里逃生,在长安完成汇报之后,就得到了马家独有的人性化奖励:休假 当然,这不是说李梓豪在匈奴草原上受惊,导致他不得不回家休养。事实上,对于那次意外,李梓豪事后非但没有半分惊吓,反而对武艺军事起了兴趣虽然他知道他此时再钻研苦练,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但如今的他,确实对这一方面很是痴迷。 这次李梓豪回并州上党老家,很有些衣锦还乡的意味:在完美开通了匈奴草原市场,并发掘了并州草原有煤有铁的情况后,马超就封了李梓豪户部郎中的职位,属商业司,分管马家匈奴、并州、冀州等地的商业贸易。 所以,休假这些天,李梓豪颇有些志得意满的意味,除了李家大肆庆贺之外,还摆了流水席宴请所有邻居百姓。而李家因李梓豪的发迹,在上党郡的地位,一下变得如日中天,就连上党作乱的匪首眭固,也与李梓豪称兄道弟,期望可以通过李梓豪的关系,搭上马家的线。 而今日,李梓豪一如平时,在聘请先生讲完围攻兵法之后,李梓豪就想去前院与那些高邻寒暄几番。不过,就当李梓豪经过后院之时,他突然看到,一只雪白的鸽子在他后院的鸽笼前咕咕的叫着,啄食着米粒。 李梓豪面目一凝,双手捧住信鸽,拆下鸽腿上的密信。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闲杂人之后,才快步走回了他的居室。 一本马家启蒙三字经随手翻开,李梓豪对应着书目上的密码,译着密信的内容。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李梓豪才站起身,将密信在烛上化了。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家的流水席之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其中一男一女在人群中悄然行进着,两人的装扮与那些百姓商人没有什么区别。寒暄的笑容和闲散的步子,也与一般人没什么不同,只是速度却给人的感觉快得多。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人刻意跟踪,就算那人不顾被人发现的奔跑,也不见得可以跟上似乎在缓慢游逛的这两人。 眨眼间,两人就消失在人群中。再次露脸时,两人已然来到了李家的后院。而那无颜女子望着李家广大重叠的院落,不由轻叹了一句:“想不到李梓豪的家境这般富庶,怪不得他能钻到钱眼儿当中,让主公以钱生钱” “好了,小米,不要暴露了行踪,还是速速找李梓豪商议任务为好。”那佝偻着腰的男子眉头一皱,开口说了这句话。只不过,他此时的声音没有刻意掩饰,透露出了青年男子特有的清亮和磁性。 对于这两人的到来,李梓豪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只不过,看到两人卸下伪装后,李梓豪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们暗影,一直都是这么神神秘秘地吗” “不仅神秘,而且武艺高强,杀人于无形,你信不信,你手中的这杯茶,已经被我下了毒”唐小米听李梓豪对暗影有所抱怨,眼中寒光一闪,脸色凝霜说道。 “我不信,我现在可是户部郎中而且,这次任务,你们缺了我也完不成”话是这么说,可李梓豪犹豫地看了两眼手中的茶水后,最终没有胆气喝下去。 而看到唐小米又在胡闹,慕远峰忍不住有些头疼,主动上前一步,向李梓豪施礼道:“郎中大人,想必我们前来之事,您已经知晓了。不知郎中大人在冀州,可有人脉” “有倒是有的,只不过将消息传到曹操那里,恐怕还是有些困难。”李梓豪倒是对慕远峰没有多大的反感,开口沉吟道:“河北甄家,想必你们听说过吧” “甄家”唐小米听得此言,不由来了兴趣,开口道:“就是那个在许劭群芳榜上有名的甄宓甄家” 不错,女子爱美。唐小米久在马家,对于大汉名媛的消息,更是了然于胸。而死巧不巧的是,此时李梓豪还偏偏故意加上了形容词说道:“不错,正是生出了那位如诗如画,似九天神女一样超凡脱俗仙子的甄家。” 而此时慕远峰看着李梓豪和唐小米彼此逗气鼓起的脸,越发感觉自己的脑仁儿更疼了。当下,他忍不住也揉了揉太阳穴,开口向唐小米说道:“小米,那个甄宓,今年才十三岁” “就是如此才更可恶”唐小米攥起拳头,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还未到及笄之年,便已经登上了月旦评里的群芳榜。这要是长成之后,又该怎样倾国倾城” 可她就算艳绝天下,又与你何干慕远峰实在忍不住想将心中的这番话说出口。可多年入世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去惹怒女人,是非常不智的 无奈,慕远峰只好将目标转向李梓豪:“郎中大人,甄家同我们这次任务,又有何等关系” “怎么没关系”李梓豪闻言,脖子一梗,一幅朽木不可雕的失望神色,向着慕远峰回道:“如今的甄家,正在为曹操补充粮草,粮队当中,定然有曹家之人。而若是我猜得不错,许昌那边的盘蛇营,恐怕也早已渗入了甄家” 听到这里,慕远峰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立时迸发出动人的神采来:“如此甚好,只要我们能混入甄家,演一出儿寻常的意外戏码,让曹家的护粮队知晓盘蛇营送错了一封信” “如此一来,此事发生在冀州,曹操纵然再英明神武,也不可能想到是我们马家动得手脚。而加之袁绍先前对曹操所做之事,那曹操纵然是不想怀疑刘协和袁绍,也是不可能的了”将正事放在首位的唐小米,哪里还有半分先前嫉妒甄宓美貌的刁蛮样子 可就在慕远峰还未欣慰半分钟的时候,唐小米的下一句话,就让慕远峰又是一头黑线:“这样,我看那甄家,在又得罪袁家、又得罪曹操的情况下,还能在冀州混多久” “怎么”李梓豪这些时日休假在家,对马家之事知之不多。而如今听到两人这么说之后,眼里立时也冒出了金晃晃的光芒:“是不是主公要想冀州动兵了” “冀州”唐小米听后,一脸不屑,摇摇头说道:“主公滔天之智,我们怎么能猜得出来。不过,我就是再傻,也不认为主公会在袁绍兵锋正盛的时候进兵。所以,你想在冀州发战争财的想法,还是消停消停吧” “你怎么这么污蔑诋毁上官我虽然是商贾出身,但自从主动归顺了主公之后,也是一颗忠心照明月,满腔热血向马家,肝胆昆仑腹中计,只手通财铺明路” 看着李梓豪这般口若悬河的技能,慕远峰和唐小米都微微有些发傻,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慕远峰真心忍不住开口道:“郎中大人,我们兵部和户部互不统属,那污蔑诋毁上官之事,当真有些小题大做” 而唐小米则更是直接,对于李梓豪那唾沫横飞的豪言,仅用了两个非常合适的字来回应: “我呸” 第八百一十一章 粮仓起火 冀州,甄家。 养伤康复的曹休,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将油灯剔亮一些。连续数天的熬夜,让这位面如温玉的曹氏千里驹也显得憔悴起来,颌下那不知何时悄然滋生的青须已让曹休显得有些邋遢,偶尔忍不住的哈欠,更是让曹休看起来有些少年先衰的意味。 不过,纵然如此,曹休仍旧入睡休息的打算:自上次追随夏侯渊被马超大败之后,曹休心中便定下了誓死要以超越马超、辅佐曹操的大志为终生志愿。而在曹氏此时如履薄冰的为难时刻,曹操又将干系整个曹氏存亡的护粮重任交付于他。曹休觉得,自己纵然百死,也不能辜负曹操对他的一番信任。 所以,用冷水激面,曹休让自己又清醒了几分后。他复又坐回了案桌,搓搓手,伸手取来一卷文书,熟练地扯开外束的丝绳:这些时日,甄家供应的粮草断断续续,数目也是一天一计,曹休想再复核一遍,以免最后数目出了什么差错。 然而,就在这时,从窗外隐隐地传来一阵呼喊声。曹休先前仍旧有些倦怠的脸猛然一凛,侧耳去听。 “走水了” 只是这一声,曹休整个身体就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 更清晰的呼喊声从外面传来,曹休的心也随着喊声颤动:七月闷热物燥,甄家粮仓内又多是木质毛皮搭建,最怕火灾。如果烧起来,那可是会连绵一片,无休无止。 更何况,此时对于缺粮的曹氏而言。烧掉的,可不仅仅是几万石粮食,而是整个曹氏的基业啊 可曹休还是晚来了一步,粮草被烧的火气呼地吹过来,他惊愕地看到,前方甄家粮仓在南风呼啸之下燃起冲天大火,火光照亮了半个天幕。 甄家粮仓此时已经乱成一团,宿卫的戍卒、卫官们跑来跑去,吵吵嚷嚷,到处都是叫喊声,有朝粮仓外跑的,有朝粮仓内跑的,像一群没头苍蝇。他们多是甄家雇来的乡兵和村民,根本没受过任何训练,碰到这种事完全不知所措。 当然,也有一些曹氏兵卒站在高处,大喊大叫,试图控制着这种混乱局面,可惜根本没人听他们的。 看着这种场景,七月闷热的天气里,曹休猛然感到自己骨子里都开始冰冻起来。然而,这个时候,不是感慨后悔之时,他心里“突”地跳了一下之后。似乎猛然醒悟了过来,抽出腰间佩剑,一剑砍死了一个从他身边逃跑的乡民,高声喝道:“虎豹骑何在” “虎豹骑在此” 曹休话音刚落,从未让他失望的虎豹骑将士,立时从火光当中冲出,齐整整立于曹休面前:此时的他们,全都顶盔掼甲、衣襟不乱,显然这些宿卫的虎豹骑,没有一个偷懒或玩忽职守的。 只不过,越是这样,曹休的心就越加惊恐:三百虎豹骑没有一人懈怠,那这场大火,究竟是如何烧起来的呢 曹休猛然摇了摇头,急忙将脑中这个暂时不用考虑的疑虑逐出脑外,开口喝道:“五人一组,速去集合曹家兵士,取水救火。对于那些趁机作乱和逃跑的壮丁,格杀勿论” “诺”虎豹骑将士闻令,根据早已定下的分组,五五出动,如游龙一般穿梭在整个火场,高声呼喊着曹休的命令,组织着曹家兵士和乡民救火。 看着虎豹骑的表现,曹休的心暂时安定了几分。不过,此时他丝毫不敢松懈,反而是唤过了一个身边之人,高声喝道:“今日是谁当值” “吕翔大人。” 曹休听后,眉头不由一皱:这吕翔乃是袁氏部将,而甄家粮仓是归曹氏和袁氏两方共同看管的。此时出事,纵然吕翔脱不了干系,但身为曹家之人,此时对袁氏的部将,没有半分斥责的权力。 毕竟,曹氏说得好听点,是接受袁氏的关照;而说得现实一点,曹氏就是一讨饭的,而讨饭的,哪有欺主的道理 不过,纵然如此,曹休沉吟了片刻,仍旧再度高声喝道:“他在哪里” 那人还未回答,一位身披甲胄的将军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曹休认出他就是吕翔,冷冷地问道:“你的人呢” 吕翔似乎刚从睡梦中被人叫醒,脑子还有些糊涂,听曹休这么一问,这才攥着头盔的冠缨喘息道:“他们都在外面哼你小子凭什么来喝令我” 吕翔终于反过劲来了,不过,他却选错了时机。此时的曹休,已经从吕翔身上闻到了酒气和女人的胭脂味,显然吕翔是根本没有将看管粮仓的大事放在心中,居然夜间酗酒宿j妓 一想到曹氏的基业就毁在这等蠢货的手中,曹休就怒不可遏。然而,努力喘气平静下来之后,曹休处理地仍旧有些过火。 只见曹休猛然一脚踢出,将吕翔踹倒在地,上前踏住吕翔,用剑指着吕翔的喉咙喝道:“吕翔虽然我们曹氏在接受你们家主公的粮草,但你也要明白,这是因为我们曹家对袁家有用而你玩忽职守,致使甄家三万石粮草起火,我倒要看看,你们家主公会如何处置你” “你,你”吕翔浑身一激,酒立马醒过。挣扎的身体开始变得颤抖,忍不住开口问向曹休道:“小将军,那眼前之事” “速速持你的兵符,唤来袁氏兵士救火现在火势刚起,保得了粮草,就能保得住你的狗命” “是是” 这里毕竟是冀州,吕翔的部下,也是曹休手下的数倍。所以,曹休虽然怒火攻心,却也不得不依仗吕翔。而吕翔被曹休震喝住之后,也对曹休这黄口小儿有了顾忌,连忙起身领命而去。 随后,曹休又抓到了几个甄家管家,让他们赶紧去收拢自己的手下,到粮仓前集合救火。有了曹休做主事,随着虎豹骑和吕翔兵士的涌入,那些慌乱的人群逐渐恢复了秩序。 处理完这些之后,曹休有些心力俱竭的疲惫。但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倒下,三步并两步赶上前,看着粮仓火势越发大了起来,他心中越发疑虑疲惫,感觉在百步之外都能感受到那股热浪。 曹休心急如焚,看到前方一群人已经不顾性命在搬运粮草。而观其服饰,还不是曹家之人,不由仰头喊道:“我是曹家参军曹休,前方是谁” 一人儒袍装束,却是麻利系在腰间,赶了上来:“是曹将军” “正是曹休”曹休也未看清那人脸相,但听口音已经知道此人乃河北人士,急忙躬身行礼道:“在下谢过义士救粮” “曹小将军不必多礼,此刻还是速速救火、转运粮草为重”那人急忙扶起曹休,开口道。 而这个时候,曹休才看清,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甄家目前的家主,大将军掾、曲梁长甄俨。甄俨自父亲、长兄亡故之后,就此接管甄家。而甄家在此人手中,非但没有没落下去,反而越发兴盛起来。更加之他在袁氏帐下为掾书,深得袁绍器重,由此可知,此人非如吕翔那等酒囊饭袋。 不过,这个时候,曹休也知道不是废话的时候。急忙吩咐了属下前去救火之后,他自己也拎起了水桶,欲亲自上场救火。 然而,甄俨却一把拉住了曹休,小声说道:“曹小将军,这场大火,来得甚是诡异啊” 第八百一十二章 诡异的火 听甄俨上来就与自己诉说这等机密之事,曹休心中猛然一跳:身在冀州,他不得不学会不相信身边任何人,即便是这人之前还奋身救火,也不能让曹休就一下将他当成自己人。 因此,曹休脸色阴翳回到:“多谢甄家主提醒,然此时,还是先救火为好。” 甄俨被曹休一句话堵回,脸上也没有半分羞恼神色。只是看着曹休,不由又多了几分赞许之意。 此时整个粮仓已经完全被火龙笼罩,烟火缭绕,不时发出毕毕剥剥的声音。一群乡壮和士兵惊慌地拿着扫帚与湿麻被拼命扑打,其中还有不少人,一不小心,就被火苗舔到了身上,葬身火海。 曹休见状,不由扫视一圈,忽然问道:“缸中为何无水”他手指的方向是一排大缸,那里昨日他还亲自视察过,都盛满了水,以备火警之需。 甄俨此时倒是尴尬起来,开口道:“天气炎热,不少乡民村壮粗野,就地取水冲凉,以至于浇了几桶水之后,缸中之水便告罄” “荒唐”曹休听完,不由跺脚大怒,开口道:“这若是在我们曹家,早就被拉出去斩首了” 然而,这一声话落后,曹休就立时明白自己又说错了话:这里本是甄家的地盘儿,同时也是曹氏乞讨的主家,曹休当着甄家家主的面儿,说甄家村壮都该斩首,那无心之语,自然会让甄俨听成言外之意。 果然,甄俨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很是不善。不过,此时若是曹休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甄俨脸色的神色,不是气恼曹休胡言乱语,反而是因为曹休的指责而羞赧恐惧 可就在曹休打算开口向甄俨解释的时候,一句如莺啼燕语的声音突然传来,令曹休不由为之吸引。 “粮仓四周,俱挖有水井,将军可令甄家老人带领兵卒取水。虽然费时,但却不可再添人命” 曹休听后,直接拍了自己脑子一下:这个时候,他都有些急晕了,连甄家粮仓水井之事都忘了。不由回头,想感激那人的提醒。 可这蓦然一回头,曹休的眼神就再也移不开了。眼前的少女,约莫十三四岁模样,却是生得国色天香,青丝俏脸,还带着岁月未褪去的婴儿肥,甚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一身锦白素衣秀裙,勾勒出了她那充满着少女纤细柔柳的美好曲线,一双清亮得仿佛能倒映夜空星月的水眸里,却是透着一股与年纪十分不相称的镇定与从容。 按说这个年纪的少女,是没有多少女性魅力的。更多的应该是少女的清纯和俏丽,让人心生向往。可眼前的少女,却是不同,此时的她,虽然还没有完全绽放,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仿佛一汪夜色当中的含苞待放的昙花一般,仿佛随时会让人看到那千年一放的最美惊艳。 曹休之前表现得也算优秀,但在这少女出场之后,他一下就露出了十六岁少年的内心空虚,微微有些嗫嚅地问道:“你是何人” 未待那少女开口回答,甄俨就抢先对那少女说道:“小妹,你怎么来了” 听甄俨一语,曹休立时便明白了那少女的身份,不禁开口道:“原来你就是许劭月旦评群芳谱当中排名第七的甄宓” 这番话说出之后,曹休心中对汝南的许劭,突然有了一丝好感:对于那些什么排行榜,曹休一直是嗤之以鼻的,认为那不过是许家沽名钓誉之举罢了。尤其是许劭将马超列为大汉第一少年英豪之后,曹休更是想找机会铲平许家。 可现在见到了甄宓,曹休便觉得,许劭更是该死此女虽然目前看起来还未有绝大优势的,但显而易见,待她长成之后,该是如何倾国倾城而群芳谱之上,却把她排在貂蝉、蔡琰、江东二乔等人之下,实在让曹休觉得许劭瞎了狗眼。 只不过,现在这真不是思虑为甄宓拨乱反正的时候。曹休努力将自己的眼神从甄宓身上移开,寻找着吕翔的身影:自己曹家的士兵,即便不用吩咐,恐怕此时也自动从水井取水救火了,而吕翔手下的那群蠢货,曹休就不敢担保了 然而,刚一转圈,曹休便发现,吕翔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带着两千兵士赶到了自己身后。只是那些人此时还身披盔甲、腰间还悬着钢刀,立时又把曹休气得够戗:“吕将军,现在混乱已定,只需取水救火便可,你让兵士披着兵甲,难道是嫌他们力气太多吗” 吕翔红着脸,命令士兵们把衣甲武器都解下来丢在地上,一时间地面“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 “先转运粮食,再救火”曹休沉着脸发出指示:虽然这样说有些喧宾夺主的嫌疑,但事实上,他知道,今晚自己已经暨越很多了。再得寸进尺几分,也算不上什么。 得益于曹休先前对吕翔的威慑,吕翔对曹休也是言听计从,而甄俨更是全力配合。几千人很快分工妥当,分成三队,人数最多一对,在甄俨先前救火先锋的指挥下,开始冒着生命危险搬运粮草。一队去取水支援那些救火的乡民,尽力不让火头蔓延到其他的粮仓房舍,最后一队少数人,随着曹休直扑最先起火的粮仓:那座粮仓的大火已经被扑灭,而曹休想知道,这场大火的原因 来回奔走调查,曹休其实已经大概知晓了这场大火的起因:据那些火海逃生的乡民所说,最先起火的粮仓可能是老鼠啃倒了灯盏,引起大火。而因为今夜负责看管粮仓的吕翔兵士都在外营驻扎,所以才未及时阻止火势,任由大火烧了起来。 曹休面上对这个说法没有表现出任何疑问,但心中却是疑虑重重:若是简单意外,那为何今日吕翔会令兵士驻扎在外营。而最先发现火灾的,又是甄家乡壮 可若是说有人故意纵火,那为何一夜未曾合眼、紧密监视着粮仓的虎豹骑,又没有发现丝毫可疑之处 然而,就在曹休在热浪逼得受不了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具奇怪的尸体:在一根已经被烧得通红的灯盏铜柱旁边,那具尸体,只有轻微的烧伤,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伏在地上。 这个粮仓,是最先起火的地点,粮草都已经被烧完且灯盏铜柱都被烧红这样的温度和时间,足以将人的尸体烧成焦黑 曹休面上不惊,装作体恤众人的样子,以烟熏为由,让甄俨、吕翔等人先行退下。随后,他才一把翻过了那具尸体,赫然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事件 那具尸体的怀中,藏着一封被烧得还剩下大半内容的书信:此人是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住了那封书信的内容 而且,更离奇的是,曹休还发现,此人不是救火时被烧死的,而是被人一刀所杀 抽出那封信,曹休粗略观阅了一下,脸色立时吓得惨白: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吕翔为何会今日将士兵驻扎在城外,而这场大火,烧得又是这般诡异 第八百一十三章 曹节的质问! 许昌无忧宫当中的曹节,并没有看到远在千里之外的甄家大火。但是,她却有触角已然伸遍整个大汉十四州的盘蛇营。 而她接到那记载着甄家大火的情报后,她仿佛在无忧宫当中,看到了曹氏基业在烈火当中被灼烧的魂魄惨嚎。而这个时候,她想着,那千里之外甄家粮仓上,应该已经冒起了袅袅升起的余烟:这是不是自己身上曹氏血脉的飘渺惨痛离去 曹节被曹操誉为可助他登顶泰山的家人,其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而她在曹氏基业被吕布那豺狼一刀两断时,更密谋将许昌曹氏族人组织起来,以当今天子刘协为正统,站出来力保飘摇的许昌 而事实证明,曹节的做法是很正确的。汉室虽然如今在当今天下已经是一个笑话,但各地诸侯,唯有在莫大利益驱动时,才会明目张胆叛汉。所以,纵然如今曹氏在天下人看来声名狼藉,但许昌有了刘协的坐镇,至今无人胆敢前来攻伐。 曹节甚至有一段时间认为,正是她英明的决策,替父亲挡住了马家、袁术、刘表、张邈等人的兵锋。 可在收到那封密信的那一刻,曹节发现。她错了 非但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那个当天天子,她的夫君,根本未见他与曹氏的那桩协议放在心上,更没有将她的信任和感情当做一种感动。他之所以抛弃享乐美妾,恢复一幅明君风范的唯一原因,是因为他野心又起 父亲的那封秘书上说得已经很明确,甄家那把大火,是袁绍自己放的。其目的,就是要玩弄曹家,让曹家彻底屈服在袁家的威势之下而当中最核心的关键,就是汉献帝刘协 密书上说,那个被“烧死”的“甄家乡壮”,其实是曹氏盘蛇营的人。但那个人,却是被刘协策反的死士而他怀中的密信,是袁绍回复给刘协,同意扶持许昌政权,强强联合,在南北共创大好基业的惊天秘密 曹节看完信上的内容之后,整个人都仿佛掉入了冰窖当中。她的心,仿佛被冻成冰块之后,再被一击重锤狠狠击碎 尤其是,这个时期,还是她发现自己已经怀上刘协龙种的时候 不错,自刘协纳曹节为贵人的四个月后,已经发育起来的刘协,对男女之事已经有了男人的能力。而且,他对女人,更是有着从不排斥的冲动欲望。夜夜征伐当中,曹节享受到了身为一个女人的幸福。 可这个时候,这种幸福,却成了撕裂她最痛苦的魔咒 曹节不知道,今日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刘协。但幸好,理智尚存的她,已经通知了镇守许昌的叔父曹仁,做好了一切兵变的准备。 当然,理由还是那最俗套也最好用的曹氏生死存亡之秋,叔父当谨以小心忠勤为上。 曹节没有让任何人通传,做好了最坏准备的她,直接推开了刘协寝宫的门。而入眼的一幕,就让曹节的脸色,更是阴鸷暗怒 刘协的腿上,坐着董承的女儿董琳。而此时刘协的手,已经解开了娇羞媚人董琳的前襟,正欲伸手触及那抹晃眼的雪白 “你来这里干什么”被曹节惊扰的董琳,叱喝的声音很尖利,而一瞬间的羞恼,更凸显出她几分刻薄:“陛下寝宫,你岂敢连通传都未有便私闯入内,莫非你要加害陛下不成” 曹节双眼轻轻瞥了一下董琳,对于这样没有一丝心机且浅薄不知身份的女子,她没有平日半分客套和虚伪的应答,只是在继续前行当中,说了一句话:“给我滚出去” “大胆”董琳这下立时被气炸了,她顾不上整理胸前的春光,跳下刘协的腿就指着曹节大骂起来:“你这贱人,莫不是要造反不成来人啊” “啪”地一声, 曹节已经狠狠一巴掌扇到了董琳脸上,并且戏谑说道:“喊啊,继续喊啊” “陛下”董琳一时就被打懵了,她完全可以仗着在家中学过的那些粗浅武艺跟曹节动手,但粗有心机的她,更知道,此时自己要用女人最厉害的武器,来打击她的敌人。 可刘协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待看到董琳已经对他使起了美人计后,他顿时觉得兴致全无,轻轻开口道:“还不快滚难道没听见曹贵人的命令” “陛下”董琳这下更懵了,她无法一下将先前还甜言蜜语的刘协与这时冷漠无情的转变联系起来,不由又高声叫喊道:“她是贵人,我也是贵人,凭什么我要听她的命令” “因为从现在起,她已经是朕的嫔妃了。”刘协巧笑依然,神色丝毫未变说道:“这个理由,足以让你听她的命令了吧” “陛下”董琳这个时候,再也受不了这种屈辱,她猛然束起自己的前襟,悲愤跑出了刘协的寝宫。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仍旧念念不忘说了一句:“曹节,你给我记住。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定百倍奉还” 曹节没有心思同那种女人逞口舌之快,反而恢复了平日恩爱妻子的神情,以特有宫廷嫔妃步子聘袅恭顺的步伐趋前。这个时候,刘协才发现,她今天穿的不是寻常衣服,而是他第一次见曹节时,她穿戴着那鹅黄色宫装。因此,此时刘协不禁微微蹙眉。 待走进刘协之后,曹节便施以全礼,整个人匍匐在地板上,苗头诱人的曲线,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令人动心。 不过,刘协却为对此有任何动容,甚至连诧异和令曹节平身的客气都没有:之前曹节的表现,已让让刘协看出,今日曹节定然是有事前来。 而且,还是相当重要的事 刘协仍旧淡淡坐在那张椅子上,语气不轻不重道:“曹妃,今日为何朕又没有传你,怎么自己就来了” 非召擅入,这在宫中是个严重的罪名。纵然是皇上的嫔妃,对此也是难逃其咎的。不过,两人都清楚,此时的无忧宫,根本不是当初的未央宫。而刘协的责问,不如说是一种谈判技巧罢了。 曹节趴在地上,头垂得非常低,声音却很坚定:“臣妾有一事不明,恳请陛下垂赐圣教。” “讲。”刘协说道,不过,他的脸色,却是渐渐凝重谨慎起来。而整个身体,也有了轻微的调整:那是面临危险时,人都会不由自主所做的一种本能防备 而曹节仍旧保持着宫中大礼的姿势,只是抬起了她的脸,盯着刘协的眼睛说道:“敢问陛下,曹家可有对不起陛下之处” “未有。” “那,陛下为何要背叛我们曹家”曹节猛然抬起胸腹,这次,她的双眼几乎是直刺刘协的眼睛,闪着凛冽的杀意问道 s:感谢端木锦狮子的今日打赏。 第八百一十四章 你居然会武?! 轻轻的一句话,立时让屋子内顿时被一层看不见的寒霜盖满。刘协飞快地变化了一下眼神,猛然挺身一立:“曹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臣妾只想知道,陛下为何要背叛曹家”曹节倔强地追问着。 “放肆”刘协这时已经忍不住霍然起身,声音有了几分恼怒:“今日你无诏闯寝殿,口出谰言该当何罪” 曹节面对刘协的威压,不仅没有退步,反而双臂撑地,两肩高耸,如同一只倔强的雌虎:“臣妾侍奉陛下迩来一年有余,自问尽心竭力,从无疏失。而曹家更是对陛下有求必应、尊崇至极,更何况” 陡然间,曹节猛地抬起头来,双目泛着血丝,如电目光直直射向刘协:“更何况,臣妾腹中已经怀了陛下的骨肉陛下为何要如此对待曹家” 仿佛一声炸雷在屋中爆裂,刘协身躯一晃,脸色霎时雪白。 “节儿,”刘协目光当中,难得一见出现了一缕温情,但随即又被忧虑和置疑布满,开口道:“你说你已经怀了我的骨肉” 曹节看到了刘协眼中的神色,一瞬间,她感到自己的身体都瘫软了起来:眼前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居然在得知自己有了他的骨血的时候,还露出了质疑的神色 难道,自己偏执的所爱,就是这样的人 还是说,就是这样的人,才能得到自己这等所谓奇女子的所爱 可随后的事情,又让曹节的心渐渐回暖了起来:刘协一动不动,更一言未发。然他的脸上,仍旧变化莫名不停,最后,温情流转之后,他淡淡说了一句话:“节儿,你还是先起来吧。地面凉,对你身体不好。” 就是这一句话,曹节的心就软了下去:假如刘协一幅关怀备至的表现,曹节绝对会怀疑刘协又在演戏。可他这样一句简单的关怀,使得曹节知道,如他那般淡漠之人,已然是很难得的真情了。 不过,这点心软,还阻止不了曹节的决定。在没有彻底解决刘协背叛曹家的事件之前,眼前的人他只能是自己的敌人,而不是她腹中孩儿的父亲 “想必,你是得知了冀州甄家粮草之事了吧”刘协奇怪地转过身来,仿佛袒露了心扉,开口继续说道:“不错,袁绍的确暗中同朕联系过,欲用朕的名望,将曹家取而代之。不过” 说到这里,刘协的脸色更是古怪,他起身走到曹节面前,坚定不移地说道:“不过,朕从未答应此事。因为朕知道,袁绍不是成大事之人,更不可能取代曹家” 最后,仿佛还怕曹节不信,刘协思虑片刻后,补充说道:“节儿,设身处地想一想,朕在曹家,还可能享尽汉室尊严,与曹氏合作、各取所需。但若到了袁绍四世五公的名门之下,你猜得出,朕将面临怎样的结局” 说完这些,刘协已经走到了曹节身前,伸手欲搀起曹节。然而,就在刘协的注意力都在分析辩解袁绍之事时,他没有发现,曹节的脸上已经是一片哀莫心死的冷漠。更没有发现,曹节的右手,已经慢慢伸向了自己的胸襟 曹节在来刘协寝宫之前,已经在自己的胸襟当中藏下了一把铁刺,上面还淬了蛇毒。只需割破人的一点皮肉,就可以让人登时毙命:也就是说,此时的曹节,对刘协已经动了杀心 面对着与他有着百日夫妻之情的刘协,堂堂的大汉天子。曹节这个时候,就想用那把铁刺,向杀狗一般杀死刘协 “陛下,我们夫妻已经将近一年,彼此性情俱是了解甚深”趁着刘协搀扶自己的时机,曹节已经暗暗将那把铁刺抄在了手里,身体也不知不觉地靠近了刘协几分:“曹休在甄家粮仓当中,发现了一具被杀死的尸体。而运送回来之后,臣妾认得出来,那个人,正是青蛇” “不错,青蛇的确一直在冀州监视甄家。毕竟,甄家的势力,几乎可以左右袁绍的军资后勤了。” “哦可是臣妾还知道,陛下早就收服了青蛇,使之效忠于汉室。”曹节抬头冷冷道,继续向刘协挪动了数寸:“而且,臣妾还知道,青蛇死时,怀中还揣了一封袁绍回复给陛下的密信。” “节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协听出了曹节的语气不善,他敏锐微微后退一步,想从曹节脸上,看出一些什么似的。 “陛下,臣妾已经说过了。我们彼此了解甚深”曹节这个时候,陡然亮出手中的铁刺,逼向刘协道:“若是陛下说坦言欲借助袁绍威势,取得许昌的掌控权,与吕布、曹家共分兖、豫二州,臣妾绝对会相信陛下,更会助陛下一臂之力。可是,陛下还是选择了欺骗臣妾” “不要说青蛇怀中密书的内容真伪,臣妾知道,如陛下这般心思深沉之人,决然不会轻易被人陷害。而甄家粮仓大火之事,臣妾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那就是袁绍故意放了那把火,使得曹家知晓陛下的韬光养晦,最终归顺于袁绍”曹节步步紧逼,直至将刘协逼到龙榻,再无后退之路后,才用鄙夷阴冷的眼神看着刘协。 “可怜汉室江山,落得今日,被诸侯弃之如敝屣,臣妾真为陛下的一番苦心感到可惜” 此时,曹节心意已决,猛然扬起手中铁刺,银牙暗咬,朝着刘协的脖颈刺去:她丝毫不担心刘协大声呼喊能召来他人,虽然盘蛇营当中,确实有些人已经归顺了刘协。但盘蛇营的掌控,仍旧在她曹节手上 而除了盘蛇营之外,曹节知道,世间再无能保护得了刘协之人了。更何况,刘协根本不通武艺,曹节相信,这一刺,绝对会了结刘协的性命 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一个不甘做曹家傀儡的天子。他的下场,只有死 虽然,善后工作会很麻烦,但曹节进来之时,已经想到了代替刘协的办法。 现在,只需要自己这么一刺,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 然而,就在铁刺即将刺入刘协身体的一刹那,曹节的手腕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抓住,刺尖堪堪只差一寸,就可以刺破刘协的皮肤。 曹节忍不住定睛一看,看到阻止自己的,居然是刘协,一时间僵在了原地。她惊讶地抬起头来,对这个局面产生了深深的困惑:“你你居然还会武艺” “不错,朕的武艺不高,但用来自保,勉强足够了。”刘协之前脸上慌乱惊恐的神情,在他抓住曹节的手腕之后,就换作了诸事尽在掌控的从容和自信。甚至,还忍不住说起了他当初见曹节的情景:“如何第一次朕见你之时,装得还像模像样吧” 第八百一十五章 我帮你! 曹节清楚地记得,她见刘协的第一面,刘协虽然愤怒焦躁,但绝对是一个完全不通武艺之人。自己轻耍两下,就将刘协放倒在了地上。 可眼前的一幕,又如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了刘协不仅会武艺,而且还要高于自己 “你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曹节冲刘协吼道,清明的眼神此时却掺杂了几丝疯狂。她耗费了所有,全心全意爱上了眼前之人,又痛苦决然做了杀死他的决定。可现在想杀又杀不了的结局,不禁让她精神涣散、情绪失控起来。 她还要试图再度扬起铁刺。而刘协却是向前一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双臂箍紧。曹节拼命挣扎,但根本挣脱不开,她只能把铁刺尽力丢出去。完全失去力道的铁刺在空中勉强飞行了半尺,“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已经够了节儿,你逃不过我的掌控,更不会杀我。你的一生,都要活在我的阴影之下”刘协抚摸着曹节的后背,他的安抚,偏执独断但却直刺女儿心。而曹节听后,想到自己的确摆脱不了刘协,更想到自己腹中还未成型的胎儿 她此时身体无法动弹,情急之下,一口咬住了刘协的手掌。 一阵剧痛传来,刘协皱了皱眉,却没有把手掌抽出来,任凭她的贝齿啮合在血肉之间。 曹节紧绷了一整天的弓弦,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她整个人几乎蜷缩在刘协的怀里,死死地咬住手掌,像一只受惊的雏猫。从齿肉相交处传来她含混不清的呜咽,眼泪如同泉水一样疯狂地涌出,与齿缝间流出来的鲜血同时滴落到地板上。这一刻,她终于抛弃了一位曹家能女的矜持,变回到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姑娘。 “陛下,你难道就不能哄骗臣妾一次,哪怕是最拙劣的借口。臣妾为了我们的孩子,也会哄骗自己去相信啊” 曹节呜咽半晌之后,才缓缓松开牙齿,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神迷离,如同虚脱一般。刘协甩了甩手掌上的鲜血,缓缓转过身来,平静而沉稳,有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从容:“如你所说,汉室江山已经到了这等地步,朕还有什么必要辩解” “可是,直到现在,臣妾仍然想不通,陛下为何要在曹家如此生死存亡的时刻,从背后狠狠捅曹家一刀,让曹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曹节倒退两步,从狂乱的情绪里恢复过来。看到刘协手掌上的伤口还留着血迹,默默取来白布与绢带,像一个乖巧的妻子,为自己的丈夫细心地包扎着伤口。 “节儿,朕说过,是袁绍故意设下的圈套。”刘协说着,似乎猛然触动到了什么,开口又问向曹节道:“青蛇被烧死,那为何他怀中的密信却没有被烧毁这一点,朕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来,总觉得这件事的幕后,没那么简单。” “的确如此,若说是袁绍故意想让我们曹氏知晓,那烧掉甄家粮仓当中的粮草就实在太可疑了。”曹节听完刘协的疑问,也感到了事情的不一般,接口道:“假如袁绍想要粮草迫曹氏归顺,那袁绍直接开口停止向曹家供应粮草便罢了,为何还会如此大费周章” “不错,粮草对于任何诸侯来说,俱是不可轻动的资源。假如是想离间朕和曹家,那袁绍未免有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刘协皱了皱眉头,携着曹节一同坐在龙榻之上,脑中仍在思虑着这件离奇之事,妄想抽丝剥茧分析出什么:“如此得不偿失,不像是袁绍所为,除非” “除非,这是有人故意设下的一个大局,用来挑拨陛下、曹家、袁绍三者之间的关系”曹节断然接口,这个时候,她终于相信了刘协的话:只有幕后还有操纵之人,才能解释通这一切。否则的话,她实在想不通,刘协那般骄傲之人,为何还会向自己撒谎 因为,这一年多以来,曹节熟知的刘协,根本不屑于这般做 而世间可以将此事做得如此庞大又天衣无缝的,只有一个:司隶马家 刘协同一时间,也想到了这些。只不过,他的思绪到此,也就结束了:对于马超,他没有过多的感慨,唯有一个宿敌,才能合情合理概括两人关系。 所以,这个时候,刘协更多的注意力,反而放在了曹节身上。这个时候,他发现,与以前相见时比,曹节别有一番韵致。当初的她,就像是一只守护自己巢穴的女兽,锋芒毕露,艳光四射,随时都做好了扑击敌人的准备;而现在的她,更似是一朵怒放将凋的鲜花,带着一丝慵懒,又带着几缕轻松有了血脉的牵绊,她的心,好像已经完全站了孩儿父亲的一边。 这是女人的通病,曹节再如何优秀,也难以免俗。不过,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讲,他们愿意忍受女人的这点庸俗。 “陛下,此次马家设下如此诡计,想必更有后招施展。对于此,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曹节忧愁地望向刘协,她想着做出如此隐秘而有效的离间之计所需的情报和能力,不禁对马家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至少,她知道,凭如今盘蛇营的能力,是做不出如此牵一发而影响三家诸侯的离间大计的。 “坐以待毙”刘协苦笑了一声,不禁有些颓然丧气地说道:“好像我们除了坐以待毙之外,真的没有任何还击之力。毕竟,这离间之计,看似是暗计,但实际上却是明谋。纵然是你父亲,不是也在猜出了这其中蹊跷后,仍旧通知了你” “确实如此,陛下、曹家、袁绍三家,本就貌合神离,三家脆弱的关系,捅纸即破。”刘协话中的无奈,曹节也感同身受。整个人瞬间有些迷茫,仿佛面对着马家那庞然巨鳄张开的血盆大口,根本。 精、气、神,从曹节那美妙的躯壳里一丝丝被抽离一空,她看着曾经倔强骄傲的刘协,第一次露出了听天由命的失落,不由如万箭穿心难受。然而,灵光一闪之机,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弄假成真 不错,只要许昌这里完全能由刘协掌控,那针对三家的挑拨,就成了一场可笑至极的戏:刘协掌权之后,三家关系就完全会趋于明朗。而刘协只要不与曹家为敌,那无论他做什么,不都是对曹家有利的吗 “节儿,你说得容易,这许昌上下,无论是军机大权还是人士抽调等所有,全由你父亲遥控把持,朕纵然有心想与那袁绍、马超搏上一搏,但确实有心无力啊” “”曹节几乎没有思索,就说出了这番话。 而刘协那忧虑失落的脸庞,立时化为了灿烂的感动:因为,这一招之策,用在曹节身上,已经见了成效了。 女人,终究是感情动物 s:大谢嘉嘉涛2和明月心的打赏,隐秋最近思绪不畅,更新缓慢,待灵通点到的时候,一定爆更以回馈大家 第八百一十六章 终于要入徐州了! “事情办完了”马超拎着自己那上好的锦袍,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在一边:这次既然打算乔装入徐州,马超就不能穿得太显眼。 尤其是,他认为像他这样拉风的男人,已然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田地里的金龟子,那样的出众特别是那双忧郁的眼神,凌乱的头发,帅气逼人的象龙宝马,还有那用布条缠绕包裹了好几层的盘龙卧虎枪,都已经深深的出卖了他 若是再披上这标识性的锦绣战袍,那微服私访,恐怕就会造成长安至徐州一段路程上,无数熟女少妇歇斯底里的思春怨念 看着马超那恋恋不舍地幽怨眼神,唐小米已经感觉天空不再晴朗了,而前些日子,自己同慕远峰调动暗影当中所有一流高手制造的悬案,也仿佛不过是过眼云烟。眼中的爱恨情仇,仿佛全被一身锦袍的覆盖:自己当初究竟是怎么瞎了眼,跟了这样的一位主子 “主公,您在徐州迟早要表明的身份的,这件锦袍,您还是藏起来带走吧。”身为男人的慕远峰,更是受不了马超这样的自恋,说完这句后,赶紧转移话题道:“冀州之事,属下已然按主公吩咐办妥。而据单曲传来的消息,袁绍在此事之后,又一次向曹操索要人质了。” “哦”马超欣然地叠起手中的锦袍,放入包裹当中,回头一笑:“袁绍这么快就有动作了他不是一向磨磨唧唧、见事决迟的吗” “主公,您是从哪里听来袁绍见事决迟的传言”唐小米见马超那荡漾的一笑,再也忍受不住了,气盛开口,一点尊卑礼仪都不讲:反正有时候,跟马超讲那些,完全是对驴弹琴,根本没有必要。 甚至,与马超亲近的不少心腹,对于何时该郑重、何时该犯上,一向把握都很有度。 然而,唐小米话落之后,马超就变得有些认真起来了。他随意又扔了几件衣物之后,便离开了那堆行礼当中。而马超刚一离开,立时就有下人替马超整理也就是说,马超整理衣物,完全是心血来潮,没事找事罢了。 “假如我猜得不错的话,那这次袁绍向曹操索要的人质,应该就不是曹操的家眷,而是我们的汉室天子陛下了吧”马超坐回正位,右手随意托起下颌,思忖开口道。 马超口中所说袁绍向曹操索要人质之事,是在慕远峰、唐小米入冀州之前发生的一件有趣事儿。而正是那件事,才让马超看到了离间刘协、曹操、袁绍三方的契机。 吕曹二人,自蝗、旱灾来临后,都头疼着几万人马张开嘴巴对着他们嗷嗷待哺的困境。这样的情况,可不是什么鬼主意或者豪言壮语能够应付过去的粮草即将用尽,军队便离崩溃不远,这简单至极的常识,盘旋在两人的脑袋里,使得两人都夜不能寐。 然而,吕布很快就不愁了:虎牢关一出,过中牟就是陈留。马家对吕布的粮草供给,畅通无阻且及时够量。得到马家支持的吕布,很快就重整旗鼓,加速了恢复的速度。厉兵秣马之下,很有大干一场的意味。 而这样的情况,对曹操来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很显然,旱灾蝗灾一来,吕布和曹操双方比的就不再是兵略战法,而是纯粹的恢复战,正如两个累趴在地上的拳手,谁先恢复过来,便能把握主动,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看着吕布得到马家的支援一步步恢复,曹操忧心如焚。正是这个时候,袁绍同志来信了,说曹兄弟你撑不下去了吧,没关系,我来保护你,把你家属送到我的地盘邺城来吧什么意思就是要曹操归附到他旗下。按照通常的做法,就是把你家属作为人质,我来控制,你的问题我来解决,不过以后可要听我调遣哟,要不然家破人亡的惨剧就等着你了哦。 攻略徐州这个破罐子破摔的策略不可行,遭到了荀彧同志严正言辞的驳斥。那与其因粮尽崩盘,不如归附到袁绍那儿,情绪低落的曹操可能想就这么着吧。 可这样曹操手下另一个大谋,程昱同志又不同意了。把他的雄辩口才又对准曹操,说,将军你现在是被眼前的困难吓倒了吧,但怎么着也不应该做这种决定呀。袁绍是有吞并天下之心,可是谋略不足,不可能实现理想,你怎么能甘愿屈于这种人手下呢我们现在还有甄城、范城和东阿三个基地和几万兵马,以将军你的武功谋略,加上荀彧和我的辅佐,克服困难肯定能够完成霸业,希望将军谨慎考虑 此时的曹操,简直就如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可牛人就是牛人,处在这样的困境当中,曹操同志硬是咬牙忍了下来。最后还是荀彧同志有计谋,让曹操出兵于周边四方游略,掠夺那些黄巾复起的山贼鼠盗,曹操亲自领军,几次大胜而归,抢回一些金银粮食。 然而,这么做也只是老鼠娶媳妇小打小闹,只能解决一时燃眉之急,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袁绍却又突然发了善心,让冀州的各大商户筹集了三十万石粮草,给曹操送了过去。 得到这个消息的马超,立时对袁绍刮目相看。加之上次袁绍不计前嫌,与徐州刘备交好之事,马超发现,他可能对历史上那个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的袁绍,存在很大的误解。 此刻不说其他,单说袁绍这次可以在向曹操讨要人质不成的情况下,仍旧出兵粮资助曹操之事,就足以让马超摆脱历史对袁绍无能的定义。 显而易见,曹操现在虽然已经渐渐脱离了袁绍的控制,开始了自主创业之路。但对于袁绍来讲,曹操再怎么也说,也是倾向自己的人。留曹操在兖州,完全替袁绍阻住了袁术和吕布的兵锋,使得袁绍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征伐公孙瓒和黑山军。这样的地缘和外界诸侯优势,对袁绍来讲,是得大于失的。 从这一点上来讲,袁绍至少是一个很有远见和果断决策之人。至于之前勒索曹操人质之事,虽然有些下成,但在马超看来,若是他处在袁绍的位置,也会这样做的至少,曹操现在看起来就是一棵快要枯死的枣树,有枣没枣打三竿总是应该的。打出枣、坑出曹操家眷,是袁绍蒙住了曹操,讨了便宜;打不出枣儿,那也无伤大雅,反正曹操就是肉盾,他总不能让曹操这个时候就挂了。 而由此也可以看出,史书上对袁绍贪名好脸的评价,也是不恰当的:在足够的利益面前,袁绍完全可以撕破脸皮,露出他熊熊的诸侯野望,根本不怕世人说他趁火打劫。 得出这样认识的马超,除了略微的震惊之外,心中还有一丝丝的庆幸:幸好自己这个时候就看破了袁绍的真面目。否则,日后与袁绍对敌之时,再盲目自大,那岂不是悔之晚矣 由此,马超便将自己之前拟定好离间之计,悄悄做了一些变动:除了让那位高富帅兄弟再当一次搅屎棍之外,他更是让暗影将冀州袁绍那块儿,也同兖州那大粪池子连起来,一起混搅个天翻地覆 所以,休假在家的李梓豪接到了马超的飞鸽传书,而慕远峰和唐小米,也再混入甄家之后,制造了那一场火烧粮仓的悬案。 而现在看来,袁绍、刘协、曹操三家,纵然可能知晓他们中计,但在人性自私的驱使下,他们也不得不开始做出保护自己的措施了。至少,袁绍再度向曹操讨要人质,且还是专门针对那位大汉天子,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刘协绝不会被袁绍绑架为人质,而曹操更不可能放弃手中这张王牌。这样看来,三家至少要折腾到彻底撕破脸的地步才会罢休。”轻磕着案桌,马超推理着三家的走势,最后脸色不禁欣然起来:“如此看来,这段时机,正是我入徐州联合刘备的最佳契机” s:含泪感谢不周七剑的打赏,可是,你为何最近总不回俺qq消息 第八百一十七章 茅舍惨事! 烟花八月,正是整个一年最美的季节。 这段时间,承接了春夏的复苏,暑气消退西风起。更联系着金秋的收获,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令人忍不住心旷神怡。 然而,自出了虎牢关之后,马超的眉头就再也没有舒展过。看尽了司隶百姓的笑脸,陡然进入陈留地界,再看到遍地都是疮痍饿殍,无数难民流离失所的惨状。来之前再好的心情,也不免被这等乱世无常的感触给破坏殆尽。 而为了隐蔽身份,马超也不得不乔装成流民。随着一路的行进,他更是从这些颠沛逃离的灾民口中,得知了不少关于吕布和曹操大战的消息。 总得来说,没有什么好消息,但也没什么坏消息。 “主公,我们出虎牢关之后,已经行进了八天。前方便是陈留地界,不知主公是否入陈留”甘宁对于眼前的情景,似乎有些司空见惯。一双冷厉的眼神当中,总是充满令人不敢鄙视的杀机,魁梧的身躯和野性的外露肌肉,吓跑了不少想趁火打劫之徒。 这次入徐州,甘宁是不可能不带的。之事,甘宁应该是最知情之人了。而事实上,甘宁在马家的根基还太浅,加上为人处事有些激进,所以马超更希望与甘宁多有几分了解。 不过,当甘宁请示了马超这句话之后,马超却无奈将眼前扫向了自己身后一人:那人粗看起来,似乎与普通流民一般无二,脏兮兮的脸蛋上,仿佛尽是连路奔波逃命的艰辛。但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人的眼中,丝毫没有一点愁苦,反而是坚毅和期盼更多一些。尤其是,她那窈窕曼妙的身躯,纵然在满是补丁的粗麻衣当中,也完全遮掩不住。 而当她听到甘宁的请示后,不禁张了张嘴,想向马超恳求着什么。不过,转念一想之后,她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只是静立一旁,用希冀的眼神,脉脉盯着马超。 马超两番狠心躲开了她的眼神,但最后还是有些不忍心,只得无奈叹道:“绕过陈留,沿黄河向东入定陶吧。虽然奉先公目前在退至山阳,但定陶一带,还是奉先公的治下,我们可以在那里,探听到兖州的最新战况,这对于我们入徐州说服刘备,也有帮助。” 说完这句,马超不由想到了十日前自己在朝堂上跟那群狐狸的唇枪舌战:自己百般辛苦,费尽所有手段,终于弄了一瞒天大计,满心以为终于可以踏上寻求前世羁绊的惆怅复杂之旅,却想不到,最后关头,吕绮玲却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 不错,眼前这位难遮女子特有俏武的难民,就的媳妇儿吕绮玲,而她自从性情大变之后,也一直让马超刮目相看不已。更意想不到的是,这次她不知怎么还同刘玥、伏寿、韩英三人走到了一起,使得三人逼迫马超答应他务必带上吕绮玲上路的条件。 “行程已定,我们走吧”看着吕绮玲最后难免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马超心中也忍不住一番感叹:这小辣椒转了性子之后,倒还真学会了几分美人计,而且居然还用得有模有样 一路上,三人再无多言,仍旧晃荡着超定陶走去,沿途还是灾民遍野,除了雄浑的黄河水淹没三人的悲情之外,便再也剩不下什么。甚至,就连吕绮玲想刻意感谢马超一番,都没有心思说出口。 看着日头渐渐落下,马超停驻了下来,而甘宁凭借这高超的水艺,捞来了三条肥鱼,升起火堆,与马超一同动手准备就食。而百无聊赖的吕绮玲,只好在一旁打下手。 这些事,在汉末封建时代,本该由吕绮玲代劳,但自从马超和甘宁吃了吕绮玲烤过的一只山鸡之后,马超就再也没让吕绮玲做过饭。因为他觉得,那是吕绮玲在处心积虑 不过,今日略有不同,吕绮玲还未动手,就凭借着过人的眼力,看到了前方的一间茅舍,欢欣雀跃说道:“夫君,今日我们不必风餐露宿了” 而马超顺着吕绮玲的指点看去,果然看到黄河边有一简陋的茅舍,当下与吕绮玲相视一笑:真的不用再风餐露宿了 这些时日,马超为了避免泄露身份,走得一直都是生僻小路。纵然是走官道,也不敢入城。而一碗热汤加舒适的床铺,目前已然是马超可望不可求的五星级享受了。当下揣着那几条肥鱼,便向那间茅舍赶去:鱼汤大补,可不能浪费啊。 然而,待赶到那间茅舍之后,马超的眉头就微微皱了皱:从外面看,这间茅舍跟一般的平民茅舍没什么不同,低矮暗仄,摇摇欲坠,仿佛风稍一大,就能吹散。但马超却想到,这黄河之边,唯有这一间突兀的茅舍耸立,这难道不是最大的疑点吗 更何况,这个地界,虽然偏僻,但却是兖州中心,山野小路,尽可以至周边各郡县,甚至豫州、冀州、徐州、司隶等地,俱可通往 “主公,这间茅舍太过蹊跷,我们还是毋须节外生枝为好。”甘宁久历江湖,同马超一般,也看出了这间茅舍的诡异。微微皱眉后,开口提醒马超。 不过,马超却在看到那茅舍之前的散碎无章摆放的石子后,脸上露出了奇怪且欣悦的笑容:“兴霸,进去吧,假如我猜得不错的话,今夜应该能睡个安稳觉了。反正我是记得,暗影的投入是军部当中最多的,他们设立的情报联络点,不可能这般寒酸” 然而,就在马超满心喜悦地推开那破旧快要散架的房门后,一支乌黑凌厉的暗箭,立时如闪电一般飞射而出在浅黑的夜色下,马超还看到了那箭头上幽绿色的光泽:箭头有毒 心思飞转,身体随之做出了反应。仿佛未动,但只是轻微的肌肉扭动,那支暗箭便擦着马超的脖颈而过。马超受此暗击之后,不退反进,飞身冲入茅舍当中,立时看到了令他意料不到的情景 几乎不到一丈方圆的茅屋之内,全都被尸体占满。熏天的血腥气,浓郁充斥在这不透气的茅舍当中,仿佛令人感觉入了屠戮地狱。而每迈一次脚步,马超都感到,地上粘稠的血迹,几乎快要黏住他的鞋底 血气温热,尚未散尽,这场屠杀,绝对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而同一时刻,马超还看到了那间茅舍的灶台旁一闪而过的身影,嘴角陡然一狞后,他上前重拳就捣在那破釜之上,直接破开那铁釜,一把将一团黑影从灶台之内揪出这个时候,甘宁和吕绮玲也取了兵刃飞身抢了进来,看到茅屋内的惨状,不由脸色一震。而甘宁被屋内的血气一激,嗜杀的冲动立时暴烈冲起,扬刀一挥,便欲向马超手上那人砍去 “莫要动手,他是暗影之人”马超陡然大喝,瞅清那人身上穿着马家暗影特制的夜行衣之后,急速开口制止甘宁。 精钢大刀劲风顿时止住,堪堪划破那人脖颈的肌肤。而马超心中却陡然升起一个荒诞的念头:同志,你一定要挺住,千万别尿了裤子,给马家丢人啊 第八百一十八章 四庭柱之一高览 显然,马超的顾虑是多余的。 他手中的那名暗影,的确是遭到了马超突兀擒拿、又被凶气煞人的甘宁凛冽扑杀,可这些比之他之前经历地一次次九死一生的任务和出师前苛酷森严的训练来,实在有些不值一提。 所以,这名暗影,非但没有任何惊惧之色,反而在甘宁大刀停在他脖颈这时,还抽出了贴身的短刃,意图刺杀马超。 只不过,他行刺的右手,在半路就被马超截断了:“莫要动手,假如你真是暗影之人,想必会认得这枚令牌吧” 此次出行,马超自然要携带暗影令牌。这大汉十四州,如今都有暗影密布。整个暗影,就的眼线,更加之他此次身负波谲大计,自然需要暗影从中协助。 而当那暗影看到马超拿出那枚晶莹剔透的玉牌之后,脸色顿时大变:一般暗影组员,纵然是排行前五的那几位,手中的暗影令牌,也都是非金非木的黯淡青灰令,可此时他眼前的令牌,却是他只有在暗影受训时听说过的主公令 显然,马超亲自的到访,令他有些恍然大惊。无奈之下,他只有忍受着身上的伤势,几乎是咳着血沫开口试探问道:“生平不识野结衣” 而这个时候,马超也终于看出了这名暗影原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身上那特制的夜行衣已经粘稠潮热,被鲜血浸透,随后又因为发动了一次元戎弩和费力躲入灶台耗尽了体内的最后一丝元气,使得他在看到自己的主公令后精神一震,出现了回光返照的征兆。 由此,马超当下也顾不得什么,飞快回复到:“纵入青楼难为鸡我就是马超,速速告之于我,此处究竟发生了什么” “主公”那名暗影勉力一动,看似还想最后向马超行礼,但终因受伤过重,只得用仅存的理智开口道:“主公速速离去盘蛇营全幅出动,曹操已占定陶”话毕,那暗影倒头气绝,临死前,脸色似乎还带着自己能亲眼见到马超的荣幸神色。 马超自然也不是悲春怜秋之人,但亲眼看着这位忠贞无畏的暗影离去,他的心中还是颇为难受的。而更严重的,是那名暗影口中的消息:曹操已经攻占定陶 吕布得马家资助之后,在军事上一直占据着上风。而曹操身陷缺粮困境和面临刘协自立和袁绍威迫的三重难题,纵然是想有所作为,也当是步履维艰,又怎么会突然之间一扫困顿,还主动出击拿下了定陶 然而,就在马超一头雾水之时,一旁的甘宁却是神色一动,快速走到那破烂的窗户前看了一眼后,开口道:“主公,速速离开此地有小股骑兵接近” 马超当即走出茅舍屋,伸眼一看,便看到远方烟尘滚滚,他仔细看去,只见烟尘在浅色的夜幕当中凝而不散,就知道来的是一支精锐的骑兵。而现在他虽在陈留边境,但从那名暗影口中得出的消息,得知定陶被攻破后,来者极有可能会是曹家的轻骑游探。 微微挥挥手,马超和甘宁及吕绮玲三人,立刻隐匿在河畔草丛当中,远远观望这支骑兵。不过片刻,烟尘中已经可以看清那是一支身穿红色衣甲的骑兵,为首之人也是一身火色战袍,头盔上面的面罩没有掀上去,看不清容貌,可是那矫健的身姿,如火如荼的气势,让人已经心折不已。 马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再度凝眉看去,只见那支骑兵的领头的红衣将军来到茅舍之后,越众而出,飞身下马一气呵气,显然是武艺娴熟的大将。而凭借着过人的目力,马超看到那个红衣将军下马后便掀起头盔上的面罩,只是因为距离太远,马超看不清面容。但他那修长俊伟的八尺雄躯,举止威武中带着儒雅气息的雍容风度,却让马超微微一震:曹操手下众将,马超俱已探查过,而有此人气质的,恐怕唯有那个温文尔雅的李典李曼诚了。 然而,马超却知道,此时身为中郎将的李典,绝对不会带着两千骑兵来此善后的。而那人带着几名亲卫进入茅舍之后,片刻便出,随后这两千骑兵便又如来时一般迅疾,退走如风。 只是,留下了一把大火,让整个茅舍燃得猛烈非常。马超知道,只需半个时辰的时间,马家暗影在兖州这个隐秘的联络点,就会彻底成为白地,消失不见。 “红衣,铁面还有来这里探查消息。”马超神色变得极度复杂,他缓缓从草丛当中站起,喃喃自语道:“什么时候,袁绍的手下的四庭柱之一的高览,居然渗入到了兖州” “高览”甘宁闻言,不由凝望那烟尘消散的地上,开口道:“就是那个一直很神秘,以铁面遮脸,与河北颜良、文丑、张颌三人比肩的高览” “假如我看得不差的话,那人的确是带着一张狰狞铁面”马超的心思更沉了,此时暗影联络点被毁、曹操主动出兵以及高览侵入兖州之事,已经化作了一个巨大的疑团,缠绕在马超心中,使他不得不思忖抉择。 可事实上,对于河北四庭柱那四将当中的颜良、文丑、张颌,马超心中俱是有数,颜良文丑两人乃是河北用刀高手,且精通战阵兵机,向来被袁绍倚为左膀右臂。而张颌在马超心中,更胜颜良文丑,他善营阵、懂战略,在降曹之后,随曹操平定北方,远征乌桓,平马超,灭张鲁,多有战功。转而从河北四庭柱成为曹操手下五子良将当中以巧变著称的大将 但惟独这个高览,在史书上记载甚是模糊简略。而三国演义当中,只说过此人在官渡之战当中,受袁绍谋士郭图陷害,忿怒率众降于曹操。后在汝南与刘备交战,被赵云一枪刺死。 若依演义记载,高览只不过是浪得虚名的鱼腩角色。但久历乱世的马超早已知晓,若是没有真材实学,一介卑微武将,根本不可能在这个乱世搏出偌大的名头。而高览今夜出兵至暗影联络点,更让他显得扑朔迷离起来。 “主公,当下之计,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入定陶”甘宁抬头看了看夜色,开口询问。 而马超冷漠地看了吕绮玲一眼,闪出一抹愧疚后,却是坚定说道:“不,我们换下灾民装扮,连夜赶路混入陈留联络上暗影。这段时间,我们只是隐身赶路,却不知,中原大地上,已经狼烟四起了。” 说到这里,马超不禁懊恼地叹了一口气,颓然补充了一句:“说实话,我现在都有些后悔出长安了” “夫君,”吕绮玲见马超心灰颓废,不由主动上前挽住了马超的手:“父亲还在兖州主持大局,眼前之事,我们一定能弄清楚的” 马超无言,所有的疑团,已经让他占满他整个大脑,让他探不清幕后的真实。此刻他的心情,犹如此番出发入徐州寻求前世羁绊的心情一样:迷茫而摇摆 s:天仙老读者单曲再度发威,今天自然要加更一章。接下来的情节,也会多给单曲同志添一些桥段,期望大家拭目而待,谢谢。 第八百一十九章 又见龙门客栈 连夜赶路,再无什么风波。只是持续徒步行进,未免太过疲累罢了。 不过,在第二日午时,三人还是顺利到达了陈留。在贿赂了城门小卒之后,马超顺利混入了这个曹操起兵的发源重城。 一进陈留,三人立时就感受到那种迎面而来的繁华气息,往来都是南腔北调的商贾。纵然战火连天,城郭还有烽火侵袭的痕迹,但陈留城似乎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若非是秋风萧瑟,不免让人怀疑到了江南盛地。这与陈留只隔几里之遥城外那饿殍遍野的情况,简直天差地别,由不得马超感慨人性的逃避和视而不见。 马曹两家结盟不久,而后马超在曹操攻伐徐州后,更是亲手撕毁了两家的盟约。所以,两家根本没有互通有无,更没有彼此建立馆驿。不过,马超此次前来,也不是为了入驻驿馆:马超自负,他能在大汉各地最富盛名的龙门客栈随意入驻。 如今大汉天下,龙门客栈几乎已经遍及。而所有的连锁客栈,都只有一个主人:马超马孟起。 三年前,第一家龙门客栈在长安建业开张,虽然期间发生了一些变故,但龙门客栈有别于大汉的服务,很快就在汉末声名鹊起。之后更是飞速在天下各大都邑开设了分店。 龙门客栈的布置摆设以简朴清雅著称,客栈之中虽然服务周到,可是却也没有什么十分特殊之处,虽然可以做出天下各大菜系的名菜以及千金难求的炒菜,但是这只是龙门客栈迅速遍及大汉十四州的原因之一。 它走红的重要原因,是因为龙门客栈开了多家分店之后,常常游走四方的商贾惊奇的发觉各处的龙门客栈,居然十分相似,客栈的经营方式、房间的格局布置、饮食的口味,几乎是一个模子里面出来的一样。对于这些常年奔波在外的商人旅客来说,到处都有的龙门客栈仿佛成了自己的家一样,在这里,他们总是能够得到熟悉的感觉。而且龙门客栈还有一样好处,一旦你住进某一家客栈,数月之内,天下所有的龙门客栈都会熟知你喜欢的房间,喜欢的食物等等,让你到处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当然未免有些人担心龙门客栈会有问题,可是各处的龙门客栈最多只有一两个管事真正属于龙门客栈,其他的仆役都是从当地雇佣的,只是经过训练之后,这些仆役都按照那些管事带来的写满了各种规矩的小册子行事,若是有所违背,就会被辞退。所以才让各地的龙门客栈既基本上相似,又在细节上有一些各自的特色。这种经营方式十分便于各地诸侯派遣间谍进入探察,可是也让他们很难探察到什么机密。所以至今龙门客栈的后台老板,除了该知道的人之外,对于其他不该知道的人来说,仍然是一个秘密。 马超自然很轻易地入了处在陈留城地段做好的龙门客栈,并且,看似随意与那管事交代了一番之后,就弄到了一个清净的独院。饮食、洗澡水等服务随即接踵而来,让吕绮玲、甘宁不免小小惊叹了一番。 不过,当他们饱食洗浴,有心观察这间独院后,才发觉一件甚为惊愕之事:独院后的马厩当中,居然有三匹宝马在饮食,那其中那匹雄健如龙的黑马,更是有万马之王的本色,不时轻喘一下鼻息,便吓得身旁那两匹也是千里挑一的名马不敢近前。 “赤雪” “骅骝” 吕绮玲和甘宁不由异口同声呼唤两人爱驹的名字,飞奔至爱马身前,抚头逗弄。唯独象龙小黑看不到马超,仰头长嘶不止。而这时,吕绮玲和甘宁也突然反应过来:马超到了哪里 小黑此时被两人逗弄出了情绪,已经焦躁起来,来回踏步,鼻息也越来越粗重。看样子,它是想挣脱马缰寻找马超,唬得吕绮玲和甘宁也是无可奈何。然而,就在此时,两人突然看到一龙门客栈装扮的小厮,走向了马厩,环顾一圈左右无人后,才抬头露出那羞恼的神色,开口来了一句:“孽畜叫什么叫” 不过,嘴上这般说着,马超手中还是抓起了一把黑豆,亲手喂食小黑。随后更是用他特有的关怀,敲打了几番小黑。使得小黑无辜的眼神表明它很后悔寻找马超的决定,彻底安静了下来。随后,马超才拍着小黑的额头向甘宁和吕绮玲吩咐道:“你们监视好这独院的一切,我去探听一下兖州的消息。” “夫君”吕绮玲张口欲问,但看马超这般神秘,又知自己不该多嘴,不由改口道:“多加小心。” 马超先是一愣,随后微笑一下,点点头离去。此时的他身着龙门客栈小厮衣物,又特意将头上的仆帽往下压了压,刻意隐藏起了面容。手中还又特意从房内端了一壶茶盘,表情谦卑和煦,步伐也恭敬有度,活脱脱一个俊秀的客栈小厮,任谁也不可能将他同名震天下的锦马超联系起来。 吕绮玲和甘宁对视一眼,第一眼就是入了马超的房间。果不出两人意料的是,他的床铺之上,已经有一人穿着马超的衣物躺在床上,显然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而此时马超已经循着记忆里的布局,拐出了独院,向外面走去。刚走出院门,就看到另一个店小二在那里等候。马超一言不发,跟在那人身后,转了几个圈子,走入了一间十分隐秘的客房。 那间客房中一人负手而立,闻声回头,四目相对。那人赶紧上前一步,磕地为礼,口中轻呼道:“主公,你真的来陈留了” 马超看到此人后,才放下店小二的伪装,搀起那人,一字一顿地道:“单曲,告诉我,兖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错,此人正是暗影当中单曲张口欲言,却觉得这半月里大汉几州实在风云变幻无端,胸中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恭敬马超坐下后,才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不是兖州有变,而是幽州出了大事,而袁绍在撤出幽州重兵后,就打起了兖州、司隶的主意” 一道闪电猛然从马超脑中闪过,一瞬间,马超直觉上就自动将暗影联络点被发现和曹操攻占定陶之事联系起来了:幽州公孙瓒势弱后,袁绍的势力伸到兖州,曹操或许是见机得利,也可能表面归顺了袁绍,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吕布的要同时面临袁绍和曹操两面的打击,绝对不好受 “主公,非是袁绍和曹操两方的压力”单曲看马超面色不善,但沉吟片刻后,仍旧开口直言道:“据说许昌那边,刘协的动作也不小。只是,属下没有分管到那一片,所以对于个中情况知之不详” “什么”马超脸色陡然阴翳,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自己的一番大计,难道非但没有离间三家,反而让三家联合了起来 第八百二十章 刘协的反击 马超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诸侯,眼前情势虽然燃眉,但还没有直接烧到马家身上。所以,他只在片刻,便恢复了情绪,缓缓做回座位,平静沉重开口:“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我,任何一点,都不要遗漏” 单曲听后面上也露出沉重之色,道:“一切起源于幽州,然我们在幽州的势力根基太浅,加之路途遥远,中间又多了盘蛇营的作祟,导致我们情报没有及时传到主公耳中” “不用多说这无用之言,我出长安之时便知道,公孙瓒杀幽州牧刘虞后,独霸幽州,并派遣田楷为青州刺史,与袁绍争夺青州,风头一时与袁绍无二。怎么短短半月,袁绍便撤回了青、幽二州兵马,转而将眼光投向了兖州” “这”单曲听后,脸色不禁变得有些尴尬,而马超略微一思虑之后,神色也不禁有些羞赧:这自然是因为自己在司隶搞东搞西,一把火烧了甄家粮仓,让袁绍不由自主将曹操和刘协、甚至是马家,列为了主要潜在敌人,提前开始动手了 所谓机关算太聪明,马超这个时候突然觉得,有时候说什么傻人有傻福,的确是很有一定道理的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印证了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不对”马超感慨片刻之后,很快反应过来,开口道:“公孙瓒势力强大,与袁绍不分上下,纵然是袁绍有心染指兖、司两州,那也必然要一统北方之后,才会南下。而现在袁绍便已然出兵入兖州,也就是说” “主公神机妙算,幽州公孙瓒,已经快完了”单曲倒了,递给马超后,继续平静说道:“而且,袁绍只是用了极少的代价,就换来了公孙瓒的势穷力孤” “是因为刘虞之死,幽州百姓和异族联合反叛”马超接过茶水,却没有心情去喝。此刻,他的心情,是很后悔羞恼的:历史上公孙瓒杀刘虞之后,幽州大乱,部下离心离德,迅速被夷灭这个史实,他是知道的。但一来他自负暗影的监视,二来那段时间他一心扑在兖、徐二州之上,在暗影没有传来幽州事变的情报后,他自然联想不到幽州事变与兖、徐二州的关系。 “正是如此,”单曲看马超没有喝茶水,心中已经有几分担忧,但职责所在,他仍然一五一十说道:“刘虞出身显贵,汉室皇胄,又极善于内政。短短数年,使得幽州不毛之地治理得面貌一新,百姓安居、经济繁荣,隐隐成为大汉十四州又一繁荣的大州。更因他向来对异族采取怀柔手段,深得鲜卑、乌桓以及幽州百姓之心。然公孙瓒刚烈嗜战,穷兵黩武” “我知道”说到公孙瓒和刘虞之间的矛盾,马超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评价,道:“自刘虞成为公孙瓒的同事和上司后,两个人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刘虞是个和平主义者,而公孙瓒是一个好战主义者。两个人对于北方少数民族的策略截然相反,一个主战,一个主和,这两人硬绑在一块儿,不掐起来才怪。” “更何况刘虞德才兼备,新官上任三下两下就平定了张纯、张举叛乱,安抚了少数民族。使得朝廷上下皆大欢喜,非常满意。但这对于公孙瓒而言,却是郁闷之极我知道此前公孙瓒为平定叛乱,亲上战场,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结果刘虞一来就把叛乱搞定了,把功劳全占了,他一个奋武将军不就成了摆设,还奋个什么劲” “更何况刘虞还是个和平主义者,不但现在而且今后也不准备打仗了不让打仗,就把公孙瓒的升官之路给堵上了这样搞下去,公孙瓒以后就根本没得玩了。” “所以,公孙瓒杀刘虞,完全是因为他个人心理不健全,是一个典型好战分子的报复行为。也因此,他的行为自然得不到幽州百姓乃至所有少数民族的支持,属于自作孽不可活”马超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心情也舒缓了几分,端起茶水润润喉咙后,再度开口:“只不过,他不想活,又如何让到兖、司二州百姓不能活的” 单曲这个时候,完全有些呆住了。事实上,这才是他认识的锦马超。一个见解没有郭嘉那般天马行空,也没贾诩那般诡秘深邃,甚至连杨阜那般谨慎周全都没有的骠骑将军。但就是他这样的人,往往将世间大事说得入骨三分又带几分调侃。仿佛兵锋纷扰,在他的眼中,都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而马超看单曲半天没开口,不由明白自己那跨时代的评价又震撼了单曲质朴的心灵,端着茶水走到单曲身前,揶揄说道:“你也喝点,清理一下思路” “不哦,多谢主公。”单曲嘴上推辞,可下意识就饮了一口,之后看到马超那微笑从容的神色后,仿佛也受了感染,开口道:“如主公所说,公孙瓒杀刘虞,乃是大错。看似雄霸了整个幽州,但却输掉了人心,而且还是一输到底的那种。” “既得幽州之地后,公孙瓒志气益盛,恃其才力,不恤百姓,记过忘善,睚眦必报。且任用庸人愚士为高官,侵暴治下,百姓怨之。刘虞从事渔阳鲜于辅等联合燕国郡守阎柔,招诱胡、汉数万人,与瓒所置渔阳太守邹丹战于潞北,斩丹等四千余级。乌桓峭王亦率种人及鲜卑七千余骑,随辅南迎刘虞之子刘和与袁绍将麹义,合兵十万共攻公孙瓒,破公孙瓒于鲍丘,斩首二万余级。于是代郡、广阳、上谷、右北平各杀公孙瓒所置长吏,复与鲜于辅、刘和兵合,公孙瓒军屡战屡败,自从一蹶不振。” “得民心者得天下,公孙瓒自取灭亡,自当属报应不爽”马超听得一代枭雄公孙瓒此时落得如此下场,不禁也有些戚戚然。不过,随即他又摒弃这无聊的情绪,思忖开口道:“也是因此,使得袁绍从容腾出了手,加之这段时间,正好甄家大火,使得他发觉曹、刘不和,瞅到了出兵兖州的契机,从而加快了吞并天下之心” “想必如此”对于马超的疑问,单曲岂敢轻易回应,回复了这个模棱两可的话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急速开口道:“对了,主公前段时间,袁绍以兖州烽火狼烟、天子不宜久居的理由,遣颜良文丑为先锋,迎刘协入邺城。只不过,兵行定陶时,被奉先公击破” “吕布主动招惹袁绍了”马超听后,脸色大变,甚至还有些恼羞成怒地吼道:“他脑子又被驴踢了一个曹操还不够他受,还要去捋袁绍的虎须” “呃”对于马超骂吕布这事,单曲可不敢多嘴,甚至都不愿意听到这话。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关于此事,属下暂时知晓不多。不过,按说城外联络点,此时也该传来消息了” “不用再等了,城外的联络点,已经被曹操的盘蛇营和袁绍兵将联手摧毁了。”终于将一切细节完整联系起来之后,马超的脑中,自然而然将欠缺的那一块补上了:许昌刘协 想必,这一切,又是自己惹的祸,使得刘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管他如何挑动了吕布和袁绍交恶,但结局上,却是他实打实为三家找到了一个替罪羊:吕布 三家看来,三家绝对仍在马超的离间大策当中深陷。但假如找到三家共同的矛盾注意点,将三家的矛盾视线转移,那可想而知,三家的战略重心也会随之转移。由此,刘协之间,就会暂时缓解马超的离间大计,将貌合神离的三家拧成一股绳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牵绊着世间的一切纷扰。 可以说,刘协已经将诸侯的百态,看得如马超一般透彻。这个乱世,有了两个跳出历史又挑拨历史的人,一切将变得诡秘波谲,使得历史走向了一条谁也不清晰的道路 s:感谢给爷笑一个的打赏,没啥好说的了,大家吃好喝好 第八百二十一章 高览的身份 “如今看来,三家仍旧深陷在马家的离间明谋当中,恰逢这段时间公孙瓒自取灭亡,袁绍便加快了对兖州的动手进程。许昌刘协又见缝插针的一番挑拨,使得袁绍、曹操和刘协,均将目光放在了替罪羊吕布身上。”马超边说此话,边摇头苦笑:追根到底,还是自己害了吕布这便宜老丈人 “然目前我们不清楚的,便是最关键点的许昌刘协那里,究竟发生了如何的变动”说到这里,马超蹙眉,继续开口复道:“更不知道,刘协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吕布攻打了袁绍的部队。也不知道,曹操是如何借助袁绍力量,攻占了定陶。如此看来,恐怕徐州一行,又要在兖州耽搁一段时日了。” 自从甘宁无意说出了之事,至现在马超行至陈留,期间足足耗费了半年的时间。先为奋力发展搞活马家经济、夯实马家统治基础忙得天昏地暗;后又是匈奴那边于夫罗胁迫马家,使得马超不得不腾出手来;最后终于哄骗住那群狐狸、培养一番马岱、安排所有部门按部就班且留下应急预案出发后,却偏偏又在半路上遇到了兖州事变 这一波多折,免不了让马超对徐州之行充满了蹉跎:这一路上变故连连,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然而,不知马超心事的单曲,却看着马超迅速而有效地将所有零星线索串联起来,加上他那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推理,三下两下便将整个兖州事变的内幕猛然揭开,不由再一次深深对马超折服不已。此刻看到马超感怀,也不禁多有意动,上前请示道:“主公,如此这般,我们该如何行事” “谋篇布局,你们暗影不需要掺合太多,让马家那群都养肥了的狐狸去费心便好。我不相信,那群狐狸被刘协摆了一道之后,还不在离间的基础上,给三家暗地使一些绊子”被单曲这一询问,马超的大脑也一下进入了运转状态,迅速开口道:“而暗影目前要做的,只有两件事。” “第一,通知暗影所有区域、所有部门的所有人员,全面拉开与曹氏盘蛇营的对抗,将已经监视控制到的盘蛇营成员全面收网务必让整个大汉知晓一番,这天下阴影下的世界,究竟是由谁掌控的” “第二,让冀州的暗影所部,全力调查河北四庭柱之一的高览”提到高览的名字时,马超的眼中不由闪动了一丝精光:因为在见到单曲的时候,他突然发觉自己遗漏的一个很重要的感觉 铁面高览 那狰狞的黑铁面具,绝不可能是高览为了在战场上震喝敌人,为他的神勇增添了一抹传奇的光环。因为已经享誉多年的他,用不着这种欲盖弥彰的手段来严肃军心和冲锋陷阵 很合理的解释,便是他如单曲这般的暗影高层一般,为了掩饰身份,而故意带上一枚黑铁面具甚至,再进一步大胆推测,袁绍在有高览之后,手中便一直有一支神秘的斥候部队,用来执行一些大军不宜轻为的事情 只不过,从那些兵士还着盔甲、跨战马的行事作风来看,袁绍手下的那支神秘部队,应该还是介于正规军和斥候边缘的神秘特战队,与马家的暗影和曹氏的盘蛇营比起来,分工没有那么明细、潜藏渗入也不十分深入、职业训练不专门针对罢了。 假如说马家的暗影是彻底隐匿在黑暗里的影子,那高览手下的那支神秘部队,只能说是游离在正牌军外的灰色部队。 虽然这番推测听起来无根无据,很像马超的擅思臆想。但唯有这番推测,才能解释高览这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名将,为何在历史上记载那般模糊。而且,也能解释高览缘何战绩不显,却能与颜良、文丑、张颌三人比肩的原因 军情之要,无非就是明局势、识进退,而高览掌控着那支强大而优于斥候的神秘部队,完全就是袁绍整个大军的眼睛所以,河北四名将,舍他取谁 “属下遵命,即刻便去通传暗影总部和哥哥分部”单曲听后点点头,抱拳就欲离去。 而马超却又唤回单曲,调侃说道:“你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将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回房间“ 听了马超这般善意的调侃,早已心志坚毅如铁的单曲脸上也不禁一红,羞恼解释道:“主公,此事我已经安排过了,一会儿您的替身就会招呼店小二送去新的油灯,您就可以趁机和他换回身份了。” 马超点点头,满腔心事都已装入了心中。单曲离开后,果然片刻便有人说外面一切安全,马超拿了油灯走回住处,一幅店小二装扮的马超顺利出入,回到了房间。那个代替他躺在床上的店小二换回衣服,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可马超躺在床上,却是心神难安,怎么也睡不着。 而就是这个时候,马超敏锐地听到房门之外有所响动。凝神仔细听去,马超便听出那人内息极为深厚、步伐轻盈,但似乎并不是刺客杀手特意练就的轻身屏息之术。而听到那人用利刃挑开房内门阀之时,马超隐秘一笑,装出一幅已经睡着的样子。 果然,片刻功夫,那人便顺利进入了马超房间。像是环顾了一圈之后,轻手轻脚站定。马超感觉地到,那人之后的目光就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久久不动。 约莫有了半柱香的时间,马超仍旧不见那人有何动作。终于在那人行动之后,马超竟惊讶发现:他居然又想悄无声息地走回去 这是什么样的杀手密探 难道来房间内,就是为了瞻仰一番哥美丽的容颜 “玲儿,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马超结合这人诡异的举动,终于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听到吕绮玲已经走到房门时,不由闭着眼睛,用如梦呓一般的声音开口:丫的,让你老公紧张这么长时间,不吓吓你还捞不回本儿呢 可马超忘了,吕绮玲根本不是训练有素的暗影。她在马超房内踟蹰半天之后,陡然在心神不防的时候听到马超的呼声,一时就失了步伐,右腿绊了一下左腿之后,臻首直直朝着马超的床榻处就倒了下去 这一旦真磕上去,头破血流还是轻的,来个失忆、脑震荡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而更重要的是,这还极可能导致毁容 这样的情况,对于任何女人,都是不可接受的 因此,马超也顾不得装睡,迅速起身后,一把就抄住了吕绮玲的娇躯。可是,黑灯瞎火的,马超纵然身手再好,也不免失了一丝准头儿:本该拦住纤腰的左手,不知为何一下就搂到了吕绮玲的胸间,而右手下接之处,一片弹性柔腻丰盈 “夫,夫君”吕绮玲惊愕大喊,马超听得出来,她的惊呼,还不是因为自己那神来之笔的右手。唯一的可能,便是 说时迟,那时快,马超在想通了吕绮玲惊呼的原因后,立时松手放了吕绮玲,扯过一条棉被就挡在了自己身前:没错,这个闷骚的货,睡觉一直是裸睡的 而就在这时,梆的一声,失去了马超支撑的吕绮玲娇躯,自然而然以自由落体的规律,砸在了马超的床榻之上。 那声音之响亮,马超都能感觉到牙酸。可想而知,这该有多疼 s:再谢朱逸裙的打赏,祝大家返程工作安康 第八百二十二章 貂蝉后继有人? 龙门客栈服务是周到,但在八月天凉的季节里,深更半夜送来冰块的服务,却还是做不到的。而脑袋上磕出一个大包的吕绮玲,没有冰块来镇痛消肿,只能憋着一肚子闷气,在马超面前哼哼唧唧:“夫君,你一个大男人,不穿衣服就不穿,为何还会那般反应” 吕绮玲这时心中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堂堂大汉骠骑将军,如此不检点就不提了。可他刚才那一系列的反应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他还以为,自己看了他的身子,是他吃了大亏 马超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有错,可一时半会儿间,他也想不出哄吕绮玲的话,只能哀哀怨怨地说道:“那要不,我就再让你看一眼这次,你可以点燃油灯,细细欣赏” “我”吕绮玲这下当真是脸都给憋紫了,她见过不少不要命的男人,但却还真没有见过马超这样不要脸的。可是,看着马超那无辜又认真的眼神,吕绮玲一肚子的火气又不知该如何发泄,最后憋了半天,只能化作哗然大笑:“夫,夫君你实在太,太极品了” 不消说,极品这个词,自然出自马超的调教。而目前这个状况,吕绮玲除了极品二字之外,还真概括不了马超这番举动。 而马超看着吕绮玲破涕为笑,知晓自己的第一难关总算混过去了。但深知女人脾气的马超还知道,这只是初步过了安全期。之后自己的每一句话,若是说得不讨人心,那她们的善变的脾气,就会加倍汹涌还回来 因此,他小心翼翼靠近坐在床榻上的吕绮玲,试探开口道:“你真的打算放弃这次近距离观看我健美胴ti的机会” 这时,吕绮玲已经笑得双手都捂起了肚子,连额头上的疼痛都忘记了。尤其是看着马超那副犹如吃了亏小媳妇的幽怨模样,更是惹得她玩性心起,极力忍住已经笑得花枝乱颤的娇躯,摆出一副恶霸的嘴脸道:“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好歹我们也是夫妻一场,别说是赤诚相见,就是同床共枕,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今日,臣妾就偏要将夫君正法” 说着,吕绮玲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玩火zi焚,当她的双手猛然撕开马超身上的棉被后,看到马超那雄壮柔顺的健美肌肉,那处处充满着男人粗犷魅力的身躯后,她那双浅浅素手,就在马超的胸肌处停驻,来回游动却松开也不是、继续放荡也不该 近距离观看之下,吕绮玲发现,马超的躯体,不是那种强悍斧刻的冷硬,而是如猎豹一般柔韧协调的健美。而当她的冰凉的手指触及到他的肌肤时,吕绮玲凭借着那雄壮身躯的丝丝跳动,就能感觉它那在柔顺细腻的美丽下,蕴含着怎样一爆而起的力量 尤其是,他的身躯还错综遍布着一条条的疤痕。虽然破坏了整个躯体的美感,但却又恰到好处地给整个身躯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叛逆野性的震撼:吕绮玲在很小的时候,就偶尔看到过父亲身上的刀痕箭伤,对于那种熟悉而陌生的征伐吸引。她的心门,仿佛一瞬间就被推开了一般。 由此,吕绮玲的右手指尖一直划动着马超胸前的一处箭痕,眼神迷离地说道:“夫君,玲儿从未想过,你身上居然同父亲一般,留着如此多的战场记忆” 感谢穿越时空管理局,让咱穿越成为了三国美男锦马超 马超此时的唯一感念,就是这个:因为,他深知,女人对于美男、父爱还有孩童这三样男性触动,几乎是难以拒绝的。而这个时候,他锦马超的英俊和健美,野性怜惜的伤疤和故作无辜的眼神,将这三样男性均融为了一体。使得他完美度过了吕绮玲发飙的危险期,并成功进入了她心扉的热火期。 当然,一切还要顺理成章继续,只看他下一步,能不能彻底走进吕绮玲的心里对于吕绮玲,马超在半年前就已经恢复了将她纳入后宫的想法。不是因为吕绮玲盘儿靓条顺有味道,而是他看到吕绮玲近一年的变化,已经润物细无声的让自己接受感怀。 可是,两人就在这样一个改变,一个接受的尴尬时期,始终没有突破最后一步。仿佛两人的关系,就一直定格在不停改变和接受上一样,令人渴望而又疏远。 这个时候,不得不说,是机缘巧合下最适合的时候。因此,马超轻轻拉住吕绮玲的手,按在自己的胸间,柔情开口道:“玲儿,也苦了你了。这一年多,你没少从琰儿和蝉儿那里学着改变,我一一看在心里,也感动在心里。而在得知了曹操已经攻破定陶之后,你仍旧憋住不敢多问的懂事,更是让我心疼” 一句话,马超就用温情和洞悉,彻底敲开了吕绮玲的心门。看着吕绮玲眼中不自然闪过的一丝感动异彩,马超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可以为所欲为了 而在不知不觉沉浸在感受着马超心跳的吕绮玲,当真不知何时自己只能仰视马超了:凭借着老手儿的熟练和轻柔,马超已经在吕绮玲芳心深陷的感动期,将吕绮玲横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而他自己,也小心自然地覆在了吕绮玲身上 这个时候,对于任何女性来说,都是已经后退无路了。芳心乱跳之间,唯有任凭男人一步步进攻,彻底沦陷。而吕绮玲虽是将门虎女,但也毕竟只是一个初遭男女之事的少女。尤其是对于马超这样的情场老手儿来说,她更已经是跌入了圈套当中的猎物 深吻最是让女人挣扎不舍,也最容易让女人忽略所有的变化。而马超轻柔有度的吸吮挑拨,更是让吕绮玲不知身在何处。更加之马超还一边轻轻地脱着她的外衣,他的手,不时搂住她的纤腰,或者揉捏着女人敏感喜欢的地方,游走偷香之际,使得吕绮玲耳红面赤却又欲罢不能 可惜,万事都有没有绝对。纵然马超已经是风月老手,却也想不到,跌入圈套的猎物,也有奋力一跳的反弹。 导致马超半途而废的,是源自吕绮玲额头上的那个大包:就在马超已经成功激起吕绮玲的欲望和情爱时,他的动作也渐渐加快和猛烈渴望了起来。按说,这样的转变,只会让女人更加迫不及待和渴望不已。但当马超的深吻至吕绮玲的秀额时 “啊夫君,疼”吕绮玲全身的情yu,一瞬间被这刺痛褪去大半,终于在最后一刻,想到了自己来见马超的初衷:“对了,夫君,定陶方面,夫君究竟探到了什么情报玲儿很,很想知道” 当然,这个时候,吕绮玲是不可能完全脱离马超掌控的。她虽然理智清醒了几分,但说这番话时,明眸当中仍旧迸射着前所未有的异样光彩,甚至,她的双手,也捧着马超那坚毅俊秀的脸颊,鼻息相闻间,一句连着一句急促地道着。 而马超此时心中却是懊恼到了极致,真想抽自己一嘴巴:让你嘴欠,没事儿去吻额头干甚么这下好,蝉儿终于后继有人了,在还没学会蝉儿的善解人意和魅力勾引时,玲儿她就先学会了在床底之间,跟自己谈乱军政大事 自己当初是脑子进了水 这男欢女爱跟军政大事,怎么就搅合到一块儿了呢 s:大谢攀爷今日的打赏爱死你了。 第八百二十三章 吕绮玲的渴求 马超这个时候有两个选择。 一是甜言蜜语蒙混过去,继续进攻。这个选择,马超估计,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可能性。毕竟,女人都是感性动物,这一点,他是深信不疑的。而这个选择的好处是,自己很快便可以得到吕绮玲的身体,继续巫山。而坏处就是,吕绮玲事后可能会对自己稍微有所芥蒂,但不影响大局。 二是停下,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定陶一切,全都说给吕绮玲听。这个选择,马超估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可能性。毕竟,自己虽然知之不多,但说得都是吕绮玲最为在意的,她不可能不会去听。而这个选择的好处是,自己很快便可赢得吕绮玲的心,两人情爱弥坚、心灵感动。而坏处就是自己可能失去这次与吕绮玲共赴巫山的机会,很影响自己的身体健康 一般善解风情的男人,在这个时候,会选择第一种办法;而更解风情的男人,会选择第二种办法。但马超属于情场当中的另类,他选择的办法,是合二为一 就是将自己与貂蝉一边享受情爱、一边诉说军政大事的经验和流程套在吕绮玲身上。否则的话,你还想让这个极品家伙,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玲儿,暗影因为联络点被曹氏盘蛇营的截断,所以对定陶之事知之不多。”马超的嘴角,又不由自主浮现出一抹坏笑,口中虽然说着,但手下却是仍旧不停。 此时吕绮玲身上的武装,已经被马超接触了大半,唯有里面的亵衣裤未除。而在马超的挑动下,她一边用理智听着定陶的情报,一边还要抗拒身体的传来的阵阵酥麻快感。在这样理智和欲望的挣扎斗争当中,吕绮玲感觉自己就像是漂泊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时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沉沦在欲望的大海当中。 “但之前,得知奉先公已经占据定陶后,我同那些马家的狐狸,还是对定陶做出一番粗浅研究的。”看着吕绮玲徐徐扭动娇躯的媚态,以及她那难得一见的双唇紧咬的无意识吸引。马超此时也很难受,唯有将注意力放在随着吕绮玲不安分扭动而随之开合亵衣当中,看着她跌荡起伏的雪峰便在里面幻出道道的波光靓影。 “定陶乃是奉先公所镇守的兖州重镇,北控曹氏大本营甄城、南襟兖州陈留,既是兖州粮草大县,又是兵家必争之地,东北方向有丘陵平原拒曹氏大军于外,又有山地峡谷为天险,最是易守难攻。”说到这里的时候,吕绮玲只是发出了一声如呓语的哼声,也不知她究竟听进了多少。 然而,马超中断的原因,不是吕绮玲那诱人至极、动人心魄的呻吟,而是他看到了吕绮玲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徐徐撑开了亵衣,由颈到小腹,小麦色的健康娇躯的正面都赤裸呈现,莹润的肌肤闪出诱惑妖艳眩目的色泽光彩。 马超看到如此美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双手轻轻覆上那弹性十足、柔腻非常的雪峰之上,轻揉慢捻,继续开口道:“今年兖州受灾,但据我所知,定陶县却是影响不大。因此,在此之前,曹操于秋收前,便就提大军每每小股侵袭骚扰定陶,扰乱奉先公的秋收大计。而奉先公奉陈宫计,采取了坚壁清野的做法,派出大军严守关隘,建立兵屯保甲制度,在边境山地广设烽火台,监视曹操军的行动。” “至此,若是曹操军进攻,奉先公便倾巢出动迎敌。谁知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曹操又改弦易辙,利用虎豹骑当中的豹骑组善于长途奔袭、来去如风的特点,以夏侯渊为大将,使用游豹骑侵扰定陶边境。而奉先公明明兵力在曹操之上,却被夏侯渊压制得死死的。最后奉先公索性坚守不出,将边境一带的居民全部迁移到防线之内,留下了百里左右的空白地带。这样一来,凭着强大的军力和星罗棋布的堡垒军寨,总算是维持了一个平手的局面。” “夫,夫君”吕绮玲忍受着双重折磨,又没有如貂蝉一般要思考回应马超,终于在马超重重一捏之下,挣开了欲望的囚笼,贝齿紧咬了一下嘴唇之后,俏脸红晕地妩媚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夜我们便放下这军政大事,明日再说不迟” 听到此话,马超自然也是心中大悦。而事实上,假如吕绮玲此时不开口,他对于定陶之事,也已经诉说告罄了。恰逢吕绮玲主动投降,他自是蓦地升起了一团狂野的惊喜火焰,炽烈的欲望在心中翻腾起来。 终于摆脱了枯燥无味的军政琐事,马超立时全身心投入到了对吕绮玲的再度攻伐当中。而吕绮玲第一次接触这等男女之事,生涩而不知所措的动作,每每被马超言笑教谕。至后来,吕绮玲干脆就任由马超施为,唯有口中愉悦的娇吟声不停的流淌出来。 她实在不知道原来男欢女爱之事,原来是这般诱人享受。更想不到马超居然会有那么高明的手段和多变的花样,被拨弄得神迷意驰的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他点了一把火,快要烧尽了她的身体。 最后马超轻轻一端吕绮玲的下巴,她那娇丽的香喷喷的秀脸就对上了他的脸。吕绮玲似乎是受不了马超的注视和他嘴角上似乎会说话的坏笑,忍不住闭上妩媚的美目,嘟起红艳艳的樱唇。 唇合舌触,如火的情焰在两个人之间燃起。 而这个时候,也是马超彻底攻陷吕绮玲之时。他一手抱住吕绮玲细细的柳腰,一手轻托住吕绮玲的雪臀。此时,吕绮玲倒是会意的一伸双手抱住马超的脖子,张开双腿盘在他的腰上。 这个动作,马超从未与众女试过。因为这样看似紧密不分的,但实际上,整个女性的身体都挂在男人身上,需要女子十分高超的身体柔韧协调性。纵然是韩英,马超也从未想过尝试。 然而,吕绮玲武艺高于韩英,又自幼随吕布学习内息吞吐之法,整个身体自然会随着她的呼吸调整进入最舒服的姿势。而马超甫一进入吕绮玲的体内,就感到吕绮玲一阵强烈的紧缩,那种舒服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更爱惜地轻吻起吕绮玲,马超扭动着雄躯,开始慢慢动起来。 而吕绮玲凭借着优秀的身体,只是在马超猛烈进入的时候感到了一丝阵痛,但随后,在马超轻柔的抽动之下,便缓缓进入了新奇的强烈刺激。 起伏不定的两只荷尖蓓蕾触着马超隆起的胸肌,于绵软之中微微弹动,两人都感到十分快活。马超的嘴唇很快又温柔地吻到吕绮玲的锁肩,脸颊,最后还是回到她那娇艳欲滴的小嘴。 这样全面的照顾,片刻的时间,吕绮玲已经魂飞天外,不知身在何处了。 等到她回过气来,马超便又再次发动了攻势,这次是猛烈的攻击,因为吕绮玲弹性柔顺的身体,更能承受得起男人心中的雄风,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让身下的她快乐的浑身颤抖。此刻的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被征服者,于神魂颠倒当中,疯狂回应配合着马超的动作。 她脑海当中,想像自己就如一朵娇艳的花朵,任由狂蜂采摘自己的嫩蕊一度,两度,在情爱的最高峰,吕绮玲的美眸中洋溢着炽热的情火,紧紧抱住马超的头颈,在他的耳边呐喊道:“夫君,我等这一刻真的很久了,让我也为你生一个孩子吧” “我们的孩子,有着父亲遗传和你的血脉。他的诞生,将是这个乱世当中,最为强悍的武者” 第八百二十四章 被困的吕布! 当神色骄矜且带着一丝浅笑的马超,和面带红晕和一抹羞涩的吕绮玲,双双从屋子里走出时。甘宁就知道,昨夜自己选择没有贸然去护主捉贼,实在是明智之举。 “计划有变,我们暂时不入徐州了。”马超看着甘宁那一幅男人都懂的窃笑神情,丝毫没有半分面红,反而一把搂住吕绮玲的纤腰,宣告自己的主权后,豪迈地一挥手,继续道:“从现在起,我们不必再遮遮掩掩行进了。想必” 话音未落,一个店小二便入了独院,躬身请安道:“马公子,外面有一队护卫,说是来寻您” “嗯,让他们进来吧。”昨夜与单曲密谈之后,马超便吩咐单曲将暗影隐藏在陈留城的力量调拨出来。看其速度,单曲果然没有让马超失望。 而此时,还完全不知马超在耍什么花招的吕绮玲和甘宁,只能对马超投来询问的眼神。尤其是吕绮玲,昨夜跟马超有了一夜风流之后,心思更加贴近马超。当着甘宁的面,便凑到了马超耳边,悄声说道:“夫君,谢谢你。” 马超感受着吕绮玲的吹气如兰,耳根子不由一阵酥麻,神情也有些恍惚。恍然有一瞬间,他分不清,眼前这个温柔似水的吕绮玲,和以前那个冷酷刚强的吕布之女,究竟哪一个才是她的本性。 看来,爱情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 “不必多谢,虽然昨夜已经告知于你,我们要去山阳寻奉先公,但这全然是为了马家大事”马超脸皮虽厚,但还没有到那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地步。但这句话明显有些让佳人不愉,所以,马超又厚着脸皮补了一句:“再说,你我之间,何必再说什么谢不谢” 果然,芳心已属的吕绮玲听到马超这甜言,俏脸不禁又是一阵绯红。娇羞的神情,与其他怀春的少女何异纵然不一样,也是她的娇羞在英武的面容对比下,更加让人觉得难得真挚了 “咳咳,”单曲第一次见吕主母这般神情,不由觉得自己每每见马超,都有些不合时宜。然而重任在身,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又道:“公子,护卫已经休整完毕,敢问是否即刻启程” “嗯,出陈留后,走乘氏入山阳。一路上虽然可能兵荒马乱,但这却是最合适的路线了。”马超点头,随即脸上露出一抹说不出忧虑:历史上,乘氏县可是给了吕布极大屈辱的一个县。自己这时入乘氏,究竟能不能遇上吕布呢 秋九月,太祖还甄城。布到乘氏,为其县人李进所破,东屯山阳。这句话,出自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正是指吕布失定陶之后的遭遇。而因此,这也导致了马超对自己能不能在乘氏遇见吕布,很是纠结。 说不想遇见,那是假的。心理阴暗的马超,早就再见一见吕布这位纵横无敌、大汉公认第一的战神,在虎落平阳被犬欺的窘境: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县令击败,这足够使吕布在马超面前抬不起头好几年啊 可若是真的遇见了,马超心里更纠结。因为那样就表明,兖州吕布的形势,已经几乎到了不可逆转的阶段:虚弱狼狈至被一个小小的县令击败,可想而知,吕布已经虚弱狼狈到了何等境地。由此,自己纵然能见到吕布,那还能力挽狂澜于即倒吗 一路上,马超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极少开口。而在单曲这位地头蛇的照应下,行进也颇为顺利。 毕竟,两百护卫乔装的背后,可是久经沙场的战魂。纵然有一些不长眼的蟊贼灾民,在这些暗影亮出精良装备和精湛冷酷的杀戮技艺后,只能悔不当初、死不瞑目。 而晓行夜宿了几日之后,终于快到乘氏县了。更有意思的是,马超发觉,这个时候,也正是到了九月初一 然就在这个念头不可遏止升腾在马超脑海之时,前方单曲阴沉的声音便传了进来:“主公前方有状况” “什么状况”马超心中一惊,虽然隐约之间,他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但心下仍旧忍不住一阵惊悸:历史不会就这么邪门儿吧自己谋划之时,几乎每一次历史事件都没按套路出牌。可在兖州,吕布这倒霉孩子,却是一丝一毫都逃不过历史的铁律 “前方,出现了奉先公的踪迹,而且,似乎还陷入了曹军包围当中”单曲说这番话的时候,心中也很是郁闷。得知马超欲入乘氏县时,单曲早就吩咐了暗影密切监视此地。可昨日得来的消息,这里既没有百姓搬空,也没有官府出征战的告示。结果如今撞上两军对垒,这让昨天他在马超面前打的保证,成了一句空话。 不过,这个时候,马超根本没有心思跟单曲计较那点小事儿,而是看了一眼甘宁和吕绮玲,瞧两人同时点头,而吕绮玲更是迫不及待的神情。便飞速带着单曲等暗影悄悄前行,潜到山丘那里,躲在树后,观察情况。 隐隐间,马超已经听到前方呼啸嘶喊的征伐之声。这种熟悉而热血的声音,一时间,让马超恍然感觉天地间刮起了肆意咆哮的狂风,在呼号着他的战意。而眯起眼睛眺望之后,马超脸色顿时变得凛冽和惊愕起来 远处的战场之上,仿佛已经成了一大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泥沼。在血气蒸腾当中,犹如一幅人间修罗场当中的血池地狱画卷。鲜血浸透了战场的每一寸土地,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与折断的兵刃横七竖八地散落在战场四方,更有不断奔嚎和拼命的死士,在金银富贵的诱惑下,悍不畏死地冲击着那薄弱的壁垒 而壁垒当中,正是吕布呼啸如雷,奋力死战的身影。他仍旧端坐在赤兔马之上,犹如驾驭着一团奇异的熊熊烈火,火蛇流动翻滚,比鲜血还红艳、比阳光还明亮。然而,这团火焰,纵然奔袭如电,却仍旧冲不出那一黑一黄的两道身影 不 马超看得出来,吕布并不是冲击不出去,而是在情感羁绊下,根本无法舍弃真爱。更由此,他心神焦灼之下,连平日七分的实力都未曾发挥出来 心有所触一般,马超转头望向一旁。只见对方百人军阵当中,一县令装扮之人,冷然看着前方的战阵。而在他身前,果然有几个擎着大刀,架在两个女子的脖颈之上 “娘亲”吕绮玲显然看到了被县令俘获为人质的严氏和刘修,忍不住想高声呼喊起来。 然而,话刚出口,遽然就中断在马超的手中。此刻马超见吕绮玲已经心神大变,急速用手捂住了吕绮玲的惊呼,面色阴翳说道:“莫要打草惊蛇,否则,县令唯有杀人自保一途” 马超说得不错,眼下吕布手下虽然只有不足五百并州狼骑,但敌军似乎也没有多过两千余县兵。只不过,马超想不到的是,虽然之前早有心理准备,也想到过了几种看到吕布奋力死战的状况。但眼前这般复杂酷烈而诡异的一幕,却是马超从未想到过的惊魂动魄。 区区一介县令,只能可能从吕布手中,俘获严氏和刘修为质 还有,与吕布交战、且看起来似乎还游刃有余的那一黑一黄身影,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怎么会出现在乘氏这小小的县城当中 然而,就在马超以为吕绮玲的呼喝已经湮灭在战场嘈杂当中时。他猛然感受到两股疯狂的杀气在他的眉眼间流窜,好象四周的空气正在逐渐凝固,隔着数里,那一黑一黄两人,就已经敏锐发觉此处有人,并紧紧包裹锁定了自己 那两人,究竟是谁 s:感谢夹尾走夹缝昨日的打赏,多谢 第八百二十五章 曹操?…….我操! “李进你居然敢如此对我”刘修冷眼望着乘氏县令李进,不怒自威的皇家气质顿时发作起来,开口道:“你也知道,我毕竟是大汉的阳翟长公主,今日你杵逆犯上,难道就不怕满门抄斩、夷灭九族的后果吗” “公主”李进的眼神从战场上拉回,阴测一笑,仿若地洞里阴暗的蜈蚣一般令人齿冷:“天大的笑话,臣只知道,陛下在初平二年,便昭告天下阳翟长公主辞世的信息。其用意,自然不想让你这等贱人玷污皇室尊仪” “今日你还有脸说出你是皇室贵女之话,倒是让微臣对你这贵女的脸皮之厚,颇有了解啊”李进上前,一巴掌就扇在刘修的脸上,搓着手桀桀笑着,继续说道:“果然是脸皮够滑够厚,不过,既然你如此不要脸,那微臣也自然不能让您后悔而归” “李进”刘修嘴角吐出一口鲜血,先是望了一眼前方已经接近疯狂的吕布身影,后又看到李进不会好意的嘴脸,不由缩着身子惊惧问道:“你想干什么纵然汉室已经不认我这个阳翟长公主,但我夫君乃天下啊” 青裳酥体,凝脂玉肌,就在李进猛然一撕之后,蓦然暴露在这个诡异酷烈的战场之上。将刘修身为女儿家的贞洁和尊严,完完全全踩在了脚下而且,更可恶的是,他的目标,还根本不是全然为了羞辱刘修,反而在犹如色中饿鬼一般狠狠嗅了一番刘修的衣物之后,朝着战场中央的吕布高声喊道:“吕布,你还不束手就擒若是你仍不识时务,那本官手下一千多健儿,可是从未品尝过大汉公主的滋味呢” “李,进”猛然格挡住一戟的吕布,双眼遽然如点燃的火苗闪电一般直击到了李进身上,古铜色棱角分明有如刀削斧砍一般的脸庞,蓦然变得狰狞扭曲,杀意暴涨:“你若敢再动她一下,我定然屠灭乘氏县,鸡犬不留” “奉先公,还是承受住我这一戟之后,再说此大话吧”黑脸大汉受吕布杀意刺激,下颌虎须如钢针一般硬挺,突地爆喝一声,好象平地上起了一个炸雷借此一喝之威,他一踢马腹,巨掌中手戟舞动,好象化做了两条黑龙,变化无方跳跃流动着向吕布裹去。 “双戟恶来典韦”远处山丘上,猛然失去典韦杀气逼迫的马超,终于从典韦的武器当中,猜出了他的身份。不由喃喃开口道:“虎痴恶来,向来不离曹操左右,若是典韦在此,那他身边黄脸大汉,定然是虎痴许褚无疑由此可见,曹操我cao啊” 一时间,山丘上众人大眼瞪小眼,风过处金铁交鸣,竟然是两望不相知。唯独众人茫然地望着马超骑着胯下象龙宝马,犹如脱缰的野狗一般,利箭一般冲了出去,直奔两军阵中。 “主公”单曲反应最快,一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催马跟了上去。最后还不忘高声吼道:“都还愣着干什么,暗影全体,速速出击,护卫主公” “夫君”吕绮玲猛然热泪盈眶,一时之间,只觉此生有这样一位肯为自己不顾千军万马的丈夫,纵九死也无悔。当下来不及擦干眼泪,手持方天画戟便也冲了出去:“父亲勿忧,孩儿在此” “现在军情未明,主公怎么如此荒唐”甘宁之前还一身名将风范,仔细分析着战场局势,然而看到马超单骑救吕布的英姿,当下也觉浑身热血沸腾,杀气陡然笼罩全身,舔着嘴唇说道:“罢了,一生得此有情义之主,我甘宁岂能不尽力亲赴骥尾” 言罢,甘宁催动胯下骅骝,迅速拔刀俯冲而去,甚至还念念不忘吼了一句:“恶来、虎痴,甘某早就想讨教一番了” 而就在单曲、吕绮玲、甘宁三骑相继而去之后,暗影众骑也随之冷然掣枪,慨愤一驾下,纷纷策马狂奔。他们眼中只有那迎风飘荡的锦绣战袍身影,瞬间将黑夜当中的狰狞冷酷一面,全然暴露在这白日战场之上 可这个时候,马超偶然回头看着汹涌而下的众骑,整个心都在哀嚎悲鸣。但如今他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死命压住这股情绪,迅速调用起统帅之心,分析着战场上的情势:当务之急,应先救下刘修也严氏,解除掉吕布的后顾之忧,随后联手攻伐典韦许褚,未必就没有大胜之机。 然而,李进此时看到身后山丘当中,突然冲入一股骑兵。不由吓得失了方寸,开口大叫道:“快,快结阵迎敌,给我杀了这两个女人” “贼子乃敢”马超当下舌绽春雷,先行一马如奔月黑星,左手元戎弩发威,立时射死那个胆敢在他眼下逞威的刽子手,随后双腿一挑,两杆投枪立时出现在眼前,随手用盘龙卧虎枪的强劲弹性弹射出去后,马超距离那还未成型的敌阵,便只有五十步的距离。 而这五十步之内,马超左手元戎弩仍旧不停,双腿右手也随之发威。整个人奔袭起来,简直就是一颗天煞孤星,带着犀利的杀机和死亡气息,迅速而有效率地击杀着敌军的生命和收割着他们内心的恐惧 直至这个时候,阵心当中的吕布,于疯狂而绝望的眼神当中,才爆发出一抹奇异的光彩。他暂时平静了一番内息之后,才狞笑着扯下胸腹间的数枚飞戟,嘶哑而带着讥讽的金属嗓音猛然笑荡在整个战场,随后面上猛然如黑云覆盖,止笑喝道:“许褚、典韦这下我便要开始同你们动一些真本事了” “哼”一旁典韦冷哼一声,却不由咽下了一口内血:先前一击之时,典韦已经全然不去顾忌远处那股暴虐战意的侵袭,因为他知道身旁的许褚,定然会替他挡下任何气机。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那已经尽了八分劲力的巧妙一击,虽然伤到了吕布。但吕布竟然只攻不守,硬挨了两记自己偷袭飞出的手戟后,凭借精确极致的手法,生生用方天画戟切击到了自己要害 若不是关键时刻,许褚出刀相救,那吕布说不定就直接取了自己的性命。由此可见,吕布武艺之高,心志之偏执,简直到了惊世骇俗、令人发指的地步可现在,他居然说他根本没有尽全力 “典韦,莫要在执着吕布了。”许褚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大刀横指之下,典韦立时看到马超正一骑如洪荒野兽一般践踏李进五百阵线的身影,心中大惊之下,耳边又听到许褚那沉闷如滚雷的声音:“虽然早已发觉那人武艺超高,但却想不到,他竟然有着不亚于吕布的实力” “这次,我们遇到麻烦了”最后,许褚断然总结。而一旁的典韦,虽然刚猛但绝不鲁莽,蓦然点头认可之后,不禁将头转向了他身后的山丘之上。 那里,还有司空大人的一万兵马。可为何到了此时,还不见司空大人动静 第八百二十六章 与老丈人的第一次联手! 疾如流星,快似闪电。 当马超终于看到李进县兵惊惧恐慌的神色时,胸中的嗜杀战意也同一时间咆哮。他嘴角狰狞一笑,仿佛恶魔恶魔在舔着鲜血品尝死亡的味道 俯下身、右手发力,左手大槊同时持平。一直以来,马超很喜欢这样横冲直撞地蛮横注目的杀戮方式。而这次自然也不例外,那些惊恐不安的县兵,在马超未至时,就已经被吓破了胆。此时看到那张英俊如春的脸上,却闪耀着寒冬冰峰的狞笑,不由在他的杀气震慑当中,忘记了格挡和逃跑。 “啊,啊,啊”一声声的惨嚎,只在他们被马超的盘龙卧虎枪和大槊串成一串糖葫芦之后,才被剧痛刺激出来。 马超纵马不停,借助着象龙宝驹的冲力,挑战着木制大槊的承受极限。终于,在他左右手已经各穿透了五具尸体之后,他猛然勒停了战马。象龙吃痛,暴虐扬蹄长嘶之际,使得马超犹如地狱复活的战魔,在制造着死亡的同时,仰天长啸 接着,左手的大槊猛然崩断,而马超也丝毫不珍惜地甩落在一边。右手同时发力,一震一顿之间,枪间上的五具尸体,只如五颗炮弹一般,重重跌落在阵型当中,溅起一蓬蓬血雨。 直至这个时候,马超的战袍上,还未沾染上一星污血。而他的杀戮之旅,也刚刚开启:“李进纳命来” 可怜的李进,在马超刚杀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马超那神乎其神的弩技吓破了胆子,东躲西藏进了自己阵型中心。而此时听闻马超直接呼喊出他的名字,不由吓得裆下一热,瘫在了地上:这个只在史书上出现出一次的龙套角色,根本上不得什么台面。除了阴险无耻之外,根本一无是处。 不过,小人物永远有小人物的急智。李进被马超吓尿裤子之后,在死亡的刺激之下,猛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拔出手中佩剑,跑到刘修身边,揪着刘修的头发气急败坏地吼道:“大胆叛贼,还不速速投降,否则我便要杀了” “你杀吧”马超看似根本不在乎刘修的性命,纵马狂奔之间,更是盯着李进的眼睛,一枪竖劈,将一个县兵直接劈成了两爿儿。 而李进看着马超那冷漠的眼神,又瞅到那具脑浆、鲜血喷溅的县兵惨状,看到他胸腹脏器和骨架猛然断裂破碎的下场。他仿佛知道了,自己若是胆敢动手中女子一根毫毛,那个杀神,绝对会用比这惨烈数倍的手法,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李进怕了,在马超这样毫不讲理、直破心神的震撼下,他丢下了手中佩剑,犹如疯了一般奔逃出去,口中还不停大喊道:“他不是人,是鬼,是鬼啊” 两条腿的,永远跑不过四条腿,这个浅显至极的道理,马超在十四岁第一次出战的时候,就已经真实意识到了。由此,他看着盘龙卧虎枪上的头颅,不屑说道:“你的身份,还不配挂在我的象龙马上当做荣耀。” 言罢,微微一甩,马超继续纵马行进,只是屠戮之间,不忘交代了一句:“玲儿,保护好刘修和严氏。甘宁,你代我全权指挥战斗,我去会会曹操手下的二虎将” 紧跟在马超身后的单曲,趁乘氏县兵被马超的凶锋吓得纷纷躲避的瞬间,闻言后将身体探出大半,奔赴至刘修身边时,一伸手将刘修拽到了自己马上。而吕绮玲见此,也飞速奔到自己的母亲严氏身前,轻舒兰臂,也将严氏放在了自己马上。追随着马超的背影,杀出一条血路。 这个时候,最郁闷无比的,当属甘宁了。原来冲锋酣战,最是甘宁所爱。更加之前方还有恶来虎痴在前,甘宁更是渴望与之一战。可无奈胯下骅骝不及马超象龙,而主命难为,甘宁愤然劈死身边一员敌兵后,开口道:“众人跟紧我冲,莫要敌军围困起来” 言罢,甘宁瞅准这快要崩溃阵型的一个阵眼,眼中闪出一抹兴奋的嗜血光芒后,左手竟然轻托住右手刀锋,大吼一声道:“你家甘爷爷心情不爽,就先拿你们这群杂鱼来连连手” 话毕,只见甘宁猛然一掣马缰。胯下骅骝宝马知意,骤然加速。借着这个冲势,甘宁双手连动,竟然如收割麦茬一般的恶风扫过那些被他擦身的敌兵,一个个都成了无头将军。远远望去,整个阵型当中,似乎开了一场卖首大会,不时有崩起的脑袋飞上天空,仿佛在庆贺它们终于离开了那悲惨厌恶的躯体一般。 在甘宁如此神乎其神的杀戮手法之下,暗影那些骑兵,更是士气大振。随着甘宁的身影狂冲,而他们的杀戮,也是极尽暗黑色彩:那些敌军,不是被元戎弩射中咽喉,就是被铁索巧妙勒住脖子,甚至,还有不少暗影,使用短兵,在马上腾挪之间,轻巧割下敌人脑袋。 如此迅疾而恐怖的兵锋,别说这些久未操练、临时被抓来当壮丁的县兵心神俱丧。就算是精锐之师,也会为之胆寒。由此,这五百兵士,非但没有将暗影部队包了饺子,反而让暗影在内部将他们割开。犹如吞吃了刀片的蠢人,痛苦内伤至极,只能被暗影搞得阵脚大乱。 而另一旁,吕布这里,看到刘修和严氏已经无恙后,便淡笑挥戟令并州狼骑肆无忌惮冲锋。随后,面对许褚和典韦,英俊阴鸷的面容一绷,逐渐呈现出疯狂的杀气,微微一笑点头道:“我们,也正式开始罢” 许褚典韦二人,面对吕布,丝毫没有半分退怯。武道之人,向来是迎难而上,心志坚如磐石。可是,两人看着战场已经被锦马超搅得天翻地覆,心中难免要顾忌那越来越近的神秘人。尤其是,他们还感觉到,阵心当中的甘宁,武艺似乎也与他们在伯仲之间。 两番顾忌,再加上吕布这时诡异微笑的气场震慑。两人不由对视了一眼,同时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山丘山丘后寂静如寻常,只有偶尔的清风拂过,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 由此,两人的面色愈加凝重。而这时,也不见吕布有什么动作,赤兔就骤然窜跃,好象一团炽烈燃烧的火球,拖着长长残像如同红亮的彗星般扫过大地。寒光闪烁的方天画戟猛然暴烈出丝丝似假还真的锋利银线,切割破空气,迅疾笼罩在许褚和典韦的身上 好强大的气魄 吕布在受伤之际,竟然还想一人敌二,留下许褚和典韦的性命 自然不是 因为这个时候,锦马超已然奔袭至了吕布五步之外,而不出吕布意料的是,他果然又一次横空而起,犹如天际当中的天罚神击一般,在耀眼的锦绣长袍下,遽然将手中的盘龙卧虎枪化作一条咆哮的黑白怒龙,狠狠扑噬而下 吕布记得,当初他就是这样,与黄忠、赵云两人合力击败自己的。而这次,他想象马超也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果然,自己赌对了 会心一笑,吕布立时操纵着手中的方天画戟,将那丝丝如网的银线,陡然变幻成最犀利的一条兵锋,犹如神来之笔一般,狠狠朝着典韦的咽喉刺去 典韦和许褚共事时间也不短,可在吕布和马超这俩翁婿这般默契不言的攻势之下,也不禁被逼出了破釜沉舟的气势,全身劲力暴涨之下,双双举起手中兵刃迎击而来 然而,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山后之中,却猛然响起了隆隆的战鼓之声 s:再一次看到慕远峰和单曲的打赏,突然心中一暖,感觉这次感冒也温馨多了。不错,俺经历了两天吃药之后,今天终于又光荣地输液了 第八百二十七章 倾巢而出! “杀” “杀” 如黑色的蜂群,在甘宁这只王蜂的带领下,暗影们轰然而上。在破掉李进身边五百兵士阵型之后。他们丝毫不顾忌远处山丘后的隆隆战鼓声,在甘宁一往无前的犀利下,继续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枪矛,横冲直撞杀进许褚和典韦的亲兵阵营当中,许家卫和恶来勇士们吼叫着抵抗,终于将战斗进行到了同一水平线上。 如水泼地,剩下的不足二百暗影迅速地渗入曹军当中。片刻不到,战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已经无法分辨那块是暗影,那块是曹军。所有人都缠斗在一起,将全身力气使出,拼命搏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数偏少的暗影还是被分割包围了起来。但陷入重围的他们,丝毫没有半分惊慌和退怯,仍旧在甘宁敏锐的战场意识之下,从内部将曹军一团团、一块块地屠戮。看着离马超腾空的身影距离越来越小,看得越来越清楚后。暗影们更是爆发出惊人的战意,人山人海的曹军纷纷倒地,战场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 “马家无敌,暗影不败”单曲护着刘修,用枪挑死一个亲卫队长后,气势如虹。第一次撕下面上时而和煦、时而深沉的伪装,终于声嘶力竭地嘶吼了起来 “马家无敌,暗影不败”甘宁猛然将手中的大刀挽了一个刀花,再度带起一片腥风血雨之后,舔了舔不少溅射在他嘴角的鲜血,狞声大笑道:“果然不愧是我甘兴霸效忠的主家,过瘾,过瘾啊儿郎们,可愿随我去擒贼擒王” “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众暗影第一次见识到他们主公手下这一新晋之将的猛壮豪气,心中被压抑的热血,猛然被甘宁激发出来,纷纷拼死向着甘宁靠拢,准备展开第三度冲锋 然而,对于这点,单曲却不敢苟同:目前的状况,可不是以刺杀见长的暗影去冲击山后那先汹涌而至的一千骑兵 因为,单曲第一眼就看出,那一千骑兵,不是曹氏普通的骑兵。而是震喝兖州、闻名大汉的虎豹骑当中的虎卫骑 这二百暗影,在一千虎卫骑的冲锋下,只需片刻,就可以被屠戮殆尽 然而,马超毕竟将指挥权交给了甘宁,单曲对此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质疑。但是,他还有其他一个选择,那就是抗命不遵:他要带领手下的几名心腹,全力冲击到主公身边,救回主公 更何况,此时他还看到,吕绮玲主母也是这样的打算 可就在这时,单曲突然瞪大了双眼:就在前面马超飞击之下,单曲在千人当中,猛然听到了马超的怒吼。 “贯月神弓夏侯渊”马超右手死死捂住左胸,狼狈不堪地才坐在了象龙宝马上。看样子,是就在马超空中袭击之时,恰逢山后曹军大举进攻,而冲锋在最前的曹军第一神射手夏侯渊,第一时间破开了马超的袭杀 单曲心中大惊,赶紧抽眼望去。只见许褚、典韦和马超、吕布四骑,已经相互错过一击。 几蓬鲜血溅出,却不知道究竟是谁负了伤。再之后,单曲看到吕布转身时忍不住轻咳了两下,吐出一口鲜血。而马超仍旧面色苍白地捂着左胸,神情激愤戒备。 这样看来,似乎这一击之下,奉先公和主公都吃了亏。可单曲仍旧兼顾四方下,狠命看向许褚和典韦:他不相信,在这世间新旧两代战神的击杀下,虎痴许褚和恶来典韦,竟然会安然无恙 果然,当背向单曲的许褚和典韦缓缓转过身之后,单曲愕然发现,许褚的身上,竟从锁骨至小腹,被割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在许褚皱眉抖动之间,身上的盔甲立时两半脱身。露出他精壮雄浑的上体,仿若一头被激怒的猛虎正欲择人而噬 而典韦也好不到哪里,吕布中途变化出专门袭杀他的银线戟光,似乎被他全力格挡了过去。可此时,他粗壮的胳膊上却同样出现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血如泉涌。然而,两人负此重伤之后,周身的气势非但没有丝毫消弱的迹象,反而更迸发出悍勇疯狂的战意。尤其是许褚,竟然任由胸前的伤口如流水一般失血,还坦然自若 两人最后彼此对视一眼之后,俱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疯狂和不甘。随后,两人忽然同时放声大笑,颤动空气的大笑声中,蕴涵着无比的豪气与愤怒 “再来”许褚和典韦笑罢,猛然一挺雄躯,将手中兵刃再度横在护卫在胸前,熟练划动两番后,厉声喝道。 这一举,顿时让单曲吸了一口凉气:虎痴许褚、恶来典韦,竟如斯顽强勇烈难道两人俱是不死之身,都已经这般模样,还要死战不休不成 可就是此时,单曲震惊恍然当中就感觉到了一袭身躯朝自己扑来。耳边同时传来一声娇喝:“单曲,护住我母亲,我要取了这二贼的狗头” 吕绮玲此时已经冲到了四人大战的阵心,因马匹之上有严氏不方便,才灵机一动,将严氏托付给了单曲,趁着许褚、典韦正在蕴势之间,意欲一举击杀二人 “玲儿,不可” “快退下” 马超和吕布见状,脸色俱是惶急。无奈之下,马超猛然催动象龙小黑,同时眼中余光还扫到,一抹红光也同时耀眼划动 而许褚和典韦,此时眼中更是爆出丝丝精光,疯狂的愤慨之下,猛然一前一后出击。面对马超和吕布的典韦,手中双戟凭空划起一个半圆,发出割裂空气的锐响:这一招完全是只守不攻的防御,他的目的,就要要给许褚创造出击杀吕绮玲的时机 此刻的许褚,则更是令人胆寒,只见他猛然之间,对着吕绮玲一声暴喝,仿佛原本巨大壮硕的身躯又膨胀一圈,变得更加勇不可挡。手中大刀丝毫没有任何花俏,只是一个力劈华山的无俦,仿佛令人感觉到了那大刀急速渴望鲜血的嘤鸣 同时,吕布和马超动作也不慢,奔袭途中,马超直接将手中的盘龙卧虎枪完成了一个圆圈,看似弧度蕴含的强劲回弹之力,仿佛能破开世间任何密不透风的防御。而吕布更是心神俱怒,竟然出乎意料的双手擎起了方天画戟,腰腹也微微开始调运气力,整个人、马、戟仿佛浑然成为了一体,冲着典韦便横撞过来 接下来一刻,单曲已经预料到了是怎样的石破天惊,他急速勒马后撤,想要避开这四大绝世强者的雷霆一击,殃及他这小小的池鱼。而就在他策动马缰的时候,猛然看到,远方夏侯渊,又一次将弓箭搭在了弓弦之上 “许褚、典韦”夏侯渊此时恨不得一步飞到战场,高声嘶喊道:“主公有令,失万骑不可失你们二虎将,速速退下,不可再恋战” 而再向后,单曲的脸色更加惊惧不安:显然是曹操太过大意,之后又猛然后悔补救,此刻在夏侯渊一千虎卫骑的身后,蓦然又涌出滔天的烟尘,七八支战旗迎风飘荡。看样子,曹操已经倾巢而出了 s:大谢攀爷和端木的打赏。我此时才发现自己是猪啊,若不是攀爷留言,哎不多说了,感谢攀爷 第八百二十八章 一枚铁钉的故事 这一次,夏侯渊没有再射出神箭。 因为距离他面前只有五十步远的甘宁,在看到夏侯渊焦灼的神色后,只是嘴角戏谑一笑。扬手一挥 瞬间,一百余支钢钉弩箭齐发,狠狠刺入夏侯渊的军阵当中。而在马上凝神屏息的夏侯渊,也被空中如飞蝗一般的弩箭干扰,猝不及防下,还中了一箭 “我甘宁可不是有勇无谋的匹夫,下次再见了,虎卫骑”看到夏侯渊差点跌落战马,甘宁笑得尤为畅快。转身一拉马缰之后,避开与虎卫骑的正面冲锋,转而朝着马超的阵心冲去 而马超这里,他只来得及将绷紧的盘龙卧虎枪冲准典韦,奋力一松之后,整个人都差点拿捏不住由强大劲力反弹的枪柄。而眼睛余光瞅到的却是,典韦在奋力接住了自己的盘龙卧虎枪一击之后,瞬间就被银线密布的寒光大戟笼罩。在飞身吐血的同时,典韦眸子当中仍旧闪动着炽烈疯狂的战意,双手急速挥动手戟,将杀气急剧收缩至前方,仿佛将空气都瞬间固化,形成一个黑色的防御半球。 接下来吕布和典韦的对击,马超没有再看到,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轻松拔下了左胸上的箭羽,瞅准许褚的后颈,狠狠投掷了过去:这般近的距离,马超有把握,只要许褚一意孤行,但自己绝对会刺破他的咽喉 果然,下一刻,马超听到了许褚和典韦双双惨呼的声音:在接受了吕布又一次以燃烧心力为代价的致命一击后,典韦纵然悍勇无比,却也不可能在接受了盘龙卧虎枪全力一击后,仍旧能抵抗得住吕布的全力一击 而许褚方面,是他过分低估了吕绮玲的实力。在感受到后脑一凉的杀意时,许褚的确升出了先躲冷箭再擒杀吕绮玲的想法。可是就在他一偏头闪躲之际,手中的大刀自然也失去了一往无前的猛烈。而已经到驭气巅峰阶段的吕绮玲,迅速挣脱开许褚的杀气锁定,在千钧一发之中,扭动娇躯趴伏在战马腹侧,调转大戟刺中许褚战马的马腿,使得许褚猛然重心不稳之下,挨了马超一箭之后,还狠狠跌落在马下 这个时候,马超知道,只要自己再上前一步,就可以取下许褚的人头。而且,如他这般见利跟苍蝇见血一般的德行,自然不会放过这天赐良机再度向前几步,手中大枪舞动,便要结束历史上许褚裸衣战马超的那位主角 可偏偏这个时候,马超陡然感到又一支冷箭袭来凭借风声和劲力推断,这一冷箭,竟然丝毫不亚于夏侯渊那一箭 马超心中陡怒:夏侯渊一箭射来的时候,马超的确错失了击杀许褚的良机。但事实上,他并未左胸受伤,因为内穿鲨皮连环黄金内甲的他,绝不可能让夏侯渊在二百步的距离就射透。他之所以装作受伤,无非是想让许褚、典韦大意,从而寻机击杀二人 可是,这一箭,根本没有冲着他的上身射来,而是后脑致命之处 极有可能,此次射箭之人,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秘密 无奈之下,马超只有迅速回身,凭借身体如雪豹一般敏锐的感知,将手中盘龙卧虎枪猛的冲脸面一抬 铮地一声 手中大枪猛然一颤,马超阴鸷冷硬的眼神当中,映下一支尾翼仍在晃动的箭羽。以及,远处那端坐在战马之上、脸上覆盖着一枚狰狞可怖铁面面具的战将:河北四庭柱之一的高览 而就在这一瞬之间,马超再回头,看到的便是许褚背负着奄奄一息的典韦,飞快退到了许家卫和恶来勇士营的防御圈当中。 可恨啊马超心中顿时燃起了一股难言的熊熊战火,回头狠狠盯着远处看不出表情的高览。仿佛把全身的怨恨,在全然通过空气传导后,烧到了高览身上小说网 然而,恼怒归恼怒。眼下的战局,还需马超来指挥:此时甘宁已经率领暗影骑踩着曹军尸体铺成的道路朝着自己前进,可许家卫和恶来勇士也非泛泛之辈,看到暗影英姿,不退反进,嗜血的本性让他们践踏着同胞的骨骸,大举扑向暗影,杀得难解难分。 惨叫声、怒吼声、喊杀声,人的声音与兵刃声混合。 旌旗飘扬,血和肉在空气中四散纷飞。剑刃瞬间切入人的胸腹、腿脚,让红色的液体再度把脚下的地面浸染,让白色的骨头成为死亡的旗帜,在烈日照耀下,将战场变成幽暗的冥府。 假如只是这样,马超还有自信突围出去。可在许家卫和恶来勇士营之后,然后夏侯渊率领的一千虎卫骑眨眼便至更可恶的是,一千护卫骑之后,还有至少两万曹操大军的倾力进攻 这种情况,马超觉得,除非自己能生出翅膀来,否则绝对不可能摆脱当前困境。而看着一旁身上又别着两枚飞戟、摇摇欲坠的吕布,马超突然苦笑一声:这次,真的是因为一枚铁钉,而输掉一场战争了 的确,到目前为止,马超仍旧想不通,象龙小黑为什么会突然受惊冲下山丘,但明显的是,因为它的出人意料,却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自己中了曹操的套圈,导致自己和吕布都可能会死在这场战役当中。而再往后,兖州失去了吕布,很快就会被曹操收复。而马家失去了自己,也很可能会被曹操牢牢抓住这个契机,联手袁绍,一举吞并司隶、雍州、凉州 那个国外有趣的寓言故事,此刻看来,说不定根本不是什么寓言,而是前车之鉴啊 然而,心灰意懒之时,马超又突然想到一件事:曹操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或者喜欢猫捉老鼠的家伙,之前许褚、典韦与吕布硬捍,曹操难道就一直在山丘后看戏吗为何之前他不,非要到许褚和典韦重伤之后,才表现出气急败坏的德行 唯一的可能,就是山丘后的曹操,也有顾忌。或者说,这里根本不是只有一个战场,而是两个 是因为隔着山丘,自己看不到,才会误认为曹操在山后悠哉悠哉看戏。而吕布纵然再落魄,他的身边,也不可能只有孤身一人:魏续、成廉、侯成、宋宪等并州健将,可是没有一个阵亡的消息,他们怎么又会不再吕布身边 “岳丈大人,你快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还藏着百十八万大军,正打得曹操哭爹喊娘”想通这点之后,马超赶紧凑到吕布身前,几乎是带着哭腔向吕布问道。 “百十八万大军”吕布听后,几乎气得快要蹦起了。然而,纵然身负重伤,他还是一巴掌拍在了马超脑袋上,没好气道:“若是我还有百十八万大军,又岂会被李进区区一县令俘获了修儿和严氏” “也是”马超闻言不由一颓,再度可怜兮兮说道:“您是天下第一战神,你看现在的情况,我们还能逃得掉吗” “逃”吕布这个时候,真快被马超给气死了。强撑着说道:“我真想不通,以前为何会三次败于你这样的家伙手中。逃在我吕奉先的心中,永远没有这样的字眼” 说罢,吕布朝着马超刚才马超先前出现的山丘猛得一招手 马超顺势望去,只见孤零零的山丘上,什么都没有出现。唯有目力极佳之人,看到几团马蜂在嗡嗡飞舞,还有几只闻尸而来的老鸹,在树上破锣般叫着,好不荒凉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究竟要闹哪样啊马超一幅欲哭无泪的神色,悲愤看着一脸羞愧尴尬的吕布,真有一种当下灭了吕布的冲动 s:苍天啊,大地啊,俺的小心肝儿又开始怦怦跳了大爱步骤七剑、晓楠、寒古古、锦狮子、没诚信的仙武的倾力打赏,尤其是寒古古大人,在这情人节前夕,你就是俺的梦中情人啊 第八百二十九章 排名第二? “速速随我杀出重围,撤回战场”马超已经急红眼了,马匹交错的瞬间,马超还忍不住白了吕布一眼,但看到吕布身上伤势已然很重,随后都有挂掉的可能,不禁又关怀说了一句:“奉先公,还撑得住否不若我带你一起杀出重围” 然而,话音落后,却不见吕布有任何反应。他的双眼,仍旧死死盯着,脸上情绪变化百般,既有望穿秋水等待良人归来的期盼,又有如择人而啖的野兽般的气怒 “孟起,照顾好我的家眷”终于,看到山丘后仍旧冷冷清清之后,吕布的脸上显露出了决绝的神色,他微微一拉动马缰,悲悯说道:“我的属下,还在山丘之后同曹军大战。而如今曹军看样子已经,想必” “不”马超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了,看到吕布已经存了死志,不由也心中大急,脱口而出道:“不行如今你我已是一家人,要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现在对于马家来说,吕布是兖州最重要的棋子。其重要性,远远大于袁绍扶持的曹操。因此,马超此时虽然意气用事,但事实上,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吕布白白死在乘氏这个小县城当中,毁掉马家一年半来的谋略和基业 “甚好得婿如此,我吕布也死而无憾了”说着,吕布纵马,回身扫死一片敌军后,阴鸷的眸子当中,又灼烧起一抹温情感动和炽烈战意的双重火焰。 不会吧来真的啊大哥,我只是想劝你走,可不是真想陪你一起去送死啊马超骑虎难下,猛然也扫开一片空地,看其英姿,也是杀气凛然。可心中,却是已经哭爹喊娘:这古代人,怎么这么实诚,开开玩笑都当真啊前一世自己翘辫子,却阴错阳差、好不容易穿越到这里,还打下一片天地。如果这次又死,再穿越到别的倒霉地方,那岂不是衰到家了 “主公,莫要逞莽夫义气之举,你们先走,我来断后”说话的是甘宁,他虽然武艺不凡,但也架不住曹军虎狼成群,尤其是此时他面对的,已然是夏侯渊率领的虎卫骑,他身边的暗影越来越少,再打小半个时辰,估计就得全体覆没了。 “”马超咬牙,但心底却是已经在算计,若是实在不行,就真把吕布丢在这里喂曹操,自己赶紧溜之大吉吧。 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马家基业不灭,自己迟早会再杀回来的 “主公,奉先公,不用撤,你们看”单曲本来紧贴马超护卫,奋力砍死几个冲上来的曹军后,忽然兴奋地大喊起来。 不用撤为什么 难道老天真的开眼了吕布之前的一片深情,当真已经感动天、感动地,还感动了命运 马超当真不知道,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为什么还有这等荒诞的想法。但可能就是穿越主角有不死光环罩体无敌,他一直坚信吕布留有一手儿 扭头一看,这次果然又听到了隆隆的战鼓声,也看到了先前山丘的方向,猛然掀起漫天的尘土,无数兵士一股脑冲锋下来,虽然装备不咋样,士气也不高,冲锋的节奏和阵型也散漫但马超仍旧忍不住想哭了:这至少有两万兵马,就算拼不过曹军,那也足够自己等人安然退去了。 而再一抬眼,马超就看到,那支大军的阵心,擎着一杆陈字大旗。当前一人,虽然铁甲护身,但发髻上白色丝带飞扬,裤脚儒衫裹脚,显然是一文士。 灵光一闪,马超就已经猜到,这是吕布手下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军师陈宫陈公台前来救驾了。当下,马超也不多说,奋起勇气,打马便朝着许家卫和恶来勇士营冲去过去 “孟起”吕布不解其意,见马超在援军已至的情况下,仍旧孤身犯险,不由大急。 “速速擒住重伤的许褚和典韦,否则,待曹操彻底击败你属下兵将时,我们丝毫没有任何依仗可以交换人质”嘴中说着,但马超却是丝毫不停,甚至,在急速冲锋之时,还朝着甘宁嘶吼道:“兴霸,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务必给我一炷香时间” “主公放心”甘宁一刀格开夏侯渊的三棱枪,本还想夸夸海口,但看到夏侯渊身后诸位大将也随即冲了过来,他唯有咬牙苦撑道:“夏侯小儿,是我” “杀” 夏侯渊闻言大怒,大喝一声,便欲击杀甘宁。此时的夏侯渊已然成名,更在许劭的百将谱上牢牢占据前二十之位。在他看来,马超口中的什么兴霸,不过一小卒,连百将谱上都籍籍无名,根本不足以让自己放在心上。眼前他的对手,唯有当初在阳翟县狠狠羞辱过他的马超 可惜,轻敌是要付出代价的。甘宁截住夏侯渊凌厉的一枪之后,沉重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地弧线,劈开冰冷的空气,斜斩夏侯渊右肩。此时夏侯渊稍稍称奇,但却夷然不惧,仍旧没有放在心上,奋力一枪挥出,硬磕甘宁劈空斩来的长刀,灼热不屑的战意从他眸子里熊熊燃起。 “咣” 剧烈的金铁交鸣声顷刻间震开了夏侯渊的耳膜,夏侯渊陡觉耳畔一片嗡嗡乱响,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强悍无匹的力量透过钢刀潮水般倒卷而回,震得他双臂酸软、浑身麻木,仿佛有一座千钧大山顷刻间压在身上,令他力不能支、难以呼息。 此人竟然有如此勇力一震退后了两马步的夏侯渊,这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什么样的敌手,心中不由随之感慨道:马家悍将何其多也若是再任由马超壮大,那此时内忧外困的孟德,岂还有翻身之机 恰在这个时候,阵心当中猛然传来一阵怒吼。夏侯渊扭头一看,不由目眦欲裂:原来马超一杆大枪已经挑起了三具尸体,其中一具正是许褚的亲侄许成。而阵心的大吼,正是许褚发疯扑向马超时的疯狂决然 可惜,如此一来,正中了马超计谋。只见马超挥枪一甩,许成还未死透的躯体直直就射向了许褚。随后马超嘴角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看着许褚顾念亲情飞身欲接许成尸体的身影,不由将那个弧度绽放成邪恶的微笑。 “仲康,不可,马超诈你”夏侯渊大吼出声,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吼,却只给许褚带来了负面效应。 “马超,马孟起,百将谱的盘龙卧虎神枪锦马超”许褚望着马超飞来的身影,整个眼睛都红了。可是最后的一瞬间,他看到的,只有马超诡异的微笑和蓦然弹射而下的黑白幕影 排行第二马超伸手抄起被大枪击晕的许褚,不由遥望了一眼同时俘获住典韦的吕布,摸着下颌轻声喃喃说道:“是不是我现在干掉自己这个便宜老丈人,就能登上那名将第一的宝座了” “收起你那龌龊之心吧”不知何时,吕布赫然就来到了马超身边,与马超并站在一排,脸色凝重道:“曹操要来了” 马超抬头一望,果然,对面山丘之上,拥出一队精兵。而阵型的中心,马超感到了那人灼灼而极富深意的注视 s:不多说,虽然暂时没有超过11万的打赏,但冲着今天的辉煌,隐秋也决定加更11章。先将三章存稿放出。剩下的,最迟明天搞定,说到做到 第八百三十章 初见曹操! 虽然马超和曹操明里暗地交手已经几个回合,但事实上,这却第一次见曹操。 当年马超之时,曹操已经因在洛阳刺杀董卓,还逃回陈留郡起兵;后两人再有机会相见,却是在马超和曹操联手,共击袁术之时。然而,因为曹操兵行险招,派遣三千虎豹起突袭阳翟县,一举撕破了马曹联盟的基础,导致两人后来在大破袁术之后,也没有合师庆祝。 直至今日,在这种马超想到过的沙场相见情景下,马超才第一次真正见到了曹操。 然而,第一次的见面,马超心中却不由来有一种难受之感:,并非是曹操直接现身,行进在最前面是一人多高的巨大橹盾阵,随着鼓点缓缓地压过来,就象一堵坚不可摧的铁墙。 这种橹盾,跟马氏兵工厂出品的马家大盾没什么区别,底部尖锐,可以深深刺入泥土,立稳之后无论是弓箭还是兵器都可以抵挡,是活动的堡垒工事。 巨盾上端,又有v字缺口,从v字底端,正好可以看到露出后面无数斜举的矛尖。看到这些,马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长矛长度大约有普通长矛的三倍,而行进和防守的状态,分明与马家乌斯罗马兵团的轻步兵丝毫无异,完全可以成为吕布呼啸冲锋的并州狼骑克星假如吕布并州狼骑在手,这一排排平伸的长矛会形成刺墙,保证连敌人的头发都没有摸到,马匹和骑士已经被刺成肉串。 由此看来,曹操已经对克制吕布的并州狼骑,有了精细的准备。只是这种相克之法,却是与极晓骑兵习性的马超创造出的方法一模一样 唯有两种可能可以解释这样的情况:一是曹操或曹操手下谋士,在数次与吕布交锋当中,思忖出了这样的方式阵型;而另一种可能就是,曹操手下的盘蛇营,不知如何获悉了的信息 而再度伸头看了一眼之后,马超几乎已经肯定了第二种可能:在橹盾后,除却长矛手之外,还依次隐藏着大刀手和弓箭手这样的布阵,与马家步兵完全一致,假如说马超和曹操心灵相通,那就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 除此见面,马超还有些玩世不恭的心,立时凝重起来。这个时候,两军阵前已经陷入了一抹诡异的平静:在曹操亲自现身的一刻,战场两方都很默契得停住了杀伐,依次退入了己方的军阵当中,对恃而立。 挥了挥手,马超也让暗影骑重新整队,而缓缓靠上前来的陈宫,也不知何时站在了马超身边,同样布阵以待:如今两军实力相差不多,贸然冲上去,很有可能会一阵鸡飞蛋打。而且,马超还更倾向于吕布军大败的可能,毕竟,吕布这一方,无论是装备还是士气,都差上曹操军一大截。 “公台,如今吕曹军事,究竟如何”马超没有细看陈宫,只是在陈宫到前后,小声开口询问道:这个时候,显然双方都不愿拼个你死我活,唯有尽可能多掌握几分对方的底细,马超才有把握忽悠住曹操。 然而,很是有一会儿的时间,陈宫没有开口。直待马超扭过头看向陈宫的时候,陈宫才用复杂狐疑的眼神看了马超一眼。而这个时候,吕布则轻吁了一口气,奋力忍痛说道:“公台,此乃汉骠骑大将军马超,同时,也是我吕布女婿和主公” 马超听吕布之语后,不由诧异地望了吕布一眼:桀骜不甘的吕布,今天竟然承认自己是他的主公难道吕布已经完全不是当初那匹孤狼了吗 然而,再看陈宫听后此话后,冷峻的脸色才出现的一丝缓和。马超隐约之间似乎感觉到了吕布同陈宫之间微妙的关系:貌似陈宫对于吕布,并没有多少主臣的恭敬。而吕布刚才那般说,似乎是为了向陈宫解释一般 果然,陈宫再度看了一眼马超,似乎是看在吕布的面子上,才开口向马超说道:“如今奉先公占据山阳郡半部、济阴郡两地,陈留郡则仍旧由张邈镇守为后援。曹操目前则占泰山、东郡两郡以及任城、东平、济北三封国郡;两方争夺重心,仍在山阳郡;至于说到兵力对比,曹操经历半年多的休养生息,已然恢复大半,手中有十万大军。而我军,本来有五万余人,可眼下,除了陈留郡两万五千郡兵不能动用外,手下只有这些兵力了。” “本来还有可现在”马超没有在意陈宫看自己怪异的神情,反而用狐疑的眼神望向吕布。而吕布被马超这么一瞅,不得以开口道:“公台部下,有此两万余人,而我手下两万余兵士,恐怕” 看着吕布眺望曹军阵营的神情,马超有些明了了:就刚刚,吕布还有大军五万,可那两万五,恰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曹操给吞了 这样的情况,使得马超当真有些心里泪在留,无语问苍天的逆流忧伤。不过,眼下还是想着如何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此时,巨盾阵当中已经分出一条路,七八骑从盾后来到阵前。 马超宁心静气,愈发感觉那种窥视打量更加清晰了。再度将心神放在阵型当中,马超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匹黄马,绸子一般的光洁油亮的毛皮说不出得神骏,而往下一瞧,果然看到那匹马四蹄泛白,犹如冬日踏雪之姿果然是名马爪黄飞电 只是,名马之上的骑士,倒是有些玷污了爪黄飞电的风采。虽然那人全身披挂整齐,而盔甲也明显是上好精钢锻造,但他不高的身形和消瘦的躯干,总让人感觉不到几分为将者的威严。 然而,再进几步,当马超看到那人右手拎着一柄长槊,左手提着缰绳,犹如闲庭信步出现在这战场之后,他身上那举手投足都颇带有玩世不恭味道的气质,立时就将整个战场的气息吸引到了他的周围。而在这种玩世不恭之上,马超还感受到一种怡然自得的霸气,混合着他那种运转如水、永无穷竭的智睿,陡然让马超感受到了一种将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上、视他人如草芥粪土的独特气魄。 整个时候,马超不自然咧嘴笑了,自然而然地感觉出了他的身份:他当然就是曹操曹孟德。 除了曹操,谁还能有这种气势和风度 驾驭着爪黄飞电,曹操一直来到马超的面前数丈的距离后,才停了下来。而马超也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沉重的虎纹钢盔下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焦黄黎黑的皮肤、消瘦的面颊,甚至还有些坍塌的鼻子和嘴角不经意翘起的弧度,非但没有给曹操几分风流倜傥的潇洒,反而更有一丝猥琐市侩的气息。这些,当真让马超对曹操有几分失望。 然而,马超毕竟不是以貌取人的粗浅之辈,他注意到了曹操的眼睛。那是一双深邃不可见底、仿佛蕴藏着无穷智慧和了然沧桑的一双眼,在这双明快犀利入鹰隼的双眼注视下,马超陡然忽略了曹操貌不惊人的外表,想到了他心中囊括一切的雄浑伟志 “久闻孟德兄大名,说曹孟德乃世之奸雄。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马超率先开口,这番话,有棱有角,既可以当做恭维,也可以听作是讥讽。如何认为,就看曹操的心境了。 而曹操果然没有让失望,只见他听了马超这番不阴不阳的话后,没有没有半分动怒,反而手捻着稀疏漆黑的长须,放声大笑:“世人皆以为我曹孟德乃奸雄逆臣,难道孟起贤侄,也如此认为若是升平安世,我曹孟德,说不定也可如刘荆州一般,为一治世能臣啊” “可是,你我以及奉先公,更是喜欢这乱世啊”马超接口,第一次听曹操那浑厚低沉的声音,就听出曹操豁达的心胸,不觉沉醉其中,道出了心中实言:“我们这种人,唯有生在乱世,才能将心中伟略施展,不负人世来往一遭啊” “甚是如此”曹操丝毫不造作,点头承认。 而这一刻,马超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让曹操失望。 第八百三十一章 阵前斗心眼儿 惺惺相惜,当不了饭吃。 尤其是两军对垒的时候,更是无所谓那些个人英雄主义情怀的泛滥。 眼前更重要的,是如何摆脱目前曹操的兵锋。最好,还能换回吕布手下的残兵败将 虽然吕布没有详细交代此次战役的前因后果,但马超大概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自吕布中刘协之计,错失定陶之后,旋即被曹操一路狂追猛打。眼下看这情况,估计又是中了曹操奇正相辅的截杀之计,才会被打得走投无路。 如今两方虽然对恃两阵之间,兵力也不相上下。但说曹操若是豁下心来,与吕布拼个你死我活,那还真有可能一举击败吕布,收复整个兖州。甚至,趁着这个机会,杀掉自己,图谋马家也不是不可能的 现在自己需要的是,就是一个能让曹操顾忌的理由。只要有了那样的理由,才有可能顺利与曹操达成暂时停战的协议,交换俘虏,随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然而,看目前这样的情况,曹操在此对阵之间,也是摇摆不定。这其中定然有他不得不考虑周全的因素,但也就是这一点,马超暂时还未曾把握到。 至于说什么用许褚、典韦两虎将的命来做要挟 得了吧,曹操是什么人 这种小屁孩的幼稚想法,用在曹操面前,除了自取其辱之外,根本不会有其他效果:如果能够为了两员猛将就改变自己的理想,那曹操还能是曹操吗不要说区区许褚、典韦,就算是全曹氏、夏侯氏的武将全都被马超俘虏了,那像曹操这种永不放弃的人,也会抓住任何一丝机会与马超拼搏到底的 马超再蠢,也不会有此奢望。曹操乃当世奸雄,毫无君子做派君子可以欺其方。而曹操这种自小就不喜爱读儒家经典的雄主,可以下达屠杀几十万徐州百姓的刽子手,你还想用两员将领的命来要挟他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之所以曹操没有即刻动武,就是因为其中还有曹操不愿承认的顾忌。而这个顾忌,马超暂时没有头绪,不见得其他人就没有看破。 “曹公,如今两军对阵,双方都有顾忌。不如就各方人质,就此罢兵如何”说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马超身边的陈宫。 “公台欺我。”曹操再度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甚为可笑之事一般。而笑罢之后,曹操猛然脸色一正,厉声喝道:“陈宫,你联合张邈、吕布夺我兖州,今日还有脸在此作调和之人,当真厚脸至极此番我兵甲齐备、粮草充盈,击杀尔等,就在片刻之间也” “甚好”陈宫被曹操如此辱骂,丝毫没有动气,反而袖袍一展,轻飘飘说道:“那陈宫就等曹公下令进攻之命。我倒是要看看,曹公是如何敢在骠骑将军面前,杀掉他岳丈的” 对哦这个时候,马超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曹操顾忌地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啊 被历史上曹操耀眼的光环遮眼,马超不自觉忘记了,这个时代,他已然是走到曹操面前的优秀汉末诸侯大佬儿啊 马超手下三州零两郡加六县,而曹操现在不过不足五个郡;曹操手下十万兵马,可是这十万兵马,其战力比不过马超手下三万铁骑;更何况,此时陈留郡还在张邈手中,纵然曹操可以穷追猛打,但目前正面交锋时,自己、吕布等人成功突围是毫无问题的。而若是今日曹操当真发动攻击,那自己突围之后,定然会尽起马家雄兵,以陈留为跳板,荡平兖州曹操,以雪今日之恨 这个的顾忌,足以让曹操踟蹰不前了。而清醒认识到这点的马超,心中有了底气后,脸色也渐渐变得从容淡然起来。 更凑巧的是,就在这个时候,马超身后的单曲又突然上前,交给马超一截密报,轻声道:“主公,刚传来的长安密报。” 马超随即接在手中,本想偷偷看罢。但随即一想,便故意当着曹操的面,展开那封密报观阅。而看完上面内容之后,马超更是不自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甚至,若不是努力克制,他都有当场拍腿庆祝的激动:好一群马家狐狸,果然在关键时刻,从未掉过链子 可这个情景看在曹操眼中,则更让曹操有些骑虎难下了:很显然,马超刚才接到的,是暗影的密报。但讽刺的是,自己的盘蛇营消息,却迟迟没有到来。而且,看马超的脸上的喜色,也根本不是蓄意乔装出来的。 曹操观人多年,对于察言观色之事,早已颇有心得。由此,看到马超明显已经掌握了一番先机后,不由心中更是恍然,直感叹吕布的狗屎运丝毫不比自己差啊 不过,当下,自己已然被陈宫逼到角落,曹操无奈也只有奋起反击一番,纵然哄骗不了马超陈宫,也好让自己有个台阶下:“今大汉政局糜烂、汉室风雨飘摇,当有力挽狂澜,扶大厦于既倒之英才之辈辅佐。西有骠骑将军勇烈、北有员工名门望族、曹某奉力瞻示陛下于许昌,若三家联手,则汉室可兴,百姓展颜矣。” 这什么跟什么马超听曹操猛然说这段废话,当真有些一头雾水。但看到陈宫冷峻的神色后,他微一细想,便明白了曹操这番话的深意:一句话中,曹操只说了三个人,他,自己,和袁绍。 众所周知的是,袁绍跟曹操的关系,虽然早已貌合神离、剑拔弩张,但表面上,还是装腔作势,仿佛两人好得同穿一条裤子一样。 而这句话当中,曹操握住了自己奉天子的大义,又说了袁绍根正苗红,唯独到马超,只是一个勇烈的评价,明显在说马超不遵汉室大义。加之那么稍微透出的他与袁绍联盟的意思,更是暗示马超可以抽身而退,不能被自己那个倒霉的老丈人拐下水 真没看出来,曹操这家伙,不但是吟诗作赋一流,打仗泡妞也一流,而在这牙尖嘴利上,也是一张名嘴啊 只是,这些弯弯绕绕的废话,自己会在意吗尤其是当年追杀献帝的事儿都做了,自己还会在乎曹操这般唧唧歪歪 更更何况,那个狗屁献帝,根本不是历史上那个倒霉郁闷的可怜皇帝,而是跟自己一样的无良穿越毒瘤。你曹操拿他当宝,他还嫌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 因此,马超也学着曹操的样子,哈哈大笑了一番。只不过,他的大笑太过突兀,笑得在连陈宫和吕布都是一脸黑线后,他才赶紧放弃了装逼行为,开口道:“曹公,先前一晤,我还以为曹公乃识时务、明局势之磊落之人,不曾想,原来曹公原来也是沽名钓誉之徒,当真令超失望至极” 曹操说汉室忠义,马超却讥讽曹操打得汉室旗号谋略天下,丝毫不将汉室放在眼里。这番话,虽然大逆不道之时,但马超说得隐晦,又是对着曹操那般雄烈之人直言,当真算小胜一筹。 而随后,针对曹操隐晦提到他与袁绍联盟之事。马超更是诡异一笑,不再看曹操,反而朝着曹操身后一声大喊,道:“高将军,莫要再遮遮掩掩了。既然袁绍已经明里支持起了曹公,那我马超扶持自己的岳丈,想必也是无可厚非了。只不过,定陶一行当中,高将军似乎知晓了不少不该知道的事儿吧” 说话之时,高览已经缓缓露出身形。然而,当马超说到定陶的时候,高览虽然脸覆面具,看不出神色。但马超已经从他微微一顿的身形,看破了他的心理。由此,他不由心中一喜:这下有门儿,自己果然又蒙对了 s:不好意思,因为隐秋还在输液,脑袋昏沉,这章就多检查了一遍。更新有些晚,大家见谅。 第八百三十二章 昂贵的出台费 高览是河北四庭柱之一,那能力自然是不俗的。 而定陶之事,不管高览调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但显而易见的是,那些蛛丝马迹都绝对少不了刘协的影子。而从曹操能够攻下定陶、而手下兵马又恢复至十万的情况来看,定然是袁绍在定陶被吕布击溃颜良文丑事发之后,迅猛加大了对曹操的扶持力度所导致的结果。 而如今高览还在曹营当中,就可以猜到,高览还没有及时向袁绍汇报他调查的结果。可想而知,当高览知晓了吕布击颜良文丑之事,就是当事人刘协那位罪魁祸首在其中捣鬼的话,那明白了自己被人给当猴儿耍了的袁绍,又该是怎样的冲天之怒 不用想,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高览这位有可能延误军机的名将 所以,高览此时,绝对是场上最心知肚明、也是最难受的一位可怜名将。 恰在这个时候,马超将高览唤出,那就是更加高览逼到了风口浪尖上这个时候,高览一句话,非但是代表他个人的意志,而是代表着整个冀州袁绍 曹操你想用天子和袁绍来吓唬我马超,那我马超就偏要抹黑你那个狗屁天子和离间你跟袁绍的关系 还有你个高览,没事儿你还帮曹操放冷箭,你真是金剑不练练银剑y贱,上剑不练练下剑下贱。哥这下不用动手,就看你如何出笑话 果然,高览在听了马超咄咄逼人的问询后,很是沉吟了片刻,随后竟然向马超施礼道:“高览承蒙曹公款留,不得已才出手阻止骠骑将军。既然将军也知晓了定陶之事,那高览自然需向主公汇报之后,才能在此多言。此刻,还望将军和曹公恕高览不敬之罪” 言罢,高览一挥手,两千红衣骑士就此脱离曹氏阵营,绝尘而去高览选择了眼不见、心不烦的决定,虽然看起来有些逃避和无赖,但以他灰色边缘的身份来讲,这番谨慎正是必要的。 而高览一离去,场面上的气氛就变得怪异起来。曹操心中默默又叹了一口气之后,才不甘开口道:“既然骠骑将军已表明心迹,那曹某也不便多言。今日之事,就彼此交换人质,暂且罢兵而还吧他日战场再见,我曹孟德定然心为汉室,铲平” “慢”马超看曹操还想顺着他的台阶就想跳下去,不由心里暗笑,又一把将曹操架了起来,开口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我要用许褚、典韦二将,换奉先公手下诸将” 曹操闻言,微微一皱眉后道:“可以” “并且,还要加上奉先公被击溃的所有残兵俘虏”嘴角略微一笑,马超又加了这一句道。 “马孟起,你莫要欺人太甚”这句话,自然不是曹操所说。马超定睛望去,只见曹操身边一员虎目含怒的大将,正擎着大刀遥指着自己喝道。 “元让,休得无礼。”曹操微微摆了摆手,制止了那人之后,神色也颇为不愉地说道:“骠骑将军,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吧不知将军手中又得了何等先机,如此狮子大开口” 马超脸上仍旧微笑如初,只是看着夏侯惇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的眼睛:怎么看惯了游戏动漫里独眼将军的形象后,猛然看到双目健全的夏侯惇,就感觉这么奇怪咩 “曹公果然神机妙算,超也没有什么把柄,只不过刚刚长安传来密报。马家军已然从阳翟县出兵,绕过许昌后,攻下颍阳县,截断了许昌向曹公运粮的粮道” “可恨” “无耻” “卑鄙” 此话一出,不仅是夏侯惇一人,其他曹氏诸将,也大惊失色。甚至,曹操身后那两位一直未曾开口的文士,也变得面容微动。 其中一面如温玉之人,不经意皱动了一番憔悴的眼角。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那身长九尺、面目威仪的文士,在看到那人忍住出口之后,才微微吁了一口气。 马超知道,那两人就是曹操的左膀右臂:定海神针荀彧和擎天之柱程昱。看样子,荀彧是想让曹操速战速决、尽快收拾残局,重新部署战略。而性情火爆刚烈的程昱,虽然有一时之愤,但大局上,他仍旧同意了荀彧的观点。 两人这番举动,显而易见的是,他们都认为曹操会同意这屈辱的交换条件。 可曹操却微微思忖了片刻之后,竟然也微笑了起来,甚为感兴趣地说道:“若是如此,曹某更是自当留下这些残兵败将,以免他们再度助涨奉先气焰。骠骑将军因何认为,曹某还会同意这等交换条件” “因为我就在这里,这张脸,总得让曹公给几分面子吧”马超笑吟吟说着,眼中的射出的笑意,似乎见曹操如多年好友一般,亲切而不造作。 然而,就是这般一句没头没脑、甚至还让曹氏诸将感到无耻的话后,曹操竟然也哈哈大笑,点头说道:“既然骠骑将军说了此话,那曹某自然要卖将军这个面子,来人,放了那些兵将” 这个时候,马超也表现地很是热情,不仅对许褚轻拿轻放,甚至对于典韦,还赠送了几瓶华佗精心研究的金创药。就连那些许家卫和恶来勇士们,马超也表达了足够的敬意,立身目送他们回营。 果然,曹氏那边,在橹盾阵和曹氏骑兵的监护下,依次开始释放了成廉、侯成、魏续、曹性、宋宪等将,值得欣慰的是,两万余大军,曹操几乎是围歼,没有导致吕布兵士的溃散乱逃。也因此,回来的俘虏和轻伤者,差不多有九千余人。 不足一万大军失而复得,对于吕布来说,当真是激动莫名了。只是他心中此时一直忍着那个想询问马超,曹操为何就那般轻易放了这些人的冲动,不免使得他脸上的惊喜打了几分折扣。 只不过,对于他经常一张阴鸷深沉的脸来说,今日的神色,已经算是难得可贵了。而马超却是在与吕布一同接收这些俘虏的时候,开口说了一句:“注意一下,看看曹操是否混入了细作” 吕布闻言一凛,脸色果然又阴鸷了几分,目视了几眼麾下众将后,才心里忍不住叹息了一句:马孟起,你果然还是胜过我多矣。只是不知道,你这番天分,究竟是从何处习得 而在此之后,两方也无甚话可说。马超和曹操客气两句后,遂彼此引军退去:这一番龙争虎斗,最后便这般虎头蛇尾结束。若不是战场还有不少死不瞑目的尸体为证,马超当真以为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更可恶的是,这场阴差阳错的战争,本就不该发生 马超下马后第一件事,便看了一眼象龙小黑的屁股。待他果然看到小黑屁股后面,有被人明显捅了一刀的痕迹后。他才知道小黑根本不是因为见了赤兔,就跟发春的野狗一般冲下山丘的。而是,有人为了让马超出战,故意耍了这样的一个小手段 虽然没有马超没有亲眼看到那个是谁,但只要动脑子想想,就能猜出当时立在自己身后最有动机的人:吕绮玲 心中记挂父母的吕绮玲扎了小黑屁股,小黑受惊,带着马超冲了出去,万般无奈的马超只能将错就错,上演英雄壮举 不过,纵然逻辑分析很到位,猜出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但马超此时看着吕绮玲羞愧和自责的脸,尤其是再看到她见到吕布等人的欣悦申请后。唯有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感慨道:这次出力卖命,权当做是自己付给吕绮玲昨夜的出台费吧 s: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同志们又发力了啊再谢寒古古和肥羊的打赏,加更累计至12章俺这下心里没谱儿了,不过,依旧争取明天搞定 第八百三十三章 陈宫认主 “曹操之所以同意我的要求,应该是这两个方面原因。”过乘氏向西南走一百里后,马超众人便入了山阳郡治所昌邑县,一番休整之后,众人立即自发召开了军议。 军议初始,吕布便有意无意询问起了马超迫曹操交换人质之事。而马超看了吕布一眼之后,巧妙地回了吕布一个感激的眼神:兵家大忌,最忌将帅不明,号令不一。吕布之前已经在众人面前承认马超为他主公,而现在,又忍着伤痛率先提出马超救下众兵士的问题,显然表明他已甘愿将属下兵将听由马超调遣。 不过,另一方面,马超还感觉地到的,便是吕布此举,似乎是故意在暗示陈宫什么一般。而更一路上行来,马超越发感觉吕布和陈宫关系的怪异:两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主公和谋士的关系。甚至,陈宫一介文士,竟然还亲自引兵作战 然而,在马超还未彻底搞清吕布和陈宫两者之间关系前,他对此只能一直保持缄默不言、静观其变的态度。 “一是曹操他等不及,在看到高览提前撤兵回冀州之后,他大局战略已乱,务必要立即重新部署对付冀州袁绍。另外,马家已攻占颖阳县,也迫使曹操不得不更加谨慎思忖粮道之事。”说到这里,马超摊开随身地图,铺在军议大厅之上后,才意有所指地说道:“两军目前,恐怕仍旧打得是粮草战。而曹操最重兵情辎重之人,内忧外患之下,自然要速回甄城休整、从长计议。” 说完这句话,陈宫抚下颌长须点了点头,尤其是听到马超最后说到粮草上面时,更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不过,这个时候,他虽然嘴皮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话。 马超看着陈宫神色,也猜不出陈宫在思忖些什么,只好开口继续道:“二是,我与曹操不但俱是两方诸侯,更是合格的政客。阴阳权衡方面,彼此都心知肚明。今日,曹操若是不同意将奉先公兵将交还,便是走了政客最不应走的一途。” “哪一途”听马超此时说到诸侯手腕,吕布当下忍不住接口询问:在武道上,吕布绝对是马超前辈。但在政客一途上,吕布却是对马超深为敬服,更何况,兖州期间,他确确实实当了一把领导者,自然对这等话题颇感兴趣。 而马超看着吕布一笑,丝毫不介意解释道:“政客之间,最不应该走的,便是未在图穷匕见时,做事丝毫不留一些回旋余地,逼得敌人殊死一搏” 这番话落,纵然是智谋深远的陈宫,也不禁愕然起来。显然,马超的这套说辞,俱是诸侯心中常年感悟而出但从不外泄的心理秘辛。因此,陈宫也忍不住将自己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看向马超,等待着马超的下一句话。 “那些被俘的兵将,在曹操手中,根本没有太大用途,甚至留着还会浪费粮草。曹操唯一的选择,便是斩草除根。可是,对于我们而言,这些俘虏却是子弟亲人,我们需要倚仗他们东山再起。所以,与其选择诛杀以绝后路,曹操更喜欢将这些浪费粮草的兵士,交还给我们” “政治,永远是一种互相妥协的游戏曹操那等天资之人,断然不会做事情不留余地,把他和我们都逼上绝路的。所以,聪明的诸侯在做事之时,往往会给事情留下一些回旋余地,不会把事情做绝这样,就算大家虽然已经闹僵了,却也不会立即弄得两败俱伤、鱼死网破。” 说完这句,马超悠悠叹了一口气,最终回到正题上,开口道:“因为,曹操和我们都知道,大家彼此都需要一个调整的时间。这次,看似是我强硬要回了俘虏,但实际上,不过是我和曹操各取所需罢了” “精妙至极啊”话音刚落,陈宫率先忍不住拍起手来,慨然起身向马超说道:“骠骑将军未及弱冠之年,竟然将诸侯心事了然得如此通透,连宫自诩通晓世事之人,也不禁心悦诚服,当真,当真” “公台,今日此情此景,你还犹豫什么”吕布看陈宫神态,嘴角轻笑一下后也随之起身,拍着陈宫的肩膀道:“吕某不才,始终未让公台敬服,纵然几番联手合作,亦然被曹操反败为胜。然今日见我婿如此,公台莫非还不觉得,终于找到心仪之主” 马超闻吕布之言猛然一愣,心中不由惊诧起来:自己之前猜得不错吕布和陈宫,果然不是如历史记载一般为主臣关系 细一深思之后,马超当即便更加了然:张邈、吕布、陈宫三人,看似以吕布为主,但实际上却各不统属。只不过为了讨伐曹操才组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而因为吕布之名冠绝大汉,世人便以为,陈宫张邈为反曹操,遂扶吕布为兖州之主了 可事实上,扶吕布为兖州之主,并不见得张邈和陈宫就要拜吕布为主公。事实上,以张邈在兖州的根基和陈宫的名士声望,两人基本上一直都是在利用吕布勇武威名,来当做幌子罢了而吕布凭空得这么一大便宜,也是不干白不干,这才阴差阳错造成了世人的误解。 当下看来,三人之间,更多当是平等合作关系,而并非是主臣从属关系。 自然,也可能是后来,陈宫一直辅佐追随吕布,在吕布入徐州后认其为主,也是很说得通的。不过目前看来,这个可能性,已经几乎为零了。 “这”陈宫听吕布建议,猛然也是一愣。脸色变幻几分后,却没有立即回应。而吕布见此,丝毫没有着恼,反而进一步道:“怎么我婿年少有为,麾下十万余西凉铁骑,又控凉、雍、司三州。治下富庶康泰,百姓安居乐业,更兼宅心仁厚、救助百万灾民之壮举,如此深有儒家心念之人,莫非还不是公台心系之人” 这个时候听到这里,马超不由多对吕布看了两眼:看来吕布这段时间,对人对事果然有了出人意料的洞悉和飞跃,令人刮目相看不已啊 无论从史书还是从初步印象来看,陈宫与这个人,绝对是崇尚儒学仁道之人,其忠义和刚正,堪称这个时代儒家思想的卫道者。而吕布针对于此,轻轻一笔带过马超的煊赫威势后,便直接提到马家治下百姓及救助灾民之举,正合陈宫此人儒家思想的心念。 果然,这番话之后,陈宫面色渐渐和缓,看着吕布深邃澈明的眼神后。心中豪气磊落也被勾起,忍不住开口笑道:“奉先公欺我啊今日先是军议、又是问询、再至此时相劝,这一步三计、环环相扣,原来俱是为了我陈宫降主啊” 被陈宫揭破,吕布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也随陈宫哈哈大笑道:“公台英奇伟略,布自知无福为主臣,然退而求其次,同殿为臣,亦是布求之不得之幸事啊” 听吕布说到此处,陈宫也知今日已无其他选择。肃穆凝神后,当即拜倒在马超身前,口中呼道:“宫愿认骠骑将军为主,自此为马家基业殚精竭虑,至死不渝” “公台快快请起,”事已至此,马超自然满心欢喜的捡了便宜卖乖,同样摆正了坐姿,肃然开口道:“今日起,岳丈便为马家奋武将军,可自由任命属下兵将,总督兖州军马大事。公台为马家中书省中书舍人,辅佐谋略兖州战事。” 说到这里时,马超扫视了一眼军议厅众人炽烈的眼芒,慨然起身道:“今我在兖州逗留徘徊几日,务必要了却了兖州曹操这心腹大患” “末将微臣领命” s:这是第六章了吧剩下的时间,再来两章 第八百三十四章 定陶之变 嘴上虽然说得漂亮,蛊人情绪。但实际上,对于此番一头雾水且不好派后援的战争,马超心中当真没什么底儿。 此时的情况,渐渐趋于明朗化的是,马家和吕布等人联盟,同袁绍、刘协、曹操这方联盟共同争夺兖州。其中,马超和袁绍,一直都很小心隐忍,没有越过亲提大军的底线,只是操纵着彼此手下的棋子,在兖州这个棋盘上博弈厮杀。 而这种情况,对于任何一个政客来说,都可以看做是一场软实力的较量:若这方主动从长安后方出动兵马前来参战,那被逼无路的袁绍,也只能从冀州出兵与马家硬捍,从而掀起整个大汉兴平年间,最强两大诸侯战争的全面爆发 这样的结果,无论是马超、还是袁绍,都是不愿看到的:双方此时犹如彼此对恃的两头野兽,在没有完全找到一击致死的把握前,谁都不愿意主动出击。唯恐他们在拼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其他小诸侯趁机壮大起来,渔翁得利。 所以说,马超此时能动用的资源,只有吕布和陈宫手下的兵将。至于说,表面上与吕布联合的陈留张邈,能不能调运得动,还得另一说儿。 “奉先,”马超张了张口,蓦然感觉自己心底还是有些虚:军议之上,他自然不能再称呼吕布为岳丈。而在吕布正式接受了马家奋武将军的任命后,马超便只能以主公身份来称呼吕布。 只不过,这等女婿和岳丈之间,纠缠两年多的复杂羁绊,再加上吕布威震天下的名气和桀骜不驯的性子,当真使得马超心中不由有些发憷。不过,在看到吕布脸色坦诚淡然之后,马超才将心绪放松,继续开口问道:“目前我所需要知道的,便是定陶之事那个地方,究竟是如何被刘协钻了空子,导致我在长安久布的大计,成了一场可笑的戏码” “主公是说,诱惑我们误击袁绍仪仗大军,从而导致奉先公江河日下的罪魁祸首,不是曹操,而是汉室天子所为”陈宫听马超率先如此开口,眼中不由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惊,顾不得主臣礼节,陈宫趋前一步,复又急速问道:“主公,此情报可属实” “虽无确切证据,但据我与刘协多年交锋情况来看,此举定然是他所为无疑。”马超看陈宫神色,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犯了一件大错:陈宫乃儒学卫道者,忠君理念在他心中,是贯彻肺腑的。自己今日贸然说出这点,会不会让陈宫 然而,令马超担忧的事儿并没有发生。只见陈宫听了马超的话之后,脸色没有多少羞恼之色,反而一下趴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到:“如此一来,一切就都可以说得通了。真想不到,许昌之地,竟然还有汉室天子从中布局,难怪曹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迅速恢复过来” 这下,陈宫不诧异了,但马超却是一头雾水了,他见状忍不住凑到陈宫面前,开口道:“公台何出此言究竟是何等情况,使得公台如此恍然大悟” “禀主公。”陈宫这时脸上也没有丝毫露出听到刘协作祟消息后的心伤和痛惜,反而一脸愉悦地指着甄城图标道:“旱、蝗灾之前,奉先公与宫,多番出兵与曹操斗智斗勇,凭借扼守濮阳地利,以逸待劳,将曹操三十万大军,耗得不剩两万人。原打算只消在曹操粮草不济、军心不稳之时,全盘出兵,从容吞并兖州” 而马超听到此处,不由为之震惊:光见过贼娃子吃肉,没见过贼娃子挨打。原来一世奸雄曹操,在吕布和陈宫联手之下,竟还有过如此困顿凄惨的局面啊 而这一切果如陈宫所言,前期兖州的战事如此优越喜人,那吕布和陈宫两人,不可谓不是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一奇一正、雄才大略的良谋名将了。可惜后来一场天灾,逼得两人孤立无援,才让曹操反过劲儿来,于风云际会下,得各方资源相助将两人击败。 由此,不得不让人承认,历史上两人的兖州之败,非战之罪这个解释就能概括完全的。 “而纵然后来天灾来临,我们退守山阳郡就食,曹操仍处于劣势。之后,我们巧得马家资助,拥有了粮草来源,更是在气势上压得曹操奄奄一息。可继而定陶之事爆发,两家兵事优劣,一时便翻覆调转过来曹操顷刻间便奋起十万兵马,出尽诡谋毒计,十余日内,打得我们目不暇接、反应不及” 听陈宫说到这里,吕布阴鸷深沉的脸上,不由也露出几分疑惑,接口道:“不错,所有的改变,均是在定陶事变那一日后。而那日我接到袁绍已联合曹操,令颜良、文丑为先锋,出兵两万共击兖州的消息后,唯有整兵备战以相抗。然至前线时,才发觉那不过是袁绍迎接天子的仪仗队。可令人不解的是,颜良文丑二人竟二话不说,便对我军发动了攻击” “往事已矣,不可复追。”听陈宫和吕布一番讲述后,马超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同时也明白了陈宫恍然大惊的原因:曹操前期一直兵疲粮绝,回天乏术。若不是有外人从中作梗,那他怎么会突然间倒转乾坤、起死回生 有了这样的认识之后,马超思路愈加清晰,不禁打断吕布道:“刘协既然有心谋划,自然会从奉先公和袁绍那里两方挑拨。此事,日后自会有暗影送来详细情报。而当下,我们可以把握的,就是眼下之局势”了 说到这里,马超还顾虑地多看了陈宫一眼虽然陈宫至此一直没有露出愚忠国君的苗头儿。但马超可知道,这些文士,都是脸上神色不变,背后下死手的主儿。尤其还是这位有案底的陈宫,联合张邈和吕布爆曹操的菊花,当真是让曹操菊花残、满地伤了 而陈宫见马超那副神情,立时也明白了马超意思,洒然一笑解释道:“主公,莫要以为臣乃是那种不知变通之腐儒。有道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些道理,臣还是晓得的。” 得了陈宫这句话,马超这次放心下来,对陈宫的评价也不禁自发提了两个档次:眼前之人,才是真正懂得儒家大道的智者啊 由此,马超再无顾忌,信手指向地图,凝神开口道:“来时已得知,曹操攻破定陶后,已然将附近的麦粮全数收割起来。这一招既阴且毒,完全不给我们喘气的机会和条件” 说这些时,马超自己心里有隐隐有些胆寒:此时状况,吕布兵残志丧,手中只有不足两郡之地。再加上曹操收割粮草之事,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仍然用两个拳手比喻,那眼前的情况便是,此时的吕布已经被曹操摁在地上穷追猛打,压得不住喘气来了。但吕布毕竟身强力壮,只用拳打脚踢的话恐怕还打他不死,于是曹操索性又捂住了吕布的鼻子,让他完全透不过气来,想活活闷死吕布 “不过,我们在此山穷水尽之际,仍有一线先机。”摒弃心中杂念后,马超双眼陡然迸射出一抹坚毅奇异的神采,断然道:“两家至今为止,仍是一场粮草和士气战,我们只需挟裹连败之衰,猛然来一场大胜,便可重新建立声势与威望而曹操的绝对优势,就会被一举粉碎,直至被彻底赶出兖州” s:今天还有一章,可能要12点左右了。 第八百三十五章 曹操的战术 秋高气爽,草长马肥,正是一年当中最佳用兵时节。 尤其是对于整个兖州这个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来说,这个时节,更是它难以平静的一个时节。而事实上,就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兖州的形势一直可谓是风云际会,变幻无穷。 兖州一共八个郡国,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由西向东来看,兖州西南部的陈留郡方圆二百余里,境内的酸枣、封丘二城与西面司隶校尉部河南尹地界的原武、阳武相对;西南面的扶沟城南近豫州颖川郡鄢陵、陈郡扶乐二城,东南角的考城扼守了豫州境内梁国通往首都的要道。北面的东郡、东平国、济北国隔着河水黄河与冀州遥遥相望;东面泰山郡山势宏伟,地形险要,是通往东方徐州的必经之路;而兖州南部的济阴、山阳、任城三郡与豫州的梁国、沛国、鲁国犬牙交错。 从地图上看,整个兖州的形状就好象一条宽宽的腰带,斜斜束在冀、豫、徐、司隶四州的中间,是整个大汉天下南来北往的要冲,更由此成为任何诸侯入主中原、逐鹿天下的必争之地。 如此重要的大州,四方诸侯都欲染指而又多有顾忌。其主要原因,无非是此州既为战略要地,亦为凶险大忌之所。普天之下,唯有曹操最为精明能干,得天时之利,于兖州黄巾之乱时,几经拼杀,终于成为整个战略要冲的实际统治者。 然而,自从他坐上兖州牧的位置上后,就一直坐得不安稳。直至现在,兖州更是成为了马超与袁绍两位大佬儿角力的战场。双方在此斗智斗勇、各展手段,使得本来刚熄战火的兖州,又一次烽火狼烟起来。 此时,马超率领三千兵士,正与甘宁、吕绮玲等人出征在这遍野荒凉的兖州之地。此次,他们出征的目的,是为了完成马超之前在军议厅当中说过的豪言。 吕布目前面临的形势,不可谓不凶险非常。但如马超所说,整场兖州之战,打得其实还是一个粮草士气战:前期吕布趁曹操不备,几乎夺了整个兖州之后,这个粮草战就此敲响。随后无论曹操几番用计,吕布只坚守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的原则,便从容破解了曹操的几番进攻。 然而,自定陶被夺去之后,曹操得刘协、袁绍两方资助,迅速恢复了实力。而相比之下,只得马家远途救济的吕布,便日渐消瘦下去,从而才会被曹操一鼓作气打得屁滚尿流。 若想扳回这个劣势,马超、陈宫、吕布等人,均认识到其中最重要的一点:粮草 而如今兖州的粮草,除了那些欠收的田地里之外,哪里还有 答案自然是:曹操的大营 只要打上一场胜仗,激励起士兵的士气,便可如曹操一般连番破下敌人几座战略重心,抢回粮草,一举扭转颓势 因此,在派出了侯成和薛兰两人尽快收割山阳、济阴郡两郡的粮草之后,马超便引奇兵而出,静待曹军的反应。 与吕布陈宫两人商议之后,马超认为,有盘蛇营为之效命的曹操,定然会发现吕布的举动。而对于曹操的战法,马超等人更是了有心得了:曹操用兵,一向天马行空、无迹可寻。但有一条,却是曹操永远舍弃不了的癖好。 “曹操用兵虽然千变万化,可是万变不离其宗,他用兵之道,无非是奇正相辅、阴阳相合,常常自率大军,然后遣一军为偏师,或者自领大军攻城破寨,或者令偏师袭敌军侧翼辎重,加之如今曹操兵精粮足,我们对上曹操,往往落得一个被他恃强凌弱的地步。”军议厅的陈宫,虽然口中说破了曹操的手段。但对于曹操的军事才能,却是赞叹不已,甚至到了最后,还直接开口褒扬曹操为:“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仿佛孙、吴也” 这番话,听得吕布面色阴翳无比,若不是早已几经波折、心境大为改善,又有刘修和吕绮玲在一旁暗加抚慰,说不定吕布当即就可能出言怒斥。不过,马超对于此,却是有自己的见解。 是时,他分别劝慰了陈宫和吕布之后,才公正客观说道:“曹操每次用兵,或者派遣于禁、乐进等人飘忽敌军左右,或者干脆让夏侯渊千里奔袭。致使敌人对付曹操总是不敢轻易分兵,但即便就是这样,一有松懈,还往往被曹操所乘。然两位却可曾想过,曹操每每出兵,其实都有他固有的目标,奇兵正军阴阳互补,不过是为了完成他既定目标罢了” “然也”最先醒悟的,还是陈宫,只见他顺着马超的指引,记忆一丝丝苏醒,开口道:“甄城一战,曹操奇袭迅猛,无非是想站稳阵脚;濮阳一战,他是想全力夺回濮阳这两战当中,我们能胜曹操,便是知晓了他的心意,之下,曹操便。可后来兵势逆转之后,我们便再也揣不破曹操目标,从而才被曹操牵着鼻子走” “不错而事到如今,我们仍旧不知道曹操会如何发牌。但是有一点”说到这里之时,马超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眼中也泛起奇异的光彩,开口道:“此刻有一点便是,粮草乃是两军重中之重。我们揣测不出曹操心思,难道还不能给他制造一个机会” 就这样,可怜的侯成和薛兰两人,以为只是在执行寻常任务,便率领两千兵马,入山阳郡的巨野县打粮去了。然事实上,两人却不知道,他们其实已经被马超、吕布、陈宫等人当做了诱惑曹操出兵攻伐的诱饵给卖了 不过,他们两人虽不知情,但其性命,却应是确保无虞的:就在两人出兵后的半日之后,马超便领甘宁、吕绮玲等人;而吕布则领魏续、成廉等人,各引三千兵马,分两路潜行埋伏在巨野县两端。随后陈宫还亲领所有大军,押作后阵随后起行 如此全方位、立体式保护,侯成、薛兰两人别说只是打粮,就是两人一心想割腕自杀,那吕布和马超也能及时赶到救下两人而对于有着盘蛇营为眼线,而又深知兖州大战本质的曹操,马超打死不相信,看到吕布这最后一次挣扎后,他能忍不住不动手 只要曹操出兵,那便落入了马超布下的天罗地网而曹操一旦落入网中,无论怎样挣扎,都免不了一场大败。从而,整个兖州局势,便可一战而改观 抱着这样的想法行进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夜晚,马超抬头看天,看到整个天空就象一块打翻的砚台,浓重醇厚的夜色很快掩盖了一切发光的东西,一片了无生气的死黑。夜风湿润而沉闷,虽然轻微却并不柔和,吹在脸上很不舒服。好象很有一股子肃杀之气弥漫在天地间,漂浮在夜风中,又或者潜藏在马超的心里: “曹操,这次是我们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触战。就让我马孟起见识一下,你这位三国第一用兵大家的手笔吧” s:果然是这个时候才写完,对不起大家了。今天保底2章,加更6章。还有6章加更没有完成。明日隐秋还会再接再厉,争取明天就补完 第八百三十六章 转变战术! 夜凉如水,行进了一天之后,部队终于驻扎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山谷当中。 安营扎寨之事安排妥当后,马超随意脱去了锦绣的战袍,赤裸着上身,怀抱着巨大的盘龙卧虎枪坐在地上,任由晚风吹过鬓角,乱发微微飘动。抬头仰望,一弯明月高挂中天,被乌云蒙上一层轻纱,朦朦胧胧地将光芒散落在地面上。在月光照耀下,无数的黑点穿梭流动,那是战士们正跑来跑去地整备武装,散乱堆在地上乱七八糟的铠甲和兵刃,在明月照耀下散发冰冷的寒光。 看到这点,马超见下面那些兵士,没有一丝铁血正规的胡弄乱来后,不由眉头一动。起身欲说些什么之时,却猛然听到了下面兵士中有人说话。虽然隔得有些远,但马超五感超绝,声音顺着夜风,就此清清楚楚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先是一个略显稚嫩的兖州口音道:“听说我们这次要去打曹cao了啊老爹,你说过,奉先公他天下无双,是整个世上第一战神,可我们跟着奉先公三番两次被曹操打败这次,咱们又跟着那样一个年轻的将军,能打赢吗”虽然压低了嗓音,但其中的焦急和惊惶却从每个字里吐露出来。这少年兵说到眼前的战事,立时钓起了马超的兴趣,使得马超放弃了下去整顿军律的想法,心中一动,侧耳倾听起来。 “儿娃,不要怕,老爹以前说话可能不算话,但只要这次我们跟着这位将军,曹cao他就算个鸟”那被唤做老爹的人却是司隶口音,倒像是吕布手下从长安转战过来的老兵。 对于两人之间的称呼,马超也隐约能猜出个分:战场上刀枪无眼,很多少年新兵大多都是第一次就死在了战场。然而,不少老兵,看到喜欢的新兵,便以年岁来算,或是认作父子、或是认作兄弟,从而不论缘由便照顾他们几分。甚至,有时候以命相救。 目前看来,这个新兵,是个有福气的人。入伍之后,就找到了一位干爹,言传身教下,使得他能比其他倒霉蛋幸运很多,可以多几分活下来的机会。 当然,也仅仅就是飘渺的几分机会罢了。 “你小子是在兖州被奉先公招收的新兵,自然是不知道了。而你老爹我,可是跟着奉先公一路杀过来的。你可知道,现在咱跟着的这位年轻将军,他是谁” 听这老兵说到自己,马超兴趣不由更浓:跟这些兵士行进了一天,期间也嘘寒问暖过。虽然马超自忖他的治军手段还不会太差,但他更想听到真实的评价。 “老杨,你就别卖关子了。我跟奉先公的时间也不短,怎么没见过他手下有过这样的年轻威风的将军难道是奉先公失散多年的亲子,回来寻亲认父了”这声音显然也是兖州口音,但听着却比先前那个稚嫩的声音要显老一些。 然而,他这一番话,却让那个老杨大笑起来。马超心感内伤之下,也不好发作,只好听老杨继续说道:“你小子说得倒也不算错,有道是婿乃半子,你说锦将军是奉先公儿子,倒也不算太错” “锦将军”又是先前那个稚嫩的兖州口音,此时已经明显带上了欣喜和惊奇,急速问道:“老爹,你说清楚,到底是哪个锦将军” “天下除了天将军锦马超之外,还有哪个将军承受地起这样的称呼”老杨的语气充满了自豪和骄傲,仿佛他自己就是锦马超一般,继续道:“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娃子,每次都让我给你们讲奉先公平生三败,可现在打败奉先公的锦将军就在你们眼前,你们居然都不认识” 嘶地一片抽气声,老杨附近立时传来一阵惊呼。显然,他说话之时,不少士兵都在侧耳倾听,而当老杨说出马超身份后,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老杨,你没有乱说吧那个统一了整个西方的锦将军,就是眼前率领我们的锦马超” “老杨,这不可能吧我听说这段时间,匈奴又不老实了。锦将军正挥兵去收拾他们呢,怎么又会领着我们作战” “老杨,你别开玩笑了,锦将军那种战无不胜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兖州。不过,看那将军威武英俊的模样,还有那披着那锦白的战袍,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是锦将军来救老丈人了啊” “你懂个屁现在哪个年轻将军,不披着一身锦白色战袍。我实在是没钱买,要是有钱,我也想过一过锦将军的瘾” “那你就披上吧,我这锦袍,可是上等白练制成,名贵得很呢。”众人正纷纷扰扰说着,突然一句话传来,众人回头一看,赫然发现,他们口中的锦将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将军恕罪”众人一时被马超吓到了,还是老杨见多识广,第一时间拉着他干儿子跪在马超面前,口中求饶。随后众人纷纷醒悟过来,学着老杨的样儿,赶紧向马超谢罪。 但马超却不以为杵,微笑着让众人起来,并还拉着刚才那位说想披战袍的兵士,开口道:“我的确马孟起,这身战袍,也是我特意让属下制作的。当年我十四岁上战场的时候就想,我这么豁出命来耍厉害,要是别人认不得我,岂不是亏大了” 说着,马超还亲手将手中的锦袍给那士兵披上,拍着他的肩膀道:“这件战袍,你先披着,等你们随着我攻下濮阳城之后,我就让属下一个人给你们做上一套,天天披着” “去打濮阳”老杨听这话,一下就,顾不得尊卑,开口就说道:“将军,咱们出发之前,奉先公不是已经说过了,要去打曹操的部队吗” “是啊将军,我虽然小,但也打过了几次仗。”老杨的干儿子听老杨一开口,也接着说了开来:“我们跟曹操打过几回,他那兵,简直神出鬼没,根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冒了出来”说到这里,声音还微微颤抖,显然回忆起当初的血战,不由自主地害怕道:“奉先公是天下无双的第一猛将,又是您的老丈人,您怎么不听他的话去打曹操,反而要去打濮阳啊” “主公,他们说得有理,”甘宁显然也看到这里的骚动,暗地里明白了缘由,沉翳开口道:“军议厅当中,我闻主公与奉先公、军师之策,甚为钦服,为何此时将军又改口说要兵发濮阳” “是啊,夫君,军议已定,岂能轻易改弦易辙”吕绮玲不知从何处也冒了出来,看着马超赤着上身,不由俏脸绯红,但神情仍旧担忧道:“我们手下只有三千兵马,怎可能夺下夏侯惇镇守的濮阳” 而马超看着远处刺探情报回来的单曲神情,知晓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不由荡漾一笑,开口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能赢奉先公的原因,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还能一举打败曹操” s:再谢攀爷的打赏,先来两章提提神儿,好不啦 第八百三十七章 小夫妻的争执 马超行军北上,如今行进所在,乃是巨野县与昌邑治所的中央的金乡县西侧。而濮阳城则在东郡北方,一路袭击过去,至少要拿下乘氏、成阳、句阳、离狐等重镇。虽然其中成阳、句阳两县名义上还是吕布所属,但单以三千孤兵深入,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由此,有着军事常识的甘宁和吕绮玲都认为马超此时是痴人说梦。甚至,就连那些知晓地理的小兵,看马超的神情,也觉得看向疯子一般。 可马超脸色严正,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面对着甘宁和吕绮玲,慨然开口道:“兴霸、玲儿,你们看看,这无数条血性汉子将他们的生命寄托在我的身上,我怎能负了他们” “可夫君,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不能任性而为,将三千兵士的宝贵性命,推入火坑啊”吕绮玲闻言大急,丝毫没有想到此时的场合,开口便如此反驳道。 而此话一出,不仅,甚至就身在其外的甘宁,看吕绮玲的眼光都带着一丝鄙夷愤怒:即便是村野乡夫,出门在外时,也需家中婆娘照拂面子。更何况,马超此等身份之人,更是需一言九鼎的威信 而还有一层,甘宁没有想到的是,吕绮玲还是吕布的亲女儿,而这些兵士,又是吕布的子弟兵。若是吕绮玲执意不从马超之命。那就还可能造成这些兵士的军心分离:一旦马超和吕绮玲决裂,你让这些兵士到底听谁的 由此,马超看向吕绮玲的目光不由转冷,加之其中还有吕绮玲刺象龙马救吕布一事,马超不禁更是触怒在心。平静的理智,顿时让几分怒火缠上:自吕绮玲见到吕布之后,她一年来的改变,似乎全都化为乌有。整个人所思所想,全然只为吕家考虑,根本没有将马家放在心中 比如那次刺象龙小黑之事,她难道就不知道,那样完全可能害死自己 因此,心生恼怒之下,马超讥讽开口道:“既然吕将军心中已有定计,那我马孟起自然拱手想让。兴霸、单曲,集合上暗影,我们就此入徐州罢了” “夫君”吕绮玲猛然听到马超此言,心神不由大乱,惶急开口道:“这是何故我父浴血为马家拼杀在前线,你怎可挥手而退” “放肆” 这句不是马超所说,而是甘宁故意抢在马超之前,陡然一声大喝。随后,他更是抽出手中大刀来,开口道:“主母大人,若是属下没有听错,您是在斥责主公” 甘宁为人,最是心思敏锐,也极有才智。虽未草莽出身,但行事却无百般顾忌,往往令马超刮目相看。正如此时,他立场鲜明站出质问吕绮玲,一下将吕绮玲惊醒。 吕绮玲先被甘宁一喝,再见甘宁持刀,心中立时也是怒火万丈。可她随即想到当初就是甘宁劝诱自己改变,自己由此才得马超心后,便迟疑起了几分。再想到外臣轻易不敢干涉内事,而甘宁竟然冒着如此忌讳来痛斥自己后,便明白这其中必然有他的用意。 人,没有一个是蠢笨到家的。 尤其是吕绮玲这样能将武艺练到驭气巅峰的境界,更是证明她非是蠢笨之人:一个脑子不透气的莽汉,是不可能一通百通、摸到武道门槛儿的。 在被甘宁入惊雷一般的震斥下,吕绮玲恍然间便意识到自己这些时日的主次错乱:她已是马家妇,而不再是吕家女更错得离谱的是,吕布都已经心甘情愿归顺马超,任凭马超驱驰,而自己岂可仗着马超的宽纵,便如此诋毁自家的夫君 接下来的下一件事儿,吕绮玲才真正看到了自己轻微的一句错话,能给整个战局带来怎样的影响 甘宁一怒拔刀,而单曲自然集合暗影残骑向马超聚拢。可这样一番动作,吕绮玲身后的吕家兵,自然同时也有所警觉担忧。而老杨在一番沉吟后,居然错上加错地直接拔刀高喊道:“我们是奉先公的兵,自然要听奉先公骨血的话。今日,马家辱我们少主,我们便绝不能堕了奉先公的威名” 一番吼罢,不少兵士随之相应,纷纷拔刀警戒。一瞬间,其乐融融的将兵和谐情景,便成了泾渭分明的仇酋对阵。而当事人马超,心中自是羞恼不已:吕布投诚于自己,不见得他手下的并将就是而自己怎么会因一时之怒,就犯了为帅的大忌更不要说,这愚行与他摸索的帝皇之术背道而驰、南辕北辙 错虽不在己,但却是因自己而起。马超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打算先含恨站出身来化解了这场纷争。然而,就在他未开口前,吕绮玲却抢先一步,向着身后众人娇喝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们夫妻的家事儿,哪用得着你们插手” 一声娇喝,顿时让那些兵士闹了个无趣。尤其是老杨,一阵惊愕后,更是主动倒戈,推搡着那些兵士道:“就是,就是,将军和将军夫人的家事儿,我们乱掺和什么不管是听将军还是听夫人的,不都是听奉先公的嘛” 老杨本是好意,可他不知,诸侯家事争执,并不是如寻常百姓一般,以家长为尊就好了。他一番话,听在马超耳中,恰恰是触及到了马超最阴暗的一点上:吕布天下,威名难挡。纵然他诚心臣服自己,那谁又能保证,他手下兵士幕僚,也都愿蛰伏他人之下 吕绮玲瞬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惊愕之下,当众跪倒在马超身前,泣声说道:“夫君,玲儿错了,你切不可将此话当真啊” 马超隐晦无波的脸上,无动于衷地看着吕绮玲。而一旁甘宁、单曲、老杨等人,也不敢再贸然开口相劝,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最后,还是甘宁胆大,冒着触怒马超的罪责,上前开口道:“主公,此地已是金乡,若是主公想要奇袭濮阳,便要转移方向了,不知” 甘宁很明显是想转移眼前这个沉重的话题,而马超看了甘宁一眼之后,竟然也遂了甘宁的意,开口道:“单曲,就将你探查到的情报,与众人说上一番吧。” “回主公,我刚悄悄捕获几名来自乘氏县的百姓,而后详细地向他们探听了县城内的情况。根据他们的透露的消息,乘氏县自奉先公大战之后,县内驻守的士兵总共不过千余人。又因为李进县令战死,新来的县令还在路途当中,所以整个县城几乎无人搭理,作战能力极差。正符合主公出其不意之举,复夺乘氏县,几乎当是轻而易举之事” 单曲说完这些,最后又半是客观、半是激愤地补充道:“若是主公不弃,单曲只带暗影百人,便可取了乘氏县” “妙也曹操和奉先公俱是新退乘氏县,此处已成兵家盲点。而主公纵观全局,攻下乘氏县后,便可将乘氏、成阳、句阳三县连成一线,巩固奉先公济阴郡与山阳郡的联络。若是在成阳、句阳两县得了补充,那攻陷离狐要地,甚至真将濮阳城囊括手中,也不是没有可能啊”甘宁这番话,完全没有赌气成分,完全是被马超卓越的战场嗅觉所折服。 但这两句无意的话,听在吕绮玲耳中,简直就如魔咒了一般:自己根本不懂军事兵场,却只为一己私心,而妨碍了夫君的全盘战局,更将一年多的努力和前些时日的春风一度化为泡影,实在是得不偿失太多了 因此,她缓缓抬起头,用后悔和祈求的目光望着马超,期望能得到他的宽恕。可令她失望的是,马超根本没有再看她,反而只是冷硬地披上他的战袍,轻吐了几个字:“今夜警戒休息,明日听令奔赴乘氏” 言罢,马超转身离去。而吕绮玲望着马超离去的身影,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好疼。好像她无意间弄失了一件心爱的东西,却再也找不回来一般 第八百三十八章 纠结的兖州战场 “夫君,我知道你心中还是有我的。你若对我无心,就不会在众人面前讥讽于我。”说这些时,吕绮玲已经尽量装作轻松的神情,甚至,为了能不尴尬,她还故意自我解释道:“蝉姐姐说过,男人一辈子都是小孩子脾性,你也从未长大过” 可马超回答吕绮玲这番话的,却是一脸便秘神色地淡淡看了她一眼后,扬鞭一指,杀气滔天嘶吼道:“进攻拿下乘氏县” 不错,这个时候,马超的三千兵马,在经历了四天的奔袭之后,已然行进到了乘氏县县城的东门外。而吕绮玲说这话的地点,正是马超军阵之前 此时的马超,满心担忧的都是三千兵马的行军粮已然告罄,若是不迅速拿下乘氏县,他的全盘计划就会毁之一旦的军略大计什么情情爱爱、有心无心的,他根本就不知所云 所以说,女人不能太天真。尤其是在一个男人,已经承担起自己责任的时候,更不要去将他当一个小孩子 更因此,吕绮玲此时只能望着马超那一袭锦色战影,贝齿轻咬香唇,娇哼道:“我就不信,你还能记恨我一辈子”言罢,吕绮玲素手紧握手中方天画戟,将面前郡兵,俱看做是马超,冲锋如雌虎,将敌军纷纷一扫而落 诚如单曲的汇报,乘氏县在曹操和吕布大战之后,已然成为灯下黑。无论是曹操还是吕布,都对这块盲点没有太过注意。因此,马超在丛林当中潜藏一夜之后,终于在乘氏县县兵促不及防的极度惊愕情况下,也就是他们还没有能够及时做出反应,关闭城门的时候,被马超一马当先冲进了城内,控制了城门。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的非常简单,马超手下三千兵马鱼贯而入杀进城内。寡不敌众又于前些日子被马超吕布等人吓破胆的守军,很快便在县尉的带领下选择了弃械投降。 之后,马超迅速在乘氏县补充了军粮等物,又飞速奔袭至成阳县。成阳县此时名义上还是吕布的治下,对于马超大军的突举来临,反应倒是没有很激烈。只是在马超提出将县中能战之士都调走的要求时,县令大人很是不情愿。 当然,事情的结果,自然是马超多带着一千步兵出走,再度奔袭到了句阳县。发出了同样的请求和得到同样的不情愿之后嗯,随后的结果,就是马超手下的兵马,已经有了五千余数。 当然,那两千新增之兵,战斗力是很要打个问号的。不过,马超需要他们的,也不是他们的战斗力,而是他们对这个区域的熟悉度而已。 终于,在马超决定进攻离狐之时,他这支奇兵,引得了濮阳郡守夏侯惇的注意。不过,据单曲探听出来的消息,曹氏大将夏侯惇似乎也知濮阳的重要性,再加上马超平日来狡诈如狐、冷血诡秘的风评,所以轻易不敢出濮阳,只是派了手下副将李典率领五千兵士驻扎在离狐,以防备马超奇袭。 突袭至半路的马超听到这个消息,无奈之下,只好先撤回句阳县,隔着瓠子河与李典对峙。而直到这个时候,马超也接到了巨野县吕布的战报:战况不好也不坏,竟出乎意料地陷入了僵持阶段 原来,在马超、吕布、陈宫三人觉得已经摸清曹操套路,定下那个全面狠毒的方案后。那个每天睡觉前复习三遍兵法的曹操这回竟然脑袋抽筋,不按套路出牌了 按照曹操一贯的作法,他极有可能会亲帅主力来消灭在巨野县打粮的薛兰和侯成。而计划当中,就等曹操带先头骑兵队开战的时候,吕布再率领主力杀过来,打曹操屁股,一夹击,不但屁滚尿流,还可能生擒曹操,进而全面夺取兖州。纵然曹操还有偏师诡计,也不攻自破。 可就在侯成和薛兰圆满完成吕布任务,准备押着满载粮草的大车回昌邑的时候,他们遭遇的,居然不是曹操率领的先头部队,而是曹操族弟曹洪乔装成曹操的小股曹军。按说侯成和薛兰当时反应也不差,遇见那伙部队后,没有选择后撤,反而护粮坚守。而埋伏在外的吕布,看到粮草就早已两眼放光,忍不住便将曹洪当成了曹操,一举冲了出去 可冲上去之后,吕布才发现,自己又成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里面的螳螂。 原来那位军事天才曹操跟吕布一样,都埋伏在了半道儿,鳄鱼打盹,专等对方的增援部队呢。这下子,看到吕布兴冲冲跟过节似的冲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吕布正兴冲冲地以为自己在收拾曹操先锋呢,却被真正的曹军主力从两边伏击处涌出。没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被曹操打得溃不成军了。 当下,吕布无奈又上演了一番乘氏县式的殊死拼搏,幸好,及时雨陈宫率大军又一次充当了救火队员,才免去了吕布变成一具很帅尸体的悲剧。这一次,双方仍旧人数差不多、士气差不多,彼此势均力敌。而最后的结果,竟然还是两军选择再一次和平分手,弄得打仗跟玩儿似的。 而看完这封战报,马超也推测出了曹操这次又放弃死磕的原因,还是因为顾忌自己正是自己此番剑走偏锋,才没有让那三千兵马,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对峙上。不过,估计这下子也使得曹操同志心中更加忐忑。他第二次迅速回军休整,应该是想尽快弄死自己吧 因为马超此时在兖州开辟出的第二战场,就仿佛小规模的诺曼底登陆一般。孤军深入在曹操的腹心大本营里打打闹闹,人数虽不多,但极有一不小心,就可能让他捅破大篓子,断了曹操的后路。 这般阴差阳错、离奇罕见的结果,让此时身在句阳县的马超,真是更加一脸便秘加吐血。之前一番的豪言壮语,也差不多全成了一堆废话:兖州战场还是粮草战、还是士气战,一切都如他没到来前一模一样唯一有变化的,就是曹操打算不先弄吕布,而是想先弄死他了 “玲儿,你别在我跟前儿说那些有心没心的成吗”马超苦着一张脸,跟旧社会的杨白劳一样,可怜兮兮说道:“咱们那点事儿,真的不叫事儿。现在不是考虑我跟你老爹谁当老大的时候,而是考虑我跟你老爹谁先完蛋的时候啊” 此话一出,一旁的吕绮玲果然不再沉浸于小夫妻这点恩怨了。反而俏脸一寒之后,更加变本加厉说出一句让马超心碎的话:“夫君,你放心,纵然是死,我吕绮玲也会同夫君一起站起沙场的” 玲儿,你家夫君还没有活够,别这样折磨我了,成不马超悠悠望着帐外,他期盼着甘宁或者单曲两人赶紧回来一个:到目前为止,马超实在受不了吕绮玲的情感摧残了 不过,更重要且实在的原因,是马超吩咐甘宁和单曲,去询问那两千成阳、句阳的县兵,有没有知道偷袭离狐的小路 这已经是马超死中求生唯一的希望了 s:第三章了,隐秋继续在奋进 第八百三十九章 计前 兵法云:兵半渡可击之 古时渡水打仗,非如现在一般迅速快捷。而马超在少乘船和大部分兵士都是不善水性北方人的情况下,渡过瓠子河与曹军作战,实在是取败之举。 然而,就在李典的诧异的神情之下,他仍旧看到了马超的部下打造乘舟的身影。更有一次,一股几十人的小股部队,竟然还冒险乘舟渡在了瓠子河中央,显然是在试探瓠子河的水流急缓。 瓠子河并不宽,只有几丈,河水虽然很深,但水流却不湍急。这些情况,李典早已知晓。而对于马超异想天开渡河作战的架势,李典观看片刻之后,终于定下了结论:“兵半渡可击之,马孟起用兵良家,岂能不知此举乃是欺我曹军无人,欲行诈术尔” 对此,李典明里加强了对马超军营的监视外,暗地里更是采取了派遣细作打探的措施,以期能探听到马超真正的用意。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日之后,据当地细作汇报。李典得知,马超白日里做乘舟假象,果真是为了迷惑曹军。而暗地里,他却早已发现了一处可以绕过瓠子河的小路 李典贵尚儒雅,治军严谨,英勇善战。于曹军战将如云的大将团当中,虽然不甚闪耀。但有一点,便是他善于守城,防守如山,固若金汤。更难得可贵的是,他是集进攻和防守的双料将领,除守城之外,他尤善截寨,在此基础上,他对于敌方举动,便有了先见之明的预感。 因此,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李典当即亲自前往去看了那处小路:那处地缓宽大,正是一片平静小湖,水只没过膝盖,人完全可以不借助舟船,淌水而过。 得知这处小路之后,李典心中便有了计较。暗中吩咐手下兵士加大了对马超部下的监视外,更秘密布置了机动队在此处待命,欲以逸待劳一举消灭马超。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典却接到了曹操的亲笔书信,其中言到马超用计一步三计、环环相扣,令人防不胜防。因此,宽言勉励李典谨慎对待。并且,在信的最后,曹操还提到了他已经调兵至东郡,欲联合东郡兵马欲先平马超、后灭吕布的计划。 若是平常将领,得到此等消息,定然按捺不住。欲在大军赶来之前,取了马超的首级,立下一件大功。可李典却不然,他收好曹操的信件之后,果然如曹操那般吩咐,按兵不动,同时将所有力量,全都放到了监视马超部下举动上面。 因为李典突然想到,马超本身就是玩弄情报的高手,手下暗影营,更是神出鬼没。自己居然能轻易从他那里得到他真实意图的情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而后来的发展,也越发让李典觉得他没有轻举妄动,实在太明智了。 第二日,马超便派出军士四处打探,寻找小路的样子。然后命令剩下的半数军士在营帐中休息,其余的军士则站在远远的看着离狐城,既不进攻,也不后退,只是不时派人渡河佯攻,城楼上的守军若稍有反应,就退下来。过了中午,休息的军士和上午的军士换班,继续不痛不痒地佯攻打闹。 这个发现不算很诡异,但事实上,李典却还得知,当天晚上,马超派去那处小路的三千伏兵却悄悄返回了城寨:原来马超是故意让自己得知他要探听小路,从而想将计就计伏兵击溃自己的主力 这个发现,纵然李典没有上当,也让李典蓦然感到后身一凉。因此,他更加笃定了静待援军的想法。 第三日,马超军在瓠子河前佯攻的军士又开始忙起来,不是挖挖壕沟,就是练练拳脚,疏活筋骨,并且还推了军中的战鼓到城前,每隔半个时辰就敲鼓呐喊。 这个发现,李典摇头纳闷,不知马超是又在抽什么疯。 第四日、第五日,离狐城上的守军不可自制地开始疲惫麻木起来了,毕竟两军对峙了三天,彼此都刻意隐忍,谁也不主动出击。这种无聊和苦闷,总会使得人心神不宁、百无聊赖的。 对于此,李典再度严令了城中的军令,并狠狠抽了几位执岗偷懒懈怠兵士的鞭子,由此才刹住了这股松懈风气。但事实上,李典心中却是也开始暗暗放松欣悦起来了:据探子回报,司空大人已经令秘密调遣夏侯渊,率领两千豹骑和三千曹家骑兵急行军至离狐。届时,两军汇合之后,马超纵然有通天之计,但在他手下只有三千能战之士和两千不堪一击县兵的情况下,李典相信马超断然再无计可施、插翅难飞。 可到了第六日,离狐城中的曹军却开始不安了,因为不知从哪里传出消息,马超找到了一条小路可以绕过离狐,马超开始收拢军队,厉兵秣马,一副好像要大举进攻的样子,城中曹军开始紧张,明显可以看到城上守军增多。 而李典对此,只是冷笑不已,镇定自若地说了一句:“马孟起已计穷矣”随后,吩咐部下只需静心按照平时操练防守便可,无须妄动。 到了晚上,马超部下开始悄悄行军,而这些自然被密切注意马超军的曹军密探发觉了。不过,他们这时候传回的迥然不同的消息,却让李典大吃一惊:马超根本没有攻打离狐城的打算,而是想绕过离狐城,奇袭濮阳 这个结论,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因为对于马超来讲,绕过离狐城不攻,便等于放弃了后路和补给的安全。而且,孤军深入东郡,更是有可能因首尾不能顾,从而被人曹军包了饺子团灭。 可是,在李典看来,这个匪夷所思的举动,对马超来说,却一点都不疯狂 当年,马超初出战场的时候,就敢率西凉铁骑深入塞外羌族腹地,效仿大汉霍去病骠骑将军腹心击略。而此时,他只是潜入战事不明的东郡,实在太有可能了 无数战役早已证明马超奇袭用兵的精妙,就连曹军当中最善奇袭的夏侯渊,也曾心悦诚服说过:马孟起用兵,非只是奇袭击破,其战场嗅觉和果敢决伐,胜吾十倍,除主公不能敌也 更何况,马超在前几日,便透露出那条小路的消息,还故意让李典认为看破了他欲借助小路伏击曹军的诡计,但实际上,却是他巧耍手段让这条小路失去了它的隐秘性,由此,他再这么堂而皇之的借道而过,这不是瞒天过海之计又是什么而马超如此苦费心机,除了想奇袭濮阳之外,还能干什么 得出这个结论的李典,当即额上便冷汗淋漓,他飞速传令斥候火速驰向濮阳通风报信的同时,又下令整个部队整兵出发他要趁着马超还没有消失在自己的眼下前,亲手去断了马超的后路 因为,李典没有任何选择。其原因便是,他跟镇守濮阳的夏侯惇关系不合 假如马超绕过离狐而他不从后袭击,那么将来即便马超全军覆灭。李典知道,他自己也免不了受惩处,更有夏侯惇从中言明,那他更是责无旁贷 更不要说,这同时还是极有可能,一举歼灭马超,立下不世奇功的良机 s:再谢寒古古大人的打赏,俺不多说,继续码字去 第八百四十章 计中 浓重醇厚的夜色掩盖了一切发光的东西,整个夜幕下,一片了无生气的死黑。然而,就在这原野上,无数的火把晃动,一闪一闪的。好象星星跑到了地上,倒似天和地整掉了个儿。 回头看看身后的部队,甘宁只见一连串的火把形成了一条蜿蜒的火蛇。在四周黑暗的对比下,他的耳际蓦然轻动了一丝,随即,嘴角上就扯起了一个嚣张诡异的微笑:身后这一千五百名士兵,手中都擎着两支火把。若是远远望去,真如马超将手下三千能战之士调出来了一般。 战马上,甘宁随意摇晃着腰间的铃铛,带着吊儿郎当的ng荡模样,向着身后的士兵开口道:“你们这些残兵败将,今日算是有福了” 行进不乱的一千五百名兵士,猛然听到甘宁如此不屑的话语,顿时齐齐止住了脚步。方才还有规律声响的道路上突然变得一片死寂,那些吕布手下的将士们的呼吸声立时因为甘宁这句话,变得粗重起来战神手下的兵,可杀不可辱 瞬间,一千五百名铁骑肃立如林,三千双眸子聚焦在甘宁身上。没有一丝友好的表示,他们都忍着心中的怒火,静静等着甘宁的下一句。 有风吹过战场上空、旌旗猎猎,伴随着兵器和铠甲撞击发出的颤音。令人窒息的杀气正在无尽地漫延、肆虐 而就在这杀气当中,甘宁轻轻一勒马缰,转过身来。 “不错嘛,现在还有一些百战之兵的气势。刚才都病怏怏的,我真担心,到时候曹军打来,你们连跑都没力气” “将军”老杨又一次斗胆说话了,他梗着脖子,大声吼道:“我们可战死,但觉不容你这般侮辱我们” “不错,不错”甘宁笑得更欢快了,他欣慰地看着老杨,随即转口道:“果然是奉先公手下的兵,没一个孬种我甘宁服气了” 一句话,整个队伍的气氛立时转变了。除了自豪和激动之外,这支行进的部队,更多了几分杀气和愤怒,已然可用之一战。 对此,甘宁很满意,但这些还不太够。 “听着,我知道你们都很能打,但今晚,我要看看你们在能打的同时,还能不能跑” 老杨及所有兵士,听了这个奇怪的命令,一下有些傻眼。可不待有人再质疑,甘宁便蓦然大吼一声道:“立阵迎敌” 而这时,仍在遥遥追赶的李典骑阵当中。 “将军”副将孔秀遥望甘宁军,目露凛然之色,向李典道:“敌军的士气很高啊,看来一场恶仗是无法避免了” “士气很高,可急袭破之”李典脸上掠过一丝狐疑,迟疑谨慎道:“然深夜敌军已然结阵待敌,果如孔将军所言,此次免不了是一场恶仗了不对” 终于,李典看清了,前方的部队只有一千余人,根本不像的主力。然而,这个时候,身在骑兵冲锋当中的他,也来不及嘶吼出撤军的命令了 因为,眼前那一千五百余兵士,竟然在已经结好阵型的位置上,忘乎所以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犹如一群恶狼在草原上翘首长啸,伴随着凄厉地嚎叫声,他们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等着自己这支六千精兵扑上去 这种诡异的情况,瞬间就让李典傻了眼。然而,两军交战,最忌优柔迟疑,李典瞬间调整状态,责恨起自己不应该连马超的面儿都没见,只看到这一千五百名军士就萌生出撤退的想法 管他马超耍什么花样,他手中不过只有三千能战之士,而自己手下的兵将,却是他的两倍,更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 再完美的计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是丝毫无用的。 只要自己一鼓作气冲上去,粉碎了马超这股断后之军。从而再疾行追击,摘下马超的脑袋,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错,这个时候,李典已经断定,眼前这一半儿兵士,是马超故意留下断后的了 想到这些之后,李典瞬间就将平日的儒雅抛弃,眼中顿时燃起了森冷和杀气腾腾的火焰,奋力挥动手中的大刀,朝着前方火光之处,大声嘶吼道:“给我迅速杀了这些杂碎不能让他们阻止我们杀马超立功的道路” 李典很喜欢这种恃强凌弱的战局,在这样的战场上,他可以充分将自己的残虐、酷厉和内心的扭曲全都发泄出来。而再到风和日丽的平时,他就可以再度隐藏起胸中的野兽,化出那个儒雅从容的儒将风采。 然而,李典却不知道,在他的前面。有个人,更喜欢这样以寡击强的战役。 狂躁嗜杀惯了的甘宁,已经对恃强凌弱没有多少感觉了。他此时更喜欢的,就是在完全的劣势面前,找到那种能唤起他血性的刺激 看着前方马头攒动,六千敌骑已经山崩海啸般掩杀过来,恰乌云蔽日,甘宁迎风清冷一笑,将手中大刀往前狠狠一引,清厉的长嗥顷刻间响彻云霄:“战神的手下啊,杀吧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骄傲吧” “杀” “杀” “杀” 一千余人照样可以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就在丝毫不亚于六千曹军的气势当中,甘宁率先策马而出,身后一千五百名并州铁骑顿如决了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毫无畏惧地迎向前方滚滚而来、四倍于己的敌军骑兵。 轰地一声 仿佛黑夜都晃动了一下,两军狠狠撞在了一起,人仰马翻当中,唯有战马的悲嘶声瞬息之间响彻云霄,数十骑奔腾的并州铁骑轰然栽倒,可汹涌而进的骑阵并未受到丝毫影响。 对于这样的结果,李典很满意。 而同样对于这样的结果,甘宁也很满意。 霎时间,抛起的火把映照了夜幕。火光中,李典高声大笑,下令继续进攻,要一鼓作气将眼前不知好歹的马超军击溃。而同时,甘宁也终于被唤起了暴虐嗜杀的血性,一骑一往无前之间,他手持大刀,几乎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平举着,犹如一头恶猛贪吃的饕餮,一直冲杀吞噬掉了他眼前所有的曹军骑士 这样的杀戮技艺,瞬间就让李典捕捉到了。他远远看到,甘宁手托的大刀,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他仗着自己战马的迅疾,在每个对面骑兵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猛将手中大刀平送,在加速度的作用下,便使得那些骑士好像都主动呆滞让他屠杀一般 李典恨恨砍死身边一名敌军,同时想当然的认为,只要自己近了那人身边,轻拉战马止步,抓住一个空隙点,就能轻易破了那人的杀招,取了他的脑袋。 而那个人,此时已经快要突破到自己的中军位置,李典残虐的眸子里,更是爆出炽烈的战意:他想立刻飞身与那将交手 可是,下一瞬间,他就发现,自己有多幸运。因为他的副将孔秀,先他一步遭遇了那员将领。而更离奇的是,孔秀分明勒马止步刺枪了,却仍然被那人在轻蔑一笑之下,陡然翻转大刀,如旋风一般,在孔秀手中长枪还未挨到那个脖颈的时候,便生生将孔秀的脑袋,砍落了飞去 那是怎样只攻不守、迅如雷击的刀法 那个人,究竟又是谁 李典已经很渴望与那名将领交手了,于是,他大声朝那人喊道:“来将通名” “我乃马家横江将军”甘宁嚣张大笑,同时扯下腰间的铃铛狠狠摇响,顿时,清脆的铃铛冲破喊杀震天的战场,甘宁嚣张雄浑的声音也一并传出:“好了,你们已经证明你们不愧是战神的手下了现在,就让我看看你们还能不能跑得动了” “什么想走”李典闻言大怒,伸手举起身边一员敌兵,便朝甘宁扔过去,大喝道:“鼠辈,岂能如此怯战” 第八百四十一章 计尾 来时如恶猛野狼,退时如灵动鬼狐。 看着甘宁丝毫不眷恋战场,率领着并州狼骑如潮水一般退去,李典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这个家伙,难道就是为了故意为了来此打击自己的骄傲的吗 李典忍受不了这等羞辱,尤其是,当他已经占据绝对地优势,似乎只差一步,就能彻底击败吞掉那支敌军的时候。他更是不能忍受到手的猎物,就这么眼睁睁从他的手下溜走 更何况,前方,还有马超的大好头颅等待着自己去领取 耳边风声呼啸,李典的心灼热而焦躁。他高喊驱驰着部下,奋力追赶着前方的敌军。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平时儒雅的风度,完全就是一匹被激怒至疯狂的野兽 可刚冲出不过数百步,李典眼前的黑暗就忽然变成一片火海:那些狗日的敌军,居然在逃跑的时候,还将手中的火把全都朝自军骑阵当中投掷,唬得一些战马受惊嘶鸣,连累整个骑阵的追击 而伴随着那些火把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少的箭支失去了火把的照耀,那些同黑夜融为一体的箭支无声无息地袭到,李典旁边的五、六名将士瞬间身上中了三箭以上,翻滚着掉下马去。 大声咒骂着,李典将手中长枪舞的风雨不透,细微碰撞声不绝于耳,箭支纷纷下落。 “会骑射的,速速还击”李典大吼着,他的眼睛,此时一直未曾离开过甘宁那嚣张壮硕的身影。 然而,就在李典话音刚落之时,无数的箭支又一齐飞过来,刹那间耳边充斥着惨叫与坠马声。紧接着耳膜中灌满了隆隆嘈杂响声,仔细分辨才发现是无数步兵从两旁树林当中冲锋时的喊杀声 迎合着这场伏击的,是前方灵动鬼狐狡黠的诡笑。只见甘宁猛地调转马头,犹如巨蟒翻身一般,仓皇逃窜的气势陡然不见,随即返身再度合围冲杀了回来 冲在最前端李典,上下左右,视野瞬间全部被敌兵占据。 突如其来的变故,立时浇醒了李典的神智。他陡然望着四周,惨然凄厉嚎叫道:“我们中计了速速撤兵” 可惜,这一切都已经晚了,假如从夜空上看下,就可以看到。整个曹军仿佛一块黑色的高地,被前、左、右三方的潮水瞬间淹没吞噬,席卷着朝着它的三个方向不断侵袭而入 步兵一般难胜骑兵,但两旁树林冲出的步兵,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前排军士麻利的跪下,将丈八长枪挡在马前,一枝枝锋利的长枪耸立如林,织就左右两片死亡之林。而后排的军士拉弓射箭,借着狭小的地势,将曹军的骑兵死死挡住围剿。 只是一轮恰到时机的伏击齐射,便摞倒了至少四百余曹军骑兵精锐。眼看着英勇的部属纷纷倒毙马下,李典的眸子霎时变得一团血红,狂暴的怒意如烈火在他的胸膛里翻滚不休。 而更可恶的是,李典还看到,前方那个甘宁,又一次发动了他那诡异的杀戮手法。甚至,他看到自己的时候,还嚣张地喊道:“李典,这下你明白了,谁是无胆鼠辈,谁又是莽撞蠢猪了吧哈哈哈” 眼珠已经灼热,若是整个战场只有自己和那个甘宁两人,李典就是拼了命,也要将那个嚣张无比的家伙刺于马下。然而,他不能,他此时不但是一员武将,更是一军之首。虽然这次两旁树林突袭出来的兵士不多,但他们以有备算无备,已经牢牢占据了优势。自己再这么耗下去,迟早就被这可恶的甘宁消耗殆尽 “撤赶紧撤回离狐城”李典几乎快将自己的牙齿咬碎,他明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古训。可这个时候,这种糊弄人的鬼话,怎么让自己觉得屁点道理都没有 然而,理智还是让他镇定下来。他聚拢着亲兵,引领着大部队集合布阵,一点点收拢着优势。终于在雄厚兵力的基础上,他没有让这支精锐陷入混乱恐慌。瞅准一方空隙后,李典恨恨看了一眼这个记录他耻辱的地方,愤然带着自己的手下退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典的猛一回头,他似乎看到了那三千兵马的后方,打出了一杆马字大旗。在那大旗之下,端坐着一位身披锦袍的年轻将领 是马超 他,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 李典几乎将自己的拳头都攥出了青筋此时心中既有纠结,又有恼怒,翻滚奔腾的情绪,几乎将他的胸膛都冲破了:此时自己手下还有不足四千余骑,对面马超最多却有三千能战之士。而且其中一半还是差不多用尽了弓箭的步兵只要自己返身杀回去,说不定还有六七分胜算 摘下如日中天的马超头颅,这样的诱惑,不可谓不小。 然而,权衡片刻之后,李典颓然送开了自己的拳头。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据他所知,马超手下还有两千县兵,更有一支不足百人的暗杀骑组。直到现在,这两只部队都没有出现,谁知道诡计多端的马超,有没有布下什么后招 带着一肚子纠结后悔和恼怒不休的情绪,奋力急奔之下,李典还是恨恨地脱离这个战场。只是他人虽然脱离了,但他那颗骄傲偏执的心,却永远留在了那处战场,被狠狠击碎,碾在了尘土当中 真可惜,他没有看到,马字大旗下,那个身着锦袍的人,一副幽怨无奈的神情。否则的话,说不定,他的心情能好受一些 “甘将军,你说我扮作主公,为什么没有引得那李典上当”单曲怏怏地脱下锦袍,朝着一身是血的甘宁问道。 “可能,是因为你没有主公那般英武逼人吧,哈哈”打了一场痛快仗的甘宁,看起来兴致很高。 不过,提到马超之后,单曲的幽怨的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喃喃自语道:“主公打算只用那两千县兵去真希望主公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放心吧,李典这次足足带了六千兵马出战,现在的离狐城,恐怕就是一座空城了。”甘宁拍了拍单曲的肩膀,一脸憧憬地说道:“我甘宁还真没服过什么人,纵然是那位奉先公,我也敢与之一战。然对手若是主公嘿嘿。” 单曲自然明白甘宁最后两声嘿嘿冷笑是什么意思,而看着如此嚣张豁达的甘宁,单曲也不禁被感染,同样嘿嘿笑了起来:不错,与主公为敌,李典真是踢到了铁板上了啊 而这个时候,快马再度奔驰了十几里路后,李典又突然发现,从道路两侧冲出一小股军队,两侧夹攻。已经被吓破胆的李典,连忙吩咐众人不可停留,拼着伤亡,戮力突围。 之后的短短十几里路上,李典心里已经有了寒意。不时的有小股马超军突袭,他们数量不多,但都是用元戎弩从草丛树林或者岩石后面攻击,一击便遁,丝毫不贪恋战功。若非这里不是山谷,只怕,李典这几千铁骑逃生无望。 然而,就是这样,当李典看到离狐城墙的时候,已经花了大半个时辰,而且只剩下不足三千残军了。而临近离狐城,李典又清楚看到曹军的玄色旗帜从城头飘落,马超的那火红色的战旗从城头上冉冉升起 “不”李典目眦欲裂,疯狂大吼,犹如被夺去了领地的头狼,凄厉而绝望:怎么可能马超究竟是什么时候来到离狐的 s:又看到寒古古大人的打赏了,俺真是又想大笑又想哭。不说了,挥泪继续码字去不能让寒古古和大伙儿失望 第八百四十二章 又变卦了? 眼睁睁的看着城头上几个曹军战士被砍倒在地,就在寒光四射的刀枪从中,李典看到了一个十分不协调的人。 那是一个身穿锦袍的青年将领,面如冠玉、眉似远山,如星辰一般的眸子,此时正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在在那血火之中,他的锦袍似乎没有染上半点污迹。他站在城墙上,身形挺拔伟岸如那杆马字大旗,迎风衣袂飘飞,仿佛是一座城池永恒的主宰。 “马超马孟起”李典再度凄厉嘶吼,他望着马超的身影,眼神渐渐迷惘涣散起来:这不可能,马超本人先前不是还在百里外的战场上,怎么突然之间,又回到了离狐城而且,他怎么还有兵士,轻而易举地攻下了这座扼守濮阳城咽喉的离狐城 甘宁和单曲带去吸引和伏击李典的兵士,是吕布手下三千上过战场的老兵。而后来中途伏击李典的小股奇兵,是马超手下不足两百人的暗影。 至于攻下这座离狐城,马超用的,只是那两千几乎没怎么上过战场的新兵。而他敢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出奇制胜下,新兵不善战的缺陷,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在与李典对峙的前些时日,马超不是筑造攻城器械就是造船。不过,同时,看似为了防止李典偷袭,马超还让手下兵士挖战壕。而是挖战壕的时候,马超同时还在战场附近挖了很多大坑。 随后,昨夜佯装绕行的时候,马超和那两千县兵就提前藏在了大坑里。大坑上覆盖油布,布上面再盖着黄土。李典手下那些来查看的探子,只注意到营地空空,却没有注意到咫尺之处的藏兵洞。在李典出兵之后,马超趁着离狐城守城士兵疏忽,空虚无备,立刻开始攻城,结果松懈的守军被马超轻易击败,导致李典一夜疲累归来后,看到的,便是城头变幻大王旗的情景 当马超的眼神看到李典的时候,仅剩的几个曹军也很快的被杀死。而那两千县兵,在见了血之后,已然褪去了怯懦和青涩,换上了疯狂和嗜血的灵魂,完全可以用以出城与李典一战。 然而,马超向城下望去,并没有满足那些县兵的嗜血请求。因为他知道,经过一夜的杀戮和暴虐之后,此时的县兵虽然看似勇猛,但实际上却是陷入偏执和疯狂的情绪当中,很难令行禁止,再完成一场完美的追击战。 更何况,马超还要留着李典,完成他下一步的计划。 “李典,回去告诉夏侯惇和夏侯渊两兄弟,让他们老老实实在濮阳城呆着,看我如何再用这五千兵马,攻陷他那重兵把守的濮阳城”马超雄浑的声音和自信滔天的气势,随着清晨的微风缓缓送入李典阵中,使得整个军阵,似乎都隐隐战栗了几分。 而听到马超这毫无疑义地嚣张挑衅话语后,李典没有丝毫的辩解。而他身后的兵士,也没有半分的愤怒。唯一有的,就是仓皇和不安的恐惧不知什么时候,甘宁和单曲,已经率领着不足三千兵士,回到了离狐城下,隐隐将李典这支已经战魂破碎的军阵,包围了起来。 “马超,马孟起”李典抬头,脸上瞬间憔悴如百岁老人,整个眼神都暗淡无光:“你用兵如鬼、狡诈如狐,今日,我败在你手上,任由你处置只是我手下这些兄弟” “行了,”马超一挥手,甘宁和单曲两人同时明白其意,主动分开一条道路。随后,马超再度高声说道:“我不杀你,你走吧” “马超,你好狠的心”李典猛然间明白了马超的用心,不由骤然抬头喝骂道:“你击溃了我们的战心不说,还要我们回濮阳城内。我们这些兵士,今日之后,哪能不惧怕你的威名,在濮阳城内,又怎能不有意无意说出今日惨白。由此一来,整个濮阳城的士气,都可能跌入谷底” “这一招攻心之计,你用得狠啊”李典愤然扔下手中长枪,再度咬牙切齿说道:“今日我们没有死在你的手上,回濮阳之后,说不定会死于自军的严肃军法之下我,我” “那你现在是想选择与我一战了”被李典揭破心中计谋,马超丝毫没有任何动容,反而微笑一声,讥讽道:“与你三声时间,考虑,战或退” “一”不待李典同意与否,马超立时喊出这一声。 “二”甘宁舔起了嘴唇、单曲握紧了手中的元戎弩。而所有马超部下,已都手握刀、箭上弦,仿佛一群看到了可口肥羊的狼 “三”马超再度断然开口,嘴角一撇,高举的右手,映着初升的旭日,眼看就要将光芒劈下 “将军”李典身边的亲卫大吼,死命推了一把李典,惊惧喊道:“我们打不赢的,退吧” “是啊,将军我们回濮阳之后,一个字都不说” “将军,撤兵,濮阳城内,还有我们的父母妻儿啊” 李典惨然环顾一圈,看到自己的亲卫都已经没有必死之心,哪里还不知道他已经彻底输了。再联想到马超这夺离狐城环环相扣连环计的恐怖,他久久看着马超,似乎要将马超印在他的脑子当中一般,最终凄惨开口道:“马超,我输了,有生之年,期望再也不用碰到你这样的对手” 马超笑了,他的右手,由劈改为横挥,仿佛还带着和煦的阳光。不过,嘴角那抹奇异的笑意,却是那么讽刺。 杀死一个人很容易,但杀死一个人的心,却很难。 而这一点,马超做到了。 夏侯渊、曹休之后,现在是李典,日后曹氏所有大将,在听到他马孟起的名头之后,都不敢再撄其锋芒,那独有一个曹操,又有何惧 李典走了,在夏侯渊援军只差一个时辰便赶来离狐城的可怜时机,离去了。而面对着离狐城上迎着烈日骄傲矗立的夏侯渊,已经没有了恨恨发狂的恼怒,而是带着一种担忧成真的悲悯,连攻城的念头都没有,便也悄悄转变行程,行入了濮阳城。 因为任何有军事常识的将领都知道,离狐之后,马超绝对不会放过濮阳城 濮阳城,几乎就是整个兖州战场的心脏:吕布得濮阳时,打得曹操苦不堪言。而粮荒退出濮阳之后,吕布便迎来了定陶之败 然而,就在甘宁、单曲,还有吕绮玲兴致勃勃围坐一圈,两眼动神地看向马超的时候,马超却挥挥手,苦笑一声道:“你们不会认为,我现在还真会去打濮阳城吧” “主公夫君”三人同时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您不是再说笑吧” “我倒是想开开玩笑,可”马超再度苦笑一声,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惨然开口道:“别在这里坐着了,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回昌邑找奉先公去” 甘宁、单曲、吕绮玲三人闻言,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看出一个信息:又变卦了 s:这是第七章了,今天自睡醒之后,一直没停。接下来,隐秋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写一章了,假如今天就到此,那隐秋还欠两章。说实话,今晚应该是写不出来了,假如真的如此,那隐秋也会明天四更补上多谢大家的支持,尤其是寒古古大人的打赏激励,谢谢 第八百四十三章 吕绮玲的本心 “濮阳城本来就有一万守军。”马超伸出一个手指头之后,又伸出三个手指头,开口道:“如今,李典又带回去三千兵马。”接着,马超又伸出五个手指头,继续说道:“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夏侯渊也带了五千兵马过来。” “现在的濮阳城,一共有差不多两万兵马。”看着面色极度不甘的三人,马超无奈只好继续解释道:“就凭我们现在手下不足五千的疲兵,去攻打人数是我们四倍,而且城高墙厚的濮阳,你们觉得这有可能吗” “有可能” 这句话一出,马超真有些震惊了。他猛然一抬头,看到甘宁和单曲都是一副惊疑地望着吕绮玲后,随即,他也将敬佩的眼神望向了吕绮玲 被三人这样看着,吕绮玲不禁也感觉到不好意思,扭捏开口道:“夫君不是会用计嘛就跟这次一样,我们将夏侯惇诓出来,然后趁虚夺了濮阳城” 对于吕绮玲这样盲目的崇拜,马超唯有报以无奈的苦笑:这妞真是瞧得起自己啊自己就算再英明神武、文成武德那用五千兵力攻下两万兵力的濮阳城,基本上也相当于朝鲜领导用石头砸下美国卫星的传说了。 就算是诸葛亮,他也有六出祁山、无功而返的时候啊 这个笑话,实在太冷了,让马超根本没有心情笑起来 更何况,这个时候的诸葛亮,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懂不懂排兵布阵,还是另一说儿呢。 “主公,”单曲也感到了此时气氛的尴尬,不由想缓解气氛道:“那你之前,信誓旦旦让李典回去告诉夏侯惇我们要攻濮阳的消息,难道就是为了让濮阳城不战自乱” “也这么一层意思,但,”说到这里,马超已经站起身来,自顾自整理着兵器衣服,开口道:“而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夏侯惇将所有心思全都放在防备濮阳城上,如此一来” “我们就可以从容退去了”甘宁补充,不由对马超的周全的心计,更加佩服起来。然而,由此一联想,甘宁就忍不住开口道:“那主公为何之前,就想兵行险招,奇袭濮阳呢” 马超闻言一顿,细看了甘宁一眼之后,将正好收拾在手中的军事地图往三人面前一铺,手指濮阳图标,严肃而凝重说道:“因为它很重要” 甘宁一愣,随即明白了马超的指点之意,抱拳感恩道:“请主公指点,甘宁躬身悉听。” “你们看,”马超用手将整个兖州一圈之后,又回到濮阳城上面,开口道:“是时,奉先公和陈宫起事,集结了陈留和东郡的兵马,然后从东郡开始行军,意欲席卷兖州。而东郡和东平国之间就是自西向东的一条直线,这条直线依次连结着濮阳、鄄城、范县三个城池。同时,这一条线,也是整个曹氏基业的命脉所在” “奉先公和陈宫虽然不如曹操那样诡计多端,但战略军势却是拿得很准的。尤其是当初屯兵濮阳这一战略举动,更是扼住了曹氏的咽喉” 说着,马超已经进入了状态,仔细看着濮阳图标,向三人继续解释道:“濮阳城旁边是张邈的大本营陈留郡,北面又是冀州交界,属于袁绍的势力范围。南边更不用说,是吕布治下的济阴郡。如此一来,整个濮阳城,就是对付曹操的桥头堡。” “而且,濮阳城四周旷野千里,这样即使曹操赶来,也只能将全部兵马屯在濮阳东边的鄄城与奉先公对峙,做不成合围之势。况且濮阳历来是兵家争地,城坚池深,只要坚守濮阳以逸待劳,时间长了曹操军心不稳、粮草不继,自然能够不攻而溃。” “也就是说,当初奉先公虽然进攻不成,但屯兵濮阳已占尽优势。由此,才致使曹操无论怎样用计,奉先公和陈宫都能从容破除。整个兖州,若是比作一盘棋局,那东阿、范县、甄城就是三座阵眼,而濮阳,则是阵眼当中的阵眼,名副其实的战略要地” 一口气说完这些,甘宁、单曲、吕绮玲三人也恍然大悟,再看那平时枯燥平仄的地图,仿佛一下都活了一般,那般生动地讲述着它们存在的战略意义和地理要点。而最有军事头脑和非凡悟性的甘宁,在听了马超这一番说法之后,神色一动,便主公开口道: “如此说来,主公出奇兵入东郡,欲攻下濮阳城,便是想与奉先公合成南北夹击曹操之势。倘若此计若成,那便被曹操形成了四面合围,使得曹操空有三座阵眼却施展不开,成为瓮中之鳖了” “不错,正是如此”马超点头承认,但随即收起眼中精光,再度怏怏地收起地图,开口道:“可惜,苍天不助奉先公和马家,早先一场一场天灾令奉先公无奈退出濮阳,而现在曹操又识破我的计谋,导致我们只能无功而返” “那事到如今,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曹操占尽优势,鲸吞蚕食兖州不成”吕绮玲听甘宁和马超两人分析完兖州局势后,花容不禁失色,凄惨说道。 而马超看着吕绮玲,悠悠叹了一口气之后,才主动走到她身边,将她扶起说道:“玲儿,我知道你入兖州之后,心思全都扑在了奉先公和吕家身上。但兖州之事,已然是龙虎相争的残局。曹操和奉先公俱是精疲力竭又狠命撕咬不放,对此,我却已经尽力了” “不”吕绮玲听马超如此悲观的论断,整个人似乎被刺激了一般,狠狠抓住马超胳膊道:“夫君,你是常胜将军,自出战来,还未曾遭过败绩。眼前的情况,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的确还有办法,但是”看着吕绮玲有些陷入疯狂的情景,马超脸色不由一翳,甩开吕绮玲的双手道:“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何一直如此迫切想让奉先公击败曹操,占领兖州” 这句话一出,整个房间的空气立时凝固。吕绮玲纵然再没有政客嗅觉,也察觉到了马超一直以来对她的介怀。由此一愣之间,吕绮玲不及思考,便开口道:“我父亲英雄一世,好不容易才有了兖州一地,正是天下、实现胸中伟志之时,岂能在曹贼阻挡之下,便将父亲二十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你果然抱着如此想法”马超闻言脸色不由更加阴鸷,他逼前一步,紧盯着吕绮玲的脸,贴着她的耳朵,狞声问道:“那你这一年多的改变,还有前些时日的欢愉,难道都是为了让马家帮助你们吕家” “这”吕绮玲一愣,闻言似乎被迅雷击中一般,几欲摔倒:如马超所言,这种埋在她心底的隐秘,的确存在过。可每当想到这些,吕绮玲心中这种复杂的阴谋,最终都化作深深的愧疚和忏悔。然而,在吕布武者偏执的教导下,她却明知是错,仍旧带着沉重悔恨的心,一步步行进 “迟疑了”马超看着吕绮玲的沉吟,俊脸上不禁闪出一抹痛楚,随即决绝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很好,接下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s:又看到今天的打赏数儿,流泪感谢丑哥、寒古古、枫少三人啊寒古古大人,我现在何止是硬了,都快要爆了啊今天明天后天以后都不出去了,旧账累新账,还完再出去 第八百四十四章 两位愠怒的领导人 山阳郡,治所昌邑县。 吕布龙行虎步地从外走进军议厅,此时的他,一身百花战袍外紧紧包裹着沉重的铁甲,头带左右双翎的高冠。右手倒持方天画戟,左手抄着豹纹铁盔。面色阴沉地看着军议厅诸将,,眉脚仍旧不断跳跃,显然愤怒之极。 随后,待吕布立于主位之前后,猛然一把撤掉了头上的双翎高冠,将左手的豹纹铁盔赫然带上。一番动作之后,所有人都发觉冰寒的杀气开始从吕布身上放射出来,整个大厅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不少。 众人见此,纷纷噤如寒蝉。唯有刘修在下,娥眉微蹙后,正欲开口询问,却看到吕布此时右手将方天画戟往地上一顿,地面青石登时碎裂 “曹贼欺人太甚,居然用此卑劣手段” 吕布一开口,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吕布下首陈宫,在吕布这一发泄之后,才小心翼翼开口道:“将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曹军与我军如今两败俱伤、相持不下之时,竟然明面儿紧密布防,暗地里却耍了一个小手段,就此破了我与陈留郡张邈的同盟之谊”吕布愤然坐在正位之上,阴鸷的脸色更加深沉,停顿了片刻之后,继续说道:“来之前,我刚得知消息,曹操已然上表朝廷,封陈留郡张邈为兖州刺史而探子来报,三个月来,曹仁一直进攻的陈留雍丘,果然也化干戈为玉帛了” “什么” 话音一落,好象滚雷响过一样。满屋之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目瞪口呆。此刻大厅中先是一片肃静,就连根针落在地上只怕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站着愣了一阵子后,忽然乱哄哄地爆发起来。右侧队列中成廉、侯成、宋宪首先抢出来,三人一齐来到吕布案几之前拜倒。只听成廉羞怒开口道:“张邈这狼心狗肺之徒,此时竟然忘恩负义,与曹贼联手主公,请即刻令我等为先锋,提兵入陈留诛灭了他” 成廉话音未落,左侧队当中的魏续也一时走出,连同郝萌、薛兰、秦宜禄等人,一并也向吕布拜倒。当前魏续扯着嗓子道:“主公只管拨给魏续三千兵马,我去将这厮的狗头拿了来献与主公” 一时间屋子里群情激愤,嘈杂不堪。 而吕布只是冷冷看着这些叫嚷的将领,不发一言,直到这些人的注意力终于又回到他身上之后,吕布如鹰隼一般的眼神才扫向魏续,冷冷开口道:“三千兵马曹仁手下一万五千大军,攻打了三个月,都未攻下的陈留郡,你当真以为你提三千兵马就就能攻下来” 魏续被吕布一奚落,脸色涨红,讪讪回到队列当中。而随即,吕布的眼神又一一扫过帐下诸将,众人这时才想到吕布早就过了当年意气之勇的阶段,纷纷退入队列当中,低头不言。 这个时候,整个军议厅当中,又陷入一阵死寂的窒息当中。众人只觉得,似乎每次呼吸,都要经历一番磨难一般。 “报”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探子出现高喊着入内,陡然感受到军议厅里异样的气氛后,那探子跪在地上的双腿都寒颤连连。 “何事”吕布半天才开口,使得那探子脑门儿上的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回禀主公,骠骑大将军回来了” “嗯”吕布闻言,脸上阴鸷的神情立时冰雪消融,他起身疾速走到那探子身前,快速问道:“现在何处你为何不早说” 探子哪敢跟吕布辩解,可正待回复的时候。军议厅之外,便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 “不用多问了,我已经到了” 众人闻声一时向门外望去,只见马超素白锦袍战甲,随着他的走动,整个身子都还发出精钢碰撞的金属脆响。脸上面如寒霜笼罩,浑身冰寒的气质,浓重但极度隐忍的杀机无时无刻散发出来,仿佛一座涌动的冰川流入军议厅。 这下,吕布脸色诧异,而地下那些将领更是苦不堪言:今天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一个个都是都这幅样子 “孟起”吕布显然察觉出了马超的异样,眼神随即晃了一眼之后,不禁开口道:“陈留之事,纵然棘手,但我们还未到山穷水尽之地步嗯,这些时日,孟起去了何处还有,玲儿怎么没有同你一起回来” “陈留之事”马超大步走到军议厅正位,眉头一蹙后,开口问道:“陈留郡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话一出,不仅是屋内诸将,就连吕布,面色也不由一紧。无奈之下,吕布不由将眼神放在了刘修身上,示意刘修将先前之事告知马超。 而刘修也知道,这个时候,也唯有她算得上最合适之人了。微思虑了片刻之后,刘修先浅浅裣衽向马超施礼,看得马超眼神果然有所轻缓之后,才开口将陈留之事说了出来。 马超听闻此事之后,脸色微动,虽未表现出惊诧怒意。但众人却猛然感到,马超身上的杀机猛然间便暴烈起来,肆虐在整个军议厅当中,似乎快要隐忍不住,爆体而出了 吕布见此,不由上前,凝神运力,暗暗抗拒住马超的杀气。而马超看到吕布用意,也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冷声开口道:“吕绮玲已经归来了,只不过,我让她现在宅院歇息” 吕布闻言之后,剑眉不由皱得更深起来:吕绮玲虽然军略之事稍差,但武艺不凡,多次也是以将领身份参加军议的。而这点,马超也从未阻止过,可今天 可一旁的刘修,毕竟是女人,心细如发。她目光复杂地看了马超一眼,清晰地听到了马超刚才所说,是吕绮玲而不是平日的玲儿。由此,刘修便猜到了马超一脸寒霜走入军议厅,定然跟吕绮玲有关。基于此,刘修赶紧以目视吕布,示意吕布不可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吕布如今也不是痴傻之人,对于人情世故,早已深有体会。得刘修示意后,心中了然。只不过,看向马超的眼神,却不自然多了几分警惕和复杂。 真正到这个时候,整个军议厅当中,才进入最难受的一刻。所有人如木桩一般愣在两侧,度日如年。而马超和吕布两人,彼此对视一眼之后,都很有默契地再不言语,只是将眼神投在军议厅当中的地图上,仿佛从上面,能看出破曹妙策一般。 终于,一旁的陈宫,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尴尬,忍不住上前,小心翼翼向马超问道:“主公,不知这些时日,您奇兵指于何处若是微臣所料不差的话” 陈宫再度看了一眼马超,看得马超没有阻止的意思后,上前伸手一指地图上的一处,开口道:“这里不知主公,已然夺下此处” 吕布上前,赫然看到,陈宫手指方位,正是濮阳咽喉要地:离狐 而同样是这个时候,马超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淡然开口道:“不错,我的确已经攻下了离狐。而亲回昌邑,正是要集合所有兵力,猛攻濮阳” s:不行啊,压力好大,继续奋进去 第八百四十五章 定计濮阳! “主公,缺粮之城不可守,此等兵家常识”马超猛然一开口,陈宫就立时反驳起来,但看到马超脸色之后,他才又忧虑缓声说道:“更何况,此时陈留郡张邈已经和曹操暗通曲款,纵然主公有意输粮过来,那无论是从司隶还是豫州行进,都必然要经过陈留郡” “这个,我自然知道。”马超回头看了陈宫一眼,随即背对诸人,悠悠说了一句:“诸位,以为曹操是何等人” 吕布、陈宫以及诸将闻言一愣,纷纷一头雾水。他们实在想不通,这个时候,马超怎么突然说起来如此不干军略的琐事儿 然陈宫知道,马超这一问,定然有他的深意。因此,微微思量了之后,才开口道:“我观曹操此人所作所为,可从两面来讲,一方面他好大喜功,执法严酷,嗜杀成性,手段狠辣之极前几年,他依托兖州地方豪族,把握了兖州大权,才过了没多久,就掉转矛头,极力打击地方豪族势力,丧心病狂屠戮徐州之时,更还诛杀陈留名士边让全家,使之遭受牵连被一同处死者超过千人,其暴行令人发指” 陈宫当年,就是因为此事,彻底对曹操失望,恩断义绝之下,才瞅准了陈留张邈的空子,一举说动了张邈联合吕布反了曹操。此时说出这些,胸膛仍起伏不定,显然对曹操仍旧恨之入骨。 不过,马超听完这些,只是回身撇嘴轻蔑一笑,不置可否。 而陈宫见状,知晓自己说得更过偏激,随即平静了一番情绪之后,才继续开口道:“自然,微臣同时也认为曹操有他人不可比拟的一面,他坚毅果断,雄才大略,骁勇善战。兖州身处四战之地,他能保得一方平安,却也有骄人战绩早先黑山贼进犯东郡,是曹操打退;青州黄巾号称百万,也为他所击败收编;袁术北上屯兵封丘,意图染指兖州,结果被曹操连环出击,打得落花流水,失魂落魄南逃五百里,直到九江才总算站稳了脚跟。曹孟德之善战威名,当仁不让,远播天下” “不错,这才有些意思”听完这些,马超嘴角才露出一丝微笑。似赞许似考量地看了陈宫一眼,再度开口道:“那公台可知,我为何此时突然提出此问” “这”陈宫讷言,一时说不上来。眼睛恭谦看着马超,心中却不以为然:世人俱不是别人肚里的蛔虫,又岂能猜出别人的心思。更何况,马孟起你人中龙凤,小小年纪隐然已禀诸侯心思巅峰,甚至都触及到的妖孽一般的人物,我又岂能了然你的心思 但随后,马超的一番话,却在陈宫心中陡然掀起了一阵波澜 “公台可知,你们为什么能在前期如火似雷攻下兖州几郡,还引得整个兖州郡县尽皆响应” “自是因为曹操倒行逆施,丧心病狂屠戮百姓” “错”马超断然打断陈宫,不容置疑的说道:“别说那些大义虚理,我马超从来不相信这些” “让我来告诉你们这最本质的原因,虽然你们内心可能不愿意接受”不自觉再度提高了一丝声音,马超冷然说道:“首先,大汉中原,俱是被豪强地主、士族望户把持着命脉资源。其次,兖州这里,那些豪门士大夫们既要用曹操,又深以为患,人人自危。无时无刻不想将之除掉,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马超脸上不由显露出一丝鄙夷之色。这种神情,自从当初他看破长安朝廷当中那群士大夫的虚伪嘴脸后,他便一直隐藏在心中,极少表露。而现在,想到这些大汉士大夫果真如天下乌鸦一般黑后,他才不经意再度流露出来。 “由此,兖州暗流汹涌的态势,一直潜藏酝酿着。直到奉先公出现在陈留,才发生了极大改观。”马超冷冷一笑,盯着吕布的眼睛缓缓道,“飞将的赫赫威名,并不亚于曹操,若能迎奉先公入主兖州,一方面可保地方平安,另一方面地方势力也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由此,诸公一经发作,兖州各郡县群起响应,关键就在这里” 陈宫、吕布两人听后,果然面露不愉愕然之色。但随即,两人的脸色便阴沉下来。因为他们不得不承认,马超的话,说得极对 尤其是陈宫,这个时候,他隐约之间,感觉就要猜到马超之所以说这么多的用意了。再联想到他之前说道攻打濮阳之事,陈宫立时感觉一道闪电划过了他的脑际,失口道:“主公是说,我们全力夺濮阳,就是为了要捞回这些豪强士族的支持,从而收拢兖州那些把持着根脉的豪强士族人心” “不错”马超颌首,面色却仍旧沉翳道:“那些豪强士族虽然不懂军事,但他们却看得清形势。奉先公在兖州根基并不深,那些郡县的长官们、豪强地主、士族大夫都不是奉先公嫡系人马,更谈不上什么忠诚心。他们虽然表面臣服,但实际都在观望两强相争的结果。” “弃守濮阳之后,他们都开始怀疑奉先公究竟能不能敌过曹操,于是很多中立派开始阳奉阴违,暗中倒向曹操一边。否则的话,你们认为,曹操迅速恢复的十万人马,是从何处而来” “濮阳乃整个兖州阵眼,是人心向悖的风标。”说道这里之后,马超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悔恨,失神片刻后,继续开口道:“一路上,我便想到,之前的失败,并不仅仅是军事粮草、兵卒士气的问题,更是因为人心向悖,导致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才令奉先公的形势由胜转败,最终陷入此时的僵持被动状态” “主,主公”陈宫愣愣听完,这个时候,他真心敬服眼前这个少年诸侯了。看着那张坚毅英俊的年轻面容,陈宫仿佛看到了上面有着沧桑智者的眼睛。不由讷讷开口道:“自古得人心者得天下,主公一席话,当真说到了战争的本源” “可是,孟起”吕布听完这些,遽然也明白了马超的意思,但仍旧疑惑开口道:“纵然我们孤注一掷,全力猛攻濮阳,使得兖州那些郡县官、豪强大夫将赌注仍旧押在我们身上,这也解决不了我们目前缺粮少兵的事实啊” “谁说的”马超这下看着吕布,诡异又灿烂地一笑,道:“只要你敢这般赌上一赌,说不定就有意外收获。奉先公刚才没听清,我说过曹操粮草充盈和迅速恢复十万兵马之事吗你以为,袁绍会那么倾囊相助曹操,让他一下恢复到如此程度” “不错奉先公,主公言之有理,只要我们能再度让那些豪强士族支持我们,那他们自然会主动献粮草募兵”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是一直在旁,仔细倾听而鲜有发言的刘修。 而吕布听后,面色意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超突然又开口道:“司州、豫州那边,马家的确是需经过陈留郡才能运来粮草,但若是奉先公攻打濮阳,马家也有可能从并州转运过来一些” 这句话,马超不是信口开河。莫要忘了,马家大财团里的李梓豪,就是在并州老家起来的。让他倒腾一些粮草到山阳,那隔着东郡不好弄。但若是说送到东郡濮阳,是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 由此,再得了这样的保障之下,吕布一握拳,慨然开口道:“好,我吕某人,从未胆怯过以命相赌这次,我们便将血本儿全都赌在这濮阳城上” “不,不”马超摆手,回避了吕布那炽烈燃烧的眼眸,开口道:“是奉先公将血本儿赌在濮阳城上,而我,却不会再亲去濮阳” s:第三章,对不起大家哈,更新有些慢,思路略微有些便秘哈 第八百四十六章 人性之语 马超拒绝了同吕布一起领兵征伐濮阳的请求时,屋内众人无不惊骇。而其中最震愕的,莫过于吕布吕奉先。可比吕布更敏锐察觉到这一点的,却是一直站在吕布身边的阳翟长公主刘修。 身为女人,刘修自听到马超对吕绮玲称呼怪异之后,心中便一直隐隐有所忧虑。而到了这时,在所有话题都指到了军政局势之时,刘修更是意识到:诸侯之事,竟无一是小事儿。一举一动,都牵扯到了一方势力的兴衰存亡 虽然此时刘修还想象不到吕绮玲究竟是如何惹得马超不喜,但情感上忍不住的,是刘修已然在心中暗暗怪罪上了吕绮玲:这个从小被吕布宠坏的女儿,实在难以成为吕家和马家的纽带,反而可能将吕家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纵然再蠢,刘修认为吕绮玲也应当看到,吕布现在的生死存亡,全然倚仗马家的支持。如曹操那般雄烈伟志的霸主,也在此时不得不对袁绍虚以委蛇。而身为乱世当中注定为牺牲品的女人和诸侯女儿的吕绮玲,怎么就能在关键时刻,让堂堂马家之主,对吕家有厌恶反感之情呢 “主公,玲儿在奉先手下,一直受宠溺惯了”当下,刘修上前就开口如此说着。可刚说到半截儿,她随即便又住口不言了。 首先,刘修是了解马超的,两人之间纵然有争执,绝大可能,也是吕绮玲的错。她又凭什么让马超如此忍受吕绮玲那样,岂不是会让马超由此更加厌恶吕家 还有,此时毕竟是军议大事之机,自己如此这般将男女小事摆在明面儿上,那岂不是再暗中指责马超心胸狭窄,挟公报私怨 果然,马超突然听到刘修的话后,脸上蓦然闪过一丝愠怒。直到看着刘修歉意后悔的眼神时,他的脸色才渐渐恢复到古井无波的淡然,开口道:“长公主说笑了,超自不会那种因私忘公之人,此番不入濮阳,是因为还有他事需亲自去办” 听完此言,刘修再度报以歉意地微笑,但她眼神当中的忧虑,却情不自禁地传向了吕布。而吕布听马超亲口隐晦承认了他与吕绮玲之间的确有了争执,额上的剑眉,几乎快要拧成了一个圈儿,心中忧烦焦躁,却又不好开口直接询问:毕竟,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他这个便宜老丈人兼属下,怎么能不顾场合随意开口 由此,吕布思虑片刻,最后只得开口道:“不知主公定下攻略濮阳的方略,却又要去何处” 这番话,严格来说,已经有些僭越了。任何属下,从未有他这样刻意问询主公所为的。而马超轻看了吕布一眼之后,倒是没多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开口道:“曹操既然挑拨了陈留张邈,那我自然也要加快出长安、入徐州,联络刘备之事了” “徐州刘备”陈宫再度失声开口,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思路速度完全跟不上马超的广度,不由羞愧说道:“微臣当初也想到过此人,若是得此人之助,东西夹击曹操,那我们的确没有必要在兖州战场上打得如此辛苦。然而,这外交之事上” 陈宫说到这里,不由进一步将头埋在宽大的袖袍当中,使得他的声音隔着衣服的阻挡,也变得瓮声瓮气,可见他的羞惭程度了:“这外交,一来兖州战局凶险,微臣不能亲身前去;二来,微臣曾写过一封亲笔信送于刘备,可刘备的回复,却是言徐州初定,不宜再惹刀兵战火” “哼哼,”马超闻言,忍不住冷笑了两声,说了一句非常跨时代的话:“女人无所谓纯洁,是因为诱惑的代价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是因为背叛的资本不足” “虽然我不知道公台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但我却敢肯定,你没有抓住刘备的心徐州初定,不宜再惹刀兵战火这句话,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若是公台告之刘备,袁绍已和曹操离心,欲在中原扶持另一个新的代理人。同时,西方马家还愿意与刘备结为同盟之好那我打死不相信,刘备在既能一战而奠定他在徐州的地位、还能得兖州郡县等诸般诱惑下,还会不发兵攻打曹操” “这,这” 一番话落,不仅是陈宫,就连吕布、刘修,甚至是那些粗通局势的将领们,都被马超的惊世骇人言论给震惊住了。所有人先是一番迷惘地左右对视,俱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愕和佩服。而随后仔细将马超的话再度咀嚼一遍之后,眼神渐渐清明热切起来,但再看向马超之时,却又同时多了七分的敬服和三分深深的忌惮 女人无所谓纯洁,是因为诱惑的代价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是因为背叛的资本不足 这句话,实在太他a的正确了马超这样一位将人心、人性都看透了的雄主,怎么会打不下马家的一片基业而在这样波谲云诡的大时代当中,如他这样的妖孽,又怎么会失败 陈宫此时,脑袋一直埋在宽大的袖袍当中,久久没有抬起来。众人看着他如雕塑一般的姿势,不由也感同身受。而待陈宫终于抬起头的时候,众人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变成混合着羞惭至极和信息莫名的复杂,变幻片刻之后,陈宫才如梦如幻般地呓语道:“微臣,微臣再无任何理由好讲。主公一番话,令臣茅塞顿开,多年儒家所学,似乎一瞬间倾覆颠倒” 之后的话,马超再细听下去。此时的他,没有心情去关念陈宫的转变。他只是看着脸色虽震惊但神智仍正常的吕布,开口道:“陈留张邈那里,奉先公不用过分担忧。张邈此人,我来之前便已经有过推断,此人看似是个君子,为人仁厚,但实际上不过是个乱世的投机者罢了。此番奉先公陷于败势,他才会接受曹操的上表册封。但实际上,此人猜忌心甚重,蛇鼠两端,难成大事” “此人一年前才反了曹操,此时岂能看不出曹操奏他为兖州刺史这事情不过是权宜之计曹操是什么人,一旦夺回了兖州,不和张邈秋后算帐才怪,又怎么会真心奉张邈为兖州之主所以张邈此时正是举棋不下,摇摆不定之时。一方面,他丝毫没有做出挥兵反攻奉先公之事,一方面又和曹操假意往来。如此不过是这厮自作聪明之举罢了” “只要奉先公听我定计,全力攻打濮阳,虚张声势,那说不定一切都可以弄假成真。张邈见此,更是会心中惴惴。所以,对陈留张邈之事视而不见,另派公台前去安抚诓骗,张邈自然会再次主动向奉先公靠拢,说不定,他手下那些兵马粮草,为奉先公所用,也说不定啊” “孟,孟起不,主公”吕布闻言之后,第一次口中结巴起来,随即面色一凝,猛然跪地拔刀刺臂出血道:“不论玲儿有何得罪主公,今吕布当众在此立誓,若有不忠马家之心,天雷击之,九死不悔” s:四章了,旧账终于还清,隐秋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头晕眼花了。吃完饭后,继续开始还今天又欠下的13章新账 第八百四十七章 对吕家的决定 军议之后,吕布这方大局已定。 一日内,陈宫与吕布等人商议迷惑曹操、大举奇袭濮阳之策。而马超,在等到吕布派遣将领替下离狐城的甘宁和单曲之后,终于再度踏上了入徐州的路程。 一路上,蒿草枯黄,秋意渐冷。 一百余人为图安全,从山阳郡向南,走鱼台县,入小沛郡转道徐州。由此,完全避免了吕曹相争的战火之地,虽然费时,却可一路畅通无阻。 只不过,这一路上行来,甘宁和单曲,都有些心不在焉。当然,两人自然不是操心此行凶险或成功与否,在他们看来,跟着马超这等狡诈至极的主公,纵然办不成事儿,也不会吃亏上当。 他们感到不自然的原因,是因为此刻,再也没有了吕绮玲的身影。而在闲极无聊、又不忧心安全之后,两人的心思,不由自主便放到了他们主公的感情生活上面。因此,两人一路上,看向马超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问什么就问吧”马超叹了口气,他这个时候终于知道,无论是古代还是现在,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其八卦之心从来都是一脉相承、不可断绝的。 “主公,”单曲首先上前,期期艾艾的模样:“这次,你把吕主母丢在兖州,难道就不怕战事凶险,主母安危会有什么不测吗” “她毕竟是吕家的女儿,而且,整个心思,也全都拴在了吕家。”马超再度叹口气,脸色晦暗不明地回答道:“我不将她留在兖州,难道让她同我一起入徐州那样,不仅她心中不宁,更会坏了我在徐州的。所以,兖州相别,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至于说到安危”马超回头看了单曲一眼,蓦然之间,说了一句很笼统但却很伤感有深意的话:“在这个谁也说不准的乱世之上,哪里又有十足的安全跟在我身边,不见得会比她留在奉先公身边更有保险。而且,女人的安全感,从来是取决于她对心中那个男人的信任度。既然她已经表明了选择吕布,那我何必又要使得两人都难受相怨” 一番话听后,单曲默默无言,而马超也由此陷入一番情伤之中。不过,他忘了,单曲问完之后,还有一个甘宁。 甘宁虽然生性凉薄,但对于人性却把握极准。所以,对于马超和吕绮玲之间的那点事儿,并不太在意。他感兴趣的是,是整个兖州的攻略:“主公,在离狐之时,末将虽知晓您是因手下兵士不足才不去攻打濮阳,但之后为何,您又极力怂恿奉先公去攻难道濮阳城,真的如主公所言,至关重要还是说,便是因为濮阳那般重要,您却因主母之事,欲看奉先公究竟能达到何等境界” “不错,你说的全都对。”马超听着听着,便不自然地勒停了象龙,接着用一种冷厉如刀锋的眼神看向甘宁,淡淡说道:“濮阳城,的确很重要;而吕绮玲对我的实言,也的确促使我想看看吕布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自从那日吕绮玲说出了她的心里话之后,我当晚便似乎一下更加明晰了人心的重要。而由她之事,我更进一步去想,天下万事万物,无论是用兵打仗,还是外交,或者是其他事物,其实皆有其规律存在。无所不在,又彼此息息相关。” “那这个东西,那个把控着世间万事的规律,到底是什么”马超说到这里,眼中的厉色渐渐消减,随即一抹苦痛闪过,问向甘宁道:“兴霸,你可猜的出来” “是”甘宁先前还处在后悔自己莽撞僭越的情绪当中,苦苦应对着马超那炯炯逼人、透视人灵魂的眼神。而突然之间,又被马超这么话头一转,甘宁当真是既轻松又有些羞惭,但看着马超刚才一闪而逝的追悔痛楚,他突然灵机一闪,失声说道:“是人心” “不错,就是人心”马超颌首点头,但之后却似乎又陷入一番迷惘当中,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向甘宁说道:“无论是盛世还是乱世,无论是诸侯还是百姓,世间所有之事,都是人所为。而人的本心,就是联系着整个万物运行的基本法则。” “所以,那一夜,我便想到,假若我可以把握人心,那就明白了事物之道,做事便可遵循其道。从而便可以事半功倍,无往而不利,甚至,更进一步说,就可以做到无敌于天下这五个字。” 说到这里,马超有些回过了神儿,也感觉到自己说得太跑题了,歉意笑了一笑之后,才拉回正题说道:“濮阳很重要,是因为它牵动着兖州所有阶级的心,是他们选择靠拢吕布还是曹操的一个标杆。吕布目前的形势,自然可以再同曹操僵持一段,打几场不痛不痒的小仗。但本质上,他要明白,若是想翻身,他就还要回到濮阳城上” “而吕绮玲的一番话,便就给了我,一是毁了吕家,二就是继续扶持吕家。但吕布毕竟是个不安定因素,所以,我没耐心陪他耗下去。于是军议厅上,我就点明了所有,让吕布全力去攻打濮阳。” “若胜,那吕布自然会是马家入主中原、逐鹿天下的桥头堡;若败,那也不错,至少,我不用再忧心,日后该如何牵制吕家了” “可是,我听说,当日军议之时,奉先公跪地拔刀刺血宣誓效忠马家。”单曲闻马超之言,此时忍不住开口道:“难道主公认为,奉先公如此,还不值得主公信任吗” “我自然信任吕布,但我却不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马超陡然转向单曲,面色有些狰狞地说道:“吕绮玲是我的妻子,可就是这样与我同床共枕之人,都认为吕布不应该屈居于人下由此,纵然吕布再忠心马家,再刺血宣誓又有何用” “单曲,你可能不知道,在军议厅之上,我还有一句话。”这个时候,马超的神情,已然是完全在告诫自己的凛然,再度重复了那句直剖人心的话:“女人无所谓纯洁,是因为诱惑的代价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是因为背叛的资本不足” “人心不定,逐利益以趋利害若想掌控人心,你必然要有它需要的利益砝码,如此,你才能在这个乱世,抓住本源,活得更久更好一些”最后这句话,马超语气虽重,却悄无声息。因为,他是暗暗在心底嘶吼出来的 而甘宁和单曲看着马超低沉至伤感的脸,此时,他们可以想象地到,当吕绮玲说出心里话的那一晚,马超是如何坐在自己的屋子当中,对着清冷的夜空,思忖着人心和天下局势的痛苦和阴翳至天明,随后又一路狂奔回昌邑的恼怒的 他做的,并没有错 他只不过,想将所有本质都剖开,尽快得到结果,做个了断罢了 s:感谢王氏宗族和寒古古两位的安慰鼓励,今天最少不会低于两更保底。 第八百四十八章 荀谌荀友若? 自从上次谈话之后,甘宁和单曲,就不再轻易去往马超身边凑了。 他们发现,执掌马家三年多的马超,几乎每天都有改变进步。可每一次的改变和进步,就没有这次这般的静谧而阴冷。仿佛,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就能感觉到,他的威仪已然随着心境的改变,而愈加浓厚凝重了。 六天多的缓步行进后,终于入了小沛郡,而由此再南下三日,马超一行人,终于入了下邳城。而当日入城门之前,马超便下令手下暗影解散,分批潜入徐州,暗中联络起早就盘踞在徐州的暗影,将徐州一切有用的消息,俱通过单曲来转告于他。 所以,入城之时,只有马超和甘宁两人。在距离下邳城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马超和甘宁便望见下邳城门口熙熙攘攘,一番热闹非常的景象。 见此繁华富庶盛景,马超的心情也不由好了很多。随即进入下邳城,马超更是看到大街上的人比肩接踵这里乃南本枢纽,人口夹杂,各种吆喝叫卖声混在一起,既有北人特有的大嗓门,又有南人精彩的宣传语。果然是一副盛世良景,仿佛半年前的曹操屠徐州之惨事,只是南柯一梦而已。 此时,马超留恋在一处瓷器摊上,看到上面瓷器各式各样。但受时代生产力制约,仍旧以青瓷和黑瓷两色为主。青瓷类的有耳杯、盘、洗、薰炉、盏、碗、罐等物,上面还有弦纹、水波纹等纹饰,颜色淡雅,观感细腻,看着特别端庄,像是小家碧玉。黑瓷类的则多是双耳深腹罐、缸等物,厚重大气,色似乌金但更光亮,其中虽也夹杂细黑瓷的碗、壶等食器、酒器,但还让人感觉粗犷豪放,似乎只有健壮大汉才适用,跟那细致青瓷正好形成鲜明对比。 随意挑拣了一番之后,马超买了两件小巧的瓷器工艺品,打算回去送给姜维陶冶性情。而摊主看到马超是用十足十的五铢钱购买,神情不由更加热切起来,招呼着马超再看一些。 马超本意也是在此,挑拣之际,不由跟摊主拉起了家常。待渐渐打开摊主的话匣子之后,马超才装作无意地开口问道:“老丈人,咱徐州有没有更新奇的玩意儿,最好是这几年刚出来的稀罕物。我家娘亲寿辰将至,最喜欢一些见所未见的新奇物件儿。” “小客人有所不知,咱下邳南来北往,最不差新奇物件儿。尤其是马家商铺开到了下邳之后,里面的那些新奇物件老朽真是活这么大岁数,还真是第一次看见啊”摊主看似六七十岁,但马超知道,汉末人均寿命较短,而这些摆摊贩卖货品的,更是风里雨里,见老特别快。这摊主的年纪,能有四十五左右,就差不多了。 不过,这摊主虽然健谈,但马超却没有得到想听的消息,不由更近一步暗示道:“马家商铺里的那些东西,我也见识过,的确不凡。但老丈人听口音就知道,我本就是扶风人,娘亲对于那些物件儿,早以为常了。不过,有次我买到过一把椅子,听说就是徐州所产,倒是和扶风的太师椅不同,娘亲相当喜欢。” “哦,公子衣着华贵,看出是生在殷实之家。而公子有此孝心,也真是难得。”说完这句后,那摊主却是为难地摊摊手,惋惜说到:“可惜小老儿只是一个制瓷的,公子口中所说那等新奇物件儿,想必要到咱徐州最通天下的糜家店铺才能看得到” “哦”听闻这句话,马超不由神色一动,心中不由有了定计,拱手道:“如此,便多谢老丈人了。”又随意买了一些摊主的瓷器后,马超便迈步离去。 “主公子”甘宁见马超东走西逛,有时还挑挑买买的样子,早就有些不耐,趁着马超行进之时,压低声音道:“我们来此,不是为了联合刘备共击曹操的吗主公为何此时玩物丧志,空耗时光” “那依兴霸之言,我们就此表明身份,去州牧府寻到刘备,告知来此目的”马超回头,见甘宁那般着急模样,不由轻松开口道:“姑且就如兴霸所言,那刘备接见了我们。那我们又该以何等理由,说服刘备呢” “这些,主公不是来之前,便有定计了吗”甘宁一愣,丝毫不知马超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不错,纵然此番贸然前往,我也有六七分把握,说得刘备心动。”边说边行进,马超已然看到前方一座高大堂皇店铺,正是糜家所开,信步走去之时,口中还说道:“只不过,我们此番入徐州,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联络刘备一事。更何况,徐州乃大汉要地,说不定也是马家日后的盟友,此番不提前探访一番民情,了解刘备治下民心,马家又岂能轻易与之结盟” “可”甘宁闻马超之言轻飘杂乱,便知马超必然还有其他事瞒着自己,当下也恪守属下本分,忍住不再多问,只是随着马超朝着糜家店铺走去。 然而就在此时,街道上突然出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辆马车像风一般飞快的冲了过来,惊得路人纷纷闪避。马超本欲不理此时,但一眼瞥见离自己不远处一个小孩子正蹲在地上捡东西,而那小孩子又对街上那些大人和车夫的惊呼听而不闻之后,马超当机立断,闪电般拔出腰中的宝剑,一剑劈在马车的车轮上。 马超腰间的宝剑,乃是品质最上等的宿铁宝刃,在这个时代,说是吹毛即断、斩金碎玉也毫不过分,更何况马超何等武艺之人木制的车轮如何挡得住他出手一击 剑光闪过,车轮顿时被劈成两半。而失去了车轮作用的惊马,立时被扯住了脖颈,扬蹄长嘶起来。正好距离那小孩子只有半步之遥,堪堪没有伤到那孩童。 然而,车轮被毁,车厢自然也轰地一下跨了下来。随即车厢跳出了一位身穿锦袍绸裘的狼狈文士,年纪似有三十来岁,虽然脸色苍白,但看样子却惊而不乱。 马超此时肃手昂然,眼神不断打量着这位文士。他在等,等这位文士的反应,随后再看人下菜。然而,出乎马超意料的是,那文士先是观看了马车惨状之后,脸色并无动怒,但当他看到马超之时,脸色却是瞬息一变,最后整衣肃容,拱手向马超说到:“不知飘起大将军驾到,荀谌乘马受惊,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马超眉头一皱,说实话,荀家这个人他是认识的,但问题是,他认识也是从史书上认识,穿越后却从来没见过面啊 那么,荀谌是怎么在第一眼之时,就认出马超身份的 马超环顾四看,终于带看到马车之后随即纵马行来一支约二百人的护卫骑兵,而那些骑兵俱是火红战袍,领头之人,面上覆着一枚狰狞冷厉的鬼面面具之后。马超才悠悠地感慨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看来,这次入徐州,真是开始有些意思了” s:这是第二章,看样子,隐秋今天还能补更一章,晚上放出。 第八百四十九章 论才大会? 看到袁绍的使团、尤其是高览也在下邳,马超大概猜出了袁绍的用意。当下,他的嘴角,不自然便翘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随即拱手向荀谌说道:“不知荀先生也在徐州,当真令超倍感意外。” 荀谌在认出马超之后,脑中其实同时也思忖起了马超徐州的用意。而如他这般一点即透之人,大概也猜出了马超的心思。由此,他的脸上也随之如马超一般,露出了一抹心领神会的笑容。 所以,在见马超的回礼之后,荀谌便表现地愈加恭敬,再度躬身道:“得见将军在此,想必也是正要去参加糜缳小姐的论才大会吧” “论才大会” “不错,今日正值月半十五,而每当此日,糜家糜缳小姐都会举行一届论才大会。无数俊彦才子,都会慕名前来参加,在大会之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说到这里,荀谌脸上绽放的笑容慢慢变了味道,继续解释道:“这其一,自然是为了能博得一些名望资历,为日后进谋仕途做一些铺垫;而其二嘛” 说到这里之后,荀谌故意住口不言,欲吊马超胃口。然马超何等人也他早已从荀谌的语气和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浅笑神情上,猜出了那其二的缘由。 糜家是大汉商贾大家,虽然商贾在汉末仍旧是难以登堂入室的身份。但一方面,有马家的些许推动作用下,商贾的地位,渐渐也进入了世人的眼界。而另一方面,百年糜家,早已经脱离了单独商贾的身份,成为了徐州的望族大户。其家主糜竺,更是早为徐州公认的儒商典范、谦谦君子,已然踏入仕途多年。而随着新州牧刘备的入主,糜竺则因当年的迎驾之功,如今更是成为刘备极力拉拢的对象,对其宠眷笃信甚矣。 因此,不少脑筋活泛的青年才俊,就打起了曲线救国策略。意图通过糜缳组织的论才大会,博得糜缳小姐的青睐,由此飞上高枝化凤凰。之后再借助糜家之力,一举成为州郡大才,光宗耀祖。 这个想法,的确很有诱惑力。甚至,马超都认为,假如他没有穿越成三国鼎鼎有名的锦马超,而是普通一寒门士子的话,也会抱着这样的念头去什么狗屁论才大会装逼耍贱的。 而且,马超早就听说,糜家独女糜缳,今年年方十六,温静娴淑,精通医术。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在男人最关心的问题上,糜缳小姐十分给力 早就听说,糜家小姐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于今年群芳谱上,荣登第九之位,其美名在两年前就传遍徐州。及笄之后,求亲之人差点将糜竺高大上的门槛都给磨平了 因此,对于荀谌露出这种男人都理解的猥琐笑容,马超是颇有知己一般地向荀谌回以意味深长的一笑,但心中却暗暗想到:行啊,奔波千里不忘来泡个妞,想不到荀家也能出一此性情中人啊只不过,你都老婆孩子热坑头儿多少年了,能不能就别笑得这么猥琐明显 可马超忘了,这人啊,总是以五十步笑百步。 回头想想,马超他自己何尝不是这德行 家里媳妇儿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而且质量更是一等一的上品。同时,他还暗中跟王花语有着露水姻缘。然而,此刻他不也在老婆大着肚子的时候,同样笑得这般心领神会 所以说,食色性也。男人这种生物,自古至今,在喜欢美色的问题上,跟对待吃饭的态度是一样一样,认为是天经地义的 “既然荀先生正欲去论才大会,那若是方便,不妨也带超前去见识见识”马超看了一眼面前的糜家商铺,心中已然将其先前入店的计划放弃,同时笑得很灿烂地向荀谌提出了请求:此时见糜缳的机会近在眼前,马超又何必舍近求远 “乐意之至”荀谌惋惜地看一眼坏掉的马车,不由皱了皱眉头。 无奈之下,荀谌和只得骑上高览带来的战马,与马超甘宁并行。一路上,荀谌看似欲言又止,马超略感奇怪,又想到荀谌先前惋惜看马车的神情,不由得知,荀谌还想向自己多说一些什么 只不过,大街上人多眼杂,而且又有高览在旁,荀谌多有顾忌,不能多说罢了。 因此,马超进一步思虑片刻之后,便巧妙地问了一句话:“不知此次出使徐州,可是只有荀先生一人前来” 荀谌听得此言,立时对马超投来惊异的目光,但随让其在眼中一闪而没,用略带深意的语气说道:“非也,此次出使徐州,乃是谌奉主公之命,与郭图郭大人一同入徐州。” “哦郭图郭公则”马超颌首点头,心中已经了然荀谌之意,假意关切问道:“超在长安,可是听说荀先生同郭公则多有不合,也不知是不是谣言” “绝对是谣言”荀谌立即斩钉截铁否认,同时面色严肃且恼怒地向马超说道:“某与郭大人虽政见不合,但俱是一心为主公、为冀州几十万黎庶着想。纵有争执,亦只是公事所致,绝非有私隙” 这个话题,两人就此打住不言,而且,之后的路途上,马超和荀谌看起来,似乎还变得冷淡疏离起来。而高览面色覆在那副铁硬的面具之上,看不出后面到底何等神情,只不过,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荀谌和马超两人倒是真的。而听到两人因此争执两句之后,他冷漠地望着天,最后以缓缓点头为落幕。 这番表现,看在已然熟知马超性情的甘宁眼中,自是冷笑不已:高览啊,你还是省省心吧,那种文化人玩得意会和文字游戏,不是我们这等粗人能理解的。你最后点头,是你真的明白了什么 反正,甘宁是摇了摇头:他真心没看懂马超和荀谌在先前一番看似争执的话语当中,交换了怎样的信息 就这样,一行人最终行到了糜府。而下马后却突然不着边际开口道:“兴霸,我们来时还未尽餐,不若你去买些饭食过来” 荀谌自然一下被马超这句话给震惊了,两只眼睛瞪得有些溜儿圆:这秀色可餐,你还吃什么饭再说了,富甲一方的糜府,能让你这堂堂的骠骑大将军饿肚子 可甘宁却明白了马超的意思,拱手道:“主公,想必糜府备有饭食,我们就在糜府将就一餐。只不过,里面都是些文人俊彦斗诗论才,我这等粗野之人,还是愿同高将军一等,在偏房斗酒就食。” 这个时候,荀谌终于有种人比人、气死人的感觉了:看看人家的小弟,多有眼力你黄泽高览,难道就不知道主动避避嫌 在甘宁的刻意邀请和荀谌的眼神注视下,高览也知道自己是不好再随荀谌进入了。复又想到里面果真如甘宁所言,都是酸丁腐才在里面卖弄学问,他同样也兴趣缺缺。而偏房距正厅距离也不远,荀谌在马超身侧,也无性命之忧,不由知情识趣道:“如此,高某也想见识一番甘将军的酒量。” 而听到这句话的马超和荀谌,终于在很隐晦的时机,看到了彼此眼中窃喜的光芒 s:第三章,没想到今天还还了一章。多谢大家的支持,今天就到此了,明天还得早起隐秋还欠12章,会很快补更清的。 第八百五十章 陈登也来了 初入糜府,马超上来就被糜府的豪华奢靡所震惊。 说起来也是,马超虽为汉朝飘起大将军,身份尊贵无双,但在生活起居上,从未有过摆阔的行为。不是他没那个能力,只是他觉得,那样让他感觉他有一种一夜暴富的土财主羞愧。 不过,没摆过阔,不见得马超没有见过阔。至少大汉最阔的未央宫和当年董卓弄的堳坞,马超是亲眼所见、且未央宫还是他一手给拆的。然而,在汉末这个普遍视商贾为贱业的时代,糜家竟然能在下邳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弄出这么一片豪华别墅,还真是让马超震惊不已。 刚一入糜府,马超上来就被糜家的足有前世一个足球场大的停车场折服。铺青石干净不说,还有僮客引马照看、侍女迎接带路的周到服务,如此细微气蕴,不禁让马超感慨糜家产业的百年传承的深厚沉淀。 “将军,此时只有你我二人,而加之公达又在将军麾下,谌便有话直言了。” 一路上也不知究竟走过多少间楼阁,转几重美轮美奂的房屋回廊。而就在马超还感慨糜府的恢弘之时,一同行进的荀谌一扫之前浮夸虚妄的神情,一脸庄正凝重地向马超开口道。 而马超却仍不在意,只是愕然看了荀谌一眼之后,揶揄说道:“荀先生勿要如此认真,公达的确在我麾下,但荀彧荀文若却是曹操手下擎天之柱,可荀先生不也是力主联刘灭曹” 这一番话出,荀谌再度震惊地看了马超一眼,随后才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原来将军一切都已知晓,如此,那谌也不再多言。只是谌欲告之将军,主公对曹操之事,看似心念未决,但似乎已有决断,派我与郭图入徐州,似乎只是想探知一番刘备的想法罢了” “哦”听到这里,马超才不禁认真沉吟起来:若是如荀谌所言,那自己来徐州之事,其中似乎还要有所变故 一开始,马超见荀谌的时候,就认为袁绍此番是遣使来徐州告谕刘备他欲伐曹操之事。毕竟,有了甄家粮草和高览调查之事后,袁绍定然已经对刘协、曹操将他当猴儿耍之事,恨之入骨,很可能会另扶代理人入主兖州。而主公投靠过去的刘备,无疑是最佳人选。 而荀谌在历史上便曾经力劝袁绍及早铲灭曹操,随后一路上明里暗里试探,马超也果然发现荀谌和自己一般,来徐州俱是为了联刘灭曹。可想不到,此番不仅仅是荀谌一人前来,而且还带着与曹操有旧谊的郭图一同前来,加之荀谌一向与郭图政见不合,马超第一时间便猜知晓,袁绍那里,可能因为对待曹操问题上,产生了两大派争执不休。或许是为了耳根儿清净,也可能是想得知刘备的想法,袁绍便干脆将这两派头脑都扔到了徐州。 可现在,听荀谌如此说,马超便不得不再仔细考虑袁绍的想法了。虽然说袁绍打不打曹操,马超都要联合刘备,但无论怎么说,袁绍毕竟离徐州更近一些,刘备对于袁绍的态度,是不可避免要考虑一番的。而且,还是慎重考虑的那种。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袁绍派一主战、一主和两大谋主来徐州,无疑就给刘备一个袁绍犹豫中立的表象。这个情况,对自己来说,只能是既无利也无害。唯一的考量点,就是刘备的野心有多大,而马家的面子又能值多少了。 思虑既定,马超心中也多少有了定计。因此,马超便开口道:“那不知荀先生和郭图,是否已经面见过刘备” “自是见过了,”荀谌有问必答,似乎对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信条相当执着,毫不隐瞒向马超继续说道:“刘备此人看似温良恭顺,但心机极深。我与郭图俱与刘备一番分析之后,刘备言语模棱两可,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样子。由此,今日我才会参加此次论才大会,目前自然是想通过结识糜竺此人,进一步劝诱刘备罢了。” “那也就是说,今日郭图也定然会出席其中” “自是如此,不知将军” 马超嘿嘿冷笑两声,看着荀谌也有些了然的神情,不由忍不住开口道:“那今日超便助先生一臂之力如何” “将军既来徐州,谌已知联刘之事成矣”看着马超那种贱贱的微笑,荀谌也不由受其感染,报以同样的奸笑道:“不过,能让郭公则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谌也乐见其成啊” 说笑着,两人在侍女的带领下便来到一座大厅中,此刻厅中已然宾客至齐。荀谌乃北方名士,自然坐在了最起眼的第一排。只不过,打定主意扮猪吃虎的马超,却佯装成荀谌的的随从,站在了荀谌的身后。 只不过,刚一入座之后,荀谌便神色一动,微微目视马超。马超知其意,附耳上前,只听荀谌道:“奇怪,今日广陵望族陈登陈元龙,为何也来此了” 陈登 马超的眼睛顿时也同样睁大,顺着荀谌的眼神示意,向对面望去。 果然,对面端坐着一位陈登二十七八年纪的青年人,面貌也算是丰神俊朗、英气内敛,但看其身材,不算太高,体型单薄而瘦弱。一袭青色长衫罩在身上,倒是显得他更俊挺几分。 当然,马超不会以貌取人,他看着陈登,更多是看其内神和气质。 果然这个历史上英年早逝又极富传奇色彩的谋士,果然已有一番国士之谋的风采,整个人气质洒脱而精粹。与其他宾客言谈之间,声音铿锵豪气,显得爽朗而果敢,令人信服。但同时马超还隐隐感觉到,陈登在与那些人交谈之间,更多的只是寒暄客套。仿佛他时刻拘束着一抹狂妄的豪气,暗暗将自己和他人隔绝起来一般。 那个人,就是陈登 就是那个对人下话、用功名野望率言劝说刘备接掌徐州的陈登 在三国演义当中,陈登的戏份不多,出场也没有太多精彩的表现。他是广陵望族陈氏子弟,其父陈珪,乃广陵名士。而陈登本人,也素有声名,二十五岁入仕为东阳长,后拜典农校尉。 这些都不甚重要,重要的是,马超记得历史上记载,陈登的政治立场非常模糊,甚至很难界定他归属于何方。 刘备在徐州时,他对刘备颇为赞赏,甚至言生平仅佩服三人,刘备便是其中之一。但后来吕布驱逐刘备,陈登又迅速投靠了曹操,拜广陵太守之职不过,他又时抄助刘备,对抗吕布,同时又和吕布暗地勾结,谋取更多利益。这样一个人,忠奸难辨,令人无法琢磨 而如今,他这样一位已然名望滔天之人,来糜府这样一个托女儿品评论才的沽名钓誉宴会上,又所为何事 难道说 马超再度看了对面陈登一眼,待看到陈登察觉到他的目光,还笑着做出举杯相敬的动作之后,马超也由衷笑了起来:看来,自己的暗影,果然早就了不少诸侯的跟风啊 s:姥姥下葬的日子已经定了,是20号。今天更新有些晚,抱歉。 第八百五十一章 是不是她?! 宴会上人多眼杂,马超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也轻举酒樽,遥敬了陈登一杯:这个时候,马超已经断定,陈登已然知晓他的身份了。 马家有暗影,曹操有盘蛇营。而前些日子,马超又发觉了袁绍手下有高览两千红衫军。此时,徐州刘备这里再出现一个陈登式的间谍机构,也不足为奇。 想必,就是在自己刚入下邳城的时候,陈登已然知晓了自己的行踪。更加之陈登料到荀谌、郭图两人在拜访过糜家之后,少不了要去陈家。那依陈登这等海湖豪士的脾性,自然懒得让两人多跑,干脆今天他自己也出席了糜缳的宴会。 如此想罢,马超对陈登此人的兴趣,不由更大了几分:这个人,看起来,也是一个不亚于荀谌的妙人啊。 不过,正事还是要办的,马超饮尽樽中之酒后。在放酒樽的时候,悄声向荀谌问道:“郭图来了没” 荀谌没有说话,只是将竹箸微微转了一下位置,而马超顺着竹箸的方位看去。 只不过,令马超皱眉的是,郭图给人的感觉很让人忌惮不喜他那双仿佛在闭目养神的眼睛,在半闭半阖之间总是不时透出慑人的神光,似乎已然留意了周围的众人。尤其是,马超明显感到,那双眼睛的余光,已经多次瞟在了自己身上。 然而,无论是陈登和郭图,抑或是接下来的可能要进行的唇枪舌战。都没有让马超有太大的波动。事实上,就在马超刚入这个大厅的时候,他的心就猝然缩紧了一瞬这个大厅,除了富丽堂皇之外,更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种味道,马超刚开始还有些说不清,但此时他在心境放松了之后,心中已然不自然升起了一丝渴望和期盼:那种味道,是久违的熟悉气息 荀谌和他人所坐的桌椅,非是汉末通行的软榻和矮案,而是官帽椅和官帽桌而上面摆放着的招待糕点,除有枣、柿、核桃等时令水果,还有梅浆、羊乳、蜜水、葡萄酒饮品之外,更有几样马超十分熟悉的马蹄糕、烧麦、水饺等茶点。还有那个看似胡饼的东西,马超咬了一口之后,发现那竟然是简易版的月饼 尤其当马超仔细观察了这个大厅之后,更发觉这个大厅虽然在装潢基础上充满汉风古韵,但在小细节的改动处理上,却是有现代简约装修风格的影子 寻常屏风在主人的处理下,有了几分艺术墙的作用效果;木质墙面上,也有几何形线条的修饰,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明快跳跃的意味;还有,空间四角也有不少盆栽花草树木的装饰所有的这些,绝不是这个时代该出现的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苦心积虑来到糜家的马超,终于找到了那个同他还有高富帅刘协,一同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农技站美女小会计 君幽马超心中喃喃念道,眼神也一时迷离沧桑起来:我记得,你在另一个时空,就有着这么脱俗的名字 而就在马超心绪欲沉浸在前世之时,厅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帷帐后长帘掀起,一位身着淡绿色仕女服的女子走了出来,人未到,身上那种混合了药香的馥郁气息便先弥漫了整个大厅。只见她瓜子脸,柳叶眉,明眸皓齿,果然不愧是糜家这等望户出来的乱世俏佳人。 更难得的是,当她款摇素裙行云般走出时,真仿若瑶池仙子降落到人间。不枉许邵那老色狼在群芳谱评价糜缳为妙药仙子的美誉。 可就在糜缳出现的那一刻,马超突然攥紧了手中的竹箸,一把捏折在手中已经冲到喉间的那一声呼唤,死死在理智的压制下,才堪堪避免了破口而出的结果 这个时候,马超已经有八分断定,眼前这位糜缳,就是他要寻找的李君幽 相貌、外形可以随着穿越的因素,变得完全没有一丝可寻的影子。但马超却发现,眼前这个糜缳的随意挽成的凤尾髻,偏偏故意露下了三缕留海垂落,使得她整个脸型更添了一份说不出的清纯妩媚。而这种现代才有的发式,一直是前世李君幽不变的发型习惯 此时马超的眸子当中,陡然发出一种灼亮的希冀。看向糜缳的眼神,与其说炽烈,不如说是贪婪眷恋。胸腔间那种说不出怆然和突然涌动,顿时使得马超整个人如中雷殛一般,立定不动。而在翻滚和难言的情绪当中,他那一颗心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原来,直到这次真正见面的时候,马超才发现,自己一直忘不掉它 它可以是她,也可以说是全然包括一切的它:李君幽、前世的一幕幕、还有他在那个世界里所有的奋斗和梦想 就那么一刻的时间,马超似乎恍然回到了前世的世界。他陡然想到了他在那个世界上制定的生活目标、事业上的苦闷奋斗和爱情上的挣扎和期盼这些,在那个不短的二十多年里,马超一直为此奋斗了很多年,就一直那么卑微却坚守地努力着,奋斗着 更不要说,感情上,那个世界里,还有几经在马超梦中出现的、生他养他的爹娘 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马超曾经聪明又愚蠢地以为,他可以渐渐淡忘掉一切,重新开始一段全然不同的生活。 可是,就在这一刻,马超才突然发现,那些他原以为已经消失淡忘的目标、情感,还是猛然如潮水般充斥了他的整个心胸 真的有那么一瞬间,马超觉得,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如果现在老天忽然告诉他,他可以回去那么马超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这个世界的一切毫不犹豫的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去 可那瞬间过后马超深深地知道,那只能是幻想。 可再是这些幻想,却可以从一个女人身上得到弥补她眼前这个糜缳或叫她李君幽的女人,她也是从那个世界一同穿越过来的人,她完全可以同自己珍惜起那些完全不能再重现的记忆 只要,她是前世自己心中一直认定的那个清纯善良的 不错在相认之前,马超突然想起,眼前这个女人,不见得就是前世自己那个农基站丝心中的完美女神,她有可能也是同刘协那样,来彻底毁灭自己珍贵记忆的人 所以,马超现在要做的,只能是静观其变。因此,他微微放下了手中已经被捏碎的竹箸,而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然而,可笑而可气的,荀谌此时看着马超一副痴迷恍然的神情,居然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目光当中,显然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失望神色,仿佛在说:兄弟,泡妞不能这样火急火燎,要微火慢炖、慢工才能出细活儿 尼玛你不知道就不要这样乱猜好不好马超此时真有些哭笑不得了,他不知要感谢荀谌误打误撞让自己不再伤感,还是要气他那副心知肚明的可恨神情,无奈只有在心中惨嚎道:“情圣大人,你别这样闹了成不成这样的情况,弄得我连解释都解释不清了,有木有” s:感谢今天端木的打赏,今天就这两更保底,大家不要再等了,我们明天再见。 第八百五十二章 濮阳前 兖州,东郡、濮阳城前三十里处的吕布营寨。 就在马超于糜府当中沉浸在前世的痛苦和挣扎时,这里已然是一番惊天动地的出征前场景 “咚咚咚” “呜呜呜” 吕布大营内再度响起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以及战鼓声,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骑兵从辕门里汹涌而出,在大营前的空地上开始结阵。当然,此时吕布硕果仅存的并州狼骑已经不剩下多少了。然而,并州狼骑之所以是并州狼骑,不是因为他们的战意、也不是因为他们的来自的地域和身上的装备。他们之所以是并州狼骑,只是因为一点 他们是战神的手下 吕布是一匹挣扎在乱世的头狼,那他们就是头狼手下的并州狼骑 只要跟在吕布手下一天,见识过吕布的威势和勇猛,他们就会在潜移默化之下,慢慢褪下人性的怯懦和恐惧,渐渐化成一匹匹乱世嗜血的狼 因此,在只有不足两千的并州狼骑集结好之后。在这些并州狼骑之后,又整整齐齐多出了六千并州狼 虽然,他们没有战马和骑兵装束,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已然也是一头头乱世之狼而就在狼骑和步狼堪堪结好阵型后,一杆玄赤色的大旗就在他们前面猎猎招展 万狼争先,千马奔腾,数万颗激昂躁动的心,已然被体内熊熊燃烧的怒火,充斥进了每个狼的眼中,赤红而嗜血。充塞在整个战场之上,仿佛天地间再也没有其他情绪,唯有雄浑至令人窒息的呼吸声欲破腔而出。 “昂昂昂” 吕布大营内,此时一声低沉绵远的号角声一转,陡然变得激昂起来,马蹄声疾,魏续、曹性、侯成、宋宪等将并骑而出,几员将身后。数百精兵手持大旗,汇聚成一片遮天蔽日的旌旗之林,从辕门里汹涌而出。 “唏律律” 嘹亮至令人窒息的马嘶声中,一匹雄健犹如从地狱间跑出的火焰战马,如燃烧的火球一般从辕门里冲出,奔至辕门前猛地人立而起,前蹄腾空、傲啸长空吕布手执方天画戟,头顶紫金冲天冠,傲然跨骑在马背上,眸子里带着睥睨天下的傲然和自信。 “呼” 待赤兔腾空,吕布悠然高举方天画戟、直刺长天。锋利的戟刃迎着朝阳腾起一团炫目的寒芒,映寒了长空无尽的肃杀之气从吕布的方天画戟上蛛丝般漫延开来。在天地间激荡、翻滚、喧嚣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目睹吕布如此雄姿,一万余并州步骑军心大振。疯狂地呐喊起来,强大的自信在每一名并州将军的胸膛里翻滚、激荡,仿佛有了吕布压阵,天下便再没有任何军队能够挡住他们的兵锋 而这个时候,在远处观望着这支兵马的吕绮玲,眼中不自然露出一抹激动飞扬的神采,忍不住对身边的刘修和严氏说道:“天子男儿,就当如父亲一般,天下,无可匹敌” 然而,这一番话落,吕绮玲发现并没有引得严氏和刘修的赞同。相反,两人用怜悯复杂的眼神看着吕绮玲。尤其是刘修,却是忍不住开口道:“玲儿,你还小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每次出征,奉先公都怎样扯痛我们的心吗” “怎么可能父亲天下无敌,从未” “天下无敌”刘修再度怆然望了吕绮玲一眼,仿佛想通了什么一般,表面对着吕绮玲,事实上却是说给严氏道:“我觉得,待奉先公回来后,还是商议一下,让你留在吕家好了。马家那里假如马超还认我这个阳翟长公主,那以我的名义,收一义女送去,恐怕也可以。” 严氏跟着吕布这么多年,岂能不明白刘修的意思,当下点头道:“便该如此,玲儿她早被奉先公宠坏了” “母亲姨娘”吕绮玲猛然听到两人如此说,脸色不由大变,直接喊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是马超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刘修和严氏两人叹息,彼此对视一眼之后,也不知该对吕绮玲再说些什么。唯有留下怜悯无奈的眼神,看着吕绮玲一脸震惊和失落的表情在一旁。 而这个时候,辕门前,吕布望着前方濮阳城正门前还残留着黑烟的残影,仿佛看到了濮阳城垛的后面那些躲藏的曹军胆寒的眼神。嘴角不由微笑一声,开口道:“军师,此役该当如何” “主公早已定计,曹操大军那里也被我们挑动的青州黄巾牵制,当今之事”说到这里,陈宫这员文士,也不禁胸间燃起了战火,猛然厉声说到:“唯有仰仗将军虎威,强攻而已” 吕布听后,当下更合自己心意,不由战意更盛。然而就在此时,几位传令相继而来,前后开口禀告道: “报将军,东郡望族陈家送来五千石粮草筹军” “报将军,东郡三千流民,正在营后请命,欲加入我军” “报将军,东郡离狐城派遣两千县兵前来助战” 吕布听后,嘴角的微笑不由笑得更加明显,心思也更加激昂这些时日,自从他听马超决定,全力攻伐濮阳城之后,果然整个兖州的人心,似乎又都回到了他的身上。不论是流民百姓、还是豪门大族,抑或是郡县长官,都纷纷开始资助于他,使得这些时日的战役,非但没有损失多少,反而还大大增强了不少实力。 然而,喜讯到此还未结束,只见远处两员斥候,擎着大红方旗。其中一骑,人未到,声音便喜庆大喊道:“将军,喜报,陈留郡张邈派遣其弟张超率一万兵马,已然到达,稍事休整之后,便可与我们同攻濮阳” “好”此刻,纵然是一项阴鸷的吕布,也忍不住欣悦开口赞道。 而另一骑,却是直直驰道吕布身边,而忍着喜色,小声向吕布说道:“将军,濮阳内富户田氏已经联络上了,他说今日,他可里应外合,打开濮阳东门” “田氏”吕布闻言更加神采飞扬,雄躯一震,激动向陈宫说道:“公台,如何,当初我留在濮阳的内线,如今果然有了作用了吧” “这不是将军学得了主公皮毛哈哈”陈宫开口,作势喜庆哈哈大笑。然而,眼中余光,却看似无意瞟了吕布两眼。可果然看到吕布脸色又多几分阴鸷闪现后,陈宫眼中也同时隐没了精光 “儿郎们,破城之日,就在今朝”吕布假意陪着陈宫笑了两声之后,随即再度扬起手中方天画戟,切割掉天上阳光的光辉,高声大喝,让他那充满着金属质感的铿锵声音传遍整个战场:“拿出所有藏酒,儿郎们随我一同饮下,之后我们就在战场上发泄胸中的豪气吧” 烈酒激胆 还是孤注一掷 陈宫不知道,但他知道,吕布似乎天生就是一个优秀的将军,此番在所有东风都聚齐的时刻,用酒来激励战士,非但不会造成所有战士的失控,更会让这场攻略濮阳之战,轻而易举变为最终一战 因为,此时陈宫的耳中,已经充斥满了所有并州狼山呼海啸的欢呼和嚎叫这种战意,这种士气,陈宫觉得,此次不攻下濮阳城,实在天理不容 只不过望着这数万将士豪爽摔碎酒坛,疯狂肆意释放着他们战意的咆哮身影,陈宫不自然还是将眼神落在最前方那个战神般的男子身影之上:主公,你养此猛虎,又没有上枷,恐有被反噬的倾忧啊 第八百五十三章 被人挤兑了 此时身在糜府大厅里的马超,根本还不知道濮阳的战事。他知道的,只是吕布果然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在陈宫用计封赏青州那些残余黄巾,用来牵制曹操大军后,开始全力攻伐起了濮阳,似乎,战况很乐观 他知道的,仅仅只是这些。而纵然他全然知晓濮阳的战事,恐怕心思也不会在那上面。因为此时糜缳已经走到了主位,面含微笑,微启朱唇道:“今日糜缳有事耽搁,故而来晚一些,累各位先生久等了。” 众人大多还沉醉在糜缳的绝世丰姿当中,不觉有些茫然。此时听到糜缳的天籁之音连忙道:“不累不累。” 而这个时候的马超也不经意又看了糜缳一眼:糜缳看年纪,只有十六七岁,但如此落落大方,面对这些自诩才高八斗的士子,仍旧淡雅掌控一切。这份能力修养,果不是一般少女能有的。 此时的糜缳,在感受到马超的目光之时,也不自觉朝马超看了一眼。不过,也只是浅笑示意而已,毕竟,自从她一出场,马超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比之整个大厅当中所有人都要炽烈贪婪。 而女子特有的第六感,使得糜缳感受到,马超的眼神当中,虽然也如那些士子一般,有惊艳和赞叹的渴慕。但同时,她也感到,马超的目光当中,还有很多她感受不出的情愫:有沧桑怀念,有决然痛楚,更有后来的愤恨仇视,直至所有的情愫融合混杂之后,才化为如星辰一般的灿烂睿智。因此,糜缳才特意在马超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更留下一个浅笑。 不过,这也只是礼貌性的见礼罢了。至少,此时糜缳这般身份的人,决然不会对一个袁家谋士的随从大抛媚眼,也不会有心思去探究马超先前眼中的情愫到底为何。 唯一可能让糜缳感到惋惜的,恐怕就是那个随从,白长一张好面皮罢了 “今日,除跟往常一般,众人在此对比一番诗赋才学之外。糜缳还想听一听时事政局,以开眼界,还望众有雪之士不吝赐教。在此,糜缳先谢过大家了。”说完,糜缳敛衽施礼,其举动言谈的美感,又惹得众人心服不已。 可马超见此,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古时女子,接触学问的机会比较少。如糜家这般,举行这种形式上的,也的确是让家中女子接触学问的绝好机会。但其中显然有一点,那便是只谈风月、不谈政治,毕竟,党锢之祸过去才不过几十年,世人对此,大多还是颇为忌惮的。 马超就此想问一问荀谌,一般论才大会都会不会谈及到这些政事。但这时马超看到糜缳有意看了陈登一眼,而陈登也微微点头示谢之后,马超心中立时便明白了几分:原来,这论才大会,早已成了糜竺为刘备筛选俊才的渠道。而此次兖州之事,又让刘备颇为头疼,所以,病急乱投医之下,糜家和陈家,也不禁达成了共识,来听一听徐州士子的看法。 果然任何存在的事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这看似沽名钓誉的论才大会,在其背后,原来也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暗箱操纵。而糜缳,不过是放在明面的一个幌子罢了。 只是不知,这个糜缳,是故意深陷其中,还是只是任由糜家摆布的玩偶 沉浸在这些思考当中,马超不知何时这论才大会已经开始。不少自诩才高的士子,纷纷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在大厅上开始呻吟 不错,在马超看来,这些人就是无病呻吟:笔下有千言、胸中却无一策 而且,他们的文章,大多还是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类很美的句子,可是,这样的词句,除了导致汉民族那些衣冠风流的名士们吟风颂月,让一个个有文化的文士在见到美丽的女子,能发出最深刻的意y之外,还有何用 这样的诗句,的确很美,但它的作用,更应该是藏于南山,传诸于后世。而对于徐州乃至整个大汉朝的发展,却无半点作用这样的人,纵然皓首穷经,又有多少意义 与荀悦写汉纪、申鉴,蔡邕镌碑鸿都石经、创飞白书,韦诞制墨等比起来,实在天差地别因为厅中这些士子所做的呻吟,对于汉文化的传承,根本做不了多少贡献 不错,站的角度不同,看待事物的观点就不同。 马超此时以穿越人士的超高眼光,不屑这些士子的无病呻吟。但仍旧局限在这个时代风气的士子们,却对此乐此不疲。甚至,为了一字一音,他们都锱铢必较。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有识之士,像荀谌、郭图、陈登甚至糜缳这几人来说,他们眉头都微微蹙起纵然他们没有马超那么高的境界,但站在对徐州大局发展的方面上他们对这些士子的诗赋,也是不耐或叹息。 因为显然可见,他们不是不会做赋,而是已经到达了学以致用的境界。由此,对于这些仍旧跳入坑中不自拔的腐士,他们只能微微蹙眉。 由此,糜缳在一番忍受之后,终于脸上恢复那种淡然的神情,委婉且巧妙地就转换了整个大厅的风向,对其厅中刚吟诵完的那位士子道:“玉书先生的诗赋果然是篇妙文,对仗公整,文辞华丽,读起来琅琅上口而又不失锋机,果然是一篇大家风范之妙文” 得了糜缳的夸赞之后,那位玉书先生似乎也颇有得色。然而,之后糜缳便轻轻一转口道:“然前日糜缳刚刚拜读了颍川书院的论世一书,上面所言,俱是惊世之言。糜缳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生活在一圆球之上,而汉朝神州之后的渺渺海洋之后,更有数倍于汉朝疆域的土地如此之言,不知玉书先生认为可信否” 听到这里,马超陡然才从昏昏欲睡当中醒来,对糜缳又露出了一番探询之色:那论世之书上的内容,马超不仅知道,而且十分精通因为那本书的作者,就是他自己 当然,那本书自然不亲笔所写,而是在蔡琰的整理汇总后,才润色修饰编纂而成。最后再经过印刷出版后,流传于整个马家公办的学堂和与马家有战略合作关系的颍川书院当中。 而此时,马超不是震惊于糜缳看过这本书,而是探询狐疑糜缳此时的神情:若她真的是李君幽,那她就不可能不知道上面所写都是事实此时,她拿这些来问这个玉书先生,是真的不敢相信,还是在抛砖引玉 看了好大一会儿,马超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没有读心术。尤其是对于女人,他更是难以从她们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 可是,之后令马超气愤不已的是,那个狗屁玉书先生,竟然想也没想,就大言不惭地说道:“那些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妖言乱世,糜大家岂能读那种烂书马孟起其人,更是应被烹之,以儆效尤” 我日你大爷啊马超当即心中就在狂吼,这个时候,他突然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悲哀:果然站得太高,就越容易被无知的人当做妖孽。幸好自己已然是大汉骠骑将军,否则的话,说不定真会被这些无知的文化人,一把火将自己当妖孽给红烧了啊 s:今天还是两更,要为姥姥下葬那两天存稿,不能多更,抱歉了大家。 第八百五十四章 事实胜于雄辩 马超的脸色很苦,可更让他气苦的是,身边的荀谌,居然还一脸幸灾乐祸。就连对面的陈登那种海湖豪士,也乐见马超吃闷亏。装作在一旁品茶,但眼角的笑意,却是欲盖弥彰。 然而,幸运的是,一种新兴事物的出现,总有两面性。有人反对,自然就有人支持。 当下,这位玉书先生的话音刚落,就有一青年文士站了起来,开口替马超正名道:“玉书先生太过武断了吧骠骑将军博学多才、究极天人,一首劝学和令人热血的铁马冰河入梦来,诗赋意境早已高出我们太多” 马超的注意力不由向这位激昂的士子看去,不由老怀欣慰不已:原来,哥在这个时代,已经成了宗师人物,不知不觉都有粉丝崇拜了啊 果然,更给马超长面子的是,那位青年文士坐下后。又一文士站了起来,以身为证道:“在下也觉得玉书先生刚愎自大,不知所谓在下曾有幸在颍川书院旁听了几堂课,骠骑将军的书里面有许多内容,都已经由书院的先生和学生印证了真伪,他们管这种印证叫做实验。而且,许多工匠根据书中的道理制成的东西,的确都要比原本好用许多倍。” 说道这里,那士子似乎还嫌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不由又加了一句道:“否则的话,马家兵刃盔甲为何冠绝天下水利农业胜过其他诸侯数倍商品买卖,更是整个大汉第一,就连糜家,如今不也是从马家进货再倒卖至江东” 一番话,说得那名玉书先生颜面无光,眼中也不由透出羞恼气急的暴躁,跺脚大吼道:“荒谬,荒谬我在闲极无聊之时也曾看过马孟起之书,书中不过是些奇技y巧,看似有用实则是误人之道。圣人言授之以理则无所不能用;授之以乐则无所不能兴。读圣贤书之人,当学的应是治国安邦平天下的道理。而马孟起却让学生学些奇技y巧之术,如此与贩夫走卒何异” “而你们”那玉书先生此时真是被愤怒冲破了头,环手一指,竟然涵盖了整个大厅的所有人,激愤说道:“你们这些人,不学无术,不求上进,竟然抛弃堂堂大途不走,学什么奇技y巧,简直给圣人脸上涂污那马孟起其人,当真该千刀万剐,省的贻害世人” “放肆” 这个时候,马超不用再苦脸了,而且是陈登当先站了起来,凛然走到那玉书先生面前,目光灼灼,凝视着那人,丝毫不讲半分情面,摆明就是打脸道:“腐士误国天下学问,自当学以致用,马孟起之术,若都是旁门左道,那先生一人,可凭着你手中这狗屁不通的词赋,劝退马家十五万虎狼之师” 陈登声音不大,但气势却是咄咄逼人。而那玉书先生,不过一外强中干的士子,对于陈登这等早已名满徐州、且做出修筑高家堰,以防御淮河洪水,保护农田灌溉这等大事的人,心下莫名就起了畏惧之心。 别人不知道,马超可是知晓,此时陈登刚刚修筑完毕的高家堰,就是后世人们所说的洪泽湖大堤。如此伟绩,足以让整个徐州百姓记住陈登的名字。那狗屁玉书先生再牛,也绝不敢跟陈登这样的实力派选手对抗。 尤其是他此时已经意识到,先前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已经犯了众怒,不由顿时冷汗淋淋,忙躬身道:“陈先生有所不知,非我张狂,实” “还不住口” 陈登不等那玉书先生说完,眼睛一瞪,声音陡然转厉,“你区区一介酸儒,只会几篇狗屁不通的风hua雪月,而还敢对留得千古名句、且一手建立起庞大马家的马孟起指手画脚真是井底之蛙,还不给我滚开” 陈登这一发火,那玉书先生立时被吓得面色如土。而马超也第一时间明白此时陈登破口大骂这人的缘由:看似陈登是为秉持公理而战,但事实上,他马孟起本人就在这里,陈登又岂能让徐州人当着马超的面骂马超 之所以刚开始不出头,那是因为刚才还能当玩笑看待,可当这玉书先生越发不识轻重好歹,陈登又岂能再作壁上观 可想不到的是,失了大面子的玉书先生,虽然已经被陈登吓得两腿战战,但嘴上竟还鬼使神差、不依不饶说道:“负豪气者曰湖海之士,陈先生果然不愧是骄横之人高高在上,以势压人,诚为我等儒林之人所不齿也” 这一番话落,陈登倒是一反常态,静静听这个玉书先生说完整了。只不过,他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冷意。而对于那种冷意很熟悉的马超,立时就感觉到,那种冷意,其实就是:杀机 可此时陈登懒得再同这种蠢物多开口,大厅气氛就尴尬异常。而正是这个时候,与马超同一战线的荀谌,似乎看到了与陈登攀上关系的契机。当然,也可能是荀谌出于专门也同陈登一样,替马超出头的心思。 自然,更有可能,是出于既坚定与马超统一战线,同时也为了稍后同陈登更方便攀谈的心理。 对于荀谌这种人精式的家伙,马超更倾向的,毫无疑义是第三种可能。 反正不管怎么说,荀谌此时站起身来,很拉风地长篇大论道:“玉书先生之言,谌不敢苟同,自古便有伏曦造琴、瑟芒作纲、芒氏作罗、女娲作笙簧的典故,奇技y巧若为无用,则伏曦、女娲、黄帝、舜、禹等古之圣人,为何皆有志于此” “由此可知,此非奇技y巧,乃圣人之事也。今者先生以为此等事不过小人之学、而君子鄙之此,所以今之不如古也。古之君子于经典之外,骑射博物、天文算术之学更是无所不通,何以可说是贩夫走卒之道” “更何况,圣人言民无高低贵贱皆有所用。无论是高官权贵,还是贩夫走卒,都有所长,所学之识也不应千篇一律。若是天下只有一种人才,那田以何人耕物以何人贸衣以何人制房以何人盖衣食住行皆无,岂还有平天下之说” 我勒个去马超情不自禁看向荀谌,心中不由呼号道:这些能出使谋士政客,嘴皮子都是一顶一厉害啊这一连串的大道理讲下来,都不带重复的。还有最后那句句反问,更是无懈可击啊 然而,就在马超还未从对荀谌的震惊当中走出,他便又看到另一件更震惊的事儿 原来,在荀谌说话的同时,糜缳一言未发,却是往她的茶杯里斟满了水,在几乎都要溢出来的时候,从案子上取过一张扶风纸,慢慢的扣在茶杯口上,然后把茶杯倒过来。 那茶杯下的纸,纹丝不动 这一手儿拿出来,满座皆惊,一下抢过了荀谌的风头。 “玉书先生,既然你说马孟起所著之书都是胡言乱语,那你可否解释,为何这杯中之水流不出来的缘故”巧笑兮盼,糜缳仅一句话,彻底让那玉书先生闭嘴,灰溜溜离去。 果然,事实就是胜于雄辩啊 s:感谢罗杰恩、给爷笑一个、隐于寒冬、必修思进身行四位大人的打赏,罗杰恩大人手笔超绝,隐秋又增一章新账了。争取今天就还上 第八百五十五章 屏风之后 “这就是空气的力量,我们生活在这是空间当中,便有看不见、摸不着的气体,充斥着整个空间。” 糜缳表演出那一手儿之后,在座之人,纷纷开口询问其中关窍。糜缳用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那张纸,那张纸被捅破之后,杯子里的水哗地一下就洒了一地。 可事实演示地如此贴切形象,但解释起来,糜缳就有些为难。没办法给古人解释什么叫大气压强,便只能这样通俗说道。 “糜小姐,那这种空气也是一种阻碍是吗若是这世间没有了空气,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御风飞行千里” 听到有人这般反问,马超当即有些笑破肚子的冲动:没有了空气,咱们就全都死翘翘了还御风飞行千里,您老人家是看多了吧难道你就不知道,其实风就是空气的流动 对,是的,他的确不是知道 马超满心期待糜缳如何解释这种怪诞的问题,毕竟,当初给蔡琰解释这些东西的时候,马超感觉就跟遇到了一个好奇宝宝一样,非得问得你理屈词穷,无可解答之后,她才会罢手。 然而,令马超吃惊的是,糜缳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竟然也是蹙眉疑虑了起来,开口道:“这个疑问,糜缳也不清楚。由此可见,世间奥妙学识无穷无尽,俱待我们潜心钻研啊。因此,这也是糜缳举办这的初衷。” 听得糜缳这样解释,马超的眉毛不由皱了起来:实在搞不清,糜缳是真心不知道,还是已经懒得同这些古人解释可看她那认真而疑惑的神情,一点不像装模作样 “在下想,或许那风就是空气作用的一种。它能阻碍水不流下来,亦能推着巨舟在大江大河上航行。只不过,阻碍水的空气表现地不明显,而推动舟船行进的风,却让我们有明显感觉罢了” 大厅上,突兀出现了一声犹如金属般质感的声音,虽然有些嘶哑,但男人磁性的浑厚和缓重,却那么让人信服。 糜缳的眼神,不由随之瞟到了马超身上,对于马超这样的解释,她感到很玄妙、但似乎听起来合理。由此,她看着又一次对这个小小的随从升起了极大的兴趣。至少,她想搞懂,这个人为何在看到自己此时反应后,竟然是那种怪异的神情 不错,马超此时的神情的确很怪异。因为此时看到糜缳眼睛的马超,已经相当确定,糜缳是真的不知道大气压强和风的形成这一简单的物理知识由此,也可以说,这个糜缳,很可能不是自己要苦苦寻找的李君幽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尤其是当上位者这么些年的马超,对于此时糜缳眼中猛一瞬间透露出的欣喜、惊奇和颇有兴趣,他了然于胸。但惟独,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丝惊诧和疑惑 这很不正常 或者说,这才很正常,但对于马超来说,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马超现在眼神和迷茫,他的心也很迷茫。耳中那些因为自己解答又冒出乱七八糟的提问,马超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此时的他,满心除了失落和痛苦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情绪。仿佛整个人在费劲千辛万苦登上高山、正打算一览众山小的时候,突然又被人一脚踹下悬崖一般 巨大希冀之后的落差,让马超反应不及。就连糜缳后来亲自到了马超身边,关切询问马超时,马超都恍恍惚惚,只是喃喃开口说了一句:“糜小姐,不知你的青丝发式,究竟是学自何处” “这等发式,早就在徐州名媛贵眷当中流传,只是到此出自何人设计,糜缳便知之不多了” “那这官帽椅、这茶点,还有这个大厅的简约装饰” “如今徐州名媛贵眷家中,俱是如此装饰待客,难道先生觉得有所不妥”糜缳此时已经没有多少心思浪费在这个随从身上了,因为今日,她还有重要任务任务没有完成。只不过,她最后的一句话,却让马超又重新振奋起了精神。 “不仅整个徐州如此,甚至豫州、扬州都是如此,而我听说,最早改变的江东,更是新奇别致。若是有时间,糜缳也想去江东见识一番呢。” “江东” 马超此时脑中猛然想到了当初跟她说过的那句话:“夫君要找的人,很可能就是糜家的糜仙子和闻名江东的二乔之一。” “不错,就是江东”马超的眼神陡然转为清明,他欣然地望了糜缳一眼,躬身说道:“多谢小姐解惑” 糜缳闻言没有再多说,浅笑示意后,便又轻摇莲步走回了原位,但此刻心中,却是已经对马超打上了一个标签:怪人 他怎么就找了这么奇怪的搭讪皮里阳秋,虽然新奇,却让人一头雾水心中这般想着,糜缳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马超一眼,心中又一次忍不住叹息:真是可惜那一张好面皮了,原来却只是个不懂风情的傻子 再度坐下之后,糜缳便不对那个傻子有半分杂念,心思一动之后,开口道:“马骠骑果然学究天人,如此问题,恐怕只有他亲自到场,我们还能讨教明白了。然糜缳听说如今骠骑将军似乎在兖州出现过,不知坐镇司隶的他,为何会亲身至兖州那四战之地” “自然是为了吕曹相争之事。”陈登同样怪异地看了马超一眼,之后才看似随意开口道:“兖州之战,如今牵动大汉各方诸侯势力之心,马孟起至兖州,想必就是为了扶持吕布。只是不知,这番所为,会不会竹篮打水” 话音落后,马超的心思陡然便完全恢复了。他同时看了糜缳和陈登,心中不由冷笑不已:果然,论才大会,不过是徐州政事谋决的缩影罢了。这糜缳和陈登两人一唱一和,终于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而此时的荀谌和郭图两人,在听到陈登之语后,不禁俱是了然地点了点头。彼此对视一眼,都露出了该出手了的意味。 马超很意味,想听听这袁家两派,到底会在这论才大会上,说出怎样的论断。然而,就是这个时候,马超耳际一动,不自觉地将眼神投到了糜缳身上 确切来说,是糜缳身后的屏风之上 以马超武人超绝的敏识,他感觉到了,就在陈登抛出兖州之战的话题之后。糜缳,悄然走来了三人:这三人之中,一人步伐略显沉重,显然武艺还没有修炼到驭气巅峰的境界,可另外两人,脚步虽然凝重,却没踏一步,都似乎重锤砸云一般,完美地将力量和气感统一了起来。 而若是再仔细分辨,这两人当中其中一人,听其步伐频率,是无意所为,直至站到屏风之后,还来回碾动脚步,似乎对偷听众人论才极度不耐。而另一人的脚步,却是大而稳,频率几乎精确至秒数。而落定于屏风之后,就再无声响。 马超再度仔细看了一眼糜缳和陈登,看到两人神色不变之下的巧妙四方查探之后,他会心一笑:这论才大会果然不简单啊,居然连桃子三兄弟都亲来当了偷听狂这刘备的心胸手段,果然果然很不咋滴啊 s:晚上应该还可以来一更,最近心情不佳,写得很有瓶颈啊 第八百五十六章 我能保证! 其实想想,刘备这才当刚执掌徐州不过半年,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手段,虽说有些上不得台面,但却不无是快速掌握徐州士族阶段风向的一个绝佳途径,有些小家子气,但绝对实用。 这样的举动,对于一个之前只是平原县的县令来说,将以前监督一县的手段变通一下,再对徐州之症巧下药,也算是刘备很大的突破了。毕竟,人的野心和能力总是不成正比的。刘备如今在摸爬滚打之下,活学活用,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毕竟,谁生下来都不是天生的领导者,能走多远,关键还是看意志到底有多强。幸好刘备同时又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后来能三分天下,估计跟他这么多年不断的磨砺和摔打是分不开的。 “兖州之战,看似是吕曹僵持,但诸公若是有识,便可看出,这其实是马骠骑与某家主公在角力。”荀谌不愧是荀家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直接点到了根子上。连看都没有看马超,便继续说道:“而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曹操已失我家主公扶持,这兖州之战,自然会是吕布胜出” “友若太过异想天开了吧”郭图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一双半眯的眼睛,还是睡不醒的样子。但他的话,却是相当缜密有序:“主公不是短视之人,曹操如今毕竟还侍奉着天子,秉持大理,坐镇兖州,可保得一方平安。而若是兖州再生事端,主公定然无心调和,唯有希望一切如故方好。” 这番话后,大厅之上,已经没有人敢开口多说了。郭图的话很绝,将徐州之路堵得很死:言下之意,他是说,袁绍现在虽然吃了闷亏,但从大局上看,还是希望一切照旧为好的。你们徐州,若是贸然出兵兖州,那就要考虑考虑,袁绍是愿意照顾调和你们跟曹操的矛盾,还是希望两方都相安无事 毕竟,大家都是拜了大哥的兄弟,要是动起手儿来,这大哥又该如何偏心 有点眼力见儿的,就长点心,别给大哥添乱了,成不 人都是会嫌乱事缠身的,四世五公之后,也不能例外。郭图话中的理儿虽然粗,但却直指人性。因此,这番话后,就连陈登那等骄傲的人,也阴沉地喝了樽酒,却没有开口接话。 陈登不接话,是因为郭图可以代表袁绍,他不能充大往枪口上撞,但荀谌却不同,他照样可以代表袁绍,因此针锋相对道:“公则说我太过异想天开,那公则不也是乱意揣测上意主公自然希望兖州安定、大汉昌平。然而,曹操狼虎之士,复据兖州之后,又不知该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难道半年前的徐州屠杀,众人还未醒悟曹操何等人也” 这话一出,马超简直要拍案叫绝了:不错你不想找事儿,但不见得事儿不去找你。曹操之前一身污点,是徐州永远的耻辱,死仇不可不报而对于袁绍来说,他的确想中原太平,好等着他彻底收拾完公孙瓒之后,一招手就收了中原之地。 可明显曹操那么爱蹦跶的人,不是那种人,那袁绍又该怎么办 唯有凉拌 再找一个比较听话的小弟来代替曹操,这样只要曹操不好,那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因此,这句话后,郭图的眼睛便猛然睁开了,带着一丝羞恼的气味,不阴不阳地问道:“不错,主公的确希望大汉昌平,天下再无刀兵。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友若刚才不也说过了,兖州之后,出了某家主公,还有那位飘起大将军他能任由主公调转乾坤、操纵兖州” 郭图说完这句话,很想看荀谌错愕无言的窘迫。因为那个骠骑将军的用心,跟自家的主公一样,只不过,他是选择了吕布。而刘备若是敢出兵兖州,那骠骑大将军岂能同意而他若是打破底线,出兵兖州,那莫说刘备,就算是自家主公,也不敢说能轻易击退 所以,这句话,其实已经是郭图最后的底牌,他知道,这是一个无解的连环题。所以他才主张袁绍继续扶持曹操,检验出马家的斤两,同时为马家东入中原,找到一个可靠的屏障。 让刘备去当那个屏障 嘿嘿 他配吗 然而,令郭图困惑的是,此时他并没有看到荀谌哑口无言的窘迫。甚至,就连一旁的陈登,嘴角都不自然浮现出一抹笑意。 这不应该 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郭图再次睁大了一些自己眼睛,他再度仔细环视了整个大厅一周,寻找着荀谌和陈登的倚仗。 他厌恶这种无声的尴尬,仿佛那些不懂装懂的腐士脸上,那种震惊和错愕的神色,都是在伪装嘲笑他的掩饰。 可是,很快,郭图就失望了,他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端倪,除了这次荀谌带了一个俊挺的随从之外等等荀谌从来没有过带随从的习惯,出身荀氏名门的他,历来就接受自力更生的教谕,从来没有那种支使人的习惯那样在真正的士族眼中,是很缺乏修养的表现 可是,今天他为何特意待了那个随从,而且,那个随从还能说出马超论世当中有关空气的解释难道说 果然,在荀谌和陈登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之时,那个俊挺的随后已然苦笑着走到了大厅中央,手中拿出了一方信物,开口道:“” 众人的眼光,一瞬间便集中到了马超的手中。只见他松开紫色印绶之后,露出那一方金色将印:金印钮作一虎盘状,虎四腿分置四角上,似盘踞蓄势。虎头霸气雄浑,正激昂咆哮。整方金印造型优美古朴、栩栩如生。天趣横生当中,更有篆文四字:骠骑将军 紫绶金印在手,马超的确有资格说他能保证。并且,他还能堂堂正正做到大厅的主位,接受大厅里所有人的见礼 郭图俯身低头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马超亲到徐州,大局早在他来的那一刻起,便已注定 可糜缳对着马超盈盈施礼的时候,一双美目却是绽放出了不可置信的光彩。所有的惊愕和不可置信,都传递给马超一个个浓浓的信息。而对于马超来说,他自然希望糜缳在他说到大气压强的时候就露出这种神色,至于说现在嘛,马超只能心下摇头苦笑了。 因为,糜缳透露出的信息,整个就是一个这样的傻子都能当骠骑将军 “大将军心念苍生,超自也不是乱动兵戈之人。”嘴里说着这狗屁谎话,马超都觉得蛋疼,但他的脸毕竟早已枪扎不透,仍旧不红不变继续道:“刘豫州仁义满天下,若是能出兵兖州,戮力伐曹,马家及奉先公自然欢迎之至” 一番话后,形式也就走完了。马超有意瞟了瞟身后的屏风,估摸着,这个时候,刘备就该从屏风后现身,然后不管是泣血还是咬指,反正会大义凛然、慷慨激昂的宣誓出兵复仇了吧 可是,等了许久,马超再侧耳倾听的时候,他才猛然觉察到:屏风后的桃子三兄弟,不知何时已经退走了 不应该啊。马超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通:这刘备是傻到家了这样拉轰的时机都不出现,难道是嫌还得给哥跪拜,抢了你的风头 你可是汉末第一影帝啊怎么在我面前,就这么没骨气的退了马超怨念陡升,他突然发现,徐州的水儿,原来比自己想像地要深 s:感谢王氏宗族的理解,也感谢罗杰恩的打赏。今晚罗杰恩这么有兴致,隐秋也不好坏了气氛。更了这章后,手里还有多半章,是今晚打算为明天和后天姥姥出殡下葬时留的,待会儿就先用了,今晚隐秋再多熬一会儿继续存稿。 第八百五十七章 乌龙大了! 夜凉如水,四周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仿佛被一只蜃怪吸光了所有精气一般,整个屋子死气沉沉。更奇怪的是,马超还故意没有点蜡烛,似乎就是要享受这种让人窒息的气氛一般。 此时他没有再坐在地上,反而以他平时最厌恶的跪坐姿势,身如盘松般地挺立在案几之前。案几之上,放着一把已经蓄好力的元戎弩。而马超,正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手中的宿铁宝剑,整个剑身在凉薄的月光下,寒光粼粼,成为这间屋子里唯一的亮色。 只不过,那抹亮色,有,还不如无。 单曲很小心地踏入这间屋子,原来微有喜色的脸庞,立时变得凝重起来:若非是这里是徐州的龙门客栈,而之前又没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单曲当真以为马超遭遇什么不测了。 纵然如此,当单曲看到端坐在案几前的马超时,整颗心还是忍不住往下沉了一分。此时的马超,浑身虽然没有一丝杀气,但配上四周诡异的气氛和马超阴冷地动作,单曲总得有事要发生。 由此,单曲轻吸了一口气,更加小心翼翼上前,开口道:“主公,奉先公已然攻破濮阳城,如今曹操又一次退守甄城。整个兖州,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奉先公席卷兖州之时状态,兖州郡县群起响应,陈留郡张邈亦又主动出兵攻伐曹仁” “吕布,”马超悠悠开口,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情感,似有感叹,亦有担忧:“他果然是大汉最锋利的剑,只不过,此剑屡屡噬主,不可多用啊” “主公您”单曲闻言,不由觉察到什么,开口道:“您之前不是还说,要跟吕家做个了断吗如今奉先公已然攻下了濮阳,您为何” “不错,我的确这样说过。所以,现在便要进入既用着又防着吕布的时候了。”马超叹了口气,对于濮阳的胜败,他不悲不喜。因为无论是那种结局,都是他不愿听到的。 “先退到我身后吧,稍时,我还有他事要做。”说着这话时,马超耳际一动,不由又改口道:“拿着那支蜡烛,听我吩咐行事。” 单曲听出马超声音当中的不可抗拒,便不再多问。而就在他拿起蜡烛的时候,身为暗影的本能突然警觉起来,提醒他有一缕不易觉察的杀意从附近的某一处飘出。 那种杀意,不是特有针对性的杀机,是每个亲手杀过千百人之后的沙场悍将,自然形成的震撼。若是养气收敛,杀气自然会消弭。但若是平时无意,就会不知透露出来。因此,单曲此刻也得知,来人对马超并没有恶意,否则的话,他便不会无意散发身上的杀气。 可是,就在单曲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马超却突然动了,他放下手中的宿铁宝剑,拿起案几上的元戎弩,对准了门外那个完全没有杀意的人 只听弓弦振动,一支羽箭刺破黑暗 来人的反应还是很迅疾的,他一瞬间便躲开马超的暗箭,随后便机警地隐没了身上的杀气,迅速融入整个黑暗当中,犹如一只被惹怒的黑豹:虽然暂时很隐忍,但却是最危险的。 单曲还看不清那人的反应,但武艺超绝的马超却是对那人一瞬间的动作,很赞扬地抿了抿嘴:来人在伏身躲避之后,飞快地连续横滚,滚到一棵粗大的枯树旁,身体屈伏,单腿半跪在地上。这样既可以有效地降低中箭面积,又能把身体保持在随时反击的舒展状态。 出于此人的精彩表现的赞赏,马超并未继续射箭。黑暗中一片安静,此时,这里的夜色并不浓郁,双眼只要适应黑暗,能勉强看到周围十几步的动静。可是,这个时候夜里的空气却冰冷无比。来人极力屏息宁气,悄然卸下了背上的弓箭:他要给那个敢暗算他的人一个教训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嗖嗖”又是两箭射过来,分别扎在了距离大树左右一步之遥的土地上。来人知道,这是屋中之人的警告,是在告诉自己,他已经掌控了自己的藏身之所,不要再痴心妄想乱动。 随后,清冷的金属质感声音传来,令来人疑惑的脸上,更增一头雾水。 “我知道你随身带着弓箭,只要你射灭这支烛火,我们便可再叙情谊” 来人这个时候伸眼一看,一支蜡烛已经摆在了马超的面前,摇曳的烛火,照耀着马超晦暗不明的脸,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来人先是看了一眼,缓缓从枯树后走出后,直接就扔掉了手中的弓箭:这不是他来的初衷而且,对面那个人无疑就,他更没有理由下手。 张了张嘴,来人正要开口说话,却猛然听到背后竟然响起了弓弦声 “不” 来人高喊,却根本救护不及。他能做的,就是顺从身体的反应,躲避开那支箭而他惊呼的原因,是因为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躲开之后,那支箭的目标,就成了屋内的马超 然而,奇怪的是,看马超的样子,却是丝毫没有动容,仿佛早就知道那支箭会射来一般。只见寒光一亮,光华闪动。那支箭,立时在马超面前被劈成了两截。 捡起落在面前的箭头,马超再度点燃蜡烛,看到那箭头上绑着白色布条之后,他才微笑开口道:“子龙果然没有杀我之心这支箭,果然是兴霸做过记号的白箭” “莫怪愚弟作此试探,实在是子龙一年多未归”说着这话,马超也起身向来者走来,整个人的神情和语气,都与先前迥然不同。仿佛之前的凛然诡异,都是为欢庆这时的相逢做得铺垫一般。 而来人这个时候,在被甘宁搀起、苦笑着完全站起来之后,也终于明白了马超所有的设计:知晓来人不会暗杀他,因此马超率先出三箭,想逼得来人出手。而实际上,只要他出手,那早就隐藏在他背后那位同样精通箭术的甘宁,就会在他搭弓射箭之时,取了他的性命 同时,为了谢罪补偿,马超还故意令甘宁同时射向自己,权作是以身赔罪 这样的算计,当真是闻所未闻。死死抓住了人性的所有心理,不容有一丝的犹豫和迟疑,只能用最本初的心意,去见马超。无论是活人,还是尸体 如此所为,假如来者是赵云,还真怪罪不到马超头上。毕竟,一年多未归,又在深夜来访同时作为当初赵云许诺不遵的惩罚,马超这样诡异又凶险至极的试探,的确不算过分。 但是 来者假如不是如马超料定的赵云呢 虽然他知道自己来徐州的消息在后,可能已然传到了徐州各地。而赵云也有足够的理由来见他 可是 生活只能是生活,不是如一般,处处充满着神机妙算 马超微笑的脸庞,在渐渐看清来者的面容之后,终于最后变得扭曲难堪,整张脸,拧得跟麻花一样。最后,走到来人面前之后,马超只能吭哧吭哧赔笑道:“不知壮士何人,为何深夜前来寻我马超先,先前一场误会,万,万望壮士见谅。” 见谅个毛啊 要不是人家武艺超绝、反应机敏,说不定小命儿就交代到这儿了啊 幸好,这人的一句话,还真给了马超几分面子。 “恩公对某有救母大德,子义万不敢怪罪恩公” “子义”马超面色陡然一变,眼神立时如看见了肥鸡的狐狸,惊喜开口道:“东莱太史慈、太史子义” s:真没了,俺要好好存稿了,明后天可不能断更啊 第八百五十八章 俗套的戏码 “子龙贤弟自三月余便去了幽州,临走前,说是为汇报骠骑将军宽信大恩,欲带回一份厚礼。” 此时的屋内,终于点燃了四角的蜡烛。明亮跳动的火苗,立时给整个屋子几分跳跃的气息。加上龙门客栈特意飞速提供上来的水酒菜肴,在单曲和甘宁作陪饮酒之下,再不复先前冷厉诡异的气氛。 此次之中,更有马超为弥补先前误会,绞尽脑汁说些豪言笑话,太史慈感其诚意,也甚是健谈。一时间,终于其乐融融、主欢客悦起来。 而当太史慈此时说出赵云的行踪之后,马超端起的酒樽,不由就停在了嘴边。最后喟然叹了一句,满脸羞惭地说道:“兄长这般为马家着想,而小弟竟然因兄长一年未归,便以为兄长有了异心,还出此下作手段试探,当再无颜面对兄长啊” “恩公多虑了,此事也怪子龙贤弟,虽一心为马家,却是一年多音信全无,难免恩公心生嫌隙。”太史慈此时也端起一樽酒,微嗅了樽中的酒香后,继续说道:“恩公与子龙贤弟既已兄弟相称,想必情谊匪浅。我看这一番试探,虽看似凶险,但却不乏是恩公给子龙的一番见面礼吧” 马超闻言,看着太史慈,心中越发欢喜不已:东吴三大悍将,甘宁、太史慈、周泰三人,可以说撑起了江东男儿的勇悍的脊梁。其中尤为难得的是,三人当中,甘宁是兼有军略的干将,周泰是治理一方的镇将,而太史慈,则是义气冲天的义将。 可此时看来,太史慈识人之准,料心奇异,更是一员精通心理的智将。这样的人,果然是才能留下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这等激励整个东吴、甚至整个汉族热血男儿的文武双全大将 “子义兄所言虽然却是超心理,但此番毕竟还是让子义兄看了笑话。”擎着酒樽,马超于太史慈轻轻一碰,再引敬甘宁和单曲,换上一副慨然的神色,高声道:“此酒,便为远在幽州的子龙兄而喝,愿子龙兄能早日归来把手畅笑沙场,岂不快哉” “恩公,请”太史慈看似与赵云也是相交甚好,言罢之后,也是一饮而尽。 可马超放下酒樽之后,看得此番也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便知晓该是上肉戏的时候了。由此,他双眼略带上一丝迷蒙,伸手便轻轻拍向太史慈的肩膀,道:“子义兄瞧不起我马孟起啊” 这一句话落,太史慈当真周身一震,急忙敛容肃声开口道:“恩公对慈有救母之大恩,慈定当肝脑图报,本欲待子龙贤弟归来后,一同去司隶投奔恩公。怎知今日得见恩公,竟然让恩公如此气怒” “子龙乃我兄长,子义也与子龙称兄道弟。如此,孟起自也是子义兄小弟,为何直至现在,子义兄还一口一个恩公相称”听完太史慈一番话后,马超的心中其实已然了然几分,知晓太史慈今夜前来就有主动投奔之意。 但此时已经戏到酣处,又不得不继续演下去:“若不是超久闻东莱太史慈大名,心中敬仰,也不会让子龙兄千里托信,带去枇杷果,治疗伯母哮吼之症。今听子义兄说伯母之症已大为改观,为何兄长还要执念此等小恩小惠,令超为挟恩求报之人” “贤弟乃堂堂大汉骠骑将军,而慈不过一区区草民”太史慈脸色一黯,微微后退表示谦恭后,说出此话。 可马超听到耳中,脸色虽然做佯怒之状,心中却是已经乐开了花:果然就是这个节奏,你太史慈要是不提我这官职,我还真不好继续收你啊 低头之间,马超就很隐晦地给甘宁抛了一个眼色。甘宁跟马超如今很有一段时间,对于马超的用意早已颇有默契,见其眼色后,甘宁愤然一怒,将酒樽重重往案几上一砸,开口向太史慈说道:“子义,如此太污蔑某家主公宁之前不过一区区水贼,至主公麾下后,立拜横江将军,掌三千六百五十人。更随主公奔袭乘氏,与百将谱名将夏侯渊大战,扬名兖州。若拿出身说事儿,那宁岂会有出人头地之时” 说到这里,为求最佳效果,甘宁更还躬身对马超一拜后,才继续说道:“主公何时是那种看重出身名望之人麾下名谋重将,虽多有名门大族,然庞令明、贾文和、徐元直、步子山、徐公明等诸位大人,那位不是主公慧眼识才,投入马家之后,才大放异彩,名列名谋、百将谱之上,传耀大汉十四州” 果然,一些话,别人代自己开口之后,效果才会迥然不同。太史慈闻言之后,直接羞惭顿地,拱手先向甘宁致歉道:“慈一时口误,惹得将军动怒,万望海涵”说完这句,随后太史慈又向马超郑重跪下,开口道:“今日得见骠骑将军,实乃平生幸事。若将军不弃,慈愿拜入将军麾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子义兄快快请起”马超再度装作佯怒,呵斥了一声甘宁之后,急忙扶起太史慈,开口道:“超只愿认子义为兄,日夜讨教武艺韬略,岂有奢望子义投效奢望” 这番话,本就是屁话。太史慈也不是傻子,见马超如此上道儿,便也再度跪下,口中呼道:“若主公不应允,属下便跪地不起” “罢罢罢”假意拍了拍大腿,马超又一次扶起太史慈,开口道:“既然子义兄瞧得起在下,超今日就拜子义为强弓将军,回长安后,组建强弓营三千六百五十人,统御其营” “太史慈谢过主公,今后当竭心尽力,捐躯赴体以报主公赏识大恩”太史慈此时免不得又是叩首谢恩,不过,这次谢恩,却是诚心实意多了。 不为其他,就为马超果然说出了他心中渴盼已久的一句话:统御其营 这四个字,听似简单,但却是马家的一大特色:无论对于那位将军来说,他们大多享受统御部下的权力。而这种权力,就使得任何一位将军,纵然归于上级领导,也能独立为其标营夺得战功。而若是单独领命出战,则更能不受牵制发挥战将才能,赢得战将奋武扬威的舞台 马家毕竟财大气粗,对于任何有才之士,都能拿出最对心思的利益。而太史慈若是投奔其他诸侯,先不说以他白身能不能赢得那人敬重,就算是能统领一军,那也完全只有指挥权而无统御权,唯有层层听令其上级,难得发挥才能的空间。 而乱世英雄,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之人纵然性格隐忍,却也是被世俗磨平了棱角。但他们心中的野望豪气犹在,又怎愿屈遵他人之下 所以,马超建立的那种在大方略之下,充分发挥手下人主观能动性的争功机制,就牢牢吸引了那些热血青年和有才之士的心。 “主公,”身份归属确定了之后,太史慈也转变了心神,主动开口道:“今日论才大会上之事,属下虽未亲身参加,但也多少知刘玄德之心” “哦”马超这下笑得更美了,他真想不到,收复太史慈这样的大将之后,居然还附加新技能get,实在稳赚不赔啊 尤其是,马超这个时候,还真没想通,刘备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在袁家不干扰、马家支持的大环境下,还不主动出兵兖州 第八百五十九章 赵云的兜兜转转 “出兵兖州,非刘玄德不愿,实乃不敢尔”太史慈开口这一句话,当真让马超有些疑惑了。 在马超看来,如今的情况,显然是袁绍睁只眼闭只眼,而自己又亲自巴巴跑来徐州求刘备的状况,相当于就是明确告诉刘备:你丫的,赶紧去兖州折腾去,只要跟吕布一起干沉曹操,那你占下多少地盘,就全是你的,我还保证吕奉先不会打你 甚至,就算袁绍同志后悔,我马家也在后面给你撑着腰。你丫还磨叽个啥这样一个既能捞地盘儿、又能捞名望的机会,你丫还等什么 你不是内部矛盾不好处理吗不是徐州土豪士族还都不太支持你吗你别费那个劲去找他们喝酒拉关系了,带兵灭了曹操,你的统治基础就稳如泰山了 内部矛盾搞不定的时候,就祸水外引,转移矛盾到外战,这种最简单的政治你都不懂,你丫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是的,马超的确很失望,一来是因为糜缳果然不是他要找的李君幽,二来就是刘备这一棍子没打出屁的窝囊废。要不是今晚收了太史慈,马超当真想擦干宿铁宝剑,一把抹了自己的脖子。 然而,太史慈这句话,却让马超心中猛然一动。当然,这一动,并不是说果然想到了徐州的水儿很深,而是因为他突然感到,今晚又有了不速之客而且,听那人的吐纳呼吸修养,决然是超高手,连马超自己都自愧弗如。 同一时间,太史慈和甘宁两人也都有了反应,纷纷装作假意饮酒,但实际上,两人已经掣剑在手,暗自防备起来。 然而,当那一雄厚清正的声音传来之后,在座众人,俱是一番喜极莫名的激动神色 “是因为,玄德公一直忌惮袁术,才不敢妄动”赵云身着马超当日送他的锦衣战袍,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大步走到众人面前之后,端起手中的酒樽,一饮而尽,开口道:“果然是扶风蒸馏佳酿,够劲儿” 赵云的精神很好,兴致看起来也很高。但欢喜不知该如何开口的马超,却突然发现,赵云眉宇当中,隐含着一股说不出的惆怅和痛楚,不由当下被端起酒樽,再敬赵云道:“兄长果然是重情重信之人,然幽州公孙瓒之事,非是今日某等兄弟重逢要讨论的话题,还是喝完这樽酒,随他而去吧” 赵云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又不自禁苦笑了一番,道:“孟起果然还是未卜先知,愚兄在你面前,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来,众人都干了” 单曲跟赵云自不用多说,而甘宁也早对马超口中的兄长神驰,此刻见赵云如此豪爽,不由也为之倾倒。因此,此时五人同时举樽,对着天宇中一轮弯月,饮下慨然美酒,似在为幽州的公孙瓒道别。 历史上,公孙瓒杀刘虞之后,引得幽州各阶级叛乱,公孙瓒自毁长城,不得民心,屡战屡败。退守易京后,公孙瓒为防意外,在易京周围修筑十道堑围,堑内有土台多座,皆高五、六丈,上设了望楼。居中土台高达十丈,公孙瓒自居其上,又以铁为门,不许男人入内,公事文疏皆以强索系之上下。更因此远绝宾客,身边不立亲信,又于台内贮粮谷三百万斛,自谓万无一失。 此情此景,看在赵云这等忠义至上之人的眼中,何其失望虽然当年赵云投效公孙瓒便有言,加入公孙瓒非是仰慕其人,乃是为了天下公义。但不可否认当年白马将军也有个人闪光点,而如今堕落逃避至那等模样,犹如缩头乌龟。而整个幽州生灵涂炭、百姓因之流离失所,赵云怎能不痛心疾首 这种情绪,赵云归来时,本不想表现出来。可惜,在深谙历史又知赵云脾性的马超眼下,还是一览无余。因此,赵云饮完一樽之后,还嫌不够,又连饮了两樽之后,才惨然做到了席位之上。 古代酒樽甚深,一樽至少有二两的量。赵云连喝四樽,加上一路奔波疲累,腹中又无食粮,不由就了醉意。坐下之后,竟惨然开口道:“幽州公孙瓒,某本以为的一代枭雄,却落得个缩头乌龟、自埋坟墓的下场;徐州刘玄德,云之前也以为是救济苍生之仁士,然久观之下,却发现哼” “贤弟,之前愚兄在马家,对你多有不忿。”赵云此时有些酒后吐真言,不由拍上了马超的肩膀,脸色凄惨失望至极道:“因为你冷酷、无情,万事以马家基业为首,甚至你有时冷静到将所有情与义,都能以利益二字析之。所以,我弃你而去,只求心中一明主。” “再见刘玄德之后,我几乎以为就找到了心中明主。然而,我恨从你身上学到的政略人心,使得我渐渐看到了玄德公谦恭仁义的表象下,藏着与你一般无二的野望和冷酷。反观一比之后,竟然可悲地发觉,他的胸怀手段,竟还不如你啊至少,你光明磊落,他哎” 马超听着赵云倾诉,一直默默无言,因为他体会得到赵云的悲苦:从刘备巧设和忌惮袁术之事上,马超就可以看出,刘备属于那种底层爬上来的狡狯诸侯。面上仁义道德演绎尽致,实则深藏不露。但比之那种见识过纷争血雨的名门来,他毕竟欠缺一种底蕴,由此才会落了下乘。 既想吃兖州那块肥肉,又想让别人替他拦住袁术那条恶狗。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后人说曹操占天时、刘备占人和的确不错,但还有一种解释就是刘备没有占天时的勇气和眼界,在机遇降临的时候,他的小农意识让他做不出如曹操那种大气拼搏的进取。 若不是刘备悟性极佳,越挫越勇,越练越凝,而又深得厚黑精髓,聚集了天下英萃,恐怕唯有一路奔波、一路哭泣的可悲命运了。 “世间诸侯,莫不是都是一心为己,心狠手辣之徒”最后,赵云再饮一樽酒,似乎喝下的不是酒,而是他在一番追寻之下,陡然发觉的、失望之极的冷硬事实 “世间诸侯,自然都是这般。若不如此,早被大浪淘沙清洗尽了如刘岱、韩馥、乔瑁、乃至刘繇甚至我父马腾这等孝顺、宽仁、谦虚、有才,心系汉室的传统士人或战将诸侯,只能在人吃人的乱世,被逐渐淘汰出局,留下野心勃勃、手段通天的虎狼,在神州大地上撕咬拼杀,大乱之后,角逐出最后那个最强壮的诸侯,再恢复大治,谱写新一篇盛世华章” 对于此时赵云之殇,马超也不禁说出了心里话。同样再饮了一樽酒后,慨然继续说道:“所以,子龙之心未错,乱世诸侯也没错。错的,只有这个人吃人的乱世” “我们所为,可以打着救济苍天的幌子,但最终不过是想成为那个最强的野兽。”这个时候,马超已经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盯着赵云道:“子龙兄,环顾一圈之后,难道你还不投入那最强野兽的麾下,成为那只野兽的爪牙,尽快撕碎其他虎狼,恢复这片神州大地的安宁” “哼哼野兽”赵云冷笑两声,看似嘲讽马超,但却是自嘲他的一厢情愿。而随即狠狠又灌了一樽酒之后,才诡异而残忍地问道:“你是那只最强的野兽吗” “你难道还能找到比我更强、更信任你的人吗”马超大笑,豪气冲天,但随后陡然就觉得天旋地转,醉倒在了地上 不错,从开始到现在,他也喝了不下一斤酒,不醉才怪。 s:多谢攀爷的打赏,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姥姥下葬,两章定时更新,希望大家一如既往支持。 第八百六十章 毒牙! 天空阴沉沉的,吕布很不喜欢这样的天气。 攻下濮阳之后,吕布发现,自己的确如马超所说,再度有了同曹操分庭抗礼的实力。兵员也恢复到了五万之众。而粮草方面,果然得马家的资助,也足够两月之用。 然而,吕布同时果然发现,这个时候,正如他自己预料地一般,到了最考验他的时候:攻下濮阳之后,吕布本欲乘胜追击,一举击溃夏侯惇、夏侯渊、李典等将。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吕布确信他能斩下夏侯惇首级的时候,青州的黄巾乱党果然是乌合之众,没有挡住曹操的兵锋。 七万大军顿时云集在濮阳城下,曹操在一番混战之后,直如发了疯一般,猛攻濮阳城,其拼命的气势,让吕布不得不感慨曹操骨子里那种偏执和冷血:三天之内,濮阳城下已经躺下了差不多一万曹军的尸体,可是曹操仿佛却如刚热身一般,其豪赌的姿态,完全同输光了本钱的赌徒要倾其所有捞本儿一样 今天是第四天夜里,濮阳城上的每个士兵脸上都写满了疲倦。而吕布毫无风度蹲坐在城头上,手中的方天画戟仍然锋利无比,鹰眼如火一般看着曹军的动态。 “呸”一个士兵把口里的秽土吐出口,外对着旁边的人不满道:“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你说那曹操是不是都疯了明知攻不下濮阳城,还那么拼命” “咕嘟咕嘟”旁边的人喝了一口清水,随手一抹:“没办法啊,谁让我们就碰上那样杀人不眨眼的疯子。我的亲人可都在濮阳城里,就是拼了命,我也也不能让那个杀人魔头再回到濮阳” “真希望此仗能早点结束,我也好久没回家见见家人了,就是不知还有没有命回去。”刚才那个开口的兵士又哀声叹道,但随即有不由自主说了一句道:“不过,主公还真是英武,那个曹军副将,死的时候,估计连主公的身影都没有看到吧” “放心吧我保证,这场仗,很快就会结束”吕布大步昂然地走来,伸手拍了拍那兵士的肩膀,嘴角竟然罕见地微笑了一下,道:“等打赢这场仗,我就传授你武艺,让你带着绝世武功和荣耀看望父母妻儿” “主公”两人猛然跪倒,听到吕布这样的鼓励后,更是激动莫名。先前的叹息惆怅一扫而空,仿佛还更期待曹军此时就攻城一般。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他的祈祷让上天听到了。城下此时一阵锣鼓响起,吕布伸头向下望去,脸色不由又转为阴鸷,但嘴角的鄙夷和嘲弄却是越来越浓:来吧,曹操,就让我看看我们到底谁更偏执无敌 仿佛就是瞬息之间,城下就传来了一阵齐声大喝,军鼓雷鸣之后,又是一个曹军千人队开始呼喝前进,人人手持盾牌和环首刀,保护着着多驾云梯向城墙冲去,趁着城墙上箭手不能伸出头来向下射箭的时机,曹军迅速将那些云梯靠在城墙上,开始向上攀登。 同时,另有二三十人推着冲车来到了城门下,巨大的撞击声压过了战鼓和号角的声音。可惜还没有撞上几下,城上战鼓响起,滚木落石便如雨而下,那些云梯也被拒杆推倒,曹军先登的身体从半空中坠落,血肉模糊,那冲车也被巨石砸得七零八落。 吕布神色淡然地看着战场,他知道,这一波不过又是寻常的试探攻击。接着果然鸣金声响,那些曹军兵士渐渐退回。吕布仔细看去,大多数曹兵还没有向上攀登,所以受伤的人并不是他想像的那么多。可过了片刻,曹军第二波攻城又开始了,濮阳城上也接着还击。 这一夜,曹操军队一共进攻了二十多次,都是浅尝辄止,而城上的守兵,在吕布等众将的指挥下,也十分谨慎,并不滥用木石。到了第二日将近黎明的时候,曹军军队发起了猛攻,攻势如火如荼,军士们舍生忘死的向上攀登,竟然登上了城墙,在城上展开了血战,不过最后在吕布的英勇还击下,曹军仍然败退了下来。 一夜未眠的吕布看着如潮水般退下的曹军,眉头似乎拧成了一团麻花,急令人传陈宫上城墙议事。 “将军,兵书有云:重柔之兵,则譟而恐之,振而捅之,出则击之,不出则回之”陈宫一开口,就是兵书古训,还未说下去,就听吕布略带愤怒打断道:“公台” 可是,陈宫却不理会吕布,继续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对于迟疑软弱的敌人,就用鼓噪的办法恐吓他,用威慑的办理来触动他,他一出城就打击他,他不出城就围困他。若是别人昨日如此攻城,宫自然认为是在打击我军士气,但是换做曹操嘛” 说到这里,陈宫看到吕布已经感兴趣的脸,沉吟片刻后,继续开口道:“曹操用兵诡诈,大多虚虚实实,如今这番连番攻城,想必只有一个原因” “曹操的兵粮尽了”吕布猛然反应过来,高声一喝道:“也就是说,我们已经等到了大败曹操的时机” “不错正是如此,”陈宫点头,随即再度沉重开口道:“不过,若是宫所料不差的话,曹操今日会发起一次最后的反攻,其战烈凄惨,还望将军心理有所准备才好。” “多谢公台指点,布知晓了”吕布此时眼中不禁闪出一抹喜色,对着陈宫弯下魁梧的身姿。 而陈宫缓缓离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吕布:这个人,如今不仅会体恤下情,还学会了遵上统御,至于说兵法韬略,他更是别有感悟主公,他越来越像一个成熟的诸侯了啊 果然,如陈宫所说,今天一天,曹军大营都没有动静。而到了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曹军发动了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次攻城战。 军士们推着十几架投石车轰隆隆的走了出来,一声令下,一块块巨大的巨石腾空而起,重重的砸在城墙上,虽然濮阳城高池深,城墙没有动摇,但是城楼上碎石飞溅,城墙在呼啸声中颤抖。 吕布的眼睛猛然收缩了,他看到了在巨石的砸击下的血肉横飞,接着也看到城内的守军冒着矢石也开始向下投石还击,幸好吕布准备得当,使得城上投石机威势猛烈无比,砸向曹军的战场。虽然因为难以瞄准的缘故,只击碎了半数曹军的投石机,但是却将曹操前沿的阵地砸得七零八落,血肉模糊,尸骨成堆。 投石之战持续了两拄香的时候,这短短时间吕布的心跳一直急促无比,满眼里都是鲜血肉泥。此时的他,鲜血仿佛都隐隐燃烧起来,眼睛甚至看见那些曹军军士死前惨淡凄厉的神情:这些,都让吕布感到身体发热,斗志激昂。 可是,他必须隐忍,必须等。犹如一群狼在捕杀猎物的时候,要抓准猎物最松懈致命的一刻 接着大概是石块不足,双方的攻势都缓了下来,渐渐停止后。曹军又推着箭塔,扛着云梯再次攻城,箭塔的高度虽然不及城墙,但是已经勉强可以抵挡城中的反击,双方锋利的翎箭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穿过健壮的肉体,飞溅出耀眼的血花,双方的鲜血就这样在城墙前面挥洒开来,成为战场上永恒杀戮的注脚。 当曹军顶着箭雨再次向上冲锋,这次濮阳城墙上砸落的是滚烫的油和石灰,当焦头烂额的曹军军士坠落的时候,城墙上又丢下无数稻草和火把,城下顿时成了一片火海,只有少数身手敏捷的军士逃了回来,其余的军士都被火海包围,烧得惨不忍睹,火海中凄惨的叫声惊天动地。 “还有些不足,还需持续到这个晚上”吕布的眼中,似乎闪耀着幽绿色如狼的眼光,对着身后已然准备好出击的将领和并州狼骑们,诡异笑道:“曹操绝对会趁着深夜悄悄撤走,而我们,就是最后咬死曹操的那枚毒牙” s:这章是定时自己更新,若是有读者打赏支持,隐秋明日再提名感谢。 第八百六十一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天空仍旧阴沉沉的,但这次,吕布的心情却蓦然好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天上被乌云遮住的圆月,体内仿佛有一种向对月狂啸的冲动。 不错,他就是月下之狼,他喜欢狼对月的情怀 看着前面狼狈逃窜的曹操,吕布意气风发,数日防守濮阳的艰辛和郁闷一扫而空:曹操,我今天就想看看,你这片乌云,到底能不能遮住身后令人狂躁痴迷的圆月 再度高举起方天画戟,吕布胯下赤兔如风:“诛杀曹贼者,赏千金,封侯赐地,永耀家楣” “杀” 铺天盖地的呐喊声中,吕布手下五千余骑并州狼骑和一万余步兵就像一群露出了狰狞獠牙的恶狼,喧嚣着、咆哮着,张开了锋利的爪牙,恶狠狠地向着曹操手下三万残兵败将扑了过去 虽然敌人是自己人数的两倍,但他们心神已丧,军魂已失。而自己又在天下无敌的吕布率领下,并州狼们,这一刻根本没有考虑过人数上的差距,燃烧的眼眸当中,尽是吕布刚才那一句诱人的承诺 “唆唆唆” 利箭漫空,锐啸声不绝于耳,上千支锋利的狼牙箭从并州狼阵中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死亡的箭雨,向着曹军头顶攒落下来 虽然吕布手下没有那样巧便迅厉的元戎弩,但他手下却又不少善射的并州游骑和步兵神射手。得益于同马家军的多次交战,吕布已经很喜欢这种临敌之时,万箭齐发摧溃敌人斗志的战斗方式 奉命断后的乐进,虎目里暴起一抹骇人的杀机,凄厉长嚎起来:“刀盾手树盾” 数百名刀盾手将手中的圆盾高举过顶,极力想护住整个军阵,遗憾的是,数百面圆盾根本就不足以护住整个军阵更何况,此时的他们,已经从越来越稀少的饭碗当中看出了自军缺粮的事实,早已经没有多少斗志,只能平安跑回家乡 “找死” 仿佛只是一轮羽箭刚刚落下,骑乘着赤兔的吕布瞬间就出现在了曹军阵前,看着一员妄想阻挡他的曹军,吕布轻蔑一吼,方天画戟狂暴地挥出,锋利的刀刃劈开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照着那名曹军的顶门劈斩而下。 “喝” 也不知是哪来的愣头青,面对着天下无敌的吕布,竟然能在吕布的气势压迫之下,突破身体的潜力,临死前高举起了手中的环首刀,试图硬架这一狂猛无匹的一大戟。 “当” 一声清响,曹军士兵手中的大刀一触即断,吕布的戟势却丝毫未曾受阻,寒光一闪便从他的头顶劈入,瞬间直透胯部,将他的身躯整个切成了两片然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大戟再微微一扫一抖,仿佛如一条阴冷狂暴的黑蛇,融入夜色当中,迅速刺入那名士兵周边四五名曹军的身体。 彭 不知是赤兔的速度过快,还是吕布的杀招太过犀利。总之,在吕布已然冲破敌阵的时候,那几个曹军士兵的身体,才猛然爆裂开来,污血溅满了其他曹军一身。 “啊啊啊”见此残虐难忘的场景,那些吓破胆的曹军,顿时被吓傻了,一哄而散。 “杀杀杀”见此残虐难忘的场景,后面跟来的并州狼们,仿佛被激发了血咒,整个人再度变得疯狂嗜血起来,嚎叫着冲向曹军溃阵当中 然而,在这场追击战当中,最耀眼的,永远是吕布。他的神勇引起了所有曹军的注意。曹操不得不派上虎豹骑阻挡吕布。 凄厉的暴喝从吕布身前四周同时响起,六名虎豹骑直挺着手中的长槊向吕布疾冲而来,寒光闪烁间,六支锋利的长槊从六个不同的角度照着吕布身上斩劈而来。 “挡我者,死” 吕布再度奋起勇力,天地间响起犹如孤狼一般的长啸,手中那柄威震天下的方天画戟上下翻飞、寒光闪烁,远远望去,竟如一条黑龙正在战场上翻滚、喧嚣、张牙舞爪,黑龙所过处,虎豹骑也如波分浪裂、纷纷倒毙马下 “吕布,老子跟你拼了” 自负武勇的曹军猛将韩福厉嗥着,悍不畏死地扑了上来,可他还没来得及撞入那团翻滚飞舞地黑光之中。便连人带骑整个被撞得倒飞了出去,人马尚在空中,便碎解成数块大小不等的碎尸残肢,挟杂着漫天血雾凌空洒落 “如此蠢将,也配与我吕布交手” 吕布暂时停下杀戮,鹰目睥睨,望着曹军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吕布不由仰天大笑,挥戟催兵马加速追赶:在马超手中,吕布学到了,个人的勇武,不可能永远保佑他百战百胜,只有让手下的狼崽子们都吃到猎物,自己的获得的胜利果实才会越大,也越甘甜 反正,自己的愤懑,已经发泄出来了,不是吗 一连追击了约有十里路,正好将前面的曹军赶至瓠子河的主流。这里的水流的宽度和深度,可不是跟离狐城那里一般浅而窄,而是足有几丈深,四五丈宽,没有渡河的舟船,根本不可能逾越 三万曹军被瓠子河拦住去路,纷纷破口大骂曹操逃跑都不知选好退路。而吕布看着此情此景,忍不住再度仰天大笑,高声喝道:“曹阿瞒今日乃天亡你曹家,尔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众将士,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若不死战,则我等皆将死于此地。若我等身死,吕布大军将长驱直入,破范城,克东阿,我等亲人将沦为他人刀下鱼肉。”曹操跨骑爪黄飞电,神色激昂歇斯,死死高吼道:“众将士我军此时也有三万大军,取吕布首级不过轻而易举。众位可愿随我与敌决一死战否” 叮 仿佛利箭射透脑际,蓦然之间,吕布脑中就响起这种熟悉的轰鸣羞恼幻音。 中计了 这是曹操之计 到底缺不缺粮,吕布不知道,但他知道,曹操的手下的人马,的确是多过自己的一路溃败,只是因为斗志已丧。而此时,曹操行此背水一战的险招,完全有可能乾坤倒转 果然,自己、家人的生死安危立刻激起了所有曹军将士的斗志,数千名将士一齐振臂高呼:“愿随司空大人死战” 而曹操做戏从来做足,更何况,此刻用自己为饵,好不容易钓出吕布,更是不容闪失。此刻他竟然在虎卫营的护卫下,率先如一指利箭,死死插入吕布大军当中,带起曹军悍不畏死的气势,愤然开启了绝地反击的大序幕 “曹操”吕布此时双眼尽赤,他抬头再度看了天上的乌云,看着圆月被乌云遮挡得只剩下一条缝隙,惨淡着照耀着大地,他不由在心中大吼道:你果然能用尽千般诡计,但这一次,我只要斩杀了你的头颅,我看你还如何再反败为胜 只要曹操一死,剩下的曹军又何足虑吕布紧了紧手中的方天画戟,对于他在万人当中取曹操首级,他有着足够的自信 s:这章仍旧是自动更新,今天就两章,从明天开始,隐秋计划一天五更,一路小爆,还完十二章欠更,期望大家支持 第八百六十二章 不同的雄主信念! 几千曹军一齐返身与吕布追兵展开死战。一时间,凭借着人数的优势和后退无路的决绝,竟然将士气旺盛的并州狼军紧紧咬住,局面陷入胶着状态。 当然,这只是曹军刚开始的发力。吕布有任何理由相信,待所有的曹军全醒悟过来之后,他们会凭借着精良的装备和豁出生死的气势,死死压制住自己的军队,从而胜败逆转 更有可能,曹操还会挟着这股气势,重新席卷濮阳 只要,他军中缺粮是假象,那吕布完全相信,曹操会用尽另一个谎言,让他的手下曹军,变为一只只疯狂的魔鬼,直至攻陷濮阳城,杀光所有支持自己的人 因此,这更笃定了吕布今夜要杀死曹操的渴望 手中的方天画戟再次飞斩而出,锋利的刀刃劈裂了空气,发出一阵亮至令人窒息的龙吟声,挡住去路的两员曹军校尉连人带骑被劈得飞了开去,吕布纵骑突过,陡觉眼前豁然开朗:他竟然已经杀透重围 此时,眼前的曹操距离吕布不过三十步之遥,吕布完全可以看清曹操的面容。而就是这个时候,吕布感觉自己所有的雄心壮志,都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他的血液在躁动,体内的战魔在狂吼,凌霄抱负野望也在咆哮:一切的一切,只要他能够杀死面前那个人就可以 眼神如流星赶月一般,遽然汇成了一个焦点,死死锁在了曹操身上。除了曹操脖颈上那颗大好头颅之外,吕布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此刻,他微微催动赤兔后退了一步,整个身体和赤兔,和手中的方天画戟,都融为了一体 如雪山迸发,一瞬间之后,火红如烈火的赤兔猛然窜跃,仿佛耀眼的彗星扫地,攸然间便跨越了空间的阻隔,将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凝成最锋利无俦的利刃,带着澎湃莫能御的气势,狠狠冲着曹操相撞而去 感受道吕布这股滔天灭地的气势,曹操整个人的身躯仿佛陷入了冰窖当中,似乎连动都是难为的渴望。然而,就是在这生死一瞬,曹操脸上竟然还闪现出一抹犀利的嘲讽,开口道:“乱世的孤狼啊,你以为,单凭你的武道,真的能劈开这个乱世的枷锁” “我现在不需要劈开乱世的枷锁,我只要”吕布再度握紧了手中的方天画戟,死死盯着曹操吼道:“我只要你,的,项,上,人,头” 咬牙一字一顿说完这句话,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已然开始发威,他愤恨那些不知死活的护卫营勇士,明知冲上来只有死,为何还要保住曹操的命 可是,这不是问题,大不了自己多费一些气力而已 “蠢物”曹操此时看着吕布如疯魔屠夫一般,化为乱世最利的仇刃,不知疲倦地吞噬着自己手下将士的性命,陡然也暴喝出口:“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更因为马孟起的阴谋,我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兵不厌诈,什么叫做外交”曹操将自己的统御之心发挥淋漓尽致,仔细留意着战场上的形势。此时,眼中精光一闪,转头朝身边的一名年轻将领说道:“时机成熟。文烈,传信” “是,司空大人”年轻将领正是曹操宗族中的后起之秀曹休曹文烈。而他,本应在冀州监守粮草,但此时他却站在了曹操的身后。 不知是因为甄家的大火,还是因为定陶的欺骗,还是因为曹操故意唤回 只是,此刻曹休听的曹操命令后,取出背后强弓,搭上一支响箭,轻喝一声,弓成满月。 “吱”随着弓弦声响动,响箭冲天而起,带出凌厉的呼哨声,直传至数里之外。 “杀” “杀” “杀” 就在箭响之后,吕布眼中的火焰,再也无法死死烧在曹操身上了。一时间,震天的杀声响起,随即四方黑暗当中,涌出一支接一支的军队。他们犹如一直潜伏在这夜间的恶鬼,就等着那唤醒他们饥饿的箭声 四面八方掩杀的气势,直接如奔腾的海啸,隆隆踏破地面的声响,仿佛踏入并州狼心中的重锤。一面面鲜艳的战旗迎风飘扬,吕布眼中的凄厉顿时化为了绝望,死死盯在了那巨大醒目的三杆旗帜之上:那根本不是曹军的旗帜,而是冀州袁绍的旌旗 “这不可能”吕布犹如受伤的孤狼,在战场上,凄厉大吼:“袁绍,袁绍他怎么会来兖州” “因为,我将整个东郡让给了袁绍”曹操此时眼中也是愤恨无比,他扬鞭指向吕布,再度高声骂道:“你知不知道,引袁绍入兖州,会给我曹家带来则样不可逆转的损失和不可预料的后果” “因为你,还有你背后的马孟起,我引虎入室,只为吞掉你这祸乱我兖州的狼啊”曹操很少有这般凄厉痛苦的大吼,但这兵不代表他不会。心志激愤之下,他这个霸烈的奸雄,更喜欢这样的发泄方式 “不会的,孟起已如徐州,他料定袁绍会扶植刘备”吕布此时更加疯狂绝望,手中方天画戟不停,制造着一蓬蓬的喷天血雾和碎块血肉坠落。他的整个四周,几乎都成了修罗地狱,方天画戟所及之处,根本再无曹军。 然而,他的心志毕竟被曹操击溃。先前爆裂冲锋的气势,果真被曹操的计策摧毁。 可是,此时看来,曹操似乎也是杀敌一千、自毁八百,整个焦黑黎黄的脸上,完全已经涨成了红色,双眼更是囊括了许多难以表达的情愫:气愤、狂怒、悔恨、兴奋,所有相冲的情绪凝聚在他的眼中,竟然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残忍睿智感。 “不错,袁绍之前的确是这样想的。可是,我却悄悄点醒了袁绍的野心嘿嘿。”曹操阴冷笑着,左手在空中狠狠虚抓之后,再猛然松开:“野心,你懂吗你以为什么你都想得到,那就是野心我告诉你,野心是有实力的人才能拥有的责任” “袁绍就比你懂这些,所以,他不想在黄河以北没有彻底统一前,入主兖州。可是,当我说出可以将东郡割给他、并承诺保证整个东郡由曹家护卫之后,他便理由放弃这份责任了” “扶植刘备,的确不错,但马超他还是低估了袁绍,没有看破人性”曹操最后扬鞭一指,激愤说道:“美味的食物,还是自己一口吞入肚中才好,让别人守护着,何时才能论到他品尝” “曹操我承认我这次又败在了你的手段之下。”吕布此刻的声音,也是阴冷无比,只是当他再度抬起头的时候,曹操愕然发现,吕布眼中竟然流出了淡漠如冰的死志,他的嘴角,也隐隐有了说不出的诡异微笑 “可是对于我来说,我的初衷还是没有变。”吕布快速说完这一句,猛然一提赤兔缰绳,在赤兔嘶昂腾跃之间,凄厉大吼道:“你没发现,我已经到了你十步之内。而这个距离,足够我取下你的脑袋了” s:感谢昨日寒古古和不周七剑的打赏,今天五更,开始还欠章。 第八百六十三章 功亏一篑! “你太异想天开了”曹操猛然挥鞭,竟然不躲不闪,激昂吼道:“你以为许褚、典韦受伤,你就能取下我的项上人头” “麾下武将何在”再度高声一喊,曹操睥睨环顾四周,完全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了众将身上 见得主公如何信任,夏侯惇、夏侯渊、李典、乐进、于禁、曹纯、曹洪七位大将齐齐上前,奋起手中武器,死死挡在曹操身前:他们要证明,曹家在许褚、典韦受伤之时,曹操的安危,仍旧会稳如泰山 “无用的杂碎,统统死开”吕布手中大戟一扫,眨眼间如燃烧生命的彗星,人马合一地向曹操手下众将组成的防御圈当中冲去,声音却仿佛还留在原地未动:“没有踏上武道之人,再多也都是没用的蝼蚁” “哼”众将闻言,齐齐怒哼了一声。一时间刀枪剑戟死命挥舞,曹操面前所有杀气急剧收缩。在众将齐心合力之下,空气都仿佛瞬间被固化,形成一个斑驳但丝毫无悔的防御屏障 霎时间,一红色光球猛烈碰撞到防御蔽之上。巨大的震荡从地面传来,曹操跨下的爪黄飞电都为之受惊长嘶直直向后退了几步,才停下马蹄。映衬着马上的曹操惊愕莫名的脸,仿佛刚刚从索命恶鬼的勾链下逃生出来。 努力将面色恢复平静,用力控制住爪黄飞电,曹操抬起一手挡住四散流窜的气流。烟尘散去,映入他眼中的,还是吕布端坐在赤兔上,宛如一座完美的雕塑,一动不动。而他挡在他身前的七名大将,不知被吕布用了何种手段,一击扫飞开去,吐血跌落在战阵当中,生死不知 “这,这还是人吗”曹操喃喃念道,若不是亲眼见识,他怎么也不相信,一个人的武力,到了绝对的巅峰,竟然完全可以挣脱天衣无缝的计谋和性命相托的赌博 “乱世的孤狼,我绝不能再留你在世间一天”曹操这个时候,猛然也激起了身上的血性,手持大戟,瞄准吕布的胸口,狠狠刺将而去 “主公,不可”夏侯惇在刚才一击当中,是最后一个被方天画戟扫到的,此时看着曹操竟然如寻常武将一般找吕布拼命,当下心中大急,拼着气血翻涌,匍匐上前,手中大枪一挥,冲着赤兔的马腿刺去,意图大乱吕布的人马合一之姿,给曹操制造一个逃跑的机会。 然而赤兔何等通灵,看到夏侯惇举动,竟然不退反进,直接一个窜跳,不仅躲开了夏侯惇的刺击,反而更将吕布向曹操身前送了几步。 可惜,吕布枉费了赤兔的一番努力。就在赤兔猛然一跃的时候,吕布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翻腾,冲着曹操的脸面就喷了一口血:吕布太骄傲了,他在最后一刻,还是忽视了曹操手下众将有死无生的坚贞,忽视了热血男儿的愤怒,更忽视了一头头血虎的疯狂 武道之路,说白了,就是在忘记自己的同时,突破身体极限潜力的爆发。而先前曹氏众将众志成城,完全就在一瞬间摸到了武道的大门。虽然吕布比之他们有着更坚定的意志、更强悍肉体和更熟练的技巧。然而,千锤百炼的吕布,也只能靠着这三方面来破敌 曹操错了,追根到底,吕布还是一个人。他,不是神 所以,之前七种兵器同时挥出去之后,带去的都是武道一瞬的决然。吕布躲开了一刀一枪,扫开了直破他要害的一矛一锤,最终借助赤兔的冲击之势,将方天画戟的气势运用极致,逼退扫落了他面前的所有将领。然而,那一击,还是有三支武器直接破开了吕布的防御,震动了吕布的内伤 连年的征伐,除了给吕布带来赫赫的威名之外,也过早地燃烧了吕布的精血。受了那三击之后,吕布旧疴顽疾立时躁动,使得吕布气血翻涌,身体大受震动。那个时候,吕布若是平息静气,缓慢调理一时,也能将浑身的气血调顺。然而赤兔猛然一动,立时震碎了吕布的脏腑,使得吕布辛苦压制在胸间翻腾的气血,一口气全喷了出去 而曹操突然遭吕布如此奇特的攻击,自然一时失了神。可是,吕布在一口血喷出之后,整个身体又进入了加速燃烧的透支阶段。只见吕布鹰目一扬,竭力吼叫了一声:“曹操,纳命来” 方天画戟闪动,羚羊挂角一般形成一道细密的银线,冲着曹操的脖颈便切割而去 “主公” “孟德” 所有曹氏众将和外姓战将都在那一刻凄厉大吼,然而,已经无力起身动作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吕布取下曹操的脑袋那一刻,他们恍然觉得:曹氏完了 可是,曹操毕竟是曹操,在生死一刻,曹操竟然还是不忘他善于耍滑的本性,在吕布已然重伤之时,仍旧冷静右手平举长槊如山,左手却不知从腰间掏出何样物品,疾声喊道:“吕布,看暗器” 此时的吕布身体异状,早已心神不宁,亦然失去了与曹操同归于尽的死志。但见曹操手中光华一闪,他不及思考,便微微闪身躲避。然而,此时曹操右手却猛然改变了方向,斜斜一扫,竟然冲着吕布的胸膛要害挥去 吕布当下一惊,无可奈何之下,只有收势回防。架住曹操的长槊之后,与曹操相交而过。 这一切,看似缓慢无章,但却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想战两人,除了拿出最本质的性情心理外,根本无法再解释这一奇迹。 吕布的百花战袍,被曹操手中的长槊扫去了一角,露出内衬的精钢护甲。而曹操却是狼狈至极,不禁头盔被扫落,侧脸上更多了一道从眼角道下巴的血痕:武艺毕竟高过曹操许多的吕布,在发觉上当之后,错身而过的时候,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反戟一击,正中曹操的头部侧脸,留给曹操一个永生不能磨灭的记忆。 那个记忆就是:永远不能逞一时之气,与野兽动武 战场之上,看似一合不能胜负。但回过身的吕布却知道,他再也没有机会击杀曹操e,唯有捏着曹操之前投掷过来的玉佩,不甘地看着曹操退入虎卫营的层层保卫当中。 叮地一声,玉佩破裂。 吕布的希望也同时破灭。这个时候,他环顾战场,已然看到自己深陷曹军阵营当中,袁绍手下的三员大将朝着自己呼啸而来。而值得欣慰的是,他手下的将士,在这样的一刻,都没有放弃来营救自己 对付天下无双的吕布,袁绍自然不敢派一般的杂鱼。面前冲来的三人,吕布都有过交集:颜良、文丑和张颌 “父亲女儿前来相救”就在这个时候,呼啸的战场之上,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冷喝。吕布看着自己的女儿如自己一般破阵而来,似乎突然明悟了一件事儿。 曹操这种人,的确不是自己能杀死的。要杀死这样的人,唯有找到比他更有天赋、更懂得把控人心以及操控全局的人。 那个人,完全可以寄托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只要,那个人还认吕绮玲这个妻子 s:第二更了,大家怎么没一点反应啊 第八百六十四章 北疆大将田豫 “术生年以来,不闻天下有刘备。”马超此时站在庭院,看着院中梧桐已然开始落叶,不禁感叹起深秋的无情。信手捡起一片落叶,轻捻在手中,有些聊赖地意味说道:“可见袁术当初说这句话的时候,对刘备有多轻蔑。而如今翻身当了地主的刘备,又怎能不时时惦记着袁术” “这是自然,”此时马超身后,一位比马超大不了多少年纪、只有二十余岁的将领,目光沉毅思索着,小心翼翼斟酌着词语道:“主公,袁术如今自称徐州伯,其意图不言自明。因此,刘备时时顾忌袁术,也在情理当中了。” 听得这身后这人说出这番话,马超不禁扔下手中落叶,转过身来,看着那将说道:“国让,你我初识,想必还不了解我的脾性。然主臣之间,历来不是只有主威臣恭这一种模式。国让但有所想,尽可畅所欲言,今又不是未央宫德阳殿禀奏正事,只是你我闲谈罢了。” 字国让的将领听了马超这番话,神情才不由有些放松。看向马超的眼神,不禁多了几丝钦服的暖意。由此,他微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道: “豫少年时曾追随过刘备,那时的刘备,不过乃一不甚乐读书,喜狗马、音乐、美衣服的游侠。印象最深之事,便是刘备喜怒不形于色,极善隐忍。然世事变迁,刘备如今已然统领徐州一地,城府自然愈加深厚。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刘备毕竟乃寒门出身,如今摇身一变为徐州长,更是欲牢牢握住徐州,不希望徐州有半点闪失。” 听了田豫这番话后,马超的嘴上终于露出了深意的笑容,显然对田豫的这一番说辞,很感兴趣。 不错,此人就是日后曹操手下北疆屏障,捍卫魏国北方几十年和平的第一人,田豫田国让。其一生历经九战,八胜一平,三次斩将,堪称魏国的栋梁大才 田豫此时出现在这里,并称呼马超为主公,自然是赵云之功:本籍渔阳人的田豫,曾在少年的时候,跟随过投奔公孙瓒的刘备,直至刘备被陶谦表为豫州刺史时,才以母亲年老为由,回归渔阳。本欲平息幽州战火,投身公孙瓒效力,却没想到一代枭雄公孙瓒已经焕然一变,当了缩头乌龟。由此,田豫那时根本进入不了公孙瓒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乌龟壳当中,随后便气愤回家。 是时,赵云正好回幽州,收拢公孙瓒手下部分白马义从之后,闻田豫之名,亲往相交。待田豫处理好母亲丧事之后,便力邀田豫随之一同投靠马超。醉酒当日,田豫因见外,未肯出来与马超众人相见。直至次日,已然决心侍奉马超的赵云,才将田豫介绍给马超。马超当即大喜,同样许下令其统领一营的职位,收田豫于帐下。 之后的日子,马超明面上多半与赵云、甘宁、太史慈、田豫四人讨教武艺,谈论徐州形势。暗地里,则派遣单曲全力调查袁术之事。今日正巧单曲汇报了袁术的情况,恰逢田豫在场,马超便与田豫单独攀谈了几句。 而田豫的一番话,倒是使得马超对那个还未谋面的刘备又多了几分认识。但更多的,却是让马超看到了田豫的过人之处:虽然田豫没有从天下形势谈论刘备为何迟迟未下决心出兵兖州,但他却从刘备的心理角度出发,给了马超一个更鲜活的观点。 “国让果然洞悉人性,一番话,当真有种醍醐灌顶的彻悟。”马超意识田豫入屋,走到桌面上的地图之后,才停步开口道:“我与刘备的确有所不同,马家虽不是累世公侯之家,但父亲斫柴谋生之时,超只不过一懵懂少年,自然不知寒门清苦。而刘备却是织席贩履多年,深感人情冷暖、世事艰辛,一朝得势之后,自然不愿轻易拿来豪赌。如此看来,各人出发点不同,便谈不上孰对孰错、孰高孰低了。” 话虽然这样说,但马超却是心知肚明:刘备前期一路落魄,跟他的小家子气不无牵扯。纵然他心机手段跟得上,而野望也偏执强烈,但制约刘备成功的令一个要素:胸怀眼界,却是让他吃够了苦头,使得刘备只能随波逐流、苦苦挣扎,若不是诸葛亮出山为他定下隆中计,恐怕刘备一辈子就是个愈挫愈勇、愈勇愈败的小强传奇而已。 有时候,路走错了,其本事越大,得到的结果,反而越凄惨。只有选对路,才能云从龙、风从虎,所向披靡 而马超同样不想让他手下这位报以期望的帅才,成为一个只善钻研人心的谋士。因此,手指着徐州地图,马超开口道:“然而,目前形势,刘备出兵兖州,却是利大于弊。他只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袁术会打徐州的主意,但却不确定袁术出兵的时间。” 这个时候,马超的手已经挪动了地图上袁术的势力范围,继续说道:“袁术休养生息一年多之后,的确恢复了势力,牛气冲天。然而,刘备却没有看到,荆州刘表,此时死死盯住住了袁术西侧,而东南处,又有小霸王孙策在搞风搞雨,弄得江东风生水起,局势错综混乱。袁术纵然觊觎徐州,却也是要先待小霸王平定江东、西侧那里调兵屯驻恰当之后,方可出兵。” “这段时间,超不敢多言,至少一年半载,袁术只能望着徐州这块肥肉虎视眈眈,却不能倾兵相攻。而刘备出兵兖州,却只需重锤一击,配合吕布东西夹击,便可使得曹家旬月间冰消瓦解。刘备失此良机,日后定然追悔莫及” “既如此,主公为何不召见刘备,将此关节一一说通。如此,主公来徐州目的,不是早就可以完结为何这段时日,于此庭院当中窥晓天下,却迟迟蛰伏不动”田豫听马超一番讲解,更是醍醐灌顶,立时被马超的大局观和敏锐的战略嗅觉倾服。然而,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忍不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而马超听到田豫这般提问后,却是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开口道:“我是大汉堂堂的骠骑大将军,而吕布和刘备,不过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一州之主。操纵扶植为爪牙,我可接受,但若是让我为此二人打工,那就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 “没了吕布和刘备,我照样可以吃下曹操。只不过需多费一番手脚罢了,又不是必然需倚仗此二人。”说到这里,马超上位者的气息不自觉流露,低眼俯视地图上兖、徐二州,傲然开口道:“更何况,若是我扶植的爪牙,连这些都看不破的话,他又有什么资格值得我去费心扶植” 田豫闻言不禁凛然,这一番言谈之后,他对眼前这个十八岁的少年,更多了几分心悦诚服。由此,他更小心翼翼问道:“如此,主公在这里等待了十天有余,刘备还未亲自前来拜见,那主公” “给了他十天时间,他都把握不住,那我们也没有等下去的必要了。通知甘宁、太史慈、赵云等人,我们明日便返回长安从新定议马家进图中原的大” “不可离去”就在此时,马超突然听到门外一声大喝,声音惶急焦促,显然是负伤女子心力俱疲时,陡然发出的呼喊。 接着,掩好的房门被猛然推开,吕绮玲一身凌乱血污战袍出现,憔悴的脸上,尽是焦虑和心伤。待她的瞳仁看到马超之后,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猛然扑身上前,跪倒在马超身前,凄惨开口道:“夫君,救救我父啊” 马超见此,心下猛然一沉,随后回头看向田豫,冷然说道:“国让,你先出去警戒,严禁任何人靠近这所宅院” 第八百六十五章 绝望的吕绮玲 “袁绍挥军入兖州了”马超诧然望着吕绮玲,急速回到案桌之上,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双眼死死盯着上面的山川河流,似乎要从中看出风云突变的原因来。 而吕绮玲望着马超渐渐阴鸷深沉的脸色,心急如焚。可是想到那天她出城前营救吕布之时,刘修对他说得那句话,她一时竟又觉得恍然如梦又难以置信。 因为那时刘修说得话是:“记得,见了马超之后,你要明白,你是马家妇,而不是什么吕家的女儿若是你想害死你的父亲,尽管苛求叫骂。因为这样之后,你就知道,何为一无所有、抱憾终身 吕绮玲当时实在想不通,为何刘修会在她出城救吕布的时候,提到马超。可后来她却发现,见到吕布之后,吕布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速速突围去徐州告知马孟起兖州之事” 原来,父亲和姨娘,还有那个当日一声不吭、只用复杂眼神望着自己的陈宫,都知道了她必然要来徐州求马超 事实上,吕绮玲自己也没想到,在看到吕布被曹军和袁军重重围困的时候,她的脑中,第一时间浮现的,竟然也是那个冷厉又从不替她着想的丈夫 似乎,唯有他,才是她、乃至整个吕家的依靠 所以,吕绮玲在内心很是挣扎了一番之后,才在吕布的奋力护卫下,返身杀出了重围。而同时,在来徐州的一路上,她又是几番纠结,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等身份再见马超 而此时,刘修的话回荡在吕绮玲耳际,吕绮玲似乎真正明白了刘修的用意。因此,她紧咬嘴唇,将心中的别扭和羞愧强抛脑后,笨手笨脚开始为马超揉起太阳穴来:好几次,吕绮玲都在马家看到貂蝉如此服侍马超,而马超总是很欣慰感恩的样子 果然,吕绮玲这般所为之后,马超接下来的语气,果然轻柔了一些。其中的内容,也让吕绮玲宽心不少:“如你所说的状况,奉先公此时应该还没有性命之虞,濮阳城也应该还在奉先公之手。毕竟,你说濮阳城还有三万可战之力,而陈宫也默认了你来找我求援” “夫君为何这般说”虽然这番话很暖人心,而马超说得也很笃定。但吕绮玲毕竟一女子,心忧家人安危之下,仍旧忍不住流露出了女人天性当中的柔弱。 通常,女人征求男人的意见,无非就是想从另一个清晰果断、论证严谨的口中,得出她已有的观点。而庆幸的是,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马超的回答,很能安抚吕绮玲的心。 “奉先公只带一万五千人去追击曹军,显然是怕曹操耍诈,用计赚了濮阳城。而如此,留在濮阳城的兵马,自然就成了刘修和陈宫手中有力的保证。后奉先公追击曹军久不归,想必刘修和陈宫等人,已然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们既然同意让你出城求援,其实便已然决定了动用濮阳兵马去营救奉先公的心思。所以,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刚出城门之后,他们随后就会派至少一万人去营救奉先公。” 说到这里,看着吕绮玲仍然懵懂的表情,转口简易解释道:“濮阳城有三万能用之士,却只给你两千兵马去打探消息,实在太诡异了。毕竟,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动用两千兵马前去打探。然刘修提前表明了让你来这里求援的意思,这就使得一切正常了,因为他们根本目的,根本就不是让你去救奉先公,而是让你为吕家谋求后路” “既然濮阳仍在,那为保兖州不失,夫君还是速速想法救援我父吧”说这句话,吕绮玲还是动用了一点心思的。她知道,如今说什么夫妻情谊、两家合作之类的话,难免让马超嗤之以鼻。所以,她用了马家妇的观点,提到了为保兖州不失这对马家有利的因素。 可惜,这点小聪明,在马超面前,实在太儿科了。马超轻轻拨开吕绮玲心不在焉的手,自己亲自重重又揉了揉太阳穴后,才在头疼之余随口道:“这番话,想必你是得了刘修的指点后,才会如此说的吧” “这”吕绮玲讷言,说实话,她很讨厌马超这种冷静的睿智,仿佛自己心中的任何事儿,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而自己的所想所为,只能极度隐匿地去筹谋计划。可纵然如此,大多数的时候,换来的还是马超的一眼看破 可今天不同,吕布和家人危在旦夕,吕绮玲已然没有多少心情同马超隐瞒。所以,吕绮玲直接开口道:“不错,刘姨娘来之前,告诉我说,一定要明白自己是马家妇的身份,让我诚心等待你的答案。你听到没是等你的答案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求你想法救吕家” 马超闻言眼色一寒,正欲开口。然吕绮玲却不待马超说话,直接继续说道:“我是你的妻子,你是吕家的女婿,如今吕家有难,你自然责无旁贷去救” 越说越激动,吕绮玲的心被心火灼烤着,已然使得她到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当年父亲便一直听你谋划,从袁绍、入陈留,直到为马家打开了兖州大门。而此时,我已然一忍再忍,甚至不眠不休奔袭了三天三夜来求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诸侯之事,就不能如一家人一样,相帮相助” 说到这里,吕绮玲的眼中已然冒出一抹看不懂的疯狂,她后退一步,脸色决绝,猛然抽出腰间的匕首,厉声说道:“我知道,你还在记恨我一心为父亲,你记恨我不能一颗心扑在你身上、扑在马家上好今天,只要你答应救吕家,我就了却你这段怨恨” “果然不愧是吕布的女儿”马超神色冰冷地看着吕绮玲的疯狂,丝毫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反而,眼睛射出的锋芒,越来越阴寒如冰,最后直接冲着吕绮玲喝道:“那你告诉我,你是要自刎在我面前,还是如你父亲一般,刺臂出血明志” “你”吕绮玲陡然被激怒了,因为,她又一次发现,马超说中了她的心理 的确,吕绮玲拔出匕首,是想学吕布一般,刺臂明志,表示此事之后,她会完全忘记吕家,一心为马家着想。可想不到的是,马超竟然将她的一腔决绝和痛楚踩在了脚下甚至,他还说到了让自己自刎谢罪 熊熊的怒火瞬间烧透了吕绮玲的胸膛,此时她面目狰狞凄惨,状若厉鬼,在急怒攻心之下,记忆当中所有马超对她的不屑一顾和刻意疏远,都化为了浓重如墨的怨恨最后,吕绮玲直接飞身扑向了马超,凄厉大喊道:“马超,我要杀了你” 看着吕绮玲的不可理喻,马超似乎早有所料,负手稳如山岳,冷冷看着吕绮玲那来势犀利却破绽百出的一刀。 匕首及体, 寒光闪动, 可是,一瞬之后,根本未有血光溅射。有的,只有吕绮玲了无生机的眼神麻木地看着青石地面,以及旁边被马超截过扔在一旁的匕首 “我,果然杀不了你”许是一炷香的时间,又似百年回转。被马超拦下推到在地上的吕绮玲,双手僵硬麻木地撑着地面。似乎从冷硬的青石砖上,看到了她长自此时,人生的一幕幕如幻象一般在眼前闪过。 最后,她抬起头,愣愣看着马超。那种眼神,有骄傲、有哀怨、有幸福,也有甜蜜,唯独没有的,就是对马超的仇和恨。而马超看着吕绮玲如此怪异的眼神,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急速抢身扑到吕绮玲身前,欲踢走吕绮玲面前的匕首。 可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心存死志的吕绮玲,在马超出脚之前就已然出手如电,将匕首拿到了自己的手中,她毫无留恋地将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之前,像一只优雅的天鹅引吭哀鸣: “我既得不到你的爱,也不能救家人,空活这个世间,又有什么意义” s:第四更了,俺再去努力,今天应该可以完成既定五章的任务 第八百六十六章 时日无多? 濮阳城, 耳中已被巨大的号角声灌满,曹操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眼中一片气急败坏和怒不可遏。他狠狠按住自己侧脸上用纱布包扎好的伤口,看着面前攻城部队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奋不顾身地向冲去。 事实上,曹操军营的确已经开始缺粮了。但却没有到必须要撤走的地步,而在瓠子何一战并大破吕布主力之后,曹操略施小计,就让整个部队重整旗鼓,挥军回攻起濮阳城来。 原本在曹操的预料之下,吕布军的主力已经被他打残,攻下濮阳城不过只需一鼓作气。而同时为了向袁绍表示输诚,曹操便决定配合袁绍的三万大军,合攻濮阳城。 可是 此刻已然进攻了整整一个上午,濮阳城上守军的士气竟然仍旧不减,丝毫没有出现溃散慌乱的异状。这样的情景,让已然赌红眼的曹操,自然内心躁懊不已。 凭借着长年累月在沙场中磨炼出的纯熟技巧和战场直觉,四千曹军先登各展本事,顶着密集如蝗的箭雨袭击,几乎是毫发无伤地来到城下各就各就位不错,战至此时,曹操已然不再派遣那些炮灰士兵前去试探送死,而是动用上了军中的精锐之士:那为数不多的、曹操亲自指挥训练有成的青州兵 果然,这些青州兵没有让曹操失望,他们趁着城上之兵难以冒头出来垂直向下射箭的时机,他们高举盾牌,飞快而有条理地竖起众多的云梯,开始向上攀登;另有二三十人推着以大木桩简陋钉成的冲车,也在顶着数层厚牛皮的庇护下来到了城门下,巨大的撞击声把号角和军鼓都压过了。 顿时,城上的守军一阵慌乱,似乎还有不少人摔到在地。 “城要破了”在周围众人的一片大笑和欢呼声中,曹操终于欣慰地放松了脸上的肌肉,喃喃开口说道。 曹操领军作战多年,凭着天赋和手不释卷的悟性,早已将统御之心熟稔至胸。而对于敌情判断的准确能力,更是炉火纯青:在刚才短短的一瞬间,他已看出濮阳这次出现的守军似乎还从未有过坚守城池作战的经验。遇到这种情况,守军应该立即放下滚木和落石,同时用拒杆将云梯撑倒,稍有迟疑,容攻城军登上城墙,那便大势已去十几名青州善战之士已经快手快脚地上去了 终于可以缓口气了,城墙是城池重要的防御工事,也是守军赖以御敌的心理屏障。如今才遭受一击就迅猛地被突破,这对守军的斗志是极大的打击,素质稍差的部队十有就直接崩溃了。 曹操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不少人都流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不少眼尖如曹操的将领,此时已经看到,残破不堪的濮阳城上,出现的不再是身着兵甲的士兵,而是麻布遮体的农夫,甚至,也有身穿丝绸的士子富商 这样的状况,忍不住让曹操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厉色:那些濮阳当中的百姓,定然是听闻了自己在徐州屠杀之事后,恐惧自己再濮阳再开杀戮。由此,才会中了吕布的蛊惑,奋死前来守城 不过,这样也好,等自己攻破了濮阳,一定要让他们得偿所愿,知晓背叛曹家的后果不过,荀彧这个仁人君子,一定会来劝阻自己的吧而曹家如今的确内忧外患、不宜再开杀戮 就在曹操遐想濮阳百姓命运的时候,身边的夏侯惇突然手指濮阳城墙:“司空大人快看” 而同一时间,四周的士兵也发出一阵惊呼声,曹操来不及多想,抬头就张望起来。 只见两名登上城墙的青州死士,拖着鲜血的尾巴,正惨嚎着手舞足蹈地从城头坠下。接下来是第三个、第四个没几下功夫,刚上去的青州士兵统统变成了尸体,被丢下城墙。 曹操眼中顿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焦怒,他实在想不到,在城墙快被突破,而先登已然突袭得手的情况下,城墙上还能发生惊天逆转 “孟德,是吕布”夏侯惇再度指向城头,眼中不无带着惊诧地说着。 这个时候,曹操的眼神,也如当日吕布再瓠子何锁死他一般,死死盯住了城墙上那个伟岸的身影:看得出来,吕布经历瓠子河一战之后,的确身手惨淡了很多。然而,他的出现,却是给所有濮阳守军一剂不可忽略的强心针 “这不可能,瓠子河一战,吕布先是负了内伤,后来又身中三箭,刀枪加身无数。此时的他,早该卧床不已,怎么还可能出现在城墙之上”曹操挥鞭恼怒大喝,此时的他,已然对这匹乱世孤狼恨到了心底,当然,也忌惮到了心底。 而看着此时又一戟削掉青州兵脑袋的吕布,夏侯惇看到血光迸溅之中,青州兵的人头飞上了半空,无头的尸身被人一脚踹得向后倒,将云梯上跟在后面的几名士兵都带了下去。 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夏侯惇冷静出口:“司空大人,吕布命不久矣了此时的他,应该已经是燃烧生命在战斗,而且,仍旧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大人何曾见过,吕布杀人,还需在削掉兵士人头之后,奋力一脚踹开” “唔”曹操闻言,眼中蓦然一喜。但遥看着吕布果然越来越多余费力的杀戮青州兵,曹操眼中竟然又流露出一抹遗憾和不舍,喃喃道:“他这匹孤狼,也算我的生平劲敌了。就此死去,未免太遗憾悲怜了些” “孟德”夏侯惇猛然听曹操如此开口,不由心中大急,急声劝阻道:“此时不是兴爱才之心的时候,我们需要” 说到这里,夏侯惇已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已经看到,曹操抬起那阻断的右手。更看到了曹操眼中已经变得冷鸷的眼神,随后,果然听到了他梦想中的声音: “我们需要吕布的脑袋,来奠定中原曹家第一军神的名望而同时,我更需要小心隐忍。所以,吕奉先的脑袋,还是交由袁绍的部将去抢夺吧” “孟德这” “元让莫要忘了,吕奉先毕竟是马超的岳父而雍凉战神的冲冠一怒,可不是我们如今伤筋动骨的曹家可以承受的” 夏侯惇眼色一忿,显然对曹操的话有所不满。可是,略微思虑片刻之后,他唯有露出无可奈何的屈服神色,心悦诚服地向曹操说道:“孟德果然智虑深远” “传令,通知颜良、文丑、张颌三部,就说濮阳城已然快被攻破。曹家欲将此功劳献给三位将军”曹操开口,但随即想了片刻之后,又直接对夏侯惇说道:“元让,还是你亲自前去吧,最好不动声色地将吕布的情况透露给那三人,我相信,天下第一武神的脑袋,会让这三人很心动的” 夏侯惇再度一愣,随即在马上抱拳行礼,开口道:“属下明白了” 吕布啊吕布,不能将你这样的虎狼之将收入麾下,实乃我曹孟德生平大憾啊。再度望了一眼濮阳城上吕布奋战的身影,曹操心下已经决定:濮阳城当中的百姓,还是不要乱杀了。也许,有朝一日,只有他们这些亲自见过过吕布的人,才会将战神吕布的故事,口耳相传下去吧 s:第五章,抱歉哈,今天思路没跟回来,写得很慢。 第八百六十七章 吕绮玲的改变? 这些时日,令马超感到心神不宁的原因,是因为出征之前,马腾曾经找过他。 将华歆逐出马氏核心集团之后,马超就知道马腾会找自己谈话。在此之前,马超已经编好了理由,解释华歆不适合参与马家事务,用以敷衍马腾。 可事实上,马腾只是慢悠悠喝了一口茶之后,并没有问这件事儿,而是张口问道:“吾儿何志” “男儿生逢乱世,自然卧醉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马超恨自己没长脑子,脱口就说出了这番话。而话一出口,他就抽自己两巴掌的后悔。 马腾端茶水的杯子,明显颤了两下。但马腾随即就镇定下来,继续问道:“何不效先祖之志,伏波平海,千秋留名” “一柱高标险塞垣,南蛮不敢犯中原。功成自合分茅土,何事翻衔薏苡冤”马超愤然作色,神情极度不愉。 这首诗,是唐朝人胡曾所作的铜柱,全诗的意思,便是为马援建功未能封官荫爵、死后反遭诬陷而鸣不平。 东汉建武十六年,交趾女子征侧、征贰姐妹起兵叛乱,公开对抗东汉帝国中央政府。叛乱分子攻占九真、合浦等六十余城,并自立为王。 公元41年,光武帝封马援为伏波将军,令其统率十万大军,南征交趾。 马援凭其杰出的军事才能,第二年便平定了叛乱。 南征时,马援率兵十万兵卒和二千余艘大小楼船,来到横县郁江的乌蛮滩,因滩险流急受阻。郁江两岸山高谷深,常有盗贼出没,马援将军让军队在此处安营扎寨。 马援一边号令士兵用铁器铣礁,疏浚航道,一边组织军队剿击盗贼。还在当地兴修水利、鼓励农桑。 经过疏浚后的航道,当地人及后人受益不浅,大大方便舟楫往来与贸易。为感怀马援的功绩,当地人在乌蛮滩头的岸边马援将军帅帐的驻址上建起了伏波庙。 可马援最后的结局呢 马援当时南征交趾时,获土人指点,常吃薏米解湿气,以胜瘴气。南方薏苡实大,马援想带回北方以为种子。 班师回朝时,运载了一车薏米,人皆以为“南土珍怪”。时马援受宠,谁也不敢说什么。马援死后,有人上告云马援以前载回的不是薏苡,而是“明珠文犀”。光武帝大怒,追回马援新息侯印绶。马援妻、子惊恐万分,不敢将马援棺木归葬祖茔,只好在城西草草埋葬,宾客故人也不敢来吊唁。 一代功勋卓著的名将,一位清廉可敬的忠臣。生前不能封妻荫子便也算了,死后竟还要蒙受不白之冤,致使后人颠沛流离,困倒一生。如此事迹,早让马超寒透了心。更不要说,他这穿越人士本身,就没有忠君愚死的思想。 “父亲,自古兔死狗烹,名将含冤。您征战一生,难道连此都不曾悟到”马超紧盯着马腾的眼睛,缓缓问出这番话。 “然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马腾无奈叹了一口气,还待往下说,却只见马超张口回答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啪的一声。 马腾手中的茶杯终于摔成了碎片,脸色一片惨白。 事情到了这里,马腾马超父子二人俱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有那摔碎的茶杯和那袅袅升腾的水汽,渐渐消失在空气当中,给整个屋子一股冷寂悲凉的气氛。 “父亲,您”马超此时才看到马腾神色有异,急忙上前劝慰。 可是,马腾只是挥了挥手,让马超退下。 “超儿,为父已将马家基业交付与你,而你做得也很好。你若是有什么志愿,就去实现去吧” 最后马腾的嘀咕,马超没有听清。或许,马腾也就是根本打算不让马超听到。 只是最后看向马腾的一幕,那颓坐在椅子上的父亲、摔碎的茶杯和袅袅消失的热气,总让马超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老是感觉,这段日子,似乎要有大事发生一般。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从萧天口中得知情报来源之事后,才稍稍好了一些:马腾的志向,是效仿伏波将军马援,作一位尽忠汉室的名将。而方今少帝被董卓挟持,马腾要做的,恐怕只有入京勤王这件大事儿。只要自己尽快攻下雍州,把持住马家的兵权和长安的情报。那马腾纵然有心勤王,却也无能为力。 至于说不孝之名,只能待日后再细细劝说马腾了。毕竟,比起名声来,马超觉得还是先保护住自己的老子更重要一些。 “貂蝉啊貂蝉,我究竟该怎样,才能够信你呢”想起情报一事,马超就情不自禁想起了貂蝉。可是她的提议,却让马超又爱又恨。 “超儿,貂蝉乃何人”贾诩在慢悠悠跟着马超行进,听得马超轻呼出口,不禁有些兴趣问道。 马超回头瞥了一眼贾诩,眼中倒是不喜不悲,倒是还有一些惊讶。 马超惊讶的是,贾诩经常一幅官僚作风,说话极少,举止更是阴森。时不时就眯着眼睛,给人一种老狐狸打坐的感觉。可不曾想,这贾诩马上的功夫就相当了得。用了双边马镫之后,甚至还能来回奔纵驰骋,若是再配上他手中那把宿铁名剑,恐怕一般几个小兵还真难伤得了他。 贾诩倒是看出了马超的惊讶,淡然解释道:“老夫自幼在凉州长大,焉能不会骑马” 想想也是,一身匪气的贾诩,恐怕是汉末当中所有谋士里最另类的代表。别说他能骑马,就说他还能跟几位十八岁的小姑娘大战几个回合,马超都不会感到吃惊。 当然,贾诩是不知道马超这番心思,只是再度问道:“貂蝉乃何人,何故让超儿如此记挂” “我很记挂她吗我怎么不知道” “一路上,七天的行军,你已经轻呼这个名字四百九十三遍了” 马超一拍额头,无奈地承认道:这男人,还真是容易见异思迁的动物。纵然是因为情报之事,使得自己在意,可若说自己对貂蝉没点非分之想 至此无奈之下,马超就将貂蝉之事与贾诩说了,希望贾诩这只老狐狸,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贾诩听完这件事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弄得马超一头雾水。 “超儿,你现在在军事、谋略、手腕、眼光等等方面,已经是上上之选。但唯有一点,你还是有所欠缺” “哪一点” “男女之事” “何意” “只有你上了那什么貂蝉,莫说是情报,就算是你想要她去死,她都不会犹豫的。” 马超愣愣看了一眼贾诩,一脸落寞。想到那位胯下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威风凛凛的战神吕布,最后只是低声说了两个字:“滚蛋” 而贾诩也丝毫不以为杵,只是小声说道:“呵呵,想当年,老夫也同你一般纯洁啊。可是,超儿,你永远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初夜对她们来讲有多重要。就如同草原上的母狼,顺从一只狼王之后,就再也不会同其他野狼交配,甚至即便是被咬死,也不会屈服” 而马超只是心神沉痛:难道,自己真的要改变那个流传千古的美人计吗 s:火星你终于回来了,出差顺利吧俺感觉还没铁血呢,但之后自然要柔情万分滴。单曲,该你出来爆菊了 第八百六十八章 禽兽不如啊! 马超手下,此时的确有不足五千的白马义从。 对于赵云能从幽州带回来如此多的白马骑士,马超当时表达了他不可思议的震惊:莫说幽州和徐州相距如此之远,就说五千骑白马的军队华丽丽地上路,中间还尽要经过袁绍的地盘如此浩大艰难的工程,马超自忖,纵然是暗影倾尽全力,也根本不可能完成。 可听了赵云的办法之后,马超对赵云只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赵云根本没用什么人脉手段,只是用了最简单的方法:化整为零,让五千兵马分成三五人一组,分批走不同路线进入徐州。 这样,的确很好地解决了被袁绍发现的问题。但同时,这却又更考验赵云的魅力了:五千白马义从根本没有任何监督手段,只是完全凭着对赵云的信任,便使得他们远离了家乡,藏好磨亮的兵刃,牵着他们心爱的白马,一路上风餐露宿,奔波半月,来到了徐州,寻找他们人生未知旅程的荣耀和命运的转折。 如此魅力,马超努力、使劲、咬牙揣测了一下之后,认为他在雍州、凉州、塞外和司隶也可能有这份魅力时,心情才稍微轻松了一些。更何况,据赵云所说,他从幽州,是召集了一万白马义从的。如今只到来了五千人马,这流失率,也确实有些高 此刻,马超故意透露出他有这样一支隐藏的战力,目的自然是为了给吕绮玲一个展示真实心理的诱惑。毕竟,吕绮玲只要不傻,也知道马超亲自率领五千兵马出现在兖州战场,意味着什么了。 那将意味着,马超和袁绍、曹操,开启最终的决战 只要袁绍还有完全坚定与马家为敌的决心,那他绝对会急令手下兵马撤退的毕竟,虽然袁绍已经打破了两家争夺兖州的潜规则,但及时收手,马超也可以装作没看见 可惜等了半天,马超都没有等到吕绮玲开口,疑惑之间,马超不由偷看了吕绮玲一眼,然而,这一看,却让马超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只见吕绮玲脸色平静,但却开始慢慢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战甲。而马超抬眼之时,正好看到吕绮玲解开她上衣胸甲,触目可及处,尽是光洁的一片雪白,吓得马超立刻把目光转开。 可是,只是这个条件反射过后,马超就反应过来了:他可是我媳妇儿啊有啥不能看的不对这个时候,她突然脱衣服干什么 果然,马超心中隐隐的预料成真了。他抬眼时,已然看到吕绮玲衣裳半解,朝着他走来,脸上说不出是什么神情。但看到马超那火热毒辣的眼神,还有马超习惯性地嘴角坏笑时,她的脸,终究还是忍不住红了起来。 然而,为了她心中的执着,她还是忍住羞涩,坚定地走到了马超身前,没有说一句话,伸手就解开了马超身上的腰带,看着马超敞开胸襟,露出里面虬结的胸肌来。 这个时候,马超仍旧强壮镇定。然而,吕绮玲身上那种混合了血气的少女芳香,猛然传到马超鼻中,让马超仿佛嗅到了他早已渴望的战场味道。脸色虽然仍旧平静如初,但胯下的小弟,已然慢慢昂首挺胸起来,宣告着它的饥渴的斗志。 仿佛思虑了些什么,马超的眼神渐渐变得贪婪起来。看着吕绮玲颤抖的手,他干脆将身上的衣衫尽数剥去,强壮的上半身霎时赤裸裸地呈现在吕绮玲眼前,尤其身上一道道交错的伤疤,更是令吕绮玲如遭雷噬、芳心战栗:虽然已经有过一次鱼水之欢,但那次毕竟是在夜间,吕绮玲还没有这般清晰地感受到马超如此雄浑的男人气息。 身上如此多的疮疤,他该经历过多少次的铁血征伐 霎时间,吕绮玲脑海里不可遏止地幻出一副奇异的画面,一员年轻、英俊的武将锦袍银甲、手执大枪,胯下一匹雄健反差的黑马,正驰骋于千军万马之中,武将所过处,敌军如波分浪裂,无人能挡其锋 心中自小对于父亲那种莫名的崇敬,在这一刻,被马超如此强霸的气息侵袭,吕绮玲仿佛感到那个英俊的小将,和自己心中的英雄居然重叠成为了一体。 “吕绮玲,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看破了你一开始的”马超这个时候,可不管吕绮玲在想些什么,他猛然一伸手,生生撕开吕绮玲胸前半敞的衣衫:“你想这样达成你的目的,那我告诉,你是我的女人,自然有义务让我满足。这次,可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 衣衫被撕,吕绮玲霎时露出内里那方艳红的肚兜,仅经几缕丝绦系于玉颈以及纤腰之上,舍此再无别地衣物。一时间,大片大片莹白如玉的肌肤暴露在马超灼热的眼皮底下。 然而,出乎马超意料之外的是,他没想到,吕绮玲根本没有半点的躲闪。反而在这一撕之下,目光竟然变得更加坚毅起来。望着马超霎时热切起来的眸子,她竟然主动解开腰间的束缚,伸手将肚兜从玉颈上摘下,一番动作下来,极尽妩媚诱惑,使得她竟然多了几分美人如玉、自献虎口的绝美 “夫君,玲儿说,我真的醒悟了,你信吗”吕绮玲再度贴近马超几分,温热曼妙身子上的美妙气息,都恰到好处、似有似无地传到了马超的身上,使得马超皮肤呐喊着,跳动着,极度想贴合感受到吕绮玲光洁健康肌肤的温度:“吕家只有死死靠在马家,才能存活下去。夫君若是对贱妾身子还看得上,却尽可享受。这是贱妾身为妻子,最大的荣幸” 似乎说道诱惑男人,对于任何女人都是无师自通。或者说,她们天生都有各自的天赋,在动情之时,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带着各自的魅力,让男人不知不觉便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而吕绮玲说这番话的时候,她便是微微后退了一小步,让两人再度产生了一点可恶的距离感同时,这点可恶的距离,又让马超不经意就看到了吕绮玲最有优势的双腿:因为长年习武的关系,吕绮玲的双腿修长而笔挺,没有任何一丝的赘肉。圆润的线条和谐悦目,甚至就连脚踝的纤细,都让人那么心动。 此时她的双腿就那么微微的前后曼动着,就让马超忍不住想到了他与吕绮玲那一夜,这双弹性有力的双腿,缠在他的腰间,让他回想到蚀骨xiao魂的滋味更顺着它渐渐丰腴的曲线上,看到那芳草萋萋的佳境和如圆月一般无暇粉嫩的香臀,不禁让人血脉喷张 此刻男人若是不出手,简直太监都不如 然而,可是,居然能够 马超他就那么一动不动,更可恶的,他眼中已经燃起的熊熊火焰,竟然在听到吕绮玲的回答之后,渐渐褪了下去。唯独他胯下的小弟,还是那么雄赳赳的挺立着,仿佛在发出不甘的嘶吼。 “你表演地很完美,我差点就要被你骗过去了。”马超裸着身躯,丝毫没有任何羞愧和退缩,从容而冷静地说道:“可惜,你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吕家。这样的条件,我根本无法答应我,根本不是那种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吕绮玲闻言,整张脸瞬间在惊愕和羞辱之间,变得煞白。同时也因此,她没有看到马超眼中那悔恨至极的情绪: 孤男寡女,坦诚相对,老子居然说出这番话,简直 第八百六十九章 交心 吕绮玲终归算是经历过死亡觉悟的人,在马超说出那番伤人的话语之后。她的脸上霎间惨白之后,又渐渐回缓起来,丝毫没有动怒,也没有再起疯狂。反而慢慢地贴到了马超身上,感受着马超轻微颤动的雄躯和澎湃强力的心脏跳动,她也将自己的所有自愿呈现给马超。 而马超被吕绮玲主动拥抱着,整个身体不由有些僵直。两人此时都是坦诚相见,吕绮玲那弹性十足又柔软丰挺的雪峰紧紧压在马超胸下,尤其是那两颗硬硬的蓓蕾,更是在柔软贴合下,给马超一种异样的刺激。而胯间的温热相磨,则让马超有种爆体的冲动 “你不用这,这样我说过,这样是无济于事的”马超艰难不舍地将吕绮玲推开,看着吕绮玲仍旧要主动上前的柔情进攻,他咬牙闷声说道:“你根本不懂诸侯之家的情感,更不知道你有多重要。如你这般,心中仍旧不懂政治大局和主次尊卑,迟早会将两家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当中” 可是,吕绮玲此时仿佛铁了心一般,在马超双手的阻止下,她虽然不能前进,但依然开口明志道:“夫君,我说错了。不过,玲儿真的醒悟了你说的对,玲儿自幼被父亲宠溺惯了,根本不懂得两家的关系利益。但是” 说到这里,吕绮玲见自己果然不能如愿以偿的贴近马超。反而不再执意上前,微微后退了一步,竟然跪伏在了马超身前:“夫君,玲儿的确什么都不懂,但玲儿会学啊经历了这番之后,玲儿才知道夫君往日的温柔和纵容,而自此之后,玲儿更是会听夫君的安排。” “玲儿虽然笨,但绝不是傻子。政治时局,诸侯家纷争,玲儿从现在起让夫君教谕,还来得及”说到这里,吕绮玲已泪如雨下,哽咽不能再多言。 看着吕绮玲一时间所有的所作所为,马超突然也自责后悔起来:无论怎么说,他与吕绮玲毕竟是夫妻。而且,说实话,马家跟吕家,的确有很大的可能兵戎相见,但是这一切都是马超他身为诸侯、运用心术经验得来的推理,而吕布,自从认马超为主之后,丝毫还没有露出反叛马家的行迹 当然,情况是,吕布目前也没有那个资本。但话说回来,两家毕竟是亲家,有啥解决不了的深仇大恨,非要逼得吕绮玲那样一个曾经骄傲无比的女子,凄惨到今日这般地步 屁大点事儿啊 因此,心软之下,马超轻轻抚摸起吕绮玲的青丝,开口道:“没事儿,你确实已经变了。这些,的确如你所说,需要学。而有个人能够指点你的人,自然会让你在前进的路上,少一些波折” “夫君”喜极而泣,吕绮玲终于听到了梦寐以求的声音,这一刻。她猛然站了起来,轻易地就紧紧拥住了马超,感受到了那具火热躯体里仍旧温柔跳动的心。 这样的一个男子,似乎不光是她的丈夫,更是她的全部。 “不过,一些诸侯纵横之道,你心中却是要明晰的。你虽然悟不出来,但我希望你可以记住我此时的话。”轻手抚弄吕绮玲的青丝,马超心绪万千,他感受得到这个少女的颤抖和激动,心软下来后,声音也软了下来:“无论对于马家还是李家来说,你都是极其重要的人。” 此时应该算作夫妻两人第一次真诚交心,所以吕绮玲听得也十分认真。尤其是马超那明亮而清澈的眼神当中流露出纯净的涓涓爱意,已经将吕绮玲的心都融化了。 “当初奉先公在穷极之时,以书信相托,将你送入马家为妻。其实就是一场政治交易,与投诚臣服并无两样。只不过奉先公为人孤傲,才以这种方式,向我传递了如此信息罢了。” “确然如此只不过,夫君还没有告诉臣妾,为何臣妾对于马家和吕家来说,都很重要”不舍得松开马超的怀抱,但此时的吕绮玲,却将马超的每个字都记在了心里。 “从第一次见到奉先公的时候,我便对奉先公真心钦服。然而,我钦服他百折不挠的苦苦挣扎乱世的信念时,同时也深深忌惮着他这份令人恐惧的品性。因此,虽然我有三次机会可以杀了奉先公,但却始终没有动手,非不能,乃不愿也。” “我一直在等,在等奉先公挣扎乱世的结局,之后奉先公果然还是在一次次的跌倒当中,知晓了像他自己那样一个偏执的人,难以在这个士族大阀林立、乱世波诡的时代存活下来。由此,我才开始了结好奉先公的计划。”马超,口中说着心中所想,再也没有过多的修饰和顾忌。 这个时候,吕绮玲也听到了马超心中的真实秘密,渐渐领悟了几分马超的苦心。 “而奉先公此时也将你托付给我,由此才开始了马家休养生息,而吕家则在兖州兴风作雨的阶段。可是,天下毕竟只有一个天下,两家必须要确立一个君臣主次。因此,在这个时候,身为两家纽带的你,就是两家不可缺少的调和剂。只要你尽心融入马家,那奉先公自然会顾及两家亲情,两家由此便可共生共荣。” 吕绮玲知意,同时也真正明白了她当初心向吕家而导致南辕北辙的错误后果。轻咬贝齿,她告诉自己,以后绝对不能重蹈覆辙。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值得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托付。 第八百七十一章 行走世间,全是妖怪 “刘豫州,出兵共谋兖州,如何” 与吕绮玲一炮抿恩仇后,马超当日便改变了计划,由赵云通知,只身入了徐州牧府:虽然刘备的磨叽表现很让马超失望,但架不住刘备的运气爆棚。横插了吕绮玲突然一档子事儿。马超只有屈尊降贵,主动来见刘备了。 只不过,见到刘备在之后,马超的心中却越发失望起来。不为其他,就是刘备对马超的恭迎,实在有些太热切上赶着了一些。 被刘备出府大迎,入得州牧府之后,刘备就神色和颜悦色地向马超道:“骠骑将军,请上座。” 马超随意一客套,开口道:“客不压主,今日超微服入徐州,非是为公事。乃是久仰玄德公汉室贵胄,特来拜会。” 刘备道:“骠骑将军所言谬矣,将军乃名门之后,又是当今国舅,镇守一方,实乃大汉肱骨栋梁,入徐州实乃刘备之幸,且上座。” 看着刘备那张真挚热情的笑脸,听着刘备衷心诚恳的话语,马超当真有那么一刻,就想听了刘备的建议。但事实上,入徐州将近半个月时间里,刘备对马超来此目的心知肚明,却没有前去拜会过一次,这样的事实,已然让马超知晓了刘备面善心深的本质。 由此,马超再三推辞道:“超实不敢当。” 而这个时候,刘备身后陈登淡然一笑,劝道:“骠骑将军无需客气,请上座便是。” 假如一直这般如此,马超也不愿在一个座位的问题争来争去。正欲拱手致谢上座,可恰恰此时,一旁的张飞则不悦开口:“让你坐,你便坐,如此推辞却是何道理,好不哆嗦” 马超闻言虎目乍启又合,眸子里掠过一丝精芒,淡然看了一眼张飞,却迟迟不做声。而刘备却急忙呵斥张飞道:“翼德休得放肆,孟起乃当朝骠骑大将军,尔等不过一州郡将军,怎得如此无礼还不速速向将军赔罪” 说罢这些,刘备随后又急忙转向马超,拱手笑颜道:“孟起莫要见怪,此乃某家三弟,生性鲁莽,但本性淳朴,将军切莫在意” “不,我很在意”马超当即心中冷然一笑,对刘备这些小伎俩,实在有些不耐:先是热情客套,随后又是张飞故意找茬,然后就是你刘备由骠骑将军直接改口喊道了孟起,这要是再不拆穿你们,那下一句是不是就该孟起贤弟了 “某家累世公侯,名门之后,先祖功献大汉,不知刘豫州三弟乃何等人也,居然对某如此放肆” 这一番话开口,刘备脸上谦和的笑容立时凝固了。而张飞当即就有跳脚暴起的冲动,只不过,一旁略懂政治的关羽,适时拉住了张飞。而令马超感到好笑的是,张飞做戏竟然也没有做全,虽然看起来呀呀怪叫,但却再没有说出什么顶撞马超的话。 谁说张飞就是鲁莽无脑来着在马超看来,刘备和张飞就是唱戏的红黑脸,张飞扮演那个黑脸的演技,丝毫不亚于刘备 这行走世间,都是妖怪,没一个是吃素的。 “翼德休要在此丢人现眼,骠骑将军言之有理,尔等还不速速退下”突然被打乱节奏的刘备,很快就反应过来。再次加大了佯怒的程度,将跳脚的张飞呵斥出去。 听得刘备的称呼又回到了原位,马超这个时候才会心一笑,随后,又堂而皇之地坐在了正厅上的正座上,微笑着面对着厅下那些错愕惊诧的众人。 只不过,马超在那些人当中,只认识陈登。除了看到陈登在猛一错愕,随即便赞许暗笑的神色外,还看到不少谋士,也都是在初步错愕后,露出了默然谨慎的神情。 初步掌控了整个气场,马超略微有些满意。而瞟到刘备的时候,却看到刘备只是神色坦然地做到了下首之位,而关羽则凤目低垂,按剑肃立刘备身后岿然不动,颇有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之慨。 关羽这一表现,立时让马超对他多看了两眼。心中对于徐州大厅里这趟浑水的深浅,也多了一层了解:这群人,果然都是人精啊 关羽此举,大大给刘备长了面子。反观马超可怜兮兮一人,喧宾夺主地孤零零坐在正位,难免让众人看笑话。 小细节着手天衣无缝,然而大局观却是相对粗浅,难免流露出小家子气这是马超对徐州政权的初步印象。 不过,对于这些,马超丝毫没有半分怯场,在小小的一番交锋之后,马超复又微笑开口道:“刘豫州,出兵共谋兖州,如何” “将军何出此言兖、徐皆大汉州县国土,备受命镇守一方”刘备闻言后,先是面色大变,随后急起身开口推辞道。 然而,马超不等他说完,也起身而起,开口道:“既然刘豫州不愿,那超就此告辞了。”说罢,马超丝毫没有任何留恋,当真走下了正座,向着大门离去。 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立时打得刘备有些缓不过气。只见刘备急拉住马超的锦袍,劝阻道:“骠骑将军刚来,未饮一杯水酒,就此离去,实在” “哎,徐州水酒寡淡,超在此十余日早已饮遍,今日就辞了玄德公,入北海郡尝一尝孔门之后的藏酒是否清冽” “大哥骠骑将军所言有理,兖州曹孟德出兵杀我百姓,血仇不共戴天,今日骠骑将军开口相邀,某等自当思虑一番啊” 终于,听到关羽这句话后,马超停下了执意要走的脚步。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备,心中说道:刘玄德,都说你占据人心,可此时看来,徐州这些人,没有一个跟你同心啊。找台阶让你下台的,还用你的二弟关羽啊 提出去北海联合的暗寓,刘备集团果然有些坐不住了。而关羽这一番开口之后,一体态富胖的谋士,才随之附和道:“主公,属下也认为骠骑将军言之有理,如今曹孟德正和吕奉先两虎相争,徐州却是已然经历了半年的休养,此时若不出兵,则时不我待,失不再来矣” “子仲之言,却也是备所想。然兖州两虎相争,徐州之南,更有恶狼窥伺。若是备前脚出兵,后脚群狼临门,又当如何”事情终于进入到了正题,此时刘备虽然看似跟糜竺说话,但眼神儿,却不经意瞟到了马超身上。 马超不发一言,却是想趁刘备不注意,轻轻抽出他攥在手中锦袍,做好再度出走的准备。然而一抽之下,竟然发现刘备死死攥住了他的袍脚,丝毫不给马超再度耍赖的机会。 由此,马超叹了一口气,只得重新走回正位,将腹中已然准备好的说辞,对着大厅当中的众人一阵乱喷。甚至,为了最终说动刘备,马超最后还开口补充了一句道:“玄德公莫要忘了,马家治下,如今也同袁术治下接壤。马家一年多恢复,对于进图中原早有野心。只不过曹孟德身后有袁绍扶植,马家不愿插手。但打袁术,恐怕袁本初会双手赞成吧”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马超随即喝了一口茶。这次再也没有留恋,也没有人阻拦,他轻松走到了门外:“明日辰时,超在徐州东门恭候玄德公大军,若是没有准时而来,那便当超从未来过此地” 第八百七十二章 砍掉他的脑袋! 斜长的云梯被长长的拒杆一具一具连人撑翻,上百名士兵落下来,有的摔在地上,一时爬不起身;有的砸在别人身上,几人撞在了一起;还有的正落在别人的兵刃上,大腿被捅了个窟窿,坐在地上惨号不已。 一幕幕惨烈的景象,看得人面生不忍。然而,濮阳城前三员大将,却对此惨状熟视无睹,甚至,面色冷厉的隐隐之间,还有即将爆发的忿怒闪动 “城墙上的,不过是些农夫草民,吕布也已然两天没出现在濮阳城头之上。为何我们连攻了五天,濮阳城还未被攻破” 颜良的怒吼忽然响起,张颌转过头,刚巧又看到人高马大的文丑率领督战队从旁边掠过,同时口中焦躁呼喝道:“都不许退胆敢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文丑杀气滔天地杀入退下来的败兵当中,大吼着挥舞大刀乱砍,督战队的数百名皂衣兵紧跟其后。跑回来的最前面数十名士兵,没能死于敌人的飞箭滚油,反而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文将军”张颌虽说也是铁血心冷之人,但却也不忍看到文丑这般残虐嗜杀己方兵士,开口大喊道:“收兵退回吧攻此哀兵之城,非是靠一时血勇便能攻破,我们” 说到这里,张颌眼中不禁闪出一抹羞恼之色,环顾了四周之后,看着军阵严正的曹营,才小声说道:“我们,被曹操当刀使了” “不今天老子一定要攻下这濮阳城。”文丑陡然回望张颌,面色涨红地大怒吼道:“我们手下兵精粮足,数倍于濮阳,老子偏偏就不信,这濮阳城有了吕布,就成了铜墙铁壁” 张颌闻言后,脸色登时一寒。虽然他只是同文丑官位相同的将军,对文丑兵没有辖制之权。但见文丑此时已经犯了为将不可意气用事的大忌,他自不想再让文丑白白枉送兵士的性命。正欲再度开口相劝,却不料被身边的颜良拦住:“让他发泄一番吧,正好此战过后,我们可借此为由,让曹操再度攻城” 张颌神色挣扎,思虑片刻之后,颓然闭上了嘴巴:乱世当中,人命贱如草芥。假如两三千兵士的性命,能让他们在曹操哪里说出不可辩驳的话,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而再度抬头向濮阳城看去的时候,张颌发现,濮阳城当中准备地防守器具竟然还有存余。苦战半月有余之后,此时城头上竟然又浇下了滚烫的沸油。接着落下点燃的火把和干草,城下顿时变成一片火海,哭爹喊娘声瞬间响作一团。 一些身手敏捷的士兵连滚带爬地躲开,但还有不少人都被裹在里面,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前方尚存余力的士兵冲出火海,全身着火,挣扎着往回逃,他们中的有些人因此被城头弓箭射倒,有些人跑到一半就力竭倒地,任火焰将全身包裹;还有些伤得不重,先脱了沾了油的甲胄战袍,滚倒在地扑灭了火苗,灰头土脸地跑回来。 濮阳城上由此一片欢欣鼓舞,士气大振。 反观袁绍这里,此时云梯被拒、冲车被烧毁,剩下的数千名士兵又难以靠近城下,箭矢和石块雨点般落在他们的头上原先由于攻城军冲得太快而难以瞄准,可现在却大大不同。前进无路也没有听到鸣金的攻城兵们进退两难,变成了一个个活靶子。 经历了几番拉锯战的民兵,在吕布及其他健将的带领下,也渐渐有了血勇之气。而其中的游侠、猎户,更是多了几分神射手的气质。三五人一组,隐蔽在城头涌涌民兵当中,就着火光,专挑什长、都伯等下级小将官放箭狙杀。几人同时下手,但凡箭矢离弦,目标必定溅血倒地。 下级将官的阵亡,使得那些惊慌失措的士兵们没有了指挥,一瞬间更加无所适从、心慌意乱。在有人开始掉头逃亡的带动下,他们开始一个两个,然后越来越多,最后数千人全都变成散乱的队伍再度败退下来。 “胆敢临阵退缩,杀无赦”面对着这样的情景,文丑感觉到他的威严收到了严重的挑衅,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些逃回来的兵士,有的竟然还敢向执法队出手,文丑更加怒不可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濮阳城已然关闭了半月久的大门,突然打了开来。迎头而来的,是一杆猎猎飘荡的大旗招展而出,而战旗之后,是一抹耀眼的红光从城门当中冲出,奔至城门前时,那骑士猛地一拉马缰,红光立时露出本来面目,嘶鸣着人立而起,前蹄腾空、傲啸长空 此时的吕布,一身素白的战袍外紧紧包裹着沉重的铁甲,头顶上紫金冲天冠在初升的朝阳照耀下,随着猎猎的战旗一般飘荡,两团炫耀般的红翎闪烁出两团凄丽的艳红,仿佛战场上飞溅的鲜血他右手倒持方天画戟,傲然跨骑在赤兔马上,眸子里带着的,仍旧是睥睨天下的傲然和自信。 这个时候,吕布感觉到了,战场,这就是战场的味道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略显浑浊无力的眸子骤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犀利有些人就是为了战争而生,他的生命只有在无尽的征战和杀戮中才会有意义,一旦离开了战场、远离了杀戮,他就会变得无所适从、精神萎靡吕布就是这样地人 尤其是让他向病夫一般躺在床上休养,更是能要了他的命 在吕布的身后,是只有不足五百的骑兵部队。然而,这支部队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是一色的澄亮精钢甲、一色的大红战袍,还有一色的精钢斩马刀这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着马家精良战备的精锐狼骑兵,从他们漠然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们早已将他人的性命看作草芥,同时,也将自己的生命弃之如敝屣 在战场上无尽的喧嚣中,吕布未发一言,只是感叹之下,便悠然举起了右臂。 “杀光他们” 凄厉如金属摩擦的长嗥声中,紧随吕布身后的五百狼骑,同一时间将几乎和人等高的长弓从背上卸下来,斜背在肩后的箭壶也被解了下来,放在触手可及的右腿外侧而这个时候,他们胯下的战马,已然开始了冲锋前的加速 “吕布”面对着那些逃兵的文丑,第一时间发现了这支部队。而看着吕布那张明显蜡黄阴暗的脸,他兴奋地舔了舔嘴唇:“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天下第一武神的脑袋,就让我文丑来亲手砍下吧” 而吕布对于文丑的挑衅,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策动着赤兔,死死盯着那些已然丧胆的敌军,待赤兔柔顺的鬃毛开始飘荡起来的时候,他再度嘶吼道:“放箭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不要挡老子的路” 讽刺的是,第一个杀死那些逃兵的,不是吕布身后狼骑的弓箭,而是文丑的大刀。此时的他,满眼都是被吕布那颗大好头颅吸引,一刀砍死一个不张眼的逃兵之后,率领着手下百余名执法队,就此冲了上来 而吕布见此,冷峻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几千名逃兵的脑袋,似乎还抵不过文丑一颗脑袋吧 s:感谢给爷笑一个的打赏,今天隐秋请个假,朋友女儿满月酒,晚上要出去一下。今天应该能写三章,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第八百七十三章 文丑之死 冰寒的肃杀之气在两军阵前弥漫,吕布这匹嗜血的狼,已然露出了狰狞的獠牙。而沦为猎物的文丑,仍旧一无所知,死死锁住吕布的身形,纵马狂奔而去 斩杀大汉第一武神的脑袋,这样的殊荣,对于任何一个武者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而文丑想到自己苦心督战,就换来这样千载难逢的机遇,直感叹苍天第一次开眼了 然而,在这令人激动的时刻,总会出现一些扫兴的小插曲。 “放箭” 嗖嗖嗖 吕布一声令下,刺耳的破空声响成一片,急促如雨的箭矢从狼骑阵中抹空而起,在空中交仁成一片绵绵密密的黑点,向着哭喊逃命的袁军铺天盖地攒射下来,修忽之间,纵马执行军令的执法队也受到了波及,一片人仰马翻当总,执法队的哀嚎和战马的悲晰瞬间交织成一片 一支锋利的狼牙箭射穿了文丑身边一员亲卫的战马额头,战马哀嘶一声匍地跪倒,战马身上的亲兵生生地被掀了下来,那人尚未落地,一支锋利的狼牙箭又飞速袭来,贯穿了他宽阔的胸肚。 冲锋在最前面的文丑挥舞着大刀,连续格开了数支狼牙箭。已然被斩杀吕布荣耀烧透脑袋的他,竟然再没回首观望。根本不知这一波箭雨之后,那些逃兵根本没有死去多少,反而是还有战意的执法队,一下只剩不足五十骑。 啊 身边又一亲卫仰天凄厉地长嚎,殷红的血丝从他的眼角流出,整个人的神情顿时变得无比狰狞,就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凄厉地咆哮着。而这个时候,文丑被这样凄厉的喊叫震地心烦,回头一刀,结束了那名亲卫因为中箭疼痛的痛苦。 然而,就是这一回头,文丑才愕然发觉了他的处境。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可是,看到前方吕布已然开始微微咳嗽的憔悴身形,他的眼中,又冒出了狼一般的贪婪绿光:吕布的马快,早已冲在了那些狼骑的前面,足足隔了有二十余步。只要自己够快,一把斩了吕布之后,还可以顺手夺了他的赤兔马,奔回阵中 听说赤兔宝驹,在名马谱上,可是胜过马超象龙、曹操绝影和爪黄飞电的第一宝马啊 心中的贪念升起,侥幸心理不由趁虚而入。文丑策动奔腾,两眼看到的,只有吕布那越来越生硬的斩杀招数和微微晃动的身躯:他已经油尽灯枯了,连杀人都做不好的废人,自己难道还用怕他 再度回望了一眼身后,文丑想确信自己身边到底还有多少亲卫。而这一回头,他却看到张颌和颜良两人已经率领着大军奔涌而至,而那个平时一本正经的张颌,更是张着嘴巴大喊着什么。只是距离隔得太远,文丑根本听不清。 事实上,文丑也不愿听清,因为在看到他们两人动作的时候,他第一感觉,就是认为这两人来同他抢着天大的荣耀来了。虽然文丑知道张颌可能不贪图名声,但吕布的脑袋,拿回给主公,同时也是一件天大的功劳啊 这样名利双收的事儿,文丑打定主意,绝不能让给他们 由此,原本还有一丝犹豫的他,此时放弃了所有理智,发疯一般朝着吕布冲去。 五十步, 二十步, 十步, 文丑的身体已经灼热,血液都在滚烫跳动。而他的右手,已经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大刀,摆出了最佳出刀的姿态。这个时候的文丑,眼中熊熊燃烧起的野望和信念,已经将他所有的精、气、神都凝聚成了一体,他感觉地到,这次,他会挥出平生以来,最强威力的一刀 而吕布,他似乎还懵然无知地笨拙斩杀着那些逃兵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 刀光闪耀 文丑的战马飞快掠过吕布的身侧 那一瞬,没人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仿佛清风吹过战场,似乎隐约有刀鸣和大戟的碰撞,惊醒了那些刚成为孤魂野鬼的不甘沉沦 没有人知道。 他们唯一知道的是,自文丑从吕布身边掠过之后,吕布头上的冲天冠不见了,散落的头发披散在脸上,使得吕布看起来才像一个真正的孤魂野鬼。而他的右手之上,虎口赫然迸裂,献血顺着方天画戟的纹路,一滴滴流在早已不缺鲜血的地上,分外的诡异。 然而,这个还不是最诡异的。 最诡异的是,文丑冲出数步之后,仍旧没有勒停战马,回头与吕布对视。而其中一个逃兵,眼看要被文丑的战马践踏撞到时,他发疯地砍向了文丑坐骑。 所有人在那一瞬间,都认为那个逃兵在找死,都不忍心看到那人被文丑斩杀的惨状。可下一瞬间,惊掉所有人眼球的是,文丑的坐骑竟然真的被那逃兵砍掉了前蹄,悲鸣匍倒在地上,而猛一震动后,众人才发现,文丑的头颅,竟然冲天而起 随后,脖颈上如井喷一般的血液,才瞬间喷涌而出,热乎乎地浇了那名逃兵满头满脸 “我,我杀了文将军”那逃兵愣愣站在原地,仿佛不相信自己眼睛一般。而条件反射般接住文丑的头颅后,他才猛然醒悟,厉喊一声,仿佛接到了烫手的铁块一般,死命将文丑的头颅再度扔向天空。 这次,文丑头颅的归宿,是方天画戟的戟尖,吕布看着那个已经被吓傻了逃兵,微微一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开口说了一句:“谢谢” 随后,吕布猛然掉转马头,向着战场后方的濮阳城疾驰而去,身后那五百狼骑,也在吕布的带领下,飞速掉头,丝毫不贪恋那些逃兵的性命,很快就消失在残破不堪的濮阳城当中。 当最后一名铁骑堪堪入城的时候,沉重的城门猛地关上而吊桥也在同一时间升起,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死寂凝重得令人室息的死寂 凉风吹过,褐色如酱的土地上躺满了横七竖八的袁军尸体。当然,有的士兵仍未毙命,正抱着中箭的伤口痛苦地哀嗦,凄厉的哀嚎声在一片无声的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却换不来两军将士一丝怜悯的眼神。 “喝”颜良陡然一刀将那个胆敢砍杀文丑坐骑的逃兵砍成两半后,才发出了不甘心的怒吼:“吕布,我要你的狗命” 而张颌这个时候,却是急速挥动令旗,速速传令身边众传令,让部下极速分成几股去接收文丑的部队和收拢这些溃散下来的逃兵若是晚上半分,那些失去大将的部队,很可能哗然变乱 尤其是这该死的颜良,还在这个时候做出了令这两千逃兵愤慨的罪行 然而,毕竟还是晚了,先前攻城时的惊慌,加上吕布迅烈如火的追杀,还有颜良最后一刀的愤怒,立时将这两千逃兵的心防冲破,眼红疯狂地他们,对这个世间再无所恋,在一人大吼之下,纷纷仰天狂啸,如狼如兽 兵变, 果然发生了 吕布,他一开始,就是想要这样的结局 张颌心中大急,万念俱灰之下,突然冒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这下,去请求曹操出战的时候,不用多说一句废话了 s:再谢攀爷的打赏,这是第二更,六点半左右,第三更应该能送上,然后今天就木有了。剩下明后天继续补上,明后天应该没什么事儿的。 第八百七十四章 曹操的赌博 “死两千七百余,伤三千六百余,逃一千二百余”曹操悠悠念着手中的情报,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微笑,回头看向荀彧和程昱道:“文若、仲德,你们说,袁本初手下河北四庭柱,莫非都只是这般水平” “或许吧,”荀彧看着手中的战报,一向严谨中正的他,此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主公莫要在此幸灾乐祸。颜良、文丑两人,皆是虎狼之将,冲锋陷阵、摧敌斩首为先锐,却有勇无谋,不堪大用。然张颌张俊义勇武有识,声名在外。想必此时已然看破主公借刀杀人之计。若是臣所料不差,稍时张颌颜良二人,便要前来邀主公助战了。” “这是自然,”曹操放下手中的战报,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后道:“吕布果然每每出人意料,想不到在油尽灯枯、内疲外患之下,仍旧巧施迷计,斩杀文丑,致使袁绍三万大军,一夜之间自戕六千余人。此等手段,纵然是我亲上战场,也是命悬一线啊” “主公莫非是怕了”程昱说话向来傲慢,如此等不尊的话语,已然不是第一次了。 然而,曹操似乎已经西习惯了程昱的说话方式,对此没有半分着恼,反而点头应道:“若是不怕,那是假的。天下无双的战神大戟凌空那一瞬,曹某真的认为自己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若不是那节儿赠我那块玉玦” “明公,此战报上说,吕布今日投下了火油落石,还射下不少箭支并且,出征之时,吕布居然带上了五百最精锐的并州狼骑。”程昱打断曹操的回忆,直接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当中,随后猛然看向曹操道:“明公不觉得,此乃是破釜沉舟的先兆” “哦”曹操一愣,已然顾不得着恼程昱又一次惹怒于他。事实上,每次程昱在曹操即将动怒之前,总能说出让曹操立时转移注意力的要事。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果然,曹操看过那封战报之后,眉头已然微微皱了起来。不过,仅凭这几处模糊的现象,曹操还不能断定程昱判断是否准确,沉吟之间,突然问了一个很离奇的问题:“夏侯渊、于禁那里,作战如何了” “禀主公,夏侯将军前日已奇袭陈留郡外黄,而于禁将军也挥军入扶沟县。加之曹仁将军仍动兵两万于雍丘死战,如此三面夹击之下,想必今日已然可攻至治所陈留,生擒张邈”荀彧拿起手中另一份战报,言简意赅便将陈留郡的战况描述下来。 “生擒张邈”曹操闻言之后,捋着短须嘿嘿冷笑起来。两只狭长的眼睛,余光处不自然泄露出几分有如实质的杀机。 荀彧见状,正欲上前相劝,可曹操这个时候却一摆手,开口道:“文若不必多言,我知道,张邈暂时还杀不得,此番生擒就生擒吧” “非但要生擒,主公还要宽言勉励,厚抚张邈”程昱说话很不客气,但绝对一针见血:如今形势,曹操引袁绍出兵后,的确占据了主动。但若是曹操还想经营巩固好兖州,那张邈就绝对不能杀,非但如此,曹操还要摆出一副既往不咎的宽大,将张邈当做一个典型,安抚兖州那些豪强士族之心 可是,程昱这次虽然说得一如既往的对。但他今日三番两次撩拨曹操,已然勾动了曹操的真火,曹操猛然回头望着程昱,面色阴沉开口道:“那平吕布、定兖州之后,张邈的狗命,是不是就可以由我曹孟德予杀予夺了” “这是自然,若是曹公有意,臣听说张邈第四房小妾,美艳如花”程昱脸色不变,平静如水说着这番话,仿佛就跟曹操谈论明日天气一般清淡。 而曹操定睛死死看了程昱两眼之后,居然转颜微笑起来,拍着程昱的背部道:“仲德,果然是一妙人也,曹某得仲德,实乃三生有幸啊” 一旁的荀彧目睹曹操和程昱的这番对话,脸色不由冷黯下去。但同时他也知道,乱世当中,也唯有如曹操这般敢为敢先的真性情奸雄,才能一扫寰宇,实现他心中的乾坤宏志。只是,这等贪恋美色及隐忍嗜杀,不知 就在荀彧思虑跑远之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荀彧闻声后,与曹操、程昱对视一眼,三人彼此都同时明白了一个意思:求援的来了 果然,帐门一掀,一脸坚毅的张颌和满身愤怒的颜良齐步入内,拱手行礼道:“拜见曹公” “不必多礼,”已然做到了正位上的曹操,说完这句话后,随后又挥手道:“也不必多言,明日辰时,操将与两位将军一同戮力,攻破濮阳城,以报袁公大恩” 张颌颜良二人见状,脸色不由一奇,但随后两人又躬身行礼道:“多谢曹公,末将告退” 匆匆而来,没说一句话,便匆匆离去。这样的过程,让张颌很是欣赏为将者,只需如此听命而行,雷厉风行便可。 果然再度望向颜良一眼,忍不住话的颜良开口道:“曹操虽然自大,但用兵心度,果然胜主公多矣。想想我们出兵入东郡时,那般谋士文臣的一番聒噪,哎” 张颌无言,对此,他亦是百般无奈、烦躁难忍,只是和颜良露出了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才各自回帐,准备明日总攻事宜。 而这两人不知道,就在他们离去之后,曹操的营帐当中,荀彧和程昱两人也鲜见的吵了起来。 “万万不可,张邈未破,人心未拢,如此仓促出兵,逢吕布困兽犹斗,我军损失大矣”这是荀彧的声音,虽然声调不大,但其中的坚定,却是毋庸置疑的。 “兖州人心,俱在濮阳,吕布既灭,陈留可一股而下文若莫要妇人之仁,明日虽会死伤惨重,然吕布也唯有孤注一掷,我们有必胜的把握,多牺牲几员兵士,换来主公早日复据兖州,得大于失”程昱的话,也很有道理。 事实上,两人的话,从来都是正确的。一如袁绍手下那些名士高谋,都是远见卓识。然而,就是如此,其中权衡的关窍抉择,便成了考验他们领导能力的关键。 很显然,曹操自此之前,就已经做了抉择。所以,这次他不需要多做解释,此时他做得,只是微微斜向荀彧,开口问道:“文若,究竟还有何等隐情,使得你顾虑” 荀彧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曹操,又一次笃信了他选择曹操这位雄主的观念,然目光一转后,他还是飘忽地说道:“马超入徐州,已然半月有余,想必这个时候,应当归来了” “唔”曹操轻吸一口气,神色一动:“此事的确是我疏忽了,马超之能,胜吕布十倍,此番入徐州,定然会引来刘备大军一同前来。而他狡诈如狐,奇袭用兵犹胜妙才,若是明日正好归来” “所以”荀彧听曹操意思,上前欲劝曹操先破陈留郡,再置身事外,看马超与袁绍争锋后,图谋发展。 然而,曹操这一次却扬手阻止了荀彧,冷毅开口道:“所以,这次就是一场赌博赢了,我曹孟德可势如破竹收兖州。输了,就直面惹上了马家这头巨鳄不过,我曹孟德从来不拒绝赌博,传令全军,通知张颌颜良,今晚便奇袭濮阳,不破不休” s:第三章奉上,俺就先出去了,明天咱们再见 第八百七十五章 张飞的选择 马超抬眼望了天空的夜色,此时的夜空,同那次吕布出征之时一般无二。令人愉悦的圆月被浓厚的阴云遮住,不留给大地一色亮色。而整个夜空在这样的遮挡下,犹如一片从砚台当中流出的浓墨,黑得让人心悸。 马超此时的心就很悸动,隐隐之间,他感觉到了一丝丝不详的预感。而他对自己身体的这种敏锐预感,一直很厌恶。因为,好事儿来临之前,它从来没有过征兆,而在死亡杀气以及祸事来临前,它总是很准。 不由自主地,马超就回头看了一眼吕绮玲,此时虽然天黑,马超看不清她的脸,但模糊之间,马超也看到了,吕绮玲的脸色也不好。想必,她同时也觉得这样的夜空,很令人不安。 “喂那个骠骑将军,”就在马超纵马感受耳边如风的时候,心思焦虑地突然听到了身后张飞的大嗓门:“我们已经连续奔袭了三天三夜,这徐州骑兵本来就少,你还急兵突进,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有阴谋 自然有阴谋 劝说刘备的时候,马超根本没提袁绍已经挥军入东郡之事。因为他知道,刘备那种贼精的人,在得知袁绍介入的情况下,根本不会出兵的。所以,离开徐州的当日,马超便令自己的五千白马义从和张飞手下的五千骑兵急行进,剩下关羽的一万步兵紧随其后。 可是,没想到,眼前的张飞,根本不是历史上那个脾气暴躁、嗜酒如命的缺心眼儿,反而在急行军的第一天,就露出了怀疑。虽然被马超以出其不意的理由给忽悠了过去。但连续三天的火急火燎,确实又加重了他的怀疑。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对于张飞,马超从来没有一句好话,这次更是毫不客气地回道:“你要以前真是杀猪的,就该知道,杀猪的时候,就要趁猪被绑住的时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此时奉先公拒守濮阳,就像是绑住了曹操的手脚,我们这把尖刀若是不急速捅入,你还想等家猪便野猪、反拱你一屁股吗” “你,你这家伙”张飞再次被马超一噎,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不过,难得一见的是,他这次竟然还笑了出来:“真看不出来,你小子,对杀猪倒是还挺有研究。不过俺老张杀猪,从小就是骑着猪拿长矛捅猪的” 对此,马超真有一头栽死的冲动。他从小被父亲刻意磨砺,加之性情骄傲,入雪山求武,又几经生死考验,才换来了武道的宠幸。可张飞这个家伙,武艺那么威猛,竟然是因小时候骑猪捅猪悟出的蛇矛千军破这样的打击,实在让马超有些欲哭无泪,更让那些被张飞一矛捅死的黄巾贼们感到憋屈:感情,在张飞眼中,他们都不过是一头头待宰的猪罢了 当然,这些是马超故意误导自己这样想的。先不说骑猪捅猪跟武道没有半分关系,就算真有关系,也只有张飞这种怪胎才能领悟。而马超之所以这样误导自己,就是想放松一下自己的心境:同那胆量过人,机谋出众,笑齐桓、晋文无匡服之才,论赵高、王莽少之策,用兵仿佛孙、吴,胸内熟谙韬略的曹操为敌,马超终究还是有些忌惮的。 虽然马超与曹操交手不多,但事实上,每次曹操出手,都让马超心有余悸,无论是夏侯渊那次千里奔袭阳翟,还是乘氏那一次阴差阳错的一战,都是在马超最没底牌的时候,曹操才猛然出一雷霆重击,若不是有穿越不死光环罩体,马超当真觉得自己会死在那里。 然而,纵然如此,马超还是看到了曹操眼光之毒辣,出手之狠戾,加之此时,阴森森的夜空和不安的心跳,马超唯有误导自己,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马超已经远远看到了离狐城的轮廓,略微皱眉之后,才高喊道:“入离狐后,休憩两个时辰,天明后,进军濮阳” 千里奔袭,讲究的是一鼓作气。另外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让骑士在出战之前,得到充分的休息。否则的话,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疲累至极的骑兵耗尽最后一丝精力冲锋,只能是事倍功半。 然而,马超的美好愿望还是破灭了。此时前方单曲急速奔来,一身血污都来不及擦就急速合流至马超身边,冷声说道:“主公,濮阳被曹袁联军攻破了” “怎么可能”马超猛然一惊,忍不住失声说道:“昨日军报,濮阳城不是还有一战之力,完全可以抵御三日,怎么今日,濮阳就突然失陷了” “是是濮阳的富户田氏,勾结曹军,暗中打开了濮阳东门,才使得袁曹联军鱼贯而入。此时,奉先公应该正与大军死战,属下见状,奉先公似有玉石俱焚之意” “糊涂”马超大声喝骂,英武的脸都扭曲成一团,开口道:“濮阳虽失,奉先公连裤子都输得精光,但他背后还有马家,李梓豪也送了他五百马家精备,再仗着赤兔宝马,他难道还不能突围而出” “难道说,他已经铁了诸侯之心,誓死都不肯降服马家吗”最后,马超狠狠抽了一鞭子象龙,激愤之色,溢于言表。 单曲见状,满心难受,只得抽刀扎了马屁股一刀后,才勉强追上马超,沉痛开口道:“主公,是属下听说,奉先公早已身受重创,命不久矣,所以才” “什么”马超猛然一愕,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单曲,喃喃开口道:“他不是天下无双的战神吗怎么一下子就命不久矣了” “主公”单曲猛然也是心中翻涌,说了一句很耐人寻味的话:“战神也是人啊” “是啊他也是人。”马超陡然惆怅一痛,心中不好的预感果然还是成真了。只有身体本能调整着骑进的颠簸,一时不知该再说什么。 然而,这个时候,马超身边的赵云却突然开口,问向单曲道:“濮阳既破,那城内可还有火光、是否有喊杀之声” “有,有”单曲之前也是有些太过震惊了,看到曹袁大军涌入濮阳之后,只来得及探听到田氏那个典型投机商人的随风倒,却没有想到,濮阳是否被完全攻陷 而马超这个时候听到赵云的这番问话,立时明白了赵云的意思,再度扬手,死命吼道:“全军听令,不再停留,全速进军濮阳城” “马小子,你这次又是为何”张飞听不到马超与单曲的谈话,但从单曲的装扮和神色上,他已然粗中有细地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你来回变动军令,其中定然有诈,老张我要留下来,静待二哥大军汇集再做打算” “很好,那你就留下来”马超知道,这个时候,他再怎么巧舌如簧也瞒不住张飞了,冷冷看了张飞一眼后,开口道:“你记住,马家给你们三兄弟唯一的一次机会,你们放弃了。日后再见,你们只能是马家的敌人” s:感谢给爷笑一个、寒古古两位大人的打赏,今天更新有些晚,实在抱歉。不过,今天还是五章走起 第八百七十六章 孤身潜入 嗖 一道冷箭划过,曹操心神大振,猛然拉过身边一名亲卫挡在身前,看到远处那人,才暗送了一口气:不是吕布 然而,就是这一箭,也死死射透了亲卫的胸膛,只差半寸,就要挨着曹操的躯体,此等凶险,仍然让曹操忍不住惊惧皱眉。 幸好,扔掉那名亲卫的尸体之后,曹操已然看到,刚才那个偷袭自己的将领,已然被乐进从后面枭首,而乐进,正骑着战马前来向自己汇报军情。 “报,主公,濮阳外城已然全部掌控,吕布拒守内城仍负隅顽抗,但请主公示下”乐进拎着那员将领的脑袋,不经意就让那人死不瞑目的眼睛盯着曹操,一时间,冷厉和惨烈的战场无情,一下就穿透了所有人心理。 “此乃何人”曹操没有回答乐进的问题,反而指着那人的头颅,开口问道。 “吕布手下神射手曹性”乐进回答。 “厚葬之,表彰其忠勇”曹操下令,随后眼光才移开曹性的脑袋,开口向程昱说道:“仲德,你以为,吕布军中,曹性是否为第一神射手” “非也”程昱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直接开口道:“吕布除了有世之虓虎之称外,更有飞将美名,昔日射箭穿石的神射手李广也有飞将军的称号,而吕布能得此美名,便是因吕布超凡入圣的神妙箭术,决不亚于当年的李广。” “不错,吕布极少亲自操弓,但操却有幸见过一次。”曹操此时垂首缓缓道:“还记得当年虎牢关那一日,董卓被联军团团围住吕布率并州狼骑去救援,身挂十余支箭壶,以三百石硬弓连珠放箭,专门瞄准什长与队长,箭无虚发,四百步之内当者必死。那吕布连放八十六箭,我军伍长以上的校官就一连被他射杀了八十六人” 说到这里,曹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仿佛回忆起当年那场可怖的厮杀,心有余悸道:“于是联军大乱,吕布冲杀到哪里,士兵们就自动就让出路来,没人胆敢靠近他一步。就是这样,他生生从十余万联军中冲开血路,救出董卓。” 说完这些,曹操身旁的荀彧也开口道:“而吕布戟法举世无双,配合快如疾风的赤兔马,更是所向披靡。此番困住吕布,某等当先带兵冲入官邸,以强弩手将吕布封锁在内宅之中。一定要先控制议事厅旁的马厩,决不能容吕布骑上赤兔,若是这一人一马联合在一处,这世上根本没人能拦得住他们。一旦容吕布冲出重围逃入马家,某等日后将永远摆脱不了这个恶梦” “主公,军师”这个时候,曹操亲帅的几员大将已然俱在面前,夏侯惇、乐进、李典、曹纯、曹洪等一齐发声道:“为何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曹操、荀彧、程昱三人巧妙相视一笑,得知激将法已成,军心可用。但曹操此时仍旧不放心,叮嘱一句道:“困兽犹斗,吕布临死前的疯狂反击,定然是石破天惊还有,更重要的是,一旦发现马超的身影,火速退出濮阳城,违令者,杀无赦” “主公”这时,众人又闻曹操如此奇怪的命令,当真憋屈到了极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遵从命令,于最快、最有效的方式,割了吕布的脑袋回来 只是,曹操怎么也不知道,就在此时,濮阳城墙上,一位曹军士兵装扮之人,已然急速开始行进着,恰好被一名曹军校看得他形色匆匆,不免有些怀疑,开口道:“你,对,就是你,过来” 那人闻言,先是低头思索了一下,随后才仍旧低着头,慢慢朝着那小校走去。然而,还未到那小校身前,那小校便抬手冲那人的脑袋抡圆了长鞭:“不听军令的兔崽子,老子喊你还不赶快” 然而,鞭子劲风呼啸,声势倒是不小。但丝毫没有最后的脆响,那校尉一愣,抬眼就看到那小兵竟然冷冷一笑,轻轻松松就捏住了鞭稍。 “反了你了还不赶快呃”这个时候,那小兵已然用力把鞭子向旁边一拽,校尉一下子向前方直跌过来。小兵就势松掉鞭稍,向前一探手迎住他喉头,随即手上用力扼住喉头两侧的气管,把他拽到面前。 两张脸贴近不到三寸,那小校脑中猛然回忆起了曹营当中处处悬挂的画像,不由咳声惊惧道:“你,你是” 马超冷冷地盯着这小校,看得还能开口说话,不由加大的捏拿的力度。最后看他面皮紫涨,大张着嘴,喉咙里格格做响,却偏偏一口气也吸不进去时。才稍微又放松了一下控制,再度看着他徒费力量地奋力挣扎着,脸上的表情也由惊讶、愤怒、惶急转变成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恐惧后,开口道:“不错,我就是那个人。现在不想死的话,你就给我带路,明白吗” 再微微松了一下手,那校尉才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而马超焦而不乱,再度补充道:“城外现在就有两万大军,准备混合奉先公内外夹击你们。你若是有脑袋,就该知道,跟着我,不比跟着曹操差。现在,开始吧” 这一硬一软、恩威并施之下,那小校果然动起了心思。看得马超果真放开了他,更加坚信了马超的话,不由喘过几口气,嘶哑着举手道:“曹操无道,我愿意效忠马将军”说着就想拜倒,却被马超拦下,示意先办正事儿。 而那个小校,也的确出乎了马超的意料。虽然看似盛气凌人,但真本事儿似乎也还真有一些,他七拐八拐走了几条路之后,都避开了曹军大战混乱的地方,直至走到内城前,才被几员士兵拦住。 “何人部曲,前来做甚”内城外那几个兵士,看似兵卒装扮,但身上的铠甲,比这个小校都不遑多让。而且,马超还发现,这些人显然站岗很长时间了,腿脚都有些僵直。但站了这么久,却没一个敢动一动。 “奉乐进将军之命,前来送硫磺、火油,纵火烧内城,以防吕布逃脱”那小校开口答道,微一挥手,示意马超上前,将小校提前交给他的物品递给那些兵士检验。 那些兵士翻动检查一遍之后,才点头放行。而马超进入的时候,却不自然皱了皱眉,悄声向那个小校问道:“那些都是什么人” “是主曹操的亲兵,都是从青州兵当中挑选的死忠之士,战力强悍,品级优越。” 马超听后,不禁怃然:看来,曹操这次对吕布,是全力以赴啊而这次,自己冒险前来营救吕布,到底能不能不成功呢 “奉先公果真已经不行了”不自然问出这一句,马超的心都有些颤抖。事实上,他对于吕布的情感,很是复杂。 如曹操一般,惜吕布之才,又恨吕布之能。然而,亲眼看到这样的猛士死在眼前,却又那么惋惜心痛。 曹操的选择很果断残忍,就是给吕布一个辉煌的葬礼。而马超,他不知自己前来营救吕布,能给吕布什么 怜悯友谊亲情 还是诸侯对属下的信任羁绊 吕布不需要这些 “主公,吕将军在瓠子何大战的时候,便已然遍体鳞伤,而后来防守濮阳城,更是透支燃烧了他的生命。最后斩杀文丑一战,属下也是听说,吕布在回到濮阳城之后,就内伤震动,连吐了三口血” “我知道了”马超仰面望天,看着天上仍旧被乌云遮盖的圆月,他似乎一下明白了这次前来的意义:最后,再见一眼天下无双的战神吧 s:再端木的打赏,这是第二更。 第八百七十七章 内城官邸 刚进官邸大门,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气。 濮阳官邸是二重的四合院落,进了大门后首先就到了外庭院,这里是办公的场所,左手一排厢房是值班差役的居所,右手一排则是马厩,跨过庭院正对着大门的就是议事厅。 这一路走来,从大门到议事厅也就短短不过二百步,却遍地都是鲜血和尸体,惨不忍睹。看来,马超来此之前,曹军已然发动了几次冲锋了。只不过,在吕布的奋勇抵抗下,才不甘退下。 也因此,曹操才想到了纵火烧官邸的主意,想用烟熏火烤,将吕布逼出来围而杀之 而这个时候,马超和那个小校也立时装做一些引火准备的工作,同时,借助着这种掩护,慢慢靠近四合院落的边缘地步。 这样所为,在别的曹军眼中看来了,纯粹是找死行为。不过,那些凶残成性的青州军,对生死早已司空见惯。非但没人呵斥提醒,反而都用一种看笑话的眼神,盯着马超,看他最后会怎样被吕布一箭射死 麻木和冷漠使得他们已然将生命看作一场好戏,这人性的卑劣,实在令人齿冷。不过,马超倒是要感谢他们的冷漠,才使得慢慢蹭到了四合院的外庭院小门。 刚迈进那个小门,一股刺鼻浓重的血腥味忽然冲出来,薰得马超脑子都为之一晕。抬头望去,只见庭院当中,尸体层层迭迭地摞在一起,总共有一两百人,各个都是肌肉盘虬的精壮汉子,全是穿着跟曹操亲兵服侍一样的人。此时他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每人身上都被射上了一支箭,箭箭穿喉。地面上铺得粘粘的一层深红,墙上、门上溅得到处都是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看到这幅景象,纵然早有心理准备,马超仍感到心中一阵揪紧:看样子,里面的吕布,已经势穷力弱、困守不得出了。 乔装混入的时候,马超就仔细观察过地形。曹军当中的射手,已然将官邸四周几处要点站牢,监视四面街道,以远距离硬弩把几条来路全都封死,只要吕布杀将出来,定然会被万箭穿心 而就算吕布能冲出内城,那外城有曹操两万余精兵,还有张颌、颜良手下一万五千余人层层围困。纵然吕布真是无双战神,恐怕也难以脱困而出。 而且,马超还知道,造成得如此干脆的,就是那个投机的田氏。才让曹操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连夜攻陷了濮阳吕布的诸侯之心,毕竟学得还不到家,对于田氏那种投机分子,他完全没有任何一丝制约手段,放任将他最大的破绽交到了外人手上。 不过,事已至此,马超知晓一切多说无益。正想闪身而进,却猛然听得“咄”地一声,一支劲箭从他身边飞过,颤巍巍地钉在议事厅的门上。马超向前伸出的一只脚顿时缩了回来,身体急退,躲在门后,心头砰砰乱跳,已惊出一头冷汗:这一箭的速度,以马超之武,竟然完全没有看清这等突如其来的震撼和惊惧,还这一年多来,第一次感受到。 好容易还神过来,马超开始仔细观察四周。按照箭支来势判断,吕布应当藏身在议事厅之后的演武大厅当中。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看过去,马超这才发现后门外不远处的廊柱旁,一名弩手倒在地上,额头竟被前后对穿,乳白的脑浆夹杂着鲜红的血汨汨流了一地。想必是他一时大意,没能隐藏好自己的身型,露出了小半个身子,结果被吕布射了个正着。 这一箭闪电般越过内庭院二百步的距离,射穿弩手人头之后,竟然其势不竭继续向前飞入议事厅,还直钉在前门上若非自己亲眼所见,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这竟是人力所为。 再向远了看,只见演武厅大门洞开,里面却黑漆漆地什么都看不清楚。从议事厅到习武厅这段路上,和外庭院同样都是尸横遍地,只是二十几个躺在院子中央的,却不再是曹操亲卫,而是连人带马被劲箭钉死的骑兵。 由此判断,曹操是在付出不小的代价后,才发现了吕布的藏身之所。只不过,对于吕布这一箭,马超怨念颇深:别自己救人不成,反而被吕布射程刺猬,那才叫冤枉至极 “来者何人”正在这时,演武厅当中传来吕布的轻喝,马超心中一喜,当即用吕布听得见的声音答道:“奉先公,是我” 马超的声音,同吕布颇有相像当年马腾死去之时,马超伤心欲绝,哭哑了嗓子,一如金属摩擦般旁人难以模仿,所以,听得马超的声音后,吕布的声音明显有了喜色道:“快快进来” 极步走入演武大厅,马超发现面前的情况比他想像地还遭。整个大厅当中,到处都是曹军和袁军的尸体,显然曹袁两军已然攻至此处。而这些,还不是最令马超担心,他担心的是,吕布的情况 此时的吕布,看起来同平时一般无二,除了身形狼狈消瘦、血污满身之外,几乎还是那个威震天下的战神。但细看之下,马超便发现,此时的吕布满脸消悴,再不复以前那种古铜色的健康肤色,反而在灰暗当中,隐隐透出一抹殷红:这种现象,马超虽不熟悉,但也听说过那个词,回光返照。 此时,吕布的眼泡红肿,只不过,他的眼神,还是如鹰隼、如饿狼,睥睨而冰冷。而不自然看向马超的时候,竟然少许地露出了一抹慈父才有的温和宠溺这种奇异的感觉,让马超心如钢铁的人,也不由为之一酸,哽咽开口道:“岳父大人,你受苦了,超儿来吃了” 马超第一次这般称呼吕布,而吕布闻得此言,也是神色一动。只不过,随后他又想起 什么一般道:“孟起,来时看到修儿、陈宫等人突围而出吗” “什么”马超闻言大惊,一路上,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突围。也就是说,吕布所说的突围,只能是在他潜入濮阳城之前,而在此之前,马超等人,也根本没有见到突围的吕布军。 这只能说,刘修和陈宫,要么还在内城与曹军拼斗,要么便已经成了曹操的俘虏 “岳父,没有时间了,我们必须尽快突围”马超环视一下左右,看着吕布身边的亲卫,开口道:“此时岳父手下,还有多少兵士” “只有这五十余人了”吕布脸色一黯,同时也明白了刘修等人的严酷情况,不由心急开口道:“若是我能骑上赤兔,那冲出濮阳城,当无问题” “这个好办,超儿还带了五千白马义从前来,少时他们便会大举进攻,造成骚乱后,我们便趁机冲到马厩,一起冲杀出去” “好”吕布闻言眼神一亮,周身立时又散发出无可匹敌的杀气,右手将大戟往地面一杵,铿锵开口道:“就让这世人,最后一次见到我吕奉先的勇武吧” 马超闻言,不禁眉头一皱:吕布说最后一次,看来,他已经很清楚他自己的身体情况了而且,他还存了必死之心 s:感谢王氏家族的打赏,这一段,隐秋可能还会多些铺垫,等待最后的结果,再决定吕布的生死。希望大家多多讨论,拜谢了。 第八百七十八章 场面话? “快点,将绊马索隐蔽在此” “速速将鹿角对方此处” “哎真可惜这里是青石地面,若是土地,便可挖上一些陷坑,任吕布有通天之能,也插翅难飞” 内城街道之上,曹军所有将领都惶急而有效率地吩咐着手下布置。这个时候的他们,对于曹操之前慎而又慎的作法,再也没有半分怀疑了。 之前,众人率领手下,分别带着五百兵士一同冲锋在那只能容纳这些兵马官邸之中,然而,想不到的是,迎接他们而来的,居然是漫天如蝗虫箭雨 他们之前以为凭借着一股血气就可以同吕布拼杀的勇力,在漫天箭雨的来袭之下,立时被击得粉碎。尤其还有其中一支凌厉至极的箭支,还专捡伯长、什长一类的中下级士官发箭,往往一箭毙命,箭无虚发 这个时候,他们才终于明白了吕布飞将之名的厉害:在敌人隐秘的狙杀下,他们从头至尾发动的五次冲击,只有一次冲到了演武大厅。而结果,却是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撑过去,就被里面的吕布如风似火一般斩杀 仅仅不到的时间,曹军便已经死伤了七百余人。而且,中下级士官的死亡比率,远远高于任何一场战役 曹操面目凝重地在亲兵的簇拥保护下,来到了官邸四合院的外庭院当中。脚步沾染了粘稠如丝的血液后,更是忍不住地皱了皱眉。而就当他想踏入议事厅的时候,却被夏侯惇一把拦住:“孟德,危险” “嗯”曹操扭头看了一眼夏侯惇,直看到夏侯惇羞愧难当不敢多言的时候,他才大步踏入议事厅,洪声开口道:“奉先,某乃曹孟德” “何事” 果然,演武大厅当中没有射出冷箭,吕布那嘶哑如金属一般的凌冽声音传来,给曹军众将一种说不出的哀将决志,令人心寒恐惧的同时,却又有别样的敬重涌上心头。 “奉先武艺无双、骑兵统御更是冠绝天下。而曹某不才,行军布阵、升策谋略也小有心得。天下若得我俩联手,何愁不平” “曹公,你也知道,我吕布向来独来独往惯了。”说出这句后,屋里似乎平静了片刻,正待曹操欲再开口的时候,吕布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这次,多了几分沧桑和怀念的意味:“吕某人的家乡,是并州北部五原郡的大草原。在那望不到边的广阔原野上,有着世界上最坚忍最有耐力的动物,那就是草原的狼。” “狼分两种,一种是成群接队的群狼,几十甚至几百几千地兜杀围猎,哪怕是再凶狠的敌人,再众多的猎物,也休想逃掉。但若是其中一只受到重伤,这些同伴们不仅不会照顾它,反而会群起而攻之,把它当做一顿难得的美餐。另一种则是离经叛道的孤狼,它们往往为族群所不容,被迫单独流浪。由于缺乏食物,所以从来没吃过顿饱饭,为了追捕猎物,常常会走上近千里的路程。” 听着吕布平淡的话语,曹操和他手下众人,都感到一阵战栗。而艳舞大厅的马超,此时更是面色凝重的望着吕布:因为,吕布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明显也看着马超。 这番话,是吕布借着同曹操讲话,而故意说给马超听的 “你们可能都不知道,吕布其实不是纯种的汉人。我的身上,还有一半匈奴人血统。匈奴人一向都自诩为狼的后裔,吕某人既然是匈奴与汉人的混血,自然也不例外,”吕布淡淡地道,眼睛里闪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情,似乎是自嘲,又好象是沉痛,最后,对着马超,缓缓说出了那句话:“我就是这乱世中的一匹孤狼。” 我就是这乱世中的一匹孤狼 马超沉默不语,心中平添了无数感慨,虽然仅有这短短十二个字,却蕴涵了多少辛酸的往事,道出了多少挣扎求存的艰辛。越发如此,马超就更加焦急看了一眼身后的烧香:待那柱香烧完的时候,就是同赵云约定内外夹攻的时候 “曹公你出身的夏侯氏,原本就是豪门旺族,所以能举兵乡里,一呼百应袁绍一门四世五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所以敢当庭顶撞董卓,被拥立为讨董的盟主。”吕布忽然转变了话题,那充满疯狂杀气的眼神忽然聚焦在微明的外庭院,大声咆哮起来,“而我呢我吕布不过是一个匈奴人和汉人的杂种,一个戍卒出身的底层兵士。如何能与曹公、袁公比肩争锋我在你们眼中,不过是既有用、又可怕的狼,曹公你有囊括天下英才之心,但你毕竟与吕某人不是一路人” “所以,与其日后吕某在曹公手下担惊受怕、遭尽排挤,不如就在今日,让我吕布有个辉煌的葬礼吧” 喝道这里,吕布是一吐心声,可马超心中却是大急:那柱香还有一半才会燃尽。此时吕布说得如此决绝,那曹操岂能还不放手全力纵火冲击 果然,吕布落音刚落,曹操那边再没了声响。似是很长一段时间,就在马超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曹操那洪亮的声音,再度响起,让马超觉得有如天籁 “既然奉先说得如此情真意切,那曹某人也不会再勉强。只是”停顿片刻后,曹操似乎也是犹豫了片刻,才慢慢说出了后一句:“只是,曹某人不知,奉先公既然不肯投降我曹操,为何甘愿受马孟起驱策” 马超闻言一愣,脸色立时变得很古怪:听着口气,曹同志,似乎对我还有那么一丝 “哈哈哈”吕布听曹操如此发问,却是猛然仰天长笑。笑中充满自豪和得意,开口道:“吕某人一生阅人无数,虽说准少错多,但对于马孟起,我倒是敢说。纵然他日后成了天王老子,他也是我的半子而且,那个小子,心眼儿手段虽多,但对于自家人,没到图穷匕见的一刻,他是不会对你下死手的这点,就是他跟曹公最大的不同” “不错,马孟起虽雄霸勇烈,天纵英才,如彗星横空出世,落入这个乱世。但真如奉先公所言,他可是一个心肠极软之人啊”曹操闻言后,显然沉默了片刻。最后,却是用爽朗欢快的语气,回复了吕布的话:“若不是吕将军与曹某立场不同,曹某真想同将军青梅煮酒,共论天下英雄啊” “放心,那杯酒,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好既如此,莫怪曹某今日得罪了” 说罢,马超便听到了外面脚步离去的声音。而马超回头,见那柱香还有四分之一才能燃完。而外面的赵云等人,要想冲入内城,再快也需要三炷香时间。而有那段时间,曹操早就将自己烤城乳猪了 然而,此时向外瞥了一眼之后,马超看着曹操的背影,灵机一动道:“岳父,将你的强弓拿来。” “不曹孟德也算一代奸雄,如此偷袭,未免太shi身份。我纵然是死,也不能做此下作之事” 我叉有没有搞错活该你打不过曹操啊这个时候,还个人英雄主义泛滥。马超委屈的盯了吕布一眼,忍不住开口道:“岳父大人,超儿在你眼中,就是那等下作之人吗您刚才不是说我” “那是说的,你别当真” “我叉” s:再谢91用户38808的打赏,你的话,俺记下了。 第八百七十九章 要人命的抉择! 咄地一声 曹操正欲离开庭院,却猛然听见这怪异的一声。而回头一看,但见那箭支上刺着的一块白色布帛的时候,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这”曹操摘下那块白色的布帛,但见上面一字也无。不由皱眉开口道:“这莫非是吕奉先改变了主意,欲投诚于我” “主公这不是吕奉先射白旗投诚,而是”荀彧接过曹操手中的布帛,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一番后,面色凝重地说道:“而是有人不便出面,却要给曹公传递一个消息你看这块布帛,乃是最上等的白练,丝质极好,而且,这右下角处,还有马家专门的标印” “文若是说,里面”曹操何等聪明之人,立时明白了荀彧的意思。 “这不可能马孟起,他怎么可能同吕奉先在一起”程昱也是心神俱惊,口中虽然这样说着,但看他的眼神,似乎也知道这是有可能的。 而既然有可能,那这个传递的意义,就实在太重大了 “主公,这又是一次选择”荀彧复又开口,面色同样凝重无比,艰难说道:“而且,这次选择,十分重要” 曹操闻言,一声不发。阴厉的脸色,几乎快要凝出水来。而狭长的眼中,更是变幻闪耀着不同变化的光芒终于,最后他扬起了手,咬着牙下达了一个命令 演武厅内, “孟起,你觉得那样行吗”吕布摩挲着手中的大戟,脸色矛盾犹豫。 此时,既忧心外面家眷将领的他,还要耐住心思等待马超的命令。实在让他度日如年,尤其是刚才马超那怪异的一箭,更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身上的锦绣战袍衣角,对于曹操来说,有何意义” “我也不知道”马超也掣出了腰间的宿铁宝剑,凝神以待,悠悠开口道:“或许,曹操能给我们一个惊喜;也或许,曹操会给我们一个惊险这个取舍,就要看曹操的选择了。” “好了,时间到了,我们该出发了”再度凝视了那柱香头之后,马超缓缓起身,率先走出演武大厅 吕布及手下五十余并州狼见此,也是一声不发,将心中的最后的决然沉浸,毅然随着马超走了出去。 而刚出演武大厅,来到议事厅之后,马超瞅眼一望,隐隐见到极远处的微黑中有点点微光闪动,那大概是曹兵手中还未熄的灯火,就好象无数只狼冷森森的眼睛。这些眼睛充满杀气的眼睛,仿佛饿狼一般,在不断地增加,凝视着官邸,凝视着马超等一行人。 隐藏在廊柱之后的马超,挥手示意吕布和并州狼们也找好掩体后,心中凝重。然而,再听四周的声音,没有了丝毫的喧哗动静,这样的平寂,又让马超更加狐疑起来:曹操到底做了怎样的抉择 然而,就在此时,马超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喊杀声。由此看来,是城外的赵云、甘宁、太史慈等人,已然按约定的时间,发出了冲锋 当机立断之下,马超大喝一声:“冲” 话音未落,马超就朝着马厩的方向急速冲锋而去,一路上,他变幻身形,丝毫不敢大意,俱是用尽全力,以肉眼难测的“之”字型闪电般穿越,向着马厩冲去 然而,一路上,他再没有看到暗箭和绊索之物,唯有孤零零沉重的鹿角,来不及搬走,散落在一旁。 难道曹操真撤走了马超隐蔽在马厩之后,看着安静呆在马厩当中的赤兔,心中不由一阵焦虑不安。 眼前的一切,可以证明的是,曹操绝对做了选择。因为马超将自己已经来濮阳的消息用那种诡异的方式传递给曹操之后,就是逼曹操做出一个选择:是以彻底撕破脸皮,与马家为敌;还是彼此都留一丝底线,卖马超一个面子,日后好想见 可以想象,马超来到濮阳之后,必然得知了袁曹两军合击吕布之事。那同为大汉强力诸侯的马家,定然会对袁绍那种率先打破底线的家伙,给予严厉的还击而此时实力虚弱无比的曹操,当然首当其冲,会成为马袁大战当中的炮灰、牺牲品。 可是,马超恰恰没有现出身形,却又告知了曹孟德他在此的消息。其用意就是说,对于曹操协和袁绍攻打吕布之事,他可以装作没看见。毕竟,吕曹大战,曹操就是主角,出战无可厚非。但若是在马超表露出他可以视而不见的意思,而曹操仍旧不撤兵,誓要杀死吕布的话,那马家绝对会连曹操也一块儿算上,不死不休 曹操是个优秀的政客,他知道,无论杀不杀吕布,对他来说,都有不可避免的后果。然而,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时候,马超就看,曹操是多看重马超一眼,还是袁绍一眼了。 可惜,现在曹操是做出选择了。但马超却不知道曹操的选择:虽然马厩四周静悄无声,仿佛曹军一下凭空消失了一般。但谁又能说得清,曹操这用兵大师,不是在用欲擒故纵之法,让马超和吕布放松警惕之后,出得庭院后,再迅雷一击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时刻。曹操究竟什么目的,究竟选择了谁,马超一点头绪、一点推测的根据都没有,这一点几乎让马超着急到发疯。 “孟起,曹操这是退兵了”吕布紧随马超其后,看见赤兔安生在马厩呆着,而且见到吕布之后,还是一番兴奋跳跃的姿态,不由心中大喜。 “岳父大人还是小心为上,曹操选择,我,猜不准”马超心中矛盾之极,说出了心理话。小心翼翼解开一匹良马,等待着所有人都跨骑上去后,脸色再度一凝。然而,随后他却是转向吕布,开口道:“岳父大人,还是由你来说罢。” “好”吕布此时也跨上了赤兔,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惨烈的杀伐气息随之被马超清晰地感受到,而他那如鹰如狼的眼神,也猛然变得灼热起来,有幽幽的火焰在眸子深处燃起 “我手下的狼啊,这次,我可能会将你们带入无尽的深渊。但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如狼一般,抛弃你们或把你们当为食物。这次,我们不是去猎食,而是要去逃命” 马超扭头微微看了一眼吕布,听得吕布这样令人心沉的动员语,眉头不由一皱。然而,那五十名并州狼听后,却是如疯了一般,眼中的疲累和绝望瞬间一扫而光,换成了决然而疯狂的死志在酝酿,仿佛空气中,都爆裂着他们的情感 “我吕布一生以戟、以马、以箭为荣,但更引以为荣的,是你们”这个时候,吕布的脸色已然涨红,扬起大戟高声吼道:“冲吧我的狼,我们要让这个世间,记住我们最真的残酷和决然” “杀” 滔天的杀意,顿时被点燃,吕布一马当先、绝尘而去。五十匹并州狼骑,犹如头狼后的狼群,紧随不舍 而马超,在吕布战意澎湃的蛊惑下,亦然心神躁动。然而冲锋之时,他忍不住又向外看了一眼。 这一眼,令马超几乎就要大声叫起来,再没有看到曹军的影子,但穿透层层叠叠的城墙,他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正朝着濮阳城高速地奔来,但再仔细观看,除了冷清清的内城墙外,又好象都什么都没有。 “你看到了吗”马超回头,问了一句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叛变过来的曹军小校。 “主公,什么都没有啊” s:看了大多数朋友的留言,原来吕布的人望也不小啊。嗯,另外,到现在为止,隐秋在每日两更保底的情况下,已经还了十章欠更了。明天再多来两更,终于可以无债一身轻了谢谢大家今天的支持,咱们明天四更见 第八百八十章 城外的战斗! 濮阳城外, 白马义从开始行动了,五千白马义从并没有直接冲击外城颜良和张颌的部队,反而兜了个圈子绕到军阵的右前方,缓缓向右翼推进;而抢先与袁绍军接触的是左前方出现的赵云部下,一千名轻骑飞快地向左翼插过来。 “来得正好”颜良望着这一支凭空冒出的队伍,眼中闪出几分不屑。用力挥舞起令旗,左翼长矛手们迅速结成矛阵,另从中央主力军里抽调一队弓弩手在矛阵后布防;同时下令阵头向右旋转,争取将阵头的三行弩兵正对赵云军。而左翼并未跟随整个阵形转动,因为移动势必会破坏矛阵。左翼与方阵的其他部分断开,出现了一条缝隙。 显然,颜良作为了先锋,在濮阳城前,正面与这支突如其来的队伍决战在颜良看来,拥有者冀州弓弩之利的袁家军,以八千之数,对付这五千骑兵,已然足够了。 骑兵的确是步兵的克星,但却不是绝对的。在严密的阵型和兵种配合下,骑兵的冲锋优势,只能在半路上就折戟沉沙 这样的战斗,颜良已经从与幽州公孙瓒的多次交锋当中,得到了验证 骑兵越来越近,嘈杂的马蹄声几乎在耳边响起。 颜良瞪大眼睛,等待着赵云军自杀一般冲入左翼矛阵的瞬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赵云的轻骑一律身携大弓,背负箭囊,却没有持矟 “不好”他脱口而出,瞬间明白了敌骑的用意,高声嘶吼道:“左翼立即开始放箭不要让他们靠近百步之内” 箭矢越空,纷纷落在地上赵云的骑兵在颜良下令放箭的瞬间改变了行程,无比精确地脱出弓弩手的射程。他们一个接着一个,一条线似的继续飞奔,擦着弓弩的射程范围的边沿,从左翼前疾掠而过,瞬间就奔到了阵后,马不停蹄,当颜良向阵后的弩手下达齐射令时,这些骑兵早已经转到右翼去了 这不可能 颜良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这一惊人惊愕不及的变故,心中恍然大震:这等精湛的骑兵技艺,除了马家那些身经百战的马家轻骑之外,唯有幽州公孙瓒精锐的白马义从才能有这样的千锤百炼 而现在,再看那些大部分还是白马的骑兵,还有骑阵之前那很眼熟的白袍将领,颜良猛然想到了一个几乎已经从他记忆当中淡忘的人:白马银枪赵云 犹记得文丑跟他说过,当年在界桥一战,他就被一个手持银枪的小将,率领着手下二百余骑白色战马的骑兵逼退而那个人,在幽州消失匿迹之后,却又在司隶和徐州出名 据高览多年的调查,公孙瓒后来突然建立的白马义从,就是因为那小将之功。而世间流言说他已和百将谱排名第二的盘龙卧虎战神马超义结金兰。那么,他此时出现在兖州,岂不是说 不管颜良此时如何惊诧,他阵中身处右翼的弩手却根本看不到这惊人的变化,谁也想象不到赵云手下一千骑兵会从阵后转过来,一时间右翼将士无一人作出正确的反应。 比马蹄还要急促的弓弦声响起 嗖嗖嗖 长弓的射距远远超过步兵的弩手,而劲力更是强悍。密集如雨的箭支瞬间射来,数以百计的长矛手惨叫着中箭摔倒,混乱的波动扩大开来,颜良军突出的方阵右后角瞬间崩溃 赵云手下的一千骑兵始终没有停下脚步,他们在原地向颜良军方阵的右后方转了一个小圈,迅速调整后对着尚未从混乱中恢复的方阵右后角进行了第二轮的射击,然后再度旋转,掠过了阵势的右翼,飞速向方阵右前方撤退。 他们没有同甘宁、太史慈率领的四千主力汇合,而是从军阵前经过,再度折向左前方。 而甘宁和太史慈手下四千主力开始加速,效法赵云军以顺时针方向飞速绕过阵头的弓弩手,向军阵混乱的右后方插过来。 三人交互擦肩而过的时候,俱看到彼此眼中的默契和欣赏。这样以少击多技巧性的战斗,对他们来说,实在太符合心思了 而反观颜良,此时他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手心里全是冷汗。 敌人太快了 颜良赶紧下令督战队上前维持秩序,连斩了六十多兵,十余个都伯、什长等下级军官后,这才勉强恢复了业已崩溃的右后角。看着晚了一步的四千主力,颜良心中不免升起几分庆幸:倘若那四千手持长矟的突击骑兵乘机从刚才造成的缺口突入阵中,只怕全军就都溃了。 可惜,颜良高兴地太早了。那四千主力,似乎没有看到颜良军已经恢复了秩序,仍旧笔直地向铜墙铁壁一般的右翼侧后撞过来。 颜良紧紧地握住令旗,沉着脸,等待着。就在敌军进入射程的一瞬间,他陡然将令旗一挥,大喝道:“放箭” 鼓点急促地连响几声,密集的箭雨从矛阵的后方飞起。但在那间不容发的瞬间,那四千主力仿佛空气中舞动的精灵,猛地掉转了马头向回跑去。除了十几个稍微慢了一点的骑兵落马外,大多数箭支又落了空。 颜良目瞪口呆,这种骑术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 同时,颜良也怒火中烧,他感觉,眼前这支骑兵队伍,完全在戏耍自己 熊熊的战火已经烧到了颜良的眼中,他已然握紧了手中的大刀,时刻准备着只要那支敌军再不与自己正面决战,自己就率领手下五百精锐骑兵,冲杀出去,斩了这支骑兵的将领,让这支骑艺精湛的部队不战自溃 可就在此时,左翼处却传来惊天动地的呐喊声,颜良陡然醒悟,暗叫不好:适才自己的注意力竟然全被右翼吸引过去,忽略了赵云那一千骑射骑兵 转头一看,果然见赵云军再度向移动中的左翼压来 不过,此时颜良已然不再很忌惮了:只要有足够的刀盾手和弩手,那四千突击骑兵团就不足为惧,倒是那个可能是赵云率领的骑射轻骑才是麻烦。倘若能解决了赵云,这整支白马骑团定会不战自退。 想到这里,颜良耐心性子,下了决定。他举起一面小旗摇了摇,潜伏在阵中的五百名骑兵接到旗语,悄悄地上了马。他们一个个手持长戟和环首刀,都匍匐在马背上,尽力隐蔽着自己。同时,他将令旗交给了副将岑壁,双眼死死盯紧了赵云:文丑已死,他与赵云未完的一战,就由自己来完成吧 而且,骑射轻骑虽然剽悍快捷,然而论单兵近战,却远不如突击骑兵的甲胄厚实,武器锋利。这一回,若是赵云他再打算故伎重演的话,必定还会从左翼掠过,经阵后抄到右翼去。而颜良的决定,就是率领这五百名突击骑兵出其不意地杀出,保证让赵云手下那一千骑射轻骑溃不成军 尽管再来呀,我这期盼,你真的就是那个白衣真胆赵云。这次颜良没有再呐喊出声,心里却已然憋了一把火:若你是赵云,我才能让你知晓,当年界桥一战,不过是文丑念你年纪尚小,手下留情罢了 可惜,颜良忘了,年纪尚小的赵云,就能同文丑战个平时。那此时他枪术已臻化境,岂又是当年可比 赵云一千骑射轻骑再度飞快地掠过左翼,而颜良却是大吼一声,隐蔽的五百名突击骑兵一齐在马背上挺直了身体,宛如熔岩一般从阵后猛烈地喷出来 而赵云,嘴角却是浮现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s:感谢jd、慕远峰、91用户38808的打赏,第一更开始送上 第八百八十一章 颜良悲哀的恼怒 赵云的骑射轻骑军刚刚转向阵后,颜良得意地看到自己将敌人截了个正着:此招定然大出赵云的意料之外,敌骑就连挽弓搭箭都来不及,再加上战马转弯时的惯性,使得那些骑射轻骑兵一时难以掉头或改变行程,惟有笔直地自投罗网。 赵云,仅此一击,便叫你这一千轻骑化为齑粉更要紧的,是要汝南的许邵知道,他的名将谱错误百出,河北四庭柱的怒血狂刀颜良,绝不应该排行在第七位,应该一举突破百鸟朝凤的赵云,排名第三 想到这些,颜良狂喜地长啸一声,平举起手中的大刀,马蹄轰鸣,五百名突击骑兵向迎面而来的敌人激烈地对撞过去。 才纵马冲了不到十步,颜良已看清了敌人,大惊失色。 对面冲来的敌骑兵,一个个身披重铠,手持两丈多长的铁矟这哪里是什么骑射轻骑,分明是那四千主力当中的突击骑才对 怎么可能明明应该是骑射手 再一回首,颜良看到了右后方,赵云那英俊俊美容颜上已经绽放的笑:原来,就在先前他们两军交错的时候,赵云已经汇入了主力当中。而另外一千突击骑兵,却扮演了赵云骑射轻骑的角色,扰乱了颜良的视线 这个时候,颜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许邵在评价赵云的时候,除了介绍他百鸟朝凤枪法的空灵缭乱之外,更加了一句:云有勇有谋,骑兵技艺浑然天成,天下唯有吕奉先、马孟起两人可与之比肩 颜良此时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他双目尽赤,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疯虎,率领着手下,狠狠撞向了前面的突击铁骑:解决了这支突击骑兵,再来收拾赵云不迟只要自己的军阵尚在,那这场战,孰胜孰负,一切都尚未可知 一时间,鲜血四溅,人仰马翻。凄厉的马嘶和人喊之声,冲破寰宇。 两支突击骑兵,此时再无花俏地撞在一起,犹如两只冲锋到极致的犀牛,以命相碰巨大的撞击声让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而抛飞的残肢断臂,更是给这次的惨烈,增添了鲜明的注脚 当然,这种时候,也并非是全无花俏可讲。颜良在即将和敌骑撞在一起的瞬间,微微偏开一点角度避开了来矟,顺势将大刀横送,切入了敌军的脖颈。敌兵虽死,然而战马还在向前飞驰,双方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颜良乘风就势,一杆大刀舞得狂如怒涛,刀刃上的献血,更是让他怒血狂刀的名号,更加名副其实 颜良肆意奔驰在敌阵当中,那些白马义从,对上他几乎没有一合之人。凭借着勇悍的意志和用气的感悟,以及更加有用的拼杀经验,颜良就在对撞的一瞬间,便斩杀了十几名白马义从,所向披靡 然而,就在颜良耀武扬威之时,一杆大戟却挡住了颜良的大刀。 铛的一声, 颜良猛然有些错愕,但感受手中传来的力度,似乎也没有多大。颜良便也没多在意,只是调转刀柄,再一个斜砍,欲用他的如狂如电的速度,将敌将斩下马来。 然而,出乎颜良意料的是,那杆戟磕上他的大刀之后,猛然又不管不顾地朝着颜良的咽喉刺来。这一击,猛地让颜良大惊失色,仔细看去,原来是那员将领竟然是手持双戟之人:右手那一戟先是虚招,故意引得颜良加快速度快攻,而左手的一戟,已然早早防护在胸间,时刻准备着挡开颜良劈来的大刀 这一发现,立时让颜良浑身一寒,电光火石之间,颜良生生收回了斩杀那将的迅猛一刀,收手用刀杆回防,意欲磕开那致命的一戟。可是,再度令颜良抓狂的是,那员将领似乎看穿了颜良的用意,左手一挥,另一戟有突袭猛至,两戟交叉攻击,竟然如长河奔流一般,连绵不绝 此刻颜良终于明白了来将的可怕,奋力大吼一声,雄躯一挺。整个人借助战马前冲的力量,将身体弹飞起来。而手中的大刀,也完全放弃抵挡,竟然兜头朝着那将竖砍下去而那将临变不乱,只是双手一错,将手中的双戟交叉成十字,死死护住了他的要害 铛 嘶啦 两骑终于相错而过,再落马时,颜良的眉头陡然皱成了山川,望着右腿上鲜血淋漓的伤口,怒喝道:“来将何人” 原来,颜良还是错误低估了那人的力量。颜良以为势在必得的一刀,狠狠砍在那人的双戟之上后,竟然只是震得那人双手微微一沉,堪堪到缨盔几寸,便不能再有寸进。而那时颜良用势已老,架不住双戟多变,那人右戟继续横档大刀,左戟一挥,便在颜良的大腿之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我乃东莱太史慈”太史慈回头朝着颜良一望,脸色不变嘲讽道:“久闻河北四庭柱名动天下,今日一见,果然果然见面不如闻名啊” “混账啊”颜良受此羞辱,当真气得脸色充血,须发尽张。恨不得一口将太史慈啖入口中,咬其骨才解恨 因为,这个太史慈,是名将谱上排名连前二十都没有进的人。当初,他一人一马,独闯管亥十万黄巾大阵,请得刘备义救孔融一战,名列百将谱当中。可是,如今看来,许邵的百将谱果然错误百出 可惜,不是赵云排名第三有所错误。而是因为这个太史慈,分明有挤入前十的实力 只不过,他什么时候竟和赵云走到了一起 而且 颜良此时猛然大悟:打了这么长时间,自己还不知道,这五千名骑兵,究竟是何人部下 “你且为何人效力”颜良不想再犯这等低级错误,急声开口问道。 “骠骑大将军马超乃是我主你袁家乱动刀兵,肆意兴犯兖州,某等来此,正是要平定刀兵” “放你娘的狗屁”颜良这时战马已然奔跑开来,大腿剧痛之下,忍不住出口大骂道:“兖州又不是马家地盘儿,你们能来得,我们为什么不能来得” 然而,回答颜良的,却是太史慈迅猛如电的一支箭 “太史慈平生最恨辱人父母者,该杀” 寒光一闪,颜良毕竟早有准备,挥刀挡开了太史慈飞来的那一箭。可是,未待他侥幸心升起,就看到另两支箭竟然连环而来 原来,太史慈竟然是三箭连珠齐发,一箭藏着一箭之后,令人防不胜防 噗 “可恶”颜良奋力又扫开了第二箭,可是第三箭,他却再也无能为力,唯有凝紧肌肉,生生硬挨了这一箭 铛的一声,大刀脱手。 虽然颜良已经奋力避开了要害,但是他想不到,第三支箭竟然那般快。自己收手不及的时候,竟然已经刺破了持刀的手臂 然而,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此时冲锋一撞之后,两支骑兵已经见了分晓。颜良忍痛环顾一圈,看到身旁尽是尸后,不由又深吸了一口气:双方的冲刺突击战术一模一样,然而长矟杀伤距离远胜环首刀,高下立判:几乎是一个照面之下,自己的五百名精锐骑兵就已死伤过半 而且 这个时候,随着一声口哨声,颜良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后,才看到,原来是那对方四千主力,趁着自己突击而出的时候,悍然偷袭撞入了自己身后的方阵当中。 颜良的脑子此时一片混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投入了全部兵马冲击的白马义从,竟然如虎入羊群,那些尚未从散乱当中恢复过来的方阵,在这支主力的猛然一击之下,立时散乱溃败下来。 而那个腰间记着铃铛、朝自己吹口哨的将领,手中提着的,赫然是自己副将岑壁的脑袋 这下完了颜良几乎要捶胸顿足,只觉两眼发黑,一口老血,忍不住就从喉中喷涌而出 连叹息的工夫都没有,瞬间他以引为傲的数量优势,就被铁流吞没蚕食,化成实实在在的劣势 该死的张颌,这个时候究竟在内城里干什么颜良脑中猛然想起张颌,心脏几乎都在狂吼:和曹操两万余大军围剿一个吕布,难道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s:再谢端木、罗杰恩、慕远峰、寒古古的打赏,第二更奉上。 第八百八十一章 连珠五箭! 颜良不知道,张颌此时也很难受 因为原本虽曹军一同涌入濮阳城中的张颌,在曹操盖世奸雄的光芒下,自然不敢多做主张,只是协同曹操驻守在濮阳外城四门,等待着曹操诛杀吕布的捷报毕竟,袁绍新败,此次攻陷濮阳城,又全凭曹操的内应,张颌过多上前布防,未免有抢攻的嫌疑,惹得曹操不快。 然而,张颌怎么也没想到,通情达理有时竟然成了最大的错误 一炷香时间之前,张颌得手下斥候探报,得知曹军已经准备纵火烧濮阳官邸,逼迫吕布出来死战。可下一瞬间,张颌却猛然得知西门的急报:曹操未留下一句话,紧急撤走了濮阳城中所有的曹军,即便是那些正在跟吕布残党拼杀的兵士,也严令立时撤走,违者定斩不饶 曹操这是疯了张颌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第一念头便是如此。 可是,随即探听了内城的情况后,张颌又更加疑惑:内城当中,吕布仍旧如瓮中之鳖、九死无生曹操在这样的情况下,陡然耍这么一个大花枪,实在让张颌有些措手不及。 无奈之下,张颌只好严令手下兵马速速逼入濮阳内城官邸,继续将吕布围困斩杀曹操既然不想要这天大的荣耀的,那他张颌自然也不吝啬从曹操手中摘得 然而,就这么几乎一眨眼的时间,濮阳内城的兵势竟然风转云动:失去了曹军的步步紧逼,那些负隅顽抗的吕布军,先是不知所措。但后来出乎张颌意料的是,他们竟然没有一个投降或溃散突围的 反而,大喜过望之后,竟然一同返身攻回了内城官邸,欲与吕布汇合 这样的情况,着实令张颌大惊失色,由此,他更知道了。当一个人的武艺冠绝天下第一的时候,他的成就,就绝不是那个排名第二的能比 因为,第一,永远给人一种不败的信念,永远给人一种无尽的希望。那种信念和希望,有时候直接压过了理智,使得人们可以在权衡的时候,想都不想就屈服于冲动 不错,就是那种冲动,使得那些斗志全散、惶惶凄惨的败兵,竟然在毫无生望的情况下,仍旧宁愿选择回到吕布的身边,听从他的指挥:在他们的信念和理解当中,唯有天下无双的第一战神吕布,能够给予他们生的希望,或者,死的荣耀 这听起来,似乎是天下最荒谬至极的事情。纵然那些败军回到吕布身边,他们充其量也不过一千余人,而且,他们注定还是被攻破城池的败兵 可是 当张颌第一次接触到这支败军的时候,他完全被眼前的情景给震惊了:那还是刚才被曹军杀得胆气尽丧、束手待毙的败军吗 虽然已被数倍于他们的袁军层层包围,但他们就如一把锋利的长剑,刺向袁军的心脏之地虽然不断有热血男儿倒下,但是马上就有人补上空位犹如一条条不要命的孤狼,死也要咬住敌人的血喉 一双双通红嗜血的眼睛,一片片冰冷的钢刀,还有那一声声凄厉愤怒的嘶吼,都让张颌心跳如鼓:因为,他感受到了那些败军的意志,听到了他们沸腾热血激荡心胸的声音 这是一股哀伤至绝望的军队而,哀兵必胜 “杀” 排山倒海般的吼声中,那两百余败军亡命向前,如决堤的滔滔洪流向着席卷而来,誓要用生命的力量,冲开那坚固的堤坝 张颌想不通,这些兵士,究竟是受了怎样的刺激,才会如此悍勇无敌。而当一骑耀眼的红光闪过之后,张颌一下明白了所有缘故 前方己军层层围困的背后,吕布狠狠一挟马腹、催马疾进,身后有漫天血雨践踏而起。遮蔽了那轮凄艳初升的旭阳,脚下的浸透鲜血的路程正如潮水般倒退。霍然抬头,吕布看到了前方自己手下的狼崽子们血战正炽 吕布的眼神顷刻间变得灼热悲愤起来,有急促猛烈的火焰在眸子深处窜起 “唏律律” 胯下赤兔似乎也感受到了吕布身上燃起的烈烈杀意,昂首长嘶一声,完成了最后的加速,如风驰电掣般漫卷过难行磕绊的距离,冲向那密密麻麻的袁兵阵,而那些围困败军的阵中,已经有人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分出了一标人马前来拦截吕布。 “呼” 吕布洒然伸手,手中的长弓倏然一横,下一刻。马腹一侧的箭囊当中立时少了五支利箭,瞬息之后,五支立时几乎在同一时间便飞越了近百步长空。然后一支支狠狠扎落下来、深深地扎进了无名兵士的咽喉更有两支,还在射透第一名兵士之后,余势不衰,射伤了他们身后恍然无知的士兵 这等神技 张颌当时看的都有些发傻:射箭技艺,张颌自忖也不差。然而,连珠齐射,张颌最多能做到两支箭同时飞射命中目标。可是,吕布却是在弓弦震动的瞬间,一箭接着一箭,连环发射了五箭 这样的绝技,世间再无神人可以施展 而且,更可怖的是,张颌发现,吕布射杀的那五人,都还是衣甲鲜明的什长。他们的距离,也并不是相距很近 这样的发现,让张颌不自然将手中的长枪微微提了提,以待可以随意抬起来护住他的要害他已经看到,吕布那狰狞的双眸,冰冷地看了自己一眼 而在那一眼之后,吕布随即注视起面前的一切 “喝” 仰天长啸一声,再度一招手、绰于鞍后的方天画戟已经来到了吕布手中,在空中轻描淡写地挥舞了一下后。便划出一道道迷乱人眼的耀眼寒芒,随后,所有人都感到,有冰寒的杀机在街道上喧嚣而起,有如蛛丝般漫延开来 还未动戟,所有人看着那赤烈如火的坐骑、神乎其神的射技、锋芒乍起的方天画戟。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无双战神吕布,整个场面上的局势,一下就哗然四动 “是,是吕布吕布来了” “狗日的校尉骗老子说这吕布哪里有半分要死的样子” “无双战神吕布啊我们快跑吧,十个我们也抵不过吕布的一戟啊” “快点撤啊他根本不用方天画戟,只需一箭,我们的小命儿就没了。现在都各求老天保佑吧” 骚乱,像瘟疫一样在军阵中漫延起来,所有人惶然四顾,都担心别人会偷偷溜走,把他独自一人抛弃在战场上送死,有人往后退却了一小步,便立刻引发雪崩效应。更多的士兵被刺激,大声呼喊着跟着往后退缩,先前围困的优势,瞬间荡然无存 如果这股退缩的风潮不能及时扼止,最终就会演变成溃退,然后溃退会变成溃败,最后溃败会变成屠杀 张颌想不到,在自己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竟然还会品尝到如此苦涩的酒,实在让他感到心寒如冰:难道,一个人,真的可以左右一场战争。一具军魂,真的可以让残兵焕然一变、脱胎换骨 不张颌紧了紧手中的长枪,死死凝视着吕布:你这匹乱世孤狼,怎么知道,战争的因素,可不仅仅只有军魂士气一说,所有你想象不到的因素,都能成为不可逆转的悲剧 s:是啊,每个打赏的读者,都是隐秋要感恩的人,寒古古大人更是俺的恩人了。 第八百八十二章 颤抖的左手 危急中,张颌不愧是四庭柱当中闻名的大将之才,锵然拨出宝剑,厉声大喝道:“镇静,濮阳城已成功攻破,吕布不过一人,何惧之有诸军各归本阵,殊死抗敌,违令者斩立决” 张颌的当机立断挽救了袁军,当然,也可能是他身后同时亮起弓弩的主力,让那些溃退的袁军有了悲愤。无奈之下,还是选择了他们认为更可能存活下来的立场。退缩和骚乱终于平息了,但张颌仍旧没有让他身后那五千主力,放下手中的弓弩。 他在等 等前方那些袁军真的敌不过吕布时,便下令千弩齐发 如此一来,纵然吕布是神,也不可能在五千支劲弩的齐射之下生还 虽然,张颌很怜悯那些袁军战士,但是,他已经给过了他们一次机会:一千余人,连不足三百的吕布军都不能战胜的话,他们也没有活下来的必要了 “咻咻” 制止这场骚乱后,张颌也耐不住寂寞,摘下背后强弓,运尽全力气力,凝成一线便极速射出两支狼牙箭。两支箭如流星、似闪电,掠空即至,直冲吕布眉心。然而,吕布的嘴角却绽起一丝不屑的笑意,左手无比随意地往前探出,便将两支疾射而至的狼牙箭摄于掌心,再轻喝一声左臂陡然发力,摄于掌心的两枝狼牙箭便以更快的速度往回射出,有幽冷的寒芒掠空而过,锋利的箭簇刺裂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瞬息之间便穿越了喧嚣的战场 张颌急速抬枪挥舞,意欲将那两支飞箭扫落下来。然而,还未等张颌感受道长枪的阻力,他便听到身边两位亲卫发出凄厉的喊叫。再一回首,张颌赫然发现,那两支冰冷的箭簇已经贯穿了他们的咽喉,只让他们发出一声惨嚎后,便一头从马背上栽落下来,化作两具冰冷的尸体 再看吕布,只见他阴鸷不屑的嘴角之上,那一丝嘲讽的笑容,终于完全绽放开来。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张颌班门弄斧 不错 是嘲笑 那两支箭,吕布知道张颌一定会挡下,所以,他并没有瞄准张颌还击,而是射死了张颌身边的两名亲卫:这样更明显的嘲讽,才会化作巨大的巴掌,狠狠扇在张颌脸上 吕布很期待,期待张颌下令吼出全军进攻的命令。只要张颌动怒,那吕布就有可能,把握住战场上最威不可查、稍纵即逝的漏洞,从而扑上去,撕开它,扩大它,击溃它,使张颌的整体实力地优势荡然无存 然而,吕布失望了。张颌在面色猛然一红之下,竟然随即就平复下了心境,甚至,吕布还感受地到,他望向自己的眼中,多了几分不可遏制的崇敬 但同时,他的口中,竟然呼喝出完全不同的话语:“杀吕布者,赏千金,封侯赐宅,连升五级” 张颌,这个家伙,的确名不虚传,是个值得自己看上眼的人物吕布见张颌所为,心中一时既有失落,又有感慨。然而,战场之上,根本不是惺惺相惜的地点 “杀呀” “杀呀” “杀呀” 闻张颌刺激之语的袁军,在弓弩和财富权势的一软一硬、双重施放下,悍然为之一变。数十名勇不畏死的长枪兵排列成密集的枪阵,嚎叫着向吕布冲来,几十支锋利的长枪汇聚成一片冰冷的死亡之林,向着吕布和他的赤兔漫空攒刺而来,吕布嘴角再次绽起一丝微微的笑意,无尽的不屑从眸子里倾泄而出,就凭这些蟹兵虾将也想挡住战神的去路吗 “死” 吕布淡淡一哂,手中的方天画戟已经脱手呼啸而出,自空中旋转着压了下来,锋利的戟刃在空中划出一圈圈耀眼的寒芒,仿佛一圈旋转的锋利戟轮,挟裹着冰冷的杀机向数十名长枪兵恶狠狠地撞了过来 “叮当咣啷” 飞速旋转的方天画戟与数十支严阵以待的长枪顷刻间撞在一起,清越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呼嚎而进的数十名贼兵只见眼前白茫茫一片,倏忽之间便感到手中一轻,再下一刻,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整个飞了起来 确切地说,是发现自己的上半截身躯飞了起来,而自己腰部以下的躯体连同下肢,却仍然好端端地留在原地,贼兵们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一团团的血块、内脏正从自己“身下”款款坠落 “哈” 疾飞而出的方天画戟在空中掠了个大圈又呼啸而回,被吕布轻轻绰于掌心,数十名袁兵却已经尸分两截、惨死当场,吕布仰天长啸一声,清越犹如龙吟、响彻城池内外,这一刻,数万袁兵都在战栗,在颤抖 “哈” 吕布狠狠一挟马腹,再度催马疾进,直取重重袁兵保护之中的张颌。 人力有时而尽,吕布深知自己再骁勇,也绝不可能凭力杀光眼前袁兵,但是只要杀了张颌,这支袁家军就将不战而溃而自己,就完全可以找到死地求生的机会 人骑所过处,袁家兵如波分浪裂,竟无人敢撄其锋,只片刻功夫,吕布便已经突入眼前一千余袁家军当中,距离眼前的张颌本阵,不过百步之遥。 见此态势,张颌面色不禁一凝,看着吕布一人如虎入羊群一般勇不可挡,张颌无奈微微举起了自己的左手。而同一时间,他身后五千骑兵,也再度擎好了手中的弓弩,所有的望山,全都凝聚在吕布一人身上 可就在此时,远在再度传来一声金属般的狂喝,张颌闻言抬头一望,只见一人率领着二百余骑汹涌而至,那些骑士人人负伤,鲜血染尽了征袍,显然已经是血战多时的疲兵 可是,张颌此时再也不敢小觑疲兵了。因为他感受地到,眼前出现的这二百余人,身上的杀气竟然浓郁地犹如实质,直接冲入了人的心扉。而且,更重要的是 张颌认识那个领头之人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而且那人还穿着曹军小兵的装束,但从他的声音和气度上,张颌猛然想起了高览曾经说起的那个人特征 没了锦绣战袍,他仍然是骠骑将军 没有卧虎大枪,他仍然是 没了象龙宝马,他仍然还是雍、凉、司三州雄主 马超,马孟起 他,怎么会出现在濮阳内城张颌已经举到半空的左手,猛然停住了,他完全可以想象地到,此时马孟起出现在这个战场,将会给袁家、乃至整个中原带来怎样的影响 而且,电光一闪,张颌猛然明白了曹操为何突然撤军的原因 事态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啊张颌望着那人急速前进而来,在距离他三百步的地方停下来,心中陡然千思百转。举起的左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是恐惧,但同时,也有兴奋 天下第一和第二战神,齐聚濮阳,而且都是受困挣脱不得只要自己的左手猛然落下,那结果将会改变整个大汉格局 “张将军,我劝你还是放弃那个打算吧”马超慧眼如电,似乎看透了张颌心思,第一句话,便先声夺主 而张颌的手,立时凝固下来,再也没有挥动下去的力量 s:再谢寒古古、慕远峰、半小时的打赏,饿的个神啊,终于还完债了感觉轻松不少啊。 第八百八十三章 阵前通牒 马超很庆幸,站在他面前的,是颇有大局观的张颌,而不是有勇无谋的颜良。 虽然,马超未和颜良谋过面,而颜良的政治能力也有待马超考证。但不管怎么说,相信一个被史书赞誉有加的张颌,总比去赌颜良也是被历史曲解的高人幸运多了 “张将军,此刻我出现在这里,想必,你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了吧”马超勒马之后,急开口唤回吕布。而同时,张颌也挥手示意围剿那二百余吕布军的袁军退回。 如此,两军在马超到来之时,竟然出现了短暂的停战。不过,纵然如此,吕布军仍旧如蓄势休息的野兽,正喘着气,死死瞪视着对面的敌人。 “骠骑将军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张颌一脸平静,很淡然的语气开口道:“我奉主公之命,助曹公平定兖州之乱,乃顺应天意” “莫要这般自欺欺人”马超不待张颌说完,便一摆手打断张颌道:“袁绍想占兖州,我也想占兖州。两人彼此都有顾忌,便挑动奉先公和曹孟德相争是来试水。这在政治上,属于扶植相争,可送粮草、可赠军队,可联络外交,甚至,派遣谋士在一方指点,都无妨” “但是,却有一点”说到这里,马超声音渐渐变得冷厉起来。同时,为了加大压迫力度,他还特意催马微微上前走了两步,低喝道:“就是不能亲自挥兵入战场” “如此一来,便是亲自撕破了脸皮,打破了游戏规则我想,袁本初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骠骑将军”张颌见马超说到了事情本质,脸色不由一沉,凝声道:“你说如此杵逆犯上之语,难道就不怕朝廷怪罪、万民指摘吗” “朝廷”马超忍不住嗤笑一声,心念张颌在政事上,毕竟还磨炼不足,不由淡漠开口道:“那朝廷遣天使,是入未央宫德阳殿向马家降诏斥责吗至于说万民指摘张将军莫非以为凉、雍、司百万黎庶,会同将军一样想法吗” 这番话,马超说得很隐晦,但其中讥讽之意却是十足:连政治中心、皇权象征的未央宫都在马家治下,那朝廷有何资本斥责马超而马家治下的百姓安康升平、富庶炽焰,除了对马超感恩戴德、全力支持外,又哪里会指责马超 所以,张颌闻言后,知再不能用虚言大义来拖延,干脆便图穷匕见道:“既然骠骑将军说得如此直白,那颌也不便多言。今日,定局已成,唯一转机,便是” “杀了我”马超再度嗤笑一声,同时还带着一丝自嘲般说道:“张将军太高看我马孟起了。你以为杀了我马超一人,就真的能毁得了整个马家吗” 在这个问题上,马超不会跟张颌作过多解释的。他需要的是,是能对产生心理震动的威胁,于是不待张颌反驳,便再度开口道:“不过,若是张将军想一手毁掉袁家甚至整个冀州,那最直接的办法,还真是可以选择杀了我” “只要我一死,马家上下,十五万铁血,数百名能征善战将领,几十员颠倒乾坤谋士,三州两郡六县百万黎庶,定然会在第一时间,以报仇之名,征伐袁家届时,哀兵之势已成,雄心无悔,沸然如滚汤泼雪之势攻入冀州。那张将军以为,在马家大举压境之下,外有黑山军、公孙瓒未平,内有派系纷争不断、士族乱心状况的袁家,能抵御住马家的全力一击吗” “将军也是恪守将道之人,想必自然知道一句话。”一口气说到这里,马超才微微抬了抬头,但仍旧没有看张颌的眼睛。 “什么话” “哀兵”直至此时,马超猛然抬头,让张颌看到他眼中熊熊燃起的野望,缓慢坚定开口,最后重重吐出后面两个字:“必胜” 而被马超那么一盯,张颌的身体不由自主轻颤了一下。因为,他感觉地到,马超眼中的火焰是什么那是他想以自己之死,唤醒马家沉睡卧虎的决然。只要他一死,那整个马家,绝对会犹如被巨痛刺醒的饿虎,咆哮山林,威动天下 这样的后果,莫说是张颌,就是袁本初亲来,也不敢轻易承受 所以,在马超烈火一般的焰眸之前,张颌选择了躲闪和避让:那样的火焰,太过炽烈熊猛,使得张颌的本能,在第一时间就采取了正确的选择。 可纵然如此,张颌还是能感受到马超此时灼热的气息,在这种强势威压之下,张颌不由自主失声道:“事已至此,骠骑将军又有何破解之策” 听到张颌的语气中略有松动,马超的嘴角才不经意浮现了一丝笑意。但他隐藏地很好,在笑容还未绽放的时候,就消逝在心中。装模作样考虑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曹操是个聪明人,他选择了装聋作哑,及时撤出濮阳。这样做,自然不能瞒过我,但却给了他和我一个极好的缓冲。因为,在我们雍州,有句话非常有道理” “嗯” “看透不做透,还是好朋友”马超苦笑一声,事实上,雍州哪里有这么前卫的顺口溜儿分明是他前世的残影记忆罢了。 “马家和袁家,都在积蓄力量,也都彼此仇视。但两虎相争,必然引得天下大乱,不少豺狼狐虫豸,俱会在两家冗长、艰难的拉锯战当中,得以飞速壮大。甚至如曹操、刘备、孙策之流,更可能异军突起,成为雄鹰猛豹” “这”对于这等诸侯顾虑,张颌不在其位,自然不能感同身受。然而,马超形象的诉说,却让张颌有了身临其境的感觉,不由对马家和袁家的处境多了几分了然。更明白了袁绍为何在对待马家、曹操甚至是刘备之事上,那般百转千回,犹豫不决。 “那此时” “此时张将军为何不效仿曹孟德那等聪明人,及时撤出濮阳”说到这里的时候,马超知道这是关乎是非成败的一举了。但面上仍是装作一片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友善道:“虽然事情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但奉先公毕竟是我岳父,我可以让出整个兖州,只求只是能带奉先公回长安” “那骠骑将军若是回长安之后,立时兴兵伐冀州,某等又该如何”张颌皱眉,他隐隐感觉,自己好像跳入了马超的语言陷阱当中。但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马超的话,都没有一丝错 “回长安之后,我自然可能立时就出兵讨伐冀州。当然,也有可能,会与袁家握手言和。这点,是需要马家在综合考虑成败得失后,才会做出的选择。”马超再度微微一笑,但随即却是口风一转,强硬说道:“但若是将军决心今日死战,那两家的全面战争,便在此时,就已经开始” “以一次退让,换来一个可能,这样的抉择,全看将军权衡了”马超说完,宿铁剑一指,给张颌下达了最后通牒 s:大写寒古古、91用户38808、慕远峰的打赏,尤其是峰哥绝老读者的留言,真是让隐秋感动 第八百八十四章 名将也坏事儿! 马超知道,这样的抉择,需要果敢的毅力和很长时间的考虑。 但他没想到,张颌竟然足足考虑了有两柱香的时间。而这个时间段,恰恰是城外颜良跟白马义从战斗的时间。 表面上看来,张颌要比浴血奋战、还搭了一条腿伤、外加吐血的颜良轻松许多,但事实上,张颌身上的压力,要比颜良沉上百倍 颜良战败,最多会挨一顿军法处置,可张颌的决定,却干系到整个袁家的兴盛存亡 尤其是,这个时候,张颌身边没有文臣谋士一同参谋,更不可能跟袁老板打个电话汇报一个情况而更可恶的是,张颌心中已经知晓,他被马超逼上了绝路 无论放或杀,张颌都能想到袁绍对他的斥责和不可避免的处罚 马超他说得很对,冀州内部,的确是派系林立:袁绍起兵之时,有他的奔走之友和同事亲族鼎力相助,例如许攸、逢纪、淳于琼、高干等人;后计骗冀州时,又接收了韩馥手下的不少英才,如沮授、审配、还有半路被马超赖着不放的田丰;再之后,袁绍又延揽了荀谌、辛评、郭图等豫州颖川郡的士人。 这些人当中,既有冀州本地人,也有外来人;既有袁绍过去的对头,也有他的老部下;既有已崭露头脚的名士,也有拔擢于微末的后起之秀;表面看来,袁绍不拘一格、宽容纳贤。但事实上,这些英才聚集在一起,难免会出现一些意见不合、争执不休。 若是马超和曹操有执行力的领导人,自然会定下一个合理的规划,驭英才之智之力,齐心并处。可无奈袁绍他本身就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而他的出身再加上他的才能,便需要使得他享受众星捧月的优越。 由此,袁绍便很贯彻绝对领导人的风格有了成就,那是他领导有方;有了差池,便是属下办事不利 再加上他手下那些英才谋士,早因袁绍这绝对领导人的风格,无奈造就了一片谋利吵扰的风气:袁绍希望自己名士风流,英明神武。但他的错误,必须有人来买单,而最后的替罪羊,只好在属下谋士推诿耍弄心计之下,在一片吵嚷当中落幕。 张郃这个时候,都可以想象地到,他回到冀州之后,要接受怎么样的折磨:首先,定然是袁绍的勃然大怒,因为无论对错,张郃已然擅自揣测上意、暨越逾矩之后,便是两派谋士对他的决定吵嚷不休,随后怒上加怒的袁绍,会给自己一个不可承受的惩罚 所以,张郃此时希望的,是根本没有见过马超马孟起他明白,这场仗,在没打之前,他已经输了。 有时,张郃很希望他跟颜良、文丑一般,粗野无知,也没任何想法。好比此时若是颜良遇见马超,定然会二话不说,就与马超大战,从而不错自己完全可以学颜良那般,因为自己根本不懂什么诸侯政治、大局因果 谁说糊涂,就不是另一层面的聪明 大智如愚,大抵便是这个意思吧 张郃终于有了决定,他再度缓缓举起了左手,强昧着他的心,生硬开口说道:“骠骑将军,刚才你说的那些,末将根本听不懂,什么退让、什么可能之类的,张郃难以理解。末将知道的,是主公下令,让我攻破濮阳城” 这样的回答,让煎熬等待的马超,仿佛一下被抽走希望。他强忍心中的失落,紧握了手中的宿铁剑,欲抢在张郃左手挥落之前,做出最雄烈的冲杀呼喊 可是,猛一回头,再看到吕布的时候,马超的心便遽然一痛:一路上的吕布,为了能给自己一个无悔的结局,他就象一支充分燃烧的火矩,就算既要燃尽,也能焕发出熊熊的烈焰。 回想这一路上,吕布似乎一下回复成了当年那个在虎牢关上,万夫难敌、最佳状态的无双战神他纵马冲锋在前,口中呼啸成风,指挥允当。或是疾风突进、或是转遁逃匿、或是骚扰迷惑。少少的五十骑兵,在他的手上,竟然犹如一支暗舞精灵,穿梭在濮阳这四面楚歌、九死一生的大围城当中,非但没有减损实力,还渐渐扩大了人员。 可是,马超明白,自从他见到吕布开始,吕布就已经有了回光返照的迹象。此时更加一路上的拼杀指挥,他早就油尽灯枯、外强中干了。这个时候,马超忍不住露出了眼中哀伤:狂风不终朝,暴雨不终夕,吕布的身体,已经经不起再多任何一次激烈的战斗了 他潮红如血的面色当中,隐然已经出现了一抹不正常的青白,那是火炬燃尽之前,最后的警告 然而,纵然身体已经恶化成这个样子,吕布却始终没发一言。此时他仍旧稳稳端坐在赤兔战马上,锦袍斜披、鹰目如电,仿若千古独一无二的战神,在等待着他宿命的召唤。 造成这样结局是,是谁 还不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和那些所谓的权谋 一代战神的陨落,真要让自己眼睁睁看到最凄惨的落幕吗吕布这个时候,连刘修、吕绮玲最后的一面,都还没有见到啊 这一刻,马超突然觉得心如刀割,感觉他在诸侯的路上渐行渐远、泯灭了人性,成为了一个只会用利益和人性思考的畜生 不对,一定还有转寰的余地。吕布这个历史上的悲情角色,绝不会死在自己面前 马超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伸眼在千钧一发之际,看到了张颌眼中的犹豫和自责:果然是历史上那个令诸葛亮都忌惮的魏国良将,怎么可能连自己那般清楚的话都听不明白 那么张郃在顾虑什么 马超狠命强制自己的大脑急速思考,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到,吕布的手,又一次紧紧攥住了方天画戟 终于,电光火石之间,马超想到了张郃这般做的原因:他此时还是跟的袁绍,而不是那个恶习多多但颇能用人的曹操 “张将军欺我”在张郃的手已经举至最高时候,马超终于再次开口。而且,这次仍旧是微笑和煦如旭阳 可是,下一瞬间,马超脸色猛然一变,急速掏出马腹下的元戎弩,对准张颌的臂膀,狠狠射动了弩机 嗖 在强劲的弓弦弹射下,钢钉箭如电芒闪过,瞬间射入了张颌高举的左手臂膀之上 这一变故,使得张郃和吕布手下俱是大惊,甚至,张郃的手下亲卫,已然有几个忍不住开始了还击,而吕布也紧紧提起了他的马缰 “慢” “都住手” 马超和张郃两人同时开口,这样诡异的命令,让两军之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张郃的手下,看着张郃那副痛苦难挡的神情,不由开口道:“将军” “放他们走” 张郃陡然一喝,虎目几乎含泪 而马超则面色一凛,高声喊道:“张将军,你奉命攻打濮阳城,却不料曹操中途退兵,致使你唯有孤军奋战。后更是遭雍州马孟起率大军袭击,力战多时、深受重创,最后仍保得麾下六千余将士,惨然退回冀州” 张郃闻言不禁苦笑,对于马超这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儿,当真是无可奈何了:这说得简直比唱得还好听,就你马孟起一人,还非说什么率大军袭击你是大到哪里去了最起码弄出一千兵士才像样啊 可是,就在张郃思绪未落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看到濮阳城外,滚滚涌入的白色浪花,耀武扬威之气,更甚百战雄师 “张将军,你是一条真汉子,宁伤也为你的主公选择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擦肩而过的时候,马超忍不住诚挚向张郃说了这番话。 可张郃却是苦笑更甚,开口道:“是对是错,一切还尚不知晓郃昨晚攻濮阳前,为保万无一失,已然求助驻守阴安县的韩荣老将军求援,这个时候,想必韩老将军,也快到了” “什么”马超陡然想起他在官邸内府看到的那副幻象:难道,自己的预感,又要成真了吗张郃张俊义,你这名将,太名了也坏事儿啊 s:欢乐感谢寒古古、慕远峰的打赏,俺约了一人去吃饭,啊多少天了,俺除了俺娘,这是这些天见到的第一个女人了呜呜。 第八百八十五章 哎呦,我的腰! 跑跑跑,没命的冲进。 仍旧不可避免的是,马超和吕布还要战斗,不停的战斗:虽然已经和张郃达成了暗中的协议,但张郃却不能传令全军,放任马超和吕布这支部队突围。这样做的话,张郃纵然是一心为袁家,也会留下难以解释的口实,被袁绍视为叛变的内通之贼 所以,马超和张郃在彼此分别的时候,还不免来了一次假模假样的冲锋对阵。至于张郃队伍当中,那些不太忠于他、有可能泄密的部下,是随后被张郃严令警示,还是张郃借用马超白马义从的名义斩杀,却不是马超需要关心的问题了:他相信,这点小事,张郃会拿捏地很到位的。 而这一路上,按说有了赵云、太史慈、甘宁和五千白马义从的加入,吕布会轻松许多,可是每遇到敌军,吕布总是大喝一声便冲上去,电光火石般消灭敌人,如狂风掀浪般卷过。 对于吕布这样过度燃烧生命力的作法,赵云、甘宁、太史慈三人,脸上俱流露出了哀伤的神色。可奈何如此,他们却也没有一个人上前相劝:吕布不是听劝的人,劝也没用或许,他能听进去一个人的话。但那个人却如吕布一般,焦灼无比。 那个人也就是马超他知道,吕布这般做的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他想急速再见刘修、吕绮玲一面 对于白马义从当中为什么没有吕绮玲出现,马超已经万般无力、心灰欲死:据赵云所说,吕绮玲在马超孤身潜入濮阳城之后。也不知什么时候,便随即消失在了军阵当中 毫无疑问,吕绮玲是去寻找刘修等人了,但问题是 这濮阳内外城,马超都已经快转了一圈了,却还没有发现刘修、吕绮玲等人的踪迹 而这个时候,那个只在评书当中听说过、而在张郃口中也是高山仰止的韩荣老将军,很快就要来了 想想张郃当时的语气和内容,马超心中就忍不住更加焦灼难耐 “骠骑将军太过小觑韩荣老将军了,他只所以在名将谱上籍籍无名,乃是他从来不醉心功利,始终韬光养晦罢了。” “世人只知河北有四庭柱,却不知,这四庭柱乃是指四庭一柱而在此之外,还有一正梁。所以,四庭一柱一正梁,才是河北武艺排名最全的说法。而其中的一正梁,正是指得韩荣韩老将军。” “韩老将军既被称为河北一大梁,武艺自不用多说,有河北枪王之美称。虽年岁已高,须发皆白,但枪法却愈加精纯,无所不御” 直至张郃说到河北枪王的时候,马超的脸色才渐渐凝重起来。因为,他的手下,还有一个北地枪王童渊而闲暇时,马超跟童渊闲暇他们这些江湖人士的时候,童渊就曾提到过河北枪王,并诚心赞叹他的枪法修为幽远高绝,童渊自愧不如远矣 虽然马超知道,古人说话,一般都比较客气。而江湖人士,更是喜欢彼此恭维。但即便如此,马超却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韩荣的武艺即便跟童渊一个等级,那也足够忌惮了 根据马超的推断,童渊的武艺,基本上同赵云持平,或许,还要不如一些。毕竟,赵云悟性极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江湖人士的武艺,同他们这些战场杀伐之人的武艺却是有很大不同的 虽然两者殊途同归,最终都会走向武道之心的修炼。但不可否认的是,江湖人士的武道,要比他们这些战将更加醇厚凝重,有连绵不绝的意境在其中,跟他们打架,太累,打半天打不动他,只要稍一失神,甚至都没有失神,他们的反击就上来了,招招不离要害,恐怖 这种感悟,是马超闲暇时同童渊、王越、史阿三人切磋时,总结出来的经验:往往一场仗下来,没有个把个时辰,根本停不下来。而且,还特难受,有力气都使不上 并且,他们这些江湖人士一旦交起手来,以一缠五不在话下,也就是说,韩荣一个人,足以缠住马超、赵云、甘宁、太史慈四人虽然他最终会落败,但是只要拖上半个时辰,那失去指挥的五千白马义从,定然就会被韩荣手下的大军层层围困起来届时,外无救援,内困穷地,一切危矣 更有可能的是,韩荣不可能单人前来,万一他再带来几位河北悍将同时,以他的威望,喝令张郃和落败的颜良重整旗鼓夹击,那马超更是覆灭在即 不要说韩荣会跟张颌一般,放过马超。他能出兵,便是说他已然得到了袁绍的许可。而他那种不同政事的江湖人士,根本不会理会马超的巧舌如簧 所以,此时最珍贵的,就是时间 而刘修、吕绮玲、陈宫等人,恰恰在耗费那最珍贵的时间 “主,主公”当马超嘶吼诛杀完眼前的袁兵之后,他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城墙上被自己挟持的曹家小校。 “我大概知道主母和吕将军夫人的所在” “什么”马超猛然再度回头,凝重看了那小校一眼,开口道:“你知道我们在寻找她们” “这是自然,主公见机不退,又吩咐属下多多留心马车和混战,属下便猜出了主公用意。”那小校见马超没有怪罪自己多嘴的意思,赶紧又说道:“主公梭巡这么长时间,是否一直忘了一个很重要、很难以察觉的地方” “嗯”马超见这小校说颇有心机又镇定自若,立时感觉他有些小瞧这个校尉了,努力静下来心,平缓说道:“我只知道,曹操绝对没有俘虏他们。否则的话,以曹操的聪慧和心胸,他定然会在撤走的时候,将他们交还于我,因为留着她们,看似捏住了马家的软肋,却是利大于弊,让马家的仇恨时时记着曹家,可不是什么幸福的事” “孟起”吕布的暴喝陡然传来,声音当中的嘶哑和焦躁,还有隐隐的崩溃疯狂,全都爆发出来:“这个时候,你跟他这样的杂兵说这些有何用” 马超微一皱眉,并没有回头向吕布解释。他温和期待地看着那个小校尉,等着他吐出石破天惊的话语。 “濮阳富商田氏的家中,私兵近千,防守严密。而城破突围之时,将军家眷还不知道是田氏所为” 果然是灯下黑 马超的眼光,陡然亮了起来:这小校果然不简单,他以独特的视角,一下解开了马超这些局中人的迷雾 的确,如今刘修等人的下落,除了被田氏诱骗绑架、用以向曹操邀功请赏之外,再无其他可能而战事突变,来不及反应的田氏,唯一能做的,就是杀死刘修等人,嫁祸曹操 所以,现在最需要的,还是时间:一定要抢在田氏动手之前,攻破田府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策马奔腾之际,马超不经意问了那个小校一声。 “属下郝昭,郝伯道” “哎呦我的腰”马超一个趔趄,差点从已经从换乘的象龙宝马上跌下来:不会吧穿越人士就这么有福利,随便劫持一个小校,都是大魏国后期名将 s:感谢无限苦痛、不周七剑、我是海无言的打赏,今天有事更新晚了,大家见谅见谅哈。 第八百八十六章 甘宁的强盗表演 郝昭,字伯道,太原人,为人雄壮,少入军为部曲督,以累战功授杂号将军,镇守河西多年,经司马懿荐举守陈仓,迁镇西将军。诸葛亮大军近逼陈仓,使靳详说降,昭厉绝归降。诸葛亮强攻陈仓,郝昭以三千兵挡孔明三十万大军二十余日,不能前进。后来郝昭病死,诸葛才攻破陈仓。 这是郝昭这位魏国后期名将的生平,只不过,马超想不到的是,历史上所有的记载,都没有说郝昭酷虐鞭卒、不恤下士啊为何他第一次见到自己,就扬鞭欲挞 是郝昭此时太年轻,骄气正横,还是说,马超长得实在很欠抽 “伯道,此番若是众人果在田府,那回长安之后,你仍为校尉之职你知道,马家的校尉,含金量可是要比其他诸侯军中的校尉含金量高太多了。”一路上闲言套话,马超已经确信了,眼前这个看似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就是历史上那个能让诸葛亮都挠头的曹魏名将。 “属下谢主公赏识”郝昭虽然还不知道那含金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马超的意思,他却是听懂了。而见马超善言纳听,复又开口道:“主公,田氏为人反复、先叛曹公,又叛吕将军,乃十足奸猾无信商贾。然家眷毕竟在此人手中,某等此次强攻田府,恐会惹得他狗急跳墙,不得不防啊。” “嗯,如伯道所言,为之奈何”马超这时对郝昭越来越有兴趣了,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 而郝昭听马超的一个嗯肯定,而不是唔疑问,自然明白马超心中已然有了定计。此刻是在故意考量自己,不由皱眉微微思道:“主公,田氏不过是商贾,军务探报定然滞后,属下认为,我们可以从这点入手” “嗯。”马超没有多言,只是点头示意郝昭继续。 “田氏怎么也想不到,此时主公会引兵入濮阳,而且还在内城奔驰往来。如此情况,田氏定然以为主公大军已平濮阳,我们可由此定计,诓骗田氏。此人不讲恩义,单讲利益,定然会交出人质,以为投名状” “不错”马超忍不住微笑起来,特意与郝昭同一个马头行进,拍了拍郝昭的肩膀:“看来,你在马家校尉的职位上,也干不了多久” 郝昭一愣,还未明白马超的意思。然而,未待思虑时,就听马超继续道:“今天献计一事,也算你一功。马家以军功论英雄,你天资超绝,想必很快就可以独领一营了。” 在马眼前吊根胡萝卜,总比鞭子驱策要有效果的多。而对于郝昭这样十七八岁、正值骄气冲天的少年来说,马超此时的褒赞,更是能让他们热血沸腾,联想无限。而看郝昭此时感动莫名的眼神,马超就知道,他这一招,又用对了。 “速速开门”甘宁蛮横地踹倒了田氏门前一位放哨的僮客,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乃马家横江将军甘宁,今日十万马家军攻破濮阳,让你们家主出来劳军” 面对着眼前五千杀气腾腾的白马义从,半分分辨能力都没的僮客,立时吓得一溜儿小跑,便去找田氏汇报了。而不到片刻,一个圆得几乎是滚来的球,便到了甘宁面前,躬腰施礼道:“不知将军驾到,未曾远迎,万望恕罪” “混账东西,你手下知道你绑了吕布家眷在此,速速交出来,且让我拿去邀功你知道,马家可都是以军功论英雄的”甘宁现学现卖,立刻就让马超的话有了用武之地。 “将军误会了小人哪有那个胆子,劫持骠骑将军家眷”胖子一听甘宁这话,吓得一下就跪在了地下,富裕的肚子吧唧一声就盖住了双腿,更似一团肉球在瑟瑟发抖。 “少废话,你是在说我手下办事不利,诬陷了你”甘宁一把掣下了腰间钢刀,轻拍着在田氏的脖子上晃荡,唬得田氏差点吓尿了裤子。 见此恫吓已然有了效果,甘宁随后口风一转,收起钢刀,拍着田氏的肩膀贱笑道:“肉球,你恐怕还不知道,我家主公跟吕布早已决裂了,而罪魁祸首,就是吕布的女儿妄想借助马家之力东山再起。否则的话,你觉得我们十万大军,为何会突入濮阳城” “可是我听说,攻陷濮阳城的,是曹公和袁公联军” “放屁袁绍和曹操给我们主公提鞋都不配”甘宁一脚踹在那田氏的脸上,怒气冲天。然而眼珠一转之后,就又嬉皮笑脸扶起田氏道:“肉球兄,我跟你说,我也不全贪你的功劳,只要你说你是在我配合下,俘虏了她们。我就带你一同去见主公。否则的话,你也知道,马家对于那些不服的豪门望户,都是抄家灭门的” 说完这些,甘宁已经站了起来,手持腰刀敲打着地面,紧逼说道:“一,二” “别,别”田氏看甘宁的架势,都有先血洗田府、再亲自搜人的意思,赶紧求饶道:“小人这就,这就去将人带来”说罢,田氏仍旧不敢起身,赶紧对身边的私兵吼道:“赶快啊,你们这群光吃饭不干活的猪赶紧将那几十叛贼带过来交给将军啊” “嗯嗯,不错不错。”甘宁这个时候才满意地笑了,轻轻抽着田氏的肥脸道:“想不到你这家伙,还听有眼力的嘛。记得我甘宁的大名,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老子”小说网 隐藏在白马阵中的马超,看着田氏被甘宁抽得脸疼,还得赔笑称是的样子。忍不住苦笑起来,可一回头,看到吕布脸色极度发青的样子,他心道一声:不好甘宁口中马吕决裂的一番话,戳中了此时靠信念精神支持的吕布心里,在心魔入侵的情况下,吕布已经开始快速颓败下来了 “岳父,甘宁只不过是权益之语,你不必上心”马超上前,轻声宽慰吕布道。 而吕布只是眼光一闪,看了马超一眼,并无答话。 片刻之后,马超已经看到,数百私兵围着几十被缚的俘虏缓缓走来。仔细分辨,刘修、严氏等女眷俱无受伤,而担架上躺着的有浑身是血的魏续、宋宪、成廉三将,以及中箭昏迷不醒的陈宫。而众人之前一人,赫然就是吕绮玲 看到甘宁在前,吕绮玲张口欲喊。而甘宁见事不妙,正欲砍下田氏的脑袋。却猛然听得身后马蹄骤驰,他来不及思索,立时闪身扑躲一旁。可眼角的余光,看到的却是耀眼的红光坠落,赤兔高扬的马蹄,犹如天降重锤。而赤兔马上的吕布,更是威猛如复仇恶鬼在田氏惊惧来不及求饶的诧异脸色下,狠狠让赤兔的马蹄,踏碎了他的脑袋 啪地一声,犹如西瓜落地,田氏的脑袋,也如落地的西瓜一样,红白之物流于一地。 马超见状大惊,唯恐吕布义气用事,毁了大局。可未待他做出反应,吕布阴鸷如冰的眼神就扫到了那数百私兵身上,方天画戟一挥,凝声厉喝道:“田氏已死,尔等若想活命,速速放下手中武器” 这突然变故,使得那些私兵面面相觑,但看到吕布身后五千骑士都开始上弦准备冲锋,彼此慌乱对视一眼后,纷纷扔下手中武器,跪倒在地:“饶命啊,我们愿降” 而这个时候,马超的耳际,似乎已经听到了濮阳城外,那隆隆不息的马蹄声了:韩荣已经来了 s:再谢寒古古的打赏,俺这两天存些稿,然后来个猛烈爆发,连续爆发有些太持久,隐秋小身板顶不住 第八百八十七章 独闯中军阵 濮阳城外, 距离战场数百步远的一处小山包上,一万五千余青衣厚甲的兵士肃穆不动,犹如山包上凝固多年的雕像。而雕像群前,一位燕颔虎须、豹头环眼,另一位则赤面如火、美髯及胸。两人俱披黝黑的铁甲,双眼似电一般扫视着山脚下的惨烈:从小山包上放眼望去。不足三万的袁家兵就像是汹涌澎湃的汪洋,已经将马超的五千白马义从层层淹没起来 跳跃的白色,正如不停挣扎撞击在礁石上的浪花,无数的生命,在一闪而逝之后,璀然消逝。 整个局面上看来,在袁家军汪洋大海般地冲击下,五千白马义从很快就被分割成了几个小块,处于外沿的白马义从在袁家突击骑兵的反复冲杀下一排排地倒下,白马军阵就像是掉入滚水中的冰块,正在迅速消融 似乎是被万马奔腾的激战场面所感染。张飞黝黑的脸上诡异地浮起了一抹红晕,极为亢奋地说道:“二哥,要不了多久,马超便要全军覆没了之前受他的鸟儿气,统统可以嗯二哥,你为何皱眉深思” “我在想,马超此人狡诈如狐、凶残如狼,锋芒毕露偏偏又一切料定在胸。大哥若是日后必然要面对此人,不知有几成胜算”关羽手捋长须,忍不住皱眉开口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马超今日,必然死在嗯不对”张飞望着山脚下战局,先是欣然,随后猛厉的眸子当中闪过一丝狰狞,沉声道:“马超在故意示弱” “嗯”关羽重重地点了点头,此时他的眉头皱得越发深锁,心中时刻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出兵去救马超 而同一时间,在濮阳城西侧另一片树林当中。 曹操在程昱、荀彧等谋士和曹家战将的陪同下,同样冷冷观察着濮阳城外的战局。只不过,天赋经验远高关羽的他,早已看出了马超的用意。所以,他开口问向荀彧的话是:“马超用计示弱,究竟能不能突围” “以明公之能,此时都尚未看出,臣更是难窥结果。”说这话时,荀彧将眼光投向了程昱,而程昱同样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胶着的战局,未到最后一刻,实在难料胜负 不过,曹操的心情看起来显然不错,也不再计较战局,拍拍手说道:“幸得曹某当机立断,才没趟入马孟起和袁本初这潭浑水当中。否则的话,纵然能诛杀马孟起,那马家的滔天之怒,也不是现在的曹家能承受起的。还是静观这两虎相争,容某等于其间蛰伏壮大才是正途” “明公所言极是,而且,属下认为,我们很快就可以挥军入濮阳了”程昱也适时开口,而这次他倒是鲜有地没有惹曹操不快。 “不不不,这东郡乃是曹某承诺给袁本初的,岂能出尔反尔”曹操闻言后,心情更是欢悦,都假意摇手与程昱开起了玩笑。只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已然表示出他会出兵濮阳的意思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袁本初惹上马孟起之后,定然已无心南顾。而明公接手濮阳后,再由陛下拟旨,封袁绍为县侯,将濮阳县定为袁绍封地。”荀彧早看出曹操心意,一向不苟言笑的他,此时也在微微一笑后,反问曹操道:“袁本初有此皇命在手,又岂能不会暂将东郡让与明公,作为两家合作的信任基础,共御马家” “是矣,袁本初风流大度,名士雅度,定然会慷慨允诺”曹操最后展颜大笑,一句话,便道出了袁绍性格当中的弱点,极尽嘲讽。 然而,无论是凝重不安的关羽一方,还是闲坐钓鱼台的曹操一方,俱没有生死存亡的危险。唯独此时奋战在兵阵当中的马超,已然险象环生、悔不当初 他实在没想到,韩荣那个老家伙,竟然带了两万大军入濮阳,其中更有五千精良铁骑而在收拢逃溃半路的颜良,和佯作败退的张颌后,韩荣的部下,一下便达到了三万余人。 尤其是,那个老家伙,果然同马超料想的一模一样,根本不给马超任何开口的机会,甫一迎面,便二话不说,发动了冲锋 五千白马义从,若是想从三万大军当中逃走,理论上是没有太大问题的,只要有壮士断腕的心狠眼疾,还是有很大生机的可那个理论上,没有排除两军遭遇是在城中的情况 此时完全不设防的濮阳城当然,濮阳城此时也已经残破地没有设防的必要了城中街道虽然宽阔,但绝对不比一马平川的地势更能令白马义从发挥战力。而完全没有任何办法的马超,唯有拼着人数的伤亡,选择死死挤压韩荣大军于城外决战。 原本以为,到了城外,白马义从可以凭借娴熟的作战技艺和精良的马术,从容摆脱韩荣的围困。可再一次令马超意想不到的是,韩荣那个老家伙,除了是武术泰斗之外,竟然还是个用兵高手他早就令颜良和张郃,在城外做好了埋伏 甚至,就连鹿角和绊马索之物,都已经准备妥当 与这样的老妖作战,逼得马超的眼睛都通红了:此番除了血战之外,再别无他法 乱军阵中,此时马超眸子里尽是森冷的寒焰,灼热的杀机裹着沸腾的热血,在他的胸腔翻腾跳跃。手中的盘龙卧虎大枪穿刺不停,犹如一条吐信的毒蛇,正在阴冷无情地吞噬着敌人的性命 再次刺穿一名敌人的咽喉,马超冷厉暴虐的杀戮再现,只见他以腰为枢,用力握弯了手中的盘龙卧虎大枪,待察觉力度已经到达了极致的时候,马超陡然松手。在巨大弹性的作用下,那具可怜的尸体,直接如炮弹一般被弹飞出去 而同一时间,马超就顺着那个可怜的尸体扫开的微小缝隙,猛然纵马如利箭,直接窜入了敌军阵中。手中的大枪再度奋威,这次,再不是毒蛇吐信,而是巨龙咆哮。腾飞扭动的巨大龙枪,挑着士兵的身体,抛向空中。远远望去,仿佛袁家军阵当中,闯入一头暴怒的犀牛,正在肆意发泄着它的狂躁 然而,敌阵毕竟重重叠叠,马超冲刺许久之后,猛然抬头,看到的,仍旧是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似乎再有百年千年,他也不可能冲破这坚固的人形城墙。而就在这一瞬间,几名敌人从旁边钻了出来,四五条矟刁钻地向马超身下刺去,马超心有所感,手中盘龙卧虎大枪随即冲天而起,化为无数条银线,这些敌人顿时都变成了空中飞散的热血和肉块 这样一番震撼的杀戮,使得马超才真正有一丝闲暇的工夫环顾四野。可在统御之心的感知下,马超竟然发现他不知不觉闯入了阵营中心。而吕布、赵云、甘宁、太史慈等人,竟一个也找不见了:这的确是计划当中的路线只是,那个人,到了哪里 一咬牙,马超挥舞大枪赶开靠拢的敌人,继续向敌人中军阵纵马狂奔赶去必须牵尽快斩杀那个老妖韩荣,否则再有一个时辰,手下的五千白马义从的血,都会白白流在兖州这异乡的土地上 可刚走了几步,忽然便听到脑后马蹄声响,一名骑士赶了上来,随即只听雷霆般的一声大喝,一道锐风纵劈下来 “马超小儿,老夫的中军阵,岂是你想来就来的” s:感谢机友37850、无限苦痛、寒古古的打赏,假如没有意外的话,明天来个爆发吧。 第八百八十八章 耍阴招? 举起盘龙卧虎大枪向上一挡,马超刚抬起手就已经觉得不妙:这压顶的劲风雄浑之极,而假如说韩荣用的的确是一杆枪,那 “当”地一声大震,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挡开这从上而下的一枪。而象龙宝马一声哀嘶,竟然四蹄微微一软同一时间,极速闪身逃离、重整态势的马超也觉得全身气血在体内一阵狂窜,几道鲜血竟然想五官七窍里激射而出 身体摇摇欲坠,马超极速调整内息压制躁动的气血。再回头时,马超赫然看到,他的前方,已然矗立了一位身高九尺、须发皆白的苍然老将,挺拔的身姿,似乎将天上旭日的光芒都遮挡掩盖。而手中一杆粗如成年人手臂的巨大长枪,长约一丈一尺有余,看其色泽,枪身竟然是混铁精钢打造而成。而枪头为镏金虎头形,虎口吞刃,凛然幽寒,锋锐无比。 此时西风凛冽,吹动韩荣花白的头发和胡须飘荡。周围数千袁家军见韩荣出招,俱是热烈暴喝,一时间,马超竟然恍惚如看到了一位从远古走来的苍老战神 人虽老,但战意不老 并且,隐隐之间,还有不断攀升的气势,将整个空气就凝卷起来,酷厉暴虐如恶鬼呼啸 该死 马超心头巨震,他怎么也没想到,河北枪王韩荣,用的是这般巨大的錾金虎头枪而更恐怖的是,他的战艺,完全不是江湖那种连绵不绝的路子,而是同马超一般,是至刚至猛的雄浑无悔 只是之前猛然一击,马超就完全感受到了韩荣的境界。他的力量、技巧甚至是对武道的领悟,比之自己来,绝对只高不低 历史那个婊zi 它从来没有告诉马超,袁绍手下,还有这等有勇有谋、刚猛无双的大将 此时的马超,理智都开始隐隐后悔自己孤身犯险了。可奇怪的是,受了如此一击之后,他的心跳,竟然比平时骤然增快了一倍有余,眼中热切的疯狂也随之燃烧起来。整个身体在兴奋,在嘶吼,渴望与这样的强者终极一战 “受我一枪后,还能这般压制住气血的,你是第一个。”韩荣抚了抚下颌的长须,开口道。 “哼,不痛不痒罢了”马超轻蔑回复,手指在盘龙卧虎枪上跳动了两下之后,猛然握紧双眼如电激射,冲着韩荣便直冲而去:“老匹夫,你要知道,不痛不痒,岂能痛快” “好”韩荣闻言丝毫没有动怒,但是面临马超的冲击,他却是凝神以待。将手中的大枪盘成一尊巨龙护住胸前,稳如山岳凝视着马超,宗师风范尽显无疑。 可是,他对上的,是雍凉第一枪的天将军 只见马超似乎轻飘飘一枪刺出,毫无花俏,似乎只需轻松一挡,便可磕开。可韩荣面对那一枪,面色竟然逐渐凝重,因为他看得出,马超这一枪看似缓慢,但遽然提速之时,却可从任何不可想象的角度发起攻击,仿佛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一旦枪风及体,便是山崩地裂之态 而对付这样的一击,韩荣的选择,竟然也是刺出缓慢平常一枪,与马超的大枪的枪尖持平相对 马超见此,再也不收敛体内杀气,汹涌释放而出。面对着韩荣的大枪,他大喝一声,遽然以比先前快鱼百倍的速度,猛然送出 叮地一声轻响, 在喧噪的战场上,这轻微的声响几乎微弱得可怜,但听闻此音之人,俱是感觉耳膜难受至极。随后吸引力被牵引,纷纷看向场中马超与韩荣的交锋。 两人这一交锋,俱是开胃小菜,在彼此有了更深一步了解之后,同时拿出平生所学。一时间,彼此留有余力的大枪立时犹如长江大河一般连绵不绝奔腾起来,两人面色狰狞、咆哮如虎,手中的大枪,或劈或砍,或挥或砸,全然没有一丝用枪的空灵迅捷,仿佛他们手中的武器,是斧、是锤,是男人之间最野望的力量对撞 此时拼杀当中的两人,一老一少,一黑一白,相映成趣又惨烈不堪。战至后来,马超已然俊脸潮红、呼啸连连,而韩荣亦然是嗔目如裂、状如疯虎,在外人看来,两人已经纠缠在一起,各自挥舞着手中兵器向着对方乱戳乱刺、一通乱打,已经毫无章法可言 然而,唯有处在对阵当中的两人,才知道他们看似杂乱的枪法,到底有多凶险:两人俱是迈入武道大门的高人,其招式早已不会用老,尽是走圆弧路线及螺旋震荡劲力,更总是留有余地持续攻击。一旦发现敌人有隙可寻,攻势便立即好似水银泄地,无孔不入,再也无法遏抑。 可是,战至这么长时间,两人尽然发现彼此对方,尽然丝毫没有半分破绽露出唯有躁动难听的兵刃撞击声,在螺旋劲力的卸载下,发生诡异的音波,震得周边所有兵士,头痛欲裂 终于,最后马超一枪刺去的时候,韩荣以枪横档。看似又是一次寻常的对拼,但盘龙卧虎枪刚一触及韩荣的錾金虎头枪之后,瞬间马超感觉到从他枪上传来一股隐力轻轻将他的大枪黏住,随后向外一带,盘龙枪枪势尽破,力道也如泥牛入海,空空荡荡不着一物。 不好马超心念一动,心中已是恼怒至极。然而,韩荣手中大枪不停,于张狂的大笑声中,漫天烟尘中猛然划出一道冷冷的圆弧型寒光,向马超的脖子圈过来 马超陡然右手奋力,不防反击,而左手却是猛然抽出了腰间的宿铁宝刃,洒出一片雪花似的剑光,旋风一样直上直下地向大枪卷过去,声势威猛至极。 韩荣见状仍是大笑不止,大枪向上一挑,兵刃相交的瞬间,大枪飞速旋转,绞住了马超的宿铁剑。马超捏拿不住,宝刃脱手飞出。可同时,马超仍旧不闪不避,右手盘龙枪不停,就在韩荣大枪距离马超身躯半寸的时候,他的大枪终于回扫到韩荣胸间,犹如旋转着风车,重重拍在韩荣的胸腹之上,将韩荣的杀招破去 战马嘶鸣,两人难解难分的战斗,终于在险中又险当中,暂告一个段落。马超奔走后退,深深地吸了口寒凉的空气,以缓解行将窒息的胸腔。而韩荣同样嘴巴大张,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寒凉的空气毕竟年老,刚才的激斗,令他已然有些精疲力竭。 “好小子,你果然也是走得有进无退的杀路,老夫今生能见你等英才,当真老怀堪慰”喘息均匀后的韩荣,道貌岸然地说出了这番话。 然而,马超却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暗忖道:老匹夫,你竟然敢跟我耍阴招天下无双的吕奉先,在我的阴招之下,也是连吃几次闷亏,你跟小爷耍这等手段,当着是鲁班门前弄大斧、挑粪的面前耍大勺儿 百战当中,马超瞭望到下分流的白马义从,分别在赵云、太史慈、甘宁、吕布、吕绮玲的带领,已然渐渐擦出阵脚后,心境渐松。嘴角不由再度撇起一抹讥讽的微笑:来吧,老妖怪,小爷就让你看看,战斗当中的阴招,究竟该怎么耍 s:感谢寒古古、王氏宗族的打赏,虽然计算错误,但明天肯定是就将错就错了,大家明天雄起吧 第八百八十九章 返身相救 赵云的突破,最是神速诡秘,一杆暴雨枪,在他的手中,真犹如银蛇兴风作雨,迷离当中似有百鸟哀鸣,啼出点点血雨。 甘宁的突破,最是霸烈直接,手中大刀,平举如秋月,似电穿梭、似线跳跃,在忽上忽下的轨迹后,总有冲天的头颅抛起。 而太史慈比之二人,丝毫不差半分速度,手中两杆大戟,一攻一守,相辅相成,看似攻击攻守兼备,但效率却是丝毫不慢,再一抬头,他已豁然看到赵云和甘宁就正在急速合流。 “子龙、兴霸,某等当真要如此弃主公性命不顾,独自逃回长安”赶制两人身前,太史慈望着阵型当中的血红马字大旗,嗔目欲裂,一脸焦灼无奈地吼道。 这个时候,不足三千的白马义从,已经在三人的带领下,渐渐脱离了袁家军的围困:开战之前,马超便定下了示弱犯险的绝计。他以自身为饵,率领少量白马义从和暗影骑死士,直捣韩荣本阵,吸引韩荣的主要战力。而边缘的张颌和颜良两支部队,一人同马超已有协议,而另一人已负伤少力,被突破的可能,远远高于全军冲刺的硬捍 不错,乱战当中分流,的确是用兵大忌。但这其中,并不包括马超此时的这样的情景:此时马超手下,有无双战将数名,他们每个人都是统御骑兵纵横天下的天才。假如这些人跟随在马超身后,全力挥兵冲刺,那无非只能让马超的指挥更得心应手一些。但若是分流各领一千人,那就一下又多出了几个马超 所以,全力挤压韩荣大军至濮阳城外之后,五千白马义从就急速分流。这样看来,似乎是韩荣的大军围困切割有力,将整个白马义从分裂成了几块彼此分离的小块,但事实上,这却的故意示弱 因为唯有这样,这次的战役,才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破而出 当然,这样险计的关键,就是有一个人死死缠住韩荣,让韩荣无力顾忌场中战局。而且,那个缠住韩荣的人,除了武力超绝之外,更有一点,便是他的身份足够重 不用想,马超当时就认定了那个人就是他自己。所以,这才有了主将孤身犯险,换来部下死中求生的情景。也更是因此,赵云、甘宁还有堪堪赶来的吕绮玲,脸色都同太史慈一般,羞愤欲死 自古以来,俱是臣为主死,尚未有过主战臣逃的先例 “将军们勿恼,主公行事一向颇有深意,尤其是末将见主公此次出战,眼中并无死志。因此,末将猜测,主公定然还有脱身妙计”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马家新晋校尉郝昭知晓郝昭的身份后,马超口上不少,但心里却是对他宝贝地不得了,专门下令,让他跟着历史上那位最保险安全的保镖赵云突围。 “怎么可能韩荣手下三万大军,而主公手下,不过二百余人。此时主公又深陷中军阵,便是插翅也难飞”甘宁此时也是心绪大乱,说话之时,手中摇着铃铛不停,更吵得众人心烦意乱。 而当他这话出口之后,突然间,赵云猛然大喝了一声:“住手你若再妄动,我此时就杀了你” “你敢”回复赵云暴喝的,是吕绮玲尖厉的女音。突兀出现在乱糟糟的战场当中,更是引众人注目。众人目光被吸引过来时,只见吕绮玲紧握马缰,扬戟欲奔的样子,立时明白了赵云的愤怒缘何而起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虽然吕绮玲之前已经跟马超和解,也倾听了一番马超政事大局的道理。但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大道理谁都能听懂,但真正能克制住自己秉性去克制的,又有几人 尤其是吕绮玲他这个从小就被吕布宠溺坏了的孩子 她之前的雄心野望,可能已被马超消弭除去。但她又怎么能放弃家人在旁、和谐美满的憧憬此时,那个改变她的人,正九死无生,她怎么还克制得住自己的冲动 然而,令吕绮玲想不到的是,她这句话一出口,甘宁、太史慈甚至是郝昭这员校尉,竟然也纷纷拔出武器,将她围在了垓心。而当前的甘宁,此时更是忍无可忍说道:“女人,最好离战争远点若不是你的肆意妄为,某等早已逃出升天,何以还会被韩荣那老匹夫逼得如此狼狈” “放肆”吕绮玲凄厉大喝,她怎么也想不到,甘宁那个看似粗野,但对她多有指教的恩人,此时为何会如此奚落她的决心 “非是放肆,主母大人,若不是你之前不遵军令,濮阳城,也不会致使主公心神大乱,在濮阳城当中盘桓那么久。此时若是你还执迷不悟,引军杀入阵中,那休怪某等以下犯上”这次反驳吕绮玲的,是太史慈,显然,他对马超这个妻子,在第一印象上就相当糟糕。 “主母,主公开战前,明确告知某等,脱险之后,万不可再杀回阵中。你若是真心为主公着想,还请莫让主公的一片心血白费”郝昭毕竟人微言轻,但此时他竟然想也没想就同赵云、甘宁、太史慈三人站在一起,可见他傲上不畏权势的风骨。 当然,也可能是他此时血气方刚,初生牛犊不怕虎。此时所为,跟挥鞭抽马超之举一样,纯属脑子一热但不管怎么说,他的大局观和判断能力,远比吕绮玲要理性得多。 然而,就在吕绮玲羞愤激荡的时候,嘈杂的背后,恰恰传来一声声沉重而缓慢的马蹄声,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当中,吕布阴沉着已然青灰色的脸,一步步走到这五人的核心当中。而他身上的杀气,在弥漫着死气的阴冷恐惧中,更给人一种拔腿欲逃的冲动。 赵云、太史慈、甘宁、郝昭四人的眉头,立时深锁决然起来。因为他们明白吕布的立场,对于这支可怜的白马义从来说,有多重要:吕布乃是马超的岳父,其在马家的军职也高于在场众人纵然赵云可以兵谏令白马义从不听吕布号令,那他们似乎也不阻止不了吕布执意返身营救马超的决心 再怎么说,他也是天下无双的吕奉先啊虽然,他此时的身体已然到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凶险地步,但就是这种必死之人的绝地反击,才会无所不御、不死不休 所以,四人凝神以待,从不相信神灵的他们,竟然同一时间开始祈祷:吕布万万不要如吕绮玲一般感情用事啊可是,吕绮玲的性子,又百分百遗传于吕布 果然,最令四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吕布慢慢走到五人阵心的时候,先是深情宠溺地看了吕绮玲一眼,随后又遥望了一旁素雅明艳脸庞之中努力隐忍诀别凄然的刘修。最后,才冷硬地环顾了四人一眼,莫名开口道:“孟起有你们四将,当真是霸业幸事。不过” “不过,我现在要率领我手下的并州狼骑去救你们主公,希望你们不要阻止我” s:寒古古大神,你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弄得俺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这种突然的惊喜,俺喜欢 第八百九十章 只有我能去! 空气猛然凝固起来,赵云、甘宁、太史慈、郝昭四人相互对视一眼,彼此似乎都听到了对方心中乱作一团的迷茫之声。 然而,下一瞬间,犹如利剑斩破帛,四人同时心意一决,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齐齐指向了吕布:为将者,当谨听上命,奉命而为马超的一番苦心,绝不能让吕布毁了。 他们已然决定,纵然是拼了命,也要拦下吕布,生擒之后带回长安 当然,他们知道,这样美好的结局,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但纵然如此,他们也只能恪守为将之道 “父亲,这等不顾主公性命的佞臣,就让女儿与您联手,一同诛杀了罢”吕绮玲但见四人敢动刃齐指吕布,心中所有的羞愤和怨恨,全然转移到这四人身上,不由催马上前,扬戟娇喝道。 赵云、太史慈、甘宁、郝昭以及他们身后的所有白马义从,此时心中更增几分无奈愁苦:单对付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吕布,已然是万分之一侥幸了。此时再加上吕绮玲这位马超主母,更是投鼠忌器 可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吕布回头欣慰微笑着望了吕绮玲一眼之后,随后竟然脸色一变,狠狠一巴掌掴了一巴掌在吕绮玲清秀绝伦的脸上,直接打得猝不及防的吕绮玲从马上跌落了下来:“混账你难道还想害得我死不瞑目吗” “父,父亲”匍匐在地上的吕绮玲脸色霎白,捂着嘴角出血的脸颊,不敢置信地望着脸色阴沉的吕布。 这一变故,更是让赵云等人看得面面相觑。而之后的事态的发展,更是令他们意想不到。 只见吕绮玲望向吕布那双愤怒悔恨至绝望的双眼,心中恍然大惊之后,竟然不敢再与吕布对视。无奈之下,她犹如一个不知犯了什么错的小姑娘一样,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刘修身上:虽然严氏才是她的生母,但感情上来讲,能给吕绮玲解惑不少的刘修,才是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母亲。 可是,刘修的反应,更让吕绮玲莫名其妙。只见此时刘修缓缓起身,扶着已经渐渐苏醒的陈宫,来到众人面前之后,竟然以隆重的汉朝礼节,向赵云、太史慈、甘宁、郝昭及他们身后的众将士施礼,平缓却隐痛颤动的声音慢慢流出:“女儿不明事理,致使诸位浴血奋战,妾身九死难赎其罪。” 说完这句,刘修才看向吕绮玲,高声喝道:“还不赶快向诸位将军赔罪难道你以为,你父亲营救孟起,是同你一般一时冲动” “姨,姨娘。父亲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吕绮玲被眼前的诡异情景震慑,一时之间,满脑子纷乱,吞吞吐吐之间,竟不知自己该如何开口。 而此时非但吕绮玲不懂,就连关心则乱的赵云、甘宁、太史慈、郝昭等人,也没有想通其中的关窍,俱是一头雾水的神情。 “咳咳,还是由卑职来解释一番吧。”脸色腊黄的陈宫,刚一开口,焦虑无神的陈宫眼眸当中便先闪过一丝惨然。 其实在出战之前,众人在田府,已然对陈宫、魏续、宋宪、成廉等人做过一番处理,以保证他们能有余力跟随大军突破。而陈宫因为只中了一箭,又没有伤及要害,所以一番抢救之后,已然清醒过来。之所以一直没有说话,是因为他觉得他这个谋士太过无能、心怀愧疚罢了。 “主公之所以孤身去缠住韩荣,那是因为他知道,韩荣绝不敢杀了主公”陈宫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非但赵云等人眼前一亮,就连倒在地上的吕绮玲,也是眼中异彩闪耀。 可是,吕布和刘修两人,却是愁苦无奈不变。不但如此,还因为陈宫的这一句话,变得更加黯淡起来。 “你们都太小瞧韩荣了,一个能在河北大地上留下第一枪美名,且颇受袁绍信任的大将,不可能只是那种江湖醉心武艺的穷徒。而是他隐忍不发、极善韬晦罢了。”陈宫再度开口,眼中不由流露出一丝自愧,羞恼说道:“想必主公,早在某等之前,便已经看破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出此险计,以其马家家主的身份,换来某等所有人的逃出升天。” “那主公如此神机妙算,韩荣又颇懂大局政略,那岂不是说,主公可以同劝诱张郃一般,令韩荣主动退兵”郝昭听到这里,神色激动。而赵云、甘宁、太史慈等人,亦是这般神色,只不过他们不似郝昭气盛,有问便问罢了。 然而,陈宫听此之言后,竟然悠悠叹了一口气道:“不可能的,张郃智略,绝不下于韩荣,他之所以放过主公。我想,还是因为他早已知晓韩荣会来。诸位莫要忘了,请韩荣入濮阳的,便是那个张郃” “之前张郃手中不过六千余人,又没有必然擒住主公的把握,所以才会在白马义从来临之后,索性大方卖给主公一个人情。但此时韩荣手中已有三万大军,又在开战前做了鹿角、绊马索、城外埋伏等种种准备。其用意,不言而明。” “军师的意思,是韩荣绝不会杀了主公,但绝对也不会放主公离去。而是为了生擒主公,进而以主公要挟整个马家”赵云这个时候,终于窥破整件事的内幕了,说出这番话后,他自己感觉手心都在出冷汗。 “张颌那匹夫,老子竟然还以为他一直是有情有义的良将,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包藏祸心怪不得一路上老子冲锋之时,不见他全力拦截,原来所有的兵力,他都调到中军阵围困主公去了”甘宁此时也气得钢刀一甩,恨不得亲手剁下张郃的狗头 “张俊义不可能一开始便如此料定于胸,否则以他这份心机,早就凌驾袁家所有谋士,声名鹊起了。之所以这般,不过是他巧变善思、见机行事罢了。”陈宫摆了摆手,不想再张郃的问题上过多解释,继续皱眉道:“主公已然断定韩荣想生擒于他,所以,他才。至于说到了袁家之后,主公是否能顺利脱身,一切就看天意了。” “所以,还是让我去,替下孟起为好。至少,韩荣不知道,我吕布已经快要入极乐了。而且,我的武艺,拖到孟起逃生,也是很有几分可能的。”吕布睥睨地看了一眼陈宫,主动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而这时众人才明白吕布为什么要去救马超的原因:他的岳父,只要马超还认这点,那马家定然也会投鼠忌器。而之所以不能让吕绮玲一同前去的原因,是吕布已然有战死之心,不能让韩荣抓住吕绮玲这位比吕布更有价值的人质 当然,纵然如此,这其中还需要万分的机缘,使得吕布顺利缠住韩荣,给马超逃生的机会因为,毕竟马超才是韩荣这些人最最主要的目标,吕布不过是略胜于无的替选罢了 而对于赵云、甘宁、太史慈、郝昭等人,韩荣根本不用任何考虑,挥手就杀死这些人因为,说得本质一些,这些人不过是马超的部将而已。在马袁已然撕破脸皮的情况下,这些人毫无价值 明白这点,所有人望着吕布的身影,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涌动难言的悲怆和崇敬。尤其是再看吕布那张如刀削斧劈的脸庞上泛着青灰色的死色,看他那如标枪一般挺直从不弯曲的脊背,竟然再也没有半分对吕布弑主求荣的不屑,反而多了几分对他在乱世挣扎一生的悲悯和敬重 “这样的男子,选择这样的落幕,才不愧是真正的无双武神啊” s:爆发不给力,注定菊花劈啊大大感谢寒古古、大迈步、金牌小新、慕远峰、韩梦栩的打赏,俺的菊花已经被劈烂,自然不会有痛觉了。先将存稿奉上,然后老规矩,一天不出门爆发,剩下的继续补更 第八百九十一章 坐骑、暗箭! 整个中军阵当中,早已空出一片巨大的空白战圈。 此时战圈当中,强绝霸道的气势肆意冲撞,威猛无俦的乱流疯狂跃动。在马超和韩荣相战的中心,仿佛空气都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涡流,将两人的身体紧紧吸附在一起,杀得难解难分。 前世的马超,在观看一些高手过招的时候,都以为他们身边的小喽啰是怕刀剑无眼,才会躲避三舍。但毕竟一下空出几丈方圆的白地,让马超总是觉得那戏拍得有些过了。 然而,直至此时他穿越三国,在真正了解了武道之后,才明白那些战场上的老兵,为什么会那般惧怕两位高手的决斗,远避如虎狼。 因为真正的高手对决,往往不是招数的砍杀,更多的时候,是气势的比拼。在武艺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周身的杀气定然会带动空气的改变,使得相战的气场变得压迫异常。令那些意志武艺薄弱之人,变得呼吸不畅、行动困难,整个人仿佛被粘稠的旋涡向中心吸附过去,仿佛要将身体送过去挨宰似的。 而此时,马超和韩荣两人对决形成的气涡,就深深具有诡异杀气的威力:这种气旋,不仅仅以密集粘稠的杀气特性来麻痹和凝滞敌人的行动,而且由于整个空间被高度凝聚的杀气所充满,此刻战圈当中已经相当于一个封闭的结界。借助它,武道之人可以通过对敌手气机强弱变化的探测,把握敌手下一步的姿势和动作,以便随之拟订攻守进退之法,这是“武道之心”发挥运用的一种高级形态。 此时交战当中的两人,但凡稍有破绽或气势减弱,瞬间大枪就会乘虚而入,将对方绞成碎片;但若是两人势均力敌,那借助不断攀升的气势至蓄气颠峰,两人接下来的攻击就会犹如决堤的江水,形成再也无可抵御之势,直至力竭分出胜负为止 再一枪挥出,马超眼中精光一闪,长长吐了一口气后收敛心神,将全部意念集中于手中大枪。一时间,只觉得舍却手中大枪,天地之间在无他物,先于胸前划出一个完美无暇的圆圈,把凛冽的杀气全聚拢在圆内。就在看来似守非攻之际,枪势却毫无征兆地向前猛刺,聚敛成线的杀气宛如绚丽银线,向着韩荣的咽喉袭去。 韩荣显然察觉出了马超的意图,杀气旋流潮水般回退,枪光流转,在身前布下一层层防御网,企图以细腻手法化解马超的攻势。 但毕竟已晚了一步。 这在武道沉淀之后,陡然绽放的光芒,那一枪,仿佛完全不受空间与时间的束缚,已经突破了物理的极限。 枪芒反射着微光,两枪终于再度相撞,发出“当”地一声巨响。仿佛千斤巨石投入湖水中,掀起了万丈波澜:巨大而密集的杀气旋涡骤然瓦解,无数股细碎纷乱的气流游走流窜,发出鬼哭神号一般的尖锐呼啸,使得两人胯下的战马不堪重负,齐齐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 然而,马超的坐骑,毕竟是大宛良驹当中的精品,四蹄只是微微一软,便复又挺立起来,昂首怒嘶。而韩荣的坐骑,虽然亦是冀州宝马,但比起象龙来,却是还差上几筹。因此,他的坐骑在四蹄一顿之后,疲软后退几步之后,才勉强站立起来。并且,纵然如此,也是躯体颤颤,显然难受之极。 然而,这就是马超苦等的一瞬机会,只见马超丝毫没有停顿,在象龙嘶鸣的同时,便飞身跃起,手中大枪,再度光芒绽放,犹如空中暴起一朵黑色交杂的烟火,缤纷灿烂向着韩荣炸去 韩荣临危不乱,见马超此等杀招,以不变应万变。只将长枪竖立,死死盯着马超下一瞬的枪尖流动。然而,出乎韩荣意料的是,马超的大枪,在冲入他大枪之时,竟然绵软无力,丝毫没有半分劲道。而同一瞬间,韩荣心神大骇:完了 果然,之后韩荣猛然听到坐骑又一声凄厉哀鸣,而他雄壮的身躯,也在一瞬间不稳,从坐骑上狠狠跌落下来:原来马超在大枪相交之后,随后便盘旋大枪横着一扫,将韩荣的战马两条前腿齐断 原来马超的目标,一开始就是韩荣的坐骑 战场上耍心眼,并不是要抢得一丝先机。而是要隐如无形中,一发便取得绝对优势马超翻身滚地,嘴角不自然闪过一丝讥笑:早在之前,马超就揣测过两者之间所有的对比,两人无论是技巧、意志、武道还是其他,都在伯仲之间,虽然马超可能在力量上会比韩荣更有耐力,但韩荣多余几十年的经验,却完全可弥补这一缺陷。 唯一有机可趁的,就是韩荣的战马,要劣于象龙。而在抽冷子之后,能进一步扩大这样的优势,才是战场上耍心眼的精髓啊 果然,在失去战马的一瞬,韩荣严丝合缝的防御状态立时被打破。而马超眼中厉色一闪,已经瞅到了韩荣跌落地上之前的一瞬破绽 高手过招,一瞬便是生死 当下,马超丝毫不再犹豫,翻身滚落到地上后,趁着韩荣重心不稳,防御不全的情况下,赶紧大喝一声,用尽身体蓄存不多的体力,将盘龙卧虎枪抖成一个圆圈,光圈聚拢,向韩荣的左眼疾刺而去 马超有足够的信心,这一枪若是刺上,韩荣定然会被一击毙命。纵然他灵机一闪,躲过了这一枪,那之后自己也便占尽了上风,无论是横扫、直劈抑或是任何连环招数,都可以如狂风暴雨一般后续袭上,直至韩荣再无还手之力,引颈就戮 然而,韩荣见马超出此一招,来不及多言。羞愤的脸庞登时泛起一抹死志,看也不看马超的大枪,竟然在身形还未从地下站直之时,已反手一枪抡起,横扫马超的腰际 这一枪来势之猛,真有开天辟地,横扫千军之威,休说被砍中,只消带上一星半点,那就是筋断骨折、一身两断的结局。 可是,对于如此的招数,马超竟然也同时选择了不防守非但同样对此视而不见,反而更加快了右手出枪的速度马超心硬如铁,他赌命断定自己的这占有先机一招,绝对会破掉韩荣这样以攻为守、的绝地反击 因为这个时候,两人赌得就是他们身为武者强悍的意志 后退一步,便是前功尽弃。而一步若成,则可取走敌人的性命 马超绝不允许他苦心积虑取得的优势,在胆怯和懦弱之下化为泡影。他早已知晓,武人品格中占据首要位置的便是坚定的意志和超凡的胆量。唯有心如坚石、意志如山之人,才能迎接胜利的曙光 果然,就在毫秒之间,马超看到了韩荣眼中的胆怯和慌乱,因为马超的大枪在距离韩荣仅有半寸的时候,韩荣的大枪的枪风才刚刚扫到马超的身躯:只需下一毫秒,韩荣就会在剧痛的刺激下,失去对手中大枪的控制,从而让马超摘取掉他的脑袋 可是,事已至此,韩荣纵然悔恨亦枉然,因为这个世间,根本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然而,就这个时候,叮地一声微响,马超手中的大枪,却不得不离开韩荣那触手可及的瞳仁 战场上的暗箭 历来是最为武将深恶痛绝的事 第八百九十二章 舍命相搏! 不进反退,险中求生,历来是最好的化险为夷之法。 因为这招用得好,绝对会存活下来,成功率百分之百。而用得不好,不过失去一条命,根本没有成功率好计算。因此,这一招的成功率,始终是百分之百 幸运的是,马超今天的运气还不错。他达到了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就在那支暗箭快要触及马超臂膀的时候,马超右足轻点,急速向韩荣靠近了几分。因而躲过了那支暗箭的偷袭,同时,错过了韩荣大枪的枪尖,使得枪身在短距离的横扫下,只能发挥出不到一半的威力。 然而,纵然如此,马超仍旧不敢小觑韩荣大枪的威力,同一时间,他迫不得己反手将大枪架在自己身躯的左侧,借以消弱韩荣的横扫劲力。 可令马超想不到的是,他已然如此防备,却料不到韩荣已然失去斗志的一击,竟然还有如斯威力,就在两枪相交之后,马超陡然感到一股劲力袭来,将自己的还未立稳的身躯扫中,直接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扫出一丈有余而在这个瞬间,马超回首一瞅,眼角的余光,赫然看到战圈之外的张郃,正收起手中的长弓:显然,刚才那一箭,就是张郃所为 马超不怪张郃,因为各为其主,生死关头,什么手段“光明正大”与否,全是迂腐的狗屁。更何况,张郃射的还是马超的臂膀,虽说其中有要生擒马超的因素作祟,但仅凭没有瞄准头颅这一点,马超便觉得,他就没有多少理由去记恨张郃。 可是,不怪罪张郃,并不表示马超不记恨韩荣。尤其此时韩荣已然失控,竟然在马超被扫飞之后,立时弃掉手中大枪,翻身飞起,左手成虎爪之势,直插向马超的胸口 此时马超的手中,亦然没了盘龙卧虎枪,而腰间宿铁长剑,也在之前被打落。面对着韩荣那张满是暴戾的森然面孔,大骇之下,马超只觉得一颗心都要从腔子里跳将出来,当下来不及细想,身体微向左扭,右手在胸前一挡。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猛然一碰,几乎就紧紧贴在了一起。而马超又是全身倒地,根本不可能来不得弹跳而起。说不得只要他身形一动,要害处早就连中韩荣杀手,一命归阴了。所以,此时马超惟有见招拆招,硬打硬抗,如野汉村夫一般无赖相搏,或许才能夺得一线生机。 两人纠缠在一起,张颌再也无法偷袭,唯有同所有兵士一般,死死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此时的马超和韩荣动作都是迅捷如电,韩荣左手刚刚接触到马超的右臂,立生变化,由抓击转变为扭拉,黏住马超手腕反手就是一折 马超整条右臂骨节咯咯做响,剧痛之中手腕一翻向下一带,勉强逃脱了断手之危。但韩荣占此先机,左手仿佛附骨之蛆,牢牢黏住马超手腕,全身的力量随即如巨浪狂潮似的涌过来。 马超运力相抗,但韩荣的搏杀经验毕竟高出马超多矣,运力骤收骤放,虚实不定,将马超身体带得东倒西歪。忽地马超微微一斜,挺起的腰部不由自主向后倒下,马超面上立变,知道自己的身体在贴身肉搏的对抗中已丧失了平衡,全然为韩荣的力量所带动 高手过招,彼此都为对方气机牵引,马超破绽一露,韩荣马上就有了感应。狞然一笑,再不复一代宗师的风度,忽地左手将马超再向前一带,右手五指并拢,带起一股劲风,斜斩向马超头颈 此时马超空门大露,只有勉强举起左手一挡,但他心知肚明,这么仓促应对,绝难挡住韩荣凝聚功力的致命一击 不过,马超还有一个绝佳的底牌:那就是韩荣只要还有一丝理智,那就绝对不敢置马超于死地 毕竟马超是整个马家的家主,雄踞凉、雍、司三州两郡六县的枭雄韩荣布下如此阵势,甚至放跑了马超手下所有的白马义从,不就是为了能够挟持马超,让马袁两家的相争,袁家擒得最大的砝码吗 活着的马超,是袁家的幸事福音;而死掉的马超,却要千千万万的人来陪葬 在这个乱世,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不平等。而且,不平等得就这么真实残酷 所以,马超的嘴角,就在韩荣全力一击之时,凝成了一抹诡笑:全力攻伐之时,务必有一击必杀的决心而韩荣顾及马超的性命,投鼠忌器之下,这一招就成了韩荣最大的破绽 “韩老将军,小心”场外的张郃,陡然开口厉喝,仓促举起的长弓,在摇摆不定下,又只得颓然放下。 而同一时间,韩荣也感受到了,他的背后,猛然升起了一股犀利的杀机。随后“哧”地一响,韩荣大叫一声,右手急速向后一缩,左手上那股捉住马超手腕的力量瞬间也减弱了不少。马超就他一带之势俯下身去,一记头槌全力向前猛顶 “咚”地一声,这一下结结实实顶在韩荣的前额上,韩荣暴怒之下难以抵抗,顿时向后侧倒,似乎再也爬不起来。直到现在,马超才得到机会,膝盖用力向后弹身而起,接连退出四步才站稳脚跟。 原来,马超全身上下的武器,除了手中的盘龙卧虎枪、腰间的宿铁宝刃之外,还有一件藏在靴子里的七星宝刀韩荣全力击杀马超之际,马超看似左手徒劳抵抗,但右手却趁机抽出了靴子里的七星宝刀,冲准韩荣的后脖,狠狠一刺 韩荣的后脖登时被刺出一个血洞,鲜红的液体仿佛决堤江水一样汹涌喷射,直喷出几丈远,顿时将他后半边身子染得血红 直到此时,所有袁家兵士都处在不可置信的惊愕当中,就连张郃也愣愣望着韩荣的尸体,忘记下令或放箭。马超大口喘息着,觉得四肢手脚都软软地不听使唤:刚才这番近身苦斗虽然极短暂,但也极为凶险,中间若稍有差错,此刻他已毙命在韩荣爪下了。纵然马超坚信韩荣不敢杀他,但那种贴身的杀机侵身,仍让马超后怕不已。 惨然一笑,马超觉得,这一次,他才将战场上耍心眼这条大招讲述得淋漓尽致了。只可惜,躺在地上的韩荣,却已领悟不到了。 趁着众人还在惊愕当中,马超起步上前,欲从韩荣的后脖之上,拔出七星宝刀。然而,就在马超俯身下蹲的时候,惊变突起,只见横卧在地的“死尸”陡地翻身坐起,趁着马超惊愕不已之时,猛然捏住马超的咽喉,直接将马超凌空提起。 “好小子”韩荣那双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射出森冷至极的光芒:“若不是仇人,你倒是老夫遇见最奸猾、也最可敬的对手不过” “这次,你真的惹怒老夫了”一击重拳狠狠撞在马超的腹部之上,只打得马超感觉五脏六腑都恍然移位。随后,韩荣暴吼一声,再不顾忌马超的生死,右手发力,狠狠将马超抛飞至空中 “韩老将军,不可”张郃又一声暴喝吼出,因为他看到,此时的韩荣,已然捡起马超的盘龙卧虎枪,就在马超的身子还在空中无法借力的时候,他一把狠狠朝着马超狠狠掷出 “死在自己的武器当中,是武人一生最大的幸运”韩荣毕竟被七星宝刀重创,一番用力之后,已然疯狂失去理智。只是,他的话,却仍旧那么有思想:“虽然,你死得有些早” 第八百九十三章 吕布来了! 啪 曹操新配的一枚玉玦,又一次寿终正寝。 可曹操对此恍然未觉,猛然一把站起身来,惊诧喝道:“韩荣老匹夫,坏我大事” 而同一时间,关羽的脸上,蓦然更增赤红,如电的双眼死死盯着马超飘飞的身影,手中的青龙偃月刀骤然一吟:“马家完了” 说音突落,一旁的张飞却是再不复平时莽撞蛮躁神情,反而一脸阴沉惆怅,小声吐道:“这究竟是幸事,还是祸事二哥,我突然有种很不确定的预感。” “是啊,此人活着,虽然是大哥劲敌。可是,他一旦死去,整个大汉西陲,则会翻天覆地、烽烟狼起,那样的结果” 然而,就在关羽话音未落之时,袁家军阵当中,蓦然响起一阵骚动。只见不知何时,马超手下已然逃出去的白马义从,突然之间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在数名大将劈涛斩浪的攻势下,整个军阵,竟然在无声无息之间,蓦然被撕开一道极小的口子。而深入只到外围的白马义从还在死战,却其中一匹烈火一般的大马,和它身后几十名狼骑,竟然义无反顾地冲杀进去了袁兵的中军阵 长枪贯日 一如后羿射日神箭,拖拽着旭日绚烂的尾巴,割裂出空气的锐响,呼啸着朝着马超袭去 而空中的马超,已然感觉到这股杀机的临近。他努力翻转着身体,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来如疾风的大枪:纵然是死,马超也要亲眼看着,那杆无情的大枪,是怎样刺穿他的身体的 可是,盘龙卧虎终究有情,此时的它,仿佛真正苏醒的龙虎,在距离马超不足几寸距离的时候,猛然咆哮怒吼,整个枪身,陡然之间变幻了轨迹,将自己的枪身,死死横在了马超的面前 而马超来不及细想,空中伸手一握,才在命悬一线之时,将杀己的凶器,化为手中无往而不胜的利器 直至这个动作完全之后,马超的双眼,才蓦然被整个红光覆盖。接着,耳膜当中才传出赤兔马昂然的嘶吼 再度定睛,马超看到,赤兔之上的吕布,宛然从旭日下跃下的战神,先前盘龙卧虎的咆哮,正是他手中方天画戟一挥,化作丝丝银线,唤醒了龙虎的真情。而这一刻,就是这一瞬,横跨在天和地之间,万人军阵当中,吕布映合着旭日灿烂的辉煌,飞天扬戟的英姿,牢牢印在了马超的脑海当中。 很多年后,马超仍旧能回想起来,那个他曾经舍不得杀掉的战神,是在多么凶险的一刻,用风华绝代的战姿,拯救了他的性命 噗 长枪贯下,刺穿一具袁兵的身躯,从口入股,扎了一个通透。而马超凭借着这样的回弹力,才勉强着陆。然而,韩荣的那一拳,乃是在他剧痛刺激下,打出得最强一拳。马超心神一松,落在地上后,猛然喷出一口血,最终还是匍倒在地 随即,盘龙卧虎枪冲天而起,盘踞成一个圆弧光圈,将他周围的袁家兵士切成身体分离的两爿血肉。而回头再看吕布,他的周遭,早有漫天的血雨降临,无数碎肉血块抛溅,使得吕布由旭日战神化身为血海魔尊 “没事吧” 马超想不到,吕布开口说得第一句话,竟然是亲人关切的问候。要知道,如他那般铁石心肠的人,可是从未没有说过如此废话啊 然而,马超终究也不是凡人。他回复吕布的话,竟然也是三个字:“杀了他” 吕布自然知道马超口中那个人是谁,听了马超这番话之后,他莞尔一笑,竟然带着一脸认真和恭敬地答道:“末将遵命” 而随后,吕布才用自己听的到的声音,小声对自己说道:“绕了一大圈,自己原来还是要听命行事,真是讽刺啊不过,这样什么都不想,就只肆无忌惮地彪显着冠绝天下的武艺,似乎也没有那么让自己不满足啊” 而这个时候,距离马超和吕布三丈之远的韩荣,却猛然反应了过来,忍受着锥心的疼痛,暴虐凄厉地死吼道:“上,上,给我拦住马超,万不能让他跑了” 说完这句,韩荣看着周围那些已经被场中突如其来变故震惊的袁兵,双眼都已经赤红,生生跑回军阵,拎起一个还在发呆的兵士,猛然掣起他的双腿,从中狠狠撕裂 顿时,那士兵只来得及一声凄厉冲天的惨嚎,就生生被狂暴了的韩荣给撕成了两半儿而满身的鲜血和体液,直如一个胀满的水泡被砸碎,立时将喷满了韩荣一脸一身而被仿佛血洗一般的韩荣,此时状如疯魔一般再度大吼道:“都给老子上啊再也不听军令者,与他一般” 袁家兵猛然看到韩荣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纷纷急速退离韩荣几尺。而一些终于反应过来的兵士,却急速举起了手中的兵刃,吼叫着朝吕布和马超两人冲来更有不少手中有劲弩的射手,同一时间将劲弩瞄准了两人 “不准放箭一定要活捉这两人”张郃看到韩荣已然失控,而袁家兵也军心大乱之后,本就高度紧张的脸,一时变得更加焦躁愤怒。而当他看到空中仍旧射出不少弩箭的时候,张郃忍不住大声喝道:“属下听令,斩杀那些射箭之人万不能让他们伤了马超、吕布性命” “张郃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颜良这个时候也唯恐天下不乱,听到张郃竟然下达如此荒谬的命令,也一时脑子进水,大吼道:“给我杀了那个狼崽子” 一时间,整个袁家军阵大乱。不少袍泽兄弟,在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被身边的人捅了一刀。而平时相扶相助的战友,也在心境大乱下,爆发了,不分敌我的砍杀起同伴来。无数袁家兵士,为求自保,只好对昔日的战友痛下杀手,致使本来就乱的军阵,一瞬间后便变得不可收拾 “速速离去白马义从就在你身后接应”深陷人山人海当中的吕布,在奋力空出一片血地之后,回头向马超嘶吼道。 “不,这个时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逃生良机”马超这个时候也是千辛万苦才寻到象龙马,人马合一之后,终于有了再战的底气 “速速离去你知道,我是不会走的非但我一人不走,魏续、宋宪、成廉等人,还有并州狼骑,都不会走”吕布骤马疾奔,飘荡在空中的声音,似有似无,有如飘渺天外:“你早就料到我会来救你,而且,你也知道,这样做对我们两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对不对” 突闻此话,一时失神的马超,冷不丁住了手。而一名袁家兵士瞅准机会,狠狠一刀砍在马超的胸间,斩破了马超外袍曹军皮甲,露出了他内里鲨皮连环黄金甲:若不是有这件宝甲防身,这一失神的功夫,就足有要了马超的性命 再一挥枪,马超的情绪猛然暴躁痛绝起来。一人一骑,如疯魔杀戮机器一般,不管不顾肆意挥霍放纵着体内的杀气,向着阵外突围而去。一路过后,竟是残肢断臂,无数的性命,只成为马超发泄的牺牲品。 而看着马超不发一言就撤出敌阵的身影,吕布抿嘴笑了,但随后,却遽然咳嗽起来,直将胸中的寿元都咳出之后,他仍旧笑着说道:“孟起,你果然是一个优秀冷厉的诸侯。而这次你欠下我这样的人情,足以使你成为玲儿的好丈夫、修儿的好女婿了吧” 回头再看了一眼已然快要战至最后一滴血和损失殆尽的并州狼骑后,吕布没有同他们解释半分为什么,只是用无比留恋地眼神望着他们,凄厉而豪迈地大吼了一声:“你们,跟着我,后悔不后悔” “追随将军至黄泉,从未有悔” 第八百九十四章 功亏一篑? 战场上容不得人多加感叹,马超对此早已知晓。 可是,这一次,他才知晓,一个人完全变成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和无情的诸侯,却是那般难受 然而,又是这微一失神,马超直立身体,赫然发现前面又有三名骑手挺长矛向他急冲过来。马超心念再度狂暴,将身体伏低闪过长矛,反手同时用力运枪扇面横扫:颈血狂喷一尺多高,连人带马六颗头颅飞上旭日如血的天空。 面前忽然一片清净:马超终于突破敌阵回头再望袁家军阵,只见狼烟滚滚下袁军的大队兵士人头涌涌,犹如地狱冒出的群鬼,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洪水般压过去。马超心中暗自蹉伤:自己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假如说有任何可能,能让吕布活下来,那马超绝对会希望吕布不用死去可是,若是要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说自己从未想过以吕布秉性,会牺牲他来救自己的可能,那马超不敢下此保证 因为,早已揣破吕布心思的马超,自然猜到会有这个结果。而且,有那么一瞬间,马超也很认同吕布的话:这样做对我们两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 统御吕布,的确是任何穿越人士都梦寐以求的事。可是,在这个残忍而真实的乱世当中,对于一个真正的诸侯来说,却绝不能留一个武力、声望甚至是智谋和心机都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人在身边因为,这个时候的马超,还没有掌控一切、囊括寰宇的实力。 这一点,与历史上曹操白门楼斩杀的那个吕布,是不同的。 假如没有任何改变马超也真心没有发生改变让马超等到那个短视贪生的吕布,他绝对是会欣然接纳吕布。可是,历史这次并没有如马超预料一般发展。 成就了吕布,因为他给了吕布一次次的磨砺和成长机会。只有那样,吕布才能磨掉他身上的桀骜和野心,成为一个堪当大任的帅才。可是,在磨掉这些的同时,马超想不到的是,吕布竟然渐渐脱胎换骨,用他的悟性,学会了他不该学到的诸侯之心 所以最后,还是得由马超,用这种最温情的手段,杀了吕布更何况这个时候的吕布,已然一心求死 全力奋战至最后一刻,死死拖住狂乱的袁家军,不让他们再度凝聚起来,成为湮灭马超的恶浪。是吕布能选择的,最恰当、最令人铭记的方式 也只有这样,吕布和马超的恩怨纠缠,才彻底划上一个句号:让人最痛彻心扉的遗憾,就是死死记住那个人的恩情。这一点,吕布做到了 温热的血液与碎肉喷在战袍和铁甲上逐渐变的粘稠冰冷,可是已然距离白马义从不足十丈的马超,仍旧忍不住回头张望。 他看到,张郃暴怒大喝,一刀斩下了宋宪的头颅。 他看到,颜良仰天狂啸,狠狠将成廉的身体劈开了两半儿。 他更看到,全力保护吕布的魏续,被袁军的弩箭给射成了筛子。 这三人的生命轨迹,同冰冷的史书一点都不一样。尤其是那个叛变吕布的魏续,更是用他的血,直击了冰冷不可逆的历史 当然,马超看得更多的,还是那个傲然的身影,往来呼啸、战意如风。那火红的烈马和寒光闪烁的大戟,成了烟尘滚滚当中,最明亮的亮点。 而更让马超心酸落泪的是,那个人的目标,竟然死死锁住了韩荣,用他燃烧的生命,完成将道的最后忠诚也唯有如此,杀掉韩荣之后,整个军阵才会彻底溃乱 “儿郎们,不要怕”重创之后的韩荣,在那次疯魔一般狂躁之后,生命已然开始从他体内流逝。而随之流走的,还有他的胆量和战意。面对着吕布决然无悔的冲锋,韩荣看着吕布那张冷漠死灰的脸,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面容,他凄厉地怒吼起来,“他只有一个人,难道还能杀光我们所有人不成上呀,谁要是能杀了吕布,老夫让他一辈子荣华富贵” 危难时刻,最见一个人的修为。马超实在想不到,如韩荣这等本性酷厉嗜杀又贪生怕死的人,突破武道大门,是不是一种讽刺 “哇呀呀” 然而,终于还是有不要命的悍兵咆哮着扑向吕布。 “滚” “噗” 吕布轻喝一声,方天画戟轻描淡写地挥出,锋利的戟刃已经挑开了那名悍兵的小腹,暴虐的力量透过戟尖传来,将悍贼的身体整个撞得倒飞出去,沉重的躯体在空中翻翻滚滚地飞过,又接连撞倒了十几名袁兵,韩荣的亲兵本阵顷刻间骚乱起来。 “鹿角,放鹿角,快”眼看吕布就要冲到眼前,韩荣突然想起此物,大急吼道:“快将剩余的鹿角布设起来,挡住他,该死的” 数百名亲兵抬着鹿角慌忙上前,在阵前摆成密密麻麻的鹿角阵,堪堪挡住了吕布的冲锋之路,韩荣此时眸子里才掠过一丝狰狞:吕布这次看你怎么死,你总不能策马冲过鹿角来杀了老夫吧若不是他该死的马超,那吕布项上的脑袋 “嘁” 出乎韩荣意料的是,吕布灰白的嘴角竟然撇出浓郁的不屑的笑意,修长的右臂再次扬起。沉重地方天画戟再次举起空中,锋利的戟刃直撩长空。有冰冷的寒芒从戟刃上闪耀而起,仿佛燃烧的冷焰、摄人心魂 “开” 吕布大喝一声,扬起的右臂狠狠挥下,方天画戟再次脱手而出,旋转着掠过那片密密麻麻的鹿角,旋转地方天画戟犹如一股狂风、呼啸而过。密布阵中的尖锐鹿角顷刻间飞卷空中,化作成百上千支狰狞的利刃、从空中如雨而下。 亲兵阵中顿时响起绵绵不息的惨嚎,数十名亲兵顷刻间被自己亲手布设的尖锐鹿角钉死在了冰冷的战场上 “绊马索”韩荣再度凄厉地高呼:“绊马索”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先前气盛力足、凛然不可犯与马超拼杀的风采完全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与决然赴死的吕布,形成强烈的反差 几十名亲兵亡命向前,几十条绊马索拉了开来,堪堪阻住了去路。 吕布淡然一笑,将方天画戟绰回鞍后,长弓不知何时又来到了他的手中,倏忽之间,吕布的双臂无比潇洒地交错挥出。握于手中的长箭已经离弦呼啸而出,化道两道银蛇直刺阵前。守候两侧的亲兵纷纷哀嚎着倒了下来,每一名惨死地亲兵胸前,都被狼牙箭爆开了碗口大小的血窟窿,激血正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哼” 吕布淡然一哂,再度催马疾进,距离韩荣已经不足十步之遥。 “死” 吕布陡然大喝一声,话音未落,无数层粘稠的气劲已密密实实将韩荣缠住黏牢,令韩荣好象落入蛛网的飞蛾一般无法动弹;霎时间,所有人的耳中都贯满尖锐刺耳的呼啸,仿佛置身鬼哭地狱,再也无法听见其他任何声音;放眼望去,视野中唯有四周无穷无尽、潮水般刺杀而至的方天戟浪袭卷韩荣而去 然而,就在大戟临韩荣脑袋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吕布的杀机陡然溃散衰弱下去,仰天喷出一大口血:吕布的身体,在最后一刻,终于还是支持不住他使出最强的一招。在蓄势爆发之前, 而吕布的身体,在吐出那口血之后,颓然从赤兔马上跌落下来,再无动静。 “不”马超遥望此景,发出了最凄厉心伤的嘶吼。 而韩荣等一众亲兵,远远离着吕布的身躯,惊惧徘徊,没有人敢上前查探虚实 第八百九十五章 战神的落幕! “明公,当是我们出兵的时候了。”程昱默默观察着战场的局势,看到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了之后,一字一句开口道。 “不,再等等。”曹操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但距离曹操很近的程昱,还是看到了曹操眼中的遗憾:“吕布如此这般的世之战神,不应该只会如此半途而废” “明公,此时不是惺惺相惜的时刻”程昱恼怒,重重开口再劝。 然而,曹操却阴沉着脸不发话,仍旧摆了摆手道:“再等等” 另一边。 “二哥,我们是不是应该此时出兵,卖给马超一个人情之后,再占了濮阳城”张飞看着吕布倒下,眼中也闪过一丝遗憾。但很快,他便如此向关羽建议道。 关羽凤目一凝,显然在考虑张飞这番提议的可行性。毕竟,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然而,片刻之后,关羽还是皱眉不展,缓缓开口道:“此时出兵,马孟起未必会领情。而且,你看那边山林当中,是不是已经有飞鸟不敢落林了” 张飞一愣,随即遥望对面的山林,犹豫开口道:“二哥是说” 而此时阵中的韩荣在惊异了半天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得色。他不自觉地试图微微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后,随后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心中恼怒恨意陡浓厚下,他放胆走到吕布身前,欲望抬脚踏向吕布的头颅 然而,那愤怒的一脚还没来得踹下,韩荣便被莫名的惊恐所取代,轰然炸开的烟尘中忽然腾起一团耀眼的寒芒,吕布倒地的雄伟尸体猛然掠空而起,双臂极力张开,犹如大鹏展翅、向着韩荣当头扑落下来,那一柄不离手的锋利方天画戟,映寒了旭日如血的苍穹 “嗷” 韩荣狼嚎一声。困兽犹斗,举起手中沉重的虎头枪迎向吕布。这一刻,韩荣悲哀地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能如他一般以死诈计的人,并不仅仅只有他一个。而且,他这个用过此计的人,最终却还是要死在这一计上面 难道,这世上,真有因果报应 “当” 沉重的虎头枪掠空而过,锋利的枪刃劈开了空气发出刺耳的长啸。而人在空中的吕布,却是手起戟落,仿佛轻描淡写地向着韩荣当头斩落 “叮” 虎头枪与方天画戟重重地磕在一起,却只发出怪异的微鸣。而韩荣却随即惨哼一声,整个人猛地下沉,双脚竟生生陷进地里,直没至膝盖剧烈的反震力如滔天巨狼般从虎头枪上倒撞而回,狠狠地撞上了韩荣的胸膛。 韩荣感到胸口如遭巨锤砸击,整个身体就像是被突然夹扁了一般,窒息得让人发狂,再喘不过气来 “呼” 耀眼的寒光再次腾起,迷乱了韩荣的双眼,吕布的方天画戟再度横斩而至,韩荣眼睁睁地看着那锋利地戟刃向自己颈项斩来,惊恐地想要举起虎头枪格挡,却悲哀地发现双臂酸软无力,再不能举起 “呲” 方天画戟轻飘飘地斩过韩荣的颈项,霎时间,韩荣感到自己飞了起来,周围苍茫的荒原山林、破败残毁的濮阳城,还有躁乱于战场上的数万大军顷刻间翻滚起来,就像是整个世界突然间变得颠倒,翻滚不休 下一刻,无尽的黑暗的袭来,将韩荣彻底天噬。 吕布手中画戟无比潇洒地挥出,锋利的戟尖于空中堪堪戳住韩荣那颗狰狞的皓首,下一刻,吕布将戳有韩荣头颅的画戟往空中高高举起,清朗的长啸声顷刻间响彻天地 “我吕奉先,终是这个世间最后的战神啊” 一时间,袁军整个大阵都沉陷在一片死寂当中,所有的袁兵都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瞪着吕布那雄伟的身影,在旭日的照耀下,他手持挑着韩荣头颅的方天画戟,身旁烈焰般的赤兔矗立,仿佛亘古之间,他就是被封定的战神雕塑,从未改变。 少时,雕塑慢慢动了,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方天画戟,就那么随意地当做一件木棍,垫在身下,缓缓坐了下来。从韩荣的脖颈上拔下七星宝刀之后,吕布就那么仔细而深情地凝视起来,仿佛那一刻,他又想起了洛阳的炽焰辉煌,他立于虎牢关之上,一人便雄踞诸军联盟 就那么久久地凝视着,吕布的眼睛始终没有闭上,但若是有人上前,就可以看到,他的眼中,已经渐渐失去了光彩。而他的呼吸,也渐渐不再可闻 “这次,是真的死了吧”一名士兵小心翼翼地向身边的同伴问道,声音之轻,都怕再度惊醒吕布一般。 “应该,应该是活不过来了吧”另一个也是小心翼翼回答道,最后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弓弩,悄声道:“要不,射他两箭试试” “战神的荣耀,岂能让你如此亵渎”张郃暴戾打落那人擎起的弓弩,愤然说道。而他的眼睛,看着吕布仍旧那么安详从容,忍不住心中感叹道:也唯有这样的一代战神,才会有这般的气度和风采吧 再之后,张郃猛然听到,战场的另一边,传来那声嘶底朝天地尖厉狂吼:“不” 猛回头,看着白马义从已然脱离战场,张郃悲悯长叹,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袁公的斥责了 而此时旭阳如血,骑在象龙马上随马而走的马超,看着已经被敲晕的吕绮玲,这一刻,他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心 一边的赵云见马超如此神色,忍不住小心道“主公没事吧奉先公求仁得仁,也算死得其所” 还欲再劝慰,一声“没事”的冰冷声音便随即打断了赵云,其中的冷漠麻木,让人感觉不到马超有任何波动。 不过,没有人知道,此时的马超已经在心中默默发誓:袁绍,曹操,还有刘备我不杀你们,誓不为人 虽然是乱世带走了奉先公的性命,但没了你们,也就没了这个乱世所以,我杀不了自己,便只能拿你们来赎罪 想起与吕布多年的纠缠,以及最后看吕布的一眼,马超心头还是忍不住一痛:“驾” 紧跟马超的赵云,在马超驾马的一瞬间,却似忽看见了马超脸上有什么东西在夕阳下反光,那是眼泪吗 他为何而流泪 来不及细想,赵云只得向不远处马超的身影紧随而去 终于,山林啸动,如火如雷。震天的战鼓和汹涌的马蹄声滚滚而来,瞬间就湮灭了战场上袁军阵骚动的声响。无数旌旗密布流动,其中一杆巨大的曹字大旗,应和着天上如血的旭日,猎猎招展,如云压山崩一般,席卷而出 爪黄飞电上的曹操,仿佛卸下了心中千钧负担,神采飞扬,在还未看清张郃、颜良身影,便高声喊道:“两位将军,濮阳已成败城,还由曹某暂纳罢。袁公处,自有曹某分解” 颜良正欲大怒,但回首看着身后那已经不足两万,且边缘混乱不堪、不断溃逃的军阵,颓然放手:曹操在这样的时机冲出,当真精准至极,完全可以灭了自己 而之后,颜良望了一眼脸沉如水的张郃,心中窃喜:这次,还是一如既往让你这位有勇有谋的名将来处理吧 第八百九十六章 我要了! 天空上毫无道理地下起了小雨。 当第一滴雨落在肩头的时候,张飞还以为是幻觉,可是当第二滴清晰滴在他脸上的时候,他才用手擦了擦脸,抬头看着空中的晦暗发红的太阳,疑惑地说道:“怎么回事儿露着太阳下雨,这是邪了门了” 不过,张飞的注意力显然没有真的在这怪异的天气上,说完这句之后,他看着关羽,皱眉道:“二哥,如今马超已走,曹操又出。我们这么隐忍,是不是一切都白来了” “不错,我们是该回去了。”关羽颓然地叹了口气:就在马超刚走的一瞬,他脑中也闪过了全力出兵的念头。然而,毕竟顾及千里攻袭濮阳之后不能久守,才犹豫了片刻,使得曹操率先登场,所有的一切都化为泡影。 可关羽毕竟是骄傲的人,他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留下就离去。于是他脸上鲜有地露出了一丝令人难懂的笑容,开口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离去,总得让人知道,我们曾经来过。” 同张飞说罢这句,关羽便回头重重下令道:“将所有旌旗都打起来,排兵布阵,缓慢离去” 而此时阵中的张郃,则面对着曹操,一副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最后,看着曹操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曹公,你与主公早就有约在先,将东郡割让与主公。今日你临时撤兵,致使我等损兵折将,而此时你又杀了个回马枪,如此所为” “我说过,这些,我自然会同袁公交代”曹操催马上前,打断了张郃的话,待赶制他面前之后,才微笑着轻声说道:“张将军,莫要再多言了,若是再逼迫曹某,曹某在袁公面前,也不好替张将军开脱。虽然张将军一心为袁家着想,但不见得袁公就会领情” 说到这里,曹操看得张郃脸色大变,才会心笑了笑,继续低声道:“张将军,多言多错,多心多难。跟着袁本初,你的才能只会日渐磨灭,又何必为小人背黑锅”说这句的时候,曹操有意无意地向颜良那处看了一眼。 而张郃会意,同时,更是听出了曹公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只不过,张郃毕竟乃恪守将道的名将,虽然领曹操之情,但却是躬身致歉、装作没听出曹操暗中招揽的意思道:“曹公指点,郃记下了” 而此时曹操看着张郃一副糊涂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张郃的背,展颜道:“看来,张将军已经上道了” 对于此,张郃只能苦笑:敌强他弱,除了假意退步之外,张郃又能怎样更何况,他还知道,曹操此时故意在两万袁家军的面前,表现得对他如此重视,那除了让自己在袁家那里更辩解不清之外哎,世人皆说曹孟德七窍玲珑心,一举一动都有奸计。今日看来,果然没有半点夸大其词。 不过,曹操后来做得一件事儿,倒是还挺让张郃感念的。因为曹操在放过张郃之后,竟然直接开口向颜良说道:“颜将军,今日曹某便先暂纳濮阳,还望将军在袁公面前,详诉今日酷烈波谲,莫要让袁公误会” 颜良此时听曹操这番话,整张脸都气红了:误会你妹要我是真向主公禀告,那主公倒是真可能不会误会你,但绝对会先误会我了而你这东西,放着面前的张郃不说这句话,为何偏偏要找上我 不错,这番话,谁应口,那濮阳城、甚至整个东郡的丢失,就在谁身上。颜良虽然平时一副刚猛粗犷的样子,但在这种涉及身家性命的大事儿上,他是从来不会沾惹的。 可是,今日曹操偏偏找上了他。而他又同张郃同等官职,又不能直接言明让曹操询问张郃,一时当真被气得跳脚。然而,就在他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颜良却猛然听到东侧山林上,隆隆有军阵声响。抬头一看,不由感谢苍天 明亮的绿色大旗上,一个偌大的关字飞舞,颜良虽然一直对那个排名在他之上的用刀高手关羽不以为然,但此时,他却很感激关羽的出现,开口对着曹操道:“曹公,此时说这话,未尝有些早了。不如我等联军先破了刘备大军之后,再谈论濮阳归属如何” 而曹操显然也没有料想到刘备的军队竟然如他一般,一直隐藏在战场之外。但凝视了那杆大旗一会儿之后,曹操便想通了刘备军来此的原因。同时,也进一步想到了刘备军的所为,不由开口哈哈大笑道:“颜将军欺我曹孟德在此,关云长岂能下来作乱将军还是好好看看,他的旌旗,到底是朝向何方的” 果然,颜良再度抬眼一看,不由肺都气炸了:先前层层叠叠冒出遮天的旌旗,此时竟然纷纷旗面朝后,分明是撤退的走向 同一时间,曹操同样也再度望着山上的旌旗,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冷芒,心中冷笑不已:关羽啊关羽,难道在刘备那个小家子气的主公手下,你也变得如此愚不可及了吗你以为此时这般卖弄,就会卖我曹孟德一个人情实在是太异想天开,徒增笑耳 尤其,颜良再度讷讷无言,脸上的羞恼却是是人可见。尤其是曹操还清楚看到,此时颜良瞟向张郃的眼神当中,已然有浓浓的记恨由此,曹操心中不由更加欢悦。 然而,打破曹操心中欢悦、同时也拯救颜良尴尬的,不再是人,而是失去了主人的赤兔马。 这个时候,赤兔看到吕布一动不动,似乎也明白了吕布殒命,它情绪渐渐激动起来,一面发出悲凉的长嘶,一面围绕着坐地不起的吕布来回踱步,仿佛是在呼唤自己的主人重新站起来,再度骑上它逃出这个令它很不舒服的地方。 看到此,曹操恍然动容,轻轻低吟了一句:“想不到,最终陪伴吕奉先余路的,竟然是这匹通灵的战马” 战将多爱马,尤其是曹操此人,此时更是心念大动。不由上前试图加以劝抚,却不曾想,赤兔竟然冷不防狠狠一口咬在曹操左肩上,阻止曹操上前。当时曹操便感到肩部巨痛难当,忍不住痛呼起来,真怀疑是否被咬伤了骨头。 “孽畜焉敢”夏侯惇见状,护主心切,一把擎起手中大刀,急速奔来,看样子,便是要当场斩杀了赤兔 “元让,住手”曹操此时已然是冷汗淋淋,但尽管如此,他却也没有闪躲,而是一边喝住了夏侯惇,一边咬牙强忍着伸出右手,轻轻抚摩着赤兔那红缎子似的皮毛。 很有一段时间,赤兔才慢慢镇定下来,先是侧着头用乌黑的大眼睛瞪了曹操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了嘴。随后它连打了几个响鼻,然后低下头拱了拱一动不动的吕布,发出低低地哀鸣。 曹操看着赤兔火一样的长鬃,被渐渐滴落的雨水粘成一绺一绺地贴在它的脖颈和面颊上,那长长的睫毛和亮晶晶的眼睛上面都是水珠,也不知道是雨还是泪由此,曹操忍不住回头看了吕布一眼,赫然惊惧发现,吕布的面色仍旧栩栩如生,嘴角那抹说不清的弧度,竟然还看着曹操在笑 这猛然诡异的惊悚,一时吓得曹操脸色煞白。可再揉眼细看之下,又见吕布仍旧一副静坐的模样,丝毫未动 由不得,曹操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奉先公的遗体,曹某收下了。既然奉先公如此想得濮阳城,那便让奉先公在濮阳城中长眠吧” “怎可如此吕布的首级,定然要斩下献于主公”这天大的功劳,也是唯一能让袁绍欢心的筹码,颜良是说什么也不能交给曹操的。 可是,出乎颜良意料的是,曹操听闻此言之后。竟然猛然转换了之前还笑言的脸,陡然狰狞暴戾大喊道:“若不如此,那我现在你杀了你” 第八百九十七章 貂蝉的喜和惊 看完单曲送来的情报之后,貂蝉的娥眉紧紧锁了半天。 兵败如山倒,濮阳一战之后,曹操鲨鱼般风卷残云把各个郡县收复了回来。可以说,马超这次入徐州的大计,非但没有完成预期目的,甚至,还造成了最坏的结果 而且,在情报上,貂蝉看到吕布阵亡的消息后,她皱起的娥眉,更是难以平复:她最了解马超,这样的打击,对于内心极重感情的马超来说,无疑比整个兖州都丢失还要严重得多 貂蝉想不出,马超回到长安之后,会做出怎样的决断。幸好,她知道,马家还有一大批智谋深远的狐狸,他们会有办法劝住马超的。 只不过,这些天当中,曹操的动作,实在太电光火石了一些:整个兖州,除了陈留郡的张邈,几乎在五日之内,就全部响应了曹操的回归。 而最新的情报上显示,张邈这边的情况也不好。于禁、夏侯渊、曹仁三路人马,有虚有实、连续急攻张邈弟弟张超把守的雍丘,战况已经激烈到了极点。不过,结局是已经注定的毕竟张邈、张超两人,不是什么世之名将,能撑过这几天,已然很让貂蝉刮目相看了。估计,已经收拢了人心的曹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完全收复兖州。 不仅如此,豫州和徐州的部分地区,如今也在曹操的控制之下。而且,他还正式以司空的职位,兼领兖州牧,如此名正言顺之下,曹操对于兖州的统治将会更加顺风顺水。而更令貂蝉忧虑的是,已经四十岁的曹操,进入不惑之年的他,经历了这么一系列的凶险波谲之后,他在政治上会有更开阔的视野。 至少,他厚捧袁绍,让献帝封袁绍为名冀侯,将濮阳一地作为封地给袁绍,并积极献书臣服袁绍的姿态,果然令袁绍那好面子的家伙大悦之事。让貂蝉看到,曹操已然是拿捏人心的高手了。 种种的烦心事儿堆在貂蝉面前,使得貂蝉连一丝睡意都没有。唯有对着渐冷的夜空,遥望天际中最亮的一颗:那颗战星,在这段时间,也该归来了吧 想着他,貂蝉不自然地又用手轻抚摸起她渐隆的小腹,脸上不由流露出了只有母亲才有的圣洁光辉。而再看到天空上那颗星星在眨着眼睛,貂蝉的嘴角蓦然就微笑了起来:一想到他,虽然困难重重,但她却总会露出会心的微笑,令百花都甘愿羞惭凋零。 夜色渐深,貂蝉起身回到内室准备就寝,将烦心事都丢到明天处理:因为她记得,那个人说过,她的心情不好,忧虑太甚,对腹中的胎儿也不好 想起这些温馨的话语,貂蝉的脚步就越发轻盈了几分,只是毕竟身躯渐重,她走得并不快。然而,就在她推开门的一瞬,她差点惊呼起来:就在一盏油灯晦暗的照亮下,马超雄壮的身影就安静地端坐在一旁,那无声的呼吸和他棱角分明的脸,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竟然让他有种凝如雕塑一般的冰冷的气息。 瞬间,貂蝉的心中,就被巨大的惊喜所充满。可是,当她看到马超脸上那晦暗不明、甚至阴鸷冷硬的神情后,她便生生止住了脸上欲要绽放的笑容,随即一言不发,装作似乎没有看到马超的样子,一如平常走入屋中。 “吕布死了” 马超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嗯,我知道。”貂蝉仍旧一副平静从容的样子,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没有对马超如此低落阴沉的安慰爱怜,只是如平常一般,随意环视了房屋一圈之后,开口道:“夫君是何时归来的,为何臣妾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大约未时归来。”马超看起来也没有刻意倾诉的意思,在貂蝉有意转移了话题之后,他很快便回答了上来。 只不过,这样的回答,让貂蝉的身形却微微一震:此时已经是亥时,也就是说,马超自归来之后,整整四个时辰,就一直在自己的屋子当中静坐 这样的反应,由不得貂蝉不忧心起来。可如她聪慧贤良的妻子,更知道,越是严重的情况,越要以最平常的心去看待观察。 “你知道,我是微服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我看到长安更加富庶,百姓脸上的笑容也更加幸福。尤其是回到这里之后,我更回想起了今生能与你相伴,是怎样幸运而美好的一件事” “可是,蝉儿你知不知道,只要出了长安,仅仅一道关隘的阻挡,关中和关东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更有一个人,将地狱带到了关中,而他,也随之葬送在了他带来的地狱当中” “我知道。”貂蝉静静坐在了一张摇椅之上,距离大约与马超有三步远,既能让马超感受到她的存在,又没有侵犯到马超思想的范围:“夫君说的那个人,应当就是奉先公吧” “不错,就是他。”马超站起身来,久坐令他对站立有些陌生,身形都麻木僵硬了不少:“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奉先公带来的地狱,就是我是我暗中操纵了一切,也害得奉先公最终殒身在了我的阴谋当中” “那夫君打算如何办” “我不知道,我来这里,就是打算想出一个办法。” “那夫君想到了吗” “还没有。” 谈话进行到这里,房间当中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马超和貂蝉两人,一躺一站,彼此凝视着,脸上平静,眼神变幻。仿佛整个屋子当中,都流动着一种无言的思想,在交流、在呢喃。只是两种思想都小心翼翼,谁也不敢率先触及对方的心里。 而打破这种寂静的,还是貂蝉。 “夫君,臣妾想不通,为何事情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这样” “我也不知道,好像一下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控制一般。我低估了袁绍、低估了刘备、低估了曹操,更低估了刘协” “可据臣妾所知,夫君一向很少低估敌人的” “是的”说道这里,马超终于有了一丝情感波动,他忍不住上前一步,略带激动说道:“我想不到,他们居然敢刘协居然敢接管了曹操在豫州的控制权;曹操居然敢在袁绍对他大生忌惮的时候,仍旧牢牢咬住袁绍;而袁绍也竟然敢率先打破两家的潜规则,挥军入兖州;更可恶的是,区区一个徐州牧的刘备,竟然在最后一刻,丢掉我亲自抛给他的橄榄枝” “那夫君为何之前没想到这其中会有如此多的变数”貂蝉微微起身,抬头看着马超。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就深深将马超激怒 本来殷切望着貂蝉眼睛的马超,在听到貂蝉这句丝毫没有道理的话后,猛然便扭向一旁,脸上也蓦然闪过一丝不可理喻和狰狞。可是,貂蝉就那么炯炯有神的盯着马超,使得即便扭转了脸庞的马超,也能感受到貂蝉那灼灼的眼光 两人之间的久别重逢,似乎在一句话之下,就会变成不欢而散。可是,突然之间,马超的神情松懈颓败下来,因为他在怒火压制下之后,猛然感觉到:貂蝉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自己,为什么会想不到这些 s:哎呀呀,今天大家太热情了,感谢锦狮子、流淌火一和火星树的打赏,隐秋菊花阵痛,继续努力去了 第八百九十八章 默许 世间的确有很多的意想不到,让人措手不及。这种情况,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计划赶不上变化 可是,在此之外,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你的错误,导致了所有计划的崩盘。使得制定的计划,完全没有依据变化而改变,从而才会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表面看来,兖州一系列的事件。马超在其中已然很有变动了,他甚至孤军深入、用计攻下了离狐,给了吕布咸鱼翻身的机会。可是,这些远远不够 换个角度、退回最初的,当马超未入徐州的时候,他的确应该就料到这其中种种的变数 他明知刘协是穿越人士,难道不应该事先对他做出更严密的监视和障碍 他明知曹操是三国奸雄,难道不应该事先对他做出更缜密的部署和应对 他明知袁绍是此时最大的敌人,难道不应该事先对他做出更及时的情报汇总和揣测 他明知刘备是大器晚成之雄,难道不应该事先对他做出更深入的性格调查和心理分析 都没有 马超他只是在构想好了他的计划之后,就不管不顾、抱着侥幸的心理,火急火燎地欲赶赴徐州在他预想当中,他肯定能平安赶赴徐州,说动刘备出兵兖州,随后在袁绍的扶植之下,一举灭掉曹操,从而与吕布瓜分兖州,由此,将那个后期最危险的对手,完全抹灭在萌芽前期 可结果,却是截然相反。而致使马超这般不管不顾、侥幸盲目的原因马超不想提,而貂蝉也心知肚明 李君幽 或者说,马超他的前世 看到马超脸色黯然自责之后,貂蝉心中也大概猜到了马超的所想。而这个时候,她收起了逼视马超的眼神,起身,倒茶,轻摇莲步的端来一些茶点,放在马超面前,温柔而关切地说道:“夫君沉思了四个时辰,想必早就饿了。先吃些东西垫饥,臣妾马上吩咐下人造饭。” 看到此时貂蝉突然的改变,马超不禁有些羞赧,开口道:“不必烦劳了,蝉儿,这” “夫君你的确错了,”说完这句,貂蝉仍旧唤来了下人,吩咐他们去做一些清淡可口的饭食。之后,再回到马超身边。这次,貂蝉再没有同马超隔开一丝距离,她完全依偎在马超怀中,开口道:“可是,你是臣妾的夫君。纵然有错,也是我们夫妻两人的错。而臣妾,除了唤醒夫君之外,更要鼓励依靠夫君” 深深的一吻,打断了貂蝉的话语。只是,吻至半途,马超的激烈仍旧停缓了下来:毕竟,经历这么多,又被貂蝉点醒,马超脑中立时又有了更多的纷乱的想法。 而貂蝉也没有半分责怪马超,他看到马超又想陷入沉思,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乖巧地从马超身上下来,起身走向卧室。不过,在半途中,她突然又开口说了一句话:“夫君,我很好奇,为何回来这么久,我房中的家具,都是完好无损的” “嗯”马超一愣,他根本不理解貂蝉这句话的意思。 “夫君,虽然您已经是一方雄主,残酷的经历压得你喜怒早已不形于色。但你毕竟只是一个未及弱冠之年的青少,你的怒气性情,完全不必在臣妾面前遮掩。”说完这些,貂蝉才回头,继续行进,而声音仿佛还飘荡在空中:“男人发怒的时候,不都是喜欢砸东西发泄一番的吗为何夫君不尝试一番” 马超闻言,不由对貂蝉这个说法笑了起来。事实上,他的心理年龄,早就三十有余,又岂会出那等无聊之事由此,马超笑着开口道:“不必了,那种事,于事无补,毫无意义” 而貂蝉听到马超如此回答,也不再说话,只是走过卧房的隔断之后,隐身不见。可厅内的马超,在被貂蝉的话刺激之后,他才看到,这大厅当中,有两张官帽椅就那么摆着,而越看那官帽椅,马超就越觉得碍眼气怒:就是因为这该死的官帽椅,才让马超千里迢迢、如蠢驴一般奔赴徐州的 男人发怒的时候,不都是喜欢砸东西发泄一番的吗耳中再度回想起貂蝉的话语,马超突然之间,不知从何就来了一股冲动,他鬼使神差地走到那官帽椅之前,举起其中的一把,狠狠砸向另一把之上 喀拉 一声脆响,木质的官帽椅,在马超的力量下,立时变得粉碎 而下一瞬间,马超拍拍手,他感觉,这一砸之下,他的心情果然轻松了一些。 而隔断后静立不动的貂蝉,在突然听到这声脆响之后。先是身形一颤,不自觉抚上了自己的小腹之后,脸上才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这个男人,还是那么真性情 “夫君,久思伤脑,兖州那么多杂事,一时根本理不出思绪。” 听到隔断后貂蝉清越的声音,马超才知道原来貂蝉一直没走,就那么等着他砸椅子。想到此,马超不由苦笑了一下:他爱死这个女人了,比鲨鱼喜欢鲜血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夫君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放松自己。臣妾有孕在身,不能让夫君畅快淋漓发泄。”这次,貂蝉的声音渐渐变得幽远模糊,显然是真的开始走向卧房了:“不过,王花语妹妹的房间,应该还未关闭” “为什么是她”对于貂蝉说出这样话,马超丝毫不会奇怪。只不过,他想不到的是,貂蝉为什么会让他去找王花语。 可是,对于马超大声的呼喊,卧房那处,根本没有回音。 而同时,马超问完这句之后,也突然反应了过来:一个女人,可以为一个男人如此让步。自己居然还傻不啦叽地为什么,实在有些太欠抽了。 可是,很有一会儿,就当马超当真起了那种心思,转身欲走的时候。卧房那里,却又再次传来貂蝉平静无波的声音:“特殊时期,自然特殊选择。夫君要的是发泄,而不是缠绵再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个简单的男人心理,臣妾还是知晓的。” 马超复一停步,眉头不由微微一皱。而这个时候,卧房之内声音又起:“夫君不必在此等晚饭了,臣妾的吩咐,就是让他们将饭食送到王花语房间当中” 马超再度苦笑,随后他一声不吭,转身便离开了貂蝉的房门。 而卧室当中的貂蝉,听着马超渐渐离去的脚步声,一如平常和衣躺下。只不过,今日她望着头上黛蓝色的帷帐,不由轻声自语道:“夫君,莫要怪臣妾自私。臣妾什么都可以宠着你、让着你,但若是再想有一个女人来瓜分你的爱,臣妾却是万万舍不得了更何况,王花语名义上还是匈奴的阏氏,你是万万不能给她名分的。” 不错,貂蝉的一番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缠绵和发泄,虽然是同一件事,但意义却大不相同。而这个时候,貂蝉如此定义王花语的作用,显然早就被王花语之事,有了处理了。而马超在离去之时,显然也明白了貂蝉的意思,所以才会一句话也不说。 有时候,夫妻之间,或许需要的,就是彼此这种默许吧 s:再谢火星树和流淌的火一打赏,很好,已经18章了。哎呦,我的老腰啊 第八百九十九章 吃完接着吵 “袁本初、曹孟德、刘玄德三人,欺辱我马家太甚”早会之上,马超将他在兖州、徐州的所有遭遇如实道出之后,脸色逐渐转为阴寒,环顾了大殿上所有的文臣武将之后,开口问道:“诸位关于此事,若有所言,但讲无妨” 其实,在此之前,马超一路上回归长安的路途之上,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模糊的定计。当然,那个时候,他整个人仍旧被自责和仇恨充斥。所以,那个定计,一直不太明晰。直至昨夜听貂蝉劝说、与王花语一夜风流之后,马超今早此豁然开朗,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然而,计划虽然已经定型,但马超知道一人计短、三人计全,尤其他的主张,还是倾向拉开马家入主整个关东的大策,干系过大。如此慎中又慎之事,他必须听到手下这些狐狸们的意见,才能完全放下心来。 而此时他之所以不将自己的策略讲出来,便是想先探听一下众人的意见。毕竟,身为诸侯的他,若是上来就将他的大略说出,那整个会议的内容,就全都变味了。 揣摩人心,谋定后动,才是他这个诸侯要做的。若是整个会议上的风向与他的大略全然相悖,那他便宁愿不说出自己的大略,以免给整个集团带来离心的困扰。 “主公治理马家已有数年,经年期间,马家定长安、平凉州、入荆州,天下震动,马家隐隐更是成为大汉第一诸侯。”门下省右补阙彭漾率先开口,这位狂士对马超一番拍捧之后,转而更加几分傲气透出,继续昂然道:“微臣认为,如今马家如日中天,而主公更是大汉国舅,而袁本初、曹孟德、刘玄德三人辱灭马家,于关东兴风作浪、害我大汉子民生灵涂炭。微臣认为,马家此时当挺入关东,雄霸中原” 好马超听闻此句,觉得彭漾这一番话,说得他心潮澎湃,更迎合了他欲入主关东的心思,不由心中大悦,直欲拍手称快。然而,努力克制下情绪后,马超仍旧神色不变,做出一副对此不置可否的样子,等待着众人的反应。 彭漾算是抛砖引玉,终于将整个议题放在了对于三家的态度上。而在此之后,平时极少开口的朱儁老将军,竟然也站出身来,躬身行礼道:“主公,老臣入马家之后,约略也知马家大策。若是老臣猜得不错的话,便当是崛起于雍州,兴旺于司隶,然后平定凉州后方,最后进图中原。” 朱儁这段话,说得相当正确。马家也有它的隆中对,并且,也真是如朱儁所言,这样一步步实行下去的。所以,对此马超没有丝毫的否认,微笑默认并示意朱儁再度说下去。 而朱儁见马超举动后,心中更是有谱儿,后一句,竟然短短几个字,便退了回去:“既如此,马家已然当是继续大策之时了。” 这个时候,马超心中不由有些意动了:一文一武,俱是同意了向关东动武,这算是一个很好的开头儿。若是接下来众人都是这个意思的话,那马超觉得,他就可以开始将自己的大策道出,让众人参详完善了。 可是,终究还是有不和谐的声音传来。而首先站出来反对马家入主关东的,不是别人,正的另一个便宜老丈人蔡邕。 “主公,幽州突骑、冀州强弩,向来为天下精兵,国家胆核,四方有事,未尝不取办于二州也。”说到这里,蔡邕皱了皱眉,随后有种豁出去的意思,继续道:“袁本初如今雄踞冀州,公孙瓒手下突骑也多数被其掌握。而袁本初的治下又民富殷实、春秋鼎盛,文臣良将如云如雨,主公若是出兵相抗,庶几能胜” 抬头看了一眼马超,蔡邕知马超向来对他不喜,但此时见马超脸上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才再度全数道出:“更何况,听主公其意,是要与袁本初、曹孟德、刘玄德三人同时为敌。那曹孟德武名奸略早已名扬天下,刘玄德声名远播,如此一来,主公胜算,又有几何” “蔡侍郎,你想得太多了。”这个时候,不用马超开口,自有谋识之人婉驳。可是这位的话,跟文绉绉的蔡邕比起来,却是实在有反差对比:“主公受了那仨人鸟气,我们自然要夺了他们的地盘嗯,顺便也让他们地盘儿上的老百姓也过上好日子。不,我的意思是,咱虽然要打他们,但不见得就是一挑三,完全可以先拣软柿子捏嘛” 众人听音辨位,看到一脸凶悍的丑哥装模作样向蔡邕行礼,又极力想说出有深度的话,不由失声微笑了起来。不过,众人不能否认的是,丑哥的话虽粗,但却是极有道理的:目前要讨论的,就是一个态度,打还是不打。至于怎么打,那是后面军议的内容,不在这次讨论当中。 可是,世间之事,都不能如丑哥那般豁达之人所想,一块儿归一块儿的。杨阜笑罢之后,就摆手说道:“鹰扬中郎将太过乐观了,孰不知,我们该不该打他们,就是要考虑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若是” 说着说着,杨阜的脸色就凝重起来了,上前一步,恭敬行礼后严肃道:“主公,微臣认为,我等还需静待其变,不可轻言动武” “为什么难道奉先公的仇,就这么算了吗”如今也是马家大将的臧霸,听杨阜这般说后,再也忍受不住,站了出来。 而这时,马超才扫了一眼张辽、高顺,但见两人虽然面色不动,但眼中的期盼,却已经表达了他们的心思。 “不是都说了嘛,我们一动,袁绍、曹操、刘备三人就会抱成团儿。一个打三个,别说不好打当然,很大的可能还是我们会打输就算打赢了,也会打上个三年五载,那个漫长时期,啧啧,说不定还会出多少糟心事儿呢。”说这话的,不是杨阜,而是一旁懒洋洋的法正:这个家伙在凉州败过一次之后,整个人的心性就变得不那么热心功利了。又加上郭嘉这等恣意洒脱之人的拐带,他更是多了股子鬼谋隐士的味道。 “可是,我们可以逐步推进,浅尝辄止,如此一来,马家还是可以稳扎稳打的” 张辽终于站了出来。 “张将军以为袁绍、曹操和刘备就会看不破马家的伎俩,任由我们蚕食关东事实上,只要我们一出关东,整个关东大地都会震三震” 杨修也出来了。 “即便如此,我们也可以外交,关东地盘,不见得就是铁板一块” 高顺此时也忍不住了。 “纸上谈兵马家如此与袁家结怨、与刘表阳奉阴违、与曹操更是仇大如海,与袁术有夺地之争,放眼望去,难道我们要入江东找孙策” 华歆两年对马超贡献不小,说话也终于硬气了不少。 接下来,武将出人、文臣反驳;又或是文臣提议,武将否定。说道最后,已经不分文武,整个大殿已然开始吵作一团,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而高位上的马超,看着天上的日头,终于在沉寂了一上午之后,说了一句很内伤的话: “都别说了,午饭准备好了。而你们谁也别想着回去了,吃完饭,我们接着吵” 第九百零一章 马超的大策 不怪今天德阳殿里太热闹,实在是马家是否入主关东这样的命题,太过扎眼。 这种关系马家兴盛存亡的大事,在这些古人的眼中,几乎就跟哈雷火星是否要撞地球一般突兀和严重 论述得好,就跟历史上郭嘉劝曹操打官渡、诸葛亮定隆中策一般,名垂千古。而论述得不好反正马家会先玩完儿不过他们在马超这个无良君主的手下,大概也知道,马超会在自己玩完儿之前,先玩儿了他们 所以,吃完饭后,这个德阳殿里,还是一片吵嚷,其激烈的程度,比之上午有过而不及,都快赶上龙门客栈的炒菜大厅了。马超刚开始还能耐着性子听下去,到了最后,干脆就听而不闻了:这些人,没有一个说到自己心坎儿上的 由此,马超最后忍不住起身大喊了一声:“都够了” 再一挥手,马超让事先准备的侍卫,将巨大的沙盘模拟地图抬入了德阳大殿:他已经决定,将自己心中的策略说出来。因为,此时的讨论,已经变成了无意义的争吵。说不定换个思路,跳出那个圈儿后,才能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诸位,在是打是忍的问题上,我也曾思虑多日,难以决断。”马超信步走到沙盘模拟地图一侧,招呼众人也上前围观之后,才继续说道:“然而,昨夜我突发奇想,或许,我们可以这样” 说着,马超犹如便魔术一般,突然擎出一支竹竿,指向许昌方向道:“世人皆知,此处乃大汉要心,而诸位也认为,马家出兵虎牢关之后,定然会争夺此处。然而,取得这里之后,虽然的确使得马家的视野大张,进退有度。但是,此处之重要,举世皆知,马家、曹操、袁术、刘表四家皆虎视眈眈,纵然是远隔此处的袁绍、刘备、孙策等人,亦然会牵动其心、提前应对。” “由此,此地看似重要,却万不可取”回头望了一眼众人,见他们都颌首同意、眼露深思,显然被马超这个新奇的想法带进去之后,马超才继续笃定道:“我们必须” “这里”手中的竹竿猛然一变,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指向司隶的河内郡,马超继续开口道:“河内郡,虽然隶属司州,但却在黄河北侧,更近并州。而此地一直是空白无主之所,正可由马家拿下,而河内郡之北,便是上党郡,其郡守张杨暗弱无能,自当初奉大将军何进之命回并州募兵后,一直留在上党攻打山贼,至今无功显。而如今残喘于黑山贼与袁绍之间,更是如浮萍无根” “何止如此,郡县之内,还有匪首眭固作乱,而鲜卑、乌桓、匈奴等异族,也会时常侵扰入境。若是主公想要招抚,想必张杨必欣然从命”说到军事上,荀攸终于开口了,而说完这些之后,他更是微笑着看了马超一眼,复又补充道:“更何况,微臣还知道,此地还是李梓豪的老家,而他同眭固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张杨纵然不从,那主公想拿下上党郡,也在反手之间。” “不错,并州自奉先公离去之后”说到这里,马超眼中不由闪过一丝黯淡。但随即调整好心情,继续专心于军略上,开口道:“飞将走后,整个并州鲜卑、乌桓、匈奴等异族割据一方,相互攻伐不止。乐平、西河、太原、新兴四郡,更是深受其害,而盘踞其中的黄巾余孽黑山军与袁绍征伐数年,也是人心惶怖,久思安定而并州之地,如今亦是无主之地,马家若是想取,超料定,不需一年光阴足矣。” “再之后,马家可怀柔异族,驱其众族。尔后背倚河套之固,裹乌桓、羌胡、匈奴之众长击鲜卑,则万里大漠、甚至幽州之地亦然可归马家所有,数十万铁骑唾手可得”越说越入神,马超此刻两眼炯炯,似乎已经看到了以骑兵起家,复又以骑兵天下的马家,在雄浑苍凉的战场上,展耀它的辉煌,发出最振聋发聩的豪音 然而,就在马超最后的豪言壮语还未说出来的时候,一句突兀的声音传来,打破了马超的臆想。 “主公,你预谋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甩开关东大地上的其他诸侯,从而先专心对付袁绍吧” 郭嘉在此之前也是一直没有开口。而此时他一开口,却直击马超心理。使得马超愣愣看了郭嘉两眼几秒,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干脆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这一番谋划,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佳方案了。而且,此策丝毫不违背马家战略方向,我认为,是目前唯一可行之” 可是,郭嘉未待听完,就微微摇了摇头,丝毫不顾忌地说道:“太费事了,袁绍只要西进并州,便可将主公辛苦多时的构建起的命脉截断,使之首尾不能相顾,最后只能被袁绍分而吞之薄弱,太薄弱了。” “主公”郭嘉话落之后,角落里又悠悠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只见马家最具影响力的终极老狐狸贾诩最后还是开口了:“主公,你想的可有些岔了。” 众人一齐把视线投过去,而马超更是做好了听贾诩那一番强盗逻辑的分析:贾诩和郭嘉不同,郭嘉是螳螂,时机一到,出手犀利,从不拖泥带水;而贾诩却是一只圆滑老到的蜘蛛,在阴暗处不露痕迹,于无声处悠然布局,等到对手惊觉之时,已然深陷罗网,怎么都挣脱不开了。 所以,马超觉得贾诩纵然不支持自己的策略,那他交心深藏的智慧,也不会如郭嘉那般犀利得让自己下不来台。由此,马超拿出了十足的尊敬,躬身开口道:“贾师,但又所想,尽可开口” 可是,就在马超一抬头的时候,他看到贾诩那副痴痴呆呆的样子,不由苦笑不已,无奈用手指在嘴边比划了一下,补了一句道:“不过贾师,您还是请先把那条流涎擦去吧。” 贾诩抬起袖口,把那串快滴到地上的口水擦干净,歉然道:“上了年纪,肺木阳虚,嘴角松弛,总是不免的,不免的。” 这个时候,马超真心无奈到无话可说了:自从马家智囊团越发壮大之后,贾诩这老狐狸就十分谨慎,尽使韬光养晦之能。有时低调的,连马超都忘了他这位马家最早的智囊。 当然,说实话,马超对此还是很感恩贾诩的。因为他知道,贾诩这般所为,便是要后进之人,不用顾忌他的名声和他与马超的关系,可以畅所欲言、在马家尽情发挥才智。然而当马家真遇到重大决策时,他仍旧会如最老道的舵手,牢牢掌握住马家这艘船的船舵,不让马超在阴沟里翻了船。 毕竟,这次可不私服入徐州了入徐州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现在这样,马家失去兖州的争夺权毫无疑问,失去兖州那点争夺权,还伤不到马家筋骨。而此时马超亲定的大策,却极牵连甚广、非同一般,贾诩说不得,也得露出真本事儿了。 可是,再次仔细看了一眼装得十分入戏的贾诩,马超心中不由有些发颤:这老头子装病入戏如此之深,年头一长,会不会连他自己都不大分得清楚真假了而且,这个时候他傻缺傻缺的,能说出一番大道理吗 s:再谢寒古古的安慰奖,今天下午一堆屁事,实在真不好意思,晚上还有一更。 第九百零二章 内圣而外王 “神农、大禹之为治,以谷物为立国之本,食物便无穷尽,以货币进行流通,则百姓各取所需。文景之治,休养生息,三十税一,则万民归心,终成武帝之霸业。重农桑而薄徭役,此其一也。主公执掌马家之后,推广新型作物,恢复五铢钱,以工以钱代役,种种新政齐下,马家发展之势,由此如雷如火。” 贾诩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直接上升到马超的治理上面。而且有理有据、甚为可信,众人听后,纷纷转而深思贾诩深意。尤其是马超,对于贾诩这一番毫无征兆的言论,更是暗暗揣测其意。 “马家治下,昔百姓流弊,天灾下,人心惶惶。然主公宅心仁厚,关心孤寡之人、多次询问百姓疾苦,更随之改革扶困之计,二三年间,治下人口便猛增一倍有余。更有穷马家之力,救助司隶灾民之事,皆当世爱民所为也。主公作养百姓而不能作践百姓,爱民生而蓄民力之心,此马家兴旺之其二也;” “武帝时,宣扬六经,恢复六经博士的官位,选择品行端正的人来担任。明帝亲自到太学讲学。文翁在成都兴办学校,韩延寿在颖川进行教化,偏远落后的蜀、颖之地,而今才人倍出。主公执掌马家之后,定法纪,权轻重,调阴阳。依时依事,各安方圆,取之有节,而制之有方,更有科举改革,予天下寒门士子一条仕途之路。如此上行下效,治下皆宣教化而明法纪,得士不失养,官不失禄之功,才使工不失务,农不失时,此其三也; “凉州西去,有亿兆之地,万乘之国,金玉无数,更有大秦诸国,其力不下于我大汉。羌族、匈奴等异族,其地亦有我大汉未有之资源。主公数年来,兴商贾、开道路、通财货,与其贸易往来,互通有无。以经济而和诸地,此其四也。” 听到这里,马超的心其实已经有些飘了起来,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此时的他都被贾诩夸得都不好意思了:靠,我真的有这么牛呀 然而,不过,但是 对, 这一般如此长的铺垫之后,绝对会出现一个大转折的但是,将前面的功劳全部推翻,从而让人更心情愉悦地接受他的观点。 果然,此时的贾诩半分也没刚才傻缺的模样,反而眼中闪烁着狡黠的智慧,灼灼地盯着马超道:“然自古称王为圣者,还有一条需谨记遵循。而此时某等在此讨论的,也正是这点而恰恰就是这点,主公却想岔了” “九族合,则家国宁。前代,以周之强盛,建连城以卫国都,分井田而治天下,兴盛时有周召二公为相治理天下,衰落时仍有晋、鄙诸国进行扶助,这就是睦亲之义。而春秋时城阳大夫,仓库里的粮食烂掉都不给亲族百姓,所以败亡。然如今乱世,此条虽不能完全照搬,但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战国时,苏秦合纵,张仪连横,便是二人知睦邦攻伐之重要” 说到这里,马超大概已经知晓贾诩的用意了,因此,他看着贾诩的眼睛,心中默默说了一句:但是 果然,贾诩老狐狸一点都没出乎马超的意料,再开口的时候,便是如跟马超商量好的一般:“但是马家此时在这点上,却犯了大错。” “如今局势,马家后方虽然无忧,却也不是固若金汤。而关东之外,欲攻讦马家者,比比皆是。其波谲混乱之势,肉眼根本难以观清。袁绍、曹操、刘备、刘表、袁术、孙策等人,皆阳奉阴违、明里不一之辈,对马家虎视眈眈久矣。主公若是此时出兵相迫,关东群雄定然联合起来,再现当年讨董大举,如此一来,主公能有几分胜算” 听到这里,马超终于默然起来:不错,当年强盛如董卓,也没有马家如此威势。然董卓自行败亡,马家却是内圣而起。但若是马家真过早挑起关东大战,那如贾诩预料,关东群雄定然不会束手待毙 因为,马超已经小瞧了他们一次。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 “可,可是主公之前不是说了,我们可以先挑那些无主之地下手,然后在一个个收拾他们吗”朝堂久久沉静,唯有丑哥还是装作一副不懂的样子,开口问道。 而贾诩听完丑哥问话,却不再言语,那双智慧的眼睛,缓缓放在了马超身上。马超见状,不由开口道:“丑哥,贾师的意思,是内圣而外王我所说的那条大策,不过是瞒天过海、自欺欺人之策,是根本瞒不过关东群雄的” 终于,说出这番话后,马超同时也放下了心中的执念。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为何贾诩会长篇大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一次,贾诩从内政、民心、选才、经济四个方面,充分肯定了马家的发展优势。这些,完全可以成为马家内圣的基础,但同时,他又从军略上,指出了马超还不足以外王的缺陷。 因为此时的马家,发展已经到了一种令关东群雄都惊惧的地步,往前一步,则可能一统天下;但错踏一步,便成众矢之的,跌入万丈深渊 这所有的一切,详尽而完善,且纵谈事实,令人信服。更厉害的是,贾诩这一番话,将整个马家都分析了一遍,让马超不得不由衷佩服老狐狸那双毒目。由此,马超对此刻马家的发展,有了更明确的认识,不由开口道:“那贾师认为,马家何时才是外王之时莫非要等到马家实力远胜关东大地之后,才可进图关东” “主公,您这是非此即彼想法,曲解贾令史本意了。”身旁的郭嘉,耐着性子听完贾诩的长篇大论之后,显然对贾诩这样拖油瓶有些不满,摆手开口道:“贾令史之意,是说关东形势波谲混乱,正需我们静待隐忍。然待关东有变、群雄相争疲敝之后,便是马家出兵长安、一统天下之时” “那,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丑哥终于听明白了,一句大实话,道出了马超及所有人的心声 郭嘉抚额,这个时候,他已经无力开口解释了。而忍了很长时间的法正,却对着丑哥咆哮起来:“非此即彼,非此即彼你懂不就是说内圣不单单是内圣,是跟外王分不开的把别人的地盘打下来,我们照样可以内圣,而别人的地盘经过内圣后,我们就更有外王的资本” “我,你”丑哥显然被法正给吓着了,挠着头嗫嚅道:“你,这样,我更听不懂了” “就是说,我们关东那边太乱,我们不好惹;而其他的地方,我们照样可以吞下来,在壮大实力的同时,等关东那边又大乱,我们就可以回头一口气全都收拾了他们”还是徐庶比较接地气,一句话,浅显易懂,终于让整个朝廷齐齐吟出了一声哦 “可马家这个时候不能动关东那伙人,又该拿谁开刀”丑哥这个时候无敌了,他已经完全成了个问题宝宝,雷倒朝堂一片 s:最后还是谢寒古古的打赏,有些抱歉,今天就还了一章。俺保证,明天至少还两章 第九百零三章 男人的腰杆儿 丑哥是问题宝宝,但马超不是,早在贾诩说完那篇大论之后,他就明白了贾诩的意思当然,之所以马超能比丑哥先明白,是因为他在初中的时候,就学过一个名词:辩证唯物主义。 也就是说,马超自己在开口说出内圣而外王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贾诩实质意义:打不得关东,还是做一些马家该做掉的家伙吧。 而如今能成为马家食粮,吞下去之后能让马家实力大增的地方,毫无疑问只有一处:汉中 而且,马超还知道,对付起汉中来,轻松快速至极。若是运行得当,那只需一场和谈下来。整个汉中地区,就会和平落入马家手中。这种选择,可比费上一年多光阴,去攻伐并州、包围袁绍要强太多了 马超有这个自信,是因为在马家休养生息的一年期间,他便派韩枫去汉中寻找双方经济合作。当时目的自然是为了扶植安抚汉中,但实质上,经济合作也是一把慢刀,杀人于无形。 尤其是,刀把还完全在马超手中 时至今日,马家与汉中进行的经济贸易,除了最大项的食盐提纯之外,还有新合作的黑米、蜜桔、药材以及茶叶、养殖业等项目,当然,最后还要算上利润庞大菜油贸易。双方在各自受益的同时,其邦交、军事以及文化方面,也都渐渐紧密融合起来。 可若是深入剖析一番,就可以发现,马家与汉中的贸易合作,其实都是马家充当了强势角色在积极运作,其核心利益,一直在马家手中,汉中方面,根本没有威胁到马家核心利益的地方:食盐提纯和油菜花榨油,技术一直由马家掌控,而马家治下,本身也有食盐和油菜花。之所以和汉中合作,是因为汉中的产量和质量,都优于马家罢了。然而双方一旦断绝合作,食盐和菜油这两项,却绝对不会严重影响到马家治下的民生。 至于说黑米、蜜桔、药材以及茶叶、养殖业这几项,更是影响不到马家一星半点。完全是汉中充当了原材料输出地的角色,其商路贸易,完全由马家掌控。而可怜的张鲁,在古代极度轻视商业的环境下,头脑当中,根本发觉这么严重的状况 可以想象,一旦马家断绝与汉中的贸易,那整个汉中的新兴起的经济支柱,便会轰然倒塌随之而来的产业出逃、资金外流等种种状况,更是让经济遭受重创的汉中应接不暇。最后的结果便会导致,整个汉中会不攻自破,任由马家宰割 经济效应带来的影响,远不会如张鲁想象地那般简单。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衣食饱暖、安乐祥和的环境下生活了一年多,尝到甜头儿之后,还会跟着张鲁同志一下回到解放前,再过上单靠着信仰,就能顶饥御寒的日子。 更不要说,没有经济头脑的张鲁同志,过多让他那掌握着汉中大部分资源的信徒充当了底层百姓的代表,那些靠着马家扶植而过上穷尽奢华日子的信徒们,会在猛然失去所有的时候,第一时间响应马家的号召,背叛张鲁 届时,整个汉中兵反民怨,张鲁一手辛辛苦苦建立起的五斗米教信仰,只会成为空中楼阁,成为整个汉中百姓仇恨的源头张鲁永远不会知道,马家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用充足的血肉,将汉中的百姓和兵卒这些温顺的绵羊给喂养成了恶犬。而当张鲁不能提供血肉果腹的时候,它就会反咬主人一口,投奔至一个可以继续为他们提供食物的主人怀中。 “主公,您近日整个心思恐怕都在关东上面,恐怕还不太清楚汉中的动静吧”荀攸看出马超嘴角撇出那熟悉的阴谋笑容后,也不禁会心一笑开口如此说道。 “怎么难道张鲁还嫌死得太慢,又一次出兵来打我们了”马超说这话,当然只是条件反射。毕竟,汉中已经有过两次攻打马家的记录了。 “他不来打我们,难道我们不会煽动他去打别人”法正这个时候,笑得非常诡异,简直就跟一只咬住了肥鸡的狐狸一般,颇有当年贾诩的几分风采。 “哦,赶紧来说说”马超看他这个德行,就知道汉中那边,法正一定使了什么坏,而且,他还是最坏的那个。用力拍了拍法正的肩膀,当着众人的面儿,便直接开口道:“若是干得好,我即刻恢复你内史侍郎的职位” 不错,法正在凉州因轻狂轻敌、致使五千马家军客死异乡后,便连降了三级。而这个时候,马超突然以这样的宠信来诱惑法正,绝非是马超一时心血来潮、说话不把门儿,而是用实际封赏来告诉诸人:只要是对马家有利的,符合马家战略意义的好事儿,你们尽管大胆去干我马超,不怕你们太有本事儿,就怕你们没本事儿在这里滥竽充数 “张鲁跟刘璋有杀母之仇,而继位后的刘璋,更是对张鲁横竖看不过眼。”法正听了马超一下抛出这么大的馅饼儿,也不懒洋洋了。两眼放光向马超说道:“主公当年破解张鲁攻伐马家之时,便埋下了杨松这步暗旗,而微臣在主公走后,自然也不愿让这枚棋子闲着,就用自己的俸禄继续贿赂杨松,让他在张鲁身边吹吹耳边风。” “得益于这一年来马家对汉中的扶植,张鲁在平静了一年有余之后,自然感觉他的腰包也鼓了、腰杆儿也硬了”说到这里的时候,法正拍着自己的腰停顿了一小会儿,显然是对马超那些新名词感到很贴切。尤其是今年也成了婚的他,更是明白了腰对男人的重要性。 而马超与法正相知多年,哪能不知道法正在这个时候心思跑偏了牛眼一瞪,示意法正赶紧说正事儿。而法正嘿嘿笑了笑之后,又继续道:“没啥说的了,杨松在内吹耳边风而我又时不时让礼部造些谣言,又让兵部派暗影在边境上制造一些冲突。牛气冲天的张鲁脾气大了之后,脑子一热就跟刘璋打起来了。” 这番话,法正说得很不带激情,显然是被他事困扰。而马超仔细看了法正一眼之后,才装作勉励法正的样子,摇着法正的手说道:“孝直果不愧是马家的智多星,此计一出,则汉中一月余便可囊入马家手中” 不错,啥生意能发财战争财 啥生意最烧钱还是战争 张鲁若是安安生生,那马超算计汉中,还可能需要个半年数月,但法正提前挖了个坑让张鲁跳了进去,那张鲁就绝对不会熬过两个月因此,一番感激之下,马超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一包物件放在了法正手中:那个东西,是马超感念昨夜他太疯狂,特意大早上从华佗那里取来的、男人都需要的温补良药 而法正狐疑看了一眼手中的药包,再望着马超男人真辛苦的眼神,顿时明白了马超的意思。一张脸立时气得通红,愤怒的表情分明在向马超无声咆哮:你丫才不行了呢要不是现在朝会得给你留面子,我非跟你拼了不可 可马超看到法正这般如此激动,却是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这刚才说到腰的时候,那么积极,尔后说话又那么惆怅,分明就是男人感叹自己腰不行的举动啊自己不可能猜错啊 s:谢桦海、阳巨长、左龙逸、慕远峰、火一的打赏,好吧,这下又是14章欠更了。还有远峰大人,我的蛋蛋怎么了啊 第九百零四章 出名要趁早 “若是我猜得不错,张鲁肯定被刘璋打得屁滚尿流吧”为了缓和法正的怒气,马超随意开口,赶忙进入下一个话题,想转移法正的注意力。 当然,马超的随意,也是有根据的:他虽然知道张鲁绝对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但潜意识上,马超还是认为,张鲁这个时候攻打刘璋,应该是略微处于下风的。 然而,法正听了马超此话,脸上却是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故作不懂地问道:“主公何处此言” “张鲁此人,曾经袭杀与他同为系师、同为别部司马的张修,打败过刘璋手下大将庞义,占领巴郡和汉中。关中大乱之时,逃入汉中之人达五万户,他竟全部收留,一时名动天下。张鲁占据巴、汉,达三十年之久,建立政教合一的政权,社会稳定,道众安居乐业,几乎成了东汉西方的净土。”回想了一下张鲁此人的生平,马超突然发现,那个在刘备和曹操之间打酱油的张鲁,似乎的确很强。 “不过,张鲁他个人能力很强,但手下却无大将。据我所知,好像只有二三流的杨任、杨昂两位。还有一个张鲁的弟弟张卫,也是一个打酱油角色。至于军师方面,他手下唯一耀眼的明星阎圃阎功曹”说到这里,马超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位站立在旁边苦笑不已,而如今正积极马家兴砖盖瓦的阎圃,脸上不由露出狡黠自得的神情。 剩下的话,马超没有多说,但心中却很有谱儿,而众人也都明白马超的意思。 就是,反观刘璋那方,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人才济济,单说武将阵容,就足以让张鲁难以匹敌:最早期有跟随刘焉入蜀中的邹靖,蜀中两名将张任和严颜,以及能力不俗的吴懿、吴班两兄弟,后期大放光彩的张翼、张嶷二人,至于说三流武将,例如高沛、杨怀、冷苞、吴兰、雷铜、刘璝等人,也是血气方刚、颇有勇力之人 而这些,还只是武将方面,至于文臣方面,虽然被马超拐带走了法正、黄权两位优秀谋士,以及孟达、李严这两位能文能武的高人,但纵然如此,刘璋手下依然有张松、庞 义、董和、王累、刘巴、费诗、邓芝、王甫等人,以及年少成名的许靖,更有后来蜀汉四相之一的费祎。纵观整个蜀中,堪称人才济济、群英荟萃 可以说,刘备后期入蜀,便是多亏了这些蜀中名臣良将辅佐,才可以两川四郡之地,与曹魏、孙吴抗衡,三分天下 无论什么时代,还是人才最重要在关于这一点的认识上,马超从未动摇过。 因此,纵然刘璋暗弱,但马超还是相信,英才汇聚的蜀中,但凡有两三个上心的,也不太可能让张鲁吞并益州。而真出现一两个认真的,那张鲁的大军,绝对会被蜀中将士打得屁滚尿流。 毕竟,从根本来说,张鲁的势力还是蜀中略微差上那么一筹:他一年里从马家手里捞的钱,的确能鼓起汉中百姓的腰包儿,但绝没有达到彻底拉开蜀中实力差距、翻天覆地的程度。 历史上张鲁和刘璋的战役,表面上看来是张鲁一直占据主动权,但事实上,那是张鲁执掌汉中二十年之后,人心归附,又有曹操在其后撑腰为背景,才使得张鲁能频频在蜀中兴风作浪。 可出乎马超意料的是,法正似乎终于等到了马超吃瘪的时刻,一脸被气得通红的脸顿时平缓了下来,忍着笑意说道:“主公猜错了,不是张鲁被刘璋打得屁滚尿流,而是得了教子的张鲁,竟然一举攻破了白水关,打得刘璋震恐不已” “等等,教子”马超果然被法正的回答震惊到了,赶紧打断法正问道:“什么教子还有这个教子跟张鲁能击败刘璋又有何关系” “嗯,说来也奇怪,张鲁前些日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十五岁的娃娃,竟然将之奉为五斗米教的第四代传人,称之为教子。而这次出兵益州,张鲁竟然令那个教子为军师”说到这里,法正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了。显然这个任侠的家伙,并不是真的视功名如粪土,而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罢了。 可此时却丝毫顾不得考究法正的心理,厉声开口道:“一个十五岁的娃娃,竟然能带着张鲁大军,攻破蜀中的白水关,如此的要事,你居然现在才告之于我” “主公勿恼,臣等听闻此事之后,第一时间也是感到不可思议。然而深入调查一番之后才发现,那个教子不过是因缘际会罢了。”替法正挡枪的,是马家的老人杨阜,只见他拿出一份情报后,缓缓开口道:“刘璋手下看似人才济济,但因刘焉乃是外来之人,对于蜀地的英才却是笼络不敢重用。而刘璋暗弱,继位之后,更是秉承这一原则。由此导致此番出兵对抗张鲁的,仅仅只是老将邹靖和与刘家有姻亲的吴懿三万人马,从而才会被张鲁打得落花流水。” “纵然如此,那你们也该想到,刘璋为何这般敷衍张鲁”马超看到这些人还没有听出自己的意思,不由进一步解释道:“张鲁频犯蜀中,早已使刘璋见怪不怪,可唯独这一次,张鲁却一下攻破了白水关,甚至可以由北陆长驱直入蜀中,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这一次为何会如此” “主公是说,全然是因为那个十五岁的教子军师”这个时候众人终于反应过来了,而一旁的阎圃却忍不住开口道:“属下在汉中多年,可从未听说过系师有过什么教子,也未听说过系师有过认教子的想法” “那这个教子凭空出现,就更应该值得调查了” 这一句下去,说得众人脸色讪讪,尤其是法正,早没有了先前的得色,轻言了一句道:“主公十四岁之时出征,不也打得羌人落花流水,一举成名” 马超对此没有出声驳斥,只是狠狠瞪了法正一眼,其中的意思很是明显:哥是穿越众,自然要逆天这乱世,出哥和刘协那混蛋两个妖孽就够了,要是古人都这么拽,哥还怎么混 被马超那么气势汹汹的一瞪眼,法正立刻熄火了,开口道:“不瞒主公,那人我已经调查过了,小小年纪竟然浓眉掀鼻、黑面短髯、面容古怪,姓庞名统,未及弱冠,却有字曰士元,甚为奇怪” “庞统庞士元”马超听名深吸一口气,不由将眼睛投向了徐庶和郭嘉两人身上:“若我记得不差,两人都曾在庞德公手下为徒吧” 而郭嘉和徐庶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同时开口道:“看来,的确是小师弟出师了只不过,往年师傅均是要某等弱冠之年再出仕,不知为何小师弟他” “因为这世道太乱了,如我这般惊艳才绝之士拉高了整个水平,致使庞德公和水镜先生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马超悠悠叹了口气,随后有些抑郁悲愤地说道:“啊” s:兄弟们,不是隐秋不给力,更新慢。是因为兖州大战之后的细纲还木有完善,隐秋写起来有些吃力,大家多担待一下哈,隐秋会一直努力的。 第九百零五章 骂仗找马家? 知晓了张鲁是以庞统为军师之后,马超的心就不再那么焦虑了:有徐庶和郭嘉在手中,庞德公和水镜先生怎么着也会顾念几分情面的。而且,庞统还专门选择了蹦跶不了多长时间的张鲁为主公,背后显然有庞德公和水镜先生的影子。 若是这两位真想让他的弟子出仕,那以他们的眼光,决然不会看不到马家迟早会吞并张鲁的结果。由此,便断然不会让庞统选择一个这么没前途的主公。唯一的解释,就是两位为了庞统的前程铺路,使庞统在张鲁那边,刷刷资历,镀镀金罢了。 毕竟,汉末这个时代,还是很重视名士风流这一条的。从诸葛亮和庞统两人的遭遇就可以看出,风流倜傥的诸葛亮多么顺风顺水,而长相古怪的庞统又历经了多少坎坷才能修成正果可见,庞德公和水镜先生对庞统,算是用心良苦了。 想通这些,马超心思陡然便轻松许多,正欲开口询问一下孟达有关张鲁这一年的收入,能够支持张鲁打到什么程度的时候,突然殿外有人来报,大将军袁绍使者前来求见下书。 此言一出。众人皆感怪异。要知道,如今马超与袁绍虽然谈不上势不两立,但也算是仇怨两方。袁绍怎么会突然来派什么使者而且,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个敏感的时候 马超看看贾诩那只老狐狸,见老狐狸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也突然明白了袁绍的用意,心中不由冷冷一笑道:“好啊,来得正是时候。我马超怕过谁来,见” 说完这句,马超就下令让侍卫撤走沙盘模拟地图,随后一身寒气地坐回正座。扫视殿下一眼,发觉殿下静无声息,人们自动按殿上品级分立两侧,俱是一副隐忍欲发的神情,执金吾侍卫们列在两厢,大殿顿时清冽凛然了几分。 由此,马超更是眯了眯眼,侧身于座椅之后,左手轻磕宽大古朴的案几,右手抚颌,不紧不慢等着袁绍的使者。眼神里傲慢中带着冷峻:这一刻,他又恢复了鄙睨天下的枭雄之貌。 时间不长,宫门开处,两个人随着侍者走了进来。 当前一个四十余岁,面色发青,右手托着书简,昂然而入。他后面是个瘦小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定睛看时,那人却眼神光芒四射,眉宇间英气勃发,从那双眼睛当中,马超看出了孤傲、霸气、藐视天下的气质,不由心中暗暗一赞:当真是个少年英雄 然而,这个少年在孤绝的气质之下,还有一丝丝少年的狡黠,一对小眼睛四下里张望,鹰视狼顾,令人不喜。尤其是突然间看到马超之后,他竟然丝毫不退视,反而对马超眯眯一笑。 如此种种,马超不由将这少年记上心来,等待着这两人自报家门。 是时,待两人步入大厅中央,礼部蔡邕便朗声问道:“使者通名,来此何事” 那使者四顾众人,在蔡邕脸上没有任何停留,便将目光直投到马超身上,开口却问道:“使臣韩珩,哪位是骠骑将军马超” 此言一出,德阳大殿当中众人不由大怒。韩珩这个个无名小辈,在马家大殿上竟然敢如此倨傲,如此无礼 此时纵然是瞎子,也能看出端坐在正位之上的就。而他偏偏这般故作不识,分明是刻意而为,想让马超主动找他询问。而且,他的官职,绝没有马超大,更在此场合之上,竟然直接称呼马超的名字,这在汉末,实在是一种挑衅 果然,最先动怒的是蔡邕,他早为马家之人,又是马超的岳父。此时马超被人轻视,他面上更是无光,直接上前怒喝道:“你既代表袁绍而来下书,何不将书信呈上骠骑将军端坐正位,你莫非有眼无珠不成” 那使者韩珩道:“我家主公传书马超,我自然来寻马超,若是马超不应声,我传错了书信,你担待地起吗” “放肆”一向平和的书香名士荀悦此时也忍不住了,走出来大声喝道:“蔡侍郎乃马家重臣、海内名士,纵是袁绍亲来,见了蔡侍郎也得毕恭毕敬。你算什么东西哼,若是我记得不错,你就是袁绍委任的幽州别驾,还未上任,便被公孙瓒吓得逃回了冀州的那位吧” “你又是何人我纵然辜负皇命,也是汉室忠臣。尔等逼迫天子,篡逆犯上,竟以德阳殿为议事厅,如此所为,也不怕万民痛斥”韩珩被荀悦一下道出短处,一下便气得不知所谓,直接指责马超篡逆起来。 可是他忘了,马超手下这些狐狸们,那个不比他尖酸刻薄、嘴皮子功夫那早是登峰造极。而他此言一出之后,回击之声,简直用如潮如浪来形容都不为过。 “哈哈,可笑,原来就是那位被皇命委任为司空之后,痛斥陛下的袁大将军啊。如此上行下效,果然是袁家风范” “四世五公,果然是门高气盛。什么时候,臣子竟然敢对大汉国舅出言不逊了” “出兵挟持陛下,在定陶大败之后,怎么又拿了濮阳封地之后,对当今天子又不闻不问了如此道貌岸然,是不是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 “谋夺冀州、枉杀名士、沽名钓誉之徒,也敢来此狂吠” “图害百姓,妄立伪帝,袁本初以为,他那些龌龊之事,某等俱不知否” “” 一声高过一声的讨伐,让韩珩应接不暇,百口莫辩。他实在想不到,传闻马家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向来都把仁义礼智信挂在嘴边的彬彬重臣,在袁家的声势下,应该是很容易被震喝住的,怎么现在居然一个两个像是一群小巷里卖菜的泼妇似的,骂人揭短胜过一个 而且,他们这些人当中,有咄咄逼人的,有引章摘句的,也有捶胸顿足的,总之现场气氛哀沉悲壮,激愤难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边不是在接见使臣,而是在搞批斗袁家大会。 面对这些人渐渐声色俱厉的情形,韩珩也慌了,这位平日里除了在自己府邸里边吃喝玩乐,拍拍袁绍马屁的家伙,哪见过这等阵势早已经吓得脸色煞白的他不得不举双手投降,示意一切都好商量。 最后仍旧有些搞不定,他不得不将求救的眼神望向马超,希望马超能出来制止一下这样搞,你马家也没有颜面不是 可韩珩哪里知道,这些人之所以如此厉害,都是平时马超的引导有方,才使得他们牙尖嘴利、一肚子坏水儿。由此,他找马超求救,实在是跟小白兔问大灰狼说红烧兔肉好吃不好吃一样。 终于,在众人看到韩珩已经没有战力,而且眼神都瞅向马超之时。他们才稍稍放缓了一些攻伐的音势,而此时端坐在正位的马超,一开始便无论对使者嚣张的挑衅还是群臣的反击,都没有任何表情,甚至,他的眉毛和皱纹都没有一丝的颤动。此时,他只是把目光投向那使者后,整个大厅的中心,便一下子变成了他。 那韩珩也感到了他的威压,微微颤了一下,却努力高傲的昂着头。 而马超仍旧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一脸淡漠地走了下来,步步紧逼着那个使者,眼中的神情,似乎根本没有看那韩珩 s:抱歉抱歉,有些错乱,这章发错了,补上。 第九百零六章 打得就是你! 看着马超缓缓走来,韩珩突然感觉一头在雪峰穿行的雪豹,马超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惊人的气势。虽然眼神没有看着他,但给人的压迫,却好像随时就会扑击下来,将自己撕成碎片一般。 而且,韩珩还感到,马超身上那种气势不是天生的,是无数次战阵里冲杀出来的,是统驭群雄指点江山练出来的。刚才他不声不响还感觉不到,但一旦迫近,那种气势便会喷涌而出。 那是怎样一种鄙睨天下的英雄气慨韩珩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纵然是四世五公的袁绍,也从来没有给过他这般强烈的威压。此时此刻,德阳殿上所有马家臣子情不自禁被马超所感染。视在一处,意满八方。在马超的引领下,众人那种注视上的兴奋、激动和自豪之情,随着马超对袁绍和那自己的怒气,全然以倍增的气势压来,使得韩珩几乎连站立都成奢望了。 马超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此刻,所有人都在随着他的举动而协调一致了。这种在不动声色间令群雄束手的威力,是马超的独特魅力和领导力所致,是他渐渐习惯身居高位、掌控他人生死之后练就出的本能。 马超来到韩珩身前,韩珩早已被震得说不出话来,一时手足无措。 马超再度冷冷一笑,韩珩竟不由后退了一步。瞬间,马超抬手便让那书简抢过。韩珩猝不及防,不由面红耳赤。但马超却丝毫不顾,从容打开书简,看完一哧,随手将手中的竹简掷于地上,开口道:“我马孟起早已看惯扶风纸上的字迹,这般断断续续、不知所谓的东西,让袁本初再写一封过来” “你,你好大胆”韩珩听马超如此轻辱袁绍,也不能再管马超的威慑了,指着马超便欲斥责。 可是,就是这短短的一瞬,一旁的贾诩,已然将竹简捡到了手中,一眼扫过之后,直接传阅给他人,本人更是突然一副激愤不已的样子,并指如剑,指着韩珩大骂道:“狗贼,袁本初厚颜无耻,出兵争夺兖州不成,还敢诋毁奉先公英名今日又前来辱我马家此时你想干什么还想动手殴打骠骑将军不成” 这一番下去,马家众臣的脑门儿上都开始冒火,因为那封书信上,颐指气使地指责兖州本就是曹操的地盘儿,马家前来干涉,无礼至极尤其是对于吕布的罪行,更是用词激烈,令人发指 众人明白,袁绍的意思,是想告诉马超,兖州之事,是马家刚开始就做错了。我袁家才会出来干涉,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两家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莫要再无事生非 这种被狗反咬一口的恶心感,以及还有污蔑吕布之事,使得马家群臣已然群情激奋:主辱臣死尤其是袁绍明知吕布是马超的岳父,而且还敢拿逝者英名来大做文章,这种侮辱,已然让众人眼珠子都有些通红 更何况,贾诩老狐狸这时候明显是火上浇油:韩珩这时候伸手,看样子,可不正像想动手打马超吗 这还了得 因此,看完书信之后的马家群臣在大环境的影响下,这个时候就炸起了窝,争相上前想扭住韩珩这个不开眼的东西,先揍他一顿再说可是那韩珩这时候也不知道是犯了哪门子混,见到众人欲上前动手,竟然王八之气爆发,大吼了一声:“我乃袁公使臣,你们岂敢动我” 这句话,顿时点燃了炸药的火线,一双双喷火的眼珠无一例外地狠狠瞪在韩珩身上。而贾诩森然一笑,再度开口厉斥道:“怎么你袁家的弩利,马家的铁骑便是泥捏的” 马超听着老狐狸这般有意表演,心中已经了然几分,回身不管不顾便走回了正位。而出乎马超意料的是,他坐上正位之后,却猛然发现,随韩珩而来的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见势不妙竟然也已然躲在了庭柱之后,与韩珩足有五步之远。 这个现象看在眼中,马超对那少年更加有兴趣了。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韩珩的脑袋还真不知道是不是长歪了,竟然大言不惭喊道:“主公手下四十万精兵,踏平你们马家,不费吹灰之力,今日尔等若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定然让尔等全家族灭” 这句话犹如在原本就不平静的朝堂里丢了一枚炸弹,轰的一下,朝堂几乎就彻底炸了窝了,那些原本还在冷眼旁观的武将也都失去了威仪,恶狠狠地盯向韩珩。 这个架势,吓得韩珩有些后怕了,一双腿跟软脚虾一般。再看马超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他真怕这些无赖名士动手,正欲开口缓和一下,却看到贾诩一下猛然窜到他跟前,施展了平生气力一把拍飞了韩珩的冠帽,开口厉喝道:“狗贼我马家众臣,可没有一个怕死之士” 最最可怕的结果出现了,被拍飞了冠帽的韩珩忘记了一切,也失去了最后的理智,他一拳捣在贾诩胸口上,大声吼道:“反了你们了,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贾诩可是马家最德高望重的老臣了,而且低调行事、韬光养晦,深得后进之士的敬重。不少人更是贾诩的徒子徒孙,此时贾诩挨打,第一反应过来的就是杨阜和法正,两人红着眼珠,跑着就向那韩珩逼了过去,哪里还有半丁点的文人士风范,倒像是两只饿到了极点,看到了一根带肉骨头的野狗,目光贪婪而暴虐。 有这两人动手,其他人自然不甘人后,三、四十号文武竟然一捅而上,哪里还有韩珩反抗的余地 只不过,这个时候,马超却是不着痕迹地向武将们使了一个眼色。而丑哥和甘宁这两人最先会意。同样不着痕迹地拦开其他武将,示意他们看马超眼色。 那些武将个个也都是人精,看到马超神情之后,便猛然明白了马超的意思:你们下手太狠,还是别去了。就算真想去,那可别一下就揍死了他,我留着他一会儿还有用 这眼神儿一出,赵云、张辽、徐晃、高顺等甚懂马超心思的众将,便充当了整个大殿裁判兼护场的角色,口中呼喝不挺,却是来回照应控制着大殿局势。 再回头,马超慢慢寻找到了贾诩那只老狐狸的身影,此时的他,身体硬朗、挺立如松,悠哉悠哉地看着戏,哪里还有半分犯病的样子只不过,让马超忍不住苦笑的是,贾诩那个老不羞,在看到马超关注他的时候,竟然又坐倒在了椅子上,一副大病不治的样子哼唧道:“哎呦,老夫的胸口好疼” 这老家伙,人老成精,都已经快真狐狸了 马超摇头苦笑,没想到贾诩越老越活宝,最后瞥到那少年之后,马超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那少年因为早就置身事外,身上就没有挨过半分打。而且,仔细看去,马超还发现,那小子跳跃腾挪,竟然还有武艺在身 更可恶的是,那家伙居然还忙里偷闲,时不时瞅到马家武将不注意的时候,还给马家的文官下绊脚,将本就大乱的殿堂,搞得更是乱上加乱。 这家伙,看来也不是凡品啊马超皱眉,心中不由感叹起来:怎么这段时间,少年英才一下出现了这么多 s:这里再谢谢寒古古、丑哥的打赏,马上再来一章。 第九百零七章 司马懿?! “袁公知我在此受辱定然不会轻饶哎呦” “这袁绍的走狗哎呦,谁打着我了” 马超怎么也想不到,平时那些文质彬彬的重臣谋士,打起架来是如此的凶悍 尤其是他那个便宜老丈人蔡邕,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了都,平时还一副高风亮节的飘逸,此时竟然拿着那竹简威风凛凛地狠劲朝着韩珩的后脑勺狠狠砸下,显然在公报私仇。其他的文臣们也没一个闲着,总之韩珩瞬间就被掩没在了人群之中惨叫连天,而有些冲得晚的文臣干脆在外围问候起了韩珩的所有女性亲属,个别好斗者还往人堆里施展拳脚,不过大多都落在了那些挤在里圈正打得痛的自己人身上。 那些屁股上挨了同伴的三拳两脚的谋士,自然就更加地愤怒与暴虐,虽然他们的斗殴场面既没有赏心悦目的招式,没有力拔山兮的气概,但却都无师自通地耍得一手王八拳。 脸上都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踩了多少脚,甚至被攒起来的韩珩想栽倒在地板上抱头蜷缩都没有办法,因为那些疯狂的马家谋士战斗力实在太强悍了,没等韩珩倒地,就直接拥架起来了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此时的韩珩绝望地奋力挣扎着,哪怕是他身上有九牛二虎之力,却也没有办法挣脱这些完全疯狂了谋士的群殴。此时的他们,仿佛找到了多年不见的杀父仇人,仿佛不将韩珩打死就不足以发泄内心的暴虐一般。 更何况,久久没有听到马超喝止的声音,那些鬼精的家伙们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心中有底之后,下起手来,更是丝毫不手软。 终于,在韩珩一头栽倒,被群臣踩踏地只有进气没出气儿的时候,里面最近的谋士都不约而同的收了手,听着那韩珩断断续续的哼唧,缓缓阻止起那些外围还欲冲上来的家伙们:再怎么胡闹,这些家伙都是有心眼儿有底线的。此时还没有马超明确的表示,真一不留神打死了韩珩,那事情就闹大了。 可纵然如此,外围的那些还不能尽兴的谋士们都挽起了胳膊,拔下了自己的朝冠,挥动着双手,在朝堂内咆哮着:“还有谁还有谁” 这个时候,马超知道他不出手是不行了。不知何时,他手中已经拿了一把宿铁宝剑,足下不停地走到殿下,看了一眼那个生死不知的韩珩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到了那个少年面前,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是何人” “小人河内,此次得主公之命,为副使拜见骠骑将军。”司马懿面对马超的闻讯,略慌了一下之后,随即镇定下来,从容回答道。 然而,就在他说完这句之后,他猛然感到,马超的身躯似乎颤抖一下。而他随后看向自己的神情,也变得怪异之极:有惊喜、有不信、有幽怨,还有更多的阴谋诡笑 直觉上,司马懿就有一股不详的预感。然后,马超那丝毫没有逻辑的问话,就让司马懿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司马朗如今已经投靠袁绍了” “家兄得袁公赏识,三次礼遇延揽,已担任担任并州别驾一职。” “你家乃是河内望族,袁绍不封司马朗为河内太守,反而封一个虚有其名的并州别驾那并州,可是袁家的地盘儿” “此乃袁公心思、家兄抉择,小人不敢妄自揣测。” “那你就敢使绊子打我马家谋士了” 马超这话一出,司马懿的脸色立时就慌乱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揉着身体、瞪着红眼珠的马家文臣,再看了看躺在地上跟死狗一副模样的韩珩,不由急速开口辩解道:“骠骑将军可能看差了,小人年小体弱,怎么可能伤得了诸位重臣小人还得多谢马家众臣,恩怨分明、不殃及无辜” “好一张巧言善辩的伶嘴,只是你身为袁绍副使,又怎么算的上无辜”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韩珩激起众怒,自该受群臣责打,长长记性。然而,小人自始至终一言未发,对马家毕恭毕敬,尚未有失礼之处。”说到这里,司马懿又转头看了一眼群臣,微微缩了缩脖子之后,再度开口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马家众贤良之臣,海内卓著,又岂会对我这孩童动手”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司马仲达,我马孟起果然说不过你”马超陡然开口大笑,但随即又不自觉地皱眉:完了,一激动,又露马脚了。司马懿此时看起来才十四五岁,能有表字吗 果然,此话一开口,司马懿脸上就露出了警惕之色,而马超身后诸如贾诩、法正、郭嘉、杨阜等人,又是颌首点头,一副我没听见的神情,弄得马超很是郁闷。 “骠骑将军,今日公事,我看到此便已结束。若无他事,小人还需回去复命。”司马懿看到马超变幻不停的脸色,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此时敌强他弱之下,他已然想用脚底抹油之计开溜。 可是,已经知道他身份的马超,又怎么会轻易放他离去。只见马超听完司马懿此话之后,一张脸上立时寒霜密布,走到韩珩身前,一把提起他的脑袋,对着司马懿说道:“副使还未得到我马家的回复,岂可就此回去” 司马懿见状大惊,脸色发白,尖利的声音急速喊道:“将军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啊” “可是两家都要开战了,我放你们回去,你们岂不是又会帮助袁绍来打我既然如此,我为何又不先让这位要灭我马家的韩大人先走了一步”马超微笑着,脸上一副懵然不懂的神情,似是在讥笑司马懿之前的巧言善辩。 而这个时候,被马超提着身子的韩珩惊恐大叫着:“马超,你敢杀我你敢杀我” 声音忽然中断,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瞬间在寒光一闪之后,脱离了身躯,而马超复又轻手一点,韩珩脖颈上喷涌的血液,立时倒向了一旁,丝毫没有溅射到马超的衣上。这一手儿,显然让司马懿看到了马超杀人无数之后的娴熟。 马超还是微笑着,看着司马懿:“使者大人,正使已死,副使自然充任。不用谢我,你才智俱在韩珩之上,取而代之乃是迟早之事。” 可司马懿呆呆看着韩珩那死不瞑目的脑袋,嘴角竟然浮现出一丝得色。但脸上仍旧一副怒气冲冲的神情,从马超手中接过韩珩的脑袋之后,冷硬开口道:“既然如此,小人也拿到了将军的回复,就此告辞了” 可马超这个时候心中却十分不爽了:原本想着,事情办砸之后,司马懿决然不敢回冀州见袁绍,但看到他嘴角那抹狞笑之后,马超立时明白了自己当了司马懿的刀,不由又开口道:“可是我又突然想到,你既然比韩珩厉害,那我好像应该杀了你才是” 司马懿的身子顿时停了下来,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马超:你大爷玩儿人没有这么玩儿的啊你按不按套路出牌 s:第5章更上,看看第6章有没有可能,不过,大家别抱太大期望啊,还是早点睡安好 第九百零八章 算你狠! “袁绍招河内望族名士司马朗为官,想必对河内早有图谋。而你们司马家在河内影响甚大,袁绍如今还未得河内,对你们司马家只有笼络而不会怪罪。所以,你知道,纵然是提了韩珩的脑袋回冀州,那也绝对会平安无事,对不对” 马超说完这句,似乎百无聊赖地看着宿铁剑上滴落的血迹。不待反驳,继续开口道:“河内毗邻司隶,又联系并州和冀州,如此重要的桥头堡位置,袁绍誓而必得。所以,他才会三番四次延揽司马家。然而,他这般所为,也让我突然想到,马家若想取得河内,那就必须也如袁绍一般,延揽司马家之人来帐下为官。如此这般,你就更不能离去了。” 直至这个时候,司马懿脸上才真正露出了严肃的神情。十四五岁的孩子,脸色竟如大人一般阴沉冷鸷,当真让众人都感到一丝诡异。然而,突然之间,司马懿却突然两眼一翻,直接躺倒在了大殿之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止起来。 “主公,这”这一突然的变故,自然惊住了在场所有众人,而年老的蔡邕,更是早想盼着隔辈儿亲,但凡看着孩子就眼红。此时见司马懿突然这般,急忙上前扶起司马懿,开口道:“这孩子恐怕是得了中风之症,还是快快去请为好” “司马懿,你可能不知道,就是这两年,长安城里突然传过一个笑话,说贾师年老体衰,神医华佗专门诊看过,说贾师多年坎坷,病根已无法根除,只能苟延残喘七八十年而已。”说完这句,马超自己就先笑了,转头望着还躺在座椅上呼痛不止的贾诩,开口问道:“是吧,贾师” 而贾诩被马超道破装病之事,也明白马超不会忌惮他威望过隆、功高盖主的意思。不由对马超的这片信任表示感恩一笑,但却仍旧装作行将就木的样子说道:“老夫先前气怒攻心,又受了那厮一拳,可能命真不久矣了。不过,我观此子,也是体弱多病、难以长寿之命啊。主公既然不能用之为智囊,那唯有一刀杀之” “反正,司马家也不知道,一个鸡蛋不能不能什么来着”说到半截儿,贾诩还重重咳嗽了两声,似乎真的有什么不治之症一般。 “不能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马超微笑着,配合着贾诩一唱一和。 “对,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那司马家也没甚大用了。干脆出兵攻占河内之后,屠尽司马一族得了” “贾师所言极是,您知道,我是一向对您言听计从的。” 可马超和贾诩说得欢畅,一旁的蔡邕此时却跳起脚了:“你们枉为朝廷重臣,谈笑之间,竟然对一个风瘫的孩子说出这般诛心之语,实在有违仁道” “哎,蔡侍郎,我们将仁道,可是这孩子却给我们耍y道啊”贾诩悠悠说完这句,突然看到,马超竟然一副憋着不语、甚是难受的模样。纵然贾诩智略通天,却也想不通,马超为何会突然如此。 当然他不知道,另一个时空当中,y道可不是阴谋诡道的意思。而是马超此时若还不毁三观、对贾诩哭笑不得的话,那才真叫怪事儿了 不过,幸好这个时候,众人的注意力,显然不在马超身上。这个时候,原本在蔡邕怀中抽搐不止的司马懿,突然神色正常地站了起来,狠狠盯了贾诩两眼之后,吐出了三个字:“” 蔡邕这个时候,整个人都羞得面红耳赤,指着司马懿磕磕绊绊说道:“你,你这孩子哎” “孩子”马超抿嘴一笑,开口打消蔡邕的尴尬道:“琰儿肚子里的才叫孩子,他这个家伙,只能称作妖孽。庞统十五岁带兵攻入蜀中,我猜这妖孽,比之庞统来,不遑多让” 听着马超如此厚赞司马懿,蔡邕果然也有了台阶下,不过他脸色陡然一缓之后,又开口道:“主公是缘何发现此子乃是装病” 因为这孩子有前科马超脸上微笑如狐狸,心中却在嘀咕:历史上,司马懿在二十二岁的时候,曹操听说这个人很有本事,是个世外高人,要请他出山。而司马懿却不愿意,因为一代枭雄曹操打败袁绍之后,当时整个天下大局都已定,他不想自己就那么碌碌无为地在曹操手下混一辈子。 于是司马懿便说他有风瘫症,曹操不相信,派一名刺客,深夜闯进司马懿卧室,果然看到司马懿直挺挺躺在床上,没反应。刺客觉得不对劲,于是拿刀,作势要砍,司马懿还是一动不动,刺客最后相信了。 事后司马懿又想到曹操的用人习惯,知道曹操是人才要么为他所用,不为他所用,除掉,没有选择。只得随后放出风声,说他的风瘫已经治好了。当曹操再一次相召的时候,他便欣然从命。 而到了曹魏后期,失去了曹操的制衡的司马懿,更是用风瘫骗过了曹氏的宗族大臣曹爽,窃夺了曹氏的政权,将装病的真髓演绎到了极致,堪称一代宗师。 “蔡侍郎,你不知道,这个风瘫症,对于他来说,是有需要的时候才犯,不需要的时候,自然就没有了。”马超笑着开口,一带而过引开了蔡邕的问题。 “行了,那韩珩的人头,就让你的随从带回去。”转身回到正位,马超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笑眯眯地问司马懿道:“既然你已为马家臣,那你给我说说,袁绍为什么会做这么没脑子的事儿” “非是袁本初没脑子,而是袁本初欲挑动马家相攻袁家,从而集关东群雄之力,削弱马家,同时,运作的好,还能一并削弱曹操、刘表、袁术等诸侯”司马懿这一开口,众人顿时对他刮目相看,就连老狐狸贾诩,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丝精光,盯着司马懿微笑连连,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而马超听到这里之后,也不用司马懿多解释了,大笑着来了一句:“不错,给马家新晋谋臣一杯酒,为他贺喜” 十五岁的司马懿丝毫不怯场,仰头将酒樽之中酒一饮而尽。可不足半刻,司马懿就头晕眼花,摇摇晃晃昏睡在了德阳殿大厅之上。 而马超脸上的微笑神色才真正放下,凝视了一会儿真正醉倒在地上的司马懿,转头开口向贾诩慎重说道:“贾师,你觉得此子资质如何,可堪重任否” “主公确定用他”贾诩这个时候的脸色也陡然凝重起来,与郭嘉、法正等人对视一眼、交流一下之后,才缓缓说道:“此子惊艳才绝,虽年少但其心智、胸怀甚至野心俱是老夫所见少年当中,除却主公之外,最为上等之人” “贾师,你还是直接说那个但是吧。”马超撇了撇嘴,无奈开口。 贾诩也无奈地笑了一笑,继续道:“但是,此子鹰视狼顾,手段百出,野心极大。主公若用之,恐有养虎之患” “那若是将此子先交由贾师调教,不知贾师可敢否”马超微微一笑,将早已酝酿的台词说了出来。 而贾诩随之一愣,最后只得开口道:“既如此,老臣便领命。只不过,你也知” “您年老体衰,命不久矣”马超摆手哈哈笑道,替贾诩说出了他的台词:一个老病根儿,一个小病秧子,没一个是真病的把你们放在一块儿,正合适 s:感谢慕远峰、梓豪、寒古古、火一、李刚的打赏,21章欠更了,肝儿有点疼 第九百零九章 夜议 一天的朝会,就在吵吵嚷嚷、动手动脚当中度过了。 月上树梢头,朱窗倚微光。 王花语对着一面镜子,照了照脸上的花钿,似乎觉得有些过重,便用尖利的指甲一点点刮下来,放进一个小锦盒里。随后看了看镜中已然光彩照人的美人,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完美,取下头上的镶玉步摇,交到侍女手中之后,又解下头束,乌黑的头发无声地披散下来,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这个时候,她才感到有些满意。不过,再度仔细看了看镜子里面的绝代佳人之后,还还是有些不自信地开口问道:“这样会不会有些太随意了” 那侍女自然明白王花语的意思女为悦己者容,这些举动心思,女人都知道的但是,她却不敢轻易开口回答王花语的话,只是左顾而言他道:“将军真是天人,这般光洁透亮的镜子也能发明出来,小婢长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妆镜” 王花语猛然回头看了这侍女一眼,眼睛转了转之后,开口道:“你很好,很不错,说话很有分寸。” 这突然莫名得来的夸奖,使得那侍女有些畏惧,但听了王花语的后一句话后,她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不该说的话,你一句都没有说过。想必这也是蔡主母安排你过来的原因,不过,你用不着这么谨小慎微,只要骠骑将军还在一日,你便不用担心什么。我跟你一样,做事是很有分寸的。” “可您大概还不知道,这次将军找您议事,可不是单单找您一人” “什么”王话语眼神凛然一变,精美的妆容立时被破坏殆尽。 而这一刻,也令那个侍女突然想起,眼前这个女人,在去匈奴之前,就喜用簪子刺人咽喉 “这次有貂主母、刘主母、甚至端木司长都在。”侍女小心翼翼回答着,同时身形渐渐后退,生怕王花语的眼光看到她手中眼簪。 “哦”而王花语听着这个回答之后,脸色突然又回缓了许多,沉吟了片刻之后才又问道:“其他主母,都没有被邀请” “是的。”那侍女赶紧回答。 “嗯,你将近日的诸般情报都拿来,我要再看一遍。”王花语开口吩咐着,随后又看到镜中自己的样子之后,又补充道:“将那情报司里的那套便装拿来,这身太艳了,穿着过去不合适” 终于当王花语走入貂蝉房间大厅之后,王花语却发现,因为她又仔细分析了一番近日情报,导致马超这里的会议,已然开始了。 施礼入座之后,王花语就表现得很安静低调,眼神也飘忽不定。但当马超开口继续时,她的注意力却立时被马超的内容引过去了。 事实上,这个时候,没人过多注意王花语,俱汇集在马超身上。不过,纵然如此,王花语还是喜欢安静低调一些,因为她知道,她在马家的身份很尴尬,而今天能出席这样的会议,对她来说,是一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马家目前的大略初步已经定下,就是全力放在汉中方面,尽早收服汉中,进一步扩大马家的实力。”马超说着这些,神色倒是很平静,甚至还饮了一口茶之后,才继续说道:“至于关东那片儿,我认为老狐狸、还有小狐狸,以及那个酒鬼说的,都很正确。马家暂时动不得关东,太过费时费力。” 听到这里,王花语突然感到有些奇怪。毕竟,这种会议她第一次参加,幸好一旁的貂蝉看到王花语皱眉不语,插口解释道:“老狐狸是贾师,小狐狸是法正,至于那个酒鬼,是指郭嘉大人” 这一解释,王花语不禁展颜:贾诩老谋深算,当真如一只老狐狸;而法正虽然洋溢多变,但诡计亦然多变,说是小狐狸一点也不为过。最后那个酒鬼,更是道出了郭嘉嗜酒如命的德行王花语从来不知道,原来在马超口中,这三位智略通天的马家重臣,居然是这三样的称呼。 而王花语这一笑,整个大厅的气氛,也一时缓和不少。不过,刘玥却是仍然轻皱着娥眉道:“马家不欲招惹关东,那关东就会任由马家图谋汉中臣妾可是知道,今日袁绍便遣使来长安,辱灭马家,夫君还亲手斩杀了袁绍的正使” 此话一出,王话语的脸色微微一变:刘玥居然知道朝堂之事难道在马家,根本没有妇人不许干政这一严令 而随后,王花语看着貂蝉如常的神色,发现唯有端木若愚同自己一般,微露了惊异的神色后,王花语才陡然明白:原来,马超果然不忌讳自己的女人知晓朝中事。这一发现,陡然让王花语对马超更加刮目相看不已。 只有自信能驾驭女人的男人,才会不会如防贼一般防着自己的女人这样非凡的认识,陡然让王花语不自然瞅了马超一眼。 而马超却是没有过多感受到王花语的仰慕,而是轻笑说道:“袁绍的确想挑起马家与关东的战争,因为他这个北方老大哥,已然对黄河以北的地区有心无力了。在快要吞并公孙瓒、击败黑山贼之时,他的野望愈加膨胀,急不可耐想将触手伸到黄河对岸来。” “然而,曹操和刘备两人,都不是吃素的主儿。曹操和袁绍之间,早已经貌合神离多时,这番又在兖州摆了袁绍一道,袁绍嘴上不说,心中却是羞恼不已的。” 待马超说到这里,貂蝉适时插嘴道:“的确,之前我以为,袁绍是真的被曹操卑谦的身段哄骗过去了,可今日得到并州张燕联合鲜卑攻略雁门郡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是袁绍后方不稳,才会卖曹操这个人情的。可张燕这个时候出兵时机这么巧,不得不让人生疑啊。” “不错,曹操的手段,你们纵然没有见过,也是有所耳闻的。然而,徐州刘备,却也是不可小觑之人,此人虽然看似龟缩徐州,但实则外交内控,想必一年之内,他便能将整个徐州真正握在手中。届时,绝对也会对袁绍阳奉阴违,成为另一个令袁绍头疼的曹操。” “所以,袁绍迫不及待想让马家一头扎入关东那个大浑水池子,还专门派了一个四六不懂的狗屁使者过来。若不是今日朝会老狐狸为我深入剖析一番,我说不定还真可能中了袁绍的诡计。” 听到这时,王花语渐渐有些不解了,忍不住开口道:“主公,马家大策既然在汉中,那在外交军略上,我们作用并不大。今夜召我们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让我们多多堤防关东动静” 听王花语问到了重点,马超的神情也渐渐凝重了几分,起身说道:“自然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因为,我不能任由马家就那么被动地等下去,等着关东大乱、天予良机之后,再出兵关东” “你们是我手中最不见血的一把刀,暗杀、劝诱、用间、施计、经济侵占,无所不用其极,却最令我喜欢。所以,今夜召你们过来,就是商议关东之事” “战争,早就有它的多面性。不见得刀兵相见、生死相搏就是战争,在另一个层面上,”马超此时环顾了四人一眼,示意这四人就是其中那一个层面之后,继续道:“我已有所感悟,一把不见血的刀的威力,往往要比真刀真枪要大得多。所以,我不会被动地等下去,我要你们,用尽一切办法,主动挑起关东的混乱大战,为马家的兵锋所向,提前铺平道路” s:感谢罗杰恩、扯不掉的记忆、寒古古、锦狮子四位的打赏。22章欠更,我由肝儿疼转为胃疼了 第九百一十章 再玩一次? 更多 本章由提供免费阅读 貂蝉和刘玥听了马超的豪言,双眼不由一个对视,随后再扫视了一眼端木若愚和王花语之后,两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如她们最贴心马超的人,听马超定下如此大计的时候,虽然不多,但绝对不是第一次。但对于端木若愚和王花语两人来说,她们可是真正第一次了解到骠骑将军核心,尤其是这次马超还特意点明了就是要她们建立比万千男儿都难以完成的功业时,更是心中兴奋难当 谁说女子就不如男纯粹是古人对女子无情的摧残所致,而来自另一个时空的马超,比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能发觉女子天性当中的细腻、缜密还有无情的背叛和忠贞无虞的付出。 这样的群体,才是最适合搞情报、暗杀、离间等所有阴谋手段的最佳载体,同样,她们更可以成为这些载体的谋划者。 “主公计议已定,不知我们该从何处入手”果然,在马超说完那番话之后,目光璀璨的端木若愚便率先开口,而一旁的王花语虽然忍住了闻讯,但眼中的光芒,却也让马超看出了她的渴望。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许昌哪里,可是有我曾经跌倒的足迹啊。”马超悠悠说道,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当初在长安郊外,站立于人形象棋前,那个以天下为棋盘的天子。至今,马超还能回想地到,他当时看马超是怎样疯狂决厉的眼神。 可貂蝉猛然听到马超说道许昌,心中却不由一惊,略微镇定了一下情绪之后,开口问道:“夫君,臣妾想知道,这次是你蓄意而为,还是情感使然” “两者兼而有之吧”马超回头看了貂蝉一眼,明白貂蝉的担忧,用另一种解释同貂蝉分析道:“关中之外,马超首要面临的就是曹操,所以,曹操治下大乱,对马家来说,是极佳的出兵时机,这是第一点;” “第二,袁绍醉心黑山贼、公孙瓒以及青州之事,纵然我们再向他那里放把火,袁绍亦然会攘外先安内。所以,袁绍那里,我们挑动不起来,也无须挑拨;至于说刘备那里,我相信,只需明年秋收之后,曹操便会向刘备动手。所以,我们不必主动找寻刘备,刘备反而会主动来找我们。剩下刘表、袁术两人,有野望但无雄心,即便挑动成功,恐怕也是一击即退,成效太低。所以,当前剩下的,只有曹操那里是突破口。” “这第三嘛汉皇和司空大人的矛盾,呵呵。”说到这里,马超忍不住冷笑了两声:“别的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一点,曹操在兖州大战之后,似乎又成了一个靖安曹的组织,由老牌谋士戏志才掌管,那个神秘至极的组织,似乎除了直接向曹操负责之外,再不听他人调令。而盘蛇营这支组织,似乎已经渐渐转到了刘协手下” “这个我是知道的,只不过臣妾却没有想到,那靖安曹竟然可能是曹操自己独力建立起来的谍报组织如此说来,曹操也渐渐意识到了谍报的重要性,转而开始架空刘协了” 马超回头看着貂蝉深思,没说一句话,只是点点头:这个动作,他相信在做四人都明白,曹操那隐秘的行为,代表了刘协和曹操之间的矛盾已经有多激烈了 “既如夫君所说,那曹操这块,确实是我们将要下手的目标了。只不过,臣妾实在难以想象出以如今汉室之力,既无兵将,也无资财,靠着几个嫔妃废臣,如何能打破曹氏枷锁,在曹操治下掀起滔天之乱”刘玥毕竟是皇室中人,也跟随过刘协一段时间,对于马超的策略,她一眼就看出了破绽所在。 “当然,若是曹操真抽出几分心神来,那无论刘协苦心孤诣布下几步妙棋,都会被曹操漫不经心地从棋盘上扫落在地。”说这话,不是马超贬低刘协,而是因为历史有太多必然性了。 风从虎,云从龙,每一个枭雄的崛起都会伴随时事的变化,只有大地上起了风云,他们才能趁势而起,搅动天下,如果风平浪静的,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会有用,最多搅动一下自家的池塘就了不起了。甚至,有时候马超也在想,假如他穿越而来之后,不是附身西凉锦马超身上,而是一个普通的小兵。那想必,他也早就不是被当了壮丁给抓了,就是被当做粮食给吃了。 刘协的能力的确不小,但他却穿错了时代。在汉室已经无力回天的末尾,他无论再怎么用力折腾,也只能被历史的大车轮滚滚碾压过去,留下他歇斯底里的哭嚎。 “所以,刘协面对这种情况,他必须有所突破。需要靠借势来捞得他的第一桶金,而至于说到他的势,那自然是袁绍无疑了。”说完这些,马超又坐回了原位,等待着众人的闻讯。 而即便看出了马超心思的王花语,也无奈如马超所愿,开口问道:“主公,您之前已经说过,袁绍会攘外必先安内,但现在又说刘协会借助袁绍的势。如此这般,岂不是前后矛盾” “当然不矛盾,因为这其中,还有一个因素。”马超微微一笑,伸手指向她们后,复有指向自己道:“就是我们” “假如我们可以使袁绍不用顾忌黑山贼,那袁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定幽州。如此一来,袁绍就会急不可耐进军兖州。所以,我们的重心,是挑动兖州大乱,但绝不仅仅将眼光放在兖州。此次行动,还是袁绍、曹操、刘备三方为大局,我们全面布局、火中取栗。” “说来说去,夫君还是想继续上次的阴谋。只是臣妾不知道,夫君这次有何把握,一定会挑起袁绍、曹操、刘协、刘备这几人之间的争斗”刘玥看来对这个计划有些不以为意,毕竟,上一次的失败,实在太丢人现眼了一些。 “我的把握就是,这次我不会在轻出长安,所有的一切布局和谋划,我全程参与其中”马超知道他必须表态了,略一四顾之后,昂然道:“我承认,上次我们的确是失败了。但失败的原因,却全是因为我不能居中策应,将一个统帅的角色放在了一个暗影先锋的位置上,从而才顾此失彼,未能跟上变化而随机应变。” “然而,这次不同,我在长安,就是整个马家所在。所有的情报、变化,整个马家都可以全盘了解并随之运作协调。这一次,我需要跟他们几人真正打一场阴谋战。我倒想看看,引领这个时代暗战的马家,会不会被这些个后起之秀给击败” “而你们,愿意随我一同参与到这不见刀兵却要血流成河的暗战当中吗”微笑着,马超向众人发起了邀请。虽然,他早已得知了结果。 而结果也如他所料一般,最先开口的是端木若愚:“属下这些时日,在长安也无所事事太多了,倒是有些怀念当初命悬一线的惊险啊” “属下匈奴归后,倒是赎回了自由身,可总是在马家如此享清福,心中实在有愧。承蒙主公看得起,属下定然尽心竭力”接着是王花语如此回答。 而最后,貂蝉却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刘玥。而刘玥轻皱了一下眉头之后,喃喃轻语了一句:“男人果然是爱冒险、不服输的动物而且,还很会煽动女人的心。” s:补上这章,蓦然回首,发现没有减少欠更,反而又多了两章好吧,现在欠更达到23章了。。 第九百一十一章 司马懿的第一计 更多 本章由提供免费阅读 “这就是对付张鲁的方案” 次日早朝,马超的案桌上便放上了一封策划。并且,尾端末处,还有杨阜的亲笔签名。显然,这份策划,已然经过门下省的审核了。 马超悠悠拿起那封策划,随意翻了两眼道:“子山下笔,向来严谨务实,只不过如此一来,便有千言万句。你们也知道,我是一个武人,向来对这些文墨没有多大兴趣,不若还是由孝直来讲述一番大略吧。” 昨日刚官复原职的法正,今日又被马超点名讲述大策,显然是恩宠至极了。然而,看法正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多少欣喜,反而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禀主公,我某第一次定下如此经济仗,也是生平第一次。由此,有何不妥之处,还望主公、众同僚斧正。” 马超看着法正这一幕,心中不由好笑:什么时候,这只小狐狸也懂得如此谦让了这倒极少有的怪事,难道说这些古人,对于经济仗,没有一点信心 马超不相信,虽然经济仗是后世商场常见的战争,但绝不意味着古代就没有经济纠纷。而且,凭借着这些鬼精一般狐狸们的智慧,马超觉得,这个策划,绝对不会如法正一般说得那么不堪。 “定策之前,我等已然同户部侍郎孟大人那里了解到,张鲁一年从马家这里取得的岁入,足以支持他手下五万大军征战三月有余。而且,双方贸易,历来是见货付账,彼此两清。因此,某等认为,张鲁此时必须有一场大败,耗尽他这一年以来的积蓄。同时,马家此时再与张鲁断绝贸易关系,致使张鲁陷入内忧外患的无解困境,如此一来,汉中不足两月,便会不攻自破。” “嗯,”马超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之前他就预料过可能是这样的策略,但经法正这般没有底气地说出来,确实感觉很干瘪空洞。 虽然马超也知道,这是见效最快、作用最狠的一招,但无论怎么说,他都觉得,这份策划上少了一些什么,由此,他不禁开口问道:“张鲁如今兵势正盛,我们又该如何使得他大败” “张鲁如今能势如破竹,主要是源自刘璋此次对张鲁的进犯并未有太多上心,致使得了庞统为军师的张鲁军,在白水关中了疑兵之计,被庞统以退为进一举攻破。然白水关既破,刘璋定然再不敢小觑张鲁军,急遣良将大军抵御。加之蜀路崎岖、坎坷不便,关隘险地重重,庞统孤军深入,定然会败于刘璋之手。” “便干等着张鲁战败若是张鲁见好便收,又该如何”马超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显然对这样的策略十分不满。 “自然不是如此,张鲁与刘璋有杀母之仇,历来是不死不休的。而且,有杨松在张鲁身边,张鲁更不会轻易罢手。而至于说大败张鲁军,我们还可以暗中助刘璋一臂之力。”脱离经济战,进入阴谋论当中后,法正显然恢复了几分神采,继续道:“此次张鲁大胜,庞统在期间居功至伟,若是庞统突然消失不见,或者说故意葬送张鲁大军” 听到此策的亮点,马超的兴趣也不禁被勾了起来,开口道:“何以为之” “可令徐庶徐大人轻装潜回荆州,寻得庞德公与水镜先生,晓以大事。两位高隐若真心为庞统,定然会传信庞统。而以庞统之能,借故脱离大军,易如反掌。” “超久闻两位高隐,更是恳请颍川书院的陈大家和荀大家出面,都未延请过来。两人似有牵黄狗出蔡城修黄老之道怡养天年之意,此刻想来,庞统入汉中,恐怕非是两位高隐本意,当属庞统一人所为。”马超皱了皱眉头,的确,他也是昨夜才想到这点,没想到今早便可拿来相用了。 “既如此,那便请主公动用暗影,绑缚庞统过来。此计虽然凶险,但以暗影之能,想必有七分胜算。” 听到这里,马超不由对庞统小朋友感到悲哀了:出名的确要趁早,但同时,还有一事便是枪打出头鸟。既然庞统不甘寂寞,那他就该想到,锋芒毕露会有怎样的下场。 就如躺着也中枪的司马懿一般,十足十不知道自己究竟倒了几辈子霉。心中想着这句,马超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贾诩身后的司马懿,只见他一副恭谦弟子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暗中在盘算什么。 由此,马超随性开口道:“司马懿,你觉得孝直此计如何” 此时的司马懿尚无表字,在马家又是贾诩弟子的白身,能出席朝会,都是马超特许。因此,马超对他的称呼,只能直呼其名了。 “主公,若是我说出一计,可委任我马家官职否”司马懿不开口则矣,一开口就惊倒朝堂众人:十五岁的娃娃,竟然开口要官。而且,还是以这种交换的方式 然而,这倒是令马超更感兴趣了,他轻磕了几下桌面之后,颌首道:“若是你真能说出一条妙计,我委任你中书省拾遗一职如何” 中书省拾遗一职,可是如今杨修所担任的职位,马超贴身秘书。且整个中书省,涉及所有政令、规策、法条的制定,如此重要的位置,却要一个眼前这个司马懿担任,可以说,马超这个手笔,不谓不大。 然而,司马懿眼中的精光,只是一闪而逝,开口道:“小人年小位卑、资历尚浅,不敢担当此职。若是主公应允,小人得一校尉之职足矣。” 讨价还价 要兵权 这小子,有前途 不过,虽然说马超很欣赏司马懿这样的胆魄,但不得不说,他此时心中还是有几分担忧的:毕竟,后期与曹爽相争的时候,司马懿就是从来不眷恋朝中权势,任由曹爽让他当上太傅那个养老的职位,他都不吭不响。反而在打仗方面,司马懿却是一抓再抓,从未松懈过。 因为他知道,唯有战争,才能刷出个人无上的威望。就如马超敢留贾诩、却时时忌惮吕布一般:这个时代,个人英雄主义实在很泛滥,尤其是对于马超这样就是靠着战争起家的人来说,他对于这点,更是敏感不已。 而此时,马超面对着司马懿炯炯有神的盯视,心中竟然有了一丝迟疑。幸好,一声不吭的贾诩,这个时候开口道:“还是先说说你的计策吧,老夫倒是很想见识一番,你这新入门的高徒,第一天就能说出什么滔天妙计来。” 贾诩一句话,就将司马懿架在了火上。可反观司马懿倒是不慌不忙,也丝毫没有藏着掖着,开口道:“若是中庸之人,定然劝主公双管齐下,一方面令徐大人赶赴荆州,另一方面则出动暗影绑架庞统。然而,这两计看似万无一失,但实际上却是毫无作用。若是庞统此人有心不从马家,那其中变数就是在太多了” 马超点头,司马懿说得的确不错,庞统若是铁了心不来马家,那水镜先生和庞德公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毕竟,一个十五岁就能蒙蔽张鲁,而且还敢领兵打仗的少年,对尊师重道这一条,应该是很淡漠的。否则的话,他应该也不会违背师命,在汉中兴风作浪了。 而至于绑架庞统,那更是变数重重,且不说庞统在万军当中极难劫走,单说即便成功,他施几招诡计脱身,也是很有可能的。一旦失败,那整个马家对汉中大计,便全盘崩塌。 “那如此所说,这事儿该怎么办”马超看着司马懿,很期待司马懿的妙计。 然而,司马懿只是杀气一凝,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杀了他刺杀任务对暗影来说,应该有九成以上的成功性吧” s:补上对无妄禅、冷漠皓天、张灿、寒古古四位的打赏感谢,这下还欠22章。今天就这样吧,让隐秋稍微缓缓,明天5更走起,咋样儿。 第九百一十二章 死蚂蚁要战小凤凰? 慕\残\文\学:  司马懿一开口,整个大殿都陷入一阵沉寂当中。这其中,也有左侧的武将倒吸了一口气:杀人的事儿,他们不是没干过。有时连杀百人,或是令部下尽屠万人,也是常有之事。但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那么平静地说出杀人的计谋,而且丝毫没有半分犹豫,视人命如草芥,却忍不住让他们心底发寒。 此子若是长成,或是真的独领一军,那该是怎样的灾难而且,他生于河北望族司马家,并未经历过徐州大屠杀及流民迁徙逃命的苦痛惨厉也就是说,他这个人生性寒凉,本心便是如此 这样的少年,简直就是恶魔的幼胎,若不尽早除之,今后定有大乱降世 “主公,此等魔星,应当尽早除之,留着则必后患无穷啊”性情刚烈的臧霸,当即站了出来,跪地请求道。 可司马懿面对臧霸的指责,只是轻声问了一句:“臧将军,敢问你手下可手刃过几人” “某手中人命无数,但俱是为了活命和手下的兄弟,我杀得无悔”臧霸脖子一梗,粗声向司马懿回到。但在看到司马懿眼中那丝狡黠的光芒后,他陡然感觉司马懿是在布什么陷阱。 “那再问臧将军,我与那庞统可有仇怨” “你们俩的事儿,我怎么知道”臧霸这下开始小心翼翼了,但他却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早已经晚了。 “既如此,我杀一人,而臧将军手中人命无数;我一心为马家,而臧将军出此言,又是为了何人张鲁,还是刘璋”司马懿上前一步,冷厉指着臧霸喝道,小小的身影,站在人高马大的臧霸面前,气势竟然反压过去。此情此景,倒是显得很诡异。 “我,我,你”臧霸被一击即中,讷讷不知所言,最后忍不住辩解道:“反正我杀人是为了活命,你杀人你杀人就是嫉妒庞统你比强” 这句话,似乎一点杵到了司马懿的逆鳞,听臧霸这般说,司马懿更近一步,逼迫道:“如你所说,一心为了马家献计的,就是为了争名。而此刻百无一策的,就是马家的重臣那既然如此,臧将军告诉我,我是不是就应该一句话不吭,等着朝会结束。看着张鲁长驱直入,枉看着马家错失良机就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 “这什么这你愚忠无眼,信口开河。貌似一腔热血却百无一用,除却自毁长城,让马家随着你这迂蠢之人一同老去、死去之外,还有何用”说到这里,司马懿更是咄咄逼人,口风如刀,阴冷鄙视道:“我若是你,早就横刀自刎,也不会苟活于世此时竟然还大言不惭在此卖弄忠贞仁义,恬不知耻” “你个王八崽子,老子宰了你”臧霸被司马懿说得狼狈至极,热血上涌,不管此时还是在德阳大殿,猛然暴起一把抓住司马懿的脖子,粗壮的手臂就此用力,看样子是要将司马懿扼死当场。 “不可”张辽、高顺两人见状,同出一脉的关系,使得两人急速上前,一人掰开臧霸魔掌,一人护住司马懿后退,这才救下司马懿一命。 两眼翻白的司马懿在轻咳两声之后,眼中烧起熊熊火光,死死盯着臧霸,正欲说出咒骂赌誓之语时,却听正位上的马超冷冷道:“你若是说出那句丝毫没有意义的话,那除了凭空招惹几位强敌之人,对你没有丝毫好处” “在这个乱世当中,惊艳才绝的确是好事。但你想自己站在孤峰顶端,不等于不用人帮,生在这个时代,孤家寡人什么事都做不成。即便是为了你想实现的野望,也要做一个自信自力的人,这种自信,可以表现为相信自己和相信别人” “而相信自己和相信别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别以为什么事儿你都可以解决,你可以没有朋友挚交,但却不能在你还一无所有的时候,就多出敌人否则,你毕生的心血,都来不及解决仇怨,又谈何抱负” 一番话,狠狠贯入司马懿的耳中,令司马懿咀嚼其中三味,沉思不已。而直到此时,马超才转向张辽,开口道:“放开臧将军吧,臧将军赤胆忠心,对马家笃信炽热,这份心,我是知道的。性情之人,难免被小儿言语所激,无妨的。” 臧霸听后,愧惭难当,俯身向马超重重磕一个头之后,开口道:“臧霸鲁莽,破毁德阳殿威仪,自当受罚”说完这句,臧霸大步走出德阳殿,高声喊道:“来人呐,本将今日犯了错,当杖责二十,以儆效尤都给我用点力,否则我不长记性,拿你们是问” 这个时候,谁还敢动臧霸一根毫毛那些侍卫面面相觑,一直到马超弹弹手指,这才有几个胆子大的卫兵凑上去,臧霸也配合地伸出双臂,任凭他们取粗绳来缚住,拖出殿外行刑。 “果然有理,如此轻言两句,就让大将拜服,主公手段,小人这下服了。”司马懿看着眼前一幕,这才稍稍消退了狂傲之气,随后开口道:“那我污蔑大将,咆哮大殿,是不是也要受责罚” “这是自然,不过,念你年幼,又是初犯,二十杖责可改为十棍。”马超当然不会对司马懿网开一面,不过,他说得那些理由,却是很合理的,众人也无不信服。而随后,马超看司马懿没有强辩叫喊的意思,也更加欣赏了司马懿几分,开口道:“不过,你计策尚未通过,还是等你说完心中所想之后,再行刑不迟。” “我已经无话可说,今日我虽然有错,但绝没有错在那条计策上”对此,司马懿丝毫不让,凛然与马超对视。 “可若是我说你错了,你又当如何”马超复笑,开口道。 “那我便是错了,你为我主,说我错了,便是错了。”司马懿一愣,随后沉吟片刻,如此回答道。 “很好很好,”马超连说两个很好,神情甚是愉悦,开口道:“想不到你这般年纪,就知道这个道理,的确很不错。那我就告诉你,你的确错了,你以为法孝直会想不出这么简单的暗杀那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我想把庞统弄到手中” “这”司马懿又是一愣,回头看了一眼法正,发觉自己果然有些小瞧马家谋士了之后,脸色顿时阴了下来,思索片刻之后,又开口道:“小人还有一策,可击败张鲁之后,收服庞统” “哦”马超此时的心思,全然放在了司马懿身上,也不嫌耽误朝会时间,开口道:“说” “汉中与蜀中交界处,双方交战多年,定然有不少流寇盗匪盘踞。那些盗匪不识大义局势,唯利是图。主公但若相信小人,可给小人金银收买笼络,可获数万人。届时小人再统领这些匪寇佯攻汉中,则张鲁定然急斥庞统回援。如此,不费一兵一卒,不伤一人之命,庞统大军自毁” 哟,死蚂蚁大战小凤雏,这个桥段倒是不错。马超饶有兴致地看着司马懿,口中在考虑着:到底该不该,放这小子出去疯一回 s:感谢必修、锦狮子,火一的打赏,今天5更走起。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九百一十三章 还是逗你玩儿儿 虽然死蚂蚁大战小凤雏听起来挺激动人心,但冷静下来的马超,瞬间就看出了此计破绽百出:不说那些盗寇会不会拿钱不办事儿,就说让司马懿孤身离开长安,马超都不放心。 绑架庞统怕庞统半路可能逃离,同样道理,司马懿一出长安,也极有可能一去不复返。纵然是有名谋大将看着他,也太费心劳神。而且,如此还会让司马懿笑自己太过小家子气。 马超可不想跟刘备一样,将一个政权弄得跟特务组织黑社团一般。因此,马超开口便道:“此计太过随意,不说你能否笼络数万贼寇,单说汉中除却庞统一军之外,还至少有五万大军,便足以相抗那你数万杂兵贼寇。更有汉中地广人稠、州郡遍野,你能不能奇袭汉中都尚难预料。” 说完这句,马超意味深长地看了司马懿一眼,显然他觉得,他已经将意思表达地很清楚了。而司马懿自然也听懂了马超的弦外之音,面沉如水,手指用力攥起:“我不服,我说了两条计策,而你们却只会一味否定” “哦”此时的马超,已经没有多少兴趣同已经失去理智司马懿斗嘴了,淡淡道:“你当真认为,我们马家对付一个庞统,就没一丝办法” “至少,我现在还没有听到什么可行的办法”司马懿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度:“让我去领杖责,我无话可说。但让我就这样圈禁在一个丝毫没有意义的地方,我却忍无可忍”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此时司马懿听到马超这么说,俊朗的脸孔升腾起一股不易觉察的怒气,一股受到侮辱而不甘的怒气。正欲开口反驳之时,却发现已经举起一只手,阻断了他的开口: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我赌庞统那边,马家不用一兵一卒、不费一刀一枪,庞统便会自动消失,致使张鲁大败,你信不信” “这不可能” “那就一言为定了,若是我说中了,你就安心待在马家,跟着贾师学习兵法韬略,日后为马家用心效力。若是我赌输了,便放你回河内,如何” “这是你亲口说的,可不要反悔,你知道我回河内之后,对马家来讲,是怎样的后果”司马懿一字一句说着,说罢便转身,准备接受杖责。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马超又悠悠感叹了一句,可这一句,却突然让司马懿止了步。他慢慢转过身来,回头凝视着马超,许久才恼怒地说道:“你骗我庞统攻破白水关之后,纵然再智计无双,也不可能打败蜀中名将。他一个逃离师门的孩童,想来也是一个好大喜功、顽劣不堪的家伙。得白水关大功之后,定然便会觉得之后的战役毫无乐趣。除了一走了之、继续他的恶作剧之外,再无其他选择” “嗯,不错,的确会是这样。”看到司马懿这个时候竟然反应了过来,马超的眼睛,都笑成了一轮弯月。 “可你既然看出了这一点,为何要这个时候才说出来”司马懿此时气得有些发狂,陡然一指法正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故意串通好的” “少年,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我之所以没有看出这点,是因为我的心思,一直在主公交代的经济仗上,总觉得这方案不太完善。真正耍你的”说完这句,法正的眼神就瞟到了马超身上。 而司马懿看着马超,更是气势汹汹地责问道:“你为什么不早说是不是故意让我在朝堂上出这个丑” “闲着也是闲着嘛少年,这德阳殿,从来没有昨今两日这么欢乐。” “马”司马懿这个时候的脸都涨红了,可话一出口,看到马超陡然冷峻下来的脸,他才想到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他如此放肆可他毕竟被马超耍了,不会感恩马超提醒之意,最后恼羞半天,只能咬牙切齿说了三个字:“” “贾师,看来此子,还需多多调教啊”马超望着司马懿的背影,从未想到司马懿少年竟然是这样聪绝骄傲的样子,不由抿嘴偷笑起来。可后来,他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开口道:“邵儿、维儿如今由何人指导” “令狐邵目前由荀师指导,至于姜维目前年岁尚小,仍由养母王异抚养,并未有人指导。”能回答这个问题的,除了马岱之外,大厅上再无他人。 “如此便好,令狐邵那边,待日后秉性突显后,再选良师择才而教。维儿待启蒙识字后,还是由蔡侍郎和荀侍郎两位先行讲述仁道经文,再由贾师、李儒、荀攸教导兵法韬略。武艺方面,我不在时,众位武将,皆可传授。”说完这句,马超神色凝重了几分,复又补充道:“日后我孩儿出世,也是如此这般。” 众人听马超如此安排,齐声应诺,心中不由明白其用意:司马懿有才无德,生性凉薄,自然跟他的教育分不开。而马超这般安排,自然是希望他的亲子和养子都是有德有才之人,如此这般,才不会因小失大、舍本逐末。 “嗯,言归正传,司马懿这一闹剧虽然好笑,但却给了我一个提醒。”马超刹住车,思绪转道经济战上来道:“庞统一事虽不必忧心,然而,我们之后随即断绝同汉中的交易,如此釜底抽薪,未免大失汉中百姓民心。马家如今发展到此等程度,非是攻城略地即可。而是要走出一条众望所归的道路。如此,我希望诸位可以畅所欲言,完善这套方案。” “哦当婊zi还立牌坊吗”郭嘉恍然接口,丰神俊朗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玩味之意,显然是已然有了定计。 然而,郭嘉这话刚出口,陈群便在身后喝道:“郭奉孝,圣人有云,非礼勿言,克己复礼自当” 听陈群开口,而郭嘉撇撇眉,小声抱怨道:“没想到,逃离了颍川书院,还是没逃离他的魔爪。在书院的时候,你就对我喋喋不休” “好了,长文,你说得很多。但奉孝的比喻很有恰当,谁说历史不是一个任由玩弄的婊zi呢”马超当即阻断陈群,他可不想,今天这个朝会在娱乐司马懿之后,再多几分内斗的笑料。 听马超替自己挡住一枪之后,郭嘉的心情显然不错。得意地看了一眼脸色刚正如木的陈群后,狡黠笑道:“主公所言极是,既然我们想立牌坊,那自然得要张鲁先对不起我们” “计将安出”马超和郭嘉又开始了一唱一和。 “主公莫非忘了,司马懿小家伙之前说过,边界有寇匪为乱,我们平时还真忽略这些鸡鸣狗盗之徒。不过,再小的棋子,用得恰当,也是很有效果的” “奉孝是说,用金银笼络那些贼寇之后,污蔑张鲁为恶人,我们便装纯情抗议声讨,从而对汉中进行经济制裁、断商绝交” “自当如此,谁让张鲁有过两次背叛马家的劣迹在身这一点,我们不利用上,就实在太对不起张鲁的道貌岸然了。” 哟,谁说古人不会经济战来着马超嘿嘿一笑,想明白了郭嘉的用意后,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张鲁那副百口莫辩的神情了:这嫁祸加上经济制裁,可比前世电影里的商战阴谋还要精彩狠毒啊 s:寒古古大人,您别这样说,弄得你跟那啥俺了一样 第九百一十四章 吐血 长安的马超,在归来之后,很快便因政事缠身,而渐渐忘记了悲痛。 可见,操心劳力,是治疗悲伤的一剂良药。而若是始终操心劳力之人,突然之间闲了下来,恐怕就会肌体受损,卧病在床。 许昌,无忧宫外。 一名中年人搀扶着女子,正焦虑而缓慢地走过殿前的广场。然刚走到半路,便听到一声温润柔和的声音呼道: “董将军。” 荀彧快走几步,追上前去。来人正是当年死死护送刘协逃离长安、而如今已经贵为车骑将军的董承,刘协入许昌之后,他俨然已成为皇族旧臣一系的领袖,起码在名义上已与曹操不分轩轾。而他的女儿董贵人数月前怀上了龙种,可皇城委实过于狭窄,所以就被接回家中待产。想必今日得知了汉帝的消息,顾不得董妃身孕,才立刻赶了过来。 听到荀彧的呼唤,董承转过头来,很有分寸地露出一丝微笑,既表达了善意,又不会冲淡对天子安危的关心。荀彧看到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搀着父亲的董妃,皱了皱眉头:“董妃身怀六甲,何必如此劳顿” 董承扶住女儿的右臂,淡淡道:“皮之不存,毛将附焉。陛下的安危,可远比小女更重要。我们这些作臣子的,可不能顾小而失大。”董承说话一向皮里阳秋,荀彧也不跟他计较,笑道:“陛下并无大恙,如今暂时在寝宫休息。董将军不妨与我们同去。我叫他们拿个便轿来给董妃,免得动了胎气。” “太医吉平呢他在哪里”董妃的声音很尖利,怀孕让她的脸有些浮肿,凸显出几分刻薄。“无缘无故的,为何陛下会突然生病,还要由司空暂理朝政是不是有奸人要害陛下” 皇城之内岂能如此口无顾忌,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荀彧心想,口中却劝道:“董妃过虑了,曹妃说只是陛下今日操劳过度,风寒过重而已。”董妃一听曹节的名字,脸色更是难看,冷哼了一声:“回头叫太医们好好查一查,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堂堂天子在你家主公回来没几天,便卧床不起,这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你家主公” 董琳句句都扣着曹操,颐使气指,使得面前的荀彧很是无言。董承大概是也觉得女儿说的有点儿过火了,捏了捏她的胳膊,董琳这才愤愤不平地闭上嘴。 董承的视线越过荀彧的肩膀,看到站在身后的戏志才,眼皮不由得跳了跳:“戏志才,原来你也来了。只不过,我闻你早已深居浅出、在家养病,不知今日为何神采奕奕” 面对董承的无礼,戏志才只是谦恭地鞠了一躬,保持着沉默,他可没兴趣跟这一对父女逞无谓的口舌之利。 可他隐忍,不见得就有人识趣知味,董琳见戏志才不搭理董承,又是气势汹汹斥道:“戏志才,我父问你话,你为何不答莫非车骑将军的品秩,还不过你一个小小功曹” 董承也颇为忌惮戏志才的出山,因为他一出来,似乎就有了整个许昌甚至大汉暗处的力量,可车骑将军与功曹的品秩之差又让他拥有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这让他看到戏志才,便生出一种十分矛盾的感觉,就像是看到一块路边的石头,可以轻易踩在脚下,但总不免把脚硌得生疼。 当然,这是董承自己的认为。至于荀彧和戏志才心中怎么想,恐怕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了。 而面对着父女两人的咄咄逼人,戏志才皱了皱眉之后,才开口道:“这多亏了骠骑将军马孟起,若不是他将华神医的医书印刷出版,微臣当真不知道那五石散竟然是噬骨毒药。戒掉五石散之后,微臣又勤加练习五禽戏,身体竟然渐渐好转起来” “你”董承听戏志才说出马超的名字,当即以为把住了戏志才什么把柄。正想往戏志才头上泼些污水,可戏志才下一句话,就让董承哑口无言了。 “曹公对华神医医术也是赞叹不已,对症用药后,头痛之症果然也好转不少。若不是曹公将此书推荐给微臣,微臣说不得便命丧九泉了。”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万年”董琳听到曹操的名字后,显然也有些害怕。但仍旧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三人听到了没有。 然而,三人只是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后,都不再说什么。很快有两位黄门抬着一顶便轿赶来,把董妃扶上轿子。荀彧与董承随轿一路来到无忧宫,戏志才则沉默地跟在后面。 无忧寝宫内,上好的精炭在炉子里熊熊地燃烧着,屋里一片融融暖意。天子刘协躺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曹节守在一旁,眼角显出细微的疲惫。 董琳一进门,便提起裙角,加快了脚步走到床边,口中泣道:“陛下您,您”可说到一半,她的脚步却突然停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上的天子,突然厉声大喝道:“曹节,你就是这般照看天子的偶感风寒这分明是将曹节,你罪不容诛” 此时的躺在龙榻上的刘协脸色暗金、气若游丝,衣角上还残留着药渣,显然是喂药都难以尽数喂到嘴中。这幅模样,怪不得会让董琳惊咋而起:猛然看去,刘协仿佛行将就木、命不久矣 “放肆陛下刚吃了药睡去,你这般吵嚷是想作什么”曹节此时也是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疲惫操劳后又被董琳这般刺激,岂能不怒,大喝道:“分明是将,将什么你把话说全了” 打死董琳,她也不敢说出将死之人这四个字,而董承知道曹操虽然已经出兵征讨陈留郡,但兖州这一仗,说不得也会让曹操憋着一把邪火。这个时候,万不能让曹操逮住把柄,不由狠狠拉了董琳一把。 而一旁的荀彧、戏志才两人看到此状,却是摇头苦笑,显然是对如今汉室衰微,后宫不和感到无奈。 突然,毫无征兆地,刘协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把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旁边的曹节赶紧递来一杯热茶,让他啜了一口。刘协润了润喉咙,用十分沙哑的声音笑道:“少君,你来了。” 董琳听到天子称呼自己闺中私名,露出几分喜欢。她趋前一步,试图看得再仔细些:“陛下,您的脸色为何” 刘协刚要开口作答,又突然爆发出一阵咳嗽。这一次比之前更加剧烈,直咳到面色惨白,他不得不用锦帕掩住口鼻。董琳停住了脚步,曹节按住刘协的胸口,一边抚弄一边冲刘协嗔怪道:“陛下您昨夜染病,还是可别说太多话。” 董妃听了这话,看到曹节和刘协的亲密,不由娥眉一竖,大声道:“你照顾陛下不周,此时还敢乱言” 此时董琳双手一叉腰,显得格外张扬。曹节倒是在刘协醒后,微微笑道:“妹妹,此时陛下龙体为重,可不是追责谁人过失的时候,我父征战在外,也不能予我一清净产地,每每想起,都觉心酸。” 这一句话绵里藏针,暗里指责了身为嫔妃的董琳没有好好照顾刘协,反而来指责她的不是。董琳听后不禁大怒:“什么关心陛下如今陛下都成了这个样子,关心得真好啊。我看你是跟你那父亲曹操一样,嫌陛下活得太长说不定,陛下这病,就是你给关心出来的” 刘协猛然听到此句,神情陡然凄惨无比,狠命咳嗽两声之后。拿开锦帕,上面赫然是殷红的血丝 s:感谢罗杰恩的补刀,那个显示,得到明天才会变,注销是没用的。 第九百一十五章 华佗看病 董琳这一句话说出来,寝宫内的众人都面面相觑,苦笑不已:她果然还是说出来了啊,这种女人,究竟是怎样成为嫔妃的难道汉室的脸,丢得还不够尽,非要让她来扯下最后一张遮羞布 荀彧之所以会产生如此悲哀的联想,不是因为他真不知道董琳的来路,而是不由自主感叹汉室的凄凉罢了。 董琳是董承在刘协逃离长安的时候进献给天子的,当然,后来的调查得知,那是因为当时落魄到极点的刘协,为了笼络董承以及他那为数不多的私兵而提出的条件。不过,荀彧自动相信了第一种说法,因为汉室的面子,总是要顾及一下的。 董琳为人素来口无遮拦,若非汉室这几年颠沛流离,无暇他顾,这等女子恐怕早就在宫斗之中被淘汰了。而奇怪的是,面对曹公的女儿曹节,在那个曹操自夸可助他登顶泰山的女儿面前,她竟然还没有被处死,这一点,很让荀彧感到奇怪。 荀彧当然能想到这是曹公故意留下董承女儿,从而让董承给他当一面幌子,但荀彧不相信,曹操的用意,就这么简单。毕竟,他了解的曹操,根本不是那种虚伪的人可以坦诚面对千夫所指的曹操,才是她荀彧值得追寻的雄主,否则的话,他根本没有留在曹营的半点理由。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不由荀彧多想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在身后一道视线在注视着自己,这道视线阴冷锐利,让人悚然。 荀彧回头看了一眼戏志才,他知道,这是戏志才催促自己赶紧完成事前的计划。可是,就是看到戏志才恭敬垂着头的样子,荀彧就感到有一丝不自在:同是颍川书院教导的他,为何会对汉室没有半分的敬意 荀彧摇了摇头,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戏志才还算好的,程昱那个家伙,不是更是丝毫不顾忌汉室的面子多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天子不可不防的人,恐怕早就将汉室当做敌人来看待了吧 越想这些,荀彧的心就越乱,因此,他只想赶紧完成事先的安排,好回到屋中忘记这令他纠结的情绪。可是,这时曹节却站起身来,冷冷地对董承道:“董将军,你就是这么教女儿朝仪之道的如今龙胎未诞,就如此跋扈,以后怎么得了” 董承面色铁青地冲女儿喝骂了一句,董琳委屈地扁起嘴来,竟也不问刘协,拧身径直出了寝宫。董承顾不上去追她,转身叩拜道:“臣管教无方,请陛下责罚。”刘协道:“算了,少君有了身孕,难免心气浮躁了些。找几个侍婢跟着她,别出什么问题。”交代完这些,他停顿了片刻,对其他人笑道,“倒是几位卿家,这么早便来觐见,足见忠勤。” 荀彧、戏志才连忙叩拜于地,但却在同一时间看了曹节一眼:他们终于明白如董琳那样的女人,为何一直没有死于曹节之手的原因了。 不是董琳有多厉害,而是她十分幸运 她的幸运就在于曹节根本没有杀她之心,虽然每次看起来,董琳和曹节的争斗唇枪舌剑,但这次亲眼所见,曹节明明在最后关头,放了董琳一马。 她避重就轻地斥责了董承,轻而易举地就将董琳诅咒皇室、污蔑大臣的死罪转化成了家教不严,从而使得董琳毫发未损。唯一的后果,就是导致董琳更加憎恨曹节,会得寸进尺地表现出她的愚蠢 这样做,是不是有曹公的影子,要待董承完全不知不觉中走入深渊之后,再彻底铲除刘协最后的力量 阴谋人的眼中,看到的只是阴谋。 可是,面前的阴谋才露出冰山一角,荀彧和戏志才还需要更多的行迹来完善他们的猜测。 而这个时候,董承已经开口道:“陛下染病,实乃臣等之过,特来请罪。”刘协大度地摆了摆手:“无妨,不过是偶感风寒染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说这话的时候,刘协还微微咳嗽了两声,看起来真的病得不轻。 由此,荀彧及时开口道:“陛下,有病在腠理,不可讳疾忌医。微臣来时,已带了司空府名医前来,还望陛下莫要冷落了司空大人的一番心意。” “荀令君,你的意思是,宫中的太医竟然还比不过司空府的名医”董承听了荀彧此话,面色一冷,开口质问道。 可是,荀彧听了董承的挑衅之后,只是微微一笑道:“陛下的太医自然是医术精湛,只是这位名医,可不是司空府的专用名医,而是神医华佗华先生” “大胆荀彧你明知华佗乃是逆贼马超的属下,此时竟然还请华佗前来诊治,莫非有何用意不成” “逆贼马超”荀彧眼皮一抬,不动声色地说道:“微臣倒是不知道,陛下何时声称骠骑将军为逆贼了,难道国丈与国舅之间,有所私怨不成” 不错,直至如今,刘协也从下诏声称马超是逆贼。同时,早已和马超撕破脸的曹操,也始终没有逼迫刘协下达此诏书。至于说逼迫刘协入许昌之事,众人更是讳莫如深:董承不要这个脸,汉室还要呢虽然汉室的脸早已不值钱,但曹操却必须要它重新值钱起来,否则,曹操挟持刘协又有何用 因此,荀彧此话一出,董承的脸立时就涨成了紫茄子。而这个时候刘协便轻轻开口道:“华神医之名,朕也早有耳闻,淡泊名利、悬壶济世,从不问世间纷争。既然荀爱卿有幸请到华神医,就请华神医前来诊治一番吧。” 少时,华佗入内,见过刘协曹节等人之后,先看了刘协的面色和舌苔,随后便开始为刘协把脉。然而,这过程当中,戏志才一直死死盯着华佗和刘协的神情,他发现,就在华佗搭上刘协的手腕之后,脸色一凝,随后就是鹤眉紧皱,一副难以解释的样子。 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华佗才拿开了放在刘协手腕的手,起身喃喃自语:“不应该啊,浮主表病,表受邪,脉浮;沉主里,邪气入里,脉才沉;滑生痰,弦主饮;紧主寒实,涩是血虚、正虚。陛下脉象浮浮沉沉、紧弦松张,加之舌赤口干,面色暗金,这,这” 荀彧、戏志才和董承三人见华佗念叨这般专业术语,也不知究竟是何意思,而戏志才此时才第一次开口问道:“华神医,到底是何故” “初看,老夫也以为陛下是伤寒入体,但细查才发现,陛下这病,当时急火攻心、操劳多度所致,虽然性命大碍,但却至少需调养三月,方可痊愈。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说罢这些,华佗就写好了一张方子,带着徒弟随从便飘然而去,倒是很有几分世外高医的风范。 而屋中众人看着那张方子,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刘协则这个时候开口道:“既然华神医需静养,那便静养吧” 可是他们谁也不知道,华佗走到广场之后,才对身边一人小声说道:“飞鸽传书给主公,就说又一个聪明人开始装病了好个天子,差点连老夫也给瞒过去” s:先感谢寒古古和张灿的打赏,肢解意思是个什么意思今天5章,你们懂的,还有一章,不会很晚。 第九百一十六章 整顿宿卫? 事情到了这里,按说众人就该退下了,可董承却又道:“陛下,无忧宫乃是天子燕处平居之所,不可不慎。既然陛下需要三月静养,其安危健康更需多加照看。” 旁边的荀彧瞟了他一眼,心中忽生警兆。天子已经为此事定了性,这位国丈却横生枝蔓,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听到董承的话,刘协面色颓败,似乎没有多大兴趣,淡淡道:“董卿家何出此言” 董承回:“陛下养病三月,非同小可,当择朝廷重臣二三,督察宫禁,整顿宿卫,方杜隐患。” 荀彧心想,董承这是要借陛下生病之事,对整个皇城的禁卫系统开刀了。可禁卫一向是把持在陛下旧臣手中,他这么做,岂非自伤肱股么想到这里,荀彧不免多看一眼董承,这位当朝外戚一脸忠直,看不出有什么异色。 “不知董将军可有成议”荀彧不急于表明态度,而是以退为进,想看看董承到底揣的什么心思。 董承略作思忖,答道:“太常杨彪、御史中丞董芬、光禄勋恒范三人,皆系上上之选。” 听到这三个名字,荀彧与戏志才不约而同地动了动嘴角。 太常掌宗庙朝仪,御史中丞主查纠百官疏漏,光禄勋掌宫城宿卫,选择这三名官员整顿皇城,无可指摘。可在熟知内情的人眼中,这其中大有深意可挖:董芬与恒范都是皇族系老人,自不待言;可那个太常杨彪,却就十分有意思了。 太常杨彪身世显赫,出自四世四公之家,与割地雄踞冀州的袁家也不相上下。可是,杨家到了如今,却急速收敛锋芒,除却他的儿子杨修在马超手下名显之外,杨彪竟然没有接受马超的延聘,反而辗转来到了许昌,而他的到来,无论是让曹操还是刘协,面上都大有光彩。 并且,杨彪人老成精,深居简出之后,与曹氏与汉室之间左右逢源,关系都处得不错。有他在,能淡化皇族一系的色彩,让曹氏无可指摘,同时又可以充分确保汉室影响力。 不得不说,请出杨彪这一步棋,下得颇妙。荀彧忍不住想,这位国丈一定是在出发前,就拟好了腹稿。昨夜陛下染病,今晨他就抛出这么一份名单来,反应之快,实在耐人寻味。 不过,怎么说呢。或许荀彧不知道孙猴子蹦不出五指山这句话,但此时他绝对有这样的感觉:董承这些小动作,看似精湛完美,但在曹氏的绝对控制之下,董承又能玩出什么花样呢 所以,荀彧和戏志才两人都是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然而,随后董承又加了一句道:“古人有言:宫城郭野,外不靖则内不宁。我看,索性请曹将军也参与进来,把许都内外都梳理一遍,如此才是万全之策啊。” 董承口中的曹将军,自然是镇守许昌的曹仁。只是此时出征在外的曹仁,如何又能担任整顿禁城的职责 “曹将军部将牛金、长子曹泰两人皆是可用之才,如今把守许昌禁军,参与其中,正好与其他大人相得益彰。” 荀彧闻言一叹,绕了一圈,现在终于图穷匕见了,他的用心,到底还是在这里。 牛金和曹泰与前面三位大臣相比,品秩所差太远,几人同议,曹氏地位必居下位。如此一来,除了宫城禁卫,就连许都警备都要纳入整顿之列,皇族一系便可把手伸进许都令,籍此作些文章出来。 面对董承的“好意”邀请,戏志才面不改色,从从容容道:“此事全凭陛下圣意。”把球从容踢给刘协。刘协看似是无心政事,有些为难便问道:“荀令君,你对此有何看法” 荀彧道:“董将军所言,并无不妥。只是兹事体大,还须慎重才是,不如等曹司空回来,再行定夺。”他心想,这话已经挑得够明显了,你们适可而止吧。 自汉帝驻跸许昌以来,权柄政令全出曹公幕府,朝廷几被架空。皇族一系的旧臣无可奈何,便喜欢把朝职视作手中唯一的筹码,热衷于锱铢必争。可许都是曹氏的中枢,从上到下铁板一块,难道他们真以为几个朝廷虚衔就能与曹公分庭抗礼荀彧一直在试图阻止这些“聪明”的忠臣们不要做傻事,可他们总是不明白。 然而这个时候董承又道:“曹司空远在陈留,军务缠身。朝廷之事,不是悉数委任荀大人了嘛,又怎么会有后顾之忧呢” 这话中带着几分讥诮,荀彧听了,眉宇间透出几丝怜悯般的苦笑。董承的提议虽然荒谬,却有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一时间倒不易驳回。 正待荀彧想着如何转寰的时候,却听刘协又道:“既然如此,那么就依董将军的意思办吧。董将军忧心朕之安危将军,朕不甚欣喜。来人啊,赐董将军玉带一条,明珠十颗,以彰其心。” 董承大喜,连忙跪下谢恩。荀彧被皇帝点了名,只得也跪倒遵旨。唯独戏志才看到那个黄门赐予董承玉带的时候,意味深长地望了董承和玉带一眼。那种眼睛,戏志才很熟悉,他觉得,他似乎把握到了,一贯英明有度的刘协,今日为何会这般糊涂应事。 目的达到以后,董承颇有些得意,他转动几下脖子,仿佛刚刚打了一个胜仗。而曹节则轻轻弹了一下刘协的背部,刘协猛然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咳了几声:“董将军,可不要辜负了朕对你的嘱托。” 这句平常的话,在董承身上却发生了奇妙的反应。他大声答道:“臣自当粉身以报陛下圣恩。”整个人双手撑地,有如一头卧虎,浑身洋溢着热烈的气息。 这时,任谁都听出这位董将军用词有些过重了,荀彧和戏志才饶有兴趣地从背后望着董承,心里闪过相同的念头。 君臣之间又寒暄了几句,会面便结束了。等到这些臣子离开寝宫之后后,曹节放下珠帘,对刘协道:“陛下,您是如何瞒过华神医的” 此时刘协微微一笑,从腋下拿出一事物。曹节仔细一看,竟然是雍州地区常食用的土豆,不由不解,刘协却解释道:“将此物放在腋下,挤压腋窝,脉象自然断断续续、浮沉不稳” “那这鲜血” “那个东西叫番茄酱。” “原来如此。” “不,是华佗故意如此。我听说这一招,在长安当中,贾诩老狐狸早就用过了。” “什么”曹节闻言花容失色,不由担忧问道:“那陛下觉得,马超已然参与到了我们的计划当中” “很有可能”刘协叹了口气,面对成长越来越强大的马超和曹操,他第一次感到有些心力交瘁。不过,想到他的大策之后,他仍旧微笑了起来:“马超、曹操,你们永远也想不到,我的最终目的,会是那样。” 而就是这个时候,离开无忧宫的董承,看到董琳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他们两个拜别了荀彧与戏志才,登上马车。董承临上车前,对跟随马车的心腹吩咐道:“去请种校尉和王将军,我今天过生日,请他们过府一叙。” 心腹领命而去。同车的董琳奇道:“父亲您的寿辰不是八月么此时已是九月末”董承看了一眼自己女儿,微微一笑,却不置可否。而手中,则紧紧捏着刚才刘协赐给他的玉带,眼神渐渐变得坚毅起来。 s:谢不周七剑打赏,好久不见啊,这是第五章。好的,凑了一个整数,还欠20章。 第九百一十七章 有妖气 长安当中的龙门客栈,代表了整个大汉饮食业和服务业的最高水平。 而此时正值中午,虽然大部分长安百姓还是习惯一日两食的习惯,但不少名流和富裕的商贾,早就跟着马家的节奏,开始了一天三餐的新习惯。 而同时龙门客栈大厅大众消费的水平,也引得不少百姓前来解馋。这就使得这里的厨子,时时刻刻都闲不下来。 而就在一个身材偏胖的厨子卖力翻炒的时候,他从橱窗当中看出门外进来一男两女,男的锦袍披身,俊秀不凡。而身边的两位小女孩,也是精灵剔透,活似两个小精灵。只不过,其中一女孩稍微端庄有礼、一位更活泼无束一些。 那厨子看到三人进来,将手中活计交给徒弟之后,便笑呵呵地走向前去,向那男子问道:“客官,还是老样子” “嗯,”那男子点了点头,不过看了那厨子一眼之后,又笑言道:“真没想到,你真在这里干下来了。你知道,以你的才能,在马家当中” “客官,您说笑了,小人什么德行,心中自然清楚,平生就好这一口吃食。”那厨子在满是油的裙摆上搓了搓手,极其热情自然地说道:“小人刚弄出了一道新菜,绿豆芽炒狮子头,客官要不要常常鲜,免费” “赶紧去弄吧,我来这里吃饭,吃的还不全是我自己的”男子见那厨子果真不愿涉足马家,也没有强劝,洒笑一声,便让那厨子去忙活。 “主公,那人”身边那个端庄秀丽的女孩,看到马超与那厨子那般熟络,不由开口问了一句。 不错,来得这三人,便是马超和马云璐两兄妹,而开口这个小女孩,就是步骘的妹妹步婉儿,今日带她前来,纯粹是因为她跟马云璐是玩伴儿的关系,而且,想到第一次见步骘就是在客栈当中,马超自然也顺道拉上步婉儿了:反正仅仅就是想解解馋,而在这里吃饭又不要钱 而步婉儿问出这句,未待马超回答,一旁的马云璐就卖弄地开口道:“那个厨子,可不是一般人,听说是暗影第一美女司长端木若愚的族叔,武艺不怎么样,我试过。可大兄却觉得他非常适合来马家暗影” 马超闻言脸色一冷:“云璐,这些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马云璐一看马超神色,就知道自己又闯祸了,正待辩解,却看到身旁一人,猛然伸手一指:“大兄,快看,有美女” 对于马云璐这招声东击西,马超彻底有些哭笑不得:“不要这样诱惑你哥,你嫂子会让你吐血。你这么调皮,姨娘知道吗” 可奇怪的,一旁的步婉儿,竟然也开口道:“主,公子,真的有美女,还朝我们走来了。” “嗯”马超这下才回头看去,只见一女子十上下,风帽向后掀起,秀发自成瀑布,配合着及地长裙、黑纱披风,别有一种端庄肃穆的美态。清秀绝伦的面庞在风帽的阴影下若隐若现。配合着她那宁静深邃的美眸,素雅明艳之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静美。 可是,当她坐到马超身侧之后,一开口,却令马超张目结舌。 “沐明,赶紧给姑奶奶上一盘狮子头,记住,多放油” 后厨那个名叫沐明的厨子,就是先前招呼马超的那位,看了一眼橱窗,无可奈何地对身旁的伙计开口道:“再加一盘狮子头,饭钱从我的工钱里扣。嗯,还有,多放油,那小姑奶奶口味重哦,对了,饭钱还是记在那位公子账上好了。” 目睹这一切,纵如马超,也被眼前的女汉子震惊了。正当马超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却见那女子食指、中指略蜷,在桌面上轻磕了三下,马超神色一动,小声开口道:“姑娘可是暗影之人” “暗影”那女子听后却是一愣,随后自我介绍道:“我是汉中人,受过韩枫大哥之恩,又同一个姓氏,就与韩枫大哥结为兄妹。他在汉中回不来,正好我又想来长安见识一番,他便让我传些口信给你。” “那你不知道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很厉害” “哦,一般般吧”听了这女子的话后,马超已经信了十之:以手代磕这动作,是马超传下去的。韩枫既然能将这个动作都教会这女子,而且又专门不告诉她自己的身份,想来传递的信息是真的。 “韩枫让你告诉我些什么” “他让我告诉你,那个教子,根本不是什么神童转世,精通法术,而只是一个聪明绝顶、胆大包天的少年罢了。” “教子”马超这时倒有些感兴趣了,至今对于庞统如何成为教子,马超还一无所知,不由继续问道:“为何说他不是神童转世” “你可能不知道,汉中哪里,一直盛行五斗米教。民风淳朴、百姓倒也过得去,只不过对于那些鬼神之说特别笃信。而前不久,那个小孩孤身来到汉中,就宣称他是神童转世,身上有无上功法。当时惹得不少鬼卒要抓捕烧死他,可是他却突然施展法术,身后光芒万丈、白烟缭绕,众人见状,不由对他惊惧不已,纷纷拜服在地。” 马超听后,不禁点头。张鲁用老子的无为思想和道家的清净哲学打造了一个信仰圣地,但不可避免地就会使得治下的百姓对鬼神之说深信不已。而庞统抓住这一点,用一些旁门左道打响名声,显然就是一个小孩子的恶作剧嘛。 “那后来,他又是怎么成为教子的”这个问题必须搞清,其中的关系,马超知道对马家有多重要。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后来那小孩被带去见张鲁之后,三天后,张鲁便宣称那个小孩是五斗米教的教子,随后不久,张鲁便拜他为军师,领兵攻伐蜀中。” 这个时候,饭食已经上来了。而端木沐明看了一眼那女子后,还悠悠说了一句:“梦栩,少吃点,这东西油腻,多吃不好”而那少女显然不领情,似乎吃定了端木沐明一般。 马超可没心思搭理这两人的斗嘴,他在思虑,是张鲁看到庞统有可图之处,故作糊涂火上浇油,将庞统架在了高位;还是说,庞统一入汉中就打得这样的主意,先煽风点火再巧舌如簧,随后定计蜀中 这一点,除非马超亲见,否则根本判别不出来。幸好,他根据此事,更知道庞统会很快落跑:无论是他知道张鲁利用他,还是他玩不下去了,都会三十六计走上计的。 “果然还是一个孩子啊”马超悠悠感叹了一句,可随后看到面前三人风卷残云,马超不由大喝一声:“孩子也这么能吃放开,让我来” 可就在这时,一旁的韩梦栩却突然停下了筷子,开口对马超说道:“不对,不是杀气,怎么突然有奇怪的妖气” “妖气”马超塞了一个狮子头,满嘴是油地说道:“那不是妖气,是鬼气。也不是,反正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暗影气” 回过头,马超果然看到,单曲一脸无奈且无辜地站在那里。 s:感谢寒古古的打赏和那么贴心的话,这么多欠更,说实话,隐秋这些天真是压力挺大的。 第九百一十八章 不能多吃 “主公,新得来的情报,说,陛下也病了。”单曲坐到马超身边时,也同样蜷指轻敲了三次桌面,随后才开口说道。 “沐明,这狮子头不错,再上一盘。”马超吃得意犹未尽,扭过头示意单曲也一起吃之后,才问道:“陛下得的是什么病” 单曲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疼的说道:“跟贾内令一样的病。” 马超一听,顿时也觉得头疼起来了,一双眼睛分明在说:这装病也传染而且,越聪明的人越容易得这种病 那自己也是聪明人,是不是也要赶一下这个时髦 摇了摇头,马超立即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抛诸脑后,开口又道:“暗影如今渗透地怎么样了” “很顺利,兖州一带,在暗影营、袁绍红衣军的双重打压下,已经挖出了不少钉子,也捣毁了他们几处暗点。原先我们还以为这是他们往更深的地方隐藏了,后来探听才知道,原来对付盘蛇营的,还有第三股势力。” “靖安曹”马超一愣,将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正是。因此,暗影瞅准这个微妙的时机,将慕远峰、秦寿、唐小米三人送入了无忧宫。” “果然乱了起来,自己人对付自己人,的确才是最快最狠最有效的。”马超微微一笑,对于曹家的狗咬狗,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那既然潜伏地这么顺利,可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许昌开始整顿宫禁宿卫了,以杨彪、董芬、恒范三人为首,但负责配合的,却是曹泰和牛金。” “曹仁的长子曹泰和部将牛金”马超停下了咀嚼,显然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些兴趣,不禁抚颌深思道:“曹仁是整个许昌的军备司令,此时刘协竟然要让曹泰和牛金来,难道是他想拿曹仁开刀,从曹仁手下夺来禁军的掌控权” “非是陛下的意思,而是国丈董承的奏请。而陛下还因此赐予了国丈玉带一条、明珠十颗,以勉励国丈。” “董承奏请,刘协居然还同意了”这个时候,马超的神情完全专注了起来,他的眼睛,似乎看着周围汹汹攘攘的食客,但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的眼睛没有一丝焦点,显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如刘协那般聪明的人,为了暂避曹操的锋芒,连病都可以装,为什么又会使出这么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蹊跷的败计 马超有些想不通,直至后来他感到一双娇嫩绵柔的小手正帮他轻轻揉捏太阳穴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看着马云璐那张精致的小脸,感叹着自己的这个便宜妹妹,虽然古灵精怪,但 “等等,云璐,你洗手了没有,我刚才还见你用手抓狮子头吃” 诡计又被识破,马云璐赶紧逃离马超身边,然而马超却一把抓过来她,狠狠在她的衣服上抹了两道之后,狰狞开口道:“这件衣服,你自己洗,洗不干净,小心我让你将你交给蔡岳父,让他好好指点一下你女诫” “大兄,你手这么油,腰带全让你给抹匀了,你让我怎么洗” “兵工厂不是已经发明出皂角肥皂了吗就用那个”听马云璐再度说出腰带这个词,马超感觉他猛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问向单曲道:“你说陛下赐给国丈玉带一条” 单曲虽然已经有些习惯了马超的一惊一乍,可他这个时候,就想趁马超兄妹打闹的时候吃个狮子头,而马超这猛然一问,惊得单曲一下噎着,咳嗽不止,伸手就欲拿水杯灌水。 然这个时候却有人早就将水递到了单曲面前,单曲看着步婉儿那恬淡的浅笑,不知为何脸色都有些发红,赶紧喝了一口水之后答道:“正是如此,而国丈大人拿了陛下的赏赐之后,就邀请了工部侍郎王子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等人入府庆生” 说着说着,单曲看马超的脸色就不正常了,马超先是露出一抹恍然大悟之后的神情之后,随后又用一种莫名敬佩和饶有兴致的语气说道:“刘协啊刘协想不到啊,你居然想出了这个历史桥段儿,你还真有一手儿,竟然弄得如此迷障重重,差点让我都摸不到头脑” “等等,等等,你们都停住”这个时候,坐在一旁跟傻子一样的韩梦栩终于忍不住了,他看了看单曲之后,又仔细地看了看马超,很是认真的问道:“你们刚才说的刘协、董承、曹操什么的,不会就是说得当今天子、当朝国丈还有司空曹操吧” “那你以为我们说得是谁”说这话的,不,而是马超身旁的马云璐,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狐假虎威地答道。 “那,那你们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妄论国事”韩梦栩突然感觉事情有些出乎她的想象了,她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做出最佳的逃跑准备,口中还说着:“你们这么明目张胆,也不怕任人听了去” “哼哼,在马家的当中,你以为真会有人听到这些谈话”马云璐见马超丝毫没有阻止她,不由更加趾高气昂,小小的身躯围着韩梦栩走了两圈,一副老狐狸德行地说道:“大兄早就说过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谁能想到,国家大事,就在大庭广众下神不知、鬼不觉地传递了一番” “那,那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谈论这些”这个时候,韩梦栩又坐了下来,因为她仔细观察了一圈,发现这个位置周围的食客,虽然谈笑宴宴,但眼神却有意无意都瞟上这里两眼,显然都是保护他们这几个人的。 “我们的身份一般般,”马云璐还是一番小大人的模样,极其神气的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大汉国舅,骠骑大将军,勇定侯、假节、受赐九锡、位比三公、金印紫绶嗯,当然,还有什么,大汉战神、雍凉锦绣之称的马超马孟起” “马超不是个男的吗” “最疼爱的妹妹,马云璐大小姐” “您能一口气说完吗吓得我不对,那你刚才称呼他为大兄” “不错,马家三男一女,分别是马超、马休、马铁三兄弟,当然,他们都不咋滴啊大兄,你又打我” “我不打你,你估计将马家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了”马超收回自己那一巴掌,哭笑不得的说道这个马云璐的确古灵精怪,就是有些过了头儿。以后嫁给谁,就是谁的灾难。 “可是你一直让这个女人听了这么多,明显就是想让她成为我们的人嘛”马云璐恼怒不过,想还手,但想想马超的武力,还是放弃了那个打算。 哗啦一声, 这个时候,韩梦栩已经跳窗户逃走了谁让马超就喜欢靠窗户的位置 “沐明,这个窗户维修费,算你头上”马超丝毫没有去追韩梦栩,反而向后厨大声喊道。 而急速赶来的端木沐明,脸色极度懊悔:“将军,我跟她没关系。” “没关系”马超微微一笑,很狡猾地说道:“没关系她会比我还知道你这道新菜没关系你会把她的钱记在我账上” 说到此时,马超已经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去:“还有,你以为韩枫会无缘无故送来一个女子传口信你要是还想不通,我可以告诉你,汉中有两大家族,一个姓张,一个姓就姓韩” “以后,你想见她,就来马家的暗影营来见吧。”走到门口之后,马超看到果然已经被暗影抓获的韩梦栩,回头朝端木沐明一笑:“那菜不错,你的确也很适合厨子这一角色,称之勺上的锦狮子也不为过哈哈。” 而可怜的端木沐明看着自己手上还拎着的破勺,不由苦笑不已:“跟你说过的,少吃点,吃多了不好哎,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连我都要搭进去了” s:哎呦我去,我中午看错了,不是三完熊猫币,而是十二万这下,我的肺都疼起来了寒古古大神,你已经顶到我的肺了。 第九百一十九章 刘玄德此人如何? 董承的府邸就位于许昌城中的东北方,原本是一处河内富商的宅子,两进四通,十分豪阔。是刘协移驾许昌之后,司空曹操特意为皇族忠臣开辟出来的,住在此处的都是一些名流望户,十分高雅,等闲百姓观望一眼,都带着畏惧的艳羡。 不过,董承却不喜欢这样的安置。他总觉得,这是曹操特意如此,方便将皇族一脉全部铲除一般。 而此时在正厅之内,仆役们正忙着打扫杯盘狼藉的宴会。国丈的庆生,并没有十分隆重。几张小桌上还剩着许多吃食,看起来客人们也都漫不经心,并没太多食欲。 正厅后转过一条走廊和一处小花园,几名黑衣仆从在庭院里或隐或现,再往里便是当朝车骑将军的内宅。内宅之中,除了董承之外,还有三个人。他们并没有像平时议事一样跪在茵毯上,而是不约而同地围在董承身旁,表情颇为凝重。 董承的手里,还捏着一条款式华美的玉带,玉带似是被利物割开,边缘露出白花花的衬里。其他三个人看玉带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敬畏,以及一丝丝激动。 终于,当董承郑而重之地将玉带当中的血诏拿出之后,董承的面色变得极度恭敬,甚至还带着一丝虔诚信仰的狂热,用几乎发抖地声音,缓缓念道: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权臣操贼,出自阁门,滥叨辅佐之阶,实有欺罔之罪。连结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皆非朕意。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元老,朕之至亲,可念高皇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怆惶破指,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令有负兴平二年秋九月诏” 念完这些,董承将诏书展示与案桌之上,众人对此诏书行君臣之礼,一丝不苟。而董承更是看到,在诏书的末端,刘协盖着的是他的御龙玦私印,那血色的飞龙在洁白的绢书之上,腾飞无力,甚是像极了汉室如今挣扎无力的情景。 众人足足沉默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在董承的带动下起身。而收拾好心中情绪的董承,坐回正位,微微皱眉向一人问道:“陛下是昨日突然染病,之前一丝症状都没有” 那人点点头,身上带着浓浓的药材味道,开口道:“的确如此,前日,陛下还生龙活虎,可昨日之后,臣去给陛下把脉,竟然发现陛下的脉象有将木之兆,委实说不出是何缘故。” “吉平太医辛苦了。”董承听后,默默地点了点头,眉头仍是紧锁。而四周之人,虽然自命都是忠臣,也看出此事十分蹊跷,可对主君的想法有时还是摸不着头脑。 “陛下做事,从来都有他的道理”董承沉思片刻,忽然呵呵大笑起来,“这一场病,病得好啊”其他几人惊异地望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董承将手里的衣带抖了抖,道:“诸位可曾想过,陛下正值茁跃之年,怎可能无缘无故就病倒在床而且还是如斯重病,偏偏更还是在曹操出兵陈留郡这个时候” 此话一出,众人立时幡然醒悟,议郎吴硕道:“车骑将军是说陛下于此时故意装病” “这不可能微臣虽然医术不精,但”太医吉平顿时羞红了脸,开口辩解。 “陛下智略精妙,连神医华佗都瞒了过去,更何况吉太医”董承阻止了吉平的无理取闹,更加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口继续道:“昨夜陛下大病,是陛下给咱们送的助力,就像这衣带诏一样,是陛下的一道密旨,一个契机。” “将军您的意思是”种辑瞪大了眼睛,他隐隐猜到了什么。 董承竖起了一根指头,说:“曹贼在许都经营了这么多年,实力根深蒂固,不是等闲可以撼动。这一场病,陛下撤出了风云漩涡当中,让曹操松了一口气,可这恰恰又在曹操的铁桶上劈开了一道缝隙,让我等有了腾挪辗转之机。” 他看几个人面露未解之色,又解释道:“这些年来,陛下与曹贼已多次过招,每次都浅尝辄止,令曹操头痛不已。将所有精力全放在了陛下身上,而如今陛下放手示弱,曹贼定然松懈。可今天陛下又应允,以杨彪为首,董芬、恒范为副,三位大臣合议整顿皇城宿卫与许都卫。我们的机会,已经来了。” “可曹仁会甘心接受吗”种辑担心地问,曹仁掌管着许昌所有的军马,是整个许昌的军事力量枢纽。而宿卫虽说在他们这些旧臣手中,却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而这次,董承明显将许都卫拉入了漩涡当中,曹仁自然不肯松手。 董承眯起眼睛:“曹仁也是个聪明人,看似鲁莽但胸有丘壑。不过,这次他答不答应,都不打紧,我们要的,只是许都乱起来便可以。” “曹贼如今北忌袁绍,南防袁术,西怕马超。许都是他的根本,绝不容乱。所以一定要把许都搅得天翻地覆,咱们才有机可乘。陛下大病,就是陛下要撬动这局势的第一招手段,而第二招,就是陛下欲借我们之手下出” 董承转向另外一位客人,这人身材魁梧,虽然穿着布袍,却遮掩不住他锐利的气息:“王服将军,军中动静如何”王服正在沉思,听到董承发问,连忙将身体挺直:“军中一无所动,许都卫仍把持在牛金等曹仁部将之手。不过,倘若许都有变,这些大军在三炷香之内,便可赶到城内,甚是神速。” 董承“嗯”了一声,淡淡道:“曹操和曹仁都不在,其他那些武夫不是问题。”他又向王服问道,“如果需要的话,咱们一夜时间能集结多少人”王服道:“三百之数。”董承闭起眼睛,略算了算:“还是有点儿少”王服有些尴尬,辩解道:“这三百都是我的亲兵与弟子,再多别人就会起疑心。” “倘若许都真乱起来,这三百人撒出去,只怕连个响动都听不到。你得再想想办法,无论如何在城中保证有五百人掌握在手里。此事关系到汉家江山,王将军你得再用心些。”董承说得轻描淡写,王服有些紧张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无奈点头应诺。但心底下,却已经将董承骂惨了。 当年长安大乱,无数皇族旧臣和以王允为首的士人,竟然集结了一万有余的私兵,将长安闹得鸡犬不宁。曹操挟持天子之后,为避免这种情况再度发生,已经严令朝臣不允许蓄养私兵。如今自己能弄出三百人,已经是极限了,可 王服看了一眼此时志得意满、握掌乾坤的董承一眼,对加入此次的密谋,蓦然有了很大的担忧。 而教训完王服之后的董承,却没有再关注王服一眼,反而倏然把眼睛睁开,转向第三人:“吴硕,你觉得刘玄德此人如何” s:感谢锦狮子、皓天、寒古古、火一的再一次打赏,今天看来还能来一更。 第九百二十章 又一只老狐狸 吴硕自说了一句话之后,便一直站在屋子的阴影里,听到董承叫自己的名字,才向前一步,从怀里取出一封秘信,递给董承:“车骑将军神机妙算,徐州刘玄德刚刚送来信件,而恰恰又在陛下拿出之时,此莫非是天助汉室” 董承翘了翘嘴,强忍住了内心的欣喜,接过信件看过之后,快速浏览了一遍。但随后却是半带嘲讽道:“刘玄德此人,倒是挺有眼力,虽不知汉室宗亲之事是否属实。不过,这份信倒是写得挺忠正感人的,想必是出自袁涣之手” 众人听后,轮流看了那封密信,果然如董承所说,上面极尽悲痛谦卑,言刘备汉室皇族、闻汉室倾颓、宿夜兴叹,时时枕戈待旦,听候陛下差遣。 “董公,刘玄德此人,我们真的可以信任么倘若他中途变卦,联合曹操出卖我们,那我们可就全盘皆输了”种辑最后一个看完,迟疑一下如此问道。 “嗯,刘玄德当面为人,背后为鬼。这篇鬼话,我却是从来没打算信过”董承一句话就将刘备踩在脚底,冷哼道:“若是他当真如信件当中所说的一般,当初早就听从马超之命,入主兖州了” “事情,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董承更进一步,已然变为藐视的态度,继续道:“刘玄德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却不知,只有他才那么喜欢自欺欺人” “既如此,那我们便不睬那刘备,戳穿他那小心思。”吴硕建议道。 “不,”董承摆了摆手,很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看着众人说道:“刘玄德虽不可信,但同与曹贼确实已势不两立,他对我们虚以委蛇,我们为何不能借用徐州大块肥肉去诱惑曹操” “董公是说”这一次,还是吴硕,他总是隐隐猜出董承的想法,但却往往慢上一拍。 董承冷笑道:“对刘备那种人,我们不必晓以大义,只要他在徐州遥相呼应,把曹军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那我们在许都大展拳脚就更宽裕了,若是真的成功了,那分给刘备那狼子一些肉食,也是不防事的。” 说完这句,董承抚了抚那条衣带,慨然道,“天下之大,忠臣何稀。对陛下尽忠的,只要我们就够了,其他人不过是棋子而已。” 众人听此,又一次一齐跪了下去,对着衣带行君臣之礼。然后董承起身把衣带小心地揣入怀中,转身从书台上取了一枚私符:“今日荀文若、戏志才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所以这几日我不能轻举妄动。朝堂上的事情,自有我与董芬、恒范两位大人周旋;而咱们暗地里的计划,需要另外有人替我主持。” 几个人面面相觑,董承是皇族系的领袖,他若撒手,究竟谁还有资格能统筹全局 众人还未及发问,忽然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位仆役打扮的老人蹒跚而入,手中还拿着打扫之物,看样子是来收拾内厅而来。 可这个时候,屋里的人无不大惊,这里是大将军府邸,附近明暗的高手少说十几个人,怎么这老头就大喇喇地闯进来了王服反应最快,一道寒光闪过,他已拔出了腰间的匕首,顶到了来人的咽喉。那老人陡然激灵了一下,但随即缓缓抬起头来,缓慢说道:“王将军,这一刀下去,老夫的脑袋,可就不能替汉室分忧解难了啊” 而这时候吴硕与种辑已经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一齐叫出来:“你是杨老”王服一愣:“杨太常就是的杨彪杨大人”手中匕首不禁一松。杨彪这是才慢悠悠走入厅内,双手一拱:“老夫替陛下谢过诸位忠臣” 董承看到杨彪来的正是时候,将手中私符交给杨彪,道:“杨老,你太冒失了,也不通报就直闯进来。若不是王将军谨慎,你岂不白搭上一条性命”杨彪接过私符,慎重系在腰间后,开口道:“谋此大事,若不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何能成事”众人听此壮言,莫不对杨彪肃然起敬,深鞠一躬后才回归原位。 杨彪的身份,自然不用过多介绍。论资历家势,杨彪甚至要胜过董承几倍。只不过这些年杨彪一直深居浅出,低调地让人都不禁忽略了他的存在。而此刻在此大局之际,杨彪这样一位老谋深算的狐狸出来居中主持,实在大安人心。 由此是当杨彪听完众人的布置之后,竟然开口道:“让王将军收拢至少五百军士,实在太勉强了。恐怕是王将军一腔热血,才慨然应诺的吧” 这话说得平和婉转,令人心醉。尤其是王服,看着杨彪那双慈祥睿智的眼睛,竟然找到了一丝安宁,抱拳道:“末将却有杀贼之心,一时激愤,便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无妨,曹贼只是严禁朝臣不可蓄养私兵,但从未禁止富户不可豢养僮客。老夫的面子,虽然不大中用,但联络几家富户,暗中将僮客交给王将军操练,却是问题不大的。而人数嘛,至少也会有七百余人。”说到这里,杨彪的目光变得有些凝重,叮嘱王服道:“只是此事需异常小心,切勿让曹贼看出半分” “诺”王服诚心诚意地拜倒在杨彪身前,之前对于此项谋略的疑虑,尽数而去:有这样一位思虑周全的谋主,何愁大事不成 杨彪随后环顾四周,面色突然又一敛:“几位公忠体国之心是有的,只是细处有失计较。”众人见他突发诘难,都有些讶异。杨彪拿指头点了点桌面,正色道,“这董府周围,不知有多少许都卫的探子,你们轻身来此,若是被戏志才查知了身份,如之奈何” 吴硕自负是董承之下智谋第一人,年轻气盛,对于杨彪的喧宾夺主自然有些不满,尤其是他知道杨彪的儿子杨修还在马家任职,不由更对杨彪有了几分怀疑,眉头不禁皱起来,开口道:“杨老过虑了。这里语不传六耳,外人只知道我等今日是来赴董将军寿宴的。无凭无据,他能抓到什么。” 杨彪微微一笑:“靖安曹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凭据了若我是戏志才,就趁你们夜里回府路上痛下杀手,一盘谋划,半途便消弭于无形。” “刺杀朝廷大臣他也得有这胆子” “比起许都大乱来,这点代价他们还付得起”杨彪冷冷站起来,此时的他,丝毫不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反而像一头睡醒的老狮,紧紧盯着吴硕的眼睛,令吴硕不禁后退两步 而众人听杨彪冷冷地点出了关键,俱都沉默不语:截止到目前,曹氏与皇族系官员的斗争都发生在水下。前者独揽军政大权,后者坐拥天下声望,彼此都十分忌惮,因此高层暂时相安无事,斗争都局限在朝廷之上。 当然,这只是这些人的认知罢了。不过,即便这样,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如果有切实的威胁比如他们此时正在筹谋的计划危及到了曹氏的根本,那么那个人不会吝惜用极端的暴力去解决问题。想到这里,众人背心都冷汗涔涔。 一时间,众人的眼光都求助望向了杨彪出场后一软一硬,杨彪就死死抓住了这些人的心。而一旁沉默不语的董承看到此时这个情况,脸色仍旧平淡,但闪动的眼神,却昭示着他正思索着什么 s: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查资料入神了,现在才更新。感谢皓天的最后打赏,今天就到这里,隐秋还欠30章。 第九百二十一章 衣带诏 “依杨老意思,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吴硕不动声色地问,他注意到董承一直没有做声,知道一定有下文。 杨彪笑眯眯地从怀里取出五截东西,一一摆在桌上,屋里立刻弥漫出浓重的血腥味。王服皱了皱眉头,他对这种味道很熟悉。 那是五个人的拇指,从断口处的血迹看,是刚刚被砍下来不久的。 “这一次,我已替各位解决了,一共五个探子。董公啊,戏志才果然很重视您的寿辰。因为他也知道,王允诛杀董卓密谋之时,便是用了这样的借口。” 这个貌不惊人、瘦弱羸老的狐狸,就这么淡淡地叙说着,似乎在说一件寻常之事。可在场的人不约而同一阵悚然那五枚拇指的主人,不知会有怎样的下场 尤其是吴硕,这个时候,他再也不敢与杨彪对视了:在他的面前,自己不过是一个稚嫩狂妄的傻子在卖弄着无知,这等几乎如打脸的羞辱和血淋淋的现实,让吴硕已经失去了全身的勇气,彻底臣服在杨彪的脚下。 “今晚赴董公寿宴的共有二十多人,这五个探子一直候在外面的几个出口,暗中点数,看哪几个人最后出来。”杨彪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种辑、吴硕和王服,让他们几个人心里有些发毛。“幸亏他们还未回报,就被我截下,所以戏志才暂时不会知道赴宴官员中是谁参与了董公的大事。” 说到这里,杨彪摇了摇头,面露遗憾之色:“可惜此举是饮鸩止渴。我们今晚很安全,但最迟到天亮,戏志才就会知道。五个探子的意外身亡,会让他对董府里的事情更有兴趣。如果靖安曹想查的话,就一定查得出来。” 每个人都知道,杨彪绝非夸大其辞。但同时,他们也意识到,杨彪手下,绝对掌握着一支精英武装悄无声息地做掉靖安曹的探子这种事,绝不是他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能干得出来的。 如此看来,杨彪这只老狐狸,手中的底牌还很不少。 不过,众人对此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更加敬畏杨彪:只有在一个强者的领导下,才可能成事。奴性思想,在他们身上体现地很明显。 因此,看着众人眼中的那相同的恭敬。杨彪随后手指收拢,把私符牢牢捏住,目光一凛:“所以,这也是今日董公邀我前来的原因。诸位大人在大事未成之前,一切请按照我的指示来行动,不要有半点折扣。” 接下来杨彪开始安排事宜,一条一条明晰细致,有条不紊,甚至连他们一会儿离开董府如何避开耳目都考虑到了。众人无不叹服:四世四公的后人,家蕴何等雄厚如今亲见,更是果然如此。 半个时辰之后,杨彪交代完了最后一点细节。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其他人纷纷拜别,各自怀着心思离开了车骑将军府。等到人走光了之后,董承吩咐仆役端来一壶煮好的茶水和两个竹节杯,让杨彪在对首坐下。 “杨老一出手,果然不凡。”董承拿铜勺舀了一勺,倒在杨彪的杯子里。 杨彪道:“若是不拿出一些真东西,董将军又怎么会让老夫前来只不过,老夫都行将就木之人,偏偏晚年还不得清闲”董承闻言,忍不住叹息道:“非是在下不想让杨太尉脱了苦海,实在是如今汉室惨淡经营,无力回天,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老太尉请来了。” 太尉是三公之一,杨彪曾经担任过此职。而董承此时故意提出太尉这个旧称,显然是在给杨彪许诺。 不过,杨彪对这个称呼不置可否,缀了一口热茶后道:“只是不知董公,为何相中了我这老头子,您知道,犬子尚在马孟起手下任职,如此关系,不惹得董公介怀” “太尉说笑了,既然敢请来太尉主持大局,在下自然不会多想。至于说德祖之事,说不准,也是太尉大人的故意安排呢”董承说着,又给杨彪满上。 “还是算了,犬子放荡不羁,在马孟起手下调教几年,见惯之后,想必也会如老夫一般,归隐山林。这些事,就不要牵扯到他身上了。而老夫,这一年也觉得身子骨不如从前了,想必过些时候,便也要辞官归隐了。”杨彪的眼中自然流露出一抹添犊之情,轻轻说道。 董承听了这些,沉默不语。他知道,杨彪已经把话说得很明显了:他就是想在仕途的最后一任上,留下一个匡扶汉室的美名。做到这里,日后就是乱世再汹涌,他也有心无力了。如他这般年纪,更想要的,恐怕就是享享天伦之乐吧 在这一点,董承是很笃信的。事实上,董承他拼上权势、富贵、性命,为的不也是在日后在青史上,留下重重一笔至于说了到了杨彪这个年纪,董承还没想过。 因此,两人避开这个话题,又随意闲谈了几句,壶中的茶慢慢去了一半多。董承忽然问道:“杨老,你觉得这一次出手,胜算几何”杨彪想也不想,随口回应:“以如今之势,多半是飞蛾投火。” “哦为何”董承的眼皮只是略抬了抬。 “独木难支,如今汉室光靠我们这几个旧臣,根本难以自立。陛下对此早有忧虑,所以前期才会想借势而起。可是,这借势却又要把握好分寸,一旦火候不够或过了,全都不行。过了,则可能重蹈当年董卓入京之祸;不够,则又会让曹操将我们一网打尽。此事,如火中取栗,稍有不慎,就会被烫的皮开肉绽啊” “那杨老又为何会踏入这火海当中” “因为,此事看起来千难万难,但确有一线生机。”杨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若单有一个刘玄德,我还真不敢应下此事,此人名声虽高,打仗的手段却不怎么样。不过,曹操目前要面对的,可不只有一个刘玄德。” 杨彪说到这里,放慢了语速,修长的指头朝着四方指了一指,唇边流出一丝洞悉的笑意:“以陛下和董将军的谨慎,断不会将这一事全押在刘玄德身上,想必别有成算吧。至少,想安抚住东面的马孟起和北面的袁本初,估计就会让曹操头疼不已了。而我们若是将四方群雄的眼光全都引到许都这里,那曹操就是想不放下陛下,也是不可能的” 董承大笑,不再说什么,双手捧起杯子,热气腾腾的茶雾让他的面目有些模糊不清。而杨彪亦然微笑不已,眼神深邃而睿智,仿佛与董承打暗语的这刻,他才恢复了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雄心,苍老的身躯,也恍然变得挺拔了不少。 而这一切发生在许昌的风云密谋,却如暴雨来临前一般,少风无波。纵然最关心此处的曹操,也丝毫不知情。唯独远在千里之外的马超,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看到了许昌城上的阴云密布。 著名的历史阴谋,事件,究竟会怎样演绎 无人能知晓 s:先谢李刚打赏,然后哦,买噶寒古古大神,你总是在半夜送来震喜真没想到,这本书出现了第一神尊,实在太猛了这是隐秋从来不敢想象的,居然成真了 第九百二十二章 马超的布置 “”貂蝉猛然将目光从案卷当中抽出,不可置信地看着马超:“夫君是说,那个你跟我讲过的历史事件” “不错,就是那个衣带诏。”马超回道,来回走了两步之后,才又开口道:“不过,刘协既然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刘协了,那这个衣带诏自然也不可能是历史上那个衣带诏。只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想通,刘协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貂蝉很自然就说出了这番话,望着微微惊讶的马超,柔声道:“夫君心中既然已经有谋划,那便一切依计行事,以不变应万变。如今刘协还未图穷匕见,我们唯有在自己的天平上多加些砝码,才会更多几分胜算。” “说得有理。”马超望着貂蝉会心地笑了一下,走到沙盘模拟地图旁,将整个大汉收入眼中,指点道:“已经开始在潜入冀州的路上,而据之前暗影的汇报,袁绍的主要心思还是在公孙瓒身上,只不过黑山贼猖獗、鲜卑异族掣肘。袁绍不能全力一击罢了,如此看来,我的确要暗中帮袁绍一把了。” “蝉儿,告诉我,如今的拓跋膺发展地如何了”回头再一扭身,马超的脸上,便换上了睥睨凌云的神采,整个人一下就有了执天下之棋的上位者气息。 而貂蝉早便将手中的情报整理清晰,听马超问后,拿出一份情报,开口道:“拓跋膺的发展很不错,这段时间,他已经由一个中型部落,滚雪球一般发展成了拥有三十万人口,战力有七八万的大型部落,而在马家的资助下,他部下的精英战骑,是整个草原上最强劲的骑兵团。” “不过,由于夫君放归了刘豹,所以,吞并匈奴那些残余部落之后,他的发展,已经进入到了瓶颈期。此时的他,正与刘豹一般,将战火引到了北方荒凉山林当中的戎狄地区。”说完这些,貂蝉不待马超吩咐,凭借着多年的默契,她便准备好了纸和笔。 果然,话音刚落,马超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写信给拓跋膺,告诉他”看到貂蝉已经小腹微隆,马超的眼神不由闪过了一丝怜惜,试探开口道:“蝉儿,这段时间,还是让王花语来忙这些琐事吧你的身子” 可貂蝉灿然一笑,面色妩媚,但却以一种马超能听得懂的决绝口气说道:“夫君勿要多想此事,臣妾知道什么时候是她能够真正涉足这些事的时候。” 马超闻言苦笑一声,随即就抛却这些小事,继续道:“告诉拓跋膺,无论是征伐步度根,还是联合步度根,短时间内,让他拿到对步度根治下的控制权。如果他办不到,告诉他,刘豹会很乐意去办” 貂蝉脸色一沉,知道马超这轻飘飘一句话又会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她皱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感觉会给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儿带来罪孽。不过,这种想法在她脑中也是一闪而过,貂蝉很快写好一封信放在一旁,等待马超的下一个指示。 “李梓豪在晋阳老家,呆得也有一段时间了吧”马超的眼光又投到并州的上党郡,很是突然地又问到了这个。 而貂蝉却是丝毫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开口道:“除了中间回来一趟,处理了一些商务事宜之后,便一直呆在上党老家。” “嗯,很好。”马超点了点头,开口道:“同样飞鸽传说给李梓豪,告诉他,冀州的生意可以缓一缓,那个当地的贼首眭固却要给我拉拢紧了。最好,能让他投到河内太守张杨的麾下。而上党郡,也别忘了织网布局” 说完这句,马超看也不看貂蝉,眼睛死死盯着地图上河内那个地方,喃喃自语道:“虽然还没有完全臣服马家,但只要司马家有识货之人,一定会选择司马懿为下任家主,那如此一来,河内、上党两郡,可以说暂时无忧。” “拓跋部牵制步度根,李梓豪断绝河内、上党两郡,黑山贼前后无源,攻势自解。至于说河东郡”眼睛的余光瞟到位于河内和上党两郡东侧的河东郡,英挺的眉毛不由皱了起来:“河东这个地方,确实不太好下手啊” 马超知道,河东卫家投靠的不是冀州的袁绍,而是兖州的曹操。当年曹操反董卓的时候,就曾得迁徙到陈留郡的卫兹以家财资助曹操起兵,助其征得五千余人,获基本之战力。后曹操在袁绍手下时,曾大破黑山贼,攻入河东。想必就是那个时候,卫家就完全跟曹操搭上了线。 再加上卫仲道和蔡琰指腹为婚、而马超横插一杠娶了蔡琰,使得卫家的杰出青年卫仲道因为没有结婚冲喜而丧命之事。使得卫家几年来,一直对马超耿耿于怀。不过,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导致这些年卫家受马家的凌压,日子很是不好过。 然而,便如如此的仇怨,使得两家水火不容。虽然实力相差巨大,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卫家却如一根鱼刺一般狠狠卡在嗓子眼上,令马超难受之极。 “派徐晃回河东,收拢山贼流民,袭了卫家”马超这话说出来,自己就先笑了。而貂蝉却知心地走到马超身后,替他揉着太阳穴,开口道:“徐将军虽然是河东人士,但如今已经是马家的栋梁大将,回去办这等小事,先不说不能暴露身份就招募不了山贼流民这一自相矛盾的硬伤,便说此事酝酿也需两三月,那马家的重甲铁骑又该由谁来统御” “那让蔡岳丈丢下老脸,去找卫家商量商量”马超又出一计,不过这话说罢,他觉得还不如第一计。由此,貂蝉也懒得回答马超,只是道:“夫君太过操之过急了,如今夫君身在长安,便遥控并州几郡,已然少有人及。河东之事,还是暂且放下为好。” “嗯,蝉儿,你果然是我的贤内助。”马超拍拍貂蝉的手,褒赞了貂蝉一句之后,将目光又放在了地图的另一端:“袁绍那方,可以说暂时替他解决了。那平定了公孙瓒之后的他,见挑不起马家的争斗,便会心急火燎地将手伸到兖州不过,光一个袁绍,还不够曹操喝一壶,我恐怕还要给曹操找一个用也不能用、赶走也不是、杀了更不行,像一堆鼻涕粘在身上恶心的家伙,让曹操想破头皮。” 而有身孕的貂蝉听到马超突然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本就有孕的她,更是皱眉嫌弃,轻掩樱口道:“夫君,究竟是何人,能让你形容地如此不堪害得臣妾差点就吐了。” “这个人,自然是徐州的刘备。”马超回头对貂蝉莞尔一笑,饶有兴趣地说道:“这个家伙,可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呢。” “真的”貂蝉复也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道:“恐怕除了那个刘备,夫君在徐州还做了什么臣妾不知的事儿吧” “蝉儿是何意思” “臣妾可是听说,糜家的小姐,少时就会拜访我。”貂蝉冷冷一笑,故作不解地说道:“这臣妾跟那糜缳素不相识,却不知为何会惹得她来探访,恐怕,这就是夫君说过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s:再谢寒古古、皓天、慕远峰的打赏,今天真难受,思路卡壳,写半天才写出这一章。不过,大家放心,俺会继续写下去的。 第九百二十三章 管用吗? 月色清凉,马超信步走在自己的将军府院落当中,看着又是一年梧桐叶落他的心情不错,记得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季节,改变了他之后的生活轨迹。 如今月份,天高气爽,感受着北风徐徐袭来的清冷,马超觉得冬季有种以无厚入有间的毅力,顽强而坚定地渗透进接下来的季节。不过,月光皎洁,马超的心情仍旧不坏。 直至他看到眼前走来一行之人,他的眉头不禁轻皱了几分:不会这么巧吧 之所以提前离开貂蝉的房间,一是因为事情已经商议完毕了,二是马超不愿继续与貂蝉进行的那个话题。 他知道,女人跟女人之间,通常会很容易说道一起的。但假如他在场,事情不可避免地就会出现几丝政治的气息。所以,他选择了离开。至于说貂蝉和糜嬛的谈话,他没有兴趣知道。因为,貂蝉应付那个小女孩,是很游刃有余的。 马超要的做,就是在明日的早上,听貂蝉告诉她,糜嬛为什么会来长安就可以了。 只是,没有想到,糜嬛提前来了。 此时离开,未免有些太不合时宜,由此,马超静等着糜嬛的前来。 果然,还是如预想的一般,人未到,她身上那种馥郁的药香便随风传来,同时,这一次不同的是,马超在少女的甜香和药香之外,还嗅到一种十分好闻诱人的腻香,那种香气,一点都不夺魂摄魄,但持续淡淡的魅惑,却是让人沉醉不已。 再之后,依旧是瓜子脸,柳叶眉,明眸皓齿,款摇素裙行云如杨柳拂风,说不出的风情动人。而她的头上,自然是马超不愿看但却忍不住想看的凤尾髻。那种发式,不仅告之糜缳未婚的信息,更给人一种清纯妩媚的诱惑。 “见过师兄,徐州一别,不想今日有幸拜访。”这个时候,糜缳已经挥退了下人,盈盈给马超施了一礼。 此时近距离观察糜缳,马超突然发现,今日的糜缳似乎又漂亮了许多。一身的水绿色长裙,丝带将她的纤腰束起,更突显出她已经凹凸有致的身材,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小巧的瓜子脸上的双眸在月光下幽暗得空灵而清彻,双手肌肤都露在袖外,白皙细嫩得像玉石一般。 虽然还没有肌肤相亲,但马超的眼中,似乎只看到一双素净的白手在自己眼前飞舞,几缕幽香钻进了他的鼻孔里。 “师兄,你怎么了”马超终于被糜缳的小手晃醒,只觉脑子有些晕涨。不由自主之间,马超拿起了腰间的罗绮香囊,深嗅了一口之后,才感觉头脑有些清醒。 “糜小姐,你我也只是在徐州见过一面。而且,那个时候,我不过扮作了荀谌的随从。不知今日,为何小姐如何相称” “华神医当年悬壶济世之时,小女子曾有幸得华神医指点,虽未正式收入门下,但却又师徒之谊。而师兄乃华神医入室弟子,今日相见,自然以年岁称呼,故称将军为师兄。”糜缳抬眸,说完这话又低下了头,马超甚至看到了她腮边的红晕。 说这几句话,就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这一大杀招哥有那么大的魅力,开什么玩笑 对于自己的长相,马超是心知肚明的。虽然他可以保证,回到前世走到大街上,绝对能赢来百分百的回头率。但这绝不表示,有少女会无缘无故的就爱上他尤其是如糜缳这种从小就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更不可能如一般无知少女一般,在两面之后,就迷倒在她风一般的面容之上 假如真的如此,那在论才大会上,当糜缳还不知马超真实身份的时候,便应有所表示。可是,此时回忆起来,糜缳当时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个大傻子 而且,加上之前不知名的香气诱惑,以及明显拉近距离的称呼。马超的脸色就渐渐凝重起来糜缳根本不是来找貂蝉的,而是她早就知道了自己在貂蝉房内,才会特意来拜访貂蝉 而这个时候,马超也想起了糜缳口中之事:当年,在马超还只有一身武名的时候,他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的确曾告知天下,他拜蔡邕、贾诩、法真、华佗等名士为师。不过,后来随着马超的声名愈加显赫,这些虚名,他已经不怎么记在心上了。虽然,他待那些人依旧恭敬,但作秀之事倒是真不太记得了。 今天听糜缳陡然提起这条,马超的嘴角不由浮起一丝弧度纵然马超是华佗的弟子,糜缳的称谓,也有些太牵强了开口道:“既然糜小姐乐意如此称呼,那便随小姐心思。蝉儿此时正在房中,我带你去寻她。” 说着,马超抬步就往前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听身后糜缳一声娇呼,身子一歪,便欲倒在地上。马超不及细想,返身就搀住糜缳玉臂,可仓乱之时,糜缳的衣襟已然微微敞开,触目可及却尽是一片雪白,吓得马超立刻把目光转开。 不过,转念一动,马超就将头移了回去,可惜,糜缳那乌黑的头发却无声地披散下来,虽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但却遮住了美妙的春光,让马超气恨不已。 随后,马超便看到了糜缳羞愤的脸色,猛一挣手,便脱离了马超的搀扶,但碍于情面,她还是好气开口道:“多谢师兄。” “不妨事”话一出口,马超的脸色就有些凝固了,因为不知什么时候,他看到,貂蝉已经缓缓站在了自己的身前。 幸好,马超看得出来,貂蝉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愠怒。至少,马超真心没有看出来。而更多的,马超看出,貂蝉眼中是对糜缳的一种打量、一种品头论足的失望:就好像看到了一场拙劣的表演,却不懒得出口一般。 瞬间,凭着多年的默契,马超便明白了貂蝉的心思。他缓缓走到貂蝉身前,轻搂住貂蝉的腰,开口道:“蝉儿,这是徐州糜家的糜缳糜仙子。” 而貂蝉也很自然地依偎在马超身前,并未上前,只是关切开口道:“久闻糜仙子之名,不想第一次见面,竟是这样的情况,还望多多包涵。” 这个时候,糜缳是真心忍着脚疼刚才那一扭,若是太假,根本瞒不过马超的眼睛可是,此时看到马超和貂蝉两人就那么相依相偎地站在一起,糜缳突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若是单看两人,马超的确俊秀,而貂蝉也倾城,但两人似乎也只是给人一种惊艳。可他们两人就那么随意一站后,那种夫妻天成的默契和自然,竟然给人一种完美不可分的错觉,尤其是貂蝉此时还怀着身孕,那样母性的光辉和绝世美人的气质,亲密又不失礼的靠在锦绣如画的马超身前,恍然就让糜缳有种说不出罪恶感。 “哪里,闭月仙子美名,更在群芳谱排名第一。”说这句话的时候,糜缳感觉自己的嗓子都有些干涩,在两人无间的夫妻压迫下,糜缳不知为何就有些心虚道:“今日意外,糜缳还是暂且告辞,明日再来拜访” “来人,抬张软轿来,送糜仙子回驿站。”貂蝉再度关切开口,只是她的眼睛,却没怎么看糜缳,似乎全放在了一直叉肩而立的马超身上。 糜缳同样仔细看了马超一眼,随后才对貂蝉说了一句:“幸会,告辞。” “天凉,路上走慢些。”说出这句的时候,糜缳已经上了软轿,随后,一行人很快便消失不见。 “夫君,你觉得那招有用吗”确信糜缳已经听不到了之后,貂蝉开口向马超问道。 “哪一招”马超一回头,诧异问道。 “辛夷香料加故意跌倒”说这话的时候,貂蝉已然转身回房走去。 而马超则苦笑一声后,紧随貂蝉身后:“据我所知,是不太管用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已经有了国色天香媳妇的已婚男人来说,更不管用” 第九百二十四章 许昌的朝堂 朝会很久没有开了,而那些养尊处优的皇族旧臣们,更加习惯了窝在家里、烧着精炭炉等待冬天到来的生活方式。所以,当他们听说今日有朝会要召开的时候,一肚子牢骚满腹。 尤其是,今天的朝会,天子仍旧没有出席。这就让他们更加不满。不过,得知是由尚书令荀彧代为主持后。他们都紧了紧身上的官服,一个个低眉顺眼的姿态。 荀彧对这些尸位素餐家伙的德行已经见怪不怪了,为了曹氏的基业,养一些装点门面的米虫,也是有必要的。而今天,他宣布了一个已经决定好了决议,由太常杨彪、御史中丞董芬、光禄勋恒范三卿会审,整顿禁宫宿卫。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一定是皇族系长老们推动的结果。可三位大臣的决议,却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为保障陛下的健康安危,抽调部分许都卫入宿卫,加强无忧宫的巡逻警戒。擢拔曹泰为昭仪校尉,严加整饬许都卫。另升曹仁部将牛金为靖内校尉,入宿卫同长水校尉种辑共掌宿卫。 决议一出,整个朝堂一片哗然。表面上看,许都卫渗入天子宿卫,显然是曹氏加强了对刘协的控制力度;而让牛金与天子身边的宿卫长种辑抗衡,岂不意味着天子身侧洞开,曹氏随时可能引兵逼迫圣上 更古怪的是,面对这割肉剔骨般的打击,皇族系的中流砥柱、车骑将军董承未置一词;而曹司空麾下几位有朝职的臣子,从荀彧开始,个个面沉如水,丝毫没有如释重负的表情。平时针锋相对的两边,此时都难得地保持着沉默。 事有反常必为妖,可究竟妖在何处,该如何反应,后果又是如何,这让群臣们可伤透了脑筋。 在许都朝中,并非只有泾渭分明的皇权派和曹派,还有许多介于两者中间的官员。他们有些人是向汉室尽为臣之义的;有些则希望籍此获得曹司空的青睐;还有些人摇摆于两派之间,态度暧昧。他们身不在权位,却逐机而存,希望能在争斗中获得晋身之阶。 此时两大派系同时沉默,这让大臣们颇有些无所适从,只能窃窃私语,努力捉摸那些大人物的心思。许多人联想到前些时日皇帝召见了董承与荀彧,不禁暗地里猜测,是不是这两大巨头达成了什么默契 事实上,单就朝中而言,曹操的势力并不占什么优势。他的主要班底基本都集中在司空幕府,要么随军出征,要么镇抚各地,都忙于各类庶务,即便是挂有朝职的,也很少有空参加。 但有趣的是,曹操看似从不干涉政务,但朝廷如今却也根本就不算什么东西不得不说,这是汉室之前那几个英明的先帝苦心造诣的结果:一大堆幼帝,好几家外戚,再加上层出不穷的宦官与族党,将整个汉室搞得天怒人怨。仿佛非要看看汉室那座坚固的房屋,到底能经过几轮折腾一般。 终于,到了刘协手上,随着董卓入京,李傕郭汜祸乱长安,随后又有匈奴铁骑践踏,最后到献帝狼狈逃出长安移驾许昌之后,汉室那座屋子,已经轰然倒塌了。 自作孽不可活,用在汉室身上,实在合适不过了。更加汉天子似乎也无心政务,所以汉室的威严,几乎已经无从谈起。 由此,导致的结果就是许都的大小事务,都主动汇入曹操手里。反而不痛不痒的小事,倒是在朝堂上喧嚣甚上:例如前一阵子,孔融前段时间提出向许昌进贡的贡酒不纯,比不上马家佳酿之事,就吵吵了半个多月,直至后来刘协同意高价从别的商铺购买之后,才怏怏作罢。 可是,今天朝廷猛然抛出这样一道自断手臂的决议,却仍然不由使得这些朝臣有些震惊。一时间,正殿上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各怀心思。不过幸好,他们都还知道最底线的一条朝堂上的事儿,都不过是给天下人看的仪式过场 想要搞掉皇帝身边的宿卫,曹氏有一万种手段,没有必要在一个形式大过实质的朝会上煞有其事地搞什么三卿会审。更何况,如今曹操已经彻底击败了吕布,兖州这个地盘儿,仍旧是他的。 可是,陛下前一阵子的英明神武,很是征服了不少中立派的心。而在曹操正要全面收复兖州这个关口又突然患病 不管怎么说,那些臣子们最终还是选择了老老实实领命,高呼谨遵圣命他们知道,这可能是一项很大的阴谋,可能是皇权派绝地反击,也可能是曹派故作姿态、另有谋划。但不管怎么说,身为池鱼且还看不出风暴漩涡当中的激流时,还是选择明哲保身为好。毕竟,这些事儿,似乎碍不着自己什么事儿。 随后,在荀彧宣布完这项决议之后,很快三卿又发出一条决议:为策完全,整顿事宜此时便开始。整顿宿卫的职责,交由车骑将军董承亲自督改;而前往整顿许都卫的使者,由议郎吴硕担任。 大臣们又一次发出喧哗,不过这一次声音小了许多。在大多都选择了静观其变之后,他们对此事已经没有多少上心了。甚至,反而很希望恢复到平时嚷嚷那些小事的光景,然后早些回到家中,理一理这思绪。 而议郎吴硕从荀彧手里接过诏令后,立刻转身离开正殿。跟随他去的,还有二十名金钺卫士,他们的身份表明这是一次以皇帝名义来执行的命令。 孔融已经察觉到今日的朝堂气氛太诡异了,因此,在三卿之后,他马上从袖子里取出一卷奏折,大声对荀彧和那个空着的龙椅道:“荀令君,我这里还有奏本。” 荀彧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让小黄门呈上来。 每次朝会,孔融总会准备一两个奏本,内容从经学到农桑不一而足,甚至还有关于饮酒的法令。这些奏本不会有什么机会得到执行,但可以让整个朝会显得不那么空洞。孔融的文章写得极好,从个人角度荀彧还是挺欣赏这人的,有时候还会抄录下一些精彩片段寄给曹司空。 之后小黄门取走奏本、当众宣读,众臣听着,果然又是空有辞藻华丽,却无一语涉及政事的奏事。直至这个时候,朝堂上的话题终于渐渐转为不咸不淡的议题上来了,那些臣子们,也终于开始展露他们的见解和口才了这样的朝堂,才正常嘛 董承和荀彧两人,就那么微笑着看着身后臣子畅所欲言,似乎也很满意看到汉室群臣济济、参谋国事的盛景。可在两人都不经意的时候,他们发现彼此都背着手,目视前方。而眼光,却时不时瞟着宫外:刚才离去的,只有议郎吴硕一人。 他担负的任务,可相当不一般啊 明面上的形式已经走完了,接下来,皇权派和曹派的暗中交锋这一切,仅仅才是个开始,后面的发展,会让这些口若悬河的臣子们目瞪口呆的 s:最后谢寒古古、38808、明月心、火一的打赏。哪里是30章,分明是46章啊不说了,今天先到这里,明天咱们再继续。 第九百二十五章 彼此有计 议郎吴硕率领着金钺卫士很快便抵达了许都卫的驻所。 许都卫的驻所原本是许县的牢狱所在。自从皇帝移驾以来,城内房屋一下子紧张起来,许都令这种级别的官员,只能因陋就简,在牢狱前头起了一片砖木屋子。在这里办公的人,经常可以听到隔壁囚犯的哭喊与嚎叫。 不知是否错觉,吴硕一踏进这屋子,就觉得遍体生寒,仿佛四周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自己。他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吴议郎,别来无恙” 随即吴硕便看到戏志才那张不祥的面孔,但吴硕不想跟戏志才打交道:他深知这个家伙的手腕,于是也不寒暄客套,捧起手里的诏书道:“我奉天子之命,前来整饬许都卫,不知曹大人在何处” 戏志才只是靖安曹的功曹,虽然曹操对他器重无比,但官职却并不高。更重要的是,这许都卫根本不归他统领,他来这里做什么 “吴议郎辛苦,卑职在此。”一声清越的声音传来,吴硕终于看到了曹泰。事实上,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曹仁的大公子。 可是,第一面,吴硕就对这个曹泰升起了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不是说曹泰太丑了,而是他似乎根本不应该是许都令。 面前的曹泰,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美少年,他长着一张俊美的完全颠倒阴阳的面孔,它的存在,似乎是对造物的嘲弄,当你看到这张面孔时会不自觉的叹息这,怎么可能是一个男子呢 可越是如此,吴硕就越不安,看着曹泰那张笑面如靥以及素净不染的绢衣,吴硕就可以想象,这个少年,是如何用对待自己的热情去拷问那些敌人的这是一个面热心冷的人物,而且,他还未及弱冠之年 定了定神,吴硕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开口道:“我奉命前来整饬许都警卫。希望曹大人能配合。” 曹泰俯首恭顺道:“朝廷钧令,自当遵从。”他缓缓抬起眼,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心照不宣。 而这个时候,一旁的戏志才则也起身,笑着说道:“既然吴议郎有事要忙,在下与曹将军之事也已经办妥,便不打扰了。” 说罢,径直而去,似乎留给吴硕的,就是那个无害的笑容。 可是,怀着一腔热血而来的吴硕,在猛然看到这两次不详的笑容之后,他不禁有些厌恶起微笑起来了。可是,面对着曹泰的热情,他必须也虚假地扯出一个笑容,但心中,却开始计议起来。 许都的朝廷处于一个微妙的尴尬地位:皇帝颁布的命令没有人会重视,但也没有人会公开拒绝执行。究竟如何应对朝廷的诏命,完全取决于各股势力政治上的取舍与角力。 比如当皇帝任命袁绍为太尉时,袁绍会断然拒绝,而且痛斥曹操忘恩负义;直到朝廷改口把他封为大将军,他才转怒为喜,欣然“叩谢天恩”。 现在皇权系主动邀请许都卫入主宿卫,其实就是向曹氏低头退步。尚书台既然默许了这种作法,曹泰自然也就无须抗命但也不意味着乖乖听命,毕竟,官职虽然升上去了,但许都卫被抽调入宿卫,力量却是被削弱了。曹泰属于明升暗降,他答不答应,还很难说。 而若是他想拒绝,这其中的分寸,便颇有讲究了。 所以,吴硕没有再度开口,只是观察了一下曹泰的身后。他背后那一排许都卫的官吏,看似是早已接到通知,在此迎候天子使臣。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些官吏无不年老体衰,暮气沉沉,那些在黑夜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干员们却一个都没出现。 不知道这算是示弱,还是示威。还是说,曹泰在隐隐告诉他,许都卫已经没有精干可用 果然,吴硕沉默一会儿之后,曹泰已从怀里拿出一本名册递给他。 “许都卫自从将刺奸任务剔除之后,只剩下城卫两千人,讼狱八十六人。不知吴议郎打算如何入手”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啊,吴硕暗自感叹:刺奸的任务,可以说从未在许都令手上。以前是盘蛇营负责,挂靠在许都令上。后来靖安曹建立,便彻底分走了刺奸这一职能,而同时,许都令少了这一重要职能后,人数自然也不剩下多少了。 吴硕明白曹泰的意思,看来曹泰是不想轻松接受诏命了。不过这个,也正在杨彪意料当中,于是吴硕没接过册子,笑眯眯地一推:“自从曹大人做许令以来,成绩斐然,麾下健儿如臂使指,自有法度,我又怎么好妄自置喙。” 两个人在不动声色中交手了一回合,试探着对方的底线与胆量。 吴硕不接那名册,便是含糊地表明自己无意用皇权强压曹泰。这一点很不错,曹泰再度微笑了一下之后,脸色便变得有些真的热情了:“可是皇命难违,吴大人若是不抽调一些人员,那该如何完成皇命” 听了这句,吴硕吩咐那二十名金钺卫士离开房间,在门口候着。而曹泰见状,也挥退了身后那些官吏。这个时候,吴硕才真正笑了起来,开口道:“其实许都卫有曹大人你在,何须整顿。反倒是宿卫那一班不成材的废物,实在拙劣不堪。”他拽住曹泰的衣袖,故意压低声音:“荀令君的意思,整饬许都卫只是做个样子,其实是想借重曹公子你的手段,去锤炼锤炼宿卫。” 这次整饬虽然由董承提议、三卿推动,但如果没有荀尚书的默许,也无从实现。吴硕特意提出荀彧来,就是希望更有说服力一些。 但吴硕没想到,曹泰竟然开口道:“吴大人,我同你明说吧。曹氏后一代的斗争,很是激烈。我本欲上战场建功立业,但却困居于此处,纵然劳心劳力,却功劳不显。而现在,您又要一下抽调走我手下那么多人,让我如何是好” “哎,曹公子怎么如此不明白”出乎曹泰意料的是,吴硕听到这里却哈哈大笑,开口道:“曹公子怎得如此不懂全局许都卫乃目前镇守许都的重要力量,如今皇命既下,你自然唯有遵旨。可皇命当中还说了,调牛金将军入宿卫,你将情况讲明,那曹仁将军岂会不多带一些人马入许都,如此一来,你只需让令尊给牛将军一个暗示,那牛将军的手下,岂能不听曹公子号令” “这恐怕有所不妥吧” “自然,名不正则言不顺。但许都令职责重大,又缺人手,也是事实。何不今日先从了皇命,然后再待陛下病情好转后,上书陛下,将牛金将军的宿卫充实许都令” 曹泰看着吴硕,脸上还是流露出一幅不信任。由此,吴硕再进一步道:“罢了,也怪令尊之前出征带去了人马实在太多。此时我便写奏章,请陛下同意曹仁将军调两千兵马回许都。五百人充入宿卫,一千五百人补充许都卫亏空,如何” “正是此话,劳烦吴大人下笔吧。”说着,曹泰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纸墨,看着吴硕灿然一笑。而吴硕也是无奈地摇摇头,下笔如神,很快便写好了一封上书,让曹泰过目。 之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吴硕拿起许都卫的名册,挑选了一千人之后,心满意足的离去。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离开之时,脸上带着一抹止不住的笑意。 而曹泰在吴硕走后,脸上也露出一抹说不明的微笑。直至他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曹公子,演技越来越精湛了。” “若非有戏大人指点,鱼儿又岂会心甘情愿咬钩”曹泰回头,果然看到一脸平静的戏志才去而复返,或者可以更确切说,他根本从未离开。 s:感谢寒古古、锦狮子、火一的打赏,今天得知消息,夏末同志明天居然要结婚好吧,提前恭祝夏末同志新婚快乐、白头偕老,鱼水之欢,从此君王不早朝 第九百二十六章 对话糜缳 糜缳并没有住马家的驿站,反而住在了长安的龙门客栈当中。 而脚伤已好的她,这些日子,没有再去拜访马家那一夜的情景被貂蝉撞破,剩下的就是最本质的阴谋了。而对于来此的阴谋,糜缳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同马超去说。 但她没想好怎么同马超交谈,不见得说马超没有想好如何对付她。 昨日,马超得知了拓跋膺已经开始同步度根部联络,而据传回来的消息,在马家商品的巨大诱惑下,步度根似乎不得不对拓跋部让步;晋阳的李梓豪,也传回了消息,告知马超,他已经打通了关节,送眭固投靠了河内太守张杨;而更重要的是,白水关的庞统,果然在打了两场艰难的硬仗之后,丧失了兴趣,一个金蝉脱壳,就将杨任、杨昂两人撂在了那里,他拍拍屁股不知跑哪里了。 情势看起来,都在马超按马超的预料在进行。尤其是孟达这个时候,已经借口冬季临近年关,开口赊欠汉中的货款后。马超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年前搞定一切。而目前最没有在马超意料当中的,就是糜缳这个变数。 所以,他今天要来处理掉这件事,为他的所有计划夯基础。 推开门,一股热气便迎面扑来。马超看到,糜缳的屋子里,四周已经摆上了炭盆,也烧起了火龙。所以,整个屋子温暖如春,马超不得不脱下他身上的厚衣:“糜仙子果然是徐州望族出身,这个时节,便已经享受了起来。” “师兄莫要贬损小妹,世人皆知骠骑将军简省,却不想骠骑将军于十月份时都未曾生起火龙,小妹倒是要怀疑,这火龙究竟是不是将军发明的了”端坐在梳妆台前的糜缳转过身来,对于马超的来访没有丝毫的惊讶。 “是我发明的,也不见得能让我第一时间享受,说来也是讽刺。”马超没有过多的废话,这两句之后,他觉得寒暄已经完成了。 可是,刚说完这句,马超看到转过身的糜缳之后,不禁有些皱眉:糜缳生这么热的炭盆,不是没有原因的。温度够了,她的穿着就可以少几件,女性的天生武器,就可以更有发挥的余地。 此时马超是站着走向糜缳的,以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糜缳领口处的那抹雪白。而在马超还未过多注意的时候,糜缳便随意将围巾撤开,瞬间,透过微微敞开的衣襟,马超清楚地看到了糜缳胸口前的大好春光。 甚至,马超还看到了糜缳的彩凤心衣,俺偶尔袒露一丝的光洁裸肩,仿佛让屋子都亮了几分。两条钩带慵懒地斜搭在她圆润的肩头,随时有滑落的可能。 这样的诱惑,立时让正常的男子都愣神一瞬间。 而就是这个时候,糜缳没有丝毫的避讳,抬眼看了一眼马超之后,浅笑说道:“看看没什么,孔子有云,食、色性也。” “低级的把戏。”马超这次很快将眼光移开,走到屋内后,发现案桌之上,竟然有果子酒,不由倒上了一杯。舒服地品了一口,坐在了糜缳的对面。 “低级却有效。”糜缳没有如一般小女人一样收敛,反而回了马超一句,脸色凝重道:“我知道你今日所来因为何事,只是” “哦,哦。”马超摇摇手,差点将no,no两词都说出来。他知道,对付糜缳这样的人,不能让她占据任何一丝主动,因此嘴角轻笑,讥讽道:“刚才还说看看没关系,这么快前戏就结束了糜小姐的美人计使得太虎头蛇尾了吧” “我敢保证,刘备撑不过半柱香。更何况,对于身居高位的人来说,时间很宝贵。”糜缳没有理会马超的讥讽,反而说出了一句根本不应该由一个未婚少女说出的一句话。这在汉末时代,可是相当惊世骇俗的。 马超自然也被糜缳震惊住了,若不是他确认糜缳就是原住民,倒真有些怀疑她是那个李君幽。可即便是生活在前世开放的李君幽,也不见得会说出这样有损名节的话来。 因此,马超对待糜缳的态度,立时就在心中有提升了一下等级。脸色不惊不变说道:“ 很好,那就说说你来长安的目的吧。我很想知道,刘备怎么会走我这条线” “刘备哼,骠骑将军有些太小瞧刘备了。”糜缳眼中一阵虚幻,面上的表情,显然对刘备又恨又怕,转瞬清醒有些后,诚挚地望向马超,开口道:“我需要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而你,同样需要在徐州有一个这样的人。” 这句话,说得有些云山雾罩,马超虽然隐隐能猜出一些什么,但毕竟太宽泛。因此,他再度轻饮了一杯酒之后,反问道:“我们现在不就在说话吗” “骠骑将军太谨慎了,既然你不主动,那只好由小女子主动。”糜缳站起身来,再度敞开一下她的衣襟,轻抚马超的脸,魅惑说道:“我需要一个确保我家族无忧的强者,你需要一个在徐州举足轻重的棋子。我可以在其中穿针引线,提供我能给予的一切,包括肉体。” 这句话来,马超的神色终于没有保持住古波不惊,忍不住抬头望了糜缳一眼。这个时候,马超亲眼看出糜缳眼中那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想不通,这个少女到底经历了什么,竟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要求 虽然马超来之前,已经做好不小瞧糜缳的心理准备。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糜缳似乎不是那个只在上假装懵懂的富家女,也不仅仅是刘备手下一个优秀的美女间谍和棋子。这个时候,马超甚至感觉,糜缳可能就相当于早期的貂蝉 不错,当下这个情景,与历史上貂蝉诱惑吕布何曾相似只不过,糜缳更绝然、更彻底、也更直接许多罢了。 但是 毫无疑问,这背后定然有所图谋。而且,糜缳口中的原因,根本不足相信:马家和徐州相距甚远,短时间内不会有刀兵相见的一刻。而且,如今执掌徐州的刘备还很器重糜家,糜缳又为何会突然这般如此 难道说 想着那狗血的历史,再看着眼前的糜缳,马超脑中不由闪过一丝灵光,开口道:“刘备已经向糜家提亲了” 这一反问,立时将糜缳的魅惑和决然击得粉碎,她后退坐到之前的梳妆椅上,不敢置信地问道:“如此机密的事,你都已经知道了” 马超看糜缳这幅反应,脑中瞬间将所有线索都穿起来了:糜缳奉命来长安,的确是刘备的主意。否则她根本出不了徐州,而目的,自然是结好马家。可是因为糜缳又不知如何得知了刘备提亲之事,她带着自己的私念来到长安后,下了一个很悲痛的决定 与马超搭上线,回去赌糜家不会同意与刘备联姻 其中的原因,马超还想不出是为什么。但可以推断的是,糜缳对刘备十分不愿甚至到了不惜将自己的身子都搭在自己身上,也不愿嫁给刘备的程度 也许,对于糜缳来说,既然她身为糜家女,逃不掉被当做牺牲品的命运。那还选择不如嫁给马超这样的人,至少,这样还会不怨不恨。只是她想过没有,马超需要她或者那个糜家吗 女人啊,总会是毫无缘由就高估了自己马超此刻终于露出了笑容,恢复了成竹在胸的从容和矜持:他想要的,可是要比糜缳能给出的多得多啊 s:谢寒古古的打赏,今天看起来不会再有新账了 第九百二十七章 步步进逼 “糜小姐的提议的确很诱人,可你怎么知道,马家在徐州没有同你们糜家一般的家族达成协议”看着颓坐在椅子上糜缳那副失神落魄、令人怜惜的哀伤,一般男子都会轻哄安抚。可马超却没有选择那样,因为真的那般,你就中了女人最利害的秘密武器。 历史上那个曾经征服了大半个欧洲的领导人拿破仑说过:男人靠征服世界来政fu女人,而女人靠政fu男人来征服世界。 前世那个农技站的丝,是不明白这句话的。然而,如今已经是马家之主的他,却对这句话深以为然:历史早已证明,当一个男人趾高气昂地露出征服的笑容时,他身后那个躲在角落楚楚可怜的女人眼中,却会露出胜利的光芒 马超不会成为那样的蠢男人,因为对于他来说,糜缳不过是自动送来的一盘菜而已。她的心计和思想,太天真幼稚了女人总是有这样致命的弱点,在无往而不利的柔弱武器下,却还带着永远高估自己的能力的心。 因此,那完全是交易面前,马超不会露出他任何一丝的真情。 而事实也的确如马超所料,糜缳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合作者。在颓然半晌之后,她也恢复了从容的妩媚,看着马超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骠骑将军是如何得知了刘备提亲的消息,但我却可以保证,你在徐州没有任何合作家族。” 说到这里,糜缳再度站了起来,浅笑继续道:“因为真的如此,你就不会来主动找我说这么多。更何况,徐州有哪个家族,更适合马家呢曹豹的家族,陈登的家族,还是临淮的张家” 马超的脑中立刻回忆了糜缳口中的三家:曹豹从历史功绩来看,纯粹是个草包,在没有深入了解之前,马家不可能冒这个险;而陈登那家伙更靠不住,他们一家的政治倾向太模糊;至于说出了张昭、张纮两大牛人的张家,却根本没有渗入徐州政权的圈子里。 看起来,如糜缳所说,家资丰厚、政治嗅觉灵敏、手段高超的糜家,的确是马家最好的选择可是,马超有必要在徐州砸入一支钉子吗 “在我虽然不漫长,但很成功的生涯当中,我一直避免与你们这样的家族合作。你知道的,那么他们臣服,那么被我铲除。具体的例子,恐怕不用我一一列举了。并且,实在太多了,我也列举不出来”轻飘飘的一句话,马超又将糜缳说得坐下去了。 很有一段时间,糜缳无话可说。而坐在他对面的马超也丝毫不心急,就那么平静地等着:他知道,糜缳会选择臣服的。因为她手中根本没有多少底牌,唯一的美色魅惑,她本可以施展地很好,可惜出师不利,还未怎样出手,就遇到了貂蝉。 果然,糜缳在脸色挣扎了片刻之后,咬牙做出了决定:“我们也会臣服,只不过,是在你已经占领徐州之后。在此之前,我们是合作关系。” “不不不,糜小姐,你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马超轻轻抽出了右手食指,在糜缳眼前晃了晃,很是轻佻地说道:“你或许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我不喜欢同任何家族合作。你也没有任何值得我合作的必要当然,也是有一点作用的,不过作用不大至少,这样不符合我的风格,我很不习惯这样讨价还价。” “那好,那我现在就臣服,我保证糜家听从马家的安排”此时的糜缳,面对马超无赖一般地得寸进尺,已经有些开始崩溃的征兆。 “那现在就涉及到信任问题了,糜小姐,我可以相信你现在说得话吗”马超反而越发放松,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在渐渐放慢:这是谈判当中优势方在延长压迫的时间,马超对此已经无师自通了。 面对马超这样的手段,糜缳脸色一沉道:“随便你怎么说” “怎么说很重要,糜小姐,对于商人来说,要很讲究诚信,不是吗”很乐意听到糜缳刚才那样恼怒的语气,因为马超知道,他已经胜券在握了。 “好骠骑将军,我承认,现在是我希望获得你的信任。” “很好,可是,你让我信任那一个糜缳小姐呢是在刘备手下,那个口舌名伶的糜缳,还是糜家那个掌握不了一丝权力的糜竺妹妹” “骠骑将军,够了”谈话到了这里,糜缳终于崩溃了,她猛然站起身来,恨恨走到马超身前,带着几分狂热的神情,高声说道:“我能做你想象不到的骠骑将军,你也应该有相同的体会,例如你刚开始,也不过是三万良莠不齐西凉铁骑首领的庶子而已” 呵呵,竟然在一个男权当道的世界里,用她同自己相比,倒是真有几分武则天的胆色。可惜可惜却没有武则天的智谋和手段啊。马超悠悠看着糜缳,丝毫没有对她的怒发冲冠有任何的波动,就连手中酒杯当中的酒,都没有一丝波纹荡漾。 而看着糜缳眼中的怒火终于如遇到冰山熄灭之后,马超才悠悠地啜饮了一口:“好,你敬佩你的雄心和胆识。那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我知道马家如今的精力应该还是在兖州上面,但这不可避免会涉及徐州。你想知道马家会如何对待徐州”糜缳再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变得平淡而无力。在马超一系列的压迫下,她已经输光了一切。 所以,当马超嘴角只是轻轻努动了一下之后,糜缳就明白了马超的意思,颓然交代道:“刘备派我前来,就是想得知这一点,同时还希望我可以重新牵动起马家这条线,为日后的两家合作打下基础。” 不错,如今糜缳已经是马家的人了,在她想知道马家打算如何对付徐州的时候,她必须将她知道的徐州情况先告诉马超这才是欲取之,必先予之的正确顺序。 听完这些,马超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满意,但又不完全满意一样。之后,将酒杯放在桌上,双手交叉随意放在腿上后,开口道:“我自然知道马家会如何对待徐州,只是我想知道,糜缳小姐,你认为马家会如何对待徐州” “我不知道,来之前,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从政治上来讲,马家联合刘备,一东一西共谋关东,倒是不错的选择。虽然后期免不了同刘备一战,但马家早就胜过刘备十倍、百倍,根本没有太大的困扰;可是,刘备毕竟在你亲自相邀的时候,中途放弃了出兵兖州的征途,致使奉先公惨死在濮阳城。骠骑将军也是豪血之人,部将张辽、高顺、臧霸等人如今更是马家的擎天大将” 说完这些分析,糜缳仿佛松了一口气:“所以,我真的不知道,马家对徐州究竟是怎样的态度。更不知道,会怎样对待徐州。” 而再度抬头看向马超的时候,糜缳看到,马超眼中分明闪过了一丝赞赏的神采。糜缳心中不由一喜,期待着马超的开口。 可想不到,马超随后脸色竟然很快转为冷漠,开口道:“不得不说,你分析的很精彩,也很对。不过,怎么想是你的自由,我作为马家之主,不会将还未决议的事,先告诉一个女人。” 腾的一下,糜缳感到自己的心和血全燃烧了起来:马超他欺人太甚 可是,就在糜缳即将要与马超完全撕破脸的时候,她突然看到,马超又端起了酒杯:那杯酒,他喝了很长的时间。而且,这个时候,他根本没有完成任务、起身要走的意思 想到这些,糜缳目光烁烁凛然: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个马孟起,他的胃口竟然这么大 s:这章是自动更新,隐秋一个朋友从北京回来了,出去接风一下。晚上应该不会有更新了,有打赏的朋友,隐秋明天再致谢放俺出去一次吧,求你们饶恕隐秋这一次吧 第九百二十九章 偷梁换柱 王服骑在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下的健儿们换上许都卫的制服,嘴角不由微笑了起来。不过,待他看到那些人欢欣鼓舞的神情后,面色就又有些不愉。 王服原本是有名的游侠,为了博一把功名,当初自带着一批人投奔曹操,可曹操对于这种半途投奔的几百江湖莽士,已经没有多少兴趣。将王服调任到了曹仁统属的编制当中,而曹仁对这些不懂军阵的江湖莽士也没有很重视,只是收拢了起来,充作了三流部队,根本没有让他们成为曹仁直接领导的部曲。 果然,王服手下的人大多又是流派弟子或江湖朋友,难以管教,自成格局。天长日久之下,便跟曹仁麾下诸将多少有些隔阂。而王服也一直郁郁不得志,只是在前一阵子,被刘协点头提拔为长水校尉,任命为禁军统领后,王服才感觉他的春天要到来了。 事实上,王服自问对汉室并没有多么强烈的忠诚,他只是个单纯的武者,在军中混一口饭吃罢了,为什么会卷进如此复杂、险恶的漩涡里来,他自己也难以索解。不过,他知道,从董承府上离开以后,一切已不能回头。 所以,此时他的心里十分烦闷,若不是遇上杨彪那个给人无限信心的老人,王服都有抽身而逃的冲动。不过,若是真能成功,那自己岂不是就是匡扶汉室的功臣可若是失败,那曹操的手段 挥了挥手,王服试图把这些烦扰的念头都赶走,重新将目光放在那些换装的兵士身上还是先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吧,成败功名,是老天早就注定了的。 对于王服这类的三流编制,曹操是不会给他们发军装的,如今冬季来临,他们居然要自己家里送来衣服,穿上之后什么样子的都有,看起来象一群叫花子。可现在,因为这些人已经是许都卫,自然便穿上了曹营崭新大红秋装。这些衣服,不得不说,可真是威风的紧呢。 那些江湖草莽穿上之后,一个个来回攀比,大声吵嚷,兴奋地不行:这下身份换了,可比平时多领两斗米,家里还可以少交一成的赋税,生活水平又提高了不少不错,随着的改制,大汉其他诸侯,例如曹操这种有远识的雄主,也随之改革了军队待遇,提升了不少兵士的忠心。 这样的情景,让王服对董承那个计划,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更难以接受的是,王服的手下,如今明显分成了两个阵营:一边就是他的老部下,而另一边,则是受杨彪的手段笼络,召来的富户僮客。这两个阵营泾渭分明、冲突不断,若是曹氏有心在其他混入探子,那王服的猫腻,立刻就会被曹氏知晓。 不过,怎么说呢 这竟然真的成功了啊 得益于新军装的下发,底下这些人欢欣鼓舞,并没有发生什么两派冲突。而有心计的王服还特意将两派分化成了宿卫和许都卫,纵然日后露出一些马脚,也可以推说是宿卫和许都卫的纷争,不会让人联想到这原来是他王服的手下。 对于连这些都考虑到了的杨彪,王服心中不由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随之便回想起了今日能发现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根据吴硕和曹泰商议的结果,许都卫将抽调一批人补充进宿卫队伍。然而随之不久,吴硕便同曹泰等人一起上书,言许都卫人手紧缺,需从其他地方补充人手。荀彧在看了这份提议之后,传信闻讯了曹操。而曹操的回答,便是他同意补充支援。 不过,这里又出现一个插曲,那便是曹仁手下的那些职业军人们,更愿意在战场上捞取军功尽职,根本不愿意去什么许都卫和宿卫里供职。在沿袭了马家军风的思想后,那些兵士都将战死沙场、光耀家楣当做追求,再没有什么入许都卫和宿卫那种混吃等死的想法。 而曹仁也对拿野战部队补充地方守备表示十分不满,曹操在询问了其他战将之后,竟然没有找到一个愿意入许都卫和宿卫的。尤其是曹仁的部将牛金,更是干脆以死相迫,誓要留在陈留战场。 无奈,经过一番推三阻四后,王服终于被推选出来承担了这份差事。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因为王服不怎么懂军阵,手下子弟跟别的营不合拍,而王服人也在许都未上战场等原因 不错,这事不是王服主动站出来的,而是曹氏的决议。曹操在回信当中,提出了因战场吃紧,牛金身负重任的原因,婉言希望不用调任牛金入宿卫。同时,言王服忠心耿耿、办事牢靠等,着重恳切的推荐了王服。 既然王服出现解决了此事,各方面自然皆大欢喜。于是王服和他麾下的五百子弟和一千五百名僮客光明正大的进驻许都,换上了许都卫的号服。甚至,曹仁还慷慨地多送了他一些装备兵家,感谢他背起这么大一个黑锅。 此时王服的队伍已经完美达到了董承要求的人数,而且堂而皇之地进驻了许都。董承的手段确实高妙。整饬宿卫这件事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大家都在猜测皇权系和许都卫争斗,谁也不会想到真正的一步棋落在了许都城外的军营里。 老谋深算的杨彪不仅算准了曹泰对整饬许都令的反应,而且还料定王服在曹仁麾下的尴尬地位,一定会被选出来背黑锅。就这样,董承的计划看似每一步都是被动的,其实步步都是主动为之。皇权系表面上偷鸡不成蚀把米,实际上成功地声东击西,在许都城内掌握了至少两千人的武装,这种手段,简直用鬼神莫测来形容都不为过。 很显然,皇权派如今在密谋一次政变,这手布局,就是为了使皇权派能够掌握一支可靠的武装力量而做准备。而接下来,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整个一盘棋,便是见生死输赢的一刻 只不过,那个时机,却不是王服这个身为棋子的人能够猜得到的。但隐隐之间,他觉得,这绝对跟徐州的刘备有关系。 不过,纵然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王服也有烦恼:多疑的曹泰并没让这些新加入的士卒参与驻守内城工作中来,而是把他们派到城中诸街道各坊去。这一千人就像撒进了许都城内的黄沙,四处分散,这无疑将会增大起事的难度。 看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制造一次小小的内城摩擦,才会让曹泰甘心将这些人派往内城当中:那样的摩擦,实在太简单不过了,可能是宫中黄门侍女的争吵,也可能是陛下无心摔了一跤 毕竟,陛下虽然手中已经没有什么权力,但曹操为了让汉室这杆大旗还有效用。他就会不遗余力地给足汉室面子这是汉室如今最有效也是最可笑的倚仗了。 “在大事还未触发之前,我还是想办法先笼络住这些人吧。省得日后没接触几下曹泰,就倒戈易帜,丢人现眼。”看着渐渐冷下来的许都,王服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大氅。他心中决议已定,同时也感觉,这个冬天,一定会很冷,很难熬。 s:再谢皓天和38808的打赏,连续不断,真有细水长流的感动啊。 第九百三十章 明年春天 就在冬季悄悄来临的时候,许都一切暗流涌动的漩涡核心还在搅动。董承和杨彪两人面对面坐着,身上盖着绒毯,面对着龙榻上那位看似病怏怏的天子,悄声汇报着这段时间的布局情况。 得益于曹操建立靖安曹、剥夺了曹节权力的缘故,曹操对无忧宫已经听之任之了。所以,此时三人之间的密谈,不必有过多担心。最多,也就引起荀彧和戏志才的猜测罢了,但同时,皇权派何尝不是也在猜测着曹氏 “怎么样,顺利渗入宿卫和许都卫了”刘协端起一碗药汤,当着曹节、董承、杨彪三人的面,就倒进了花盆当中,留了一些药根,涂抹在衣襟之上。 董承看到刘协如此,也不再隐瞒什么,开口道:“托太常妙计,已经顺利渗入宿卫和许都卫,此时我们在许都掌握的力量,已然高出曹贼。” “嗯,许都目前就有三明两暗五支力量。明面上是王服的部曲、宫中宿卫和许都卫,暗地里则是靖安曹和盘蛇营。暗中的力量你们不用操心,我会处理好,纵然敌不过戏志才,也可以拼个势均力敌。”说完这句,马超看了一眼曹节。而曹节则是很自然地抚摸了一下腹部,点了点头。 在彻底被刘协征服之后,曹节已经跟历史上那个曹贵妃重合了。不知什么时候,曹节就感觉,她已然忘记了自己是曹家女的事实可能就是在那次她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与刘协对质的那天 不管怎么说,此时她已经快是个母亲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儿,生存在一个诡异错乱的环境当中。所以,她选择了毫无保留地帮助刘协。 “许都卫如今有一千人,而宿卫有一千五百人,剩下便是王服手下的两千部曲。表面上,曹氏手里掌握着至少四千人的兵力,对皇家以前的五百宿卫绰绰有余。可实际上,曹氏最大的一部分已然倒向了我们。此时许都城内的军力对比,实际上是我们两千五百人对两千人,而且,那一千宿卫还直接在陛下的眼皮底下,容易操纵控制;许都卫的人又都分散在许都各处,拢不到一起捏不成拳头。” 董承悠悠说完这些,看到刘协微微点了点头:虽然看起来,两家看起来差不了多少,但实际上,出其不意之下,以少胜多皆是常事,更何况皇家还多出了五百人数。据刘协估计,只要时机捏得巧妙,发动政变成功不是问题。 目前唯一的要点,就是发动的时机。 “杨老,依你之见,我们应该何时动手”刘协转过头,问向了一直没开口的杨彪。而杨彪只是抬起眼,看了一眼曹节。 刘协明白杨彪的顾忌,摆手道:“杨老尽管放心,节儿”话未说完,刘协看到杨彪又看了一眼董承。思虑片刻之后,刘协改口道:“节儿,你还是先出去吧。” 曹节脸上没有很多的情绪,出乎意料的是,她没有看杨彪,反而同样看了一眼董承之后,才告辞出去。 终于,杨彪看似要开口,可董承却出乎意料地抢在了他前头。 “陛下,臣以为,此事宜早不宜迟,久则生变” 刘协冷笑了一下,看着董承那般郑重其事的神态,也不好反驳,懒洋洋地问道:“卿为何如此认为” “王服此人虽值得信任,但不值得托付。某等千钧之石,系于丝线之上,顷刻坠毁。”说到这里,董承知道不用过多解释这其中的危险性,口风一转又道:“前洛阳大乱、阉宦诛大将军何进之事,然无谋无脑,但却非一招良策,陛下何不” 董承这句话一出,屋内气氛为之一凝。在座诸人,对于那事,知之甚详:中平六年,灵帝去世,大将军何进权倾朝野,手握兵权,袁绍劝何进下令诛杀宦官,以取悦天下。由于计划泄露,张让、赵忠等人趁何进进宫之机,反而先诛杀了何进,抛头颅于城外,致使洛阳大乱。 如今,曹操正远在陈留郡 在陈留郡 是了,董承的意思,就是要待曹操大军回朝之时,诱而入内一举杀之随后紧闭四门,收其印绶,诛其朋党。曹氏之患岂不土崩瓦解,皇权复振 阉臣宦官都可如此,刘协为何不能 想到这里,刘协浑身的血“腾”地沸腾起来,有一种强烈要站起来的冲动。可是,随后杨彪的一句话,就彻底让刘协恢复了原状。 “车骑将军莫非想让许都再成为另一个洛阳”杨彪眯着眼睛,异常阴冷地说道:“曹孟德比之何进,强何止百倍而曹氏集团更是铁板一块,犹如一个巨大的拳头。一旦曹操真的被杀,那曹氏诸将激愤,岂能不猛攻许都,屠杀全城以泄愤” “他们敢汉室天子坐居高堂,他们难道都想当乱臣贼子”董承的声音猛然高了起来,可面对杨彪那不惊不动、浑浊但却充满内意的眼神,董承不禁随后又平静下来。 “汉室哼”刘协自嘲地摆了摆手,示意这个提议,到此就可以终止了。 而这个时候,杨彪却又主动开口道:“车骑将军,莫要操之过急,你心中的定计,恐怕不止这一险之又险的绝计吧”说完这句,杨彪的眼神,望向了东方,很有一会儿才收回。, 董承见此,有些不甘地说道:“徐州刘备,倒是送来投诚之信。只不过,刘备此人狼子野心,毫无忠心可言。臣对他丝毫没有信任之感,不想用之为爪牙,以免驱虎之后,又引恶狼。” “恶狼只会垂涎面前肥肉,对于刘备来说,他根本不敢如曹操一般挟持陛下,唯一的可能,就是与我们合作。让他搞出一些动静,牵制住曹操的全部吸引力之后,才算我们时机成熟” “刘备打曹操杨老,你以为刘备能撑住多长时间”刘协听了杨彪的话,很自然地撇出一抹讥笑。 “那要是再加上北方的袁绍呢”杨彪笑了起来,最终总结道:“曹操如今最忌讳的,莫不过是北方袁绍。若是其中再有刘备牵制,则许都全然空虚无妨。而且,一旦开战,则三年两载都不见得分出胜负。那个时候,才是我们游刃有余、呼风唤雨之时啊” 刘协和董承听后,彼此对视一眼,事实上,他们也知道,陈留张邈那里,根本拖不住曹操多长时间,而政变发动,却要慎之又慎。唯有将曹操所有的底牌全都榨干之时,才有可能让曹操在无可奈何之下,承认汉室自立的地位 “可是,杨老,袁绍何时才会出兵兖州”刘协还是被杨彪说动了,开口问道。 “老臣不知道,但老臣可以肯定的是,我们只要肯等,就一定能等来这个时机”杨彪以这句话结尾,随后同董承一起告辞,离开了刘协的寝宫。 在上车是时候,杨彪对着那个扶他的家丁小声说道:“告诉你家主子,就说许都这里已经准备完毕了,他那里,需要加快一些进度,最迟不能拖过明年春天” 慕远峰点点头,护送杨彪回府邸后,乔装走入了龙门客栈。 s:又谢不周七剑、寒古古、锦狮子的打赏,稍时还有一更。 第九百三十一章 初雪 “看来,许昌那里,进展地有些快啊”马超看着手上的情报,忍不住捏起了鼻梁:“世间最惹不得的,就是老狐狸,隐藏在暗中随意挑拨两下,就将一切握在了手中。真不知道,刘协要是知道这点,会不会被气死” “臣妾不知道刘协会不会被气死,但是袁绍那里,恐怕已经被气得不轻了。”貂蝉拿起一张情报,走向马超身边开口道:“遣使之后,袁绍阵营果然又吵作一团,让袁绍烦躁不堪。据端木若愚的汇报,袁绍亲手砸了一方砚台之后,才平息了底下的吵嚷。” “哦,还真有不开眼的家伙,提议要来打马家”接过那张情报,马超悠悠开口念道:“颜良、淳于琼、郭图、逢纪、审配果然,袁绍手下阵营林立,一遇事儿,就会先分两个大阵营,阵营当中再分几个不同的主张。换做是我,也会被气得不轻。” “没一个干正经事儿的”马超想着袁绍当时发怒的样子,信手将那封情报拍在桌子上,惹得屋内的貂蝉和刘玥不禁莞尔。 “既然袁绍那里那般踟蹰,那夫君会如何应对”刘玥这个时候也看完了所有情报,不得不承认道:“许昌那里,刘协的动作确实快了一些,我们有些跟不上节奏。” “无妨,跟不上就让他们等。刘协不是傻子,他既然想自立,就会一直忍到明年开春,这一点,我很笃定,同时也是很佩服他的。”嘴上这么说着,但马超还是将所有情报摊在眼前,一件件串联到一起总结道:“不过眼下看来,局势果然有些纷乱啊,确实需要好好整理一番。” “袁绍这边,不用过多上心,待拓跋部完全将步度根拉出黑山军之后,差不多就是袁绍彻底吞并公孙瓒的时候。毕竟,那家伙已经当王八撑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到四脚朝天的时候了。” “徐州那边,暂时安抚下来,也埋下了一颗钉子。想必,那边的消息,很快会陆续传过来的”在这点上,马超可不敢说太多貂蝉绝对知道马超是用了什么方式搞定糜缳的,而此时看着她那泛着似笑非笑的危险神情,马超就已经觉得寒刺在背了。 “张鲁这边嘛法正已经收拢了一些流寇盗匪,只需派遣一两干将,去捣毁两家的交易所。那马家就随之可以造势,断绝与张鲁的贸易。谁让这个家伙那么不争气,在庞统走后,三天内就便被蜀中老将严颜打得落花流水,狼狈撤离蜀中” 说到这里,马超不禁又想起一事,转头问道:“对了,庞统的行踪,还没有调查清楚” “没有,”貂蝉摇了摇头,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如今暗影的重心,全在关东一片。而庞统似乎也知道他被人盯上了,这些天之后,竟然消失地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人间蒸发”马超微微皱眉,不过,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他还真没有怎么放在心里:他只需要知道,庞统不会给马家捣什么乱就行了。 “嗯,别管那个丑小鸟了。”摆了摆手,暂时将庞统的事放到一边,马超继续分析道:“孟达已经欠下汉中不少账款,这已经引起了张鲁的警觉。明日就告诉他,在大计还没动手前,暂时先吊吊张鲁。至于派去作乱的干将,我觉得派甘宁和臧霸两人为好,都是贼寇出身,容易跟那些人打成一片” “待马家同张鲁关系决裂,那煤炭的供应就会断绝。加之今年的冬季来得还很早,那张鲁治下的百姓定然会哀声怨道、愤懑不已,大量的汉中百姓可能会随之迁徙到雍州司隶,这点,还需要钟繇、张既等各郡守做好接收准备” “如此一来,只需一个冬天,张鲁那边便会彻底有分晓。同时,断绝三个月之后,张鲁的实力也会下降一大截。明年开春的时候,是打是和,便全由我们说了算了。” “汉中事情一了,袁绍这边恐怕也就开始动手了。待许都一乱,整个兖州、豫州、青州、徐州、冀州都会跟着乱起来。天时既到,马家出兵虎牢关,结连并州,席卷兖、冀两州,进而鲸吞蚕食,何愁天下大业不定” 一口气说完这些,马超终于将马家日后的规划全数联系捋顺下来,随即饮了一口茶,开始仔细回忆着他这个大计当中的疏漏和不足。 在这个时代,信息网络并不那么健全,很多时候的策略,就是全凭着领导者令人难以置信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或者在后世看来这种分析与纸上谈兵无异,但在这时,却是必须的。 听着马超的话,貂蝉和刘玥都不出声:两人皆是智计不输于马超谋士的奇女子,虽然隐隐之间也大概猜出马超的大概规划。但这次听马超如此细致有度的阐述,心中仍旧不免有些震惊。 这一大计的阐述,有急有缓、有张有度,简直把整个天下都分拆成一盘棋,而隐藏在其后的马家,俨然成了幕后的棋手以天下为棋,这是何等的气魄和心智 此时再面对马超,两人均觉得她们与马超的差距越来越大,随着身份的变动和过多接触天下事,两人已经觉得她们的眼界变阔多了。可越是如此,她们越到自己的感到不足:马超曾说过学者几重境界,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知道自己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知道,知道自己知道。 大约,自己才到了知道自己不知道吧,而夫君恐怕已经到了知道自己知道的境界了吧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多亏马家那些狐狸,否则我当初贸然进犯关东,那纵然费尽千般智略,也不可能这么俯瞰天下。果然,有时候退一步,的确海阔天空啊” “可是,夫君,国事既定,那家事奉先公毕竟已然故去,玲儿妹妹和阳翟长公主,如今都陪唐姬守在那清冷皇陵。姨娘已然劝说她们多次,她们也不肯再回马家”毕竟怀孕多愁善感,貂蝉不知为何便随口说出了这些。 “此事,我亦无可奈何。”马超闻言,一瞬间也不禁对眼前的情报卷宗失了兴趣,悠悠叹息道:“除非奉先公死而复生,否则她们不可能走出吕家的心殇” “直至此时,我都不相信,那位凛然无俦的无双战神,就那么死在了濮阳的战场上”想起当初的一战,马超眼前似乎又浮现吕布凌空救下他的一瞬。那个时候,他分明看到了吕布眼中的慈爱那是无情战神眼中不可能出现的神采。 可惜,就在他完全改变的时候,上天也收走了他的生命 缓缓走到门外,马超伸手接住了这一夜新下的小雪,看着那细碎的雪花在温热的手中渐渐消失融化,马超的心也说不出什么伤痛:吕奉先,你难道真的就那么放下了就如这雪花一般,放下了一切,融于大地之中 总觉得,那样的一个人,不应该如这雪花一般,只存在冬季的寒冷无情中 s:感谢38808打赏,这是今天最后一章。目前为止,隐秋还欠44章,真是一个作死的数字啊。 第九百三十二章 曹操归来 看着旌旗遮天的队伍逶迤行进,董承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庆幸。 曹操终于击败了陈留的张邈,在十月份中旬的时候,大军回朝这样的结果,既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又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意料当中可知的,是张邈独木难支,绝对会败给曹操的大军。而意料之外的,是曹操竟然只用了一个月,就全面收复了陈留郡。 事实上,这一场仗,完全可以载入汉末战役战术的经典兵法当中,作为研讨资料之用:曹操在拥有绝对优势的地位时,并未迅疾而下,强攻陈留。而是以夏侯渊为偏师,来回袭绕陈留的粮道。而曹仁的主力部队,则牢牢牵制住陈留主力,拖得张邈心力俱疲。最终,曹操的大军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喧噪作势,将心理战运用地淋漓尽致。待整个陈留郡军心尽丧、满城哗变之时,曹操三路大军一鼓而下,直接生擒了张邈。 而到了这个时候,曹操又做出了一件令天下人震惊的事情。在彻底收复陈留郡之后,曹操并未大肆屠杀张氏家族。反而上书奏请天子,赦免张邈叛乱之罪,入许昌担任议郎一职。为此,还惹得袁绍对曹操十分不满,大骂曹操为背信弃义、不知死活之辈。 袁绍对曹操出此侮辱之词,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直至曹操拥立了天子、对袁绍有了口舌利器之后,袁绍仍旧未将曹操放在同一层面上的敌手。而张邈这个人,可以说就是造成袁曹反目的罪魁祸首。 袁绍、曹操、张邈三人自小便是奔走之友,张邈数次帮袁绍谋划诛董大计,然而在马家开启了群雄逐鹿的时代大篇章之后,张邈便对袁绍割据一方的作法不满,多次指责袁绍,惹得袁绍不满。而袁绍支持曹操入主兖州之后,便曾要曹操杀了张邈,可曹操一直婉言拒绝。此次曹操大败张邈之后,非但没有讨好袁绍,反而连个人私怨都弃之一旁的做法,自然惹得袁绍对曹操更加不满,声称要讨伐曹操这个篡逆之贼。 可以说,袁曹两家,终于进入了撕破脸一战的时刻。 而袁绍之所以敢如此做,是因为他已然有了空闲的精力,可是完全放到兖州之上幽州的公孙瓒,举火自坟,幽州势力,全然落入了袁绍手中 是时,公孙瓒龟缩在易京城楼之中,黑山帅张燕与公孙续率兵十万,分三路相救公孙瓒。援兵还没到,公孙瓒秘密派人送信给公孙续,让他率五千骑兵于北隰之中,举火把为应,公孙瓒就从城内出战。却不想,这份密信被袁绍劫得,将计就计下如期举起火把。公孙瓒以为救兵已至,率兵出击。袁绍设伏兵袭击公孙瓒,公孙瓒大败,又回到城内坚守。 与此同时,遥相呼的十万大军,却因步度根的鲜卑部落临时撤兵,使得张燕亦中途而止。袁绍大喜之下,掘地道到公孙瓒城楼下,毁坏其望楼,渐渐到达中央的土丘。公孙瓒自料必败无疑,先杀掉自己的妻子儿女、姐妹,然后引火自坟。 这场胜利,对于袁绍来说,无异于捡到了天掉的馅饼若是没有步度根的突然撤兵,张燕三路大军齐下,两家定然还会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胶着战。可事情竟然出现了出乎意料的转变,令袁绍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彻底除掉了心头大患。 由此,袁绍志得意满,在一路收复公孙瓒残余势力的同时,便对兖州的曹操的大骂不止表面看来,袁绍还是一如平时般嚣张,但实际上,袁绍的重心策略已经转到了兖州,如此所为,不过是袁绍在为日后征讨曹操找借口而已。 无奈,此时已入冬季,而两家都处于战后虚弱时期。除了打打口水仗之外,未见动过真招。不过,冀兖徐三州此时的天空上,已然层云密布,仿佛一场冬季的暴风雪,很快便要来临 可以说,回到许昌的曹操,心情应该会极度不轻松。 因此,此时的司空府内,每个人都在议论,但每个人都不敢大声议论。疑惑、激愤、窃喜和迷茫种种情绪交织在许都这口大鼎内,蕴藏的热力让鼎中水温慢慢地升高。这一鼎水之所以还未沸腾,是因为端坐在正位的曹司空还未发一言。 对曹氏来说,袁绍这次的斥责,绝非同往常那般一样简单好应付。 可以说,曹操利用袁绍分身无暇的机会,已然将他能从袁绍那里榨来的油水都榨干了。而对于袁绍却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回报,此次袁绍已然将要稳定北方,傻子都可以想想得出,袁绍下一步要对曹氏做什么。 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看曹操如何应对这种困难局面。 “诸位,这些时日辛苦了。”曹操看了下面的人一样,平静地说道。他的神态当中,没有一丝的惊惧和烦忧,反而有一种阴谋得逞的得色。 有资格在这间屋子里的人,都是曹氏留在许都的掾曹重臣、将领还有附近郡县的地方长官。所有人都一脸肃穆而忐忑地等待着曹操的下文,屋子里显得十分安静。曹操环顾四周,威严的眼神让每一个触及的人都心头一凛。随后,他的眼神,最后还是放在了戏志才身上。 直至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戏志的脸色也是极度平静。丝毫没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迫,似乎优哉游哉地就等待着曹操的下一步闻讯。 “志才,张燕那里突然撤军的情况,调查的如何了” “回主公,张燕的撤军,完全是因为步度根的临阵脱离。而步度根的临阵脱离,是因为他的大本营那里,发生了动乱。”戏志才将手中的情报一扬,他的语气,永远是不疾不徐。 “哦,”曹操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任何看法,等待着戏志才的下一步解释。 “就在步度根出征的第二日,一向与步度根交好的拓跋部,突然出兵袭击步度根部落,将步度根边缘不少小部落一口气吞并,甚至还暗中刺杀了步度根部不少高级将领家眷。两家大战毫无征兆展开,步度根不得不回军救援。” “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这个两年前还声名不显的拓跋部,是自从接受了马家的扶植之后,才如滚雪球一般发展成了并州草原上第二势力的吧”这个时候,曹操终于有了些兴趣,抬头问道。 众人听到这里,均有些面面相觑:曹司空不考虑袁绍的滔天怒火,为何会对北方一戎狄那么感兴趣 “不错,拓跋部凶残如狼、狠毒如蛇,对于所有的部落均实行顺昌逆亡的策略,短短一年的时间,便崛起于匈奴地盘。随后,势力一步步深入到步度根鲜卑部落。如今两方开战,也在情理之中。” “不错,一切都很合理,唯有时机有些太诡异了。”曹操嘿嘿笑了两声,不理下面那些人诧异的眼神,继续道:“我不明白,为何那个部落,偏偏会在公孙瓒生死存亡的时候,反戈一击” “自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微臣猜得不错的话,是马超暗中帮助了袁绍,诛杀了公孙瓒”戏志才仍旧古井无波一般的将这话送出,可是整个大厅之上,却不由同时发出了一阵吸气声 看来,眼前的事情,远远要比袁绍欲伐曹氏要严重的多啊 s:感谢皓天、火一、单曲、寒古古的打赏。 第九百三十三章 礼物? “马孟起智虑深远,我早已领教。”曹操听戏志才说出那个结论之后,神色仍是未有多少波动,只是带有几分敬佩的感情道:“拓跋部可以牵制步度根,而步度根又牵制黑山军,黑山军决定着公孙瓒的灭亡,公孙瓒灭亡之后,袁绍必然会对我曹氏动手” “如此步步心计,此时想来,当真是震心不已。如今看来,我都有些怀疑,袁绍能截住那封密信,恐怕其中都有马孟起的影子。”曹操悠悠放下手中一封情报,眉头不由紧锁起来。 “主,主公,马孟起真的如此处心积虑要对付我们曹氏”身旁的夏侯渊,这个时候忍住开口问道:“单是面对袁绍,我们已然捉襟见肘,若是再加上马孟起,那曹氏岂不有灭顶之灾” 屋子里听到夏侯渊这句话,脸色也同时大变。事实上,隐忧不说出来,还只能在心中酝酿发酵。可一旦挑白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所有人心底的恐惧,就会彻底发散出来,凝聚成一种令人寒冷不安的气氛此时每个人都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仿佛感觉大厅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可曹操却是淡然一笑,挥了挥手,似乎就将空气中的寒冷驱除出去。望着夏侯渊说道:“妙才,对于袁绍和马超,我的确没有多少把握。如你所说,若是同时对付这两方,那曹氏只有投诚一途。只不过,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愿为曹氏征战沙场,纵九死亦无悔”夏侯渊不待曹操问出那句话,直接起身跪倒在正厅,慨然说道。 而有他这一带头,夏侯惇、曹仁、乐进、于禁、李典等曹氏重将,也纷纷同时跪倒在曹操面前,高声呼道:“愿为曹氏征战沙场,纵九死亦无悔” “哈哈哈”曹操见众将如此,非但没有感动莫名,反而开口大笑道:“众人的忠贞,我曹某岂能不知,只不过,妙才,你以为我要问你这些” 众将听到这话,均是一副面面相觑的神情。而当头的夏侯渊忍不住又开口道:“主公,若不是这个问题,那又会是什么” “我只知道,诸位觉得,若是我曹氏全力攻打徐州,那需几月可破” “徐州,刘备” “嗯。” 虽然还不知道曹操为何会突然问如此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但听说是对手是刘备,夏侯渊顿时豪气万丈,抱拳说道:“刘备此人,沽名钓誉确有一手,手下关羽、张飞也是万人敌。不过军阵韬略上,刘备不过一蹒跚幼童,主公若是给某一支劲旅,两月之内,某定然攻破下邳城门,擒来那位大汉皇叔来许昌” “壮哉”曹操复又高声大笑,起身托起夏侯渊,同时示意众人回座,开口道:“诸位不必忧虑袁绍马超之事,两家根本不会打到我们曹氏来。” “这”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只觉自己是个傻子,完全听不懂曹操在说什么。 而回到正位之后的曹操,似乎不想多费口舌,虚空一指,开口道:“文若,不妨解释一番与众人听。” 温润如玉的荀彧,得了曹操的示意后,先向诸位虚敬一礼之后才开口道:“如主公所说,我们目前的战略重心,根本不需在袁绍、马超两人身上,而应当在刘备身上。直至攻略徐州,曹氏有了延伸之地后,才可谈论与袁绍、马超之事。” 面对着袁绍的咄咄逼人,马超的运筹帷幄,一场大战即将爆发。荀彧此时竟然还说攻略甚至经营徐州,当真是不知所谓。在座众人几乎发怒,但荀彧一向说话有度,便耐着心只看着荀彧。 而荀彧此时已自己回答道,“何故袁本初知兖州乃我根本之地,我军绝不会放弃。此时冬季来临,人马无食、冰雪难行,非开战之时,此其不可攻之一也;袁绍虽平公孙瓒,然北有乌桓、鲜卑未平,幽州初定,内乱外忧不可不虑,此其不可攻之二也。” 说出这两条之后,荀彧见众人均点头认可,才继续开口道:“袁绍此人,虽有大志,而见事迟,我方忧马孟起,那袁绍又岂能不惧我军在,则他可左右逢源,任我等挡住马孟起兵锋;我军不在,他独木难支。众人以为,我们可看到步度根之事,那袁本初又岂能会被蒙在鼓里马孟起态度不明,袁本初必不动也,此其不可攻之三也。” 说完这三条,荀彧的神色才变得慎重起来,继续沉声道:“诸位细思,如今大汉局势,唯有袁绍、马超、袁术三家强盛,袁术在淮南筹谋,自不用多虑。而袁绍与马超两头大鳄,均知如今形势,皆欲挑动对方先动,从而坐收渔翁之利。而我们可掌握的契机,便是两家左右踟蹰,若是将两家顾忌挑白于明处,则两家必然会汹涌而动。届时,曹氏看似跻身两大鳄之间,却游刃有余。挥军东击徐州,亦不是镜中花、水中月矣” 高,太高了,众人闻荀彧一番言论,心中不禁皆暗叹道:这一番分析,把袁绍分析到骨子里去了 面对敌人,这些谋士将领只想如何分兵击败他们,就没想过这其中的因果原委、还有可利用之处呢。 不过,仔细思索一番,其实便可看到,荀彧对袁绍的分析很多。而对于马家的举动,却极少有推测显然,马超密谋布局和袁绍来信斥责之事一比,两者高低立现,荀彧对马超亦多有顾忌,不敢妄加揣测因此,典农中郎将任峻沉吟片刻之后,开口道: “荀令君,袁绍这方,某等皆认为所言有理。然马孟起那处”说到马超之时,任峻忍不住又停顿了片刻,随后才斟酌着说道:“马超此人未及弱冠之年便一统雍凉司三州,其心智、手段、勇烈皆远超某等所料,此番用计曹氏,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想必此人,决然不会如袁本初一般易受挑拨,纵然我等挑起袁绍心火,而凭借虎牢、汜水两关之固,三州之地的马超若是不理不睬亦或者说,马超恼羞成怒,直接出兵兖州,某等又当如何” 这话一出,先前笼罩众人头上的阴云似乎又消而复返。而是这个时候,他们才突然清醒,原来他们怕的,不是那个蠢蠢欲动的袁绍,而是那个躲在背后,准备择人而噬的马超,才是他们心中最大的噩梦 可是,端坐在正位的曹操,在听了任峻的话后,却又爆发出了一声爽朗的笑,他轻捋胡须,成竹在胸:“诸位以为,马孟起就没有软肋了吗恐怕你们都还不知道,曹某一直握着一张王牌给马超留着啊” “来人啊,将我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即日就给马孟起送去。”曹操起身高声向外呼了一声,众人开眼,发现竟然是曹操的长子曹昂来到了大厅当中,抱拳领命道:“末将知晓,此时便去准备。” “好,马超那方威胁已止,现在,我们来商讨一下,许都最近的情况吧。最近,我听说,陛下龙体抱恙,也不知此时如何了”曹操眯眯一笑,饶有兴趣地看了荀彧和戏志才一眼。 而所有人的眼神,却仍旧落在曹昂的背影上:究竟是什么礼物,能让曹操那般笃定马超就不会对曹氏动手 s:再谢谢38808、皓天的打赏,我就说有细水长流的感动嘛,果不其然。 第九百三十四章 吕布活了? 冬季真的来了,马超伸手取来几截炭棍丢入炉中,在腾起的火苗上搓了搓手,才感觉屋子里的温度略微上升了一些。 此时他的脸上有些激动,毕竟,他从未想到,再出江湖的,竟然无意间嗅到公孙瓒的蛛丝马迹,让袁绍截获了公孙瓒的密信。从而在长安的全盘谋定布局之下,让公孙瓒整个势力彻底土崩瓦解。 如此之后,马超的计划,就彻底展现了出来,形势也随之更加明显袁绍已然白纸黑字写出了要讨伐曹操的信可以预料,历史上著名的官渡之战,快要提前上演了。 当然,这场大战役不会如历史那般演绎,但马超需要的,是关东那一边的大乱。 除此之外,汉中那边也有好消息传来:甘宁和臧霸两人,果然不愧是强盗出身,运用起那些盗匪来得心应手,一夜之间,两人就摧毁了四座马家交易所,将里面的物资焚烧一空。而且,马家后来调查的时候,还艰难的发现了张鲁鬼卒的制式兵刃碎片和冀州的衣帛碎料。 很快,马家礼部秦羽便带着这两样证据入汉中质问张鲁。而张鲁面对着铁证如山,竟然不知如何作答他曾经有过两次袭击马家交易所的行为,一次是在董卓时代,在李儒授意下,攻伐马家;另一次,则是在曹操蛊惑下,参与凉州动乱。 而这一次,世人皆看出马超和袁绍撕破了脸。而马家的交易所却又在这么敏感的时期,被一群盗匪摧毁,还发现了张鲁和袁绍串通的证据。这样的事件,使得秦羽在汉中大殿上大骂张鲁忘恩负义、狼子野心 之后,马家随即断绝了与张鲁的通商贸易,并将韩枫等人调回长安。而同时,马家大军频频调动,在汉中边境上,集中了五万马家精兵,虎视眈眈。 面对飞来横祸,张鲁亦然无可奈何,也只好调兵遣将严守关隘。然而,就在两家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马家随后的表现甚是奇怪,除了严防死守之外,并未作出任何的攻击试探。这一点,让汉中所有人悬着的心,渐渐落回了肚里。 可是,这一切仅仅开始,失去了马家的经济扶持之后,张鲁愕然发现,他在冬日竟然找不到精炭取暖,而所食的饭食,又恢复到了以前又苦又涩的味道。更严重的是,失去了马家物美价廉的毛衣之后,张鲁发现这个冬天格外冷。 然而,这还仅仅是张鲁生活困境,整个汉中最近一段时间的动荡,却让张鲁操碎了心、愁白了眉:汉中那些种植茶叶、蜜桔还有饲养牲畜的百姓,因为马家的断商,根本领不到过冬的钱财。只好去驿舍取食过冬,因为,他们知道,那里有温暖的炭火和充足的食物。 可是,在马家的经济渗透之下,张鲁的那套信仰管理已经被贪得无厌的鬼卒、祭酒、治头等中下层官员层层克扣,将这个驿舍的供暖、食物钱财贪墨一空。汉中的百姓在得不到温饱之后,立时便爆发出数起抗议。不少信徒纷纷捣毁驿舍,焚烧张鲁画像。尤其是以前支持张鲁的巴夷少数民族首领杜濩、朴胡、袁约等人,更是纷纷叛出五斗米教,在张鲁的治下割地自立。 一时间,整个张鲁治下,风起云涌,统治者和信徒的矛盾激化到极点。信仰之力荡然无存,唯有镇压、屠杀成为这个冬天的主旋律。同时,动乱当中,还出现了另一股势力,就是公然反对张鲁,投靠马家的百姓。 虽然已经同张鲁断交,但是对于逃难进入雍州和司隶的汉中百姓,马超却是欣然欢迎,一路上有饭食衣物相赠,更有护卫。两家因人口争夺战,终于爆发了数起小规模的战役,当然,马家军一般是胜多败少。 张鲁的统治,此时就如这个冬天一般,酷烈而寒冷。但愈是这样,人们也愈知道,冬季迟早会过去,张鲁的统治基础也会随之冰雪消融、土崩瓦解。 “没想到,张鲁之下的动乱,会如此这般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如此看来,张鲁同志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都很难说啊。”马超看着已经密密麻麻插着代表叛乱红色小旗的汉中,不禁微微摇头,替张鲁默哀。 “徐州那边也传来的第一次消息,据糜缳所说,刘备已经收到了袁绍的密信。看来,这个冬天,他会厉兵秣马,待明年天气转暖之后,会随同袁绍一同图谋兖州。 “刘备倒是打得好算盘,难道他真以为,有了袁绍的撑腰,袁术就不会动他的徐州了吗”马超看样子丝毫不在乎糜缳那封书信,反而冷笑说道:“江东孙策那边的消息,我们虽然滞后一些,但我猜测,估计孙策很快就会统一江东,刘表那里有了孙策的牵制,袁术第一时间就会袭击徐州。刘备,还真是会选主子啊” “或许,他认为,直接动手的袁绍,要比当初我们扶植的奉先公好沟通吧。”貂蝉的心思被马超勾起,轻皱娥眉说道。 而这个时候,马超却轻身一转,就将貂蝉手中的书信抽了出来:“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自寻烦恼的女人,不会私看这封信的。”果然,信封上朱漆未动,显然未被人拆开过。 而貂蝉见马超如此,心中不免一阵不喜。可未待这种情绪升起,她看到马超竟然直接将那封信扔进了火炉之中。火炉当中腾地从火炉当中冒起,很快就将那封信舔噬成灰烬:“我同你一样,也是个不会自寻烦恼的人。糜缳的事,我有分寸的。” 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种尴尬的沉寂当中。面对马超这样的作法,貂蝉不知是该温言宽慰,还是展颜欢笑。一时间,两人都彼此避免眼神相触,似乎不想被对方看破心理一般。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寒冷的空气猛然贯入,马超不由护到了有身孕的貂蝉身前,转头正要斥责来人的时候,竟然发现,那人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吕绮玲而她的脸上,竟然带着狂热的惊喜,整个人因为激动,身体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玲儿,有何要事,使得你如此这般”马超凝眉,仔细看了吕绮玲一眼之后,续说道:“慢慢说,不用着急。” “夫君,你快去后院看看父,父亲回来了” “吕布” “奉先公” 马超和貂蝉猛然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可思议。随后,反应过来的马超,也知道从此时激动的吕绮玲口中问不出什么。直接一个闪身就冲了出去,同时还开口道:“通知张辽、高顺两人也一同前来,至于还在天水郡的臧霸,以加急飞信通知” 貂蝉愣愣点头,突然有一刻,她也想去再看一眼那个在长安与她有过几分缘分的男子,想知道他究竟是怎样死而复生的 第九百三十五章 隐士吕布 人未到后院,马超就先听到一阵琴瑟之声。 初时有些远,那琴声极轻极轻,若有若无,一丝清音就好像回响人的心魂之内。马超刚开始还以为是幻听,随后听出琴中韵律,他才猛然止住了脚步。 琴声一直没有停顿,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却像远在天际而鸣,明明是琴瑟之音,却像昆仑玉碎,凤凰清鸣。仿佛就算倾尽所有的语言,也描述不出那琴音所赋予的感觉和想象空间的万一。 婉转圆润,缠绵心头 没有丝毫的做作,反而极至温柔,抚拂着内心深藏的郁压,不受天地和情感的所限,只让那心头间一片融和,温润。 变幻丰富的琴音,像一朵朵鲜花,绽放;也像一片片的雪花,飘降 马超不禁醉心这琴声当中,但同时,他的心中,却又忍不住发出一个疑问:这样的琴声,难道是 咔嚓一声,陶醉在琴音当中的马超,无意踩断了脚下的一截枯枝。也就是这个时候,后院的琴音稍稍停顿片刻后,陡然一转,意境大变 之前缠绵悱恻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高亢昂扬之声,仿如飞在九天之外隐隐传来;其音低洄处,又若沉潜渊海,深不可触。可是,不管音律怎么变化,马超都没有听出荡气回肠的感觉。更没有银瓶乍破,铁骑突出,好像千军万马一般驰骋的浑厚沉着。 他只听到,每个音符,都好像积蓄着奇妙的感动,令最为叛经离道茱鹜不驯地凶徒也难以抗逆心底的颤栗,令最清心寡欲枯灯晚经的僧道也难作壁上观。最后使得马超终于确定,弹奏琴瑟的,绝不是吕布。 推开远门,首先映入马超眼中的,是一匹巨大的红色战马,修长而劲健的四肢上条状肌肉好似钢筋铸就一般,光滑而富有活力的皮肤明亮鲜艳如炽烈的地狱之火,在狂风中随风摆动的赤色鬃毛犹如万道火蛇飞舞,在阳光下骄傲地燃烧着。 这匹马,自然是三国第一名马:赤兔。 然而,再近前,在落叶将尽的梧桐树下,马超清楚地看到了吕布在抚琴陶情。此时的吕布,原本古铜色的英俊脸庞棱角,再没有有如刀削斧砍一般的硬朗,反而多了几丝柔顺的圆润。两条横眉下高耸的鼻梁与深深陷下的眼眶倒是依旧,可黄褐色的瞳孔中闪动的眼神却不再有如刀锋,反而有种古井深波的深邃,仿佛孕育着一种看透世事的苍桑。 而更令马超吃惊的是,吕布此时披散着的头发,竟然却是浅灰色,虽然光泽仍然不减少年,却是始终带了几许岁月的留痕。两鬓间更是已经星霜点点,增饰不少迷离。 此时的他,素白裘衣披身,在寒风中亦飘舞微动。前方琴瑟小台,右侧烈酒飞香,刘修服侍在旁,赤兔昂然在侧。这般神情气度,宛若深山的潭水一般淡泊幽深,丝毫再没有记忆当中那个睥睨天下、桀骜不驯的枭雄风范。 相由心生,对于这个说法,马超以前是半信半疑的。但此时他听出吕布琴音当中的清幽,再看吕布的相貌神情,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你真的放下了” 话一出口,马超就有些后悔这话问的,简直跟少林寺方丈询问剃度出家的弟子看破红尘没有可吕布听到马超此话,却停下了手中的琴瑟,淡然一笑说道:“孟起,浮生如梦,刀兵如烟,我已经死过一次,再醒来,才觉一切皆空。” 这话听到耳中,马超的心就立时有些难受,但同时,也有一阵轻松释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之时,他抬眼望去,却见吕布的远方,还有一老一少伫立。老人大冬天敞着羊氅,正优哉游哉的品着马家的蒸馏酒。而那个少年,马超只瞥了一眼,就蓦然升起一种危险的气息。 那个少年,穿着倒是很辛酸朴素,可是,他的眼眶却同吕布一般深陷,微黑的眼圈和面黄肌瘦的样子,显出这少年出身流民,饱尝世间冷暖。可令马超感到不舒服的是,这个少年虽然看起来无害,但整个人的气质确如一头幼兽一般,浑身冰冷警觉的凛然杀气,仿佛随时便要择人而噬一般。 “这二位是”尴尬无言之时,马超觉得,这个询问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吕布的回答,却让马超心头微微一震:“那人是吕某以前的对手,北海武安国。至于那少年,则是他收养的一乞儿。” “北海武安国”马超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武安国这个人在史书上并未有过记载,三国演义当中,也只是被罗老爷子当成描写吕布勇猛无双的垫脚石。在虎牢关大战之时,与吕布大战十余回合之后,便被吕布一戟挑断了手腕,败下阵来。 然而,若是历史上真有此人,那马超便绝不会用三国演义的说法去看待武安国。至少,武安国姓武安,是比较少见以武字开头的复姓。唯一的起源,便是战国时,秦将白起因功封为武安君,其后子孙以封爵武安为氏,称武安氏。也就是说,武安国是名将白起的后裔 当然,仅凭这一点,马超不会对武安国高看几眼。但这个时代,还有许邵的百将谱,若记得不错的话,最早先的武将谱上,因关羽、张飞、赵云以及马超等人都还声名不显的缘故,武安国可是除吕布之外,排行第二的武将 依稀很早之前,马超也曾记得马腾对他说过:武安国,北海人氏,孔融帐下之猛将,善使双锤之壮士。气弘毅,好慷慨悲歌,有孟贲、乌获之勇 综合这些,马超心中不免有些惊疑,开口问向吕布道:“自虎牢关之后,武安将军不知所踪,不知为何,今日却到了这里” “老夫自败于奉先公之后,承蒙孔夫子垂怜,在北海当了个步兵教头度日,后孔夫子受朝廷征召,老夫亦随孔夫子相随而去。随后在曹操帐下,与养伤的奉先一笑泯恩仇,就此也随着奉先公来长安一观。”说这句话的,是远处已听马超询问的武安国。未待吕布解释,他便丝毫不顾忌地自顾自将一切尽数道出。随后,还又喝了一口酒,仿佛对马超的蒸馏酒很是嗜好。 而马超看武安国的右手手腕处,果然看到一条疤痕,看其深浅,便推测出武安国的右手手腕的确被吕布挑断,不复当年武力。不过,所有的这些,都没有让马超如何震惊,此时真正吸引马超眼光,是武安国身后那个小乞丐。 武安国一动,那小乞丐也随着走来。可是,一路上嗤嗤声响,马超看到,那小乞丐竟然是拖着一双大锤,看样子,两只锤子看样子足有上百斤的份量,而小乞丐瘦弱的身躯只是随意拖动着,仿佛丝毫不费力气 这怎么可能,难道这孩子是娜美克星来的超级赛亚人 第九百三十六章 吕布归来的背后 “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我是如何死而复生的”终于,吕布看着马超那副吃惊便秘的神情,开口说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哦,对对,岳丈大人,”马超猛然被这个最关心的问题惊醒,不由又将注意力放在最诡异的吕布身上,开口道:“濮阳一战之时,我亲眼看到你静坐在万人阵前,溘然长逝。为何此时,你又归来了长安” “当日,我气力耗尽,精血不济,的确进入了假死状态。幸好,曹操没有将我枭首示众,反而将我收殓回营。然而,当我昏睡了几日之后,身体竟又渐渐恢复了生机。将准备送我入葬的曹操吓得不轻,后在曹操手下名医的细心照料下,将养了一月有余,才恢复到今日状态。” 说到这里,马超看到,吕布举起刘修倒好的一杯热茶,而不是蒸馏酒,轻轻啜饮了一口之后,继续说道:“后来,曹操征讨张邈,我在这期间便又遇到了武安将军。之后,曹操从陈留归来之后,便什么话也没说,将我送回了长安。我想,这其中的原因,想必你是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马超听完这些,脸色不由渐渐发苦:我当然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曹操这王八蛋,是将你吕布打包当做人情大礼包,全数退还给我了 以曹操的眼光,他岂能看不出袁绍吞并公孙瓒后,即将将触手伸向兖州更毫无疑问的是,曹操还看出了,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就是长安的马家而马家跟曹氏,说实话,如今水火不容的局势,除了之前的两家政治争锋之外,就是吕奉先 曹操在袁绍即将完全吞并公孙瓒、入主兖州的关键时期,将吕布送回长安,很明显是在给马超抛来了橄榄枝,希望马家可以重开与曹氏的会谈当然,政治波谲狠厉,区区一个吕布,自然不能改变马家的政治意向。但吕布的出现,绝对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马家的政治举措。 送回吕布,这不仅仅只是一个示好的举动,更重要的,是曹操同时也在示警马超:能看破马超用计,且做出如此恰当的回应,定然表示曹操对马家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虽然马超目前还没看出曹操究竟会如何出手,但可以肯定的是,曹操这招先礼后兵的确用在了最恰当的时机,敲动了马超的心门。 更何况,以马超的聪明,他还看出了,曹操为嫌诚意不够,不仅将吕布和赤兔完整送回,还附赠了武安国为添头儿。 从武安国直接称呼曹操名讳上,就可以看出,武安国根本还不是曹家的战将。甚至,还可对曹操隐隐有敌意。而他的敌意,自然来自他的主子孔融那个自认为肩负着伟大使命,就像他的二十世祖孔丘孜孜以求复兴周礼一样想兴复汉室,处处与曹操作对的家伙。 以孔融的眼光,自然看不出武安国这样一个被废战将的作用,但曹操岂能看不出与其留在身边看着碍眼,不如直接送给马超当人情。反正,马家向来对于来使,不是绑架就是杀掉 因此,待马超避重就轻、将该让这些人知道的神情说完之后,吕布的脸色就隐隐有些难看。而武安国则是挠了挠脑袋,开口道:“马将军,你是说,曹操竟然如此高看我” “自是如此,非但曹孟德如此看待将军,我在此问题上,与曹操的看法是一致的。”马超郑重看向武安国,拿过武安国的酒瓶喝了一口之后续说道:“一个战将,非是仅凭一身武力,其练兵布阵、战场洞悉,升策治军等经验,均是不可忽略的宝贵财富,孔融不是一方诸侯,自然意识不到这一点,但我却不能让将军明珠蒙尘,若是将军不弃,马家数万兵士,尽可交由将军操练统御” “如皇甫义真、朱老将军一般” “不错。” 武安国听完这句,很是嘿嘿傻笑了一下,咧了咧嘴之后,认真地看了马超,随后很尴尬的看着马超,开口道:“嗯,承蒙将军看得起,我还是算了” 马超心中都准备好了欢迎武安国加入的说辞,可是武安国的后一句话,立时让马超有些转寰不及,脸色变幻不定,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苦笑道:“武安将军,您这有些” “将军莫怪,老夫并不是那个意思。”武安国听马超一番分析之后,其实也知他命运若何。刚才心念一转之下,不免让马超误会,赶紧补救道:“老夫如今已是一废人,早已沉迷酒中多年,不堪大用。幸还有一养子继承衣钵,还望骠骑将军多多指点。” 说完,武安国就将身后那小乞丐一般的少年推向前来。而那少年,用眼神打量了马超两眼,回头就便向武安国说了一句:“他很强,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这话说出,马超心中不由对这少年更有了几分兴趣。至少,从他刚才短短的一句当中已经可以听出,这少年,已经有了常人所不及的敏锐感气,如野兽通过本能就可以判断敌手是否可以战胜一般。由此,马超开口问他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这少年听了马超的话后,闭了闭眼,开口道:“寒古古。” “很奇怪的名字” “将军,此子因是乞儿,不识文字,只是记得冬日特别寒冷,而肚子又时常饿得咕咕叫,便自己取名为寒古古。老夫发现此儿时,是于一深山老林当中,此子以虎豹相搏,以血肉为食,天赋异禀,力大无穷,只可惜,因为不怎么开智,所以一直未能悟到运气之法,一身武艺,皆是蛮力,但狠戾异常,寻常人难当其锋。”武安国知寒古古秉性不会多开口,便替马超解释起他的生平遭遇来。 而听闻这番解释之后,马超上下打量着寒古古,却见他虽从容镇定,不露声色,但骨子里确有狠戾之性,不由开口道:“暂且将他送入马家学堂,待识字后,再调入听任吧。” “还是将他交由高顺接管教导为好,此子防备之心甚重,若是在学堂受了欺辱,恐怕会酿成血祸。高顺严谨有度,治军有方,交给高顺,我还是比较放心。”这个时候,一直不怎么开口的吕布,倒是如此建议道。 马超微思了一下,这个时代,并不是一把刀就能闯出个天下的蛮古时期,寒古古的武功再高,也及不上马超对将才的要求,而吕布的一番建议,倒是完美解决了寒古古的问题。由此,马超不由开口道:“岳丈大人果然不凡,若是如此,想必两年之后,马家又多一悍勇之将” “自是如此,武功一落千丈之后,自然也多愿给后辈一些机会。”吕布淡然说出这话,随后收起瑶琴,抚着刘修继续道:“我已经对兵家纷争、诸侯阴谋没了兴致,而曹操这般用计,我想,以你的聪明,想必会找出应对之法。你若是愿意,就在后院与我腾出一间空房,日后我在此抚琴养心,也好安度晚年” 而此时的马超之所以能让吕布一直这么淡淡说着这些琐事,不是因为吕布的看破红尘,而是在惋惜吕布的那句话:武功一落千丈 也就是说,走过一遍生死的吕布,再也不是那个天下无双的战神,而真正成为了一个只想颐养天年的隐士。这样的结局或许,才是最好的吧 “算了,我还是给您另辟一处清净院子让您居住吧。您住在这后院当中,与我姨娘瓜田李下的,我很不放心,万一您嫌当我岳丈还不够,打算弄个后爹当当,我可真承受不起”马超说完这句,不待吕布和刘修反应,一溜烟就逃走了。 而战海沉浮半辈子的吕布,哪能不知道马超的好意:吕布真想脱离世俗,那马家后院确实不是一处好住所,纷争余威、阴谋不可避免就会被吕布得知。当真不如找一清净之地,远离乱扰方好。 因此,马超果然听到吕布那哭笑不得的呼喊声:“臭小子,有你这样说岳丈和姨娘的没有对了,赤兔交给你了,你看着处置,它可还没远离战场” 第九百三十七章 罪人 吕布的平安归来,使得兴平二年终于平安到了年底。虽然看起来这两件事根本没有多大关系,但事实上,确实是因为曹操送回了吕布,使得马家安生了不少。由此,也才使得大汉兴平二年的年底,没有爆发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 马家在十月末的时候,破天荒派去了访问曹氏的使者。两家这次倒是没有交流什么国家大事,看起来只是随意的走访。但即便是这样,马家这样的一个小小举动,却让大汉所有各阶层的人们,心思活泛了起来。 名门望族从中解读到的,是马家与曹氏可能会重修与好,他们应该再多多考虑一下曹氏的软实力。 商人看到的是,马家主动同兖州的曹氏有了政治交往,那表明,他们不会再顾忌马家的影响力,从而可以大肆将马家的商品贩卖到兖州,换成数不清的钱财。 而对于那些最底层的百姓来说,那就是马家和曹操短期内不会有战争了,可以舒舒服服、安安心心过好这一个春节了。 不过,很显然,马家不会让天下各个阶层完全解读出它的意向。在拜访完曹氏之后,马家礼部的成员,并未直接返回长安,反而一路向东,继续拜会了徐州的刘备。这件事,马家没有过多昭告天下,反而徐州的刘备,对此大做文章。 有了这个插曲,人们很容易认为马家会再访问一下冀州,可马家就是那般不按常理出牌。徐州之后,马家礼部杀了一个回马枪,又访问了一次汉中的张鲁。对如今大汉天下风头正劲的袁大将军,反而选择了不理不睬的态度。 一路的奔波拜访,似乎在兴平二年的冬季,马家只有礼部这一个部门很忙。而除此之外,整个马家就真的沉寂了下来,一直到了年底。 终于到了元日的前一天,官衙开始封印,各诸侯大腕儿开始封笔,全民的娱乐休闲活动正式开始。 然而,今年的长安与往年不太一样。以前只有正月十五长安城才会金吾不禁,今年从元日就已经开始了,整整一个月啊,商贾们几乎乐疯了。而且,公告上说,未央宫会在正月十五这一天正式启用,马超还找来了一百名长安的长者前来未央宫观看歌舞。当然了,你必须有七十岁的高龄才成。 终于爆竹声声中,长安城里家家饮宴、笑语喧哗,人们齐聚一堂、共同守岁。直到午夜,拜祭了祖先,才各自回去睡觉。 而正月初三那天,骠骑大将军府邸。 府门上张灯结彩,门前的雪地上,铺着厚厚的爆竹屑,一派新春气息。 马超穿着一身簇新精纺的毛衣和厚锦袍,拎着礼品,带着家眷便去了贾诩老狐狸的家中拜年。 一进门,马超就发现贾诩还是一如既往地装着病,看到马超前来,就说他今年感觉他气血两亏,恐怕活不过明年了。而马超只是撇着嘴,回了一句:“老狐狸,你去年还说自己肺木阳虚、肝火太盛,今年怎么又转性了” “咳,还不是因为老臣德薄嘛” “行了,别装了,你来马家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打算续个弦什么的,也省得你老来清苦,年年还得我来慰问你” 屋子里的气氛因为这一段小小的对话变得轻松了些。而众人在一番寒暄之后,马超和贾诩不自然就谈到了公事上面,只见马超翘着二郎腿,很是随意地说道:“老家伙,如今马家越来越强盛,动作也需越来越小心。你觉得我年底这一番所为,还凑合吧” “也就是个凑合,不过,曹操、刘备、袁绍等人,要的也就是马家这样的态度。虽然你做得有些过了,但大面儿上,还是说得过去的。”贾诩跟马超也没有丝毫客气,两人亦师亦友这么多年,早已彼此默契,唯有君臣方面的恭谨越发淡薄。 “嗯,是有些过了。不过,过完正月,我估计大汉天下就是风起云涌的大乱时代了。我想知道,袁绍进图兖州的时候,马家该如何做为好” “汉中那边,难道还不够你忙的” 马超和贾诩大眼瞪小眼,彼此都听懂了对方的意思。可彼此双方,又谁也不服谁的观点。 “不会吧老家伙,你让马家在波澜壮阔的大时代启幕的时候,袖手旁观” “那你以为,我费尽心思,将马家的重心转到汉中上面是为了什么”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很抱歉,马家这个时候若是去搏击长空,很可能会摔死” 马超颓然低下了头,很有一段时间之后,才悠悠开口道:“打完汉中之后,你不会还想让马家图谋蜀中吧” “蜀中英才荟萃,天府之国。马家得之,则一跃可成大汉第一诸侯。届时关东地区已然尽是支离破碎、疲敝无力的诸侯,马家一战可得天下,何乐而不为” 听完贾诩的反问,马超又沉默了事实上,他很清楚,贾诩的这番大谋略,对于马家来说,的确是很合理很完美的。但是,智谋通天的老狐狸他不可能突破历史的局限性,看出他这个计策对整个汉族的影响。 历史上三国时期,天下大乱,人口锐减。黄巾起义时全国人口约为五千万,经过黄巾起义和三国混战,赤壁大战后的全国人口仅存为一百四十万。黄巾起义是公元一八四年,而赤壁大战是公元二零八年,短短二十余年,人口已不足原来的百分之三。三国英雄的威名,真正是建立在累累的尸骨之上的。曹操有诗描写当时情景:“马前悬人头,车后载妇女”、“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余一,念之断人肠”。 三国无义战,什么马家、曹氏、袁绍之类的诸侯,活跃在这个乱世上,从本质上来讲,他们都是汉族的刽子手,用一场场战役,将汉族百姓的人口迅速屠灭下去。直至后期晋朝时五胡乱中华,将整个汉族百姓都驱赶到长江流域,才完成了历史上所谓的第一次民族大融合。 狗屁的民族大融合 历史教材上用了这么优美褒赞的文字,轻描淡写地为其他民族屠杀汉族百姓、奸y汉族妇女、焚烧汉族房屋事件定了性,但有谁可以知道,那些民族所谓的逐渐被汉化,是用了多少汉族百姓的血肉尸骨铺就的 穿越头两年,马超的意识绝对不会上升到这一点。可随着马家的势力愈加庞大,马超对整个历史也有了责任感:贾诩老狐狸的阴谋,其实就是马家这些年向南发展、征服汉中、蜀中、南蛮、交州这一带中原诸侯都不会太在意的地区。任由他们在关东大地上彼此征伐厮杀,将所有的人口送入战场那个绞肉机里去吞噬,待到关东地区已经百里无人烟的时候,马家再出关东,则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这样的大略,对马家来说,的确是最完美的。可是对整个汉族来说,却是最狠毒、最残忍的。如此所为,几十年后的马家,就得用全国仅有几百万人口,去跟所有的野蛮民族死磕。其战果可想而知,而纵然能胜,那整个神州大地,亦然是冷清鬼蜮 所以,马超在兴平三年的第一天,在贾诩房中,缓缓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我不能让我和我的后代,成为汉族的罪人” 第九百三十八章 十胜十败 热闹非凡的新年,终于在人们依依不舍的留恋当中过去了。整个大汉天下,也如复苏的野兽,咆哮出了新年的第一声厉吼。 袁绍要和曹操开战了 在兴平三年的二月初,神州大地的任何角落里,人们争先讨论的,都是这个震惊的话题。当然,这些人,是凉州、雍州、司隶、徐州、荆州、扬州、益州等所有涉及不到袁战火的百姓,而对于豫州、兖州、冀州、幽州、青州、并州等地区的百姓来说,这样的新年消息,是他们最大的噩梦。 遭受了连年战乱的百姓,早已很是熟练地收拾家装,携儿带女躲入了深山老林。一些家产难动的商贾富户,却如鹌鹑一般躲在家中焦头烂额、瑟瑟发抖;而其他望族大阀,则召开了家族会议,商讨着他们应该如何在这个契机下,站入哪方阵营,将整个家族推向一个新的巅峰。当然,站错阵营的代价,就是万劫不复 许昌的曹操在接到曹操的檄文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就召开了曹氏大会。商讨着应对大计,此时所有司空幕府的来宾,都是面容肃穆,犹如还未从寒冬当中苏醒,一个个面色迟钝惊愕,眼中流露着的,是惊慌的恐惧。 就在众人彼此用小声的谈话来制造不详的气氛时,门口传来鸾铃脆响,众人赶忙一齐肃然而立,看着曹操从外面大踏步走进官厅。 曹操看起来今天着意打扮了一番,一身玄武色的大汉朝服,头带精致鎏金的束冠。他龙行虎步地走进来,衣袂随风飘舞。这一刻,他矮小的身材和平凡的长相竟然淡化不少,反而有种威武不凡的味道。只是此刻的他面色阴沉,眉脚不断跳跃,显然愤怒之极。 看到这种状况,一时间众人更是噤若寒蝉。曹操也不说话,快步走到正位之后,一把脱下了身上的朝服,露出了里面沉重的铁甲,随即他又一招手,自有侍卫送来豹纹铁盔,将头上的束发扯落之后,连头盔都来不及戴上,便开口大喝道:“袁本初,欺人太甚”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唯独感受着冰寒的杀气不断从曹操身上放射出来,一时间大厅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不少。 随后,曹操一把扔出一道布帛,荀彧捡起来一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写着: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 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匄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 其得操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荀彧把书信扣在桌子上,俊朗的面容也显出几分气愤:这份与其说是讨伐檄文,不如说是淋漓尽致的文人骂街的代表作,尤其当中还把曹操祖孙三代的骂了个狗血淋头、劣迹斑斑,让曹操无限自卑的污点不经意间被放大透明起来,真正让曹操品尝到疮上撒盐的切肤之耻之痛。 最可恶的是,这篇檄文还将曹操描写成一个惨绝人寰的禽兽,大奸大恶的魔头。如此行径,当真让荀彧这种正人君子深以为耻 “若举炎火以烧飞蓬,覆沧海以沃栗炭哼,陈琳倒是会给袁绍脸上贴金,莫非他真的以为,袁曹相争,是以虎狼之师讨伐乌合之众,我曹氏唯一的结局就是咎由自取、自取灭亡” 那篇檄文,曹操军中的不少武将不知其意,故而只是站着愣了一阵子,但曹操这句话一出,整个大厅忽然乱哄哄地爆发起来。右侧队列中乐进、于禁、夏侯惇首先抢出来,三人一齐来到曹操案几前拜倒。只听夏侯惇瓮声翁气道:“袁绍这跳梁小丑有何德何能,居然敢如此辱灭我曹氏我等愿为先锋,为主公诛灭了他” 夏侯惇话音未落,曹仁亦从一旁冲出,连同许褚、典韦、李典一并向曹操拜倒。曹仁直接扯着嗓子道:“主公只管拨给我三万兵马,我去将这厮割了脑袋,来献与主公当酒壶” 一时间屋子里群情激愤,嘈杂不堪。尤其是曹氏诸将,更是大骂袁绍不止,只不过,侮言秽语,比起陈琳那篇檄文来,实在不在一个档次,忍不住让荀彧皱了皱眉头。 轻咳一声之后,荀彧起身出列。众将见是荀彧,纷纷收敛怒气,退向一旁,听荀彧缓缓开口道:“主公,有文事者,必须以武略济之。陈琳文事虽佳,其如袁绍武略之不足何” 一句话,荀彧就将曹操和众将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曹操听后,终于缓缓坐上了正位,而荀彧顿了一顿之后,又续道:“既然袁本初如此辱灭我曹氏,那曹氏自然不能坐以待毙,请司空大人发令,起兵抗击袁绍” “文若,去年你料定袁绍不会攻伐我曹氏,一言中的。然而,如今我曹氏虽然已经彻底收复了兖州、豫州大部,但正如冷静思之,我军实力,确实不如袁本初多矣” “明公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微臣看来,明公有十胜,而袁绍有十败。此仗,可打”程昱继荀彧之后,跳将出来,不待曹操询问,便直接开口又道:“袁绍为人讲究门第形式,务虚多于务实,让想施展才华的人受不了;曹公你待人真诚自然,不计门第,这是”道”胜。 袁绍割地称雄,最多也就一诸侯;你奉戴天子,顺应民心,这是”义”胜。 袁绍做事喜欢占便宜,不讲究制度和公信力;你能在乱世中建立制度,重建公共准则,这是”治”胜。 袁绍表面宽宏内心狭隘,用人时疑心重重,实际上管事的都是他亲戚子弟;你能够接纳他人,判断明确,用人不疑,唯才是举,这是”度”胜。 袁绍长于计谋而短于决断,事情往往一拖再拖然后就没了;你随机应变,能有效处理变化局势,这是”谋”胜。 袁绍注重虚名,可以装成礼贤下士的样子,重要那些讲大话好表现的人;而你作风务实,能用忠诚实力的人才,这是”德”胜。 袁绍看到有人疾苦,便急于表达个人同情,却看不到人民的痛苦,甚至想象不到;而你不受眼前的小事影响,着眼于天下,未能目睹也能心怀天下疾苦,这是”仁”胜。 袁绍集团中大臣争权,明争暗斗,小报告满天飞;而你对部下有自己的看法,任何谗言也不能发挥作用,这是”明”胜。 袁绍常常耽于人情世故,是非不分;而你能辨别好坏,正确处置,这是”文”胜。 袁绍喜欢虚张声势,不懂用兵的关键;你经常能以少胜多,用兵如神,士兵信赖你,敌人畏惧你,这是”武”胜。” 说完这些,程昱雄眉一挺,慨然说道:“有此十胜,明公何惧袁绍此番出征,微臣愿鞍前马后,紧随骥尾,亲看明公大破袁绍,一统北方” 程昱一番言论,直接挑起了武将心中的热血,诸将见程昱一文士亦如此雄烈,不禁再度纷纷起身,请命出征。而剩下那些文臣,看到此情此景,不禁也紧随其后,宣誓效忠曹氏,九死不悔 曹操看着满厅士气高涨,不由微微扫了荀彧和程昱两人一眼,嘴角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第九百三十九章 汉中剧变 “年度最佳文采奖的获得者,陈琳终于出了这惊天之作”马超拿着一封陈琳的讨曹檄文,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看了上面的内容,其陶醉之情,简直用陶醉、沉迷两词都不能形容。 甚至,貂蝉还清楚看到,读完那篇檄文的马超,还深深吸了一口帛书上的味道这样的举动,用深陷也无法描述。貂蝉真心觉得,除了变态之外,已经再没有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 “夫君,不过是一篇讨伐曹操的檄文,再说,你不早就预料到了此时的发生”貂蝉随手起了一杯热茶递给马超,生怕他真的完全陷进去。 “蝉儿,你不知道,我难以想象,陈琳当时是如何运墨挥毫不假思索,洋洋洒洒一幅长文提笔而就的。这简直就是写檄文不用打草稿,骂曹操都不用看时辰。”说完,马超放下手中的茶杯,将手中的檄文展示在貂蝉面前,讲述道:“你看看,这是文人骂街最高的境界,全篇没有一个脏字,却把曹操骂得狗血淋头、体无完肤、无以复加。你看他虽然列举的有事实依据,但是通过夸张、煽动、攻击手段,使得这篇檄文非常有感染力而恶毒。放到我以前那个时代,以诽谤或者人身侮辱的罪名来起诉,是可以成立的。” “这篇檄文,我就早看过,文中从曹操的祖父开始骂,说这个太监,在宫中作乱,是个妖孽;既而骂到曹操的老爹,本来是个小乞丐,被太监收养后靠贪赃发财,盗窃国家文物,用钱换官,品格低下;既而转入正题,把曹操拎出来,说这个宦官遗留下来的小丑,本来就是个没有道德的混混,知恩不报,现在高高在上,欺负皇帝,对朝廷专政,什么东西自己说了算,喜欢的人祖宗十八代都鸡犬升天,讨厌的人就灭他三宗六族,包藏祸心,实际上想篡位” “不错不错,你看最后结论,更是精彩。”看到貂蝉好像很认同自己的观点,马超更加兴致勃勃,翻到檄文的末尾说道:“这结论就是,根据考证古今中外所有的历史书籍,发现曹操是最残虐无道的奸臣,排行榜绝对第一。里面把袁绍夸成一朵花,把曹操骂成一堆屎,非常符合袁绍出身的优越感、统率天下的政治理想。” 听到这里,貂蝉已然有些不耐了,她不明白,一向果敢神武、英明睿智的丈夫,为何会因为一篇檄文就跟发了神经病一般。直至仔细听马超后来话中的隐语,貂蝉才明白了其中原因。 “真后悔没有将印刷术传到冀州,否则袁绍一定会马上下令复印出版,以百万级畅销书的数量张贴全国各处。那点击率估计会跟我那个时代的徐静蕾博客有得一拼。想必陈琳这篇文章读者的覆盖率,此时已然是全国第一,也是世界第一就文采和骂人的恶毒程度来看,也是世界第一,导致对政治不熟悉的百姓一看,曹操肯定是个坏蛋嘛,跟前世网络上众多的小白痴一样,没有辨别能力,是褒义词的就跟着说好,是贬义词的就跟着说坏” “什么样的节奏才最摇摆什么样的文采,才能将把曹操老家的老底写到这份上,让曹操觉得被挖了祖坟一样,但是读起来又畅快淋漓入木三分呢”马超再度将手中檄文一招,亮出一个显眼的姿态,隆重开口道:“就是陈琳同志这篇讨曹檄文他,是一代文学伟人,他是一个无畏的斗士,他开创的夸张骂派文学会一直流传下去,一直延续到两千年之后,还在网络写手中大行其道” “夫君,你又怀念你的前世了”在马超口若悬河,还要滔滔不绝废话下去的时候,貂蝉轻轻放下了手中茶杯,悠悠开口道:“是因为刚过去的春节,才使得你每逢佳节倍思亲刚才一番话中,臣妾听出,你至少无意说了三次你时代的内容” 脸上的兴奋笑容凝固了,马超很艰难地收起ng荡的身姿,尴尬地笑了笑之后道:“是吗没有吧我不这样觉得嗯,对了,蝉儿,你觉得袁曹大战,究竟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 “臣妾怎么可能知道”听出马超不想谈论前世那个话题,貂蝉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毕竟,那个话题,还是永远避免为好。因为两人对此无能为力,选择逃避,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嗯,你说得很对,至少,这场战,在马家吞并汉中之前,根本打不起来。而若是马家出动,那整个关东诸侯都会闻风而动,相互战乱一团。毕竟,这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官渡大战了”收敛一番心情,马超将手中的檄文放在一旁,用当前的政事来转移自己的情感他这么做已经很长时间了,只不过,效果却越来越弱 “为何夫君要说这场大战,在马家吞并汉中之前,根本打不起来”看出马超有些情绪低落,貂蝉不由主动靠近了马超。可是,突然间她发现,两人之间的相拥,此时彼此最先碰撞的是肚子,而不是她引以为傲的shuang峰了。 马超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两人不禁相视一笑。之前失落的情绪,被血脉亲情就这样消弭而去,马超拉起貂蝉的柔荑,轻轻解释道:“打仗,是一个综合的、合方面的拼争,前线拼智慧、拼实力,后方拼得是生产能力、组织能力和运输通力。你将领再足智多谋,就算如诸葛亮一样,背靠着数百里鸟飞难渡的蜀道,也无法攻克司马懿的大寨;你兵士再充足勇敢,也不能饿着肚子,拿手在前线去跟敌人拼命。” “所以,袁绍让陈琳写这篇檄文,不过是一个表态而已。下面要进行的升策定计、督粮征丁、兵员调动等一系列战前准备和后勤工作我估计,就袁绍手下那一班吵来吵去的文臣武将,没有三两个月,根本不可能将大军开赴到前线。” “那既然如此,马家又该如何应对” “老狐狸说得不错,马家的重心如今在汉中,那里只等一次和谈就可告一段”马超悠悠说着这些,但内心当中,他已经决定,汉中之事一了,他便要同整个马家集团商议一番马家进军关东的决定即便那些狐狸们不相信五胡乱中华之事,但依他们未雨绸缪的智谋和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胸怀,一定会改变马家政治大策、支持他出兵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大门被突然推开,马岱带着一阵猛风就冲向了屋子当中:“大兄,不好了汉中张鲁,他耍了我们” “什么”马超立时同貂蝉分开,急步走到马岱身前,努力镇定说道:“不要慌,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清楚,就是刚刚得到中书省军报,张鲁纠集八万大军,猛攻天水郡。幸有甘宁和臧霸两位将军指挥有方,在张鲁被突然袭击之后,急速收拢了败军。而天水郡守尹奉也全然关闭天水四门,宣称马家与汉中的决战开启” “输不起的东西,竟然狗急跳墙了”马超当即便向尚书台跑去,黑暗当中还传来他隐隐的怒吼:“我就知道,这些搞宗教的,没有一个不是疯狂的” 第九百四十章 出兵汉中 马超一目十行便看完了手中的军报,而这封军报,刚刚累死了一个信使和三匹战马。 信上说,张鲁是在一切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间就集结了八万大军,出现在天水郡边境,分作两路全力突袭互为犄角的甘宁和臧霸两座大营,一夜之间,马家五万大军被打得措手不及,狼狈逃窜。 幸运的是,马家选择的将领果然不愧是一流名将,甘宁和臧霸在收拢溃军之后,非但没有撤回天水郡,反而激励士气,调转枪头回击张鲁大军。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正在庆功的张鲁大军营前,重挫张鲁大军锐气,将战局扳回一个平手。 可纵然如此,马家五万大军,也只剩下三万之数了那只是可以一当五、甚至是当十的马家精锐啊 马超看着军报上的汇报斩首四千六百余,溃击一万两千余人,收缴张鲁物资无数心中仍忍不住叹息道:败了,还是败了啊表面上看似两家这次损失都差不多,尤其是甘宁和臧霸是在大败之后,又取得如此战绩。但马超知道,马家的军队,不能同其他诸侯一样计算的。 大汉所有诸侯当中,唯有马家一军,是完全的职业军人。他们不事生产、不负徭役,甚至在赋税上面,都享受着绝对的照顾。这样的代价,就是换来至精至悍,威震天下 但同时,也因为如此,马家军的数量,也一直是整个大汉诸侯当中最少的。直至现在,在马家有着全国最大领土的情况下,却只拥有着十五万的马家军这样的比例,完全令人难以置信。 因此,马家损失两万人,与张鲁损失两万兵马,根本不是一个概念。所以,马超知道,这场战役,是马家败了 然而,更可恶的是,马超根本不知道他为何败了 之前的汇报,都是有关张鲁治下民怨沸腾、心向马家的捷报,甚至前阵子礼部的回复,还是说张鲁答应和谈,商议完全臣服马家的方案在此之前,张鲁已经提过归顺马家的请求,不过因为马家一直没有答应张鲁可以继续治理汉中的要求,使得和谈一直处在僵持阶段。 而之后,在度过了凄凄惨惨的一个新年后,张鲁看似是终于顶不住治下郡县皆反、万民汹涌的压力,提出了他可以在治下继续布教的唯一要求后,两家终于开始准备起了和谈交割的事宜。 一直以来,马超对汉中方面是很放心的。而张鲁的姿态,也让马超以为张鲁只不过放不下他一手壮大起来的五斗米教才迟迟不肯投降马家事实上,在马超的认为当中,外有马家经济封锁,内有杨松的谗言进献,军有马家五万精骑屯兵在侧,义有张鲁三叛马家为刀舌,张鲁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可如今的铁一般摆在眼前的事实上,张鲁非但没有投降马家,反而在关东风暴酝酿的关键时期,再度彻彻底底地背叛了马家 也许,是张鲁后来发现了马超的陷害。 也许,是张鲁真的狗急跳墙、拼死一搏。 也或许,是张鲁就是一直佯装服从,最后才在马家最松懈的时候反戈一击。 但不管怎么说,在张鲁两次不痛不痒背叛马家的下,他终于在没有任何大势力授意、没有完全战胜马家的情况下,扯出了与马家不死不休的架势 “怎么办”坐回正位之后,马超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而他的眼光,也第一时间落在了荀攸和李儒两人身上。 荀攸看了一眼马超神色,直接道:“主公心中已有定论,何需问攸”走到沙盘模拟地图旁,荀攸再道:“马家发展多年,早已不复为受张鲁牵制之势的疲弱诸侯,如今草长马肥,正是马家铁骑再现峥嵘雄风之时,主公只需轻率两万铁骑,定可扫平汉中” 而李儒不待马超询问,亦然走到地图之前,指点江山道:“天时,关东如今风起云涌,马家去年便表现出韬光养晦之态,群雄不会招惹马家;地利,马家西控散关,南望祁山,更有暗影探明汉中道路,进退自如;人和,甘宁、臧霸两将虽败,然力挽狂澜、士气不减反增,十万精兵,枕戈而卧,宿夜渴盼军功。更有马家大义在手,汉中百姓人心思附。如此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主公威名远播,亲率出征,张鲁大军定然望风而逃,一战可下” 马超听两位军事参谋如此一说,面色非但没有多少欣喜,反而露出几分犹豫,迟疑着开口道:“如二位所料,马家与张鲁胜负之数,可在七三之间” “兵危战凶,胜负难料,但两家对比之下,马家可占八成胜算。”荀攸颌首,伸出一个指头道:“一分不可速胜在张鲁乃是哀兵,此战非但是两家势力之争,更是汉中五斗米生死存亡之战。因此,那些被张鲁洗脑的鬼卒,定然会全力一战,不死不休。” 说完这句,荀攸退回,不再言语。 可马超却忍不住追问道:“那还有一成败算,公达为何不言” “兵者,诡道也,从未有必胜之说。剩下一成,则是不可测变数,微臣未学究天人,不敢妄下十分论断。” 马超点头,不由对荀攸的谨慎多了几分暗赞。然而,他心中毕竟有事,在荀攸、李儒两人如此论断之下,他仍未下定决心。 不怀疑他能不能战胜张鲁,而是他不想在这个时机,真的将马家的兵力,调入汉中那个地方,彻底远离关东之外的烽火狼烟。纵然此时的汉中就像一块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的美餐,而且没有可以阻挡马家前进的人横在那里。马超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大汉经济最富庶、人口最稠密的关东大地,在一次次的血流成河当中,将汉族的元气消耗殆尽 他原以为,在一次隆重的会谈之后,只需在长安城中,选调一些马家的候补能臣,带着马家的新政和治民理念,入主汉中便可。可如今事情发展成这般境地,完全打乱了他的筹谋他原本打算,在马家完全收复汉中、关东大乱之时,就跟马家文武摊牌的 因为那个时候,马超知道,只要他说出五胡乱中华的隐患,那马家的那些狐狸定然会转变策略,轻而易举寻找到关东诸侯的弱点,进而出兵关东,缓慢推进,一步步稳固保护好汉族的根基,艰难而不懈地统一天下 可是,张鲁这个时候打来。虽然这次他真没有任何势力扶植,但却来得非常不是时机而且,他还逼得马家不得不应战若是面对汉中的挑衅,马家都无动于衷,那何谈马家声势,何谈一统天下 “主公,勿要过多忧虑,微臣虽不知道主公再担忧什么,但却知道”郭嘉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马超的眼睛已经转向他之后,他才展露出丰神俊朗的从容微笑:“越早结束汉中的战役,越有充足的时间应付将来之事” “好” 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梦方醒的马超感激地看了郭嘉一眼,开口续道:“就依公达、文优之言,我亲掌大军,平定汉中明日,我要在朝堂上,看到已经通过的方案,我要三万大军做好入主汉中的准备” “我要这一次,彻彻底底平定汉中隐患,再不会出现张鲁四叛马家之事” 第九百四十一章 入天水 经过一夜细致的研究,中书省拿出了他们一如既往的高效作风,确定了南下汉中的方案:由马超亲掌大军,率赵云、太史慈、高顺、黄渊、李严、黄忠六将,三万马家精兵征讨汉中。 朝堂决议一下,一切便在悄悄的、紧张的部署着,一道道指令迅速的在军队里传播着,一纸纸公文飞快的在州府间传递着,一队队士兵从不同的地方向汉中集结。 除长安这些兵事之外,马超还专门将仍在接受暗影培训的韩梦翎征调入了此次出征大军当中。由此导致一个可笑的结果,就是那位龙门客栈的大厨端木沐明拎着铁锅铲勺,加入了马超的伙头军。 二月十日,绕过秦岭西,兵出散关。再行进两日之后,便可与屯兵天水的甘宁、臧霸大军汇合。这次出征,马超几乎没有带多少后勤补给,一切待到天水郡后,由天水郡就地补充。 这便改革整个马家政权机构的好处:决议一下,马超人未到,一路上的郡县州府,便已经接到了由尚书省发来的补给任务,随后由兵部确认后,交由户部核算。如此一来,不再是汉代那种州牧太守互不统属联系的割据状态,加强了马家的统治基础和提高了行政效率。 当然,这些也需要有足够的经济基础来保证,例如天水郡假若赤贫如洗,那制度再好,也没有实行的根源。幸好,自马超执掌马家之后,推行新政,扶持商业,才藏富于民于府,使得整个马家运转如水,畅通无阻。 所以,今夜,马超大军,无论如何也会在天水郡休整一夜,补给后勤辎重,养精蓄锐。同一时刻,天水郡的郡守大厅,也成了马超商议此次出战的临时议事厅。 每次出征,马超都带有中书省和兵部谋士随军参谋,文武并济,奇正相辅。此次,马超带来谋士有郭嘉、法正、李儒、杨修四人,更有意思的,他还专门拉上了。 华灯初盏,众人休整一番后,便来到了议事大厅,文臣武将不分彼此,纷纷围在了沙盘模拟地图旁,商议着此次出战的具体军计。 “主公,天水郡得主公多年经营,所获颇丰,补给上面,可供大军三月之用。若是还有不够,微臣可联络陇西、广魏两郡调来物资驰援。”首先开口的,自然是天水郡郡守尹奉。在汇报完部队补给情况后,如此说道。 “三月之用,足够了。”马超的心情看起来还算不错,对尹奉及时作出坚壁清野的应对给予褒奖之后,继续说道:“虽说打仗就是拼后勤,但我们此次前来,为得是人心,不可能靠烧杀抢掠过日子。但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三月内还拿不下汉中,那马家军也干脆退兵得了。” “主公所言极是,此役我们兵力雄厚,强攻虽也能取胜,但未免会失了马家基础。而一旦失了汉中民心,只怕大军会顿兵于坚城之下,深入万民皆兵的泥潭,于速胜目标相悖。”郭嘉看似指指点点,但注意力似乎没有放在地图之上,一心二用般继续道:“所以,此番攻入汉中之后,若真发生后勤短缺之事,也需在地方能上补充就补充,补充不上也不能抢。除此之外,还要张榜安民,开仓放粮,收拢民心,如此双管齐下,汉中才能望风而降。” “军略上,微臣认为,这次我们便要力主,力主打野战,力主招降。宁愿推进缓慢,亦要避免强攻恐民。”李儒待郭嘉说完之后,将话题引到军计上,分析道:“因此,此番出征要点,便是打野战若是我们能一战大胜张鲁主力,则汉中可顺风而下” 说到这里,李儒的皱纹几度舒展起伏,犹如一条在蜕皮蠕动的毒蛇:“只不过,这次看来,张鲁身后有高人指点啊” 马超听李儒如此论断,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马家大军出征的消息一出,原本同甘宁、臧霸僵持的张鲁大军,竟然一日一撤,还不断减灶诱敌。甘宁臧霸两人在不知详情之下,不敢贸然追击。由此,到了马超之时,聚集在天水边境的大军,竟然撤得干干净净,甚得兵书上敌强我退的精髓,将整个马家大军,晾在了一旁。 “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军中的斥候探子搞不清状况,我想,马家的暗影应该可以出动了吧”司马懿丝毫不管他该不该开口,直接落下如此言论。随后,抚了抚后背,死盯着马超看。 “看来,你对马家的暗影,甚是好奇啊。”马超心中也是这个想法,只不过,他想在会议散后直接吩咐黄渊去做,可此时被司马懿说出,他不由转向黄渊开口道:“丑哥,汉中暗影的情况,你是清楚的吧接下来怎么做,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了。” “末将明白,寻觅出张鲁主力,决一死战”黄渊在大事上,从来不含糊,更没有犯过傻。说罢这句,他便告辞而退,想必即刻便去联络暗影去了。 “很好,今日还是安心休整一夜,明日辰时继续进军。待汇合甘宁臧霸两将之后,再作商议。”挥了挥手,马超便令众人退下。尤其还对司马懿龇笑了一下,也不知他在跟司马懿玩什么猫腻。 然而,司马懿走的时候,却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幼稚” 这话自然瞒不住马超那灵敏的耳朵,使得已然开始翘着二郎腿、品着热茶的他猛然哭笑不得:哥两辈子加起来三十多岁,竟被一个童子给鄙视了 不过,这点尴尬,也就在马超心中留下一丝涟漪。随后待韩梦翎到来之后,他的脸色,便恢复了平静如初,甚至还友好的微笑了一下,开口道:“韩大小姐,我原来今天才知道,你们韩家竟然还是金城韩家的旁支。这样的消息,倒是让我对韩大小姐越来越感兴趣啊。”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些,也知道我是故意混入马家,为何还培训我为暗影”韩梦翎上前一步,换上一副冷厉的表情,开口道:“你就不怕,我暗中杀了你” “杀了我”马超反手一指自己,颇有些不以为然:“若是你在马家暗影当中,学透了王越、童渊、史阿三人的武艺,加上下毒、设计等一切课程,我倒是还真会惧你三分。不过” 说道这里,马超探手入怀取出一封书信。手腕一抖,书信向韩梦翎前胸四平八稳缓缓飞去,露出一手精湛的功力。 韩梦翎双手接过,摊开信纸一看,不禁瞠目结舌:“韩家已经降了你们马家” “那是自然,否则你以为,我为何会一直留你性命至今”马超颌首微笑,看样子,他很喜欢美女受惊的样子:俏颜突变,杏眼圆瞪,尤其是小嘴微微张开,端是别有一番风味。 “那你今夜唤我前来”韩梦翎再度检查了一番书信,确认无误之后,收敛心情向马超问道。 “自然是因为军旅清苦,长夜难眠,放眼过去,尽是大老爷们儿你若有心,可给我跳上一曲,以解寂寞。” “你去死” 第九百四十二章 冀州沮授 而就在马超大军到达天水郡的这段日子,关东大地一片鸡飞狗跳。 在冀州的各条大路之上,运送物资的车辆和前往邺城支持的部队挤得如同搬家的蚂蚁,各郡部队挤在一起,为了赶时间,民夫们来不及回家,把锄头丢在田头就被集中起来往邺城赶。 为了赶时间,县尉老爷们直接用尺子在地图上划一条线就抓着壮丁笔直地扑过来。管他什么庄稼,道路都塞满了,谁还有心情管那个 三日不赶到目的地,革职查办事小,掉脑袋事大大将军顺天之命讨伐曹操,自然要兵潮如水,后勤充足,若是耽误了大将军誓师出征的威仪,那抄家灭族亦是极有可能的 冀州的老百姓被逼迫的苦不堪言,县兵们也怨声载道,这同时也给袁氏主管政务的官员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上至别驾,刺史,下至郡守,县令,无不被逼的火烧房一样上窜下跳。甚至有些谋士,更是抓准这个时机,在袁绍耳边痛斥沮授的肆意妄为。 不错,造成冀州如此慌乱的,不是他人,正是袁绍帐下的奋威将军沮授,他在袁绍军中掌管监军之职,上可管将,下可调兵,权势极大,就连情报工作也兼有一部分放在他手下。 此时的他,站立在邺城城头之上,凭借着身材颀长瘦直的优势,已经远远看到了目光尽处那些烟尘飞天的乱象,忍不住眉头紧锁。这一瞬,春风无情,吹动他衣袂飘飘,可他的身形,却纹丝不动,远远望去好像一枚牢牢钉在城头上的大钉子。 他知道,这个时候,会有多少人在袁绍的耳边乱言他滥用职权的谗言。不过,他对此没有半分忧虑。虽然他一半精力在为袁绍主公出谋划策,另外一半精力要消耗在确保他的主意不被那些白痴干扰然而,无论这次谗言如何汹涌、外乱如何揪心,他知道,他的地位仍旧会稳如泰山。 因为,此次所为,根本不是他的本意。他只不过揣摩透了袁绍的心思,主动替那个爱耍弄虚荣的主公背了黑锅罢了。 因此,袁绍对于那些诋毁沮授的人,没有任何好脸色。更是公开的说,沮授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的后勤人员,可与大汉的萧何作比,谁有沮授这样的后方指挥调度人员,前线的指挥官就算是享了福了,有沮授在,他一定可以打败曹操,平定兖州,甚至一鼓作气攻陷扬州,灭掉袁术,也不是不可想象的。 然而,就在沮授亲眼看到邺城下数十位老农累死在粮车之下,被那些兵士当做砖头石块一般扔至一旁后,他的眼中蓦然迸出了泪光,双手颤颤伸到胸前,喃喃悲泣道:“元皓兄啊,你遁入马家远离了冀州波谲,可留下我沮授却成了这幅模样,成了祸乱万民的罪魁祸首” “若是有朝一日,我们黄泉相逢,你该如何怒斥我沮授啊”沮授的突然悲鸣,引来城头上不少巡逻兵士驻足,但沮授恍若未觉,继续嘶声泣道:“可是,主公不爱听我以逸待劳、以强凌弱的兵策。郭图、审配小人,不识大局,进献谗言,言主公如今气壮山河、威势鼎天,欲以翻天覆雨之势,席卷兖州,气吞天下如虎曹操奸诈善战,马家明卧暗伺,刘备阳奉阴违,如此乱局,主公诚不该如此啊” 再度悲泣一声,沮授回想到了,仅仅不足十天时间,整个邺城就一片鸡飞狗跳、民不聊生。而接下来还有征兵调动,还有抓壮丁休工事,还有补充战备等等所有战前事宜沮授内心难言,只想向天空喊一声天灭袁氏,以泄心中郁愤 可是,他知道,那句话,说什么也不能喊出来,一旦出口,就是他人头落地之时可是,这心中无数的怨恨、悲悯,究竟如何才能纾解万一 “公与兄,小弟错怪你了”不知何时,面色忧愁的荀谌也来到了城头,驱散了那些巡逻兵士之后,来到了沮授面前:“我道公与兄已然放弃天下大念,若不是无意来此,见到公与此状,真不知公与兄心中竟然如此悲苦。” “友若,百姓何苦,名族何骄难道主公就真的看不到这一点,我们这些人,就需屈身服从,留下万世骂名不成”沮授此时心神激荡,听荀谌一番安慰,不禁吐露了心声。 自然,沮授敢如此所为,也是知晓荀谌是仁人君子。因此,荀谌沉吟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公与兄,可曾想过雍凉马超” “自然思虑过,此人年少英武,狡厉有谋,区区几年时间,就将马家铸就成大汉第一诸侯。如今虽然,但旬月便可破下,如此马家再增臂膀,于袁曹大战时突出雄兵,则整个关东尽落此人之手无疑”沮授一口气说完,神情甚是忧虑,目不转睛地望着长安方向,似乎眉头都锁住了邺城所有的阴云。 “非是替主公而谋,”荀谌看了一眼沮授,小心翼翼说道:“我是说,假若我们投身马家” “友若何出此言忠臣不事二主”沮授猛然惊诧,环顾四周无人之后,厉声斥道。 “那公与兄可得元皓兄来信”荀谌突然转了话题,开口问道。 “自是收到过,信中多言交情,但字里行间也看得出,元皓兄对马家甚是钦服。对马超,更是赞叹不已” “这便是了,徐州一行,我曾与马孟起铿锵一面,此人言笑有度、气质恢弘,急才明智天下少有。更难得是,此人果敢有断,决策有方” “友若不必多言,今日之语,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再无三人知晓。我等为臣,自当尽心竭力,从一而终。若是友若再有此通敌之言,休怪我沮授贴面无情”不待荀谌说完,沮授已经板起了脸。重重挥了一下衣袖之后,转身便欲走下城头。 而荀谌眉目僵直片刻后,终于喟然一叹:“与田元皓何曾相似也罢了,今日我便与你再共谏一次,若是主公听纳,此话便当我从未说过。若是主公不听,谌则闭门家中,再不出一策” 走到半路的沮授,听荀谌如此,不禁回头。愣愣看了一会儿荀谌后,才开口道:“既如此,那便走吧。”说罢这句话,沮授将暗藏在袖中的扶风纸慢慢捏碎:那上面,记载着荀谌与两次书信来往之事。今日,荀谌坦言,沮授打算信荀谌一回。 但若是荀谌真的闭门之后,仍旧有马家有来往,那沮授便唯有改变主意了至于说袁绍接受这次他们的劝谏,稳步而图曹操 呵,那只能是天方夜谭,两人彼此太心知肚明了 不过,荀谌一番说道之后,沮授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既然马家可以西征汉中,东望中原。那他自己,为何就不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只要许都那里风云变动,袁公亦不见得就不能一鼓而下 再度悠悠看了荀谌一眼,沮授突然觉得,他还是先不让荀谌隐匿为好。因为他知道,马家对关东绝对不会死心,而荀谌,就可能是那个获悉马家情况的唯一纽带 第九百四十三章 要乱起来 相较于冀州的鸡飞狗跳,兖、豫两州却是很平静。 因为曹操早已推行了屯田制度,因此,征粮方面,自然有那些兵屯直接上缴,直接运往前线即可。而民屯的部分,虽然也是如冀州一般,县兵负责督粮征丁,但荀彧却是先张榜告民,随后再由县府、郡府征收,并严令不得哄抢扰民,违令者定斩不赦。 因此,虽然整个兖、豫两州同样是大战即来的气息密布,但整个民心还算稳固,秩序尚可。而那些曹氏属下,心头虽然都是沉甸甸的,但没有人抱怨,默默接过荀彧下达的一条条手令,忙碌在他们该在的地方。 犹记得,曹操率军前往官渡之时,众人一齐躬身起誓的情景。群臣纷纷表示愿追随曹公,尽忠报国曹公知遇之恩是一定要报答的,至于汉室嘛,喊喊就算了。 每每想到那个情景,荀彧的心就莫名有些伤感。但下一秒,他就被巨大庞杂的事项淹没进去,忙得无心思考。而唯一支持他的信念,就是曹操不在,他就是整个许都最高的守护者,绝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到它。 荀彧不仅是曹操在政治上的左膀右臂,而且还是朝廷的尚书令。这双重身份,让荀彧自己就在心底定下了沉重的目标:他既要为曹操分忧,也要保证朝廷的尊严。 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荀彧将这些无关的念想都驱除脑中,重新提起毛笔,用嘴呵了呵仍旧被没有逃离被冻硬命运的狼毫笔须,继续伏案处理政务。 曹操的大军如今开赴在官渡的路上,安抚许都乃至整个大后方的工作就落在他的肩上。各地的文书如雪片般飞入他这小小的尚书台,几乎每一份都加盖着“急报”的符印,都要他代替曹操来做出决断这是信任,也是沉重的责任。 何况皇上又在重病之中,早已传诏不见外臣,许多朝请奏议也得由他批转。 “天下方乱,国事未已呐”荀彧忙碌一阵子之后,才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将油灯剔亮一些,把裹在身上的大裘又紧了紧。连续数天的熬夜,让这位面如温玉的谦谦君子也显得憔悴起来,细微的皱纹在眼角额间悄然滋生,那一缕黑亮的长髯垂在颌下,已略有卷曲。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他一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如鬼影一般的戏志才,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面色平静不动,仿佛一尊雕塑:“曹公走了,那些皇族派,在失去了曹公的震慑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不就是偷梁换柱,弄来两千五百余兵士吗”荀彧略微一愣,随即开口道。 假如董承手下有任何一人在此,定然会被荀彧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吓住:原来,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妙计,竟然早已被荀彧和戏志才识破 “只是为了陛下安危着想,你可以有些太敏感了。”荀彧示意戏志才坐下,将思绪从那些公文当中抽出,开口说道。 “莫要替他们说话了,你也知道,他们心中早就将你当做了叛汉的乱臣。”戏志才裂了咧嘴,似乎笑了一下。不过,他倒是没有拒绝荀彧的邀请,坐到了荀彧身旁后,才继续道:“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何那般维护那些跳梁小丑” 荀彧听戏志才这么说,知道两人的理念根本说不到一块儿。于是微笑一声,默默地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戏志才见荀彧如此,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从怀中拿出一封情报递给荀彧后,才又开口道:“不过,这次他们耍得手段可不小,明公如今整军备战,而整个兖州失而复得不久,是明公赖以为战的大后方,其重要性,也不用我多说,你自己权衡着办吧。” 说完这句话,戏志才起身便欲离去,可荀彧却一把叫住了他,拿着情报说道:“这情报作得准” 戏志才回头看了一眼荀彧,虽然止步,但却未回答荀彧的问题。他知道,荀彧会明白他无声的默认的。 果然,荀彧慢慢将那封信引到油灯之上,看着那封信在火光跳跃中化为灰烬,悠悠说了一句:“这次,他们真的玩大了。看来,我的确要出手了。” “不错,从这封信上可以看出,他们的背后,肯定还站着什么大人物。如今曹公在外,他们耐不住寂寞,正好可以让他们一个个都跳出来”戏志才不增任何感情地说道,等待着荀彧的回复。 “你的意思是放虎归山” “或者说,放鸟归巢才对,只有如此,我们才能获其雏卵” “嗯,我知道了。”荀彧心情复杂地盯着戏志才看了一阵,方才缓缓道:“我会分得清主次的,至于分寸方面,我需要你的配合。毕竟,曹公还需要皇室这杆大旗。” “我明白。” 荀彧点了点头,再也无心公务:他知道戏志才最擅长的是寻找七寸,从来不愿意着眼分寸。他就像是一条毒蛇,总是以最凌厉的角度咬住对方的要害,然后将致死的毒液注射进去。 荀彧已经见识了不止一次,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政治场上,历来就是倾轧打压。虽然极度讲究分寸,但对于那些自不量力的人,戏志才是没有那份闲心的。 而戏志才这时也默默地退出了尚书台,两人就如同平时一般,结束了这次谈话。有些事情荀彧没有追问,戏志才也就没有提,两个人都默契地把话题集中在虚处,没有进一步探讨和剖析:戏志才知道,荀彧的忠诚,并非完全在曹公身上,因此他不希望有些事情摊开在明面上,不过,戏志才他则不同。 他回到自己的靖安曹之后,静坐下来,发布了几条命令。随后,展开信纸,向曹操写了一封信作为只需向曹操负责的他,并不觉得这样是出卖。因为,他下笔的内容很有分寸。这点,他一直让荀彧以为他不懂。 而同一时间,太常府中。 一名明眸皓齿的侍女款摆入内,默默替杨彪收拾起了案几上的文书。那些文书大多是一些无用的古训,侍女直接将它们放置一旁。顿时,整个桌案,看起来就简洁清爽不少。随后,将一盘茶具端到杨彪的面前。 “老夫最是喜欢你这样手巧的女子,总是分得清轻重主次。”杨彪接过那侍女的茶具,悠悠开启了每日的功夫茶。 他的确很喜欢这少女教给他这样修身养性的方式,边泡茶还边开口道:“看你也是云英未嫁之人,若是不嫌弃犬子,可愿认下我这公公” “多谢杨老抬爱,可惜小米没那个福分。”唐小米婉言拒绝了杨彪的提亲,她早知道,这老头儿对每个侍女都那么说,整个杨府的侍女,早全是他的儿媳了。 杨彪不以为杵,正要再开口相劝,却听唐小米又道:“主公那边,来消息了。” 杨彪的手微微一停,但丝毫没有溅出半分茶水,淡然看了唐小米一眼道:“他是你的主公,可不是我的。不过,这次他又说什么了” “主公说,汉中那边已经打起来了,关东这边,也要乱起来。他可没性子,等着看袁绍曹操打上几年” 第九百四十四章 以兵为剑 大军南下之后,进展十分迅速。两日后,马超终于汇合了甘宁、臧霸二人。只是,甘宁和臧霸两人迎接的马超的方式,让马超略微有些惊异。 还未入帐,马超便看到甘宁和臧霸两人,在营外负荆请罪。事实上,两人非但是负荆,反而更上一层负杖请罪。两人光着上身,身侧两旁站满手持军棍的督军队,单膝跪立静待马超。待象龙马已然走到二人身前时,两人异口同声说道:“罪将拜见主公,请主公责罚” 看到两人如此,马超不由皱了皱眉头,冷冷道:“入帐再说” 甘宁闻言,羞愧起身,恭请马超入帐。然而,跪在一旁的臧霸,却纹丝不动,抱拳低头道:“主公,我等有违主公重托,让张鲁小儿侵入马家治内,致使两万大军客死异乡,罪大恶极,请主公速速降罪,莫要再拖延” 臧霸这次是归降马家之后,第一次领军出征。而在此之前,马超曾数次宽恕于他,致使臧霸自觉愧对马超太多。而此番,他也最是尽心竭力,想捞得几把军功报答马超,可无奈张鲁太过突然,致使臧霸折戟沉沙,由此,臧霸此时再见马超,当真觉得脸红面赤、无言以对。 然而,马超看臧霸如此,却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回头望了望杨修,杨修会意,催马上前,厉声喝道:“放肆是功是过,主公心中自有明断。裁决之后,亦然会晓谕全军。而你率众阻碍阻碍主公入帐,莫非是想逼迫主公不成” 臧霸闻杨修此言,雄躯巨颤,急忙俯下身去,磕头道:“罪将不敢,罪将不敢”连磕三次之后,才慌忙起身,恭请马超入账。 众人这才下马,步入中军帐当中。而甘宁和臧霸两人落在最后,入帐之后,直接又跪倒在地上,听候马超发落。 而马超锦袍一展,落座之后,才再度冷冷开口道:“甘宁、臧霸,你二人领命出长安之前,我是怎么交代的” 甘宁此时倒是镇定了不少,抱拳汇报道:“主公,此番的确是某二人刺探不利,张鲁大军,凝聚如沙,汇聚如锤,此番奇袭之前,某等连一丝风吹草动都未曾听闻,致使两万大军无端惨死,还望主公降罪” “凝聚如沙,汇聚如锤”这八字让马超俊眉一皱,挥了挥手,示意丑哥将近日的暗影情报拿来,快速浏览一番之后,脸上露出一抹怪异,开口道:“兴霸,你的意思是说,张鲁那八万大军,是在一夜之间,毫无征兆便出现在你我军大营之前” “正是如此。” 听到这里,马超放下手中情报,右手一摆:“起来吧。” 甘宁、臧霸两人闻言不禁愕然,动也不敢动:当初平定凉州一役,法正失手令五千马家精兵战死沙场。随后巧设妙计,配合营救凉州名将盖勋,才反败为胜,更大破敌军。可纵然如此,马超仍旧连降法正三级,以儆效尤。 法正虽年幼,却是马家肱骨之臣,辅佐马超久矣。而私交上,两人更还有师门之谊。可如此亲厚关系,马超仍旧秉公执法,铁面无私。有此前车之鉴,甘宁、臧霸两人俱以为刚才出现了幻听,不由疑惑抬头看向马超。 “主公,臧霸无能,致使两万马家男儿枉死,如此重罪”这次,臧霸已然虎目迸泪,重磕于地之后呜咽难言。看样子,马超若是不降罪于他,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起身的。 “臧将军,起身”马超此时已然快步走到臧霸身前,重重捞起臧霸,佯怒道:“你们二人并无罪责,我缘何要怪罪于你们” “可法内侍当初枉死五千马家精兵,主公便连降他三级,我们这次,可是让两万马家兄弟惨死在天水,此等大罪,万死难赎啊” “法正当初是贪功冒进,才使得五千马家男儿枉死。而你们”马超复又伸手扶起甘宁,返身拿回丑哥刚刚递来的情报,解释道:“这上面信息证实了当天夜里,张鲁的确是毫无征兆便奇袭马家大营,你二人并未有丝毫玩忽职守之罪,甚至,仓促受袭之后,还能勒令大军严整后退。并出其不意回锋一击,使得马家士气复震,此乃古之良将亦难为的壮举,大功一件啊” 甘宁、臧霸两人不敢置信地看着马超:“主公” “不错,出长安之时,我是交代你们密切关注张鲁动态,勿要使张鲁踏入马家治内半步。然而,你二人之败,非是战之败。只能说,张鲁狡诈无信,耍弄诡术,罪不在你二人。” 说到这里,马超才返身坐回正位,诚挚说道:“你二人不必多言,是功是过,众人自有公断,马家的军规,也不会乱言胡写。此次你们摧破敌军,打得张鲁丧胆而溃,功劳簿上自有你们二人一笔,待我平定汉中之后,回长安重重赏赐” 话音落罢,甘宁和臧霸闻言热血沸腾,抢上一步异口同声道:“主公,是我无能,让张鲁小儿钻了马家的空子。主公此番只管班师回去,我愿率本部人马荡平汉中,将张鲁小儿的人头献与主公” 马超见此大笑道:“好不过,我既然来了,也不会轻易回去。不报这一箭之仇,岂非让张鲁笑我马家无谋” 这个时候,一旁的杨修已然写好二人的处决状,伸手递给马超道:“主公,你看如何” 马超接过一览,不由感叹杨修的确是个好笔杆子。书中对二人的处决缘由叙述清晰,尤其还捎带一笔解释了两人无罪的原因,更将马家军规引谕其上,令人明理信服。当下,马超便道:“就依此张贴出去,让马家战士都没有,马家向来是赏罚分明的。不会徇私放过一人,也不会无故抹灭有功之臣” 而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司马懿,却是滴溜溜转了转眼珠,开口道:“主公,小人有一事不明,不知主公可以指点” “问吧。”马超既然敢留司马懿在身边,就是为了着重培养司马懿:不吭不响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司马懿有问,才说明他对马家感兴趣。 “主公明决果断,小人十分佩服。只是,这些事于帐外亦能解决,为何主公不在臧将军请罪时,晓谕众军,令大军信服”司马懿这句话说完,大帐之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了马超身上,尤其是臧霸,更是期盼着马超的回答。 而马超闻言,此肃穆沉声,开口道:“将,乃一军之胆,一军之魂,生死荣辱俱关系全军士气。我之所以不当众军之面裁决,是还不知其中底细缘故。若是二人真有过错,那我唯有在众军面前,责打二人。而如此二人在万人面前受罚,威信自降,日后如何还能统领一军” 众人闻言,俱一时便听出了马超忧心属下之情,感念马超如此厚爱,众人无不心头火热,看向马超的眼神,不禁又多了几分信服。而司马懿更是点头道:“主公高论,如此体恤将士,当算得符合孙子兵策中爱之若狡童,敬之若严师训则,小人受教了。” “爱之若狡童,敬之若严师,用之若土芥”马超自然也读过孙子兵法,摆手向司马懿说道:“我待将士,从未想过将他们用之若土芥。我待他们,永远是一柄利剑,一把既可伤己,又可杀敌,还可平定天下的无俦寒刃。敬之、爱之、亦敢用之” 第九百四十五章 诡异的胜利 风和日丽,春光盎然。 赵云很喜欢这样的天气,整个冬天的寒冷过后,他尤其会花一点时间,体会大自然的恩情。 此时,他再一次认真的检查着自己的衣甲兵器,把宿铁剑细细插好,使他可以随时抽出却不影响自己在马上舞枪射箭的动作,又检查了马后的八壶羽箭,给自己那张劲弓重新上好弦,虚射了一下,劲力很好。 不错,他又要出征了。不同于平时的是,这一次,他是担任马家的先锋,进军武都道攻西和,若是顺利的话,他便可以长驱直入,下武都郡的治所下辨。由此,整个武都郡可一战而平。 赵云从来不会让亲兵帮自己做这些事,这是他的习惯,在战场上,每一个细小的失误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严重后果。他数年征战,却连伤都没有受过,那就不是运气这么简单了。以宿铁剑为例,虽然此剑十年不磨也不会有损它的锋利,但赵云每次出征,还是会细细的进行打磨,使其永远保持吹毛削铁的锋锐不仅仅因为那把剑是马超所赐,而是因为它还关系着自己的性命。 而他身后的每一个白马义从战士,也都在做着相同的行动。这次出征,赵云看似与平时没有多大的不同。不过,在马超身边时间久了,他不由自主多了几分阴谋的敏锐,对战局也有着自己的分析此时他擦拭宿铁剑的频率明显比平时慢了几拍,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兄长,你有心事儿”一旁的太史慈看到赵云如此,忍不住开口问道。 “子义,你是否觉得,主公这次出战,太过唐突了”太史慈是赵云信得过的人,所以没有任何多余的铺垫,赵云就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兄长也如此觉得”太史慈的眼睛蓦然亮了一丝,随后扭头便向赵云说道:“此番出征,主公与平时大不相同,数年征战下来之后,马家威望太盛,主公这次更事无大小,皆一言而决。此番战前军议,更是” “不错,孟起少年成名,身经百战,确然有许多我们不及的地方。可是这次,他行止虽然还似从前一样。但是,态度却变了。虽然这次他仍旧征求大家的意见,可是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得进去。高高在上的敷衍,远没了从前的真诚。此次三路大军齐出,哪有往常的半分谨慎” 赵云此次说得,是马超在处理了甘宁和臧霸之后,定下的军策。此番,从上邽县出兵后,马超便下令兵分三路:一路由高顺为主、黄渊为副,出兵羌道,左翼包抄武都郡;一路由黄忠为主、李严为副,返回散关进军右翼游击;而剩下一军,便是赵云、太史慈这一军,由武都道进军,直攻武都郡治所。而马超则独率大军,领甘宁、臧霸两人为后援,缓慢进军。 表面上看来,这是全面攻心的好计策。但赵云心中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甘宁和臧霸已经明确说过,张鲁大军不知所踪,而暗影的情报也探寻不出蛛丝马迹。在如此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大军全面突进,实在太招摇惹眼。张鲁但凡瞅准任何一军,均可一战而遁,令马家救援不及。 “兄长,你这番分析的确真知灼见。只是,为何军议之时,兄长不开言直谏”太史慈听完赵云这番心底实言,不由感叹英雄所见略同。 “子义不是也有此担忧,可是在军议之上,也未见你开口进谏。”赵云苦笑了一下,望着太史慈继续说道:“如你所说,孟起如今军威太盛,独断专行,由不得我们不敢开口。更何况军机之要,首在于密,若失其密,则军失其将,国失其君,安可不察” “是矣”太史慈无奈点了点头,看到赵云已经将宿铁剑插入鞘中,也唯有空嗟叹了一番。 “放心吧子义,我与孟起相识时间不短,了解他的为人。待我们攻破下辨,汇军休整之时,我再寻个合适时机,私下与孟起谈谈。”赵云一提马缰,纵马开行:“眼下,我们还是做好为将的本分吧” 一路进军,甚是轻松,所过村庄聚落,百姓皆摇手示意。大半天的时间,赵云只是纵马奔行,没有遭遇任何一次真正的战役。即便有些小股流寇,在望到马家大旗之后,也慌乱远遁而逃。 终于,在中午日头正盛,全军埋锅造饭的时候,赵云猛然看到了前方烟火冒起,随后就是喊杀声响起。不一时,便有探马来报:“将军,前方三里处,有张鲁三千部队在围攻建威县” 赵云闻言一惊,恍然开口道:“再有三里,就到建威县了” 再看了一眼地图之后,赵云的才确信了他们的确已经进入武都郡的第一个县:这个县与天水郡相邻,在马家大军声讨张鲁时,便第一个响应马家。而一路上的进军这么平静,才会让赵云不相信他们已经到了建威县。 “既然终于发现了小股敌军,那我们还是再辛劳一番,进入建威县之后,再饱食一番吧。”赵云反应过来之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所有白马义从,在赵云上马的那一刻,便已经警觉起来。而待军令传下之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大军便做好了出征的准备。 赵云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中银枪一举,便冲了上去。他极少大喊大叫,除非必要,他总是默不作声的以自己的行动来号令全军。但他的行动却总是能带动所有的兵将,包围着他,环绕着他,愿意与他同死共生白马义从跟着赵云,可以放弃死,也不畏惧生。 很快,赵云便看到了探子所说的张鲁部队,而且,令赵云欣喜的是,那些兵卒还穿着马家淘汰的劣质盔甲,拿着寒光闪闪的伪宿铁兵刃:这是一支真正的张鲁部队,而且,还是战力极强的编制部队 不错,马家淘汰的东西,在张鲁部队当中,就是最上等的装备。赵云紧了紧手中的银枪,他知道,已成哀兵的这些张鲁部队,不会很好对付。 可出乎赵云意料的是,这支部队,在赵云堪堪挑死一员伍长之后,其他鬼卒就大喊大叫,四散而逃。虽然轻易地突破了敌阵,但感觉就如一拳砸在棉花上,让赵云很是难受:与其说是突破,不如说是驰入。那些身穿张鲁军精良装备的鬼卒,根本没有组织任何抵抗,他们好像在大军来临前,看样子就要溃散而逃了。 再看看建威县不足百人的县兵和洞开的城门,赵云觉得,这一切更诡异了:若是赵云领导这支队伍,他至少会让兵卒顺利突破县衙抵御来军。纵然不会胜,亦不会这么狼狈地就败了下来。 “兄长,我觉得,这一切越来越蹊跷了。”太史慈收起双戟,上面连一点鲜血都没有。 赵云沉默不语,挥挥手,让大军入驻建威县就食。与太史慈死死望着那两千乱奔而逃的败军,他的眉头一直没有解开:“他们根本没有损失多少人我有种预感,其他两路大军,也会向我们一样,胜得如此轻松诡异。” 第九百四十六章 火烧晋山 正如赵云所料一般,其他大军进展也十分迅速。赵云入建威县时,黄忠攻下了故道,高顺拿下了宕昌县。随后,三路大军齐头并进,仿若三柄尖刀,深深扎入武都郡内腹当中。 转眼间,五日已过,赵云的部队已经占领了晋山,遥望着武都郡的治所下辨。这个时候,赵云终于停止了攻势,安营扎寨,等候马超大军和其他两路先锋的汇合他的手下都是清一色的白马义从骑兵,掠地游击倒是一等一无敌,但要说到攻城事实上,很少有将领傻到用骑兵攻城的。 “子义,今晚时分,主公就应该先到了吧”赵云观望着手中地图,头也不抬,向太史慈问道。 “是的。”太史慈收起手中的双戟,抬眼看了一下赵云,眉头一蹙道:“兄长,你今夜就要与主公私谈了” “不错。”赵云收起地图,越看他越有些心神不宁。而就在这个时候,赵云的鼻子突然抽动了一下,一种巨大不详的预感降临在他的头上。 而未待赵云起身,营外便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走水了” 赵云和太史慈纷纷一愣,两人未发一言,便起身而出:更清晰的呼喊声从外面传来,此时正值春季,风干物燥,营寨更多是木质建筑,最怕火灾。如果烧起来,那可是会连绵一片,无休无止。 帷帐一掀,帐外的冷风趁机呼地吹进来,赵云和太史慈惊愕地看到,整个山头在狂风呼啸之下燃起冲天大火,火光照亮了半个天幕。大火从四面八方烧起来,可赵云试了试风向后却猛然感觉到,这大火借着强劲的东南风,火逐风飞,正迅疾无比地向着自己的军营席卷而来 “火、火火烧过来了”此时火浪已经袭到距离军营不足二百步处,并且迅速地继续靠近过来。不少战马凭着动物的本能,嘶鸣挣扎,冲破简易的马厩狂奔乱窜,目瞪口呆的白马义从,立刻慌乱地大喊起来。 整个军营立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赵云当即立断,召集亲兵道:“放弃战马,喧鼓聚兵,我们还有时间” “营寨后就有水源,令所有人都扯下布条,浸水捂鼻”身后的太史慈也同时下令,他知道,之所以敢在高处扎营,就是因为这山头上有水。 好在赵云平时治军有方,军威甚重。一声令下之后,亲兵纷纷按照赵云和太史慈吩咐,喧鼓取水,聚兵准备突围。 可是,就在这人乱马窜的时候,大火已经烧到军营里,一座座营帐瞬间被笼罩在大火之中,火光冲天,红亮的天际被染成红色,与火烧云相互辉映。营中士兵原先慌乱惊恐的叫喊声小了下去,可接下来却逐渐变成凄厉的哀嚎 终于,在赵云聚集了不足五千白马义从、准备放弃营寨突围的时候。身旁的太史慈却突然一拉赵云,单戟一指道:“兄长,快看那火光后面” 赵云凝目一看,顿时心神大惊。透过那吞舔的火苗,赵云影影绰绰看到无数的张鲁军就在山脚之下。手中明亮的刀枪和一颗颗攒动的人头,在火光的渲染下,使得他们仿佛来自地狱火海的恶鬼,正结成一张巨大的网,等待着赵云军自投罗网 “这怎么可能”赵云脑中一时间闪过无数的疑问:敌军什么时候探明自己在晋山扎营的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就聚集出这明显超过两万人的大军等候在这里的更重要的是,这个时候,正是大军汇合的空隙,他们是如何精确把握住这一闪而逝的战机的 赵云心中百转千回,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何甘宁、臧霸两名大将,会被张鲁打得那般狼狈 “往东面突围,定然葬身火海;往其他方面,也定然会被他们包围歼灭。他们既然已经算定好了,那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失望。传令,速速清空此处,埋身土中”赵云脑中灵机一闪,就此发出号令,越来越多的白马义从汇合到这里,听清军令后,纷纷动身行动起来。 而山脚处,杨任看着不远处的熊熊火浪,听着不时传到耳中的凄厉哀嚎,冷冷一笑:“我看你们能熬到什么时候” 同一时刻,行进在路上的马超,脸上丝毫没有半分大军旗开得胜的喜色,也是一脸心神不安的模样。他拿着手中的军报,看了一遍又一遍。 三路大军齐头并进,武都诸城在马家的文攻武吓之下,望风而降,好多守将还未交战,便已弃城而逃。这仗打得不似战争,简直似追逐比赛。虽然马超提前做好了全面的宣传攻势,但这几日捷报频传,却让他越来越心沉起来。 三路大军的将领,都是谨慎刚毅之人,信中一如既往写着攻某城,斩首多少。但到后来就是占某城、得某城,连交战的字眼儿都失去了。唯独渐渐多起来的字眼,就是他们纷纷认为,胜利来得太容易了。 虽然这三位主将没有明着写出让马超堤防的字眼,可马超不用他们提醒,心情也越来越谨慎了。加上他此时身在武都,难以顺利接受关东的情报,他的心,更是渐渐悬了起来。 幸好,今夜就可以到达赵云所在的晋山,大军齐攻破下辨之后,可再做商议。然而,就是这个时候,前方探马突然来报:“主公,晋山之上,大火熊熊,似乎是贼军已然放火烧山,图谋我军先锋” “放火烧山”马超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喜色,回头看了众谋士一眼之后道:“果然忍不住开始动手了,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大军勿须管这些,继续前进,拿下杨任镇守的下辨城” 马超令下,那探马不禁有些愕然,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忍不住开口道:“主公,赵将军和太史将军手下,可是有我们七千多兄弟,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烧死” “怎么可能”马超嘴角一笑,开口道:“有黄忠和高顺一万三千余大军去救他们,再凭子龙子义的武功智谋,难道会败给那个三流武将杨任不成” “可高将军和黄将军,不是还有两天路程,才能赶到下辨” “哪里,他们二人从上邽出兵之时,便一直从侧翼两方掩护赵云先锋。其他两路,不过是黄渊和李严各带一千人造势而已。其目的,自然是要试试,张鲁的耳目到底如何。”马超再一提缰绳,脸色复又低沉一分:“看来,他们的确知晓我们的动向,连虚实主力都探明了。” “幸好,三流武将终究是三流武将,还是耐不住寂寞,自动就咬上鱼饵上钩了” “主公,莫要高兴这么早。纵然此次我们小胜一笔,那也是杨任贪功鲁莽。”郭嘉驱马上前,眼望着前方晋山,似乎感受到了那逼人的火浪:“可张鲁身后那个人,能布下如此大局,让一个三流的杨任都能突袭子龙,本领确实不凡啊。” “不错,全盘谋划,引军入瓮,手段的确高超。”说这话时,马超特意盯住了司马懿,微笑道:“不知你设下如此妙计之后,可还能将那个人揪出来” 司马懿不为所动,环顾四周后,开口道:“众人皆知那人是谁,为何非要我出手” “我就喜欢你这幅骄傲的劲儿,就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两,不成吗” 第九百四十七章 可怜的杨任 “报赵云白马义清除中军帐,掩埋躯体。大火过后,不少兵士尚有战力”一名探哨来到杨任面前禀报道。 “清除营帐,埋身土中,这赵云果然有两手儿”杨任闻言,脸色不由变得难看至极,想着他自己这次无令出击,若是胜了一切还好说,若是让赵云逃了,那便有大罪临身,不由恼怒高喝一声道:“全军出击,给我上山杀光那群白马义从” 已在两侧潜伏的张鲁军,闻杨任军令后,立刻踩着还焦烫的山地,慢慢向山上掩杀过去。然而,就在他们渐渐形成合围之势时,一员张鲁小兵忽然感到身后似乎有黑影一闪,他一惊,揉揉眼睛回头细看,浓烟飘过。他看到自己的幻象竟然是一员大将站在他两百步之外:这个人,看样子不像是自己的将军啊 他大惊,刚想大喊,一支箭带着尖细的破空声飞了过来。锋利的箭簇从他身上一穿而过,鲜红的血喷洒在空中。 小小的骚动立时在爆发起来,杨任装作一眼便认出那射箭之人,怒喝一声:“赵云休要负隅顽抗”一便呼喝,他便招呼着身后的兵士快速围上去。同时自己也大步上前,欲与那个成名已久、但此时浑身黑白狼狈的赵云一战。 可是,赵云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手中的确拿着元戎弩,但他却根本没有抠动扳机而且,那兵士身上的可不是元戎弩的钢钉箭,而是一支硬弓射出的狼牙箭箭头分明是从后穿透 赵云放眼望去,根据多年射箭的直觉,越过那些张鲁军,隐约似乎看到了一位马家将领,正嘴角抹着笑,收起了手中的硬弓。 那么远的距离,那么流星赶月般的神技,除了马家第一神射的黄忠黄汉升之外,再无他人 赵云的心一瞬间就跳到了嗓子眼,随后熟悉而低沉的牛角声响起,赵云终于发出他第一次的高喊:“将士们,援兵已到,随我杀败这些鼠辈” 此时天色已黑,杨任还以为赵云在虚张声势。可待那声号角响起之后,杨任果然听到了身后杀声震宇。回头一望,竟然发现他已经成了内外被围的饺子馅。无数马家军士擎着火把,正尾随着他们的轨迹攻伐上来,一路上疯狂地攻击着前方的敌人,将整个晋山搅成了一锅稀粥。 正在杨任惊疑不定、不知该如何反应之时,前方的赵云军,竟然声势大振,如下山猛虎一般,呼啸着扑来。尤其是赵云和太史慈两人,此时在火光之下,更是显眼不是他们的装束醒目,而是两人无以伦比的杀戮速度和如疾风烈火一般的突破,令人不由自主就知道是他们正在破敌 黑暗中,有呐喊声又猛然响起:“奉主公将令,前来斩杀叛贼。获杨任首级者,军功升两级,赏百金” 杨任这一下差点就从马背上摔下来,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老子的脑袋才值一百两黄金然而,接下来的另一句话,却让杨任的脑筋又活络起来。 “生擒杨任者,军功升三级,赏千金” 这一声呼喊下去,杨任的心理才平衡一些。但随即,他便意识到为什么活着的自己要比死去的值钱了:马家军还不知道汉中军来去无踪的秘密,他们想撬开自己的嘴巴 想到这些,杨任突然又暴跳如雷。不对,老子还没输,这些人太嚣张以为自己手下的兵士都是泥捏的不成 然而,这个念头刚升起,杨任便觉一阵冷风扑面。他下意识一低头,耳旁嗖地一声,再一伸手,便摸到自己的盔缨已然被射落。抬头一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赵子龙的狮子马距离自己已不足十丈,枪尖闪动,有如银山一般。数将上前阻击,眨眼间已落下马来。 真是匹好马,大火之下,竟然也不舍主逃生不知为何,生死之间,杨任竟然对一匹马赞叹起来。而终于反应过来之后,他却再也兴不起一丝脾气。望了望嘈乱不堪的战场,赶紧选了一处不太激烈的方向,领着众亲卫逃生而去。 没有杨任的指挥约束,所有张鲁军立时慌乱起来。在两面夹攻之下,这些兵士鬼卒亡魂皆冒,拨马便逃。赵子龙长笑声中,一箭射出,又将杨任头盔彻底射落,吩咐一声太史慈之后,率着亲卫便追赶杨任而去。 而这声长笑同时也让那些还在狐疑惊乱的张鲁兵彻底看清了战场局势,于乱七八糟的凄号当中,他们彻底丧胆,跟着杨任一窝蜂的逃窜。黄忠和太史慈汇合后,自追杀不放,以泄先前放火烧山之辱。 杨任直逃到下辨的官道上,才收拾残军,停下马来,犹自以手抚头道:“我的头还在么” 这个时候,杨任已经将肠子都悔青了,他不该自大狂妄。不该相信在一切尽在掌控之下就可以击败敌军的鬼话。尤其是那个赵云,他是个不败的神话,他的实力,根本不是人力或计谋能挡得住的。他收拾起乱军,正想着如何向编排理由向张鲁汇报时,才发现自己身边竟然只剩下不足两千余人,一时心灰意冷不已:这样的惨败,就算舌灿莲花,也说不过去了 然而,杨任想不到,就在他悔不当初的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时刻。一声号角声再度响起,杨任浑身一个激灵:两侧官道之间,竟然又出现一队兵马。同刚才山脚不同的是,他们全是清一色的马家精骑 回想山脚时的大战,杨任似乎仓乱当中,看到了山脚那些援兵的战马。也就是说,来的全是马家精骑,先前那队援军,是嫌山路崎岖颠簸,故意弃马来救的。而等他们击败那些兵士,他们绝对会骑着战马继续追赶过来 想到这里,杨任突然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这队骑兵埋伏在这里,分明就是不想让他回到下辨,哪里还用得着山上那支援军 两条腿的,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 “杨任,你已中主公之计,还不速速下马受降”高顺擎着大刀缓缓而出,他的身边,是寒古古很别扭地操纵着战马一同而来。 杨任一看就看出寒古古是那种初骑战马的小将,看到他已经不小心操纵着战马越过了高顺,杨任突然觉得自己的时机来了:只要抓住高顺的儿子,那他就完全可以人为质,逼高顺放自己一条生路 不错,寒古古的年岁和不懂军阵举止神态,误让杨任以为他是高顺的儿子。随后嘴角狞笑一起,杨任伸手便弹了一颗石子在寒古古的战马身上。战马吃痛之下,冲着杨任便横冲直撞过来。 好机会 杨任看着寒古古慌乱操纵战马的神态,嘴角的狞笑更加明显。然而,下一瞬,当他看到头上的阴影之后,却猛然惊愕大叫起来:“那是什么兵器” 原来,电光火石之间,寒古古看操纵不好战马,干脆飞身脱离了战马,借着冲力将背在身后的巨锤抡起,如泰山压顶一般想杨任砸去 “寒古古,要活的”高顺见杨任根本没有抵抗之力,生怕寒古古一锤子将杨任砸成肉饼,赶紧出声呼喊道。 下一刻,漫天的脑浆和鲜血喷向天宇,落了寒古古一身。浓烈的血腥气,让那个瘦弱的孩童看起来如索命恶鬼一般。 “他好弱”寒古古起身,踢开已经被砸烂脑袋的战马,走到杨任身边,仿佛拎小鸡一般,拽着已经裤裆湿透的杨任走回自家阵中。 很长时间的寂静。 之后,噼里啪啦的兵刃落地声响起,杨任的亲兵等人,纷纷跪倒在地,再不敢妄动半分。 第九百四十八章 两封没有署名的信 孤灯长夜,沮授跪坐在案桌之上,看着上面整整齐齐摆好的两封信,一脸忧愁。 “马孟起已然侵入武都郡了”沮授将那两封已经拆开过的信件再度拿在手中,开口向他面前那人问道。 面前那人长相甚是俊美,剑眉星目、丰鼻削脸,一身江湖游侠的装扮和高挺的髻发,更显得他精爽干练,假如忽略他左眼至嘴角那一道严重毁容的疤痕,这个人端的是乱世俊游侠。然而,他脸上那一道狰狞可怖的疤痕,却那么刺眼,将他所有的长相和气质都破坏殆尽 这人看了看沮授干净的案桌,以及案桌底下无数散碎的竹签与纸片,还有几管写秃了的毛笔后,他开口道:“想必先生已经为此事苦思了一下午,览便如此相告,马孟起的确已然攻入了武都郡。而且,我还想告诉你,兖州许都当中,绝对有马孟起的人在兴风作浪” 原来,这人竟然就是袁绍手下第一密探高览,那个最神秘、面目极少示人的高览将军 可以想象,高览几乎天天带着面具的原因,定然跟他脸上那道疤痕不无关系。只是,令人想不通的是,他为何会在沮授面前,卸下他的防备。 “果然如此”沮授闻言,豁然起身,来回走了几步之后,才又颓然坐下,将那两封信递给高览,开口道:“这两封信,一封没有署名,另一封”沮授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缓慢说道:“另一封也没有署名。” 高览没有看信,静静将信放回之后道:“我不需要知道这些,我只需要知道,你要我下一步怎么做就好。” “问题是,我现在不清楚,究竟该怎么办”沮授突然说出这句话,语气显然有些激动:“这封信,是让袁家出兵上党,吞下河内之后,再猛攻曹操。如此一来,袁家对曹操不仅打开了西路进攻缺口,更牵制了黑山军的动向。” “是个好计策。”高览点头。 “而这一封信,是让袁家在汝南、徐州、扬州方面,制造出动静,让曹操陷入四面皆兵的困局。如此一来,曹操后方不稳,前方军士思归,定然战心不足,在开战后被我军一股而下” “也是一个好计策。”高览再度点头。 “可是,这两封信,都没有署名”沮授猛然将这两封信拍在案桌之上,脸色难看至极。 “先生向来足智多谋,难道区区两封信,就让先生动气了”高览从未见过沮授如此,不禁开口问道。 “若是在两封信俱是要挑拨利用袁家,我倒一点都不害怕。但问题是,如今大汉乱世风云涌动,袁氏任何一动静,均会间接让他方受益。例如主公依据这封信出兵上党,那马家定然会第一时间察觉,伸出手来防备袁家;而若是依据这封信制造动静,则许都当中那些保皇派,就可以利用许都空虚之机,弄出些动静,好让马家顺利入主关东” “先生,为何你老是认为,这两封,都跟马家有关” “因为,大汉天下,唯有马家最为强盛,若不尽早防备,则悔之晚矣。” “那如此,想必先生已经猜出这两封信是何人所写了。”高览起身,看样子,他不愿意同沮授谈论这些阴谋之事。 “不错,一封想掣肘马家,另一封则想助益马家。看来,是马家的敌人和马家的朋友写来的。”沮授似乎猛然醒悟,死死凝视着那两封信,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那先生就选那一封掣肘马家的信,交给主公便好。”高览转身便欲向外走去:他真的对这些不太感兴趣。 “不,这封来自汉中的信,我会交给主公。”沮授拿起一封信道,接着又拿起另一封,继续说道:“而这封来自许都的信,我也会交给主公。” 这下,高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只不过,却没有回头:“先生果真已经看出两封信的出处了” “不错,纸都是扶风纸,而字迹也毫无可寻。但出处,我却是猜出来了。”沮授回答,眼中精光熠熠,看来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那便好。”高览又开始走动,他不想沮授是如何推测出两封信出处的。有时候,知道的少,反而是好事。 可是,沮授却不想让自己的推论智慧白白闪灭在脑中,更何况,他深知高览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他们之间的对话,故此,他拿起一封信道:“按这封信行事,马家会改变汉中的攻势,或是暂且退兵,或是焦躁急进。唯一受益的,只有汉中张鲁,所以,这封信定然来自汉中。” “而这封信,牵扯倒是不少,可能会是刘备、也可能会是袁术,甚至还可能是刘表。但他们三人,用不着匿名来信。唯一的可能,就是跟曹操不对付的皇权派,而你确定皇权派当中有马家的人,那我就更确定,这封信来自许都。” “这两封,皆可导致马家动向改变。但目前来看,对主公却是百利而无一害,更何况”沮授说道这里,俊朗的面容不由浮现一抹笑容:“更何况,这两个策略,恰恰也是我之前想过的。正愁无法向主公进谏。此刻如此方式到来,却可令主公重视不少。” “我的话,不能信。我说许都有马家的人,只是因为直觉。”这个时候,高览已经走到了门口。 “不,你还不能走,你已经有任务了。”沮授开口拦下高览,将心中的计谋回忆一番,确定没什么纰漏之后,才又开口道:“你除了继续监视那些党派之外,还要再监视一人。” “谁” “荀谌。” “知道了。”高览没有问为什么,但却也没有立即离开,反而转过身来,开口道:“对了,最近淳于琼将军新纳了一房小妾,我见过一次,发现那女子身上跟我有同样的味道。而且,她还是长安口音。” “嗯,这些小事儿,你自己处理,不用向我汇报。”沮授摆了摆手,此时沉浸在大计当中的他,并没有很将这个消息放在心上:“淳于琼资历虽老,也颇得主公信任,但一些机密大事,他还是不会知道很多的,你只需多加留心那女子便好。” 在沮授看来,军政大事,是远远要重要过那些细作刺探的。在强大的无懈的绝对实力面前,纵然细作能刺探出己方的情报,那也唯有束手待毙而已,无须忧心。此时的他,由两封信联想到荀谌,已经有些沉浸其中荀谌与荀攸关系较远,但却挺倾慕马超;他厌恶曹操,但同时又跟荀彧关系匪浅,这样的矛盾关系,让沮授一下看到了荀谌的闪光点。他有预感,荀谌会在日后,为袁氏源源不断贡献出马家和曹氏的信息。 事实上,沮授的想法没有半分差错,只可惜,他忽略了一点:再强大的坚固的人,都有致命的弱点。尤其是疥癣之疾,更容易缓慢成为夺命病根。更何况,袁家上下,还根本不是铁板一块。 “只是两封信而已,先生不用太过多心。”高览听了一些他不该听到的话后,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两封信,可能引发天下局势动乱,不能不用心啊”沮授默叹,心中一片惆怅。这个时候,他越发想起田丰。因为田丰入了马家之后,已经成了执棋者的手,而不是如他一样,还是棋盘上苦苦思索挣扎的棋子。 第九百四十九章 许都三处 再两日,镇守汝南的李通将军接到了荀彧的一封书信,叮嘱他要留神郡内局势。李通立即征集乡兵,把精锐都集中到了汝南城附近。 可惜,他的部署尚未完成,变乱就发生了。黄巾余党刘辟纠集了数万旧党,在汝南附近突然发动了大规模的叛乱。好在李通准备得及时,牢牢守住汝南,但也不敢轻易出击。双方展开了对峙,叛军趁机在汝南附近大肆抢掠。 消息传到许都后,一道难题摆在了荀彧面前。 曹操的主力在赶往官渡的路上,乐进、于禁守在泰山莱芜,曹洪、夏侯惇镇守颍川长社、繁昌两县,防备马家出手,唯一能去解救汝南的机动兵团,就只有在许都的曹仁所部。 不救,则汝南势危;救,则许都空虚。救与不救,成为争论的焦点。曹仁本人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十日之内必解汝南之围,可荀彧却没有允可,只让他厉兵秣马,准备随时出征。 就在出兵尚还未定案之时,许都城内突然出现了一则诡异的流言,让原本就十分复杂的局势雪上加霜: “庐江孙策意欲袭许” 经过三年的打拼,江东幼狮已然饱餐了东吴之地,成为这个乱世当中又一新兴诸侯。去年之后,孙策见扩展疆域已经到了瓶颈,便开始休养生息、广纳人才,看样子其志不小。但想不到,今年狮子的第一声咆哮,竟然如此震天动地。 从远在淮南的庐江袭击许都,路途千里。而且,中途还要经过袁术的地盘,乍听起来是个极其荒谬的想法。但一想到策划者是孙策,便没人会笑得出来。这几年,那个江东的疯子给天下人带来太多惊奇,没有人敢保证他绝对不会这么干。 更何况这则流言还有鼻子有眼地指出,孙策是为了配合袁绍而出兵。一南一北联手而动,袭许为佯,实为策应河北。许多人联想到,汝南本是袁绍籍贯所在,遍布门生故吏,孙策选择这时候出兵,意味更加浓厚。 一个接着一个的坏消息传来,让许都陷入了无所适从的焦虑。荀彧别无选择,只能急令曹仁所部移动到项县附近,以遮断东南至许都的通路。为防万一,他还加强了许都的城防准备,宣布四门紧闭,无令不开。 同一时间,戏志才再度走入了荀彧的府邸,坐下来之后,很是平淡地说了一句:“许都的风暴就要开始了,而且,我还嗅到了一股不安的气味。” “你所说的,是太常府里的那些人吧”荀彧头也没抬,继续埋头处理文案。 “嗯,想不到这一切的背后,竟然是那只隐藏了多年的老狐狸。若不是放鸟归巢,竟然想不出,他居然跟马家还有联络。而且,短短数日内,竟然弄出这么多事件来。” “马家的暗影,能量果然巨大。毕竟是这个时代第一时间成立的密间部门,这给你的靖安曹带来不少压力吧”听到这里,荀彧终于搁下了笔。 “不错,马家的暗影,集暗杀、渗透、内通、反间等所有明面下所有手段,而且分工明确,体系严谨。靖安曹比之,无论是覆盖范围或手段深度,均远远不及。” 戏志才朝着西方悠悠叹了口气,他很想知道,为何马家在大举动兵于汉中的时候,还将阴谋布在关东。难道,那个家族,对于出兵关东,一直念念不忘 “看来,我们日后要更加小心提防马家了。或许,是时候跟主公详谈一番,考虑与马家再度通好之事。否则,天天面对那样一支阴影当中的大手,实在会让人少活几年啊。”留下这番话,戏志才起身缓缓离去。 这句话 而这个时候,车骑将军府中,亦然是几人清坐其上,脸色激昂,静听着董承的动员。 “荀文若自以为防住外势,便能安心,孰不知变生肘腋。他把许都城门关上不准进出,反而方便咱们行事。”董承举着酒杯,语气踌躇满志,“时机已到,就看汝等能否一战落城,把许都和汉室命运掌握在手里了。” 吴硕、种辑等人面露钦佩之色。徐州、汝南、江东,董承在这三个地方或实或虚地落子,一下子就调空了许都的防卫力量。而且,徐州的刘备也同时秘密回信,答应同一日起兵抗曹 如今曹操被绊在官渡,李通困在汝南,曹仁又赶往项县,许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空虚。这座城市最柔软的腹部已经袒露出来,而锋利的长矛已经架好了位置。只需要轻轻地一刺,汉室就会于此重生。此等时机,正是千载难逢。 “今夜步出斗室后,明晨朝堂相见” 董承扫视了一圈身边的同僚,他们每一个人都流露出狂热的神情。这是一种源自于紧张的兴奋,更是大业将成的陶醉。他猛地把酒杯摔在地上,高高举起了带有汉帝墨宝的衣带诏。 “为了汉室复兴”他振臂高喊。 “为了汉室复兴”底下之人举杯应和,一饮而尽,摔杯起誓。 毫无意外的,太常府中,照样有一场外人不知道的会议。 “杨老,我们该准备撤离事宜了。”慕远峰躬身抱拳,面色凝重地说道:“为了完成您的部署,我们动用了不少暗影,想必,这一番之后,靖安曹已经顺藤摸瓜寻到了杨老身上。” “无妨,你们就潜回你们原来的地方吧,反正,许都里的这把火已经点起来了。”杨彪悠悠啜饮了一口热茶,丝毫没有半分的慌乱:“你们主公的交代,我已经完成了,长安时欠他的收留犬子的人情也已经还清。” “杨老,靖安曹已经发现了你”唐小米有些着急了,虽然接触时日不多,但这个老谋深算又颇和蔼的老人,还真让她多了几分不舍:“你放心,虽然我们可能已经暴露了身份,但制造一些混乱,送您入长安,还是办得到的。” “不必那么麻烦,政治上的事儿,你们不懂。”杨彪看起来对唐小米的确也很不错,忍不住多解释了两句道:“曹操这里,需要一个能与马家说上话的人,而那个人,非我莫属。所以,我不会有半分危险。” “这”秦寿看着杨彪淡然笃定的神情,知道杨彪早已为自己留下了后路。再与慕远峰、唐小米对视一眼之后,三人同时躬身道:“既如此,那我们就要去我们该去的地方了。杨老多多保重,后会有期。” “放心去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舍不得死。”杨彪呵呵一笑,挥手示意让三人退下,望着门外天边的残影,不由自言自语道:“我不会轻易死去的,这个乱世,还没有落幕,我又怎么舍得闭眼呢” 三处谋所,三种心思。唯一他们都认可的是:明日,将是许都最不宁静的一天。 第九百五十章 宗教的疯狂 砰的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一下淹没了战场所有的嘈杂。 马超的眼睛一亮,他终于看到了下辨城的城门被冲车撞开。更有戏剧性的是,这时,一块飞石正好越过马超的头颅,狠狠砸在下辨城城头上的主旗。清脆的折断声,立时引来马家军的一阵欢呼。 马超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小小的下辨城,竟然耗费了他三天的时间。幸好,这个时候,他终于可以将高举在空中的大枪猛然挥下:“勇士们,记住,此次攻心为上,入城后,不得滥杀平民。唯有那些冥顽不灵的宗教分子,跟我彻底铲除干净” 一时间,黄渊手下的马家铁骑、赵云手下的白马义从、还有前方士气大涨的马家步兵,奔腾如潮水。在投石机和车床弩停止攻击之后,步兵们纷纷借助云梯、飞车器械,如灵猿一般飞跃城头。而拼杀入内的陷阵营战士,更是第一时间斩落了吊索,放下吊桥迎接马家最有威慑力的骑兵部队入城。 这次久攻不下的原因,不是因为下辨城城高墙厚,也不是城中有良将镇守,更不是因为城中兵马充裕。而是因为马超实在没想到,这座城,竟然是五斗米教的圣地。武都郡所有信奉五斗米的教众,在马家大举进攻之前,便提前躲入了下辨城避难。而马家突攻下辨,一下使得城中的数万教徒成为最坚实的城墙,死死抵御了马家军三天。 这三天,马超看到了他劝降的箭支信件,被血涂改之后,再度射回营中;也看到了那些教徒在城头上剜心明誓,以死保城的疯狂;更看到了那些狂热分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着马家军的战士跳下城墙同归于尽 在战争刚开始的时候,马超还打得比较克制。还是遵循以攻心为上宗旨,可是在见识到了宗教狂热的力量之后,马超渐渐被打出了火气,彻底放弃了怀柔的想法,下令屠灭五斗米教众这本就是一场信仰之战,完全没有妥协 然而,尽管这样,在床弩火炮,飞石人海的连番打击下,下辨城仍旧坚守了三天。直至这个时候,马超才在心中轻吁了一口气。 “主公,这只是开始。下辨城中,此时全然是歇斯底里的五斗米教徒。若是如此强硬冲击进去,那些绝望的教徒展开巷战,则我军骑兵寸步难行、死伤惨重”杨修看到已经奔袭至城门的马家骑兵,飞速开口说道。 “这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决战,根本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你以为,那些教众,会与马家和平共处吗”马超自然也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可是,他根本没有任何选择,唯有一提马缰,高声呼道:“大浪淘沙,留下的,绝不会是这群脑子已经坏掉的宗教狂人儿郎们,随我冲,杀光那些只会活在幻想当中的蠢人” “主公”杨修还欲再劝,可象龙宝马长嘶一声之后,已然如离弦之箭,踏起战场上未眠的尸体,如一道黑色的利箭冲入了下辨城中。 “德祖,主公这次是对的。”李儒缓缓走到杨修身前,叹息一声之后,开口道:“你身在名门望族,可能对当年黄巾大乱印象不多。但你总知道,张角三兄弟,是用了何种手段,掀起了汉朝最大的祸乱吧”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杨修喃喃开口,忍不住回问李儒道:“宗教洗脑,真的有这么恐怖,非要从肉体上彻底铲除才可方休” “汝南最近黄巾余孽叛乱,黑山军并州多年。如此距黄巾之乱已差不多有十年光景,那些深信张角教义的暴徒,在张角身死这么长时间之后,仍旧死不悔改。还有这三日那些教众不畏生死的偏执狂热,难道此刻你还认为,宗教的力量不可怕” 看到杨修愣愣不再开口,李儒复又叹了一口气道:“主公是幸运的,因为张鲁将五斗米的圣地都放置在治所重镇,我们可全数摧毁;可同时,主公也是不幸的,因为我们若不再尽快寻到张鲁主力决战,那再有几处圣地,就可消耗完我们这支大军” “死” 马超手中再度用力,将已经串了三人的大槊平举,冲着一员已经目瞪口呆的教徒袭去。凄厉震天的惨嚎猛然响彻天际,那名教徒在串透胸腹之后,并没有立时死去。而是眼睁睁看着他的肠子滑出在体外,随着象龙马的奔骤被拖拽在地上,神情痛苦至极。 再之后,解救他的是,是晃荡的大槊终于不堪重负,猛然折断在半路。随后,象龙宝马无情的铁骑,狠狠砸在那名教徒的脑袋上,让他在脑浆迸裂的同时,结束了他惨痛的遭遇。 然而,再抬头,马超的落目尽处,看到是所有马家军与教众酣战正烈、难解难分。 毕竟,这些教徒都是没有受过正式军事训练的人,战斗力与马家军差上一大截。而且,他们还丝毫没有设下绊马索、鹿角等阻碍骑兵行进的障碍,使得马家军可以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各个大街小巷,用元戎弩从容射杀那些教众。整个局面看来,马家军在主导着一场大屠杀。可是,在全民皆兵的局面下,仍旧有不少惨烈的意外发生。 一名教徒腹部插着两支折断的长矛,一截肠子流淌在体外,犹自死战不息,通红的眸子里正燃烧着野兽般的光芒,一名与之敌对的马家军稍不留身,被教徒双刀合并,像剪刀一样剪下了头颅。剪下官军的头颅,那教众的脑袋也像霜打的茄子般耷拉下来,就此气绝身亡。 一名马家军刀法纯熟,一刀横扫将一名教众的双腿齐根削去,可军士还来不及松懈,那名教众已经凶狠地扑了过来,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咽喉,军士大骇,以刀疯狂地戳捅教徒胸腹,霎时间教徒的胸腹已经一片模糊,却犹自圆睁怒目,双手死掐不放,有殷红的血迹从他瞪裂的眼眶滑落,狰狞如鬼。 一名精壮的马家军将一名教徒骑在胯下,双手死死扼住了教徒的咽喉,正欲往死里使劲,数支冰冷的长矛已经无情地戳穿了他宽阔的肩背,军士双眼猛然一瞪,一缕殷红的鲜血已经从他的嘴角缓缓溢出,由此而始,家中妻儿将再也见不到他的归去。 朔风呼啸,卷起漫天黄尘,迷荡住了马超的双眼。此刻他的心就跟这黄土一样,看不清、说不明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哀兵虽不可胜,但绝对有办法可以摧毁他们的防线。马家的利剑,绝不能这样折断在这些宗教分子的疯狂手中 马超目眦欲裂,他的眼光,猛然看到了前方的汹涌狂乱:那是下辨城五斗米的圣殿,所有的教众,大多集中在圣殿周围,与马家军拼死相搏。 不错,就是那里 只要摧毁了他们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则教众再无斗志 再猛然一提马缰,马超看到,赵云、太史慈、甘宁、臧霸、高顺、黄渊、黄忠、李严等将,全然率军向那处进发:那里,才是下辨城最后的心理屏障,必须被马家军攻破 第九百五十一章 猪肉 “不要贪恋杀戮,用火箭射击”马超再度挑飞一员教徒,至此之后,他发现他已经难以再前进一步了。 以往在战场上突破,马超个人绝对是一骑当千、踏尸而行。然而,今天,他的个人神话却被打破了:大规模的战场厮杀嘈乱混沌,马超因此总会寻到最薄弱的一环,迅速在敌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后,撕裂它,击溃它,迅猛突破。可是,此时马超突破一半之后,却发现那些狂热的教众都如疯了一般,竟然一层层向他扑击而来。 明知是飞蛾投火,但他们却前赴后继。仿佛那身上已经染满鲜血的马超,就是一团熊熊燃烧的血火,让他们可以舍生忘死,完成他们卑微生命的所谓的最后使命。 不仅是马超,其他诸将也是如此。黄忠无奈在后阵连环发箭,赵云则是边杀边退,一环环引开那些教众。而甘宁则是放弃了他突纵平杀的绝技,挥刀呼喝砍杀。其他诸将,也是咆哮连连,浑身浴血。 这些教众没有一个是马家众将及马家军战士的一合之敌,但毕竟蚁多咬死象,尤其是他们临死前大声呼喝的教言,更是仿佛死亡的征集令。引得其他教众,也如不知生死一般,干脆就赤手空拳扑向森寒的刀枪 这样的战斗,根本没法打下辨城中至少有两万余教众。而房屋和建筑限制了马家军只能冲入六七千精锐兵士:若是如此杀戮下去,恐怕天黑也杀不干净 幸好,在马超的一声令下之后,那些身上还佩戴着火油的马家军,已然迅速退入后阵保护当中,随便撕扯掉身上的衣物,浇上火油,点燃便由元戎弩发射出去。一时间,漫天的火箭带着凄厉的风声,飞入圣殿前便熄灭不见。 不错,第一波的攻击的确有些差强人意,不过随着那些教众分散灭火的空隙,马家军也飞快突进。随后大批的火箭攒射,很快便使得他们捉襟见肘起来。 一炷香时间之后,大火终于蔓延起来。木质的神殿在火油和干燥的天气下,很快成了一片火海。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响起,巨大的骚动在神殿之前弥漫起来。 眼见神殿要葬身火海,那些狂热的教众,竟然纷纷直接扑入火海当中,以身饲教。而更多的教众,则是不敢置信地看着神殿一点点被火焰吞噬,赤红的眼睛转成迷茫绝望的死寂,口中喃喃说着什么,再也没有之前的疯狂。 “邪殿已毁,尔等还不速速投降”马超挥枪大喝,示意所有马家军齐声大喊。 这个时候,正是教众心理崩塌的时刻,若不迅速抓住时机,那一旦他们再被惊动。则就会陷入更加疯狂的仇恨当中,与马家军同归于尽 “天将军才是云中战神,你们的邪教,难抗将军神威”一声怪异的高喝压过汹涌的马家军呼喊,传入马超耳朵。马超回头一看,是丑哥黄渊正不遗余力地嘶声大叫。 这个丑哥 实在太有急才了对付这些教众,的确就要以毒攻毒 “天兵降临,尔等还不速速归顺” “天将军乃破军星转世,诛灭一切牛鬼蛇神,尔等还敢负隅顽抗” “邪庙被毁,此乃天意,你们还不速速投降” “” 一时间,其他将领也纷纷反应过来,无数神话光环一下全然套在马超身上。最后,还有什么天将军脚踩七星、天下定平的口号出现,让马超不由踩紧了马镫,生怕那些崇敬他的二傻蛋扑上来拖了他的鞋一验真伪。 不过,虽然口号越来越离奇,但幸好效果却是显而易见。失去了精神信仰的教众,终于认清了眼前的形势,看到了马家军手中染血的钢刀。狂热的躁动随风而逝之后,人性的恐惧渐渐占据了他们的头脑,使得他们乖乖听从马家军的指挥,缴械投降。 随后,一队队的马家军从容进入下辨城,零星的战斗声渐渐消逝。整个下辨城的城头,在那团熊熊火焰的映照下,换上了马家火红的大旗。 再之后,出榜安民,开仓放粮,维护地面,灭火清理,马超在那所宗教色彩十分浓重的义舍当中忙得不亦乐乎。一道道手令从他那里传出,很快就分配到每个马家军兵士身上。直至夜幕降临,马超才揉了揉酸痛的膀臂,吩咐文臣武将稍事休息之后,再商议下一步的军略。 每次,马超出征,看似是最神武、最威风的一人,但同时,最辛苦、最劳心的也是他。战后每一个细节,他都不敢掉以轻心。这跟信任放权无关,是因为有他在,他便是这次战争的主导和灵魂,有他的点头签署,整个战争才能继续下去。 饥肠辘辘的马超,这个时候真想来点爽口美味的东西大快朵颐。不过,他也知道,军中一切从简,那只可能是幻想。可是,当一盘热气腾腾的狮子头端上来的时候,马超顿时两眼放光。 一口直接吞下一个狮子头,马超不禁发出了满足的咀嚼声。同时头也不抬,开口道:“看来,那个小妞回来了,我也用不着去审问那个杨任傻蛋了。” 看到狮子头的时候,马超就知道是端木沐明回来了。而这些天马超吃不到独家小灶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厨子,跟着韩梦翎一起执行任务去了。之前,马超已经吩咐韩梦栩返回韩家,查探一些事情。此时狮子头再度回归,自然说明,那件任务也有了成果。 “主公,还是叫我不明吧。之前的沐明,不过是化名而已。”端木胖厨悠悠叹了一口气,算是彻底拜在了马超麾下。 这样的转变,马超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位身坏绝技的厨子,在得知韩梦栩已然不可能脱离马家之后。只能出自本性的温柔,屈服在那个爱冒险的女子性格之下,与她同进退。至于说这次他跟韩梦栩在共同执行任务过程中,有没有发生什么英雄救美、生死一线见真情的事情,马超没有兴趣知道:他要的,只是事关马家此次汉中大战重要情报。 “端木若愚、端木不明啧啧,你们书香门第出来的,名字果然都很有些味道。”马超含糊不清地说着,伸出右手又道:“是说就能说清楚,还是需要给我看什么东西不用” 粘稠和血腥的感觉从手心传来,马超立时就感觉出那是一封染血的书信。不过,对此,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惊乱,再度夹了一个狮子头之后,才边吃边看那封血书。浏览完毕之后,马超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随后才抬头看到了韩梦栩那张吃惊的脸庞。 “你还吃得下去”韩梦栩见她恶作剧不成,不由开口问道。 “如此美味,自然吃得下去。”多年的血雨征战,早已经使得马超的神经很是坚韧。区区一封血书,根本影响不到他的食欲。不过,看着端木不明和韩梦栩两人怪异的神色,他渐渐感觉有些不对了。 “他从来不讲什么尊卑,都是先给你吃,有剩的,我才能吃到。而且,你也最爱这道菜,今日竟然不跟我抢”马超停下了筷子,终于尝出来这道菜的味道跟平时不一样:“军中没有猪肉,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肉” “自然是那些教众”韩梦栩微微后退,嗫嗫开口。 呕马超闻言脸色陡变,直接就抠起了嗓子眼。 “哈哈哈是那些教众家中的猪肉”韩梦栩见马超终于失态,任务中九死一生的仇也得以大报,开怀放肆笑道:“汉中的猪肉闻名天下,没想到天神将军,竟然如此惧怕啊” 第九百五十二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以后的战争,恐怕要换一种方式了。”军议会上,马超坐到正位后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而随后,他将韩梦栩的血书传给众人观看,静等着众人的回复。 “竟然是藏兵于民,难道说,我们已经陷入宗教战争的汪洋大海当中”赵云看完那封血书,无不诧异的开口。随后看了一眼马超,才有些恍然的说道:“怪不得主公之前另我们三路进军,设虚有实,原来便是为了防范于此。” “不错,对于汉中的情况,我们始终是以局外人的眼光来观看。纵然知道这里是张鲁经营数年的宗教圣地,但却永远难以想象到,这里的宗教究竟是如何支撑着整个东川的运转。若不三路齐出,试探一番虚实,恐怕在下辨城,我们就会陷入内外包抄的困境。”马超轻点着案桌,皱眉说道。 “幸好有杨任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贪功冒进,中了司马懿娃娃的诱兵之计。否则的话,此番战役,恐怕就不是折损五千精兵这般简单了。”丑哥一拍司马懿的肩膀,夸耀了一句。可司马懿显然有些不领情,揉着肩膀后退了两步。 “散而成沙,融于百姓当中;聚而成锤,雷霆万钧;如此手段,真想不到竟然是出于那个十五岁少年之手”李儒看罢那血书之后,眼中忍不住闪出了一丝阴毒的精光:“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feng骚数百年。主公这一句诗,用来形容那庞统,实在太贴切了。” “的确如此,虽然有张鲁的宗教信仰做基础,但他能使出放弃武都郡大片领土、示敌以弱,欲在下辨城毕其功于一役的大手笔,实在不亚古时战略名家。”郭嘉此时也难得夸耀了庞统一次,继续道:“如此再往前推,这场战争,恐怕也是他孤身返回张鲁身侧,凭借三寸利舌说动了张鲁,才使得汉中放弃臣服马家,与我们拼死一战的。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啊” 没错,毫无疑问,郭嘉这风流谋士,能说出最后一句,完全得益于马超的改编功劳。 然而,未待法正开口,一旁的司马懿已经跳了出来,扫了马超、李儒、郭嘉等人一眼后,有些羞恼地说道:“你们不用这样激我,激我也没用庞统再能,在你们马家如此群星璀璨之下,照样不是一败再败我纵然不服庞统,可你们也太偷懒了不要告诉我,你们对付那个庞统,就没有一谋半计” “我们自然有不少办法对付他,但是费脑子想,也是很辛苦的。有你这样气性大的年轻人在此,我们全力配合,如此为你提供广阔的舞台,动用马家良将精兵让你与他斗智斗勇,难道还不好”马超嘻嘻笑了两声,看得众人的诡计被司马懿看穿之后,丝毫没有半分剥削童工的羞愧,反而大言不惭地继续说道:“说吧,你到底有没有办法,若是没有,我们这一批老人,可就真要上场了哦。” “你今年不过十九,法孝直与你同龄,而郭奉孝也不过二十有五,你们三人俱连而立之年都未过,就自称老人,这也有些太恬不”话说半截儿,司马懿捂了捂屁股,立即住嘴:当众藐视主公的罪责,恐怕不是事军棍就能了事儿的他早已长了记性。 “可是,我们早已功成名就了,如今大汉十四州,谁人不知鬼谋郭奉孝谁又不知少年俊谋发孝直至于我嘛啧啧。”马超拍了拍自己的脸,很是魅惑的笑了一下毫无疑问,大汉最风流人物,无数光环加身的他,最是轰动天下。 “没有,这次就是没有”司马懿看样子真的有些恼怒了,当然,他恼怒的不是庞统的计略无策可破,而是恼怒马家这群厚颜无耻的混蛋太懒散。尤其以马超、贾诩、郭嘉等最精明的狐狸为首,更是偷懒到家了:满肚子的坏水儿,就是不往外露半分,难道不怕那些坏水儿把他们的肚子给憋坏了 “下辨一战,你们也都看到了,那些被五斗米教义烧坏脑子的教众如何疯狂。”稍微平缓了一下心绪的司马懿,虽然不耻这些狐狸们的作为,但毕竟少年心性,受不了被人重视的诱惑,仍旧开口分析道:“虽然张鲁如今还有汉中、巴郡二地,但张鲁的主力一直未曾现身。我们若是再贸然进军,定然会陷入泥潭,抽身难退。当今之计,唯有主公所说,改换战争的方式。” “不错,马家之前大多是依城依地进图。但如今乱世已现、诸侯势力已成。我们自当以一势一决,此次若是寻到张鲁主力,彻底击溃,则整个张鲁治下,可顺风而下,再无曲折。”高顺不愧是为将的巅峰代表,在司马懿分析下,竟然引申出了马家今后的战争主要形式。 “二位所言,最是在理。”马超拍了拍手,很是自然地夸赞了司马懿和高顺一句。随后,又贼兮兮的望向司马懿,继续压榨道:“那你想出了如何引诱张鲁主力的办法没” “还没,”司马懿很是干脆地承认了这一点,但仍旧带着几分自得分析道:“若我是庞统,自然对马家军攻陷下辨城视而不见。待马家再度进军之时,或小股引诱,或虚张声势,或宣言挑拨全民皆兵。马家军若是急进,则陷入重城围困,一战而下;马家军若是缓图,则遍地教众,生生耗光马家粮草物资,令其不攻自破” “嗯,不错,能分析到这些,的确也算妖孽了。”马超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被司马懿描述地情景有半分动容,反而伸头小声道:“不过,你当真放弃出谋,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上场” “不错,我还真想看看,你们这些老人,是如何在战场上扭转乾坤的。”司马懿说罢退回队列之中,可他虽然低着头保持了绝对的恭敬,但两只眼睛不停扫在郭嘉、李儒、法正等人身上,绝没有半分尊敬可言。 “好吧,那今天就让你领教一下马家这些狐狸们的诡计吧。”马超摇头轻叹了一下,似在为司马懿惋惜,随后随意一指法正:“孝直,长安朝议上,这小子似乎有些看不起你啊。” “好像他真是把我当傻子了。”法正嘿嘿笑了两声,站起身来,懒洋洋地说道:“这小子分析地倒也不错,只不过,他忽略了一点最重要的事实,那就是他忘了,我们马家已经同张鲁断交,五斗米虽然深入治下人心,但信仰却当不了饭吃。战火连天之下,张鲁治下的百姓更无心生产,人心惶惶。加之之前终究还是出现过的叛乱起义战火烧到张鲁的屁股下,你以为他当真会对马家攻下下辨无动于衷” “还有那个什么藏兵于民的计策,看似无懈可击。但就真的一点缺陷都没有”法正回头撇了司马懿一眼,愈加摆谱儿说道:“下辨一战,看得出来,庞统是将主力都分散开来了,藏于圣地重城当中。而我们的行动,通过广大分散的教众秘密通传,自然逃不过他的眼中,他因此才能摸准攻击我们的最佳时机。然而,我们攻打下辨如此重镇、五斗米圣教,他们为何不趁我们深陷其中时,速来救援” “这只能因为,他们在聚集收拢教众的时候,需要大量的时间”法正一指地图上的南郑,断然开口道:“若是马家军全力行进,三日便可到南郑。可我们攻打了三日下辨,南郑却没有一丝反应,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要么真忍住了气,要么就是还没有聚集起主力” “耗不起的是他们,张鲁不可能不会来救下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来不及聚齐能够与马家一战的兵力” 第九百五十三章 更可怕 说完那一句,马超未待郭泰反应过来,直接上前,一把撕开郭泰那破烂的外衣,露出他里面的缣服,鄙夷说道:“超为大汉骠骑大将军、勇定侯、假节、受赏九锡、位比三公。如此之崇耀,也不过白帛披身。郭大师当真高洁内敛之士,竟然藏富于内,令人佩服莫名啊” 由此,马超更是一个转身,看都不看郭泰,阴冷开口又道:“难道郭大师认为,您扬于海内的名气,比超还要荣耀司隶灾民此时嗷嗷待哺,超不得已抄了不少司隶不法虚名富户的家,如今看来,漏网大鱼,还近在眼前啊” 郭泰此来,本欲是想将他口中评论的几人,推荐给马超。由此强强联合之下,郭泰更增名望嗯,自然以他看来,马超也得实惠。如此双方都有利之事,马超定欣然从命。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大出他所料。更加之他想到了马超屠夫之名和洛阳千里弄死韩暹之鬼神莫测之功,对马超更加惊惧起来。 本是无胆钻营、沽名钓誉之人,遇到马超这样的铁血雄主。郭泰这等只会逞口舌之快之人,自然被吓得浑身乱颤,慌忙跪倒地上开口道:“将军冤枉啊,老夫不过,不过” “来人将此狼心狗肺、欺世盗名之徒丢出去”马超鄙夷开口,再看了一眼郭泰丢人现眼的表现,冷冷又加了一句:“对你动手,天下人都认为我马超不遵宿老,脏了我的手” 话音刚落,门外马家亲卫,冷面提着郭泰便架了出去。自始至终,连话都没有说,马家剽悍无情的军风,立时让这个儒雅墨香的学堂,多了几分血气。 而率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人老成精的陈纪。他看了马超一眼之后,温声说道:“将军,这郭泰虽是欺世盗名之徒,然老贼甚是会钻营伪装,颍川乃至豫、兖一带,不少士子对其敬仰不已。今日老贼受辱,回去之后定然诽谤马家,此举对马家大大不利啊” “就凭他”马超淡然一笑,随后邪气十足说道:“名望这种东西,是靠实力来赢取的。区区一老匹夫,若是还知审时度势,或许还可苟活几年。若是还胆敢信口雌黄嘿嘿” “将军万万不可”陈群此时也反应过来了,望向马超的神色,也多了几分急迫。显然是对于马超出手相助之事,心生好感。而当他听出马超有杀郭泰之意,急忙开口道:“老匹夫若是莫名暴毙,天下人无不怀疑将军。纵然将军威势滔天,亦难当天下人悠悠之口啊治国平天下,首要是收拢人心。若是马家声誉因此蒙羞,则将军数年再无寸进,甚至司隶、荆、豫新得之地,恐怕也会民心尽失” 陈群还欲再说,却发现马超已经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不过,陈群看马超脸色,似乎对此事,并不太上心。由此,不顾马超的示意,陈群上前继续说道:“将军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群先前之言,还只是微言大义,若是兖州曹操、荆州刘表、扬州袁术等人再遣细作混入将军治下,离间蛊惑。那马家值此山穷水尽、当休养生息之年,却在内忧治下,再遭四方诸侯刀兵,则马家基业,更是倾覆之虞啊” 马超当下凝眉沉思起来了,当然,他不是因为郭泰之事。而是因为陈群先前的一番言论。陈群一番话,首先指出民心要害,其次还说出了马家今年当休养生息。而最令马超震惊的是,陈群的口气当中,隐隐还透露出,他知晓兖州曹操、荆州刘表迟早与马家有一战的事情。要知道,此时马家跟刘表和草擦还有盟约在身,陈群当下直言便说出这些,显然是陈群、甚至是陈家对天下大势,早有了一番密谋论断。 而陈群所说之事,也非是危言耸听。毕竟,历史上如曹操那般牛逼的人物,对付那些欺世盗名的人,也是束手无策。比如那些史上最牛愤青祢衡,将曹操羞辱地颜面尽失,曹操却也不敢亲手杀了他。只得装糊涂,将祢衡送到了刘表那里。 而马超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曹操,正是被祢衡气得浑身冒烟儿、气血倒流的时候而那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叫骂,还隐隐钻入曹操的耳际,让曹操气得头痛欲裂 汝不识贤愚,是眼浊也;不读诗书,是口浊也;不纳忠言,是耳浊也;不通古今,是身浊也;不容诸侯,是腹浊也;常怀篡逆,是心浊也吾乃天下名士,用为鼓吏,是犹阳货轻仲尼,藏仓毁孟子耳 回想祢衡裸衣大骂自己的情景,曹操直接将案几之上的器物,尽数扫落在地:“祢衡,当真以为你名士无双,我曹孟德就不敢杀你了吗” 可惜,真可惜曹操不是马超,没有经历过二十一世纪网络大爆发的群骂,心理素质确实不佳。更不知道,对付起这种愤青,更应该使出无赖流氓招数儿 “长文所言,俱是肺腑之言,超早已心知。然超何时说过,我要杀了郭泰”马超看陈群那股自己不开口就能一直说到天荒地老的劲头,当真感觉他跟田丰有一拼。 “不杀郭泰,那将军如何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陈群疑惑了,善理内政、济世天下是他的强项,但说到出谋划策、倒转乾坤之事,却非是他所长。 马超此时闻言倒是开始微笑了,那微笑当中,夹着一丝徐庶早已熟悉却仍旧胆寒不已的诡异,开口道:“我说过,名望这东西,是靠实力来支撑的。郭泰不过一欺世盗名之徒,难道能敌得过马家礼部的宣传司和暗影” “主公是说,先下手为强”徐庶越发感到,自己追随马超越久,本性里的那原本很少的狡诈之性,越发被撩拨地厉害。恐怕不久之后,世间又会再多一只阴险、不走寻常路的狐狸谋士 “他要是老实,我便放他一马。但若是他不老实”马超幽幽笑着,眼睛微眯着,就像一只盯住了肥鸡的黄鼠狼。 果然,马超离开颍川学院之后,心有不甘的郭泰便开始出口毁谤马超。可未及他将口风放出一县,整个荆州、豫州、兖州等地,一夜之间,便兴起了无数谣言。有的说,自己亲眼看见郭泰夫人亲手从妓院将光着身子的郭泰拖出;有的说,郭泰家财万贯,俱埋在后院梨树之下,富可敌国;还有人说,郭泰狼心狗肺之徒,生生虐待亲母,致死后又用一篇赋文及几把眼泪哄骗了天下良善之人,暗地里却笑那些人俱是蠢材 至于后来,市井书坊当中,渐渐还流传出了几部名书:艺妓回忆录:我与郭大师不得不说的故事、丧尽天良:郭大师,一只披着狼皮的羊、钟情小寡妇,郭大师的口味到底有多重、人鬼情未了:论郭大师喜爱奸尸的特殊癖好产生心理等等,一时间郭泰郭林宗从士林巅峰一路跌至谷底,林宗巾成为士子争相踩踏焚烧之物,严重滞销。而郭大师结发老妻愤然相离;后院梨树,尽数被人捣毁;就连上个街,勾栏的妓女都不愿多看郭泰一眼,最后郭泰声名狼藉之下,抑郁而终。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死在谁手中 当然,此时的马超,还没有想到自己手下的礼部宣传司和暗影联手,居然能做出如此有业绩的事情。此时的他,还在听了陈纪那一番话后,咧着嘴傻笑不停 “如今天下,正是如将军这般少年奇才的天下。老夫朽矣,自是难当重任,然群儿还未经风雨,只是在此闭门造车,未免难成气候。将军若是有雅量,不知可否” “可以,可以,实在太可以了”马超急忙开口,差点连他来颍川书院是找崔州平之事都忘记了 s:来来来,更完这章,还有三章。六点左右再更一章,还有两章 第九百五十四章 集结,兵变! 许都城中,长水校尉王服已经在许都城南的校场内完成了初步的集结。 一季的蛰伏,终于等来了这个时刻。王服的心有些茫然,但他想到那个远在深宫、至高在上却饱受欺凌的天子,那一次封赐自己职位时眼中的期盼时,他的眼神就坚定了起来:忠君爱国,向来是天经地义之事。纵然身死,青史亦会记下他的名字 这次,王服要聚集起除宿卫之外,他渗入许都卫的所有人。按照董承的计划,王服的部属要在傍晚前集结完毕,日落之后,全队沿朱雀大街一路向北,直接杀向位于许都北侧的许都卫。只要曹泰被控制,许都卫就等于失去了一半的力量。 就在王服围剿许都卫的同时,议郎吴硕手持敕书赶往许都四门,尽快控制城门。荀彧命令四门紧闭以安内,反而帮了吴硕的大忙。兵变一发动,守城士兵更不敢擅自开城,外兵不能进入,内城中更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离开许都城。如此,就可以最大限度地拖延曹仁赶回来的时间。 昭信将军种辑会率宿卫大部和董承府上的十几名高手,赶往寝宫,协助刘协控制住那些不遵皇命的曹泰手下当初为了让能够掌握兵变武装,吴硕跟曹泰达成了协议,令一千许都卫入主无忧宫,成为刘协的宿卫至于结局,或许那些人会高呼万岁,或许会血流成河,但可以肯定的是,王服在击败曹泰之后,会赶来协助种辑,以众凌寡,平定无忧宫。 至于说靖安曹和盘蛇营的斗争,更不会担心。曹皇妃会在那个时候和戏志才商议盘蛇营归入靖安曹的事宜,但实际上,那个时候,盘蛇营会突袭靖安曹的老巢。而至于曹皇妃的安危根本不用担心,戏志才胆子再大,也不敢对曹皇妃动手的。 最后,董承会和皇权系的官员们直接赶往寝宫护驾,等到大局底定之时,董承会将陛下接来皇宫,在那里,皇帝将会发出讨逆诏书,号召各地诸侯赴许勤王。当然,这次号召不过是一个幌子,因为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徐州的刘备,会在接到许都信号之后,猛攻兖州。而冀州已经跟曹操事成水火的袁绍,定然会死死咬住曹操不放 曹操一旦腹背受敌,定然会蜷缩在东郡一带,与袁绍和刘备死战。这一次,皇权派真心希望曹操手段高超,武威震天,可以死死拖住袁绍和刘备的大军,给许都绝对充裕的时间,招募兵士,以新的汉室身份,站在风潮涌动的乱世当中 所有皇权派都认为,汉室未亡,只要刘协登高一呼,绝对会万民响应。届时诏书四下,关东诸侯无不遵从皇命,归顺汉室,至于那罪不容诛的曹操,还有藐视皇室的马超,自然随后就会尝到生不如死、万民唾骂的滋味 作为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王服能否及时集结部队,是行动的关键。他们名义上属于许都卫,已经被曹泰分割成几十个小组分散在许都各处。并且,过了一个季之后,他们对王服自然有些生疏起来。 不过,王服不会认为这是一个难题。毕竟,他们同出一门,由地域、情义联系着。而且,去年年底,王服也花了不少金银,笼络那些军中的骨干。而这次,为了把他们聚拢到一起而不致引起曹泰疑心,王服更是拿了皇家赏赐的名义,要求他们去南城校场统一领取。 没办法,皇室对于那些后来的许都卫格外青睐,已经是整个许都卫尽知的事情。也因此,王服的手下跟曹泰的手下,多有不和这样的结果,正是皇权派要看到的。 果然,这次部属集结速度比预想要快,太阳还未落山,一千五百名许都卫已经来到了校场。并且,装备了由司空府下属司武府统一下发的武器之后,这些人个个顶盔掼甲,刀枪森寒,较之以前粗布麻衣和木枪短刀来说,战斗力上升了一大截。 这样的武装,王服相信,纵然是在数万当中冲杀一番,亦然无惧。而这次只是拼杀那些许都卫,更是不在话下。 此时盛着赏赐的箱子就搁在校场中间,里面的铜钱和布帛袒露在外,许多士兵直勾勾地盯着,露出贪婪神色。只不过,这支部队也有派系,一部分是王服以前的江湖豪客,另一部分是杨彪秘密筹集的僮客奴仆,因此军纪根本谈不上严整。而除了几名心腹弟子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王服的真实意图:如何让这群人听令行事,也是门大学问。 不过,这对于从底层爬上来的王服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登上瞭望台,借着最后一丝余晖望一下远处的动静。王服听到城楼上的刁斗敲了三下,四面城楼纷纷举火,许都正式进入宵禁。 可以开始动手了王服心中定计,把所有不安的情绪甩开,王服下令让整个列成三个方阵,摆出三角冲锋阵型。这个时候,久等了那么长时间的士兵们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排队领赏,而眼看天色已经快要黑了,纷纷有些不明就里,甚至后队一些开始鼓噪起来。 此时,这支部队已经在校场停留不少时间,已经引起了附近曹泰手下许都卫探子的疑心。如果再按兵不动,事情败露不说,这些人的兵变就会让王服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王服却慢慢走到校场中央,一脚揣翻了装着军饷的箱子,里面的钱帛“哗啦”一声撒了一地。士兵们瞪大了眼睛,疑惑地望着这位将军。 王服威严地望着他们,把脚踏在半倾的箱子上,大声喊道:“诸军听令” 士兵们的鼓噪平息了。 “现在许都城内有奸臣作乱,我奉陛下圣旨,要平定叛乱。陛下说了,事成之后,每人都赏黄金十两,官升三级贼党家中积贮,任尔等任取。” 跟他们这些人说什么忠君勤王是没半分意义的,所以,今日他特意拿来了这些足以让这些人动心的钱帛,以赤裸裸的利益相诱。他说完之后,队伍中的王服亲信开始大吼,听起来就像是整整一大片人都在应和。人类特有的从众心理,让那些犹豫不决的人也跟随着呼啸起来。 校场小吏听到噪音,连忙走过来想问个究竟。王服冷冷一笑,手里刀光一闪,鲜血飞溅。整个校场立刻陷入一片安静:曹操军法严峻,实行连坐,此时王服当众斩杀了官员,按照法度,他麾下这些人,也脱不去罪责。 一旦见血,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为了汉室复兴,随我杀”王服最终还是喊出这声口号,毕竟,激荡了在心中那么久,不喊出来实在让他难受 “为了汉室复兴”一千五百名许都卫随即进军,这些说不上忠心的队伍,献上了他们的忠诚虽然是在金钱的诱惑下,但王服觉得,这并不可耻。 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第九百五十五章 谈话 “戏功曹,我觉得,盘蛇营存在已经有些多余,还是归入靖安曹统一指挥为好。”曹节尽量慢慢坐在了戏志才面前,臃大的身材,让她的行动已经十分不便。 “皇妃,您需好好调养啊。以您的身形,顺利诞下龙子,恐怕有些困难啊。”说这话的,自然不是凉薄深沉的戏志才。 “谢荀令君关忧了,这个孩子,可是皇室和曹氏的纽带,曹节纵然身死,也要让他平安诞生。”曹节感激地看了一眼与戏志才坐在一起的荀彧,素手不自然就抚上了他的小腹,脸上的光辉,则更有母性的圣洁和人妻的期盼:“若他是个男孩,就更好了” 说完这话,荀彧和戏志才对视了一眼,随后又都看向了曹节的肚子:荀彧的眼中是怜惜,而戏志才的眼中,是讽刺。 不过,那也是极短的一眼,身为臣子,他们自然不能有不敬的举动。但是,心思敏锐的曹节,却将两人眼中的意思读了出来。 “戏功曹,我不日即将临盆。而兄长曹昂,也曾是盘蛇营的首领,如今在戏功曹手下任职,尽数接管盘蛇营,更是水到渠成之事,更何况,如此一来,靖安曹与盘蛇营”曹节很想同荀彧谈话,因为跟荀彧谈话,总会让人很舒服,不觉便沉醉。但跟戏志才讲话曹节摇了摇头,不止她一人,所有人都觉得,浑身很难受。 尤其是这样。 “皇妃的意思,臣知道了,既然如此,就依皇妃的意思办吧。”戏志才不待曹节说完,便叩首遵命。 这次,连荀彧都摇了摇头的确,这样的谈话,很让人难受。 而这个时候,王服跨坐战马,高举着还滴着血的长剑,大吼道:“随我来”率先冲出了校场,三百余人的队伍勉强形成行军阵形,开始沿着朱雀大街朝着北方跑步前进其中好多士兵甚至还没搞清楚许都内的奸臣到底是谁,完全是凭借着服从意识向前奔跑。 他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穿过朱雀大街,包围许都卫。许都卫就像一只章鱼,它的触手遍及整个城区,无所不能,但首脑却是最为脆弱的。只要他们在曹泰觉察前包围许都卫,就等于奠定了胜局,否则依曹泰的智谋,他不会跟王服硬捍,会跟许都卫都隐没在黑暗中,伺机在关键时刻,亮出他的毒牙。 黑暗之中金属兵器铿锵相撞,无数只脚踏在朱雀大街的条石路面上,发出沉闷的橐橐声,如骤雨落地。因为宵禁缘故,这条在白天很热闹的大路此时一个平民也没有,只有偶尔走过的倒霉巡逻队,要么被干脆利落地杀死,要么被裹挟到队伍中来。 王服举头去望,看到原本应该彻夜不熄的四门卫灯,已经有三盏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三支火把。他心中一喜,看来吴硕那边进展得很顺利,已经拿下了三座城门。现在只要北面的昌德门一落,便意味着许都被彻底锁死。那时,许都就彻底是他们的天下了。 就着微弱的月光,王服已能看到前方许都卫模糊的建筑轮廓。他迅速向两名心腹军官作了个手势,两人会意,各自带着几个人脱离了大部队,从左右两个方向包抄而去,确保第一时间完成合围:许都卫里灯火如豆,看起来还全然未觉察到大难临头。 王服握紧长剑,人意合一,此时的他,已经恢复成了当年那位无坚不摧的游侠。 “陛下,臣一定可以兴复汉室。”王服在心中默念。 就在王服发起冲锋之时,在他正北三里处,吴硕正仰望昌德门。夺门行动进展之顺利,连吴硕自己都有些吃惊。只是短短半个时辰,吴硕已经看到三座城门的卫灯落了下来。 有着敕令在手,无论那三处的手段是软是硬,都已经顺利拿下了。至于最后的昌德门,吴硕也觉得不会有任何意外。他掏出敕书,走到昌德门前。小说网 他为了这次的任务,彻底研究过许都四门,前三个,他的手下在他的妙计下都能成功,那最后这个城门,更是不在话下。 昌德门的门令是一个单纯质朴的老什长,头脑比较简单,唯曹泰是从,靠宣讲大义是没用的。幸运的是,在之前整饬宿卫与许都卫的行动中,吴硕给昌德门掺进了数名王服部下。届时只要他以雷霆之势扑杀此令,再亮出敕令,必可震慑群小。 他迈步走过去,正欲喊出城门令的名字,忽然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头。在正对面漆黑的城楼门洞里,传来一阵沉重而悠长的金属摩擦声。 这个声音只说明一件事:昌德门的城门,正在缓缓地开启。 吴硕的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但他却不敢相信。下意识回头看看随从寻求心理保障时,他却发现,身后的随从惊骇地指向城门洞的黑暗,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吴硕的身体陡然一紧,他急速回头去看,瞳孔却陡然收缩。 “这,这怎么可能” 这成了吴硕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就是这一时间,许都北侧的许都卫前。 “将军” 王服一马当先,一脚踢开许都卫的木门,闯将进去,屋内的情形却让他大吃一惊。 “里面空无一人,想必是曹泰接到了消息,已经提前” 不用那个心腹禀告,王服已经看到屋内几案上点着数盏油灯,却空无一人。油灯里的残油甚多,说明点燃没多少时间。王服强自镇定心神,率众又冲入其他几间屋子和后面的监狱里,两处也都空空如也。王服运足了力气,此时却扑了一个空。 他倒提着长剑,面色阴沉地从监狱里走出来。旁边几位亲随有些不知所措,纷纷问他该怎么办。王服却也忍不住说了一句:“这,这怎么可能” 最后,自然还是靖安曹这里。 戏志才叩首遵命之后,看到荀彧和曹节面色都有些难看,也知道他做得有些过了。但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开口道:“皇妃、令君请放心,靖安曹之内,根本不会有马家暗影,或高览的赤鹰眼线,我们用不着演戏演得那么投入。” 荀彧和曹节两人闻言对视了一眼,纷纷露出狐疑的神色看向戏志才。尤其是曹节,更是开口道:“戏功曹,你在说什么” “臣在说,靖安曹绝对安全,既然曹公和陛下早已有协议,将盘蛇营归入靖安曹,那臣便接下了。” “戏功曹,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曹节这个时候,面色已经大变,她双手撑地,看样子是想起身。 “皇妃,真的已经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戏志才冷硬说着,丝毫不理曹节的情绪激动道:“王服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动手了,我们演不演下去,根本没必要了。” 出乎意料的是,曹节听闻这话,面色惊愕的神情很快消失不见,双手也缓缓松开,又重新坐回了原位。伸手解下腰间的玉玦,递给荀彧道:“荀令君,你果然赢了,戏功曹的确没有被我的表演骗过去,对我丝毫不顾忌。这是赌注,曹节愿赌服输。” 随后,曹节看了一眼戏志才,仿佛要从戏志才脸上看出花一般:“这,这怎么可能你怎么能让所有人都不爱与你谈话呢” 第九百五十六章 张鲁来使 “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先在帐外乱言两句,然后再弄出一个小混乱,有些人就真以为那是天赐良机”马超百无聊赖地走在义舍大厅当中,嘴上悠悠说着这事儿,但心里却为明日的装神弄鬼而发愁。 武都郡虽然攻下了,但人心却只收服了一半儿:一半百姓对于马家的入主,欢欣鼓舞,张灯结彩相喝;而另一半百姓,尤其是五斗米教徒,却开始了绝食抗议,一个个愁眉苦脸,念叨着天将亡也之类的末日预言。 针对这种情况,法正出了一个馊点子。便是沿用当时焚烧圣殿时以毒攻毒的疗法,在武都郡大肆搞一遍个人崇拜,让马超这位天将军走上神坛,彻底冲垮五斗米教在武都郡百姓心中的残留。 若仅仅只是这样,马超也会很享受万众瞩目的虚荣。可是看到法正的策划后,马超的脸色就有些发苦了:这次非仅仅是让马超发表一下演讲那么简单,而是将兵工厂所有能制造出装神弄鬼的伎俩全都拿出来了。 比如,白天飞升利用硝石制冰的原理,弄出些水蒸气白烟在身后冒腾;金光普现铜镜反射太阳光,让马超看起来金光附体;刀枪不入道具自然是银枪蜡枪头,怎么扎也扎不死马超; 甚至,看到最后,马超竟然还吃惊地看到了胸口碎大石这一杂耍神技,当时马超就拿着那份策划大骂特骂了法正一顿。然而,马超心中也清楚,在这个愚昧而充满迷信色彩的武都郡,唯有法正这种不入流的伎俩,才能彻底让武都郡百姓安心但是想到明日就要跟猴子一样卖肉博民心,马超真心面红耳赤,感觉丢不起那个人 他又不是真跟庞统一样,小孩子玩闹没底限他毕竟已经是心理年纪三十多岁的老爷们儿,再弄这些玩意儿,只能由衷感到难受到家 可惜,此时站在马超面前的甘宁和臧霸却察觉不出马超的心思,只有臧霸继续马超的问话,开口道:“主公,那杨任小子能够中计,自然是因为您神机妙算。您想想,那小子被关在囚牢当中饿了三天三夜,担惊受怕的,早就没了判断能力。而且,暗影那些人表演又那么逼真,还有我们这两人他知晓身份的人透露消息,他岂能不相信” “不错,这就是心理学范畴了,人在万念俱灰的时候,总是会自主就给大脑一个求生的希望。一旦有任何迹象,不管是真是假,他自己就会先信以为真。纵然事后有怀疑,那大脑也会自动替他想出理由弥补,使得他进一步对那个希望深信不疑。”马超再度悠悠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方案。 方案上面,已经乱七八糟勾画掉了不少杂耍项目,但马超随意撇上一眼,仍旧感觉别扭非常:法正那家伙,不会是想趁这个机会,故意让自己出丑吧 幸好,正在此时,出去监视杨任逃跑的,脸上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神情,抱拳道:“禀主公,杨任的行踪,暗影已经查探到了。” “如何” 听着马超干脆简单的问话,丑哥的脸色变得更加怪异,他迟疑一会儿之后,说了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这是什么意思”这下马超来了兴趣,毕竟,能够丑哥说出两句有深度的词,可是相当不容易。 “昨夜,杨任骑马跑掉之后,暗影便一直秘密跟在他身后,意图探明张鲁主力在何方。然而,今晨得来消息,杨任跑至沮县的时候,遇上了张鲁的使者。就此被使者收留,看样子,是要在使者拜访主公之后,再回他们的老巢。” “张鲁的使者”马超听到这里,神情不由一动:张鲁使者既来,无疑是来同马家求和的。进而推测,庞统并没有完全说服张鲁,也可能没有引得关东方面的支援,使得张鲁与马家血战到底。 若是这次和谈顺利,那便可彻底一统汉中,班师回长安。再之后,马家的精力全部放在关东大乱之上,于袁绍、曹操、刘备、刘协四人蹦跶最欢的时候,出兵关东。届时,无论长驱直入,横扫三方;亦或是联弱击强,进图冀州;再或联强吞弱,入主兖、徐二州,皆是马家的地盘、马家来做主 “而且,这次前来拜访主公的使者,还是一个主公非常熟悉的家伙。”看到马超听到这个汇报后,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脸上露出了熟悉的奸笑,丑哥的心也放下大半,扯出了一个笑容道:“就是您送了大量金银珠宝的杨松,他此次为汉中谈判的主使,而且,还是独使。” “好”马超心头大喜,那个杨松,历史上评价马超不管,他只知道,有那个家伙为主使,他就可以完完全全得到张鲁那里所有的来龙去脉。可以说,杨松这个时候到访,实在 而且,更主要的是,沮县到下辨,按正常的路程,只需半天时间,也就是说,明日杨松就会到达。那法正准备的那些杂耍策划,就根本不必在意了:一举平定张鲁跟收拢武都郡一半百姓的民心比起来,孰轻孰重,傻子都分得清楚。法正就是说出大天儿来,也不可能让马超放弃接待杨松而去登台表演。 果然,当晚会议的时候,马超明显看到了法正那张怅然若失的脸那个家伙,果然是想趁明日的机会,让自己出丑的 所以,马超留给了法正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示意法正以后小心点。如此这番,法正那副怅然若失立时就变为悔不当初。而会议上对于和谈的结论,众人倒是默契非常:只要张鲁同意将东川拱手想让,并且交出庞统,则马家便班师回长安,赐予张鲁安乐侯爵位,令张鲁静享清福。 至于五斗米教,马家是绝对不会让张鲁再传播下去。下辨一战,已然让马家看到了宗教信任的狂热。张鲁此次若是还执迷不悟,马超便是下令屠尽东川五斗米教众,也不令五斗米教兴风作浪。 宗教,这种东西,实在太可怕了。 可以天下,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就是所有马家军都笃信马超战无不胜。因此,他们、无惧生死这同样也是一种信仰。 而两种相悖的信仰,在一个统治基础下,绝对不能共存 这是马家的底线,同时可想而知,也是明日谈判的争夺的焦点。 所幸,自古以来,实力才是所有谈判的基石。明日谈判上,软的不行,就来硬的。马超愿意同杨松讲理,可以同他多废话几句。而不愿意讲理,只需一句让张鲁洗干净脖子等着,我提兵亲自去与他谈便一切都可以结束。 五万马家精兵盘踞在下辨城,张鲁根本没有任何底气跟马超叫板儿这种谈判,才最喜欢的谈判。 第九百五十七章 杨松前后 初见杨松的第一印象,马超根本不敢相信,眼前那个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儒雅男人,就是历史上那个贪恋财宝,收了刘备财宝,将历史上锦马超逼到刘备手下。又收了曹操的金甲,将庞德逼到了曹操手下的大奸臣。 然而,这个杨松果真收了马家不少钱财,也会马家提供了一切便利。但回过头想想,杨松所为,不过是在站在张鲁谋士的位置上,替马家开舌罢了。若说他媚言陷主,根本站不住脚直至这个时候,马超突然感觉,他花了冤枉钱了。 否则的话,杨松为何从未主动告诉马超,张鲁的主力潜藏于何处 基于此,马超忍不住多看了杨松两眼。这个人,若论长相来说,的确可以说生了一张好面皮。但他的英俊同马超、赵云、郭嘉等人不同,马超三人的英俊,是那种九天之上的孤高,往往一个笑眸,便可让人受宠若惊。也因此,这马超和赵云在军中的威信最盛、郭嘉在谋臣当中,放荡不羁但却不令人生厌。 可是,杨松并不同,同马超三人比起来,他的英俊更接地气。无论是额头、眉角、下巴或是唇鼻,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缺陷,让人不会对他产生距离感。而且,他的棱角十分圆润,与吕布那种斧削刀刻的犀利完全不同。无论怎么看,杨松就是给人一种圆润、好说话、可亲可敬的印象。 由此,马超不由想到了乾隆盛世中那个第一贪臣和珅。那个人,也是长相俊美、文武全才,尤为难得的是,和珅还具有常人难及的处世手腕在杨松的身上,马超觉得他似乎看到了和珅的影子,虽然他并未跟和珅有任何交集,但马超就是有那种感觉。 当下,马超心底不由自主就将杨松放到了一个很警惕的水平线上。 “系师帐下杨松拜见骠骑将军。”杨松躬身施礼,做了一个五斗米道教的请安。 那个动作,做得圆圆顺顺,行云流水,让人竟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然而,就是这样,却换来了马超及马家所有文武的脸上,都微微露出了不愉的神色。 要知道,张鲁如今是汉室承认的镇南将军,汉中牧。可杨松却没有按照大汉官制行下属之礼,反而行道教之礼,如此所为,用意昭然若揭。 不过,马超并未对此多言,微微示意后,等待着杨松的下一句话。 “骠骑将军兴师远征,不念上苍有好生之德,涂炭我秦川生灵,如此所为,不知将军究竟意欲何为”杨松说这句话的语气,也没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斥责意味,仿佛就是在诉说一件事实,让马超给个解释一般。 可是,马超此刻却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败军之臣,还敢来此放肆回去告诉张鲁,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会亲率五万大军与张鲁对质” “将军何必动怒”杨松陡然见马超大怒,却无任何惧色,反而拿出心平气和的态度相劝道:“看来骠骑将军今日无心谈判,既如此,松便先退下,待明日再来详谈。”言罢,杨松飘然而去,仿佛来此大厅,就如自家花亭一般。 而案桌上的马超,看到杨松背转的右手伸出了两个指头之后,嘴角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杨松这个人,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 随后,光阴流转,一下午的时光悠悠而过。而别有心情的马超,还特意乔装到了下辨城义舍当中,欣赏了一番法正的特别策划。看着法正一会儿烟云缭绕,一会儿金光罩体,尤其当法正大展神威,赤身相抵大枪长刀时,马超忍不住同身旁的小媳妇、大姑娘一起为法正欢呼起来,深刻表示看到天将军座下第一护法的神功,三生有幸。 而舞台之上的法正,看到起哄非常的马超,却也只能含泪肚里咽,面上还要作出一番庄严宝相。宣讲着天将军的今生前世,以及妙手换世间的宏图伟志。 不得不说,法正应付这些愚夫村妇,实在太小菜一碟了。演讲声音抑扬顿挫、极富煽动蛊惑,尤其配上琴瑟伴乐,更是显得法正道行高深、神仙降世。比起当初庞统耍得那些伎俩来,实在高档大气上档次不止两个等级。唬得那些底下的听众深信不疑,看其激动莫名的神色,也知道他们在领了马家衣食之后,会大肆宣扬传播开来。 终于,月上梢头,义舍外的梆子连响了两声。马超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两更天了。 事实上,在汉末时期,还没有打更的习惯。直至唐宋时期,才有打更这个职业渐渐兴起流传起来。然而,汉中这个地方却不同。因为这个地方封建迷信色彩十分浓重。而打更恰恰是起源于原始的巫术,主要起驱鬼的作用。因此,在这里,那可是受人尊敬的巫师才有资格来打的。 马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实际上,这个时候,不过是前世的晚上九点钟。然而,古代没有电,更没有啥夜间娱乐,马超也早就习惯了六七点就睡觉的习惯。突然让他熬到九点钟,却是有些难受。 不过,他一向是将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别人的幸福之上的,一如此时,马超一把掀开了法正的床被,捂住了正欲大叫的法正:“别废话,去杨松屋中。” “别装了,你早上也看到了杨松背后伸出两个手指,这不是在告诉你说二更天去见他”马超见法正认出自己之后,慢慢松开了法正的嘴。 “那是让你去见,跟我又没有关系。”法正抱怨着,还想抢过被子接着睡。 “别墨迹,赶紧去我这样的身份,前去见他,太丢马家的份儿了。你就不同,你当初还拿自己的俸禄贿赂过他,正好跟他有一层关系可利用。”话未说完,马超一脚将法正踹了出去,随手将法正的衣服也都扔了出去。 再之后,翘着二郎腿,躺在法正的床上,等待着法正的回音。 然而,当法正真正回来的时候,马超却弹跳而起,睡意全无。因为,法正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主公,别睡了,杨松议和,不过是缓兵之计。微臣所料不错,关东方面,近日定会出大变故,以至于会影响到马家的大略” “庞统真的跟关东那里有勾结”聪明人说话,必要时,十分精练简洁。 “杨松不知是何人,但可以肯定,庞统和张鲁,都不过是棋子。其目的,就是要让主公你拖在汉中” “探听到张鲁的主力在何方没有”显而易见,与张鲁一决高下是唯一的办法,已然不能再耗下去了。 “这个机密,花费了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法正听此一撇嘴,忍不住抱怨到。 然而,马超心里却踏实不少,拍着法正的肩膀道:“放心,只要情况属实,马家不会让你自掏腰包儿的。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第九百五十八章 许都突现虎豹骑 马超心思突变的那一夜,正是王服率军突袭许都卫的一夜。 也是大约二更天的时候,车骑将军府里的董承,看到四面城门上的卫灯都熄灭后,才起身穿起朝服,在数名心腹家将的护卫下乘车向皇城开去。在临走之前,董琳出现在门口,问父亲这么晚是去哪里。 董承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却不肯告诉她。现在尘埃尚未落定,告诉她也只是徒增担心,对胎儿不好,不如等到大局了然之后,再报喜不迟。更何况,今夜过去之后,董琳肚子里的胎儿,就是汉室天子的嫡子了。 董承很期待,他将那样的喜讯告诉女儿后,董琳会该是怎样的欣喜若狂 至于说曹节,董承从未认为那个女人是汉室的皇妃。而她肚子里的野种,也只能是曹贼的外孙 他相信,在他立下匡扶汉室的大功下,陛下英明神武,断然会听从他的谏言,处死曹节的。 想到这里,董承更是满怀自信地步出府门,登上早已准备好的翠绿鼻车。临开动前,他看到对面墙垣上黑影一闪,不禁嘲讽地笑了笑。那大概是许都卫的探子吧,就算他知道自己的行踪,也没法向曹泰汇报。那个阴阳颠倒的曹氏怪物,已经变成了王服的刀下亡魂了吧 想到汉室即将在他董承的手里复兴,这样的壮举,就忍不住让董承自动驱散了所有睡意。 周围在夜色笼罩下黑压压一片,街道空旷冷清,只听到这辆车马蹄敲击地面“嗒嗒”作响,回声听起来格外清晰。很快翠鼻车就开到了皇城外,董承从车上下来,贴着不算高大的宫墙根朝正宫门走去,一边走,一边伸出手掌去摩挲宫墙粗糙的表面。墙面凹凸不平,尖利的石子硌得手掌很疼,让他有种微微的惬意。 “大事成后,需要重新修葺一下才是,最好是用马家窑的红砖与那个什么水泥。”不知为何,董承突然又想到了那个马超:那样一个改换时代的人,怎么就丝毫没有忠君爱国之心呢 想起那晚陛下与马超的对话,董承就很奇怪可以肯定,陛下跟马超在很早之前就认识。早在马超还未的时候,他们两人就应该认识。 这个疑问,已经憋在董承心里很久。有时偶尔回想起来,董承不由发现陛下跟马超其实有很多共同的地方:同样的惊艳才绝、同样的英明神武、同样弄出不少这个时代根本没有过的新奇东西。而那些东西,或多或少都影响到了天下人。 可是,最奇怪的是,他们两人,似乎都有一种超然这个世界的气质。那种洒脱和自信,仿佛是千年之后再回到古代时的优越。就如让董承回到大禹时代,看到那些食不果腹的人拿着木棍、石块躲在山洞里的怜悯一般。 “算了,不想了。这个世界,始终是属于陛下的。马超那样的乱臣贼子,只能跟曹贼一样,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好心情终于被马超破坏掉了,董承想到马家如今那般煊赫滔天的势力,不由有些头疼。 路漫漫其修远兮,董承坚定了一下目光:还是先将今晚的大事处理完毕吧。 而这个时候,面对着空无一人的许都卫,王服终于做出了正确选择:“去司空府擒住曹贼所有家眷” 捉大放小,只要控制住皇帝与曹氏亲眷,加之四门封闭,曹泰纵然才智过人,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届时讨贼诏书一下,攻守易位,取他性命便如瓮中捉鳖。 王服传下命令,麾下的人马立刻跟随着他,朝着司空府跑去。这时候,他的一名弟子忽然心生警兆,趴下身子把耳朵贴在路面,然后抬起头来对王服道:“师傅,似乎有大队骑兵朝这边来了。” “胡说如今许都当中,那里还会有骑兵” “是从北面来的。”那弟子急道。 王服皱起眉头,许都卫正北是昌德门,位于朱雀大街最北端。若有骑兵疾驰,必是通过昌德门直直南下。按照计划,昌德门应该已被吴硕控制。他抬头望去,发现北方门上的卫灯确实换成了火把,说明吴硕已经得手,心中疑虑更重。 曹氏军队的动向,没人比他更清楚。距离许都最近的曹仁部,如今驻扎项县,断然赶不回来,其他部队离得更远。出于谨慎,王服还在今天清晨以巡逻的名义,带着人在许都城周围转了一圈,未发现任何有曹军返回的迹象。 然而,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势如奔雷。纵然是不会贴地听声的兵士,也知道前面出现了大批骑兵。 这一支骑兵,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王服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心神剧乱:他们到底是敌是友,难道是董将军在许都当中还隐藏了一支骑兵 时间已经不容王服思考,因为此时他应经看到,那支骑兵排列着整整齐齐的锋矢突破阵型,正朝着他的主力部队快速逼近。而仍旧簇拥在许都卫外面的大道上的步兵,根本没有任何抗冲击的准备。王服情急之下,冲到道路中间,挥舞着长剑吼道:“快结阵以长矛阵阻敌” 若是王服手下这支队伍是野战精兵,那在王服的命令下,结成长矛之阵,的确可能会阻住这支骑兵。然而,这支部队不是江湖子弟,就是僮客奴仆,根本没有经历过正统的军事训练。王服口中的命令,对他们来说,只是让他们听到了王服的惶急和畏惧。 那种情感瞒不住人,而一旦泄露出去,这些士兵们便纷纷转身,有的左转,有的右闪,争相避开骑兵的英锋。然而越是如此,整个方阵便瞬间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马蹄声骤然大了起来,黑暗中骤然跃出无数的骑兵,高大健硕的马身挟着无比的冲击力狠狠地撞向王服的队列,就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了腰眼上。 只是短短一瞬间,就有十几名士兵被生生撞飞,闷哼着摔在地上或墙上。朱雀大街上一时大乱,陡然受到冲击的步兵们一下子全懵了,不知该如何反应,大部分人要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要么凭着直觉朝两侧闪避。 完成第一次突击的骑兵们伏在马背上,双腿夹紧马肚子,将长矛平斜伸出去,借助着奔马的速度,将那些侥幸向两侧闪避的士兵挑中,蓬起无数朵血花。 而这个时候,王服望着那些骑士们冷漠如雕塑的脸,再看到他们整齐有度的攻击方式,以及他们精湛的骑术和无悔的斗志,王服的脑海当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名词:虎豹骑 而且,这支部队,还是虎豹骑当中,以拼杀突破为强的虎骑 这个时候,王服忍不住再度说出了那句话:“这,这怎么可能许都城中,何时还有这样一支队伍而且,看样子只有五百骑,似乎是专门用来对付自己的” 王服的心,一瞬间跌倒了谷底:败了,彻底败了 第九百五十九章 曹操的嘱咐 一名士兵被一匹骏马撞翻在地,疼得眼冒金星。他支起胳膊刚要起身,就被一根长矛刺穿了胸膛,整个人哀嚎着被矛尖挑起到半空。直到长矛承受不了重量“喀吧”一声折断,他才重新跌落到地面,随即被几只马蹄踩断了脊梁,彻底没了声息。 类似的事情不断发生。这条大街本来就不算宽阔,一大群惊慌失措的步兵再加上源源不断的骑兵,更显得拥挤不堪。五百虎豹骑们似乎杀出了五千骑兵的气势,前队刚刚冲破阵列,后队又旋踵而至,惨叫声和马踏骨裂的声音混杂在一处,青石路面涂满了鲜血、尿液与脑浆。 敌人的指挥官似乎没打算采取什么战术,单纯要凭借骑兵的冲击力来将这支部队反复践踏。 王服的双眼已经尽赤,他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更不会他的手下会以三倍之数败于虎豹骑:“退开两侧,结阵举矛”王服声嘶力竭地喊道:“这里是城中,不是平原,街道狭窄,骑兵的优势很难施展开,若是拼死一搏,我们未尝不可战胜这些虎豹骑” 可惜在混乱中,已经没人能听到他的声音。纵然是听到他声音的士兵,也被虎豹骑这三字吓破了肝胆:每个虎豹骑的骑士,都是百人将的实力,他们甘愿从最底层做起,就是为了维护虎豹骑这三个字最高的荣誉和最凶悍的战力。 更何况,这里的大部分士兵并不知道自己叛乱的原因,盲从之人必定茫然。在遭遇挫折之后,他们的士气下降也最为快速。在骑兵接触的一瞬间,这些士兵就彻底崩溃了。有人扔掉武器,转身就跑;有人索性瘫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惨号;甚至有人拼命翻越街道两旁的围墙,试图躲到房屋里去。 虎豹骑的骑士大概是接到了死命令,从进入昌德门起就开始直线加速,把整条朱雀大道当成了原野。这些疯狂的家伙完全不顾朱雀大街低矮逼仄的房屋,只是一味催促坐骑狂奔。不止一名骑兵在冲锋时被两侧屋檐刮落马下,或者在用长矛挑中步兵的时候自己也摔到地面。可后面的人丝毫没有减速的意图,就这样踏过自己的袍泽的身躯,一往无前。 这是虎豹骑一如既往的传统和作风,可就是这样的传统和作风,却彻底击溃了王服手下那些乌合之众的斗志。虎豹骑肆无忌惮地冲刷着街道,唯一还在抵抗中的,只有王服与为数不多的几名亲传弟子。可惜混乱中,这点力量实在微不足道。王服亲眼看到自己的一名弟子被长矛挑得开膛破肚,矛尖上还挂着一截肠子,晃晃悠悠。凄厉的哭喊,仿佛要冲破人的耳膜。 王服愤怒至极,手里长剑陡然划出一道闪光,将那名骑兵的坐骑前蹄斩断。马匹哀鸣一声,倒在地上,那名骑兵在落地的瞬间以手撑地,恢复了平衡。可惜为时已晚,王服的剑已经递到了他的面门,只听一声“扑哧”,他的咽喉就被洞穿。 王服在江湖上可以闯下偌大的名头,自然不是浪得虚名。虽然江湖中人的武艺与军旅的拼杀之道有所不同,但当武艺练到一定程度之后,足以应对这种骑兵冲锋的状况。 王服杀掉那名骑兵之后,顾不得擦拭剑身血迹,转身又冲向另外一骑。那骑兵已经从马上跳下来,兀自挥舞着长矛,像驱赶鸭子一样驱赶着三个吓破了胆的士兵,压根没想到还有人会反抗。王服左足一蹬,身子跃至半空,手腕一抖,剑锋便刺破他的眼眶,透脑而过。王服趁机一拽他身后坐骑的缰绳,大腿一偏,落到马背上。 王服一拨马头,试图从这片惨烈的混乱中脱身。马匹陡然换了主人,不满地尥起蹶子。王服二话不说,一剑刺入马臀。坐骑骤感剧痛,一下子跃过地面上滚动的尸体与血水,钻入一条狭窄里弄,消失在黑暗里,在石路上留下一长串带血的蹄印。 他不得不舍弃这些部属。在被虎豹骑彻底击溃战意和士气之后,这些部队的存在与否,已经意义不大。唯一的作用,恐怕就是替他争取到这点逃跑时间。 而因此,在失去王服指挥之下的步兵们,彻底成为混乱惊慌的绵羊。可惜,已经露出狰狞利齿的虎豹骑却不会因为这个而放过他们,在一片无助的呼喊声中,朱雀大街上的击溃,彻底演变成了一场屠杀。 此时在昌德门的城楼之上,正站立着两个人。尽管他们无法穿透夜幕去俯瞰许都卫附近的厮杀,但那股飘至城头的浓重血腥味,却足以说明远处的惨烈。 站在中间的男子身材极高大,两条长腿如铁塔般矗立,怀抱一杆粗长铁枪,两条浓眉间锁着浓厚的凝重。 “公子,我实在想不到,那个天子,竟然将这些忠君之士,当成了取悦曹公的砝码。这样的人,我们敢用吗” 曹昂此时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的厮杀,脸色不悲不喜,慢慢吐吐答道:“他是天子,注定身份就跟常人不同。而他这般,说是自断臂膀也可,说是取悦曹氏也成。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人,如今是父亲最信任的人。” “我真想不通,曹公为何会将曹氏如此托付给这个人。”男子不再追问,说完这句后,他把铁枪缓缓靠在城头旗杆上,双手抄在胸口,唇边露出一丝苦笑。 曹昂见此,知这位将军心有芥蒂,不由劝慰道:“叔父,无须多心,父亲对此自有分寸。今日之事,若不是父亲早有安排,隐匿在西监苑当中的五百虎豹骑,怎可能成为今夜至关重要的一环” “纵然如此,我对那个天子,仍是忧心忡忡。”曹纯看着底下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吹了一声口哨,随即走下昌德门:“他如此这般心甘情愿归顺曹氏,那汉室的尊严,在他心中还算个什么若是连汉室都不认,他又岂会在乎我们曹氏” 不错,怀抱铁枪之人,正是曹操手下统帅整个虎豹骑的曹纯。因曹纯为人低调,加上靖安曹的有意隐瞒,五百虎豹骑,竟然隐藏至今日,才遽然发威。 而曹昂听了曹纯的话后,有些无言,细细咀嚼着曹纯的这番话,突然觉得,他的确没有搞清那个汉室天子的想法:是想以天子之尊,辅佐汉室;还是想以曹氏之势,延续汉室 不得而知。 通过短短几次的接触,曹昂唯一可以推测出来的就是,那个天子,似乎对天下诸侯都没什么兴趣,甚至,就连这次袁曹大战他都没表现出半分惊愕。仿佛他想要的,只是想听到西方马家受伤的消息,甚至,他这次抛弃皇权不顾,也在这段期间,利用盘蛇营的能量,联系到那个人 仿佛,只要马家这个羁绊还在,那刘曹真的可以一体。尤其当妹妹肚子里的龙子诞生之后,刘曹之间的关系,就理所应当更进一步马家,就是当今天子的唯一软肋:只要马家不灭,天子的心,似乎就不会用在对付曹氏上面。 马超跟陛下,究竟有怎样的渊源,可以使这位当今天子,就那么不管不顾地放弃一切 曹昂想不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利结束许都这场兵变,然后将大权交到当今天子手上这是他父亲曹操临行前,唯一的嘱咐。 第九百六十章 黑锅 仰望无忧宫大门,上面漆黑一片,似乎无人值守。而且,里面也是静悄悄的,丝毫没有半点声音。董承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他的心渐渐跳动加速起来,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从心头升起。 “陛下,臣已至此。”董承喊了一声,可半天都没有回应,正当董承疑惑更甚的时候,一个东西从城头被抛了下来,骨碌了几圈,恰好停在董承脚边。 董承心中的不好预感更加强烈,他亲自提着灯笼俯身去看,发现那是一枚人头。人头的面孔很熟悉,正是这个时候应该来迎接自己的那个人。 “种辑”董承朝后退了一步,面色大变。手里的灯笼剧颤,里面的蜡烛几乎站立不住。 城头骤然灯火大起,盔甲铿锵,一下子涌出几百人影。借着城头火光,董承看清了其中一个人万年不变的脸。而这那个人身后,还有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几乎不辨雌雄。 “戏志才,曹泰果然是你们” 身后的随从警惕地举起了佩刀,董承却在瞬间恢复了镇定。戏志才这个人韬略深沉,曹泰更是曹氏下一代当中的翘楚,此时他们既然出现在宫城之上,说明已经觉察到了董承的计划。而董承此时需要知道的是,戏志才和曹泰到底知道了多少,又阻止了多少。 “董将军深夜不归府休憩,漏夜赴宫中不知有何事”戏志才居高临下地问道。 董承袍袖一拂,俨然有重臣气象,仰头喊道:“戏志才,何必惺惺作态。我今日奉衣带诏讨贼,翦除奸党。尔等为虎作伥,还不早降。” “这可真是巧了,我这里也有一份诏书,说董将军您聚众谋反,着许都卫立行剿灭。”戏志才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卷暗黄色嵌边的诏书。“不知京中诸军,当奉何者诏书为准。” 董承冷笑道:“请来陛下当庭圣断,不就知道了么” 董承的确有恃无恐,纵然宿卫被曹氏控制,那整个许都当中,拥有最大军事力量的还是他董承。只要王服捉拿了曹氏家眷,赶来此处,那戏志才纵然有千般手段,也只能对陛下俯首称臣。 然而,此时曹泰站在城头优哉游哉,看起来丝毫不着急,有意无意向戏志才问了一句:“戏功曹,你说五百虎豹骑,对付一千五百杂兵,需要多长时间” “戏某非是军旅中人,不过,若让微臣推测,两柱香的时间,足矣。”戏志才一本正经地说道,他的神情,让人们以为他不过在诉说一个事实。 “小臣也觉如此,而车骑将军入皇宫的路程,也是两柱香左右。现在看来,朱雀大街上的战斗,应该结束了”曹泰轻轻说出这句,笑着看了城头底下的董承一眼。 董承猛然明白这两人究竟在说什么。不过,他面色仍旧不动,静待着事态的发展可惜,无力阻止的是,他的心,却因两人的对话,越来越虚跳起来。 而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董承急速转头望去。来人一人一骑,浑身星星点点都是血迹。 “董将军”王服在马上大喊道,“许都城里还有五百虎豹骑” 董承的心弦猛然一崩,他仿佛听到了玉碎的声音:苦心孤诣调空许都兵马的计策,还是被曹氏那些奸臣一招无中生有给化解了。 汉室所有的一息希望,彻底破灭 董承再度仰起头,表情开始变得扭曲:“戏志才,曹泰,你们这些奸贼,不得好死” 城头火把飘摇,戏志才的表情看起来飘忽不定。面对董承的诅咒,他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去,将手里诏书投下城去,朗声道:“董承接旨。” 董承的肩膀微微颤抖,从得知虎豹骑消息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自己的计划崩溃了。但身为大汉车骑将军的尊严,不容许他在敌人面前失仪。他俯身从地上捡起诏书,展卷读之,里面无非是些陈词滥调,但让他分外惊心的是,落款盖的玺印方圆四寸,竟然有陛下的私印。 与衣带诏中的印章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难道说,皇帝也已经被他们控制了吗不,不是皇帝被控制了,而是皇帝本来就在他们的控制中董承的思维在飞速转动。 随后,尖利的呼啸声划过耳际,董承惊觉回首,看到身后所有随从的表情突然一僵,身上都至少攒射了数支弩箭而死尤其是重点收到照顾的王服,更是万箭穿心,临死之前,董承还看到他眼中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不甘和愤怒 “曹泰”董承陡然大怒,他感觉着脚下的鲜血就被干涸的石砖饱饮,不由声嘶力竭吼道:“是谁告诉我,到底是谁” 戏志才和曹泰自然知道董承在问什么。由此,曹泰近前一步,开口道:“真是可悲,到如今,你都不知道死在何人” 话刚说到这里,戏志才回头瞪了曹泰一眼,而曹泰脸上那抹戏谑随即消失不见,怜悯地看了董承一眼,再不开口。 “曹泰,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出卖了我们”董承站在城头底下,几乎想跳上城头质问曹泰:“纵然你们知道我们的计划,却不可能知晓地这么详细。这其中,一定有内奸将所有计划都告诉了你们” 面对如此惊变,董承的眼前闪过无数人的容貌:吴硕吴子兰吉平杨彪不,这些都不可能,他们都没有任何理由背叛汉室 然而,就在董承几欲发狂的时候,一个老人缓缓出现在了城头,开口道:“董将军,是老夫对不起你们。” “杨彪”董承不敢置信地望着城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杨彪在这个计划当中,一直充当最幕后的策划。所有董承顾虑不到的细节,都是杨彪一手操办的。可以说,杨彪就是这场兵变的主脑,其作用远大于董承 可就是这个主脑,竟然将身体躯干全然舍去,出卖给了曹氏 “为什么”董承大吼,这个时候,他再也没有汉室重臣的风采,更像是一头被怒火冲破了头脑的野兽。 “不为什么,就当老夫贪恋权势吧。”杨彪又缓缓开口,随即便走回了阴影之后。 睚眦欲裂的董承在这一句之后,表情骤然僵住了,他愣愣看着杨彪的背影,说不出一句话来杨彪会贪恋权势这根本就是天大的笑话 “杨彪,你连回答我的勇气都没有吗”董承终于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话。 然而,换来的,却是曹泰冷硬无比的回答:“来人,擒住叛贼,下狱” 城门终于打开了,可董承却迈不进半步,他被如狼似虎的许都卫擒住,犹如被捉住一具行尸走肉,唯有嘴巴处在喃喃有言。此时他身边的许都卫,若是留心听,就可以听到董承在说:“陛下,老臣无能对不起汉室哇。” “杨老,辛苦了,让你替朕背了这个黑锅。”此时的大汉天子,在寝宫当中,悠悠对杨彪说道。 “身为汉臣,自当为汉室尽忠。”不知为何,杨彪悠悠说出这番话。落在刘协耳中,听不出是真心,还是讽刺。 第九百六十一章 决战前夕 马超高举盘龙大枪,策马狂奔,两万骑西凉铁骑如影随形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庞大的骑阵仿佛来自地狱的幽涛,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天崩地裂,如惊涛拍岸,向着前方的无尽的平原漫卷而去。 终于,行进到了一小片开阔地之后,马超勒停了象龙宝马。来到一处高地之后,捞出腰间的望远镜,凑到眼前一观,只见浩浩荡荡的江水蜿蜒而下,透过黎明的雾气,连绵起伏的丘地之上,便是张鲁背靠嘉陵江布下的军阵,黑压压的教众盔明甲亮,颇具声势。 “庞统果然厉害,竟然在马家眼皮底下,藏匿了七万张鲁主力”马超恨恨放下望远镜,有些羞恼地望了黄渊一眼。 而黄渊也无话可说,要知道这个地方荒无人烟,而暗影的人手,大多洒在汉中、巴郡两地。这个战略盲点,竟让庞统瞅了空子。若不是法正深夜从杨松口中得到这个消息,那待马家真放下心来与张鲁和谈之后,这七万大军突然出现在武都郡,袭杀班师回长安的,定然会是马家有史以来最耻辱的一败 回头再一望,浩浩荡荡的马家步兵军已然在高顺、李严、黄忠、甘宁、臧霸武将的率领下赶来。五人直接纵马来到马超身前,下马抱拳道:“主公,三万步兵幸不辱命,已然按时辰赶来” “很好这场战,关系到东川的一统,决不允许有任何差池。诸军,可用休憩一番再开战” “不用”三万大军扯着嗓子嘶吼起来:只是两个时辰的行军,根本算不上疲惫。 马超看士气可用,不由点了点头。而这个时候,赵云见马超欲与张鲁拉开决战,不由上前谏言道:“主公,此时张鲁主力并不知道我大军突至。若是先以骑兵破营,冲杀一番,定然可出其不意,大败张鲁。” “子龙所言有理,然庞统故意在河岸布阵,便是怕张鲁大军惊扰之后,会溃乱崩盘。由此,他才会于此绝地扎寨,目的自然是想激起那些教众背水一战的决心。以哀兵绝地来” “所以,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马超说完这句,猛然翻身上马,回首身后,大喝道:“列阵,吹号,准备进攻” 呜呜呜 雄壮苍凉的牛角号声猛然响彻整个大地,惊醒了那原本平静的张鲁大营。一番鸡飞狗跳之后,无数教徒如从地下钻出的蚂蚁,汹涌有度地站列出四方阵,声势壮天地行进到了马超大军面前。 “马超贼子,本君已然派出使者与你和谈,你为何又会大军至此”张鲁果然藏身于此地,此时他扬鞭直指马超,骂阵于前。 沙场似铁,暴虐的血气渐渐弥漫 马超斜拎大枪,像一尊冰冷的钢雕峙立沙场,不动如山,萧瑟的狂风荡起他耳畔几缕乌黑的长发,飘飘洒洒,苍凉而又帅气,正如他乌黑的双眸,忧伤而又冷峻。 “张鲁,莫要再想欺瞒我,你三叛马家,狼子野心今日,我要你知晓马家的厉害”言罢,马超随即晃了张鲁一眼,看到张鲁身侧只有杨昂、张卫两将,不由露出讥讽神色,再度大声喝道:“你还不配与我说话,让庞统出来” “贼子乱言我教中神子,岂是你这凡人想见便可见的”张鲁在马超提到庞统名字之后,显然惊愕了一下。但随即回望了一番身后的大营后,才色厉内荏回道。 “好,既然他不出来,我便先送你一份大礼”马超看到张鲁反应,不由又是一番讥笑。一挥手,道:“带上来” 杨任背缚两手,被两名马家军带到阵前来。默默地跪坐在马超面前,望了一眼后方嘘声大起的张鲁兵阵,心头一片黯然。 自从被使团当中揪出来,杨任就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只是,他想不到,他的终结,竟然是在这样两军对阵之前。 森冷的寒意正从颈间不断地沁入他的肌肤,那的大枪,锋利的枪尖此时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马超只需轻轻用力,大枪的锋刃就能像刺破一张纸一般刺破他的咽喉,然后血染沙场。 这便要死了吗杨任心头一片茫然。 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中亡,早在随张鲁拼杀别部司马张修的时候,杨任就想过他会有今天。可是,这样的死法,却让他感到羞辱不甘 有些吃力地仰起头,杨任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那是马超。 从下往上看,马超的脸显得轮廓分明,有几分冷峻,更有几分妖魅。 然而,杨任却感到那般陌生。那种陌生,不是说从未见过面的生疏。而是感觉,一天上的云彩和地下的泥土一般,那种距离和差别,让杨任从未想过,他会与马超有这样的相见。 这太耻辱 这一刻,杨任很想站起身来,他不敢奢求打败马超,他只求能够站着赴死,而不是跪着被人斩 只可惜,昔日强健有力的双腿,再看到马超那平静如风的脸之后,却如灌了铅似的,根本动弹不得。昔日几乎能够扛起大鼎的双臂,现在也是绵软无力,根本连一根手指头都举不起来,杨任很想大吼一声,可到嘴边的,却只是哆哆嗦嗦的颤抖。 “说,马家必胜,我便饶了你。”马超将手中大枪更进一步,锋利的枪尖,已经刺破杨任咽喉处的软肉。 “马,马家必胜”杨任在疼痛的刺激下,很没骨气地轻语了一声。 “杨任你敢”身后的张鲁军阵当中,蓦然传来一声大喝。杨任回头,看到张鲁已经开始慌乱斥责军阵,妄图使得那已经动摇的军阵再度严整起来。 “大声一些,让那边的人都听到”马超再进一步,这个时候,杨任的咽喉处,殷洪的鲜血正缓缓流下来 然而,此时的杨任面色涨红,浑身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他狠狠瞪着马超,开口道:“你不能如此辱我” “可惜你不是我的人,为了马家,我什么都可以做。”马超再度开口,语气当中已经有几分不耐烦。 可就在此时,杨任猛然暴起,站起身来,回头望着张鲁的大阵,嘶声吼道:“君师必胜,五斗米教必兴” 这一句后,杨任感觉他的咽喉那里已经开始冒出了血沫。不过,他却笑了,这样死去,也未尝不错。随后,他闭起了双眼 耳中,听到了对面张鲁大营当中,那些教众喜怒欲狂的回应声,仿佛要将嗓子喊哑一般而马家军这方,却寂然无声,士气大降 “主公,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招当头棒喝失算了”赵云无奈走上前来,轻声说道。这个时候,他已经猜出了马超的用意,便是用杨任的脑袋,打落张鲁大军的士气。只要士气尽丧,背水一战只能成为一个笑话。 可惜,东川有健儿,慨然不可辱马超,他,失败了。 赵云无奈看了马超一眼,意劝马超收兵。可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看到了马超嘴角那诡异的微笑:“子龙,谁说我失算了好戏,还未开场而已” 第九百六十二章 叫阵 “是条汉子,我不杀你” 杨任等待了半天,仍旧没有等到马超的大枪袭来。一时的血气过后,他回头看到了那仍旧如雕塑一般端坐在马上的马超。 “回去吧,只要你能跑回去,我就饶了你性命。” 杨任的心猛然跳到了嗓子眼他愣愣地看着马超,眼中不由流露出了求生的期盼和对马超的感恩之意。在大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驱动他的双腿,向着张鲁的大阵跑去。 “嘘”巨大的吸气声在张鲁的大营当中响起,那些已然点燃沸腾热血的教众,此时看着杨任如一条野狗般奔回己阵,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纷纷惊愕抽气。 一时要点燃整个战场的暴虐火星,就在杨任的奔逃之下,陡然消失不见。 杨任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他又中了马超的毒计了。可是,他却忍不住停下奔跑的脚步:一方面,前面就是生路;而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已经听到了身后马超象龙宝马的马蹄声 寒光一闪,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候,马超已然追赶至了杨任的身后,挥出了他手中的大枪 下一刻,杨任就感到自己的身体猛然一轻,旋即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只是很快,杨任便无比悲哀地现,飘起来的只是他的头颅,而他的躯体,却仍然保持着奔跑的姿势,最后匍倒在黄土之上。断颈处,殷红的热血正自四溅飞舞,犹如绽开的血花,再接着,无尽的黑暗便沉沉袭来,将他的意识彻底吞噬。 很幸运,杨任的意识很快消失不见,没有看到马超随后操纵象龙,胯下健马随即人立而起,昂首发出“咴律律”一声长嘶,两只前蹄凌空踢腾两下,然后照着杨任的无头尸体狠狠踩踏下去。 噗嗤一声, 犹如踏上了一堆烂西红柿,断颈处再度被猛然挤压出大量的鲜血,喷出前方近一丈的距离。那些离马超还有两百步远的前排张鲁士兵,竟然纷纷惊恐后退了一步,生怕鲜血喷到他们身上一般。 之后,枪尖一转,杨任的脑袋便落到了马超大枪之上,死前惊恐、畏惧、凄厉的神情栩栩如生,让刚刚士气大振的张鲁军哗然大惊。而身后马家军处,却响起了激昂酷虐的狂吼 战场,不需要什么忠将激励,只需要看谁更狠、更无情、更强大 “马超杀了我们的杨将军,我们一定让他血债血偿啊”杨昂看到阵脚已乱,擎起手中大刀嘶声呼喊起来。这一下,那些狂热死忠的教徒纷纷大声呼喝,看样子,张鲁大军的士气,还真可能回涨上去。 然而,马超的下一句话,就彻底让杨昂哑了下去。 “我人就在这里,谁来替杨任报仇” 斗将 搦战 最点燃士气的阵前预热,也是最打击士气的残酷命搏 马超一声之下,张鲁大营中所有将领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再出声的吕布之后,大汉公认第一战神的马超,谁敢撄其锋芒 “怎么,汉中战士们,莫不都是嘴皮子厉害,没有一个能动真格儿的”马超将大枪之上的人头,狠狠抛入张鲁军阵当中,落点所至,那些教徒竟然仿佛看到了炸弹一般,纷纷躲避不及。 我欲横枪立马,问天下,谁敢争锋 下一刻,马超猛然踏前两步,再张开虎口对着前方张鲁军就是一声咆哮,七万张鲁军顿时心胆俱寒,不少胆小的士兵更是连连后退,仿佛有一道实质的声波正驱赶着他们往后退却。 “马超,休得猖狂,容我杜濩来会会你” 这杜濩与朴胡、袁约两人,俱是巴夷异族的首领,之前在马家与张鲁断交时于张鲁治下兴风作浪,然而在庞统的一番劝诱之后,又从了张鲁。 杜濩身高九尺,腰粗膀圆,有千钧之力,可生裂虎豹,手使一狼牙棒,重可七十余斤,有万夫不当之勇。在部落当中坐井观天多年,此时见张鲁军中无人应战,不由生起血气,上前挑战。 可惜,人刚至马超面前,他便看到马超嘴角翘起的不屑:“蛮力之勇,不堪一合” 铛的一声, 杜濩狼牙棒死死架住了马超的盘龙卧虎枪,面色涨红难看说实话,杜濩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为何冲锋而来的他没有率先出招,反而在马超的一枪之后,迫不得已转为防御 很快,杜濩就不用想这个问题了。因为马超嘴角一狞,随即手腕一抖,螺旋气劲发动,大枪立时如巨蟒惊醒,绕着杜濩的狼牙棒迅速穿行。在杜濩惊骇莫名的表情之下,来不及反应的他就那么看着马超的盘龙卧虎枪仿佛张开了巨口的恶蟒 一声马嘶,所有人都看到,马超就那样与杜濩错马相交而过,手中的大枪深深穿透了杜濩的胸膛 果然不过一合 再度扬马而立,马超将杜濩的尸体死死掼在地上。前排那些已经后退了五步的张鲁军,忍不住再后退几步,眼睁睁看着马超的大枪之上,鲜血一滴滴滑落。 “怎么难道秦川大地无勇士,竟让这蛮子前来充数”马超来回巡梭着象龙马,在张鲁阵前耀武扬威。他的身后,是五万马家精锐拍着胸膛如野兽一般嘶吼,不少暴躁之士,更是将胸膛都捶得发青。 见此情景,张鲁一时也无话可说,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了杨昂身上,而杨昂则是一脸惊惧,开口道:“君师,我听说那马超乃破军星下凡,刀枪不入” “胡说”张鲁大怒,直接下令道:“令你前去斩杀马超,回来之后,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可杨昂哪有胆量出战,隔着张鲁,就将目光放在了平时暴躁恃勇的张鲁之弟张卫身上。然而,这个动作被张鲁看到,气得张鲁直接一鞭子抽到杨昂身上:“还不速去” 就这样奔向死亡杨昂在短短冲锋的一百步内,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尤其是想握紧手中大刀的时候,他更看到了马超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犹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巅亘立在他的面前,嘴角那处明显的讥讽,狠狠嘲笑着杨昂的自不量力 “不,我不要死,我还不想就这样死去”攸然之间,杨昂看到了马超的右臂高举,嘴角的杀意仿佛最猛烈严酷的寒风,冻僵了他所有的神经,让他在快要接近马超的时候,焦喊出这句话。 嗖 长枪入地,死死钉在杨昂受惊战马的身前,而从马上跌落下来的杨昂,一抬眼,就看到了还微微颤抖不止的大枪。以及,象龙宝马粗健的小腿 “拔出这杆枪,臣服于我,你就可以不死”目前赤手空拳的马超,就那么居高临下地向狼狈的杨昂发号施令道。 杨昂缓缓抬头看了马超一眼,还未触及马超那冰冷的眼神,便慌忙将眼光垂下。他爬到盘龙卧虎枪之前,用尽力气拔出,屈服地跪倒在地,双手托起道:“天将军无敌” 身后,七万张鲁大军,哗然大变。前排的不少张鲁兵士,忍不住和杨昂一般,跪倒在了地上,宣布臣服马家,而更是的兵士,则是飞快往后阵逃去。 盲从效应是可怕的,一人动,所有人都动。一瞬之后,兵败如山倒,恼羞成怒的张鲁则大喝道:“杨昂,你个叛贼,我要诛杀你全家九族” 第九百六十三章 错失良机? “不”陡然之间,杨昂想到了,他的家眷,的确都在张鲁手中。此时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到了张鲁的底线 情急之下,杨昂来不及多想,双手握紧马超的盘龙卧虎枪,冲着高高在上的马超,狠狠刺去 可惜,这种困兽犹斗的招式,在马超眼中实在不值一晒。只见马超轻舒猿臂,一把将夺过了盘龙卧虎枪。大枪寻到主人,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吟,随后,森寒的枪尖,仿佛报复一般,狠狠钻入杨昂的咽喉。 杨昂的双手猛得抓住了马超的盘龙卧虎枪,破碎的喉管已经使得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咯咯作响。 可马超似乎听懂了杨昂的话,他俯低身子,开口向杨昂道:“放心,我会善待你家眷的,张鲁没有那个机会动你家眷一分一毫” 言罢,大枪猛然从杨昂的脖颈当中抽出杨昂死死盯着马超,嘴角却露出了瞑目的满足 旭日升起,洒下万道金光,此时的马超战力在三具尸体之前,被狂风吹鼓起他的锦袍。犹如一幅泼血的画卷,勾勒出这惨烈无言的战场,更描绘那位战无不胜天将军的英姿。 而所有西凉铁骑,此时都将手中的大槊平举到马脖的位置,双腿夹紧了马腹,将身体调整到最适应冲锋的姿态,眼神死死盯着前方的统帅,只等他大枪挥下的那一瞬:此时敌军士气已经大丧,正是该骑兵以迅风烈火之势,一举摧垮敌军的时机 这样的情景,他们已经太过熟悉了。千锤百炼当中培养出来的战场直觉,绝对不会错甚至,就连赵云、太史慈、黄渊这三位统帅骑兵的大将,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是,马超竟然丝毫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前方张鲁大军溃逃至大营,仿佛只想看着那些败兵相互践踏的混乱凄惨一般。而在他之前,那足足有一个方阵五千余人的张鲁军,仍旧愣愣跪在地上,祈求地看着马超。 教徒的确狂热,但也分情况。这个时候,他们心中可以信仰倚靠的,只有天师张鲁,而张鲁此次如此畏惧马超,自然使得这些人都相信了马超是比张鲁更真更强的神邸。由此,他们有的同张鲁一般,慌乱退去;有的,就选择了归顺真神。 可是,马家的将领却全然不信这些,他们只看到马超错失大好良机,不由焦躁焚心。丑哥黄渊更是赶到赵云身前,开口道:“赵将军,您看主公是不是” “不,孟起冷谋有度,行事虽出人意料,但往往内有深意,我们再等等。”话虽这样说,但赵云看着马超的背影,眼中仍旧露出了几分疑惑。 幸好,就在张鲁败军溃退至一半之时,马超终于动了,他轻柔挥动一下手中大枪,示意接收了张鲁前排那五千教徒。随后,策马赶回阵来,途中还吩咐道:“保持队形,接收这些将士,莫要让他们冲垮了阵型” “高顺,李严,架起投石机,猛轰张鲁大营”这句话后,马超堪堪来到赵云身前。 “主公,为何错失如此良机”赵云在马超第一句话后,同样挥动了手中银枪,派出五百白马义从,引领那些败军归顺。但看到马超归来时,仍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庞统就在营中,若是我们骑兵大举攻过去,正好中了他的诱敌之计”马超阴沉着脸,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森寒。看来对于庞统这个少年,他已经没多少耐心了 此话一出,众将皆惊,终于明白了马超之前肃穆不动的原因:若是不阻在阵前,很可能会趁势冲杀;而若是提前退回阵中,那又不会让张鲁的士气溃尽。唯有在张鲁进退已不得之时,他才可返回阵中从容定计。 “主公,你可确定”赵云远眺了一番敌营,看着张鲁兵士狼奔豕突的混乱,丝毫没有任何作伪的可能。 “庞统诡计多端,令我们多次防不胜防。之前张鲁有四次无意回头看向大营,我断定庞统就在营中”马超再次目视高顺、李严,脸色一凝后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与那种妖孽交手,我宁愿错失这次良机,也不愿让马家军折戟沉沙” “不错,小心驶得万年船。”高顺点头,随后与李严同时挥手,两面令旗随即舞动,向他们身后的攻城营发出了旗语。 没多一会儿,马家攻城营就开始前进了。 马超静静地看着五百步兵在完整的马家方阵的保护下,推着二十架投石机前进了一大段距离后,有目的地将一块块巨石投向营寨内。 一股股尘土从营塞里腾了起来。马超借助望远镜看去,见张鲁营中的士兵慌张地东走西顾,似乎大事不妙的样子。随后,马超心头就升起一种不安隐隐在萦绕,于他这个久经战场的人看来:张鲁营中的敌人似乎是正在做戏,而且,大败之后,这么快就能反应过来,说明庞统对于交战时失败早有安排。 可惜,张鲁大营中始终没有任何反击,马超也无法证实自己的怀疑。 马超想了又想,随后看到不远处一片树林,嘴角不由翘起一个阴险的弧度,随后下了一个阴险的决定。 而这个时候,张鲁营中,一位身穿五色道衣的丑陋少年,正在大发雷霆:“怎么可能没有交战,只一人,就吓得你们全都退了回来” 庞统学过不少兵士,任何阴谋诡计,他都能嗅出苗头来。然而,他毕竟年少,也只经历过白水关一战,根本未曾见识过一位真正的将领,能一场战役当中发挥多大的作用尤其他更不相信,一个将军,是如何成为一支大军的军魂,让手下的兵士在极劣困境下,死死追随着将领的身后,一点点拨开胜利的伪衣 将者,上不制於天,下不制於地,中不制於人。锋芒既出,则可令万马齐喑,风云变色环宇乾坤,唯有大将风采 庞统从尉缭子当中读过这句话,但那只是冷冰冰的文字,根本不是活生生一将在叱咤风云所以,庞统从不相信一个人就是一个神话,更不相信,今天马超的确创造了这个神话 “若不是我事先布下奇阵,导流安抚军心,恐怕尔等早就被马超杀了个落花流水”庞统越说越怒,塌鼻黑面在他怒极之时,更是显得令人不愿多观:“可恨,那个马超,竟然还识破了我的妙计,没有令骑兵随即出击,白白浪费了我的一番部署” “而你们,败就败了,连引诱马超来攻都不行哎呦,这可恶的投石机”话说到这里,一枚巨石正好砸在中军帐一侧,震得中军帐都簌簌乱颤。 然而,未待那些连三流都不及的将领回话,帐外突然就传来一阵喧噪不安的呼声:“不好了,走水了” “放屁”庞统更是怒极,一把掀开帐门。可伸头一望之后,顿时嘴巴就合不拢了:只见前方马超那二十两强力的投石机,不再投掷巨石,而是投掷起了燃烧的树木。 无数燃烧的巨木在火油的助威下,裹挟着吞噬一切雄威,狠狠滚落在营帐当中。使得不少营帐顿时被引燃,无数教众都跪在地上,祈求马超不再攻打。更有不少兵士,直接呼喊着跑出去,投向马超的阵营 “贼子马超,简直欺人太甚”庞统看着火星从天而降,这个时候,他隐隐有些明白那些人为何那般惧怕马超了:“他简直就是无耻的战争狂魔” 第九百六十四章 又来骂阵 “速去江中取水救火”庞统这下真如困在了窝里的老鼠,前有五万马家大军凌威以待,中有大营士气低迷丧尽,后又有大江阻断退路。之下,唯有如此下令,以迁延一些时机。 大营不少教徒慑于庞统教子神威,对庞统之令言听计从,纷纷凛然动手,乱七八糟拿出取水之物,便去后江口汲水救火。一时间,整个大营更是混乱嘈杂,再不复之前装腔作势之模样。 毕竟,水火无情,声势骇人的巨石,可能砸碎这些教徒的士气,但却不能动摇他们的信仰。而水火这种根深蒂固存在古人意识当中的威胁,却让人在大自然的神威之下,露出了人最本性的畏惧和慌乱。 从望远镜当中看到这些的马超,嘴角不由露出了几分喜意,确认了庞统的确在营中操纵全局的事实。然而,就是在庞统一手指挥之下,张鲁大营便也只是慌乱和嘈杂,二十多架投石机,在面对至少六万大军之时,确实还有些不够看。 然而,真正的统帅,如曹操、马超之流,虽平常似不欲作战。但一朝兴兵,立于战场上的他们,思维便极为舒展开放,将兵行诡道之旨演绎得无比充分。狡计百出,镇定自若,令强敌闻风而退。 此时,马超只是微皱了一番眉头之后,便开口道:“如此看来,小打小闹是激不出庞统的。难以想象,那个自负的家伙,在十五岁冲动年纪的时候,还能忍上这么久。” 不错,历史上的庞统,的确是个自负之人。或者说,任何有才之人,骨子里都有几分傲气。只不过,庞统不同,他因为天生貌丑,又生在注重门第长相的汉末,心底的自卑配上绝高的天赋,使得他不可避免将自卑转化成了自负。 从眼前他在汉中装神弄鬼、白水关惊鸿一现,随后又长途犯险关东联络这种种冒险之事上,庞统正是在热血冲动的时期,将孩童式的盲目自大彻底暴露出来。因此,马超此时真心很佩服庞统这个时候的那么一点少年老成。 “既然庞统想玩,那我们就陪他多玩一会儿。”马超抿嘴一笑,招手将身后众将聚集过来,指着前面几乎看不到的嘉陵江道:“庞统卡住了嘉陵口,难道他还能将嘉陵江上下百里的渡口都卡死兴霸,你带着精通水战的锦帆营去上游找;还有臧霸,你也带着熟悉水性的兵士去下游寻找。找到渡口后立刻渡河,渡河成功后向我回报,从两岸夹击庞统,彻底断了他背水一战这张底牌” 甘宁、臧霸早知道两人就是败在庞统诡计下,此时有机会一雪前耻,自然慷慨领命而去,不过,这不是极短时间就能办成的事儿,马超自然也没有闲着。 这个期间,他又做了一件很无耻的事情。 骂阵 马超骂人的功夫,早已经经过了历史的验证。此时对着龟缩在大营当中的张鲁兵士,更不会留手。一时间,前方方阵除了砍伐树木、投掷火桩之外,更是展开了无比凶残的骂阵。 “张鲁,装神弄鬼的人棍,背信弃义的代言” “养不熟的狼崽张鲁,再一再二又再三” “咋了打不过当缩头乌龟了爷爷们就喜欢江水炖王八” “群魔乱舞的五斗米教,爱好特别的张君师,为何您对庞统那少年情有独钟” “靠卖屁股上位的传奇,庞统不一般的人生路” 言语攻势外,马超还在令人赶制了一副巨大的广告牌,上面赫然是张鲁和庞统的激情肉搏,上面出自杨修之手的男男行为是那般栩栩如生,让看到的人不由自主地怀疑,是否在那春宵千金的时刻,绘者就在旁边观看。而在那副图画的旁边还注释着恋娈童的起源和危害,并进行了具体的论证。 这个图画出来,彻底让张鲁大营里乱了套。气势汹汹的庞统,在看到那副图画之后,再也不敢对那些四流武将喝三道四。毕竟,他坐火箭一般窜起,在张鲁手下一下成为统御汉中全部兵马的教子,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而阴险之处还在于,庞统根本不能说出他背后令张鲁俯首帖耳的政治牵连。而历来一副神风道骨的张鲁,更不可能开口解释他跟庞统的不解之缘。由此,这个谣言只在一炷香的时间,就彻底在整个大营当中传了开来,就算是再狂热的教徒,也不由同身边人窃窃私语:八卦,永远是人性里最活跃的因子。而三人成虎,就是最可怕的人性攻击 “黑啊,实在是黑。”郭嘉羽扇纶巾,忍不住来到马超身边夸赞马超。他发现张鲁的队伍此时已经根本谈不上什么士气了,完全就要陷入崩溃的状态。而庞统本人,更是暴跳如雷来到了两军阵前,铁青着脸在大营外前大骂马超是胆小鬼,不敢引兵攻营,反而使用这等下三滥来诬蔑他。 诬蔑又怎样诬蔑的就是你 “小样儿,有本事你拖下裤子让爷爷们瞧瞧啊,要是你没有菊花残,爷爷就信你”一个在黄渊的命令下回骂庞统,把庞统气得是七窍生烟。 打人就打脸,。 庞统虽然顽劣,但当中阵前十几万大军的面前,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脱下裤子,露出白花花、哦,可能是黑黝黝的屁股让众人验个真伪这样的污蔑,在现代社会,马超绝对会被庞统以诽谤罪起诉的 而又半个时辰之后,张鲁大营当中第一次出现了骚乱:原来张鲁的弟弟张卫,虽然不敢跟马超扎刺儿,但对于那个一上来就能指挥他的庞统,却一直心有抵触。在马家军的一番污蔑之下,张卫引兵竟然威逼庞统交出兵权。 幸好,事情弄得不太大,张鲁及时出现,训斥了张卫。令庞统继续指挥大军,可惜,这个时候,将帅不睦的情况,终于被无限扩大了。不少将领纷纷扬言请战,庞统也再也压制不住,只留下一句话道:“大营当中,有我设下的玄阵图,可保大营不失。而你们既然想寻死,那就不要带部曲,只带亲卫去送死好了” 结果,显而易见。那些不知死活的将领,分别被赵云挑死三个,被太史慈斩落两个,还有一个被黄渊现场给大卸了八块。整个张鲁大营的士气,瞬间跌至谷底中的谷底,溃乱投诚之兵,比比皆知。整座大营,眼见就要在马家的不攻之攻下,土崩瓦解。 而这种情况,也彻底坚定了马超不冲入张鲁大营的判断。不过,眼看时间到了中午,太阳升到了头顶后,马超却又放弃了这个决定:纵然庞统学过什么玄阵妙法,但所有运转均需人来完成没有了士气,就相当于没了人。庞统那家伙,难道还能请来天兵天将不成 “开锅造饭,先放他们一马。”马超摆了摆手,传令下去后,又不自然小声说了一句:“晚上再配合甘宁和臧霸劫一次营,我就不信,庞统这次还不乖乖就擒” 第九百六十五章 张鲁杀庞统! “君师,准备一番,还是速速逃离这里吧。”昏暗的大帐当中,已经平心静气的庞统,对着张鲁恭敬一拜,开口道:“这一仗,我们根本没有赢的希望,还是” 咚咚咚 正在这个时候,大营帐外传来一阵擂鼓声。随后,清冷的夜里,顿时响起了漫天震野的喊杀声。帐外匆匆慌乱的脚步声传来,还未入账,庞统便开口喝道:“无须禀报,按照我的计划行事,马超只是虚张声势,断然不会攻伐我营” “诺”这一声回应,虽然还是服从了命令,但张鲁和庞统两人都听得出,外面那个传令的声音里,已经带足了惊恐和绝望。 由此,张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死死盯着庞统。然而,随后张鲁脸色厉变,一把掐住庞统的脖颈,面目狰狞地喊道:“你说过你说过那边一定有人支援我们,让我可以保住五斗米教可你看看,现在马超兵临营下,我连半分谈判的筹码都没了” 不错,张鲁的确有恨庞统的充足理由,尤其是在他听到庞统那一句平淡无情的话之后。他心中长久以来忍着的火气,终于一并爆发出来,越看庞统越觉得厌恶。更加之想到他一手创立的五斗米教即将毁在这孩童身上,张鲁便双目愈加赤红,看待庞统仿佛如看到妖童乱世 庞统虽然已经十五岁,但发育却晚。而且,天生的遗传也决定了他日后成人,也只有七尺二寸身高,折合现在才一米六五的样子。而此时年岁的他,不过只有五尺身材,被张鲁一把掐住脖颈之后,更是被张鲁拎到了半空。 而且,此时张鲁是含怒出手,在憋了一下午的气之后,这时已然有了杀庞统之心。由此,手上随之用力后,十五岁的庞统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他面色不由涨红粗喘,两条小短腿,在空中费力地蹬踹着,双手也毫无意识地捶打着张鲁,口中艰难开口道:“放,放手杀了我,无济于事” “不杀了你,我至少可以一消心头之恨”张鲁丝毫不为庞统求饶而罢手,反而一把将庞统压倒在地上,双腿蹬地,用足全身的力气,死死挤压庞统的喉管。 被压倒在地上的庞统,这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了张鲁的杀心。而且,在缺氧的刺激下,他开始了最激烈的挣扎反抗。可惜,他毕竟年小体弱,又没有学过任何武艺,根本对付不了力气比他强大的张鲁。 很快,庞统的四肢动作越来越慢,而他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紫色。一双本来突出难看的眼睛,更是泛起了眼白,犹如死鱼一般将要突出眼眶。最后一刻,张鲁清楚看到,庞统拔出了头上的发簪,意图刺杀他自救。然而,终究因为神志不清,微微刺了两下张鲁手臂之后,便颓然松手 正巧这个时候,外面的喊杀声愈发惨烈。帐外再度传来那匆忙惊慌的脚步声:“教子大人,不好了,这次马超没有虚张声势,而是真的攻过来” 一掀帐帘,那传令当即就看到了张鲁从庞统身上起来的模样,想到上午骂出的谣言,那传令当即就想跪下告罪,可眼神放到庞统身上之时,他终于明白,事情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一时间,这传令面对着面目狰狞的张鲁,磕头如捣蒜。 “多少人从哪里攻来了”张鲁一番发泄之后,理智倒还清醒,开口便询问帐外攻势。 “不知道,只知这些马家军三面攻来,浩浩荡荡,四处放火君师,我们顶不住了,还是速速撤军吧”那传令被内外悚事惊得错乱,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乱言如今三面受敌,我们还能往哪里撤”张鲁一脚踹倒那传令,拔剑大步走到帐门口,大声喝道:“如今之计,只有与马家军玉石俱灭,方显我五斗米教杀身成仁之精义” 再回头看了一眼庞统尸体,张鲁狠狠唾了一口唾沫,开口道:“都是这该死的妖童,令我们困于此地,你将他的尸体拉出喂狗,莫要让我再看见他”言罢,张鲁掀开帐门,就此不见。 而那个传令,看着庞统那幼小的尸体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不由心生悲悯:乱世,人命贱不如狗啊,自己可能下一刻,就会同他一般躺在冰冷的地上 月黑如墨,马超只感到脚下的大地有如潮水般往后倒退,天地间成千上万匹健马同时叩击大地所发出的轰鸣声,令整个世界都在战栗、在颤抖。 环宇乾坤,天地唯我烈烈豪情在马超的胸膛里熊熊燃烧,灼热了他的双眸。 “杀一统东川,就在此时” 马超大吼一声,手中大枪狠狠挥落,同时一拨马头,斜斜地驶向了骑阵的侧方。开始引导着身后的滚滚洪流,包抄整个张鲁大营。 “杀” 身后五百亲卫健儿轰然回应,声如炸雷。随后,连绵震天的怒吼如波浪一般传开,仿佛整个嘉陵江岸,回荡着的都是马家铁骑的喊杀声。数万只铁蹄搅起漫天尘沙,如滚滚铁流瞬时越过了马超继续往前冲刺转寰,最前面的一排骑兵终于将直指虚空的大槊压了下来,几百支锋利的大槊刺碎了冷冽的朔风,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森林。 后几排骑兵将手中的火把高举过顶,连绵而熊熊的火光令天空的漆黑都为之消退。而他们每过一处营帐,便将手中的火把投掷出去,随后拿出早已上好弦的元戎弩,展开血腥无情的大屠杀。 而在挑破一名教徒之后,马超赫然看到前方那几百骑兵瞬间消失不见,惊乱的马嘶凄厉而悠长,令人马骨悚然。拨开眼前的烟尘,马超遽然看到,前方竟然出现一道三丈深的陷坑。而环顾四周,马超又看到,无数拒马井然有序地排列在大营当中,而拒马之后,还有不少强劲的摧山弩 若不是敌兵大乱,溃散四逃,无人操纵这些强弩和依靠那些拒马摆出防御阵营甚至,还有可能,在两处拒马阵之间拉出绊马索,那两万马家铁骑,还真可能殒命此处 不过,士气没了,再精妙的阵法也是摆设。 马超纵马上前,瞅到一名身穿三色战衣的治头,长枪一挑,直接连人都挑到了空中,随后纵马上前,一伸手便将那治头擒在手中,厉声问道:“这陷马坑还有多少,分别在何处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什么陷阱” 那治头见马超如此武艺,当即知无不言道:“中军帐一圈,全是陷马坑,以八卦图延伸至纵贯整个军营。除此之外,便是拒马弩炮。还,还有教子大人传授的一套阵法配合,但我听说,教子已经君师大人给掐死了” “什么”马超闻言大惊,一把将那人掼入陷马坑当中,急声大喝道:“晓谕全军,缓兵推进,不可直攻中军帐”言罢之后,马超却带着五百亲卫,直冲着中军帐急速奔去 庞统,你一代名谋,就此死去,比历史上那个你还要冤啊 第九百六十六章 擒张鲁 “难道这一次,马家必然要放弃这苦心积虑创出的良机,挥军入凉州”马超看到兵部连夜拿出的议案第一页,丝毫没有再提兖州之事,不由愤然开口道。 “主公,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不平凉州,则马家后方不稳,乱军破陇西、广魏、天水三郡之后,更可能直攻扶风。而雍州一带,俱是郡兵驻守,非是乱军之敌啊”荀攸见马超如此难舍兖州,自是明白知马超为此筹谋了几月的痛惜,然职责所在,他不得不强谏道:“主公,此乃马家存亡之秋也,万不可意气用事啊” “主公,凉州虽不是米稻飘香之州,然经韩将军经营多年,却也是同西域通商绝佳要地,炽焰富庶。正加之此时凉州内讧频发,主公若是挥军入主,则可一劳永逸矣”华歆此时忍不住开言,急迫说道:“若是主公执意攻兖州,则雍州必然有失。若攻凉州,则可全得凉州。如此得失取舍,还望主公深思” 马超听两人谏言,又见其他人也是蠢蠢欲动,不由失落的摆了摆手:这些道理,马超他自己何尝不清楚可问题是,这些人纵然晓得曹操厉害,但绝不知道,曹操日后却是三分天下最雄之主。而此时自己在历史已然面目全非的状况下、费尽千般心思才机缘巧合创出如此良机,若是再错失过去,那日后恐再无钻历史空子的机会了。 不过,如今木已成舟,今日之事,马超已然被刘协逼得不得不先平后乱,再图曹操。由此,纵然万般不舍,马超还是叹了口气道:“不必多说了,诸公竭力向马家之心,超俱知晓。先前,是超莽撞了,还望诸公勿怪。” 说完这句,马超才继续翻看兵部的应战策略,开口继续问道:“凉州之事,毋须多言,自然是挥兵湮灭,以彻底巩固马家后方。然汉中、匈奴两路,兵部又是何等对策” “主公,马家此时疲敝,纵有五万精兵,亦然不可久战。由此,臣与荀尚书俱是认为,当以雷霆之力,重兵而攻凉州。汉中和匈奴两路,则只是趁火打劫之辈,若凉州平定,两路兵马自退。”李儒上前,一语将整个兵部的大策要点讲出。 “嗯,自当如此。”马超颌首点头,将心思沉浸在议案当中,继续开口说道:“然这两路虎视眈眈,亦不可不防。汉中张鲁,敢发兵进攻天水,便可见其对马家的试探之意。而匈奴陈兵长安,此次出兵,死灵重兵必然西征,若匈奴瞅得马家空虚,趁机而入,岂不雪上加霜” “主公勿忧,卑职觉得,兵部应对之策可行。”杨阜是审阅兵部议案之人,此时闻马超担忧,不由上前开口解释道:“张鲁一事,卑职们依然探明,皆因马家商品大量涌入汉中,使得汉中人民日渐贫困。加之张鲁手下不少鬼卒、祭酒、治头因贪念马家商品,与五斗米教道义相悖,惹得张鲁忿怒不已。” 马超闻言,突然想到了贸易逆差这个名词,以及马家商品经济对张鲁拿出自产经济的打击。 张鲁割据于汉中后,以五斗米道教化人民,建立起政教合一的政权。据史料记载,张鲁在汉中,因袭张修教法,并增饰之。自称师君。来学道者,初称鬼卒,受本道已信,则号称祭酒,各领部众;领众多者为治头大祭酒。不置长吏,以祭酒管理地方政务。继承其祖的教法,教民诚信不欺诈,令病人自首其过;对犯法者宽宥三次,如果再犯,然后才加惩处;若为小过,则当修道路百步以赎罪。又依照月令,春夏两季万物生长之时禁止屠杀,又禁酗酒。他还创立义舍,置义米肉于内,免费供行路人量腹取食,并宣称,取得过多,将得罪鬼神而患病。 可以看到,张鲁对于汉中的治理,凭借着的完全是信仰的力量。而汉中经济,更有一种原始共产主义的意味。以“义舍”为例,在那里吃饭不要钱,简直有原始公社的味道了。在三国这个时代,这种理想化的东西是很难经受住大风大浪的,而老子的无为思想,道家的清净哲学,也很难成就一个强有力的政权。在这个时代,没有力量就意味着被吃掉。至于得病不看大夫,自己认错以求平安,更是可笑的很了。 所以,当马家的商品涌入汉中的时候,不仅仅是物质上的转变,而更是一种思想的觉醒。雍州一带的人民,将他们彪悍的本性化为勤劳的品格,换来了衣食无忧的幸福。而他们的商品进入汉中后,便恰恰让汉中人民看到了另一种按劳获食、有病可医的全新生活。 可以说,马家的商品输出,不仅仅对汉中进行了经济掠夺,还进行了思想洗礼。纵然马超丝毫没有意识,但事实上,马超已经开始同张鲁分割起汉中那块大蛋糕。而这一点,则是张鲁绝对不能容忍的。 想到这里,马超不禁愈加觉得张鲁那边没那么好摆平。可杨阜却是不以为然,静待马超思忖完毕之后,便继续开口说道:“兵部建议,是遣礼部使者入汉中,同张鲁谈判。条件是,马家承诺尽其所能,提高汉中人民的生活水平,使得汉中人民能与雍州百姓一般,过上期望的生活。而换来的目的,自然是张鲁退兵。” “太过异想天开尔。”马超摆了摆手,看得出来,虽然荀攸和李儒已经瞅到了问题的关键,但应对方策却不怎么样:“如超所料,兵部的意见恐怕也是待平定了凉州、更或者是待明年马家翻身之后,反手就灭了张鲁吧张鲁绝不是傻子,马家如此放低姿态,他定然看出其中端倪” “主公勿急,卑职还未说完。”杨阜看马超果然一句话便道出了兵部的用意,自然展颜会心微笑了一番,随后继续说道:“主公莫要忘了,曹操可以借张鲁之手,使得马家不得插手兖州。那我们为何不可皆刘璋之手,逼得张鲁不可插手凉州呢” “尔等是说”马超一凝眉,急速翻到了兵部提案的那一页,快速阅读了一遍之后,开口说道:“使者分明暗两路,明着向张鲁谈判,暗地里却挑拨刘璋出兵” “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是双管齐下。”说到这里,不是杨阜来解释了,而是换上了荀攸,显而易见,这条计策,便是他的手笔:“刘璋同张鲁有杀母之仇,蜀道崎岖,消息闭塞,张鲁出兵雍州之事,刘璋定然不知。某等需要的,便只需将这消息无意透露给刘璋,那刘璋自然会有所行动。软硬兼施下,臣决然不信,张鲁那边,还会敢拒绝马家如此优渥的条件” “此计可行”马超闻言不禁大喜:不动刀兵便退去一路大军,谋士之力,果然不可小觑。 不过,说道张鲁,马超似乎又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在历史上为张鲁手下第一红人,贪财如命。收了刘备的钱财,把马超“逼”到刘备手下不说,还收了曹操的金甲,又因病滞留在汉中的庞德“逼”到曹操手下。 马超嘴角一笑,不由想到,佞臣其实也很有用。尤其是他在你敌人的帐下之时,那便更有用了:看来,自己可能要好好跟秦羽说一说杨松这个人了 s:今天又是幸福的一天,首先祝福肥羊今天生日快乐,常啃嫩草。再感谢唐小米、夹尾走夹缝以及火星树的打赏,感谢一路上有你们不离不弃的陪伴 第九百六十七章 关东剧变 中军大帐当中,果然有一具尸体躺在地上。 不过,那尸体的身形,绝不是十五岁的少年,而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身教徒传令打扮正是张鲁吩咐将庞统尸体处理掉的那个传令,此时他的脖颈处已然流出了大片的血迹,将周边一丈左右的地面全都染红。 若不是亲眼所见,张鲁绝不相信,一个人的身体里竟然有那么多的血液。 马超看到这个情景之后,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身边亲随走到那具尸体之前,摸了一下的他脖颈之后,开口道:“死了还不到,血迹尚且温热。”说完这句,那亲随有些不吐不快的难受,终于又补充道:“他被头簪插入脖颈的时候,并没有直接丧命,后来完全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丧命的。” “不错,你观察地很仔细,推测也很到位。不过,身为马家亲卫,你最不应该忘记你的职责”马超冷毅地扫了那亲随一眼,对他的妇人之仁有些不满。随即走到案桌之上,拿起一封书信向张鲁问道:“这份书信,之前一直没有出现在你的案桌上吧” “是我一直不曾见到什么书信。”张鲁回答,而一旁那亲随见自己出现这么大的疏忽,不由愧疚不堪,讪讪退下。 “既然不是留给你的,那想必就是留给我的,我倒真想知道,庞统究竟会跟我留下什么”话未说完,马超已然展开了那封信,一目浏览过后,语音戛止,面色也突然变得怪异不堪。 “张君师,庞统是否一直向你保证过,关东那边定然会有大变,会令马家撤军”马超看起来有些艰难地露出了一丝苦笑,再度问向张鲁。 “的确如此,不过这妖童信口雌黄,害得我十万教众几乎身死”张鲁听马超如此询问,脸上怒气不由勃发,开口诅咒道:“这次算他命大,诈死骗过了我,下次,我定然要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这便用不着了,汉中之祸,不在他人,便只在你一人身上。”马超摇了摇手,似乎没有多少心思同张鲁交谈,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张鲁道:“他的确没有骗你,我确实该撤兵了” 张鲁被马超一声讥讽,心中已然恼怒,然而,结果那书信一看,脸上陡然大变,竟然直接失手任信飘落在地道:“这,这怎么可能” 随风打旋的信件,悠悠落在地上,被传令的鲜血染红一角,先前那亲随赶忙捡起,只见上面字迹清丽隽永,寥寥数笔,似乎有风雷之势。而更奇怪的是,这封信的右下方,竟然还盖有一枚龙形印章。 “自长安郊外一别,一载余未见。闻君近日南伐张鲁,朕亦然令一人入东川与将军游乐,以增战趣。然张鲁小道,不足成事,今见此书信,袁绍恐已入并州,威迫马家。朕在许昌,亦接管大权。若将军有意,不若你我二人狩猎冀州,共逐一鹿否将军自斟酌之。纸短心长,匆匆不尽。” 马超从亲随手中再度接过这封没有署名的信件,心中哀叹不止:想不到,庞统入关东,竟然是去找了刘协。而且,从字里行间透出的消息还可看出,他已然归顺了刘协 而就在此时,帐门被突然掀开,许久未曾露面的陈浩杰急急来报:“主公,长安急报,许都兵变事发,董承一脉竟全然败于曹氏之手。当今天子病愈,再度执掌中局” “还有冀州袁绍那里的动向吧”马超丝毫没有表情波动,低声询道。而对于浩劫前来报信,他一点都不意外。 而陈浩杰此时也不顾脸上的惊愕,反应过来后,又是快速说道:“冀州袁绍,已然令高干领二十万大军西征并州。黑山军不敢撄其锋芒,乐平、太原、上党三郡皆望风而降,而河内郡,更是在司马一族的倡导下,归顺袁绍,唯有河东一郡,仍未投诚。不过,袁军看似也无意染指河东,正驱兵入河内。” “长安那些狐狸,对此是如何看法,是战是和,可曾带来回信”袁绍这般大手笔,当真令马超有些措手不及,第一时间,他便想到了长安那些策士的决议。 “主公英明,这是中书省的提案,请主公过目。”从怀中掏出一份被汗水浸湿的书信,陈浩杰恭敬呈上。 “老狐狸那些人竟然主战”马超见信不由失声大奇,仔细看完后,脸色更是疑惑:“什么时候,马家竟然打算要与曹氏复盟了那些狐狸们,到底在想什么” “属下不知,但贾令史令却某带一句话给主公。” “什么话” “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汉家江山疲乱,恐日后异族觊觎。” 马超闻言目光一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贾诩那个老狐狸,果然也早已看出汉族百年后与少数民族的危机。看来他当初让自己平定川蜀之计,恐怕是怕自己太急功近利而撒下的弥天大谎。而如今关东,已有纷乱天时,他见此良机,已然再无心缓图了。 “传令,留甘宁、臧霸两将在此、法正为监军,继续平定安抚东川,做好交割接手事宜。其他文臣诸将,即刻班师回长安;另遣礼部秦羽、荀悦两人为使者,正式与蜀中通好;镇守洛阳大将庞德,急速出兵河内,抵住高干兵锋。告诉他,勿要堕了马家的名头” 一连三道命令急下,随后赶来的杨修立即着笔泼墨。而马超此时才看向张鲁,开口道:“君师,东川一事,还需你再辛劳一番。” 这句话的意思,张鲁最是明白不过:如今马超虽然破了东川主力,但还有汉中郡、巴郡两地未平。两地虽然再无兵卒抵抗,但五斗米教众却依然是阻挡马家大军顺利平定东川的障碍,唯有他这个君师亲自现场,宣谕教徒,方可使东川彻底归顺马家。 此时的张鲁,再也任何筹码与马超对抗,听闻马超此话之后,不由点了点头,喟然叹道:“大浪淘沙,留下的,果然是最聪明、最阴险、最狠戾的枭雄。我败于你马孟起之手,也是天意使然。” 马超闻言,一时心中也有所感慨。不过,随即他便带着张鲁出账,迅速结束外面的征乱。可张鲁随后的又一句话,却让马超的脚步不由停顿了一下。 “骠骑将军,我只是不知,为何当初我三番四次要将女儿嫁于将军,将军始终拒绝若是你我有翁婿之谊,那庞统妖孽纵然舌灿莲花,亦然不会使得老夫迷了心智。而和平收取东川,只需数年之功,缘何又会非要如今日这般血流成河、你死我活” 这句话,当真刺痛了马超的心房。张鲁所言,虽有败寇的抱怨,但不可否认,他的话却丝毫不假原来刘协和庞统就是看到了张鲁对马家这种患得患失的惧怕,才迷惑张鲁上了贼船,最终酿成了今日十万兵士枉死的惨剧。 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完全适应这个残酷的乱世,使得儿女情长蒙蔽了双眼啊 “君师,你放心,以后这种事儿,我不会再犯了。”马超再度拉起张鲁,大步走出军帐,张鲁分明看到,马超的眼中有一种无情的决舍在闪动,似乎是枭雄的觉醒征兆。 第九百六十八章 六合鹰扬 进入东川时极雷迅火,而退出之时,已然是如潮水卷浪,澎湃急速。 连日来的强行军,使得部下颇是疲累。然而,马超却一刻也不敢松懈,仍旧挑战统御的极限,一再下令鼓劲带动部下早日退回长安。 这几日,世人对于沧桑乱世竟然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原本以为,兴平三年春,讨曹檄文的爆料,已然是这年最令人张目结舌的大事。却不想,同一时期,蛰伏一年多的马家,竟然直接兴兵南征张鲁。 若是如此,世人还不会有太多震惊。但随后事件的发展,就渐渐令人有些看不透了:有小道消息传言,许都内乱,皇权派欲趁袁曹大战之时,独立颍川郡,复兴汉室。但随后刘协病愈执掌朝政,令谣言不攻自破。世人也知,司空与朝廷,仍然是一条心。 再之后,袁绍不全力准备出兵,反而尽遣派二十万大军西征并州,令世人大跌眼镜。而曹操的反应,竟然也让人一头雾水。除了调兵积极抵御袁绍之外,曹操竟然宣告天下,欲将大女儿嫁于江东小霸王孙策为妻,结盟孙策。而孙策亦欣然接纳,惹得袁术对孙策极度不满。 可更有意思的是,袁术纵然不满孙策,却没有对江东动兵,反而几分斥责信之后,又表荐孙策为破虏将军、会稽太守。然后尽起四十万大军,北征徐州刘备 假如说这些纷乱不休的战情还令人抓破脑袋的话,那最后一颗重磅炸弹,便由马家来炸响:马家洛阳大将庞德于春末,率五万精兵由虎牢出关,北渡黄河入河内,正式拉响了马家与袁绍的大战序幕。两家在河内偃师遭遇,争斗一番后,以洛河为界相互对恃僵持。 一时间,四方盗贼蚁聚,奸雄鹰扬,乱世争锋者纷纷踊跃。马超、袁绍、曹操、刘备、袁术、孙策等诸路豪杰一个个粉墨登场,关东大地成为群雄角逐的猎场。整个天下,彻底陷入一种乱世无序的征伐当中,滚滚狼烟飘荡入苍穹,仿佛在诉说着人世间的凄苦纷乱。 而这个期间,班师回长安路途当中的马超,看着前线战报一日三变,心中也是一日三惊。白纸黑字的东西很难说清真实的情况,而身经百战的他更是知道哪些东西可以真实里藏着虚假,哪些东西平静里藏着风暴,战场之上,输赢胜败只在刹那之间,半点马虎不得。庞德兵力毕竟少于高干,虽然军报上的汇报的军情还不错,但马超心中仍旧难安。 更何况,袁绍军的细作和小队已经深入到长安附近,暗杀,破坏,放火,投毒,种种手段层出不穷,甚至有一批人潜入城中,去暗杀马家策士谋臣,当然,结果自然是被秘控收网的暗影给砍成了肉泥。然而,紧张而惊惶的气氛,毕竟弥漫到了长安的上空。 终于,在望到前方宏伟的城门之后,马超下令部下缓速进城。而他却是连衣甲都来不及换,直接就带着手下文武奔向了尚书台。 很快,马家重要文武齐聚,马超当下也不客套,直接向兵部荀攸开口道:“袁绍他吃错药了难道他真以为马家这一年多收藏爪牙、善于处世,就真的以为马家是可欺之诸侯” “主公,非是袁绍以为马家可欺,恐怕也是中了他人之计,才会做出如此举动。并且”说到这里,荀攸略一四顾,才郑重说道:“并且,若是微臣猜得不错,正是袁绍知道马家不可欺,才会装作一无所知,开辟西线战场,进一步试探马家。毕竟,马家如今发展太过迅猛,袁绍在急追猛赶无功后,只得铤而走险。” 听到此言,马超微微颌首,一路上的焦躁之气也消散了不少。喝了一口茶之后,摆手示意众人坐下,随后才开口道:“公达言之有理,袁绍对于马家,正如马家对于袁家。曾几何时,我又何尝不想挑开那层窗户纸,与袁绍堂堂正正决战。只不过,我忍了下来,而袁绍,却想不到他这一小小的动作,引发了关东所有诸侯大乱,使得原本貌合神离的关东彻底摊开了错综复杂的关系,为利而驱动。” “确是如此,只不过,袁绍既然动手,马家也不可避免出兵相抗,卷入这股浪潮当中。如今关东大地狼烟四起,战乱连天。马家若不确定军略攻伐方向,则可能疲于奔命,腹背受敌,生生耗死在这场浩劫当中。”杨阜抚须发言,一句话将这次的会议引入了正题。 可马超听了此话之后,却将眼神放到了贾诩身上,看到贾诩仍旧一番病怏怏的样子,心中不由有些动气,开口道:“此事贾师早有定计,来信上说,马家可与曹操复盟,共击袁绍。如此抉择,诸位以为如何” 然而,贾诩仍旧一副病重没有听清的模样,对马超的挑唆无动于衷。反而是杨阜又上前一步开口道:“主公,此事某等已然商议过,虽然门下省已然在方案上签章,但最终决策,还需主公定夺。” “哦,义山缘何出此犹豫之言,这可不像你一贯沉稳有断的风格。”马超摇了摇头,对贾诩露出无奈一笑之后,才将眼神再度看向杨阜,等待着他的下文。 “微臣之所以如此,便因为马家目前,唯有曹操可联盟,从中可获得的利益也是最大的。但同时,承受的风险,也是最高的。”杨阜说着拿出一份细案,呈给马超道:“上面利弊皆已罗列,主公一观便知。” “还是你直接说吧,你知道的” 果然,杨阜眉头一皱,看到马超随手接过细案之后,又放置在了一旁,开口如此说道。对于马超如此惫懒的行为,陈群不知说了马超多少次,但马超总是每次应诺,却死不改悔。 “其一,有当今陛下重掌朝政,使得袁绍的讨曹檄文不攻自破,汉室虽衰,但天下认之,站在汉室旗下,马家有大义在手,出师有名。” “其二,曹孟德用兵如神,武名虽在主公、袁本初之下,但却善谋有断,虚心纳谏,此番袁曹大战,某等多数认可曹操可胜。” “其三,也是最重要直接的一点。”杨阜说到这里,带着一丝奇妙的神采,看向马超道:“主公刚至长安时,曹孟德的使者亦然刚到。” “你是说,曹操主动前来与马家结盟”马超猛一回头,感到十分意外。 然而,这个时候,一直未发话的贾诩却咳嗽了一声,开口道:“主公,你以为曹氏除了与我们马家结盟之外,还有其他方式能在这次浩劫当中存活壮大起来甚至,若是再深推一步,袁绍进兵并州之事,背后未尝没有曹操的影子啊” “唔,这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马超轻轻磕了一下案桌,带着几丝调侃的味道,问向杨阜道:“这次,曹操派来的使者是谁” “曹操长子,曹昂”杨阜将头一低,恭敬施礼道。 第九百六十九章 羊入虎口? “曹公子,与令尊铿锵一见后,分别也有半载,不知令尊如今尚好”朝堂上,马超笑吟吟的问道。 马超与曹操最近的一次相见,是在兖州救吕布之时,这个问题十分隐晦敏感,马超故意出言想问,便是想试探一番曹昂的反应。然而曹昂却毫不在意马超的试探之意,只如马超真心问候一般,躬身笑着回答道:“多谢骠骑将军挂念,家父身体一向清健。倒是小侄有幸初见将军尊颜,自惭形秽甚矣。” 这句话说得十分得体谦恭,虽然曹昂夸耀了一番马超,也自觉将身份降低了一辈,但语气当中的不卑不亢却令人顿生好感。马超不由大笑道:“曹公子也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今日你我相见,便以平辈论交。至于曹孟德与我之间的恩怨,牵涉不到你我之间。” “如此,小侄真是沾了大便宜了。”曹昂复又一笑,潇洒回道。 群臣登时笑成一团,寥寥几句,曹昂大家之气立时博得马家众臣好感多少年来,与马家通使的人不少,但大多不是被马超叱喝赶回去,就是被马超砍了脑袋送回去。曹昂算是第一个,在马家朝堂上令众臣轻松起来的。 这时马超轻笑罢之后,也知该进入正题了,挥挥手令群臣肃静后,道:“曹公子远道而来,必有见教,不知是何事” 曹昂看了一眼身后副使,从副使手中接过一张布帛盟书,开口道:“自桓灵以来。天下大乱,黄巾蜂起。诸侯做乱,民不聊生,武帝执干戈以济世,文帝举教化育万民。今关东狼烟四起,百姓困苦,袁本初狼子野心,篡汉背民之贼。家父一心效忠汉室,奈何独木难支,特令小侄前来拜见国舅大人,定下协约,戮力伐袁,不知国舅大人意下如何” 马超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曹昂口中竟然吐出了国舅二字。 万年公主刘玥嫁与马超之后,马超自然就是当朝的国舅。而且,刘协对此丝毫没有否认,甚至后来还赐封马超与九锡殊荣。然而,整个天下,无论是雍凉司马家治下,还是其他诸侯治下百姓,却没有任何人将马超视为当朝国舅。再加上马超心中也根本没有汉室,久而久之,国舅这个身份,马超渐渐便淡忘开去。 因此,这个称呼一出,便略微让马超有些错愕。然而,随后马超便随后意识到,自己一旦承认这个身份,与曹操联盟,那他就可能以皇室贵胄的身份入主关东曹昂将这么大的名义给马家,看来对与马家联盟之事,志在必得啊。 小细节当中最见真章,这番话,无论是曹昂所出,还是曹操交代,却字字打入马超的心里,让马超一时错想非非。 联盟,的确是马超目前很需要的东西。 可是,未来那个最大的敌手送来的联盟,要得还是要不得 来此之前,马超心中虽然已有定计,但此时看到曹氏后一代已然茁壮英才,马超对曹氏不由多了几分忌惮:这一联盟,曹操定然会从这场大战当中捞得一大碗肥肉羹,实力进一步增强。而且,曹操那方还有那个刘协在手,真的算得上是马家的劲敌了。 曹操看似是迫不得已,但每次他都能瞅准诸侯大战当中的软肋,运用他手中有限的资源,一步步让整个形势掌握在他的手中。看似在走钢丝,但每步都那么稳,那么一步步地迎向前方的胜利。 马超目视了一番群臣,群臣都在看着他,有的不屑一顾,有的怦然心动,也有地在盘算其间得失。马超微微沉思,将目光望向郭嘉,只见他眼中含笑,示意马超不可轻意答应。 随后,未待马超开口,郭嘉便主动站出身来,开口道:“公子,你可能忘了,马家与曹氏,当初是有过盟约的。” 这一句话出,曹昂的脸色终于开始变色。从他眼神当中马超可以看出,曹昂来此之前,是做过很多功课,甚至想过了马家诸臣的连番责难。但此时他看到郭嘉那张谈笑风生的脸,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出来提醒马超的,竟然会是郭嘉。 “师傅,您”一时口误,曹昂当着马家群臣的面,喊出了对郭嘉的称呼。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如今各为其主,你自当知道,我以前跟你讲过什么。”郭嘉复又一笑,回了曹昂一句后,飘然站回队列当中。 然而,令马超想不到的是,曹昂身后那人听闻郭嘉回复后,竟然当众跪倒在郭嘉面前,开口道:“天地君亲师,人之五伦也,弟子有幸得先生传道授业,便有教导之恩。今日既然师傅开口断绝师徒关系,弟子跟叩首拜谢师恩德。” “此乃何人”马超见那副使当着群臣的面儿,就给郭嘉磕了三个响头,不由开口问道。 要知道,来拜见马超的时候,曹昂和那个副使也只对马超行了拜见之礼。而这谢师之礼,要比拜见马超之礼重太多了。 “此乃族兄曹泰,许都令曹泰,叔父曹仁长子。”曹昂回完这句话,倒是没有向郭嘉行礼。反而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马家群臣看向郭嘉的眼神都隐隐带上了一番不善,不由心下担忧了起来。 可郭嘉却似乎不为此所扰,傲然受了曹泰之礼后,微笑不语。而马超沉思了片刻之后,才微笑道:“滋事体大,两位俊彦还是先回驿站休息,待我们商议之后再做决断如何” 曹昂听后,赶忙说道:“兵危战凶,黄河一线上瞬息万变,骠骑将军为何不” “我也不想如此,谁让你那个副使自作聪明,当着我的面离间我与奉孝”马超从容不迫起身,便欲走下后殿。 曹泰闻言,一时面红如血,雌雄莫辨的脸庞上,不禁露出几分对马超的恼恨。而曹昂出师不利,有些心灰意冷,施礼道:“既然骠骑将军这般说了,小侄便暂且退下” “行了,你也别惺惺作态了。袁绍看似对曹氏势在必得、气势汹汹,但当先与袁绍打起来的,却是我们马家。”马超头也不回,摆了摆手,就此消失不见。而那些心腹重臣,看到今日情形,不由纷纷对视一眼:看来,又得去尚书台一趟了。这曹氏中人,果然人才辈出,不好对付啊 果然,半晌不到,整个大殿就走得干干净净。而曹昂和曹泰两人走到广场后,彼此看对方一眼,曹昂道:“马孟起果然锋芒毕露,但每料却是必中” 可这个时候,曹泰脸色却是冷漠异常,悠悠看着曹昂。直至看得曹昂都有些尴尬时,才开口道:“子修,莫怪我说话直白。我很奇怪,为何马孟起今日没有将你扣下为质” “什么”曹昂至此才大惊失色,开口道:“你是说,父亲让我来此,就是为了让我当成质子” “凭马孟起一向作风,子修难道认为不是为此吗”曹泰此时才别过头去,悠悠看向北方,叹了口气道:“不如此,马家又怎可能与我们曹氏复盟” 第九百七十章 郭嘉慨言 “奉孝,今日为何阻我扣留曹昂为质”不错,之前在德阳殿上,马超深思之时,便就想到了曹操专门派曹昂来此的用意。而将目光看向郭嘉的意思,自然也是向郭嘉询问此事。 可是郭嘉却是站出身来,替马超说了那不该死说之话,使得马超再没理由翻脸,提出让曹昂为质的请求。看似郭嘉与曹昂恩断义绝,但实际上,却是间接拉了曹昂一把。 “毕竟师徒一场,子修为人宽厚诚信,全然不似其父。故此,也算我这个当老师的,最后帮学生一把。”郭嘉的回答很是坦然,事实上,他也知道,在马超的面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都是无用。 果然,马超听后微微点了点头,当即不再追问此事,环顾四方后,开口道:“诸位,虽然我们都知道联合曹氏为马家目前最需之选,但你们也看到了,曹氏后一辈人才济济,若不尽早除之,必为马家大患。但若翻脸与曹氏交手,则需面对袁绍、曹操两人,马家确实力有不逮。如今之势,该当如何” 杨阜道:“主公之深意,臣已明了。从表面看,复盟亦马家所需。不过,眼下我马家修养生息一年有余,正是处于攻势进图之时,而曹氏东北两面受敌,内部亦需安抚调整,所以在之下,他更需要寻求到一个强大的盟友,替它分担压力,好平稳度过此关。” “依臣后来思之,这次我们可对曹氏复盟之事置之不理,婉言将曹昂送回兖州。如此一来,只要曹操不插手马家事宜,主公便可动员整个治下,亲率十五万大军,将早已视为囊中之物的并州吞下” 说到这里,杨阜的思路似乎已经打开,微一思考之后,又继续道:“届时,袁绍与曹氏之战也该有了结果。若袁绍占优,我们可随后再与曹氏联合,共抗袁绍;若曹氏占上风,我们便可与袁绍议和,共伐曹氏,尽早铲除马家这一劲敌。若此时便复盟,则马家受困于合约,如何行事” “攻则为背信,不攻则失去关东大好局面。眼下我军有与刘表那份不牢靠的和约就已经够了,何必答应与曹氏之和况彼人虽有匡扶汉室之大义,马家亦有为民除乱之使命,若然二度与曹氏联盟,则必失群臣与军中诸将之心,堕了马家声势。” 其实,马超心中对于与曹氏联盟,也是有几分不愿的。听到杨阜这一番大论,不由觉得在理,当下道:“义山之言,甚和我意。眼下我军虽与袁绍开战,却不见得就会败于袁绍。更不可可约之以盟、自缚手脚。明日,我便设下一宴,请曹昂二人把酒,届时众人晓以旁事,令曹昂二人知马家送客之意,就此打发两人回去。” 群臣点头称诺,然而,一旁的郭嘉此时却少有愤怒起来,开口道:“主公莫非当真因今日之事,怀疑郭嘉,欲一意孤行,以马家一方之力,面对关东大地群雄马家的确兵精粮足,声势煊赫,然关东百战膏腴之地,诸侯已然势成,若齐力共伐马家,主公当真以为马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此言乍起,满座皆惊,马超听郭嘉说得严重,不由一时惊懵,将求助眼光投向贾诩。幸好,这个时候,贾诩终于不再装病,反而一脸沉凝地望着马超,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表示贾诩同意郭嘉的说法,而毫不客气的说,贾诩和郭嘉是马家所有谋士当中,最为高绝远虑之人,如今两人俱是如此,马超不由急忙起身,走向郭嘉身前道:“兄长何出此言,我虽智略短浅,却也不是猜忌无谋之人,只是” 说到这里,马超微微停顿了一会儿,之后才坦言道:“不瞒兄长,我对曹操还有那个天子,心中当今顾忌三分。不敢与之复盟缘由,也是如此。若是其中有所不妥,恳请兄长直言教导” 郭嘉见马超如此,也知马超的确没有其他心思,真是因为心理情绪,影响了他的谋智。不由也放下心来,躬身先向众人施了一礼,告罪道:“嘉适才情急,非是刻意暗谕诸位不智,万望诸位见谅。” 众人自然回了一礼,肃手屏息等待着郭嘉的解释。而郭嘉起身后,便断然问道:“诸位可曾想过,曹孟德此番与马家复盟不成,该当如何” 马超听此,脑中蓦然感觉如醍醐灌顶,脸色大变。而郭嘉果然继续道:“曹孟德若得不到马家联盟,则唯有投靠袁绍。届时,袁绍与马家大战,曹操、刘备等人必然助战荆州刘表,本就在袁绍与马家之间摇摆,战端一开之后,定然也会悍然出兵,收复南阳郡。至于袁术,在大势所趋之下,也会相机而动,调头攻伐颍川一带。还有江东孙策,进图中原之心昭然若揭,与曹操联姻,便是为此铺路,若是关东大战既开,他那般勇烈之人,岂会不来分一杯羹” “那个时候,看似关东纷乱,但转眼间就会形成众诸侯共讨马家之势。毕竟,关东还是他们的关东,而崛起于雍凉的马家,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外来人疏不间亲,便是此理” 一番话说完,马超只觉冷汗遍体。多少次会议,他从未没有像今天一般心惊神惧,若不是郭嘉慨然发言,将局势一条条分析拨开,那马家真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以想象,如马超所为,明日曹昂和曹泰可能会悄悄而回,而袁曹大战也会继续装腔作势。但当马家大军齐出之时,却会迎来袁绍、曹操两方的猛然夹攻再之后,更会有颍川遭袁术强攻,刘表撕毁盟约进兵之势。南线一旦沦陷,则马家必定首尾不能相顾,唯有退守虎牢、汜水两关,再现当年关东群雄讨董之势 董卓的下场,已然不用多说。可严酷的是,当年讨伐董卓的时候,群雄不过官方说法,十三路大军多有五六万人,少有一两万人。而如今关东之势已成,诸侯出兵动辄五六万,兵势今非昔比更何况,当年还并没有荆州刘表讨伐董卓,要知道,荆州过南阳后走潼关,便可直逼司隶 此刻尚书台当中,俱是一点即透之士,闻郭嘉之言后,不由纷纷露出恍然后怕之色。尤其杨阜,更是直接向郭嘉深鞠一躬,道:“杨阜智短,乱言大计,几误马家基业。幸得郭大人金石之语点破,在下感激不尽亦羞愧难言” “切不可如此,义山兄言重了。”郭嘉急忙扶起杨阜,转头便看向马超,而杨阜也知郭嘉之意,随即也看向马超。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马超身上。不得不说的是,马超就是有一番神质,通悟之后,思绪便随之急转,毫无颓然丧气之色,令人信服。 “明日,宴会照设,曹昂曹泰二人照请,一切计划不变” “主公”杨阜一惊,赶紧出声制止。 可马超却一摆手,诡笑一声道:“曹操断然不会想再当袁绍的小弟,可与我们马家结盟,送一个儿子,却是远远不够的。明日,我们要曹昂吃了我们的,加倍吐出来” 第九百七十一章 陈浩杰报喜讯? “骠骑将军,为天下万民能够早日安泰,小侄先干为敬。”曹昂举杯,以此为敬。 昨夜马超与诸位重臣商议了一下午,随后又将户部、礼部等大臣请来,直至到华灯初上,众人才各回府邸,而劳累不堪的马超,便直接在尚书台留了一宿。 今早,宫中便已布置好大宴,马超姗姗来迟,待落座后,见群臣及曹昂已然等候自己多时。未待马超告罪,曹昂便起手举杯,免了马超这一尴尬。 不过,马超面色看起来略微有些恍惚,心中总觉有大事要发生。此时见曹昂以此开题,不由想到曹昂又想借万民为借口来联盟,心下微微有些恼怒,措辞道:“是啊,方今天下大乱,汉室衰微,乾坤为之倒悬,钟鼎为之倾覆,奸臣当道而行,万民置身水火。子修有此语,实乃万民之幸也。”轻轻易易把天下大乱的由头指向曹操挟持天子,说着举杯向董昭。 这点曹昂哪肯认账:“方今天下大乱,在于汉帝不修德政,故而黄巾纷起,江山分崩。家父一心忠于汉室,骠骑将军更是扶大厦于既倒,挽狂澜于倾覆,汉室有马家与曹氏,才是万民之幸。” 一句话,连削带捧,将马超的口中的火气消于无形,不由令人对曹昂的辩才刮目相看。而马超和曹昂,对视一眼之后,也纷纷饮下了杯中酒。 可惜,今日这宴会,就是往曹氏眼睛里掺沙子的。众人共陪了一杯之后,右侧案首的皇甫嵩与陶谦多有交情,放下酒杯后有开口道:“曹孟德匡扶汉室之心,老夫不敢多言。然而,徐州一屠,泗水为之飘红,如此所为,曹公子焉敢说是万民之幸” 徐州这件事上,永远是曹操抹不掉的政治污点,尤其是在此期间,曹操还强霸了名士边让的美姬,更将投案自首求饶的名士桓邵斩杀于帐前,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发指。曹昂纵然舌灿莲花,但在此上面多说无异于自取其辱,故此一时沉吟,迟迟没有开口。 然而,曹泰此时环顾了四方了之后,已然知晓今日宴无好宴,干脆挑开那层伪装,开口道:“主公为复兴汉室,必然行非常手段。莫说曹氏如此,骠骑将军征战多年,又是多少次杀得血流成河、生灵哀叹” 不错,曹操徐州一屠,杀了不止十万人。但马超征战这些年,手下的性命绝不止十万这个数目。更有很多次,马超为了符合马家威名的壮大,在敌军已然彻底战败的时候,仍旧下令尽屠,并将敌人的几万头颅送回敌军营中。如此手段,与曹孟德比起来,的确是有过之而不及。 唯一值得一提的,便是马家的起家便是在剽悍冷漠的西陲之地,百姓对于生死早有心理准备,对人命比较漠视。而每次大屠杀之后,马家很快便会以新政怀柔政策驯导治下,因此使得马超在治下百姓看来,是战无不胜的信仰。而对于敌人来说,马家便是残虐慑天的大鳄 可曹操不同,曹操起家时,便是在民风淳朴、儒学兴盛的中原之地,而曹操当初更是以发檄讨伐董卓成名,始终以效忠汉室忠臣自居。由此,人们很容易淡忘曹操大肆屠杀黑山军、黄巾军的血债,可一旦曹操猛然将屠刀伸向徐州百姓时,世人便会对曹操口诛笔伐、唾骂千古 这就是人心民意,马家把控地一直把控地很好,让人总是对那个马家有种功过难说的感觉。但对于曹操,却是死死咬住了曹操丧心病狂的短肋。 曹泰一言将此挑开,整个宴会厅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不少马家武将对曹泰虎视眈眈,而一些谋臣名士,也欲开口反击曹泰。而正是这个时候,马超看到了曹昂又端起了酒杯,看样子是想说一些圆场话来缓过这一劫。 可惜,马超不会给曹昂这个机会,他闻曹泰一言之后,愤然起身道:“曹孟德岂能与某相提并论我乃堂堂汉朝国舅,奉皇命镇守故都,若不是马家从未得诏书讨伐你曹氏,某早提兵入主兖州,将陛下迎回长安” “骠骑将军莫要明人说暗话,若是陛下真有诏书,骠骑将军恐怕也不会将陛下迎回长安吧”曹泰终于忍耐不住,一口气,说出了两家讳莫如深的话语。 因此,马超及那些狐狸闻言,嘴角都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马家和曹氏的真实想法和立场,讽刺的是,每个人都不能真的说出来。无论两家对天子的欺凌态度表现得多明显,都没关系,但一旦宣之于口,性质便截然不同了。有时候这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却承载着难以言说的微妙。 古人没有录音机之类的高科技,可以将声音录下来当做证据。但古人却有比现代人更珍贵的一个品质,那就是一个信字。在这个时代,无信,要比不忠不义更让人看不起,非但他人会瞧不起,他自己本人,也会自动从心中失去安身立命的信仰。 而讽刺的是,马超曾经出口说过这些杵逆的明言没有 有 但听到马超亲口说出这些话的人,都已经成了尸体、或者成了马超的属下。这一点,又是马家比曹氏略胜一筹的地方。或许,曹操也是这样办的,可惜,曹泰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些太自作聪明,让马超率先握住了曹氏的短肋。 果然,话一出口,曹昂立时反应过来,又想斥责曹泰,又不知该如何挽回。可曹泰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站起身来,进一步挑开话题道:“骠骑将军,某与子修智短,自不是马家众高才的对手。今日宴无好宴,但盟却是好盟,不知骠骑将军究竟如何,才肯与曹氏复盟” “好好好”马超对着曹泰连拍三个巴掌,夸耀道:“果然不愧是虎将之子,有股子大刀阔斧的气概。不过,世人皆说我锋芒毕露,可你不知道,我很是很含蓄的,你学我这一点,火候远远还不够。” 说完这句话,马超不再去看脸色铁青的曹泰,反而开口向曹昂说道:“曹公子,将真正的盟书拿出来吧,我想,令尊大人给你的时限也不长,由不得你从容布局,毕竟,签署盟书之后,你们曹氏还有很多事儿要做。” 曹昂闻言,一言不发,从怀中掏出一物,递于马超。回身下来之时,并没有看曹泰。 可马超观览了一遍之后,随手将那封盟书扔至地上,开口道:“曹孟德果然奸诈,如此哄骗我马孟起贤侄,最后一次机会,将真正的盟书拿出来,否则,马家将全面撤兵。固守虎牢、汜水两关,决不在此时机涉足关东大乱” 曹昂愕然,脸色甚是变幻,最后上前一步道:“袁绍二十万大军已入并州,家父承诺将一州之地割与马家,如此条件,骠骑将军难道还不满足” “并州本就是马家囊中之物,我出兵吞略并州,何需你曹氏拿来卖人情” 然而,此话刚罢,陈浩杰却慌慌忙忙跑来宴会厅。而马超心头一动,心中不安急剧跳动 幸好,陈浩杰,今日十分有眼力,看到曹昂和曹泰两人在场,卡在喉咙的话,硬是狠狠给咽了回去,奔跪在马超面前之后,咳嗽不止。许久,在曹昂、曹泰希冀的眼神和马超及群臣的担忧目光下,陈浩杰涨红着脸说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蔡主母、貂蝉主母还有刘玥主母相继诞子,一男两女,母子平安” 第九百七十二章 浩劫还是浩劫 陈浩杰第一次爆出不是浩劫的消息,而且还是马家的大喜事儿,自然让满座群臣微微一愣,随后猛然反应过来,齐齐站起身来,举杯向马超贺喜。而曹昂和曹泰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失望后,也满脸堆笑祝贺马超。 想象的确如此,三人有孕时期相隔不远,而且十月已过去。加上三人又都是住在一个后院当中,心理因素不由难免彼此影响,一人分娩,另两人也可能胎动早产。如此一来,只是辛苦了刘姨娘,欢天喜地之下,难免要忙东忙西,指挥后院大局。 而马超待群臣纷纷贺喜之时,仍旧有些木然。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虽然心中对此早有准备,但真正听说他在这个时代有了至亲血脉延续之后,仍旧感觉有些不敢置信。而且,初为人父的狂大喜讯,也让马超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由此,他愣愣站在那里,倒是让那些贺喜的群臣有些摸不着头脑。 直至贾诩随后咳嗽两声之后,马超才猛然回过神儿来,身形一动,便欲跑向后院去看看他的儿女和三位贤妻。可转头看到曹昂、曹泰两人之后,他极度艰难地停下脚步,端起酒杯,畅快大言道:“来满饮此杯” 众臣自然满口应诺,与马超同起了那一杯。只不过,曹昂和曹泰在饮下那杯酒之后,忍不住彼此对视了一眼:马孟起在此时仍旧能站住脚来,其心志野望可见一斑。这场谈判,或许不用谈下去了。 果然,渐渐恢复冷静的马超在喝完那杯酒之后,注意力又放在了曹昂和曹泰两人身上,复端起一杯酒,开口道:“今日是我马超大喜的日子,两位也算来得巧。闲话少叙,我便想知道,曹孟德究竟给我这新诞生的儿女,送来怎样的贺礼” 说这番话时,马超的语气软中带硬,眼神亦然熠熠。曹昂知道,这是马超的最后通牒,若是他再不拿出最后一份盟书,那今日宴会就会到此结束。而且,从马超刚才的那番话当中,他也听出,马超已然看出了关东大乱的内质。宁愿让马超忍辱负重,也不肯再出兵关东,这样的结果,绝对是让曹氏难以接受的 因此,曹昂再无迟疑,哀叹一声之后,伸手入怀。可是,便是此时,曹泰一把捉住了曹昂的手,对视着马超道:“骠骑将军,此人可是马家奇闻的陈浩杰小人可是听说,自骠骑将军将此人从灾民当中选拔出来之后,总是向骠骑将军禀告浩劫大难。而小人此刻看来,这位浩杰传令,似乎还有一事未禀” 听得此话,马超悠悠放下了酒杯,看了曹泰一眼之后,很是冷厉地道:“你当真要让他将事情禀告完全” 曹泰刚欲替曹昂应下,可就是这个时候,两人突然发现,马超周身蓦然起了一股难言的威势。那种威势是沉浸在骨子里的,是杀伐沙场,又一直身居高位而长期浸y而来的。即便他现在脸上仍旧带有笑容,但半眯起的眼睛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却让曹昂和曹泰能感觉到他的强势。 那那样的注视下,两人感到自己有种被剥得赤裸裸的感觉。似乎任何想法与念头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之下都无所遁形,原形毕露这让曹昂和曹泰心中很不安。 如坐针毡之下,曹泰下意识地他扭动了一下身体,微微后退了一步。然而,曹昂这个时候却站了出来,迎着马超的目光,开口道:“马曹复盟,自然是互取所求,若是马家没有让曹氏倚仗的实力,那曹氏自然会另觅良策” “好,很好。”马超嘴角的笑容最终绽放,这一笑使他的英俊无匹更加突出,却也更让人看到其内的危险:“你很不错,身为曹孟德的长子,你有些被历史低估了。” 马超轻轻地道。未待曹昂理解马超这句话的意思,马超便坐回了原位,望向陈浩杰道:“将浩劫大难说出来” “主公”陈浩杰微一抬头,复又低下。 “但说无妨。”马超再一点头,示意陈浩杰无须顾忌。 “主公,庞将军大败,偃师一战,庞将军副将梁兴不遵军令冒进,中了高干诡计。庞将军为保军心士气,领兵去救,却不想又被审配袭了大营,梁兴将军死战不退,最后战死沙场,而廖化、周仓两位将军也是身负重伤,退守荥阳。至于庞将军,不知所踪,五万大军溃回一万有余,其他不知所踪,其辎重粮草,尽数被袁军缴获” 啪地一声,马超手中的玻璃杯猛然被捏碎,尖锐的玻璃渣刺入马超手指,鲜血直流 “梁兴你死不足惜”马超难以自制,终于低声怒喝起来:“偃师一破,袁军长驱直入我当口要冲,唯有虎牢、汜水两关可守如此败绩,深为马家之耻” 马超不怪庞德,从陈浩杰的汇报当中,马超已然听出,造成这次大败的罪魁祸首便是梁兴。若不是他不守军令,断然不会让高干、审配用计,一举将马家势力赶回老巢。而且,更可耻的是,听其信息,还是高干和审配在攻破马家军之后,未有穷追猛打。可能两人是遵从袁绍大计,为了结阵待命攻伐曹操才放了马家一马。 马家起兵之后,虽然坎坷不断,也有败绩。但如此大耻,却是第一次。在马家准备出兵关东的关键时期,马家这一大败,无异于会令关东群雄对马家嗤之以鼻、弹冠相庆 然而,荀攸却没有多言,走到陈浩杰身前之后,要过了军报,观览了一番了之后,面色陡变,不由阴沉着脸,请示马超道:“主公,下动员令吧。此战,袁绍做得实在太过了” 马超盛怒之下,有些不解其意,然而,接过军报一看之后,竟然复又一掌将案几按塌桌上美酒佳肴,一时纷纷碎地,狼藉一片。 “竟然将马家兵士和百姓活活钉死在木桩之上,激马家军出战”马超咬着牙说出这个消息,忍不住闭上了双眼,狠狠念叨了一句道:“军人、百姓,是无罪的我马超纵然残忍,亦从无如此折磨过军士百姓高干、审配,我若不如此炮制你二人,誓不为人” 说话到此,马超最后看了一眼曹昂和曹泰两人一眼,未出一言。而这个时候,曹昂却从手中掏出一物,急惶举过头顶,正欲开口,却被马超伸手阻住:“已经晚了,无论这份盟约上的条件是什么,我都会再加一笔。因为,你们接下来会看到,惹怒马家到底是何下场” “不曹氏愿将并州、冀州两州拱手想让,此次大战当中,曹氏纵然攻下,亦然不会染指半分”曹昂激昂出列,将手中盟约高高呈上 “我说过,已经晚了”马超大手一挥,将这一份盟书也扫落在地,阴冷开口道:“你我都想不到,袁绍竟然做得这么绝。所以,你们已经没了退路。我要除上述条件之外,将颍川郡也完全划入马家治下” “那可是新都许昌所在”曹泰惊呼。 “那就让天子再移驾一次” 第九百七十三章 二级战备 马超一番话,当真令曹昂和曹泰都愣在了当场。很是艰难地反映过来之后,曹泰才壮着胆子说道:“众所周知,马家虽雄踞凉、雍、司三州,但兵力却只有十五万。之前汉中一战,马家已然折损两万有余,如今偃师一败,马家战力不足十万。如此困顿军势,不知骠骑将军缘何还如此咄咄逼人” 马超瞟了曹泰一眼,没有出声回答,反而正襟危坐之后,缓缓开口道:“公达,由兵部拟书,全员调动马家之力,抗击袁绍” “不知此次发几级战备”荀攸躬身请示。 “二级便可,区区一个袁绍,还动用不到三级战备。”马超一挥手,就此拍板。 而荀攸闻言,竟然从怀中拿出一份书薄,翻看片刻后,开口道:“若是动用,抽调郡兵前来攻战,则马家治下,可调动三。” “太多了,若只是在司隶一州发动战备令,可抽调多少人”马超听后微一皱眉,摆手说道:“其他州郡,调兵所耗巨大,战力亦难保证,暂且只从司隶一带征调郡兵便可。” “可得七万余人。”荀攸随即开口回答。 曹昂和曹泰见马超如此,不解其意。然而,宴会厅众将,脸色却是一片激愤和兴奋:队体系当中,最明面的,自然是就是威震天下的马家军。全是职业的战斗兵种,待遇极高。 然而,除此之外,马超为应对诸侯人海战术,早已制定出战备级数。在马家军无力应对之时,则启动二级战备。如此一来,马家治下,那些负责镇守州郡的郡兵,便会响应而来。这些郡兵平时亦然接受半天训练,战力不俗。若是领了马家制式装备,在战场上淬炼一番,便也是马家一级精兵。 除此之外,皇甫嵩、朱儁、吕布、武安国手下,还有五万后备军,如此一来,算上马家原有兵力,已然足有二十五万有余。 当然,若是三级战备,调动郡兵之下的县兵后,便是马家面临大敌的反击之时。而若是四级战备发动,将农闲时节参加训练的民兵也调动起来,那绝对是马家生死存亡之时刻,整个马家治下,至少可调动两百万大军,湃然不可挡。 听郭嘉将这个解释清楚之后,曹昂和曹泰脸色大变,看向马超的眼神儿,不由多了几分畏惧难言:若是,纵然关东群雄齐攻马家,亦然没有五分胜算。马孟起,定下如此军备大计,当真迷惑了世人双眼 可这仅仅只是开始,二十五万大军之后,马超复又开口问向孟达道:“关山雪前番便联络西域雇佣兵,此时你户部与兵部交接完毕没有” “禀主公,关山雪已然从安息购买来两万奴隶兵,那些人骁勇善战,极善军阵,来到马家军营后,对马家脱离奴籍之事感恩戴德,为想在马家治下落户,纷纷投靠后备军,积极备战,愿为马家一战”说此话的,是荀攸。 而孟达待荀攸汇报完毕后,上前一步,接着话头说道:“除此之外,关山雪还联络到了帕提亚帝国一支三万人雇佣军。已在凉州待命,若是主公同意,即刻可发至前线。” “大秦帝国那里呢”马超摇了摇头,似乎对关山雪的进度还有些不满。 “回禀主公,安息帝国与大秦帝国乃是死仇,关山雪曾经也引过一支大秦帝国雇佣兵,然而,安息帝国奴隶兵团誓死拼杀,最后无奈顾念大秦帝国与西方极远之地,只好断绝了大秦之路。” 马超闻言后,颌首点头。听荀攸一番解释后,他自然想起,在汉王朝的西面那个幅员万里的辽阔帝国,就是由波斯化的斯基泰人所建立的阿尔萨息王朝,司马迁在史记中音译记载为“安息”。安息帝国雄居中亚,完全垄断了丝绸之路贸易,引起西方大秦罗马帝国的垂涎。 一场大战爆发了,“红衣”克拉苏与庞培和恺撒并称罗马三巨头,消灭斯巴达克的执政官率领大军向安息发起了进攻,但强极一时的大秦在广阔的中亚草原上被这个游牧民族打得大败亏输。克拉苏被俘,安息国王砍掉了他的脑袋,并在克拉苏的嘴巴里镶满金子送回去嘲笑贪婪的大秦人。此后大秦虽然不断向安息发动战争,但始终遭到了挫败。 有这段国仇,安息帝国与大秦帝国从此势不两立,不死不休。马超异想天开,只妄图用财贸挖掘那里的人口,却忽略了种族之间的不容。 不过,这样的结果,也让马超多少有些欣慰了,开口道:“便派遣帕提亚那三万雇佣军至前线,加上安息帝国那两万奴隶军团,充当炮灰的角色,应该差不多了” 曹昂和曹泰到此相顾骇然,什么安息帝国、大秦帝国、帕提亚帝国,这些字眼他们只从史记当中寥寥看到了几笔,却从未想到,那方外之地,竟然还有雇佣军这一职业。而马超不动声色将这些人引入中原,同时又调至前线充当赴死队这样的做法,当真令曹昂、曹泰两人匪夷所思。 难道,马家治下的流民,不能用于这等战争两人的眼中,同时流露出这样的疑惑,他们怎么也想不通,马超为何会如此大费周章。 “大汉的子民,性命可是很宝贵的。”马超似乎看出了两人眼中的疑惑,一句话解释过后,又开口道:“如此一来,马家已然有了三十万余大军。足以让袁绍目瞪口呆了,不过,我觉得这份量还是有点轻” “孟他” “臣在” “着你即刻北入塞外,告诉羌族和匈奴部落,我需要十万骑兵,要他们十日内赶赴长安,若迟到半分,后果让他们自己去想” “领命”孟他多年来一直负责羌族事宜,与青衣、白马、黄羊等各大羌族部落关系甚好。只需一句话,羌族定然大举襄助。至于匈奴刘豹那里,更是简单,一道命令下去,刘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直到此时,曹昂和曹泰才又猛然想起,马超在塞外可是有之称,而马家的商品更是维系着塞外牧民的生存。他一声令下,莫说是十万骑兵,便是三十万、五十万大军,也可调来。这次牛刀小试,恐怕是有意让袁绍知难而退吧 “四十余万大军,这下倒是有些意思了。”马超这个时候才缓缓起身,走到曹昂和曹泰两人身前,清风拂面般询问道:“如此的兵势出关中,足以让曹孟德割舍颍川郡了吧” “自,自然”曹昂震惊于马家实力的冰山一角,不由被马超此时的气魄震服,很是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后,才如此失态回道。 之后,曹昂更是突然想到,原来马家这头大鳄,一直从未动过真怒。若它倾其全力出兵关东,横扫天下也未尝没有可能。只是,它一直这般隐忍,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看出曹昂想法的马超,情绪不由有些低落:你以为我不想这样你这古人是不知道,打仗就是烧钱。马家若真像你想的那样,一场仗就能将整个马家、甚至汉室的经济基础都给摧毁尽了到了那个时候,我还玩个屁啊 第九百七十四章 儿女双全 曹昂和曹泰回去了,临走之时,曹昂倒是显露出曹氏长子的风范,没有请示曹操,直接就在盟书当中加了将颍川郡割给马家的条款,就此签字盖章,完成了两家的复盟。 对于这点,曹昂丝毫没有任何担心,回去之后,只要将马家的出兵规模向曹操一汇报,曹操只会赞扬曹昂的当机立断,而不会有半分的斥责。 只不过,任务虽然圆满完成了,但曹昂的心却不太平静。因为临走之时,马超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让曹昂的心中微澜皱起。 “曹公子,回去之后,还是多学一些韬光养晦之道。莫要再以千金之躯,充当曹氏使者了。这次我没有扣留你,不说明我曹氏那方,没有人打这样的主意” 曹昂一路上苦笑着咀嚼着马超这番话,他难以想象,为何当今天子指名让他来当这个正使。而远在官渡的父亲,竟然也同意了这样的安排。甚至,还将两封盟书给自己捎了过来。 以父亲的眼光,自然会看得出陛下的用意。然而,那两封盟书,却可保自己不会被扣在长安。事实上,曹操的设计全都应验了。可是,自己出使前,那些曹氏大员吵吵嚷嚷的纷争,却让曹昂这时嗅出了几分味道:曹氏,或许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便已经有了不平静的纷争。 想到这里,曹昂纵然知道马超是纵言挑拨,但心中却难以平静。因为马超的话,很对,也很为曹昂着想这样的挑拨,最温情也最令人难以放下。 曹昂对此念念不忘,可此事的罪魁祸首,却全然没有半分放在心上。此时马超咬着嘴唇,看着床榻上三位娇妻苍白如雪的容颜,心里阵阵绞痛,一时之间,也顾不得去看看自己那刚刚呱呱坠世的儿女。 在这三位最需要自己的时候,马超竟然没有陪伴在她们身边,这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心中的确很是愧疚。不过,在万恶的封建制度下,此时马超在处理完公务之后及时赶到,就已然让三位心中欣悦很多了。 此时的刘姨娘看起来有些疲累,从蔡琰、貂蝉、刘玥三人临盆时,刘姨娘便一人开始张罗,纵然有侍女家丁帮衬,但这心力却是耗费不少。尤其是为了方便照顾三人,刘姨娘更是直接将三人都接到了她的卧室。此刻看到马超站着不动,不由开口道:“超儿,你已经当父亲了,我们马家有后了来,抱抱你的儿子,好好瞧瞧” 看着三人的确无恙,马超此时也就安了心。闻刘姨娘这般说后,马超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刘姨娘手中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张小脸的孩子,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要捧过绝世珍宝一般,可是,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疼痛了一下午的蔡琰忍不住莞尔失笑。 “怎么这么丑跟猴子一个样子” 马超这句话,换来的自然是刘姨娘一巴掌轻拍到他头上:“胡说什么呢谁刚生下来不是这幅模样,你倒是生了一张好面皮,可刚生下来的时候,指不定还没他好看呢。” 不错,此时马超手中的孩子,脸上红紫色肌肤,完全没有蔡琰肤白如雪的遗传。稀稀疏疏的头发,看起来就是一个秃子。眼睛肿胀着,跟鱼泡眼一样。而鼻子更是扁塌难看,分毫没有马超和蔡琰的两人俊美基因。 “夫君,新生儿都是如此,唯有一个月左右长开了,才会有你我的影子”受不了马超那副痴呆的表情,蔡琰忍不住开口解释了一番。 “哦哦”嘴上点头应道,马超的眼光仍旧流连在那张小脸之上,看到那小家伙许是哭得累了,这些候却是睡得极香。若是再仔细瞅瞅,马超还真感觉眉眼五官,还真有几分像自己,忍不住低下头去,波的便亲了一口。那刚刚出生的孩儿皮肤何等细嫩,马超颌下的胡须扎痛了他,眼睛没有睁开,小嘴就是一扁,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马超才真正欢喜道:“好小子,声音倒是洪亮” 可刘姨娘见状,却是不让马超再抱儿子,接过那孩子之后就开始轻摇哄睡起来。马超尴尬地摸摸脑袋,环顾四周又道:“我两个女儿呢不是说一男两女,儿女一下就全了吗” 这话一出,蔡琰有些羞赧,而貂蝉和刘玥更是浅笑不言。还是刘姨娘经历过这些,开口道:“正吃着奶呢,琰儿身子弱,看来得请两位奶娘来哺养。” “请,多请几个,可不能饿着他们。”这话说得有些不人道,但为人父母者,哪个对儿女不自私而在这个乱世当中,马超的子女生来就要比其他人要幸运很多。 “夫君,我虽然这些天放手暗影,但也知道,你这次恐怕只会露这一面。”貂蝉安详地望着马超,可这话后出来之后,却不由让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低沉:“临走之前,夫君将三位孩儿的名字取好吧。” 听貂蝉一语,马超这时才当真明白身为父亲的幸福。这种给儿女起名的权利,当真又喜又愁,沉吟片刻之后,马超才开口道:“儿子,就唤作马秋吧。” 蔡琰微微一愣,不知为何此子在春末降临,马超为何要取名马秋。可一旁的貂蝉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马超刚穿越过来的季节,就是秋天。这个名字,算牵挂了他前世的情怀。 只是,貂蝉不知道的是,历史上,马超的确有子名秋。如此巧合,也不知是天意还是造化弄人。 “至于两位儿女,一个唤作清风、一个唤作霁月。”马超抬眼看着貂蝉和刘玥,温柔说道:“待我一统天下时,也便是我从此与清风霁月相伴之时。” 貂蝉和刘玥自然是心思通透的女子,听到马超这话,不由明白了马超深情。而刘玥更是忍不住开口道:“清风霁月,这两个名字,的确清新脱俗,又有夫君之愿。好,好极了。我比蝉姐姐早诞下女儿,清风这个名字,就让我女儿占了。” 这时,未待貂蝉接口,屋门就被马休、马铁、马云璐三人推开,三人看样子是刚上完课,满头大汗就跑来了这里,尤其是马云璐,未进门就高声大喊道:“快让我看看侄子、侄女,想不到,我马云璐芳龄之年,就有了传人,当真是天助我也。” 一番话,喊得狗屁不通,但其中的欣喜之意却是甚暖人心。马超看三人进来之后的高兴劲儿,也没有呵斥他们的闹腾,反而让他们评论一下他起得名字好不好。 一时之间,满屋都是对马超儿女名字的议论之声,免不了夸马超取得名字有水平。然而,蔡琰、貂蝉、刘玥三人,看到马超眉宇之间锁住的忧虑时,不由都轻轻点点头,示意马超回去先忙正事。 这番宽容理解、以及初为人父的激动,还有全家其乐融融的情景。使得心坚如铁的马超也难免有些松动,再度遥望了一番自己的儿女和榻上的娇妻,马超感觉自己的心在那突然一刻也仿佛被融化了下去。深吸一口气,马超就在满屋子的热闹欣喜当中走出若在停留片刻,马超真觉得自己想要放弃那些乱世上的刀光剑影。 征袍未解尘满怀,英雄多情亦无情。 轻轻阖上房门,怕蔡琰、貂蝉、刘玥三人受了风这点,马超是知道的,也是他此时唯一能做的 第九百七十五章 庞德困境 太行山以南五十里,山阳县郊野。 此处方圆数百里都是略有起伏的原野,原上新草横生,一阵阵凛冽的北风刮过,使得那些还未彻底枯掉的野草发出脆弱的呻吟,便形成了一声声凄惨的草鸣,给人以强烈的仿佛置身大漠草原的错觉,更让人觉出几分萧瑟绝望来。 后世肥沃良田的千倾之地,此时还是没有开发的大野原。 然而,就在这黄绿遮眼的大野原当中,一支数万的骑兵部队竟然隐匿在其中,这些人大多身上带伤,可任凭那些随军医正救治时,却是一声不吭。眼中,没有与这原野一般的萧瑟绝望,反而不时烧起熊熊的火光,令人不敢近前。 这个大军就沉浸在这种压抑的愤怒当中,令天上的飞鸟都不敢在此盘旋。而队伍的最前方,是一位如山岚般的大将亘立,右臂裹着纱布,擎刀自威。只不过,眼中偶尔流露出的一丝懊恼,使得他的威严跌了几分。 急促的马蹄声中,一员斥候走到那大将身边,抱拳道:“将军,已经探清楚了,据暗影兄弟的汇报,周仓和廖化已经率领五千残兵退入了虎牢关。长安主公那处,亦派遣张辽、徐晃两位将军为先锋,前来抗袁,主公更是居中调策,待四十万大军集结完毕之后,再度出兵虎牢关” “果真如此”庞德猛一回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上蓦然露出惊喜的神情:“看来,主公这次真的恼火了,袁绍小儿真是倒霉,要成为第一个品尝马家怒火的可怜蛋你不错,将这个消息传给全军,让弟兄们也高兴一下。” “诺”那斥候得庞德夸赞,腰躯一挺,高声回道。刚欲起身,又羞赧回头道:“属下该死,还有一大好消息,镇守弘农郡的田豫将军得主公钧令,亦然率一万郡兵赶来河内,想必是主公派遣前来营救某等的” “好个臭小子,这样的消息,你憋到现在才说”庞德拍了一下那斥候的脑袋,杂乱的胡须也似乎笑了起来,再踹了那人一脚之后,笑骂道:“还不快去将这些消息传达下去是不是还想让我再赏你几巴掌” “小的这就去”那斥候见一贯冷毅的庞德今日这般舒畅,心情也不由激昂起来:只要将军还在,这支马家军,就绝对不会散下去 然而,那斥候却不知道,就在他刚转身那一刻,庞德脸上笑呵呵的神情随后就消失了,反而在露出几分凝重忧愁之后,走向一文士之人说道:“董令,这次是庞某害了您。” 董昭摆了摆手,原本细白的皮肤也有了几分暗黄,不过,那微硕的身躯还是那么有喜感:“庞将军镇定从容,败军当中,亦然能令兵士战意十足,果真是马家栋梁之将。” “董令莫要如此折损在下了,此番大败,我们为突出重围,出其不意选择向北方突破。如今虽然暂时摆脱了高干大军,但看其情形,却是不好与主公汇合了。” “庞将军缘何以为我们就已经摆脱了高干大军”董昭至此才神色一凝,一副天生喜感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凝重肃杀:“高干绝不可能攻伐虎牢关,因为他们的大略不是马家,而是曹操。可是,对于我们,他却是绝对不会放过。要知道,拓跋部的事,是瞒不过袁绍的。如今我们身在并州内腹,高干绝对不会让我们与拓跋部搭上线的。” 庞德闻言,神情落寞至极,无奈开口道:“若然,我们掉转方向,向南与田豫汇合” “万万不可。”董昭立时开口阻止,随后便解释道:“我们若一路向被,高干只能追剿撵杀,可一旦回头,就会陷入二十万围困当中。届时,纵然有田豫将军接应,我们亦不可能汇合。当今之计,便是要先找个落脚之地,待主公大军兵至,与高干大战之后,我们便可趁机现身,杀高干一个措手不及,报一箭之仇” “可是,主公调动四十万大军,至少也需半月时光。如今我们粮草尽失,能撑三四日,便已是极限。”庞德喟叹,当真英雄气短。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主公提前布局,并州已然是马家囊中之物。我们看似困顿,却处处生机” 董昭还未说完,倏忽之间,有小卒手指前方惊恐地大叫起来:“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庞德闻言,急定睛看时,只见一道醒目的浓烟正从东南方向袅袅升起,霎那之间,庞德心里便是猛然一跳,厉声高喊道:“不好,狼烟,东南方向现高干的传讯狼烟” 庞德话音方落,数骑如飞而至。庞德知道,这是他刚才派出去的游哨。 “将军,不好了,北边现狼烟” “将军,西边也现了狼烟,有埋伏” “将军你看,东北、东方、东南方向也有狼烟” 庞德一时被这几声消息惊住,急环顾四周时,只见东、南、西、北、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八个不同的方位全都出现了狼烟,这一刻,庞德只觉如堕冰窟,他终于领略到了高览赤鹰骑的厉害,也恨透了那个审配王八蛋 这定然是高览的赤鹰骑先发现了自己部队的行踪,而审配那个王八蛋却按兵不动,待八方全部包围这片原野之后,才放狼烟晓令八方,齐攻己军,要将自己这支残兵,全然一勺给烩了 此人用计之深,往往直击心理,令人恼怒至极却又只能眼睁睁被逼到思路,如此煎熬痛楚,非让人想将审配那个家伙千刀万剐不可。 然而,这个时候,一万残部也开始哗然一片了,若不是庞德积威仍在,马家荣誉信念深植军心,恐怕换做其他部队,顷刻间就土崩瓦解。 “将军,拼了吧”一游哨猛然一握拳说道。 “就是,将军,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还能赚一个” “那些袁家军都是龟孙子,生生将百姓军士活活钉死,我早就想同他们同归于尽了” “将军,跟着您,我二狗子一辈子不悔干ta娘的,拼了吧” “” 一时间,所有马家精骑围在庞德身边,激昂劝道。而庞德看着一张张忠贞可敬佩的脸,不由感觉眼角有一丝湿润。可当他的眼角扫到一旁始终未发一言的郝昭和笑吟吟的董昭之后,猛然开口道:“放屁还没到那个时候,你们都得给我活着” 言罢,庞德走向董昭身前,语调有些颤抖地问道:“董令,可是有了妙计” 可董昭却是不言,望了一眼郝昭道:“伯道,我看也是思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庞德闻言,也不分尊卑,直接抱拳向郝昭道:“伯道,主公言你日后必成大器,今日这一万兄弟,就拜托在你身上了” “将军万万不可。”郝昭急忙下跪还礼,犹豫片刻后,环顾着周边的荒草败叶道:“这就要看我们够不够狠了若是这招能成,我们说不定还能杀一杀审配的骄气” 董昭听后大喜,拍腿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只是不知,你那计策,与我的是否一样” 庞德愣愣看着两人,见两人都望向那些干草,他复又望了望远处狼烟,也是突然一笑道:“我也想到了这次,就让袁家这群龟孙子,见识一番我们马家军的狠劲儿” 第九百七十六章 怪异的火 听甄俨上来就与自己诉说这等机密之事,曹休心中猛然一跳:身在冀州,他不得不学会不相信身边任何人,即便是这人之前还奋身救火,也不能让曹休就一下将他当成自己人。 因此,曹休脸色阴翳回到:“多谢甄家主提醒,然此时,还是先救火为好。” 甄俨被曹休一句话堵回,脸上也没有半分羞恼神色。只是看着曹休,不由又多了几分赞许之意。 此时整个粮仓已经完全被火龙笼罩,烟火缭绕,不时发出毕毕剥剥的声音。一群乡壮和士兵惊慌地拿着扫帚与湿麻被拼命扑打,其中还有不少人,一不小心,就被火苗舔到了身上,葬身火海。 曹休见状,不由扫视一圈,忽然问道:“缸中为何无水”他手指的方向是一排大缸,那里昨日他还亲自视察过,都盛满了水,以备火警之需。 甄俨此时倒是尴尬起来,开口道:“天气炎热,不少乡民村壮粗野,就地取水冲凉,以至于浇了几桶水之后,缸中之水便告罄” “荒唐”曹休听完,不由跺脚大怒,开口道:“这若是在我们曹家,早就被拉出去斩首了” 然而,这一声话落后,曹休就立时明白自己又说错了话:这里本是甄家的地盘儿,同时也是曹氏乞讨的主家,曹休当着甄家家主的面儿,说甄家村壮都该斩首,那无心之语,自然会让甄俨听成言外之意。 果然,甄俨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很是不善。不过,此时若是曹休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甄俨脸色的神色,不是气恼曹休胡言乱语,反而是因为曹休的指责而羞赧恐惧 可就在曹休打算开口向甄俨解释的时候,一句如莺啼燕语的声音突然传来,令曹休不由为之吸引。 “粮仓四周,俱挖有水井,将军可令甄家老人带领兵卒取水。虽然费时,但却不可再添人命” 曹休听后,直接拍了自己脑子一下:这个时候,他都有些急晕了,连甄家粮仓水井之事都忘了。不由回头,想感激那人的提醒。 可这蓦然一回头,曹休的眼神就再也移不开了。眼前的少女,约莫十三四岁模样,却是生得国色天香,青丝俏脸,还带着岁月未褪去的婴儿肥,甚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一身锦白素衣秀裙,勾勒出了她那充满着少女纤细柔柳的美好曲线,一双清亮得仿佛能倒映夜空星月的水眸里,却是透着一股与年纪十分不相称的镇定与从容。 按说这个年纪的少女,是没有多少女性魅力的。更多的应该是少女的清纯和俏丽,让人心生向往。可眼前的少女,却是不同,此时的她,虽然还没有完全绽放,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仿佛一汪夜色当中的含苞待放的昙花一般,仿佛随时会让人看到那千年一放的最美惊艳。 曹休之前表现得也算优秀,但在这少女出场之后,他一下就露出了十六岁少年的内心空虚,微微有些嗫嚅地问道:“你是何人” 未待那少女开口回答,甄俨就抢先对那少女说道:“小妹,你怎么来了” 听甄俨一语,曹休立时便明白了那少女的身份,不禁开口道:“原来你就是许劭月旦评群芳谱当中排名第七的甄宓” 这番话说出之后,曹休心中对汝南的许劭,突然有了一丝好感:对于那些什么排行榜,曹休一直是嗤之以鼻的,认为那不过是许家沽名钓誉之举罢了。尤其是许劭将马超列为大汉第一少年英豪之后,曹休更是想找机会铲平许家。 可现在见到了甄宓,曹休便觉得,许劭更是该死此女虽然目前看起来还未有绝大优势的,但显而易见,待她长成之后,该是如何倾国倾城而群芳谱之上,却把她排在貂蝉、蔡琰、江东二乔等人之下,实在让曹休觉得许劭瞎了狗眼。 只不过,现在这真不是思虑为甄宓拨乱反正的时候。曹休努力将自己的眼神从甄宓身上移开,寻找着吕翔的身影:自己曹家的士兵,即便不用吩咐,恐怕此时也自动从水井取水救火了,而吕翔手下的那群蠢货,曹休就不敢担保了 然而,刚一转圈,曹休便发现,吕翔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带着两千兵士赶到了自己身后。只是那些人此时还身披盔甲、腰间还悬着钢刀,立时又把曹休气得够戗:“吕将军,现在混乱已定,只需取水救火便可,你让兵士披着兵甲,难道是嫌他们力气太多吗” 吕翔红着脸,命令士兵们把衣甲武器都解下来丢在地上,一时间地面“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 “先转运粮食,再救火”曹休沉着脸发出指示:虽然这样说有些喧宾夺主的嫌疑,但事实上,他知道,今晚自己已经暨越很多了。再得寸进尺几分,也算不上什么。 得益于曹休先前对吕翔的威慑,吕翔对曹休也是言听计从,而甄俨更是全力配合。几千人很快分工妥当,分成三队,人数最多一对,在甄俨先前救火先锋的指挥下,开始冒着生命危险搬运粮草。一队去取水支援那些救火的乡民,尽力不让火头蔓延到其他的粮仓房舍,最后一队少数人,随着曹休直扑最先起火的粮仓:那座粮仓的大火已经被扑灭,而曹休想知道,这场大火的原因 来回奔走调查,曹休其实已经大概知晓了这场大火的起因:据那些火海逃生的乡民所说,最先起火的粮仓可能是老鼠啃倒了灯盏,引起大火。而因为今夜负责看管粮仓的吕翔兵士都在外营驻扎,所以才未及时阻止火势,任由大火烧了起来。 曹休面上对这个说法没有表现出任何疑问,但心中却是疑虑重重:若是简单意外,那为何今日吕翔会令兵士驻扎在外营。而最先发现火灾的,又是甄家乡壮 可若是说有人故意纵火,那为何一夜未曾合眼、紧密监视着粮仓的虎豹骑,又没有发现丝毫可疑之处 然而,就在曹休在热浪逼得受不了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具奇怪的尸体:在一根已经被烧得通红的灯盏铜柱旁边,那具尸体,只有轻微的烧伤,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伏在地上。 这个粮仓,是最先起火的地点,粮草都已经被烧完且灯盏铜柱都被烧红这样的温度和时间,足以将人的尸体烧成焦黑 曹休面上不惊,装作体恤众人的样子,以烟熏为由,让甄俨、吕翔等人先行退下。随后,他才一把翻过了那具尸体,赫然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事件 那具尸体的怀中,藏着一封被烧得还剩下大半内容的书信:此人是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住了那封书信的内容 而且,更离奇的是,曹休还发现,此人不是救火时被烧死的,而是被人一刀所杀 抽出那封信,曹休粗略观阅了一下,脸色立时吓得惨白:这个时候,他终于明白了,吕翔为何会今日将士兵驻扎在城外,而这场大火,烧得又是这般诡异 第九百七十七章 突围 日头渐渐落了下来,夕阳之下,只有隐隐的火焰余烬仍在四下里闪烁。 庞德在仰天长笑,尽管他的形象显得无比狼狈,刚毅的脸被熏成了黑炭,衣甲战袍更是被烫得干热,甚至连头和胡子也被烧掉了不少,不过,庞德心里却的确充满了死里逃生的庆幸和激愤躁动的杀意。 火焚郊野这一计,果然成功了 噼里啪啦的焚烧声中,庞德隐隐听到了四周那些袁家兵士哭爹喊娘的溃逃之声。而自己手下的一万兵士,却因为提前做好了隔离带,使得除十几个伤兵被浓烟呛死之外,其余绝大多数将士全都安然无恙,而这一切,全都归功于郝昭的妙计。 “伯道,好样的”庞德收住笑声,重重地拍了拍郝昭的肩膀:“接下来,就要看我们的了” 残存的马家军同样纷纷向郝昭投以钦佩的眼神,可郝昭只是摇头,脸上并没有丝毫得意之色,因为他知道,这战术方面,自己虽然的确露了一手儿,但审配的手段又岂止于此现在得意,未免太早 只看审配这次调动了至少八万大军来围杀庞德,就知道审配对马家这第一大将有多重视。若是侧翼后方大军急速扑将上来,那马家军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更何况 “董令,这个时候,您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如今我们只知道向北方突围,然突围之后,又要如何存活下去。您赶紧说出来,让大伙儿心里有个底。否则,希望一失,军心也失”郝昭也不管焦黑热烫的土地,猛然就拜倒在董昭身前开口道。 “咳咳非是我藏着掖着,这不没”董昭的形象更可怜,一张喜感的脸,在一场大火之后,终于有了包青天的严肃,摆了摆手止住咳嗽道:“往上党郡晋阳走,那里是李梓豪的老家,还有他提前收复了眭固大军,我们只要汇合了他,一切无忧” “对啊”庞德闻言更是兴奋,一把抄起大刀,解开死死钉在地上的战马缰绳,扳鞍上马:“儿郎们,向北方突围,去李梓豪家大吃大喝” “杀”一万残部听到这个消息,精神登时又振奋几分。胸中憋屈了几天的愤懑,终于爆发出来,纷纷同时上马,跟着庞德便纵马而去。 而庞德却是在冲锋之前,还特意跟郝昭交代了一句:“保护好董令,我们可以死,他却绝对不能亡” “属下知道”郝昭看着庞德眼中的殷切期望,知道自己在庞德心中的分量重了几分,不由升起士为知己者死的豪迈。 “将军快看,袁家骑兵”行进了有两柱香的时间之后,身边一亲卫突然手指前方大叫起来。 “嗯”庞德急定睛看时,果然看到大群骑兵正在前方漫山遍野地逃跑,人数也只有五六千余,显然是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躲过一劫之后,看到自己的大军神兵天降,直接被吓破了胆。 霎那之间,庞德便兴奋地大吼起来,“果然,伯道说得不错,我们还能捞一把军功”说罢,庞德急声喝道,“加快度,追上去,突破他们的防线,杀光他们” “将军不可恋战,突围为要”一旁郝昭急声提醒,猛然拉住庞德左臂:“你听,四面大军已然包抄过来了” “那就更需要杀退他们了”庞德舔了一下嘴唇,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战术不是万能,有时候,一军士气,才是部队立命之本” “诺”数十令骑听完庞德命令后,轰然应诺,旋即四散而去。而郝昭微微思忖片刻,对庞德投去了敬佩的眼神。 命令即下,一万骑兵便纷纷挥鞭,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五百步 三百步 一百步 大地像潮水般往后退去,马军铁骑像大山般碾压而来,灼热的杀意在庞德胸膛里熊熊燃烧,虽四面埋伏某亦无惧矣主公,庞德绝不会今日就倒下,一定还会随天下,看到天下的一统 “杀” 庞德疯狂地咆哮起来,脖子上的青筋亦根根凸起。 “杀” 身后一万铁骑狼嚎响应,前排那些马甲铁骑更是擎起了元戎弩前几番大战时,大部分马家军的元戎弩已经射空。不过,就算还有一枚钢钉箭,这些马家战士也要射入敌人的身体里 嗖嗖嗖 渐黑的天色,隐没了乌黑钢钉箭的细影,然而,森寒的锋芒却出卖了它们的冷厉。数百枝钢钉箭平行划破空气,狠狠刺向前方慌乱不堪的敌阵当中 “噗” “啊” “哇” “咴律律” 霎时间,诸般声音同时炸响,先声夺人的钢钉箭顺利地完成了它们的使命。随后,那些马家军士狠命拆毁元戎弩,同一时间举起手中锃亮的战马刀,圆弧的刀身在空中划过冰冷的弧线,无情地斩落下来 “当” 一经磕碰,袁家兵士手中的环首刀和长矛在马家的斩马刀下,立时断为两截。随后,在那些袁家骑兵不敢置信的眼中,他的身体随即被后来的马家的军士劈成两半。庞德及一万精骑就像是一枚巨石,狠狠地撞进了后卷的潮流,天地间骤然绽放出无比璀璨的浪花,又像烟花般乍现即逝。 一击得手,所有的马家军发出了山呼海啸的欢呼,这一刻,他们虽然有些狼狈。但他们仍旧是大汉天下最精良、最威风的马家铁骑,在非凡的骑术和战技下,他们狠狠锲入敌军的尾部,纵然看到四周已然赶至的敌军,他们也丝毫不去顾忌,唯有跟着庞德的身影,一bo波狠命突进 “禀告军师,前方严敬部已然顶不住了”一传令匆匆跑到审配中军阵当中,道出此消息。 这一刻,审配再没有保持住平静,他猛然大怒道:“一万对一万,他竟然连一个照面都抗不住” “没有一万,交战前,严将军的部下就跑了差不多一半” “废物”审配猛然掣出腰间长剑,他与袁绍差不多,最崇仰儒将风采。一身的打扮,也是纶巾战甲,英武非凡。然而,此时他的眉角却突突跳动,随着长剑刺入那传令的胸膛之后,他的情绪才平复一些。 “好,很好。”审配又缓缓坐回战车座位,嘴角阴笑起来,开口道:“既然都是些废物,就用不着怜惜。传令下去,让那些幽州游骑射箭,死死咬住庞德” “可是,严将军手下还有”一令骑忍不住回言。 “你想跟他一样吗”审配很是反感这些什么都不懂的蠢物,伸手一指,就表达了他的愤怒。 令骑惶惶而去,可就是此时,又一骑突至:“军师,我军身后,又现一股大军,不知是敌是友呃”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就贯穿了他的咽喉。而审配瞅眼看了一下身后,神色阴鸷至极,对着那斥候说道:“这下,你总知道是敌是友了吧蠢货连多少人都没说出来” “那支骑兵,是从何而来”审配临阵丝毫不乱,皱着眉说道:“不过,他们来的正是时候,人数若是不多的话,似乎可以利用一番” 第九百七十八章 错身的默契 “军师有令,杀马家第一大将庞德者,赏千金,封千户侯”正当严敬已经喝止不住身边乱兵之时,后方大军当中,蓦然响起了这声军令。 随后,整个军令次序传达下去,一时令整个战场的袁家兵士都红了眼:千金不用说,千户侯是什么概念就是说一千人的耕种土地的所产,全供奉于你,以后所有的吃穿,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严敬听到这个军令之后,呼吸也猛然粗重了许多。正要激励部下向前冲锋时,他却又看到,那些已经渐渐接近的援军,竟然一个个拉紧了手中的硬弓 “不我们还在与马家狗日的孙子们,连老子的兵都杀”严敬的眼睛当时就红了,他完全可以想到,审配厚赏诱惑再让那些援军不分敌我杀伤是什么意思 他完全将自己这一万兵士当成了弃子垃圾,为了庞德的脑袋,他已经不管不顾了 可是,对于这个命令,严敬除了大声咒骂几句之外,根本不敢拥兵叛变。要知道,审配那家伙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毒蛇,他在出战之时,就将所有将领的家眷监管起来,若有将领不从命或是叛变,立时就诛杀家眷 “狗日的,赶快给我上赏千金,封千户侯”严敬大怒,一边躲着敌我不分的箭雨,一边驱赶兵士上前。 幸好,虽然这些兵士也气恼无比,但在千户侯的诱惑下,又有援军前来,他们也被杀出了血气,数以千计的袁兵就像是见了猎物的野狼群,前赴后继,无穷无尽地涌向庞德,前面的袁兵倒下了,被杀了,后面的又蜂拥而上。也不管是死在自己人手里,还是马家军手中。反正前方交战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面对千军,庞德夷然无惧,左手执宿铁剑,右手持精钢大刀,犹自大呼酣战。 “去死”庞德一声暴喝,右手大刀呼啸横扫,汹涌而至的十数名袁兵顿时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之中,其中两名兵卒更是被铁戟拦腰斩成了两截,五脏内腑和着鲜血汩汩涌出,霎时濡红了战场,而人却犹未断气,正自哀哀惨叫。 “庞德,休要猖狂”一名袁家校尉越众而出,挥剑扑向庞德。 “匹夫,找死”庞德冷冷一哂,右手狠狠一抖,足有六十余斤重的精钢大刀霎时绽起一阵清越的铮鸣,旋即疾如旋风般斩了出去。 挥剑前扑的袁军校尉只觉眼前一花,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感到自己猛然飞了起来。 人在空中,袁军校尉却惊恐地现自己的身体居然还留在地面上,而且仍然保持着挥剑往前扑的姿势,只是,那身体的颈项之上,却缺了颗人头,袁军校尉顿时大惊,然而,不等他转过念头来,冰冷的黑暗已经将他永远吞噬。 庞德一刀斩飞袁军校尉项上人头,又如虎入羊群般杀入了乱军之中。可是,严敬却发现,庞德的右臂处已然有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臂膀淌落下来,可见庞德右臂处的旧伤已经被震开。严敬一喜:这千户侯的封赏,还是由小爷拿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庞德又斩杀一名袁兵的时候,严敬瞅准机会,纵马上前:“庞德,还不受死” 而这个时候,庞德正微微抬起右臂,舔了一口右臂的伤口,顷刻间满嘴鲜血。人血的滋味,又咸又腥,还是这么令人疯狂啊,庞德眸子里猛然又添三分狂乱。 再一回头,凶厉的眼眸瞪向严敬,严敬仿佛感到被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盯住一般,浑身上下冰冷无比,胆气一时从身体里消褪下来。手中的大刀,无论如何也就砍杀不下去了。 可惜,这个时候,庞德也无力变招反击。突然一枪袭来,死死扎入严敬的咽喉,倒霉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少年将军,捂着血沫喷涌的脖子就此倒地。 “将军,你听,好像有援军来救我们了”郝昭一枪刺死严敬,救下庞德一命后急道。 “是田豫,是田豫将军”庞德大喜,急速回头望去:“之前传令就告诉我说,主公已经派田豫前来营救,现在看来,他们赶到了” 果然,黑夜远处,庞德望见身后敌我纠缠厮杀,已成乱战之势。而更远处袁军中军阵处,却有溃散骚动之势。甚至,借助袁军已然点起的火把,庞德还看到一员白衣战袍勇将,紧着手中丈二巨铁矟,咆哮着催马向前 鲜血飞溅当中,田豫一马当先,击碎了前面数层人潮,二丈巨矟左右盘旋,周围无人敢近,但凡进入攻击范围,必定一击毙命 他纵声长啸,吼声远远地传了出去,身后滚滚而来的马家将士,仿佛一头头下山的猛虎看到此处,庞德惊喜愈狂,嗓子眼处的呼喊在下一瞬间,就要蹦出来 然而,此时董昭却凝目沉吟,开口道:“不对啊这袁家中军阵乃是审配所在,田豫将军纵然勇猛,亦然不可能这般容易突破,难道说” “天将军远道来救,人数定然不多。审配这就是将计就计,欲让田将军陷入重围,与将军一同被歼”郝昭大惊失色,虽然自交锋起,郝昭对审配就多般顾忌。但他想不到,袁绍手下这一战术大师,在战场上竟然如此随机应变、无迹可寻 “如此,我们唯有一个办法”庞德眼中的火焰腾地就冒了起来,忍着剧痛握紧手中的大刀,嘶声吼道:“儿郎们,加快进程,速速突破前方敌阵” 的确,此时唯一的选择,就是庞德急速遁走。如此一来,田豫失去目标,自然不会冒进。而且,这个时候,虽然四方的敌人看似要困住庞德军,但田豫的出其不意却大大分散了袁军的心力,在审配没有明确军令下达之前,他们得需时刻准备回援中军帐不为了让田豫自投罗网,也为了让计策更加逼真,审配自然不会令大军回援。然而,审配为人一向阴毒狠戾,众军岂敢不顾他的生死 一时间,所有大军几乎停留在静止状态。同时,随着严敬的授首,北方的军阵已经摇摇欲坠,只需马家军再足一口气,完全就可以突破出去 事实上,也就是在庞德一声大吼之后,马家军足起最后的勇力,高举战马刀,像万数头狂乱的野兽咆哮不休。猝力一击之后,犹如潮水般淹没了北方那些心神丧尽的敌军当中。摧枯拉朽冲杀之下,再一抬头,前方已然是豁然一片回首身后,庞德隐约看到田豫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两人战场之上的相通默契,就在错身相交成为经典 恰恰就是这时,田豫看到庞德突破重围,嘴角不由翘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一扯马头,瞬间就改变了突围方向。仿佛一把锋利的尖刀,在刺入了猎物的皮毛之后,反转一旋,任由身后的幽州疾骑削掉了敌军一层血肉之后,就此长啸而去 而这时中军阵当中的审配,看着消失在黑夜当中的庞德军,再望望正耀武而去的田豫。第一次露出了气急败坏的表情:“庞德、田豫,我们大战时再见届时,我一定要将你俩的脑袋制成溺器,以雪今日之辱” 第九百七十九章 袁绍的反应 冀州,邺城,大将军府。 “主公,马家已经全军动员,如今司隶一带,人人担浆携饷,夹道欢迎马家大军。而马孟起之志,向来狂野,主公若是再不听这逆耳忠言,则冀州危矣”沮授匍身跪在袁绍面前,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沮授的心中万顷巨浪呼啸而起,顾不得思忖其他,直接便来到了袁绍身前恳切说道。 然而此话完毕,正座上却寂静无声,沮授不由抬眼望去,心中不禁一片失望:如今端坐在鎏金宝座上的那位袁公,仍旧姿貌威容,面相堂堂,甚至,精心蓄留的胡须,更让他增几分俊秀刚毅风采。然而,毕竟面由心生,袁绍的下巴还是堆满了油脂,微胀的脸庞之上,是一头黑亮地不可思议的头发。如此几分不和谐的几处,让袁绍原本自然的威仪,多了几分矫揉造作。 沮授知道,袁绍的头发是涂过松油的。红光满面的脸,也是因为精心涂了一层粉的缘故。近年来奢侈糜烂的生活,已经消磨掉了袁绍当年名震京都、讨董盟主的豪气,令人再也看不到从前那个以侠气忠心闻名的袁本初的半点影子。此时的他,无论是气质还是做派,都已经完全是一个骄矜的诸侯。 而在沮授抬头的时候,袁绍还很是不满地眯起眼睛向沮授鄙视,略有浑浊的眼睛当中,还是有那么几分敏锐傲气射来,沮授再度无奈,只得低下头去,不再与袁绍对视。而随后,他清晰听到,袁绍的嘴中,发出了一下气恼轻蔑的哼声。 这一哼里蕴涵着无比复杂的感情。它既体现出沮授身为下属直接逼迫主公这种大不敬举止,给家门四世五公,出身尊高无比的大将军、冀州牧所带来的不悦;又体现出野心勃勃的割据者对沮授口中那个边塞武夫螳臂当车的蔑视;而最后那高高挑起而又故意拖长了的尾音,更是充分体现出做为大将军府的主人,以自己的雄姿伟烈惹得属下和他方诸侯惴惴不安的惶恐而得到的极大满足和自得。 听到袁绍这一声冷哼,沮授心灰如死。他转头又看了一眼同样与他跪在地上的荀谌,只见荀谌似乎对此已经麻木了,双手缩在袖袍当中,垫在那冷硬的大理石上,以减轻寒气对身体的侵蚀面对袁绍的时候,他的心思,竟然惫懒无动到花费在这些琐事上面 不过,纵然如此,沮授对于袁绍很是还有信心的。毕竟几年前还没有栖身之地的袁绍,如今却已然是打下了冀、青、幽甚至还有并州的枭雄。他的才智野心,是不会让他将马超大肆动武的消息置之不理的。 想到这里,沮授斗胆瞪大了眼睛,用恭敬而炽热的目光再次盯着袁绍。袁绍这次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又不愿说什么,只得微微垂下头,避免四目相接。然而,随后大厅上响起焦急的步伐声,袁绍的眼中猛然出现了几丝神采,沮授锐利如刀的目光从就从这位大将军的身畔滑过,像是弓矢错划过光滑的礁石。 “主公,沮授在此大方厥词,当真可恨。如今主公大军压境,曹操胆寒,马孟起跳梁小丑,不识天命,被高将军打得抱头鼠窜。纵然马孟起亲来,我冀州英雄豪杰,足以捍我军威,何需主公亲自出战”郭图同沮授一般,未曾给袁绍见礼,便跪倒在地,说出此番言论。而令沮授疑惑的是,袁绍的眼中却没有因郭图的冒失而有半分不喜,反而透出了温和欣赏的情感。 这一点,沮授有些想不通。同时,更令沮授困惑的是,他知晓郭图从来不是那种只会奴颜谄媚的小人,这从沮授没有说令袁绍亲征、而郭图就此截断话题便可看出。同时,更有意思的是,郭图的话中,虽然大肆贬低马超,但也隐晦提到了增兵前线的意思。 种种的疑惑,一下让沮授有些反应不过来:既然郭图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为何还不让袁绍亲征既然想彻底讨好袁绍,为何还要隐晦提出增兵前线的要求 可以看出,郭图在前线危急的认知上,是一致的。可是 “主公,前线增兵,费心费力,劳民伤财。自古战之胜非全在其战,而在战之外。沮监军之前提出的策动大计,完全可以为之一用。只要主公一封钧令下去,令刘景升与马孟起决裂,那马孟起南线自顾不暇,又岂能阻我伐曹大计”这话,是逢纪所说。话音刚起之时,沮授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整个进言完毕之后,沮授更是心累:这分明是落井下石区区一个刘景升,他哪有胆子与马超决裂更何况,就算刘景升敢这样做,那对马超倾其一心要出兵并州的决心来说,也丝毫不会延迟这分明是明捧暗贬,谁不知当初沮授的策动大计,在曹后根本没有起到多大效果。唯有一个汝南刘辟倒是弄得有些起色,但根本伤及不到曹操筋骨 果然,得了郭图和逢纪两人的进言后,袁绍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字正腔圆、令人信服:“公与之言,的确太危言耸听,马超虽骁勇善战,却不懂军事,只会逞匹夫之勇。区区十万精兵意图出关东,简直痴心妄想。今日之事,就依公则、元图之计,双管齐下,派遣颜良为大将,再率十万大军至西线,同时写信与刘表,令其背后襄助。如此一来,不愁马超不退。” 言罢,袁绍挥了挥手,就此匆匆离去。看样子,似乎有什么牵挂在其后。沮授跪在大理石厅面之上,愣愣没有起身。这个时候,他甚至没有将庞德逃入并州内腹的消息告之。直至郭图、逢纪两人各自嗤笑一声之后,他才被荀谌扶起,显得有些茫然惆怅。 “主公最疼的三子袁尚病了”荀谌轻轻在沮授耳边说出此话,令沮授身形微微一震。 怪不得,怪不得主公今日表现这般反常。而郭图、逢纪两人在看出前线危情之后,提醒袁绍留心却不让袁绍亲征。原来,根子全在这里 袁绍疼爱袁尚,这点不仅沮授、甚至整个冀州都是知道的。而袁绍又的确优柔寡断,对于私事甚是上心,不想离开爱子的心思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他难道就真的不知道,马孟起是那般一战就可被击垮雄心的草包吗更何况 “马孟起新得儿女,未曾多看一眼,便争兵雪耻。而主公只是爱子病重,就罔顾前线数十万兵士性命,此等心志哎”沮授忍不住抱怨出身,神情落寞至极,由不得开口向荀谌问道:“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今后可有何打算” “闭门不出罢了”荀谌寥寥一言,说罢转身离去:“这次,公与没有任何理由再拉我来参与大事了吧” “友若”沮授眉头紧皱,快步赶上荀谌,轻轻将荀谌拉至一僻静处,才开口道:“你之前说过你与马孟起有过几面情分” 荀谌仔细看了沮授两眼,直看得沮授低下头后,才同样小声道:“如此是说,公与想” “不错,恳请友若兄从中牵线。”沮授道。 荀谌没点头、也没摇头,微笑一声后,就此离去。 沮授望着荀谌的背影,眼中蕴满悲伤:为了冀州百万黎庶,友若,我不得不牺牲掉你了 第九百八十章 十万大军至前线 “呜呜呜” 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从前方隐隐传来,高干缓缓抬头,只见一面红色大纛正从南方低矮的山梁后面冉冉升起,紧随大纛之后出现的,则是一大片绵绵无际的刀枪之林,那一片冷森森的寒刃,几欲映寒暗沉沉的天空。 再后出现的,才是汹汹人潮。 士兵上千,无际无边,士兵上万,接地连天而兵士达到十余万时,竟然让人的眼睛都成为摆设 数十万计的马家士兵汇聚成了连绵无际的白色浪潮,每个马家军士这次都身着白色战袍,看起来似乎如卷起的浪潮,在愈加被衬得鲜艳如血的红色大纛引领下,沿着低矮的山梁漫卷而下,又滚滚向前,其前锋锐士都快要进入了袁军床弩的射程之内了,后军轻兵却还在山梁后面无穷无尽地往上冒。 马家崛起于西方,西方庚金白虎。此次决战,所有马家兵士统一换上了白色的战甲,其雪耻的本意,更加昭然若揭。高干忍不住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里泛起了异样的苦涩。 他怎么也想不到,马家什么时候就纠集了数十万大军。而且,还是统一着装、统一配备之后,再突然出现到了这个战场 为何在此之前,高览的赤鹰骑那里就没有一丝的音讯。难道平时探听到的那些消息,都是马家故意让赤鹰骑听到的吗 连绵的前锋先锐如雪山一般的大军当中,正中心有一处最是显眼。五色的旗帜,高悬的金钺,都在表明着那里的威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地方,就是这四十万大军的首脑所在,那个操纵着这一切的人马超,正睥睨望着高干的军阵。 只是这样的出场,前线的士兵完全骚动起来。这一步步如山崩地裂的震撼,无须战鼓,无须动员,就已然令袁军心惊胆战。所有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个难以表达的信息:是马超,是那个雍州屠夫,他终于带着马家大军赶到了荥阳战场 虽然,自军阵前,也有十万大军。但是,这十万大军,却是用来开辟西线战场的主力。若是全都与马超硬捍在这里,那就完全打乱了出征前的大策 这样的顾忌,让高干在忌惮马超威名的同时,更是担忧这场战役的胜负:若是胜了,一切还好说。若是败了他知道,自己的舅父,是根本听不到自己解说的。那些谋士派系,会在第一时间,将罪过全扣在自己头上 而就在高干胡思乱想之时,红色大纛下,身披锦袍白甲、跨骑象龙的马超缓缓扬起了右手。 霎那间,数以百计的令骑沿着行军队列,自前军向着后阵飞驰而去:“主公有令,停止前进” “主公有令,停止前进” “主公有令,停止前进” “主公有令,停止前进” 命令逐次下达,汹汹向前的数十万大军遂即缓缓停下了脚步。 杂乱的马蹄声中,赵云、太史慈、徐晃、张辽等大将纷纷簇拥到了马超身后。 “主公,扎寨吧。”张辽打马上前,他如今的名望在马家当中已然颇高,与马超当初起家的老牌将领相比丝毫不低,甚得马超信任。 可马超对张辽的建议置若罔闻,只是两眼微眯,遥望前方严阵以待的袁军不语。 悠忽之间,马超嘴角绽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旋即再次扬起右手,又伸出食指向着前方轻轻一压,淡淡地道:“大军待命,我去会会那个高干。” 此言一出,马超身后大将不由大惊失色,既为马超的胆识所震服,又为马超担忧不已要知道,这可是二十万大军的对垒,身为一方主帅,轻出己阵可是犯了兵家大忌 “主公不可”徐晃急阻止道,“我军刚刚经过长途行军,将士们疲惫至极,而且立足未稳,又岂能贸然与袁军决战” “主公,改日再战吧。” “主公,不如由末将率雁北骑出击吧。” 太史慈、张辽等马家军大将也纷纷上前劝阻。 马超轻轻摆手,以淡淡的、不容置疑的语气重复道:“大军待命,我去会会那个高干。” 片刻之后,马家军阵中号角陡变,由悠远绵长转而变得高亢激昂起来,霎那之间,高干和所有袁家战士的心都揪紧了起来,不知马家军意欲如何。然而,随后看到马超竟然在数十位将军的陪同下,如众星捧月一般出现在阵前时,袁军阵中顿时一片哗然。 高干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马超,不愧是马超,大军初至居然就敢几骑赴前,这等胆量,这等气魄,简直前无古人如此枭雄近在眼前,高干一时竟有些恍然:是一箭射死马超,结束这场大战;还是上前相会,看看马超究竟想干什么 可是,马超用计狡诈如狐,若是骗得自己出去,一枪杀了自己,岂不冤枉至极 这一刻,高干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松动和绝望。似乎,不用开战,袁军,败局已定了 “请高将军出来叙话”马超金属般颤动的声音响遍全场,令高干不安的心,遽然又颤抖了几分。 高干的眉头紧锁,但最终他还是催马走了出去:这样的场合,若是他不敢出去,袁军就真的连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高将军,你也知道,我战一处,若是可能,大多是将此枪投掷至地,若敌将服从,我便会饶了那将。”马超如诉说家常一般轻轻说着,随手还让高干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盘龙卧虎枪。可随后,他的脸色逐渐转厉,低沉开口又道:“不过,这次,我不打算将此枪投掷将军马前,因为我要以此枪为桩,如将军所为一般,活活把将军钉死在这大枪之上” 马超说的,自然是高干听审配计,为逼庞德出战,而将五千马家军士和百姓活活钉死在阵前,激得梁兴不忿,深夜袭营,从而被审配步步设计,将庞德打得落花流水之事。看得出,马超的眼神时认真的,丝毫没有因为他嘴角那一丝的微笑而削减半分,反而更增一抹瑰丽的冷厉 高干闻言,心中后悔不迭。他文韬武略,本想堂堂正正打败那个他从来就看不起的武夫庞德,可庞德竟然以五万之兵,逼得他二十万大军寸步难行。如此耻辱,让高干鬼迷心窍听了审配的毒计,惹来今日马孟起之语。 因此,高干虽被马超激辱,却不知如何还口。然而,这时高干身边大将冯礼却高声喝道:“马超匹夫,休得猖狂,敢与某一战否” 马超看到冯礼纵马搦战,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很古怪的表情。他向身后望了望,依次扫过赵云、太史慈、张辽、徐晃、黄渊、臧霸、田豫等人的脸,都摇了摇头。最终落在那个瘦小无聊的寒古古身上,淡淡开口道:“你上吧,下手快一点,不要浪费时间” “马超”冯礼见马超派出那样一员小将上场,当即暴怒不止:“你欺人太甚,竟然如此辱没于我” “你,值得我动手吗”马超很轻蔑地轻声说了这句,再也不看那冯礼。 第九百八十一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彭的一声, 当那大锤离自己的脑袋还有几寸距离的时候,冯礼才知道,人是多么可笑的生物。 对于寒古古那个小将,冯礼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事实上,在寒古古出场的时候,冯礼就已经计划好,先击败这个乞丐一般的人物,煞一煞马家的威风。随后再依次击败马超身后那几名威风凛凛的大将,最后与马超战个平手,扬名天下。 甚至,他都已经想好,自己与马超只能战一个平手的原因,是因为无耻,轮番上阵,消耗了他的体力和斗志。 可惜,当那个小乞丐凌空飞起的时候,冯礼终于明白,自负和异想天开,是多么可笑的品质行为。 从未想过,一个看起来瘦巴巴的孩子,身体竟然能爆发出如猛犸战象一般的力量。自己手中三十斤的大刀,在那副借助马力冲刺和凌空冲势的大锤威力之下,竟然如纸片一般,在接触的一瞬间,就断为了两截而且,那小孩子眼中那种完全漠视生命的狠光,更像一头渴望猎物的野兽 啪 这一声过后,全场寂静,唯有冯礼胯下战马悲痛的嘶鸣:重大的冲力之下,寒古古不但将冯礼的脑袋砸回了脖颈当中,更直接震断了冯礼战马的四蹄,白森森的骨茬猛然露出,使得那匹战马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止,最终来回奔腾挣扎几下之后,就此不动。 一阵风吹过,寒古古面无表情地再度上马,以一种生疏笨拙的骑术,慢慢驾驭着战马走回马超阵中。 这个时候,似乎有所感应,他猛然回头望向高干的身侧,只见高干身边的另一将已经搭起了弓箭。可就在寒古古那凶狠的一回头之后,那将猛然向后缩了一下,正踟蹰要不要继续的时候,才被高干拦了下来:“不要去送死,赵云、太史慈两人箭术无双,你根本不可能在那两人面前射杀那员小将” 见那将不甘收起弓箭,寒古古才收起了他的眼神,完全将自己的背后露给了敌阵,仍旧那么笨拙地操纵着战马、慢悠悠走回了己阵。 “不错,没有浪费什么时间。”马超拍了拍寒古古的肩膀,小声说道:“回去之后,好好练练骑术,马家是以骑兵起家的,你的骑术” “知道了。”寒古古一如既往冷酷,不过看得出来,他跟马超,已经有了交流:这是个好现象。 “高将军,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十万大军,只不过是马家的先头部队,后续还有十万羌族大军和二十万精兵”马超没有再理会寒古古,转过头来,向着高干高呼道:“我现在给你,一个是你现在就退回偃师,回报袁绍今日之事;另一个选择就是” “决一死战”马超的右手猛然抬起,斜指天边的旭日。手中盘龙卧虎枪森冷的光刃正对着朝阳,紧接着便将淡金色的光芒切割成无数的细丝。 “决一死战”马超身后几员大将起身呼喊 “决一死战”随后,那些大将的亲兵和令骑将整个豪气传递下去。 “决一死战”最后,整个十万马家大军三声连喝,山呼海啸般的声波滚滚传来,仿佛巨大的音潮攻击一般,使得袁家那些兵士纷纷后退,甚至,有些兵士连手中的武器都跌落在地上,也不敢回头去捡。 再反观马家军,自从马超的一声虎吼过后,所有马家军都已经遥遥平举起了手中大槊,冷辉裂空、杀气盈野。十万大军组成的钢铁死亡丛林,将整个天空的朝阳的光芒都切割破碎,使得他们身上白色的战甲,都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所有军士原本乌黑明亮的眸子,已然一片殷红,几乎能够滴出血来,狰狞到令人窒息,仿佛一头头随时准备扑下雪崖的雪豹 “将军,士气已丧,我们退吧。”刚才那位被寒古古瞪了一眼的战将,受不了这样杀机气势,忍不住向高干建议道。 “将军保全大军,主公那里,还有说法。若是与马家一战,我们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啊”同为袁绍外甥的高柔,对袁家之事早有体会,此时也忍不住提醒高干。 然而,不待高干那边再有任何劝言出身,马超却再无一丝招呼,直接将手中的大枪猛然挥下,已经被切割成四丝的光芒顿时犹如被斩裂光体,仿佛发出了凄厉的呼号。霎那之间,数十万马家铁骑便犹如同决了堤的洪水,向着前方汹涌而进。 “马超,你卑鄙” 此时,充塞高干耳际的只有惊雷般的铁蹄声,这一刻,他再听不见别的任何声音而他这一声凄厉的悲吼,也在奔涌的马蹄声当中被踏碎、被淹没,被彻底忽视。 遥见马家十万铁骑齐出,已经摇摇欲坠的袁军阵中顿时又一片哗然。 而且,更令高干羞恼不迭的是,马家大军初至居然就敢起进攻,而且一上来就是全军总攻,甚至连试探性的进攻都没有 马超用兵,真如羚羊挂角,让人无迹可寻哪而其性情多变,在战场把握战机能力,更是亘古少有 无奈之下,高干只有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佯装大怒道:“马超小儿,安敢如此无心嚣张” 事实上,此时的高干心中的确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马超一反兵家常态,大军长途行军至此,既不休整,也不试探,一上来就是全军总攻。虽然气势上看来对袁军可谓是蔑视已极,但于兵法来说,马超却是犯了兵家大忌 由此,高干霍然回,向身边令骑官道:“大纛传令,各军进攻,与马家军决一死战” “将军,不行哪”高柔是研究过马超用兵的,深知马超厉害。马超虽然还没有指挥大兵团作战的战例,但此时无论是从士气、装备、兵种、人数等任何方面来说,马家军都占了绝对的先机,袁军此时与之对战,岂不是找死当下高柔劝道,“将军,我军兵少粮尽,不宜再战,趁马家军尚未完成冲锋,赶紧撤吧。” “闭嘴”高干这次是真的怒了:“快去传令,不然,就死。” 可惜,事与愿违,就在高干话音刚落的时候。数万支钢钉箭已经在天空当中形成一片犹如飞蝗一般的箭雨,乌黑冷厉的锋芒,刺破空气的呼啸,以及还有令大地为颤抖的铁蹄声,无不在震喝着袁兵士的脆弱的神经。在军令根本还没传达下来到的时候,袁军已经自动执行了他们自己的军令:溃逃 一人动,千万动,整个方阵一时间犹如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根本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 兵败如山倒 高干虽然身为统帅,但是却根本无力阻止这场大败的来临。无论他怎么叱喝下令,已然崩塌的军阵,再也听不到他半分声音。无奈之下,面对着身边将士被乱箭射死,以及前方只剩五十步清晰可见的马家军狰狞战脸,他只得选择了后撤。 而马超,感受着身边滚滚铁流的汹涌,嘴角不由翘起一丝笑意:“,全军听令,一直追杀至偃师地界” 第九百八十二章 击溃 整个战争看起来荒诞至极,但就是这样,马超以气盛之势、雪耻之志,在对垒袁军之时,完全将马家大军的士气激奋至极致。由此,大军劲弦崩开的一瞬,整个马家大军就如射出的无悔利箭,深深刺破了袁家的战心。 大战从上午一直厮杀至中午,从荥阳一路追杀袁军三百余里。在红色大纛的引领下,赵云、太史慈、张辽四将率领手下的白马义从和雁北骑组成一直巨大的攻击箭头,使得整个大军在身后汇聚成一股钢铁洪流,以无可阻挡之势滚滚向前。他们没有多余的恋战和厮杀,唯有紧跟着马超的脚步,一次次将袁家兵士甩在身后,任由身后的洪流将他们踏成肉泥 突破、突破、再突破,马超以及赵云等将要做的,就是靠着战马的速度,死死咬住袁军溃逃的尾巴,让他们根本没有半分喘息休整的时间。此刻的马超耳边尽是风的低吼,呼噜呼噜的,就像猛兽尽管悄悄地逼近猎物,仍然会被对血肉的渴望激起的沉重喉音。 不错,这个时候,马超整个人已经陶醉在这种宏大的战场当中。身后隆隆的马蹄声和呼啸的呐喊,象是狂风卷过海潮,象是暴雨冲刷森林。地面在微微的抖动着,越来越近的马蹄似直接击打在人的骨头上。 血中的野望和心中的统御之心同时发动,此时的马超就沉醉在两种微妙融合的异样感受当中。他喜欢一枪挑起敌人时刺激血中的滚烫,也喜欢感应到前方袁家大军骑兵与步兵彻底分散,乱而五章的逃窜。可无论怎么逃,在马家军紧追不舍的战阵追击下,没有人能活着逃出去。 这种十万大军齐齐奔腾冲击的阵势,就算一头巨龙横在前面,马家军也会纵马将之踏成齑粉,丝毫不需半分犹豫这种气氛,这种肃杀,这种疯狂舞蹈于每一寸空气里的杀戳之气,足以使任何一个袁家兵士魂飞魄散、引颈待戮 在此时,什么改变历史的豪情,什么名动天下的壮志,全都飞到九天云外,眼中所有,心中所想,除了前进,还是前进只有追赶上前方敌军的大纛,彻底消灭敌人的首脑,才能让心中的热血平息下来,才能结束这一天的落日。 越来越多的部曲建制被打散、被冲垮、被击溃,马家军凌厉的攻势始终没有减缓。而之前高干还成功组织起的两次防御情况,再不复出现。全胜的曙光,就在马超眼前绽放,似乎,只要伸手一碰,就可以品尝到那甘甜的滋味。 然而,心愿总是不如人意。就在马超仍旧冲锋不止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前方袁家兵士的歇斯底里的高喊。随后抬头一眼,马超的眼神略过那些仍在溃逃的袁家军,看到了在他们之前的天际线上,不知何时竟然浮起了一抹淡淡的黑线,依稀之间,那条黑线正在缓缓蠕动。 马背之上,白袍白甲的马超依然那样的冷漠,从他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到丝毫的紧张之色。不过,紧跟在马超身后的几员大将,都已经发现马超已经有意识放缓了冲锋的步伐,同时两道俊眉也微微蹙了起来。 “主公,是审配”田豫纵马上前,来到马超身边道:“想来,庞德将军已经完全脱离险境了。气急败坏的审配这时才返回高干军阵,正好赶在这个时机。” “嗯,”马超颌首,没有多言其他,但却已经停了象龙马。 之后,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取下水壶晃了晃,向嘴巴里又倒了倒,一滴水也没有征战这么长时间,嗓子里都要冒出烟来。可水壶里的水,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喝干了。 再伸手向战马的脖颈一摸,湿漉漉的满是汗水。马超忽然惊觉过来,连忙向左右看去,只见士兵们也都差不多,一个个累得够戗,他双腿夹紧马镫站直了身子,向远处眺望,只见原本严整的阵容已经变得有些松散,冲锋阵型也逐渐难以保持了。 眼见即将大功告成,马超未免有些太大意了。求胜过于心切,反而忽略了战士们的体力消耗。而这时,前方那道淡淡蠕动的黑线却轰然绽裂,化作无数骑兵,马头攒动、弯刀霍霍,万马奔腾、尘土飞溅,两万五千骑幽燕骑兵在草原上汇聚成一股滚滚洪流,挟裹着碾碎一切地气势正漫席卷而来。 马超对此黯然一笑,挥了挥手道:“寻找水源之处,准备扎营吧。审配再能,也只是做做样子,不敢真攻过来的。” 果然,如马超所说,在审配的骑兵接触到高干的溃兵时,上来就被高干的乱军冲击成了乱阵。精心打造出来的攻击气场,在一瞬间就成了一个笑话。马超遥看前方,似乎还看到了高干军与审配军的内讧。 这个时机,马家军若再出兵,定然能再度给袁军一个致命的打击。可惜,一鼓之气已丧,兵力马力都已经到达了极限。若是强行出击,只会与袁军陷入胶着缠杀。最后说不定还可能被袁军反败为胜:这样的战斗,马超是不会去犯傻的。 “主公,初步统计,此役我军大胜。斩杀袁军一万三千余人,击溃败军三万余众。高干在荥阳所屯留的粮草辎重,尽数被我军缴获,待清点之后,才有数目。”黄渊不是负责战后统计的军官,可是,他与杨阜的关系好,刚从杨阜那里得到消息,就跑来马超身边贺喜了:“此役全靠主公指挥有方,杀得那个狗屁冀州名将高干屁滚尿流,如此一来,马家军威震动冀州,天下尽知” “嗯,不错。”马超点了点头,新潮一退,几十万大军的厮杀,就好像一场梦幻的游戏结束了一般:“也算讨回了一点利息,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战争,就会费破脑筋了。” “嗯”丑哥一愣,不明白马超为何在大胜之后,没有多少喜色。但看马超兴致也不错,不由又开口问道:“主公何出此言” “丑哥,你也知道,真正的战争,永远是战胜于战争之外的。”马超终于喝了一口水,稍缓了一口气之后,继续道:“这场仗,能打赢,是意料之中的。可之后袁绍、曹操、刘备三方随之俱动,还有看不破的袁术、孙策、刘表等人也会心生鬼胎。以后的仗,可不会这么简单容易了” “是啊。”丑哥也是一点即透之人,顿时明白了马超的隐忧,正打算宽慰马超两句之时。却见马超脸上不自然浮现一抹古怪的神情,丑哥不解其意,正欲上前询问时,却听马超又小声道: “打仗就是烧钱啊四十万大军的耗费,打赢了一切还好说;打输了,一切就更不用说了。” 丑哥诧然一愣,随即很无奈地退了出去:原来,平时英武不羁的主公,竟然是一个隐藏最深的财迷啊 第九百八十三章 荀彧之先见 “马孟起出兵关东之后,一战便败了高干十万大军”曹操将新得来的战报用力在案上一掷,使得那份不厚不薄的扶风纸都发出清脆的啪声。大大咧咧地箕踞在地上舒展腿脚,伸手入怀去抓腋下痒处。这不文雅的举止,使坐在他对面的荀彧抬起了眉毛。 许都事情完毕之后,荀彧就被调来了官渡。宫中大事,由陛下一言而决。荀彧猜不出曹操和陛下究竟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但他却看得透,曹操离不开天子这面大旗。而天下,更离不开曹氏目前最有力的躯壳保护。 过去的两个月里,对峙于官渡的曹操、袁绍二人各自发动了几次试探性的攻势,但谁也没占到半分便宜。而马超一出关东,就解了曹氏西线之围,如此得以信赖的盟友,自然使曹操心情舒畅不少。 “怎么也想不到,高干那般文武秀出的人物,又有审配那冷心谋士为之谋划。对上马孟起那等盖世英杰,竟然连一场都撑不下来,想想真是不可思议。”曹操忘形啧啧道,目光始终不离案上那战报,就像小孩子看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他一面说着,一面垂涎欲滴地再度把战报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 荀彧终于忍无可忍:“明公,坐毋箕” “此乃战阵之前,文若无须那般拘泥于礼法。”曹操摆了摆手,似乎突然有些神游外物,喃喃自语道:“如此看来,我军的战略,似乎要提前调整一下了。昂儿虽然带回了与马家的盟书,可我却想不到,马孟起竟然如此雄烈,一下便将袁绍的重心全都吸引了过去。” 荀彧静静坐在对面,看曹操心思已经放到了正事上面,也不再计较曹操放荡不法之态,不缓不急地问道:“主公,既然如此,您是打算坐山观虎斗,不主张对袁绍用兵了” “不错。”曹操闻言收敛了那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态,点了点头:“马超才干非凡,对付一个袁绍,太过大材小用了。如今虽然看来袁绍仍旧向官渡派兵,但西线大败之事一旦传到袁绍耳中。凭袁绍目空一切的性子,定然会与马孟起一绝雌雄。更可喜的是,袁绍从未真正将我当做他的敌手,如此一来,便更加方便我军行事了。” “明公言之有理,不过刘玄德虽然气小,但手段颇多,徐州在刘备治下也有一年有余,想必刘备早就收复人心。而且,明公当年迫不得已屠戮徐州,已然让徐州百姓对明公多有忌惮。如此出兵徐州,恐不是那般容易。” 可曹操对此却不以为然,摆了摆手道:“没人说我去攻打徐州,马孟起牵制袁绍主力。可青州袁谭,对某家早已蠢蠢欲动。盟书既然到手,我们转头攻伐袁谭,亦不违背两家之盟。” “明公是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荀彧闻言不由抚了抚颌须,可随机眉头一皱又道:“纵然如此,明公要敌袁谭、刘备二人,如此可有把握” “袁谭外强中干,性刚好杀,与其父相差甚多。只需几场佯败,自会得意忘形,一战而擒。届时,挟此威势突下徐州,刘备定然措手不及。至少,袁术那冢中枯骨虽然草包,但手下二十万大军,可完全将刘备主力吸引至南线。某等从北线一股而下,取徐州如探囊取物” “明公此时提到袁术,可是明公之前部署已有了成效”荀彧面沉如水,曹操天马行空,果敢有为,但身为曹操最信任的谋主,荀彧却需要将曹操所有的计划疏漏全都梳理一遍,为曹操的每步成功都提前打好基础。 “不过,袁术垂涎徐州良久。听闻某愿与他秘密结盟,共伐袁绍,已然暗中送来二十石军粮资助。目的自然是想让我与袁绍久战于官渡,却不想,曹氏又引来马家出兵关东。如此一来,正二十石军粮,正好用于攻伐徐州” “袁术气量狭小,若是知主公如此所为,岂能不大动干戈马孟起虽天纵之才,但若是突然与袁绍罢兵,那明公岂不陷入南北夹攻之境” “文若,”曹操沉吟了一会儿,脸色愈加沉凝,抚须道:“你道马孟起当真是被曹氏那一张盟约给吸引而来马孟起雄霸天下之心,世人尽知,其兵锋权柄,不可一世。他出兵关东,为的,是天下。看似曹氏利用了他,但同时,他何尝不是利用了曹氏” 顿了顿,曹操又叹息一声道:“图谋天下之人,怎可能在争锋途中,突然罢兵莫说袁绍那种自大的性子,就是袁绍真的拉下脸来,马孟起会放弃冀州丰腴之地” 荀彧闻言,摇了摇头。随即脸色也微微有些难看,开口道:“明公,曹氏与马家虽然复盟,而马孟起看起来也似乎不想彻底脱离汉室,自立为王。但越是如此,才越是可怕。” “马超素有窥视天下之志,他所创下的新政还有其他改革,正以一股不可逆的风潮,席卷大汉天下。剪灭袁绍之后,他下一个目标必定就是明公。况且从整体大势来看,大汉统一多年,疆域已深入人心,而马超今年尚不及弱冠之年,正是奋威吞并之秋。乱世不可能长久存在下去,所谓分久必合,便是此理。以属下之见,以武力决定谁才是真正的大汉之主,此势在必行。 顿了顿,荀彧又道:“马超之强,海内闻名无不震怖,明公必须早作准备才好。” 曹操沉默着点了点头。 自马家崛起以来,扩张速度惊人,马超内外兼修之下,合纵连横,手段尽出。几番血勇拼杀,十分天下已占据了三分,此次袁绍一番试探,更是引出了马孟起四十万大军,成为不可一世的天下第一强阀。 四十万的大军,这是一个什么概念的数字 倘若将这些士兵布成方阵,那就需要方圆十余里的地方;假使将他们列成宽半里的行军队列,那么队列就可以从荥阳一直排到洛阳 每每想到这些,曹操又是羡慕又是发愁,反观自己兴义兵反董卓开始,拼杀到了现在,才总算坐稳了兖州的位子。但连年战乱,州郡残破,百姓死亡的十之有四;手头虽说也有三十万余士兵,可每次出兵,粮草补给却是大问题。和马超这个庞然大物相比,简直就是一只巨象脚边的小蚂蚁。 所以,曹操千方百计挑起马超和袁绍两强之间的争斗。就是想从中渔翁得利,尽早吞并徐、豫两州,以求与两家分庭抗礼的实力。不过,智计虽好,其过程却是千难万难,个中艰辛忧虑,愁煞个人。 “我命由我不由天,曹氏有今日之势,我曹操定然不会轻易就放弃。”曹操终究是人雄,在荀彧一番提醒之下,非但没有心灰意冷,反而战起身来,敞开双臂:“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第九百八十四章 刺杀高览的人 高览紧张地向前方张望了一眼,伸出两个指头,挥动一下。他的两名亲兵心领神会,伏身从两个方向的草丛里匍匐着过去,刚才那里出现了可疑的迹象。 此时的高览,已经确定了马家的确集结了四十万大军的消息。然而,如此重要的消息,他手下才赤鹰骑竟然连半分情报都没有传回来,更可恶的是,潜入至马家治下的赤鹰骑在同一天失去了联络。这样的情况,令高连不得不亲自来到前线,与马家的暗影部队接触一番。 然而,他不知道,就在他对面十里处的地方,一百余黑衣人也伏在草丛当中。其中一人身形玲珑有致,显然是一女子。此时她正手握一小巧的望远镜,秘密监视着高览这处的一举一动。 而他身旁的慕远峰一边注视着前方的动静,一边解下腰间的水袋喝了一口水。清凉的水滑入咽喉,让他浑身都惬意地哆嗦了一下。慕远峰放下水袋,自嘲地晃了晃:高览那人,是慕远峰自出师以来,遇到最难缠的对手。那人武艺超绝不说,还极善兵法,手下赤影骑更是来去如风。此番好不容易捉到高览亲自出动的机会,他想一举将高览拿下,如马超所令一般,令袁绍整个大军成为失去双眼的瞎子。 可就是这微微思考的一个空隙,慕远峰突然被唐小米碰了一下:“你看,那是不是我们派去的人” 慕远峰一愣,随即驾上望远镜,只见高览的两名亲兵回来了,还挟带着一个人。看样子,也不像是失手被擒,绑缚在身,由此慕远峰摇了摇头:“不是,我们任何一人,都没有接近的高览的任务,这次,可能是碰上意外事件了。” 然而,高览见此人时更加意外。这人面黄肌瘦,蓬头垢面,身上穿着一件单薄肮脏的袍子,只是手里紧紧抓着一卷竹简。未待高览仔细打量此人,身边亲卫便开口道:“将军,我们抓到一个探子,他说是咱们这边的,想要见您。” 高览打量了他一番,可惜那人脸上污垢一片,根本看不清面目。想到亲兵已经搜过身,身上藏不了任何凶器,便吩咐把他放开:“你是谁” 那人抬起头来,眼神茫然地望着高览,把手递过去:“我自小就无名,但手里有一封亲笔书信,给你的。” “谁的亲笔”高览心中愈加疑惑问道。 那无名氏回道:“马超马孟起,说你看了信,就明白了。” 名字一出,高览身边亲卫都为之一震,而高览的神色更是变得讥讽好笑起来马超与自己的确有过几面之缘,而且,凭借暗影的能力,说不定也真能找到他的所在。不过,高览却从不认为,马超会给他写什么书信。 不错,这个时候,高览已经自动将这人认为是马家的暗影了:“我倒想看看,骠骑大将军,要给我说些什么。”说罢,他抓住竹简的一头,正要拿过来,却猛然发现不对:这竹简的一头,被刻意削成尖角,卷在一起还看不太出来,一摊开就变得明显。而且,扶风纸乃所制,若是马超真有书信给自己,也断然会用上好的扶风纸,绝不可能使用这几年渐渐被淘汰掉的竹简 而就在此时,那个看起来有些茫然的无名氏,突然锋芒毕露,抓起竹简的平头一侧,用力一旋,竹简便变成了一把利器,再反手一挥,他身旁两名高览亲兵的喉咙登时被竹尖割开,喷着鲜血倒在地上。 “打起来了”唐小米见这边情况陡变,不由有些激动,忍不住道:“我们上不上” “上什么上”慕远峰此时脸色却是铁青一片,恨恨说道:“主公大军进拔,我们借此设下的陷阱全被那个人破坏掉了,没有引得高览上钩,难道就跑过去跟土匪一般喊杀喊打” “我们是主公的影子,一击必中,远遁千里。明枪执棍去拼杀,不是我们暗影的风格,也根本成功不了。”再度补充了一句,慕远峰对这等突发变故也有些无可奈何,开口道:“再等等看” 干掉两名亲兵以后,无名氏抓着竹简又扑向高览。高览带着铁面,看不出表情,但从他及时后退的动作,看得出他心中也是微微一惊,虽然勉强避开了竹尖,但咽喉还是被割开浅浅的一道口子:“是你,张灿我被你毁了容,你却还不放过我” “你醉心权势,我却要对得起乡村父老。二千余人命在身,你却仍多活了七年,已经是苍天无眼了”张灿一击得手,便一鼓作气而上,可寒光一闪之后,他却忍不住避开锋芒。 高览向来刀不离身,猝然遇袭,立刻抽出利刀猛砍。张灿只得用竹简去格挡,结果一招下来就被削去了两片竹简。而就在翻身之计,张灿还将那散开的竹简当做了暗器,投掷向高览。 两个人在瞬间内就交手过了十招,张灿的攻击凶猛,高览却占了兵刃的便宜,打了一个旗鼓相当。四周的士兵闻风而动,纷纷聚拢过来。张灿见已经无法伤及高览,把竹简啪地朝他脸上扔去,然后拧腰退身向后掠去。 高览的赤鹰骑都是训练有素之士,先前两人交战时,不敢上来搅乱。但此时立刻散成一个半圆包围圈朝着张灿围去。张灿跑出去百步,见高览仍旧追击不舍。一俯身居然从草窠里摸出一把剑来。有剑在手,他的危险程度陡然增加了好几倍,只见寒芒闪过,数名先追出去的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伤口无一例外都在咽喉。下手狠辣犀利之极,后来赶到的十几名士兵把张灿团团围住,一时半会儿却奈何不了这个拼命的疯子。 而这个时候,高览赶至近前,狰狞的铁面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但声音却令部下大吃一惊:“弓弩上前,射杀那奸细” 赤鹰骑闻言略微一愣,但很快便架起弓弩。闪烁着绿幽幽寒光的钢钉箭在黑夜当中如鬼火一般渗人,显然已经浸过了虎药。高览的反应很是奇怪,或许是不愿看到张灿被射成筛子,转身回头。 然而,就在此时,一支利箭划破空气锐响,急速射至高览后脑。高览看似有些魂不守舍,但多年来的警惕意识,却仍然让他在瞬间做出了反应,向右猛然一滚,箭支登时射入他的右臂,但无性命之忧。 陡然的变故令赤鹰骑一时有些诧异,但随即他们便听到前方有一人爆出一句低喝:“女子不足与谋” 下一刻,前方猛然出现百名黑衣人,未待赤鹰骑反应过来,百支钢钉弩箭瞬间而至。那些原本准备射杀张灿的赤鹰骑纷纷倒地,几乎就是在同一瞬间,赤鹰骑的口中都喝出了一个名字:“马家暗影” 高览忍着剧痛,看着前方同样一脸诧异,突然间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可是,变故总是让人目不暇接,高览面色突然一变,头颅急速转向男方,看到远处火把迤逦如龙,旌旗飘扬,错落有致却宏大连绵的马蹄声随后便敲碎这处的乱斗声。 那是马军的主战部队 用恨恨难平但又感激的复杂眼神看了张灿一眼,高览咬牙一挥手:“撤,速速撤离” 第九百八十五章 追寻粮草 张灿站在满地的尸体之间,昂头望天,一动不动。他身上的衣衫被泼上一片片血污,看上去狰狞无比,宛若蚩尤再世。路过他身边的骑士都投以敬佩的目光,赤鹰骑的单兵战斗力比普通兵士要强悍许多,而他以一敌十,还杀死对方这么多人,战力可以说是十分惊人。 终于一匹高头大马停在了身旁,马上的将军披挂着厚重的甲胄,铁盔下的面孔白皙细嫩,一如锦衣玉食的世族儒生,简直不像是个武夫。白面将军勒住缰绳,扫了一眼张灿和遍地的死尸,开口道:“这都是你一个人干的” 张灿恍若未闻,倒是一个女声不满喝叱道:“喂,为了救你,我都被训斥了一顿。你还好歹给点回应啊,骠骑将军在问你话呢” 听到这个名字,张灿这才缓缓抬起头,轻微地点了一下:“你的名气很大,若不是搬出你的名字,高览还不会失神。” 这个无礼又摸不着头脑的回答反而让马超觉得很有趣,他俯身又说道:“真是个有性格的家伙,最近军中怪人越来越多了。”说完,马超望了身后寒古古一眼,继续又道:“暗影回报说,你单身刺杀高览,是跟高览有仇” “有仇。”张灿道。 “来,说说,我就喜欢听这种江湖八卦。” 张灿看了马超一眼,对眼前这个人突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他不认为自己可以说出心中的血海深仇,可是,在马超那双清澈眼睛的注视下,他竟然不自觉开口,将自己与高览的渊源都讲了出来。 恍恍惚惚之间,七年尘封的回忆突然涌动。张灿不自知的时候,话竟然流畅了许多: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张灿只是邺城附近的居民,在外玩耍时,遇到了奄奄一息的高览。那个时候,高览只是一个流亡的孤儿。被张灿的父母收留后,与张灿一直亲如兄弟、相互扶持。随后,河北枪王韩荣见两人资质不错,便将两人收为弟子。 再之后,袁绍袭夺了邺城,韩荣被袁绍征召为手下大将,张灿不愿过上战场拼杀的日子,便此退出了韩荣的门派。然而高览却醉心权势,一如反顾随着韩荣入了袁家。然而,再往后,魏郡兵变,黑山军于毒率部数万人合兵攻陷邺城,张灿那个村落难以幸免。张灿拼死奋战,醒来之后,发现高览竟然在身边得意洋洋地告诉他,他已经率大军击退了黑山军栖身的村子,把贼人乡党杀了个干净。 张灿惊愕地发现,高览口中的这村子竟是他的家乡。而高览的回答,说是替张灿了解了牵绊,两人从此以后可以一起效命袁公,名耀后世。张灿当即痛彻心扉,猛然暴起,刺伤了高览的脸,在高览的阻止下,张灿一人便走出万人大营。从此,七年之间,张灿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刺杀高览,可惜高览声名愈大,张灿得到动手的机会越来越少。 听完这个故事,马超的脸色没有多少变动,事实上,在这个乱世,假如你有心,每个存活下来的人,都有一部可以写成一部的往事。只不过,马超听张灿和高览都是韩荣的弟子后,忍不住有些好奇道:“你知道,韩荣已经死了吧” “不错,是被天下第一击杀而死的。”张灿回答地很简单。 “那你也该知道,吕布是为了救我,才杀了韩荣的吧” “知道。” “你不想替师报仇吗” “不想。”说到这里,张灿停顿了片刻,看着马超又道:“师傅知他最终会死在这条路上,所以,从未有过遗憾。而且,我也恨他,恨他教了我一身武艺,更恨他调教出高览那个披着人皮的白眼狼” 马超听后,似乎对张灿的兴趣更大了起来,向张灿伸出手:“我看你剑击不错,不如跟着我干吧。”旁边的随从听了,纷纷露出羡慕神情,这简直是天下平白掉下来一块猪彘肩,一步就从下等游侠变成了骠骑将军的亲随。可张灿却摇摇头:“高览未死,我不会效忠任何人,我的眼中,只有高览。” “高览已经是袁绍手下的大将,凭你一人的力量,连接触他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战场上杀了他。你可别忘了,高览除了是赤鹰骑的骑长之外,还是河北四庭柱之一。哦,不对,文丑韩荣已经过世,现在只剩三庭柱了。”马超显得颇有耐心。 “能让我只杀高览么”张灿又问。 马超笑了,他指着自己的脸道:“别看我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模样,但说话向来算话。放心,我准你以后只会跟高览对敌。”口中这样说着,但心中却补充了一句:若是杀高览之前,袁军要杀你,你奋起反抗,就不算我的事儿了。 “好。”张灿答应得很干脆,他“刷”地撕开胸襟,露出胸膛的伤疤:“只要能杀掉高览,这条命交给谁都无妨。”马超哈哈大笑,吩咐左右:“好,给他牵匹马来,再拿来一副甲胄和一柄铁剑给他。”然后拨转马头,扬长而去。 张灿神色木然,也不称谢,默默地跟上大部队,却与马超保持着一定距离。张灿不是很擅长骑马,整个人歪歪斜斜,双手拼命抓住马鬃防止掉下去。那这个动作被寒古古看在眼里,嘴上不由露出了一抹微笑。张灿回头看着寒古古古怪的骑术,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又可惜了一匹好马,你俩都注意点,别把马鬃给我薅光了,那可是大宛良驹”马超苦笑摇头,颇有些心疼不已:的确,这个乱世,一匹大宛良驹的价值,足以换来上百名流寇了。 经过这一个小小的插曲以后,这支步骑混杂的大军继续向北开去长安两万安息奴隶兵团已经到达前线,此次出兵,马超引了三千安息奴隶兵团,以及两千西凉铁骑他们的速度够不上急行军,但也绝对不慢。斥候不断往来驰骋,把四周的情况汇总到马超这里来。一直到深夜时分,马超终于得到他想要的消息:晋阳离开的辎重队在前方四十里处。 马超在马上摊开地图,用指头量了量,托住下巴陷入沉思:这个距离,绝对是对手经过精心计算的。夜间急追,只能打一场混乱不堪的夜战,辎重队可以轻易借助夜色遁走;要是等到明日一早再追赶,到时候辎重队会更加接近高干军阵营,很可能会被袁军主力反口吃掉这是个两难的抉择。 不错,在初步击败高干之后,高干和审配十二万大军的粮草辎重,已经被缴获一空。虽说马超完全可以等候四十万大军集结之后,一举吞掉高干、审配部。可是,同一时间,颜良率领十万精兵,也快要到达偃师这处了。 马超拿起一截炭笔,在地图上勾画了几笔,翻出几支算筹演算了一番。终于,唇边浮出一抹微笑。 “传我的命令,全军继续前进,比正常行军慢三成。”马超发出了指示。黄渊却提出疑问:“主公,这么行军的话,接近辎重队时差不多是丑寅之交,那时天色太黑,不适宜围歼。” 马超将手中的炭笔一挥,说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接触到辎重队。”随即他挥笔如飞,又写了几道命令,数名暗影信使飞一般地离开了队伍,朝着不同方向奔去。 做完这一切,马超把张灿、寒古古两人叫了过来,道:“你俩的骑术,以后再练,我现在交给你们两人一个任务。” 两人听完指示,寒古古只说了一个字:“好。” 张灿却道:“高览在哪里吗” “应该在。” 第九百八十六章 中计? 进入午夜时,斥候向马超汇报,辎重队就在前方十里处的一个山坳里扎营。马超立刻下令全军弓上弦、矛摘钩、盾从背上卸下来,举在手里,转入临战状态。不得不说的是,让乌斯指挥这支罗马大兵,实在太相得益彰了。命令一下,那些高鼻深目的罗马奴隶兵团,迅速无声地完成了要求,显出极高的军事素养。 同一时间,马家铁骑也马衔枚,人禁声。这一点,令马超不由点了点头:汉人军事化之后,其反应丝毫不比那些罗马人差。毕竟,这个伟大的民族,学什么都是很快的。 随后,五千步骑悄悄地逼近辎重队宿营地。 然而,首先遭遇袭击的不是袁家的辎重队,反倒的后队。在黑暗之中,高度紧张的士兵集中精神跟随前队避免走散,却忽略了身后的动静。大批骑兵突然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一下子就冲进了马超的后队阵列,黑暗中许多人不能视物,不知敌人有多少,虽然匆促结阵,但不可避免出现了混乱现象。 马超显然中了袁军的圈套。晋阳城出来的辎重队与追击者保持着适度的距离,让马超产生了可以漏夜追击的侥幸心理。而五千先锐深入敌军后方,岂能不被高干发觉由此,高干大批精骑则一直与辎重队保持着距离,入夜后才在黑暗的掩护下运动到附近。当马超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辎重营地时,真正的杀招便悄无声息地从背后袭来。 这些骑兵的突击是典型幽州式的。幽州式和西凉式骑战法最大的不同是,前者并不完全依靠马匹的爆发力,而是强调在高速运动时的持续进攻。每一个骑兵都手持弓弩盾牌,接战前先射箭震敌,一击见效之后,再拿出马战专用的长刀向下挥劈,同时在左手盾牌的防护下,又多了几分安全保障,使得他们可以持续游略。 虽然对比来讲,幽州式的冲锋不如西凉式那般迅猛有力,但连绵不绝的后劲,却让人很难吃消。由此是在这种突然袭击下,一时反应不过来,束手无策,无法结成阵势与之对抗,只能拼命挥舞手里的武器进行一对一的对抗。一时间许多人被箭支射倒或被长刀劈中,金属刺入血肉的钝声与惨呼声此起彼伏。即使举盾也没用,没了战友的掩护,他们往往会被侧边的弓弩射到,整个人失去力气后,就会被随后而至的乱军践踏而死 带领这支部队的,是袁绍手下大将蒋义渠。自幼喜欢舞枪弄棒,身形威猛刚健,相貌丑恶狰狞。虽然在四庭柱的大名下被掩盖了光芒,但却也是一员弓马娴熟之将,尤其突破厮杀,更是喜欢一马当先。 可是,这次他鲜有地没有亲自率兵厮杀不是震喝于马超的威名,事实上,这次他完全不知道敌军是何人领队他对这个任务十分不满,认为是审配又在排挤武将的手段。马超大军近在咫尺,居然还玩偷袭铁定是被重兵包围围殴至死的结局。可他万万没想到,不知审配施了什么计策,居然让马超主力停滞不前,只派了一支数千人的部队前来截杀粮草。 这次出击,蒋义渠带了足有一万的幽州精骑。他此时在反省着,自己是不是误解了那个审配:在必胜且得军功的情况下,他才失去了亲自下去厮杀的兴趣。 他站在不远处的高地上,不时传令让身边亲随摇动火炬。高处这方的火炬在整个战场尤为显眼。幽州精骑兵看着火炬的摇动,时而分进,时而合击,在黑暗中井然有序地围攻着马超,一点点蚕食着马超的部队。 最初的进攻非常顺利,马家军一下就陷入了混乱状态。蒋义渠能清晰地看到,那些可怜的家伙连起码的竖盾背靠结阵都做不到,没有了长矛阵的阻敌,步兵对上骑兵来说,只是待宰的羔羊 虽然那些人后来三三组成一个奇怪简易的小阵,但几乎被骑兵冲散的阵型已经让他们那奇怪的阵法失去了有利的环境。不时有令人魂颤魄酥的惨嚎声、杀伐声响彻云霄,长枪戳刺、砍刀劈砍,锋利的手斧漫空飞舞,冰冷的投枪呼啸攒落,还有沉重的巨盾在狂乱顶撞。 “杀杀杀”蒋义渠忍不住在高处激喊了出来,他看到那些马家军在遭受吞噬命运之前,惊恐地用听不懂的声音哇哇乱叫,把惊恐传染给旁边的同袍。这是蒋义渠最喜欢的敌人,许多幽州骑士挥舞着长刀冲进去,杀死两三个人,再呼啸着冲进黑暗,重新结队,再从另外一个方向踏入,令马家军无所适从。蒋义渠看到满目都是敌人的鲜血迸流,热血贲张,恨不得想放弃这里的指挥,亲自下去过过瘾。 震耳欲聋的杀伐声中,马家军就像被割倒的稻草般一片片地倒了下来,这个时候再没有什么阵型可言,后继的士兵悍不畏死地往前冲杀,无休无止地填补着同伴倒下留出的空隙,再没有比这更疯狂的绞杀。 蒋义渠激动地手脚都开始颤抖起来,他看到那些兵士在哀嚎着倒下,在痛苦中死去,体内的热血就肆无忌惮的奔流起来。可也就是如此,他却没有发现,马家军那三千步兵在幽州精骑的屠杀下惨嚎,可他的两千骑兵跑到那里去了 “哼,在这种场合,就算他的骑兵全都集结好了,也奈何不了我。”蒋义渠心想。如今两军已经战成一团,纠缠不开,马超的骑兵就算展开突击,也只能误伤自己人而已。他再次摇了摇手,示意手下人动作再快些,让他再多体验这番视觉盛宴时,却听到了一些动静。 蒋义渠下马把耳朵贴在地上听了听,咧嘴笑道:“马家那将领倒是有些水平,原来是把骑兵藏在外边,打算杀个回马枪啊。”可他正要抬起脑袋时,忽然复又贴上去,这次他发现另外一个方向,也有微微的颤动传来。蒋义渠挖了挖耳洞,第三次贴上去听。当第三个方向也响起同样强度的颤动时,他再也笑不出来了:狗日的审配,果然还是让老子来送死 蒋义渠听清楚了,除了第一声是两千骑兵之外,剩下两个方向,却是需要数万铁骑才能震出的颤动尤其是第三个方向的颤抖,蹄声虽少,但颤动却是最大,极有可能,是马家最彪悍神秘的重甲铁骑 蒋义渠急忙爬起来,让手下令火官发出统一的后撤命令,同时狠命鸣金,招呼骑兵们尽快脱离作战,向西边集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计了,敌人调动的部队,绝不只是眼前一部。此时东、南、北三边均有动静,他只能尽快西退,与晋阳的辎重队合并一处,依托大车抵抗,等待高干的救援。 他相信,审配那个王八蛋虽然混账,但绝不会就这么计短,任由粮草被马家军劫去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对恃的两家大营前,田豫已经率领两万大军发动了一次突袭,虽然浅战既退,但却也使得高干阵营当中惶惶不安,更勿提再调兵遣将去救援辎重队了。 “准备,再加两万人,再来一次突袭。”田豫摇动令旗,兴致不高地下令道:“记住,吓吓他们就行了,别真去劫营。第三次突袭,再加一万人上去,直至主公回来” 第九百八十七章 战或降? 辎重这边,幽州精骑们已经杀得太入状态了,此时深陷入步兵阵中,想抽身而走,谈何容易还没等蒋义渠的第二通命令发出,三面大军已经全都围上来了。一线无数火把同时举起,把四下照得一片明亮。敌我兵力的悬殊,印在了每一个人的眼睛里。 此时用不着蒋义渠鸣金指挥,所有的幽州精骑都意识到大事不妙,忽略第一支典型的马家铁骑,另两方的来骑,令这些幽州精骑根本连接战的勇气都没有 第一骑兵,胯下都是连一分杂毛都没有幽州白马,马上的骑士白盔白甲,弓矛在身,战刀雪亮。与幽州精骑相比,他们少了盾牌掩护,却多佩了一柄长枪:这说明,这个骑兵部队,完全抛弃幽州骑术攻守一体风格,完全将自身化为义气为刃的杀戮者。这支骑兵,曾经是不少幽州精骑梦想晋身的骑部白马义从 假如说白马义从还让幽州精骑有几分亲切的话,那另一支骑兵的出场,便彻底震碎了他们的胆魄:厚重幽冷的甲胄将身体护得严严实实,只有两只如地狱梦魇一般的眼睛从冰冷的盔洞里闪烁,使人恍然误以为他们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骑兵雕塑。两支长达三丈的大槊分别伫在马腹两侧,巨大的战斧和阔手剑背负在身后。可以想象,他们突破撞击的时候,是如何暴戾无情,在砍杀敌军的时候,又是如何轻而易举 三方骑兵加速涌来,赵云和徐晃对视一眼,同一时间挥下了他们的右手:“进攻” 幽州精骑这个时候仿佛如炸了窝的老鼠,在两股强大的气势相交袭击之前,纷纷避开对手,喝叱着马匹朝着唯一没有火把的西边逃去。然而,就是这个时候,冲着幽州精骑相互对撞而来的白马义从,却突然分波劈浪一般裂成了两股,死死缠住幽州精骑后退的道路。 不错,重甲铁骑第一瞬间就可以穿透幽州精骑,若是白马义从亦是突破,那定然会与重甲铁骑想撞。那样的低级错误,不会上演。更何况,白马义从的最大优势,仍然跟幽州精骑差不多,还是游略掠杀最优,赵云断然不会舍短就长的。 轰的一声, 唯有马家重甲铁骑撞击的时候,是这种穿云裂石的声响。也唯有重甲铁骑,会产生惊天动地的战果。 一头头金属怪兽如潮水般席卷而至、挟带着碾碎一切的声势。恐惧、无奈在同为骑兵的幽州精骑心中肆虐,倏忽间,重甲铁骑手中那一支支直刺云宵的大槊平压下来,汇聚成一排冰冷的槊林,锋利的槊刃上闪烁着幽冷的寒芒,死亡正在向所有的幽州精骑招手。 轰然相撞之后,先前不可一世的幽州精骑顷刻间便人仰马翻、惨嚎声响成一片,在重甲铁骑的峥嵘之前,他们的骑兵称谓,简直就如同一个笑话。 如同一排血肉绞杀机,前排的重甲铁骑几乎保持着匀速的前进速度,瞬息之间就将幽州精骑的骑阵碾压出一片血肉模糊的道路,整个幽州精骑仿佛一张糟乱的画卷,被一支粗笔用血从中拦腰划断 再随后,后排的重甲铁骑分波次斜斜杀出,在幽州精骑的阵心处四散而去,又将整个画卷分为几块零星、血肉崩飞的碎块。那些已经不知道如此操纵战马的幽州精骑侥幸躲过了重甲铁骑的英锋,正准备向西逃窜时,却看到感到一骑白风闪过,自己的脖颈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抹血线 咯嘣、咯嘣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那是重甲铁骑手中大槊受不了尸体的重量和战马的冲力,纷纷诊断当场。可是,在佩戴了战斧和阔刃剑之后,重甲铁骑已经不单单是突破的代言。骑士们纷纷扔下手中大槊,掣出身后兵刃,凭借着孔武有力的身体,毫不在意弓弩、刀剑的袭击,只将手中的兵刃,用力向敌军挥去 整个一个交锋瞬间之后,战斗就完全沦落成一场屠杀。战场上的形势,立刻发生了逆转。蒋义渠已经不忍在看底下幽州精骑的困兽犹斗,他带着几名随从匆匆离开高坡,杀散附近的马家军,朝着西方头也不回地逃去。 同一时间,底下那些幽州精骑再也称不上精良。一战而溃的他们仓皇拨马而走,漫山遍野地狼奔豕突。可刚才被一直压制的马家步兵却又迸发出了强悍的战斗力,死死拖住了对手,不让他们从容离去。他们要么俯身去砍马腿,要么将手戟扔出去,深深劈入敌人的后背。满带腥味的鲜血抛洒在黑暗的夜空中,屠戮者与被害者的身份发生了转换,只有死亡的密度有增无减。 最后,那些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幽州精骑,在纷乱狂吼乱战之后,却突然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敌人。伸眼一望,才发现,原来随着包围圈的不断缩小,重甲铁骑不知何时已经杀透重围,战立到了场外。 包围圈收缩到一定范围,就停住了。每四排之间,都留出了一条狭窄的缝隙。圈内还在鏖战的步兵得了提醒,纷纷猫起腰朝着缝隙冲去。骑兵们想尾随他们出去,但在火把的照耀下,他们惊恐地发现,包围圈外已然是数层白马义从,他们在马背上同时搭起羽箭,每一只箭头都对准了圈内。 更多没来得及走脱的幽州精骑,惊恐地慢慢聚拢到一起,与同伴背靠背,似乎这样能感觉稍微安全一些。可是,此时他们发现连胯下坐骑都发出不安的嘶鸣,要花好大力气才能驾驭住。 “兄长,还是你去吧,我的凶名,恐怕会吓得他们拼死一战。”马超嘴上扯出一抹苦笑,无奈对赵云说道:赵云在幽州的名望,要比马超大得多,无论怎么讲,这个时候,赵云出场都是最合适的。 “”对马超轻点一下头的赵云,任由夜风吹动他头盔上的白色流苏,仿佛一道指明灯,将所有幽州精骑的目光全都吸引过来。 “你们应该都知道我的名字,我赵子龙此时只问一句:战或降”乱糟糟的战场在赵云第一声出口后就平静下来了,唯有那些不安的战马喷着粗重的马息,令整个战场更增几分惊慌。 包围圈中的幽州精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人借助火光看清赵云俊挺的姿容后,第一个扔下了手中战刀:“是赵将军,真是赵云将军,我愿降” 一声起,数声合,转眼之间,包围圈中的幽州精骑,纷纷扔下了手中的兵器,下马准备向赵云表示臣服。可是,赵云望了马超一眼之后,只见马超缓缓点头。由此,赵云大喝道:“捡起你们的武器,以我赵云之命,令尔等为先锋攻伐辎重队” “诺”一声令下,幽州精骑仿佛换了一副灵魂,在拥有了心中战念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善战团结了许多。 赵云,就是有那种令人信服的魅力,从不会让手下的兵士无辜送死。也会与他们并肩而战,他的信诺,足以令这些新降的幽州精骑笃信至心。 然而,就是此时,更远处的北方,陡然又传来一阵惊天震地的喊杀声 第九百八十八章 蒋义渠授首 蒋义渠浑然不觉自己已被袭击者清出了棋盘,甚至,对此他还十分庆幸。毕竟,在必死的设计当中,能捡回一条命,实在已经足够幸运了。至于说那一万幽州精骑,原本就不是他的部曲,蒋义渠没有半分心疼。 他收拢逃散的败军,一路朝着西方辎重营地狼狈逃去。可当他进入营地时,整个人都傻了:营地灯火通明,几辆空车潦草地支起一片茅篷,四周既无鹿砦也无沟堑,连一个放哨的都没有,几十只灯笼静悄悄地放射着光芒。蒋义渠下马在营内转了几圈,顿觉如坠冰窟。 这是一个空营 “审配,你个该被千刀万剐的蛇蝎人”蒋义渠复又上马,一甩辫子,愤怒地仰天大叫。审配指派他来执行这个任务,果然没安好心,竟然把他当成一个试探用的弃子 “不对,偃师那里的确粮草匮乏,自己也确实得到情报。前日就近从晋阳城急调了一批粮草”蒋义渠将疑惑的眼神望向四周,心里一阵茫然,但随后他脑中猛然一闪:“粮草是绝对要调运的,否则偃师那里的十二万大军根本撑不过十天。而这次用假粮草迷惑马家先锋,又让自己前去击杀,明显是审配声东击西之计。真正的辎重走另一条道,牺牲自己一军,换来十二万大军的坚守” “审配,你这笔买卖做得真划算啊”想通一切之后的蒋义渠,心中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若论将道而言,他没有理由埋怨审配,可是,从个人情感上来说,他没有任何理由原谅审配 可就在这个时候,四周陡然传来一阵弓弦响动声,再抬头,蒋义渠发现空中竟猛然出现了漫天的箭雨,虽然看似有数百支,但绝对会让自己身边这五百兵士彻底崩溃 “啊” “哇” 猝不及防的亲卫,立时被一波箭雨射落几十人。而剩下的兵士,连敌人的样子都没有看到,却已经开始呼喊嚎叫着逃窜起来:已经如惊弓之鸟的这些亲卫,根本再无一丝战心。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已经随时做好逃跑准备的他们寻到理由。 “不许慌”蒋义渠愤愤砍杀了身边两名亲卫,试图制止这些亲卫的骚乱。然而,这个时候,第二轮箭雨又下,蒋义渠不得不挥刀扫开那些射向他的箭支。同时,他才发现,这些箭雨已经不是如先前一般,从四周漫射,而是从一侧密集射来:这样的转变,说明敌人要开始进攻了 随后,一轮重锤砸来,蒋义渠的心胆都差点吓碎了:冯礼与那员小将交手的时候,蒋义渠就在高干身侧,那小将威猛的气势,蒋义渠记忆犹新。自负勇武且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冯礼竟然连那小将一合都抵不住那小将就是一个怪物 随后,眼前一花,蒋义渠果然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如山涧跳跃而出的豹子一般,急速穿过那些战马和亲卫,抵达重锤旁边时,一只手便拎起了那硕大的战锤,接着一个横扫八方,自己亲卫阵当中,顿时一片人仰马翻。甚至,还有一名亲卫,直接被大锤给砸飞上了天,惨嚎着跌落下去时,正好落在战友的长矛之上,又将袍泽砸死 一人既出,竟如虎入羊群一般。这个时候,蒋义渠终于发现,冯礼死得有多幸运。因为寒古古那小将,步战的威力,要比马战胜上三分有余,无人能挡锋芒而随后,一袭袭黑衣人从营帐、从土中、从粮车当中钻出,手中的铁刺、手戟、匕首,勾索等武器七种八样,各有不同。但相同的是,他们每一次出手,都有一名甚至多名亲卫命丧黄泉 步兵永远不是骑兵的对手,可是,没有冲锋起来的骑兵,在这支神出鬼没、杀招凌厉的特种兵手中,只如没头的苍蝇、待宰的羔羊。蒋义渠瞅准机会,只杀掉了一员暗影,而整个战斗从开始到现在,也只有那一员暗影被杀 这种情况,使得蒋义渠也不能呆在这里束手待毙了。他急调马头,意图逃离战场,可那战马猛然被扯痛之后,竟然还犯了脾气,尥蹶子不干。蒋义渠急怒之下,掏出腰间匕首便刺入马臀之上,战马吃痛,扬蹄一嘶便不分敌我狂奔而去 失去控制的战马,这个时候激出了体内的所有潜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驶出了糟乱的战团。回首听着那些亲卫接连不断的惨呼声,蒋义渠说不出心中是悲痛愤怒,还是又逃出升天的欣喜。 可是,前方的气息陡然转冷,蒋义渠急速回头。却看到一个人影正面跳跃而来,快如流星、势如闪电,同时一柄铁剑悄无声息地摆出了最佳的横斩角度,蒋义渠来不及反应,在战马的冲刺之下,蒋义渠仿佛是自己朝着那把利刃撞上去一般。更可恶的是,那把铁剑还不是马家的宿铁剑,锋利程度根本不够,那杀手中途感到已经吃力的时候,就松开了铁剑,任由那把铁剑卡在蒋义渠的脖颈之上,纵马而逃。 可惜,几步之后,失去生命的尸体再也保持不了平衡,蒋义渠一头跌下马来。 张灿是一名轻盈的杀手,从来不是用蛮力砍下敌人脑袋的猛将。更何况,相交那一刻,他已经看清,马上的将领,根本不是高览。 甫一落身,张灿连回头的兴趣都没有。此时他的眼中,只有受了欺骗的气愤。望着已经赶来追杀的寒古古和慕远峰,他只说了一句话:“那人死定了,可我却要去杀了马超” 此言一出,慕远峰、唐小米等暗影高手纷纷停步,手中的兵刃自动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而寒古古却看了张灿一眼,有些生硬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骗了我,说高览应该在这里” “喂,主公只是说应该在这里,也没有跟你说他一定在。”唐小米见自己救下这样一个认死理的家伙,心中不由有些来气。 “可他就在这里。”寒古古再度开口,这话令众人都紧张了半分,可四望之后,慕远峰苦笑道:“不可能,我们埋伏这么长时间,根本没见高览的身影。” “不,我以前想抓虎崽的时候,就会先杀了雌虎,雌虎一死,虎崽就任由你抓捕。袁绍是虎崽,高览就是雌虎。”寒古古说的很简单,可是,这一番让人听出,他天资悟性竟然也这般卓越。 张灿闻言,激愤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他望着寒古古很有一段时间。随后,才将紧握的双拳松开:“你说得对,跟着马超杀袁绍,的确就能引来高览。我还会有很多的机会,总有一天,我会杀死高览的。” 这个时候,战场那里的战斗也差不多结束了。不少暗影巡梭在血泊当中,看到有没有彻底断气的袁军便补上一刀。而慕远峰微微做了一个手势之后,示意暗影迅速打扫战场收队。 寒古古和张灿还要回马超那里复命,不与慕远峰一道。而当寒古古取了蒋义渠的脑袋之后,交给张灿道:“你的,回去可以换军功。” “谢谢你。”张灿接过头颅,很是艰难的表达了自己的一番真情。 寒古古自然知道张灿不是谢他这颗头颅,开口道:“不用谢我,因为你根本杀不了主公,而我也不想与你为敌。” “为什么” “因为马家所有人当中,只有你骑术比我还差” 第九百八十九章 勇谋庞德再雪耻 马超、赵云、徐晃三骑并辔而立,冷冷地注视着这一所辎重空营。 “主公,我们中审配的奸计了。”徐晃无奈感慨道,不由自主瞅了瞅马超的脸。 可此时,马超的脸上没有太多的失望和被骗之后的气愤,反而仍旧专注倾听着前方的厮杀声,嘴角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击杀五千敌军,还收复五千幽州铁骑,这次出兵,怎么算也不赔本。只不过,若是算上这场仗动用了我们三人的话,那这支幽州精骑也荣幸之至了。” “主公,你是怎么把握袁家动手与我们合流的时机的”赵云如今正处在优秀将领向超绝大将转型的时期,对于今晚又一次大胜袁家之计,敬佩不已。已经身经百战的他,深知在夜间行军已属不易,要想完成如此精确的诱敌合围,更是难上加难。 马超扬鞭一指:“这辎重队行动诡异,与我总保持着可以追击的极限距离。我猜他们一定是打算诱我出手,然后半路予以伏击。我索性我算过了,若是我落夜时开始行军,在丑末寅初恰好能抵达到那个点。” “什么点”赵云问。 “你们两路辅翼及时赶到的最大距离,以及他们忍不住要动手的最短距离,两者交汇之点。这样,只消我缠住他们小半个时辰,你们恰好能同时抵达战场。” “为何不提前合围这么弄,主公的兵力消耗可也不小啊。”徐晃也被两人的谈话吸引过来,皱着眉头说道,他看得出,马超军在前期冲突中伤亡很大,这种牺牲本可以避免。 “若非如此,又怎能让敌军身陷泥沼无法脱身呢”马超对伤亡似乎不怎么在意,他望了一眼那些高鼻深目的安息人:“再说了,这些都是安息的奴隶兵团,不用鲜血磨砺一下,是成不了精锐的。虽然他们的表现很超出我的预计,但不试演一番,我又怎么能放心” 在这场战斗之后,马超便对这些安息奴隶兵团发布演讲。告诉他们说,他们的一番血战勇敢,已经赢得了他这位大汉将军的尊敬。从现在起,他们便是马家正式的一员,享受同一样的待遇。 同时,马超还承诺,这些人子孙后代,可以享受到马家治下一切与汉族百姓相同的照顾待遇。如此一来,这些安息奴隶兵团,非但没有因为这次死伤惨重而怨恨马超,反而涕泪横流感激马超,更有一员老兵,直接亲吻马超的脚,以示效忠。 想到这些,赵云和徐晃两人又同时望了马超一眼,深服马超高绝的统御技巧。 “前方交锋那般烈,我们真不应该隔岸观火。”说完这些闲话,马超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把嘴里的青草吐出去,朝远方望去,“传令下去,我们再度进军,去前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主公,我们此时已在袁军内腹,若是再深入,恐怕田豫将军那里隐瞒不了多久。”徐晃外表上看来是个豪迈之人,但骨子却极其谨慎,听闻马超如此冒险,忍不住劝道。 “打仗,没有任何一场是能按照计划完美演绎的。”马超嘴里虽然在解释,但挥手之间,已然让黄渊开始下达进军的命令了:“看看也不会耽误很长时间,田豫背后,可是有一群狐狸在出谋划策,我不相信,马家那么多狐狸,斗不过一个审配。” 声音犹在耳边,但人影已经开动到了前方十步之远。赵云和徐晃纷纷无奈摇了摇头,催马赶上。身后那些马家铁骑,除了那些因伤被迫留在营地的兵士外,所有人在接到继续进军的命令后,没有半分怨言,悄无声息催动战马摆好阵型就此向前移动,仿佛早就习惯了主帅的这种风格。就连新收降的幽州精骑也有样学样,融入马家的速度节奏十分快。 而这个时候,庞德却在纵马扬刀,豪迈率兵冲击当中。他提刀一马当先冲过粮车,开辟起冲锋的道路,扑入了敌营。乱纷纷的敌军,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突入的铁骑摧枯拉朽一般劈开。 一员敌将跳出来,没有如其他蠢将一般呵斥兵卒,反而仗着一身武力,直接冲庞德冲杀过来。他知道,只要斩杀了这次前来袭营的大将,登高一呼,整个局势便可逆转。 可惜,他选错了对象,庞德见来人气势汹汹,当即也是奋起威风,举刀便劈,那将横矛来架。庞德只觉一阵狂风扫过脸庞,右臂隐隐作痛,手中的大刀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有如电击一般,差点让庞德跌下马来。然而,凭借着马镫的借力,庞德瞬间卸掉敌人的冲力,战马继续向前冲,手中刀凭着感觉顺枪杆划过去,似乎砍上了什么东西,但一定不会是人头,因为他听到那将负伤后的怒喝声。 庞德并不停留,继续向前突进。他很为那员将感到可惜,若当真在两军阵前单挑,或许庞德不见得能胜他。但是今夜,那将死定了没有人可以仅凭个体之力,阻住马家军连绵不断的冲锋。他的结局,只能是被汹涌而来的潮水淹没,被无情的铁蹄踏成齑粉。 庞德也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杀了谁,反正袁绍手下的名将比比皆是,军功随时可再捞。此刻他的心中和眼光,只有复仇愤怒和泄愤的激昂:他要以这一仗,一雪偃师大战时的耻辱。 在逃入上党郡晋阳县之后,庞德很快联络到了李梓豪。稍事补充休整之后,李梓豪翌日便拿来一封情报,使得庞德喜出望外:晋阳城中悄然运送出一批粮草,而且,还是以前一后运送了两次 庞德第一时间就判断出第一批是迷惑之计,而第二批才是真正的粮草辎重。在苦苦隐忍了三日之后,庞德终于寻到这支运粮队的松懈之机,一举展开了偷营大计。 向前,向前,再向前。庞德如一头率领着一群复仇之狼的头狼,展露着狰狞的牙齿,一击即弃,始终以完全突破敌营为最终目的。若是同天宇上俯瞰,庞德手下的滚滚铁流,正如水般行进着。遇到小股的抵抗,随即电光火石般淹没吞噬。而若是前方有障碍之时,便巧妙地躲避开去,继续行进。 在庞德的身后,马家铁骑们没有去抢夺战利品,也没有纠缠于个别的厮杀,他们随在主将身后,大声呼喝着:“杀杀杀“山呼海啸的声音一路向前,无可阻挡,将一切阻在前面的东西踏碎。 庞德又一次全身是血,他记不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道眼前突然一空,已经冲出了敌军大营。敌军的残军正慌慌张张向南逃走,哭声喊声响成一片。庞德见状冷笑一声,对身后的副将喊道:“郝昭你带三千兵马在后追赶,不得令敌军休息。我军焚烧掉这批粮草,便跟上来。” “遵”郝昭尚未回答完毕,脸色剧变:“将军,前方有大股骑兵掩杀过来” 庞德大惊失色,可仔细眺望了远方一会儿之后,发现那支大军竟然将袁军残部一一吞噬。而且,微明的天色当中,火红色的马字大旗,那般耀目显眼,那么亲切激动 “是主公,居然是主公亲至”庞德猛然扬刀大吼起来,两眼不知何时就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随后,七千余马家铁骑,山呼海啸,将整个昏暗的夜幕都彻底震散。初升的旭日为一切景物都覆上了一层红光,天空和地面仿佛都在熊熊燃烧。就在那火一样天空上,唯有马字大旗骄傲飘荡着,仿佛一盏驱逐黑暗的明灯。 第九百九十章 袁绍的抉择 “高干大败,粮草被劫,冯礼、蒋义渠两将被杀,二十万大军只剩下十二万,退守共县,连河内郡治所怀县都不敢待”袁绍看完战报,霍然起身,“当啷”一声,一柄如意钩被碰到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万顷巨浪在这位大将军的心中呼啸而起。 高干居然败了 袁绍想到自己当初下达讨曹檄文,摇动冀、幽、青三州五十万大军开赴兖州前线,意图在万事俱备之后,气吞万里江山如虎,一口气拿下曹操时,是何等自信,何等意气风发。尤其是当他得知高干一路上几乎兵不血刃拿下并州大半时,更是热血沸腾,豪气冲天。 可怎么突然之间,马孟起一出,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自己心中宏大的战愿,在马家兵锋大旗之下,短短数日便轰然倾坍,甚至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身负监军之职的沮授开始叙述整个事件的过程,可袁绍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高高站起来,忽然觉得头晕目眩,双手却找不到任何支撑,眼前的这些人一瞬间都变成了虚渺的叠影四世五公的名望,在马家那边塞武夫的一击之下便狼狈而败,这让一向骄傲的袁绍如何能接受得了 “不要说了”袁绍努力摇了摇头,待看清面前的众人之后,红着眼睛说道:“公与,速速下令,让颜良加快进军,汇合高干、审配,打垮马超不,直接下令,让高干审配进驻怀县,这两人难道是蠢货不成他们难道不知河内郡对袁家的重要性竟然被吓至共县屯驻,如此堕我军威,实在该杀” “主公,屯驻共县,一来是因为此地毗邻白马、延津两大粮仓;二来,共县距离上党、河东两郡较近,可震慑两郡那些蠢蠢欲动之贼;三来,共县毕竟是河内治下,距离怀县不过半日路程,马超一旦大军攻城,两位将军亦然可率兵援救,如此三全之策,正是目前最为有利之选啊。”沮授见袁绍已然有些怒火攻心,不由急速将其中关节向袁绍说清。 “好,不错。”袁绍的脸色愈加难看,也不知他到底听清了沮授的话没有,随后避开这个话题,开口道:“公与,我错怪你了” 这句话一落,沮授的脸色不禁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可是,袁绍随后的一番话,就让沮授的那份欣喜死死凝固在了脸上,怎么也化不开。 “公与,你当初说得很对,我要亲率大军,与马孟起决一死战,让他知道。关东这个地方,还轮不到他那等匹夫来撒野” 袁绍猛然将书案上砚台砸至大厅之上,上等细腻匀圆的韦诞墨池砚登时碎成七块。而沮授突然感到,他的心,似乎也如那马家出产的上等砚台一般,被袁绍给扔到了地上:这个时候出兵,还有什么意义我次次忠言良谏,你但凡听进一次,也不至于如此 不错,假若当初沮授提议之时,袁绍便领兵亲征,那是鼓舞士气,昭示袁家横扫马家、曹氏两诸侯的壮举。可此时世人皆知袁家被马家打得大败,此时袁绍亲征,世人又该会如何想念袁绍 什么四世五公,不过是输不起的无赖罢了。 沮授几乎不用想,就可以猜到袁绍一旦此时起兵,会给冀州的财政、民心、声望带来怎样的负面影响。之前袁绍穷兵黩武,已经让冀州百姓苦不堪言,而新平定的幽州,也因为这次面子工程,使得那些异族心生不满,幽州百姓更是怨声载道。若是再打肿脸充胖子,那袁家可能会因为再输一次,而彻底输光输净 可是,这次沮授望着袁绍那张因愤怒至扭曲的脸,却再也没有了前去相劝的心力。自迎吞并韩馥之后,沮授便认为一身所学不会再与草木同灰。然而,事情的发展,却令沮授有些想不通。 袁绍的确是乱世雄主,这点沮授是丝毫不会反对的。可是,在袁家呆久了之后,他便发现,袁绍出身望族,但因为不是嫡出,心中多少有些自卑。他少年英杰,事事压袁家嫡子袁术一头,也因此,他便忍受不了其他人比他更聪明。可乱世争雄又离不开那些策士谋主,袁绍在屡屡被策士谋主指摘下,学会了以谋制谋。 他心忌但不言、多疑却不显,反而任由手下谋士结派攻伐。由此,他居中调和,尽显英主雄断,可每每做出的决断,却都是他事先所想 这次再去相劝又能如何沮授闭了闭眼,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之后的情景:自己苦心相劝,袁绍继续大发雷霆。随后,无论是郭图、还是逢纪、或是许攸、甚至是辛氏兄弟,都会站出来驳斥自己。最后,袁绍再调和一番,勉为其难接受亲征的建议。 不错,这个时候,出了袁绍亲征之外,沮授也无计可施了。但是,他的想法,却是想让袁绍大军南下,先破曹操,再战马超。如此一来,袁家之势又振,军心可用。而且,高干、审配两人,连番大败之后,定然会小心翼翼,坚守不出。马超四十万大军,隔着河内郡治所怀县重城,于三四月之内,不可能轻易吞掉高干的。 只是,袁绍会听吗 答案沮授是知道的。所以,此时已经厌倦了袁家纷争的他,只是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主公若想亲征,那便去吧。” 此话一出,整个袁氏大厅一时哗然,而郭图、逢纪等已经做好反诘沮授的人,居然有些错愕不已,已经迈出半步的腿,伸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异常。 而这个时候,脸上纷纷难平的袁绍,似乎也被沮授这番话给惊住了。伪装的愤怒表情,在沮授那句心灰如死的淡然语气中猝然崩裂。他缓缓看了沮授一眼,随后坐回原位,回头仔细看着身后悬挂的牛皮大图,很长时间后,才郑重开口道:“集结好的四十万大军,兵发白马城。留袁熙于邺城主持政务,沮授行使监令全军大权,随我出征” 沮授猛然抬头,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袁绍:此番袁绍做出的决断,当真是沮授见识过的最妙的一次。兵发白马,与沮授的所思一般。可援高干亦可震慑曹操;而留袁熙支持政务,则有利袁家稳定。 世人皆知,袁谭勇烈性刚,才智不足,但却为袁家嫡子。而袁绍貌美姿容,有勇有谋,可担重任,乃袁绍最疼幼子。唯独袁熙身为次子,有段不足,又无胆气,没有丝毫争夺袁家大业优势。袁绍留袁熙主持政务,可令属下不解其意,亦可消除袁谭、袁尚两人之虑,实在乃中庸妙招。 尤其是最后一令,予沮授最高权限,显然是袁绍心中早已明了群臣情态,于袁家大敌当前时,启用忠良能臣 这一令而下,几乎大厅所有谋士都在反应过来后,上前打算劝阻。可袁绍却极少挥手一摇:“我意已绝,诸位无须多言” 无数眼光放射在袁绍身上,皆被袁绍凌然刚厉的眼神给击杀回去。众人随后无奈又将眼神投向沮授,只见沮授也是一脸诧异惊喜,丝毫没有料到袁绍今日会有此英明神武之转变。 可是,就在陈琳笔起、欲将此令传达下去之时,厅外突然传来一声公鸭尖嗓:“雍州骠骑将军使者到” 第九百九十一章 杨松为使 杨松还是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圆润可亲。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总能让人不由自主便对他产生好感。 此刻,在侍卫的引领下,杨松风度翩翩地来到了大将军府议事厅。先向袁绍郑重且恭敬地施了一礼之后,再环顾一圈,依次向厅上谋士武将点头示意。这样有礼的表达,纵然是此刻马家与袁氏正处在刀兵水火之争的时机,厅上众人,亦然对杨松生不起一丝恶感。 而袁绍怎么也想不到,马超此次派来的使者,竟然是汉中张鲁手下最受宠的杨松。但转念一想,袁绍便明白这是马超的深意他在间接告诉袁绍,东川地界以平,马家威不可挡 想到这里,袁绍心中颇为不喜,开口道:“不知骠骑将军遣使来此,有何要事若是没甚要事,我却记得,马孟起可是如何对待我派去的使者的” 袁绍口中所说之事,自然是韩衍和司马懿之事。杨松闻袁绍开口便带威恫之意,不由洒然一笑,开口道:“松既敢来此,便不惧大将军冲冠一怒。今日我奉命来此,便是要袁氏退出并州,两家就此罢兵修好” 一句话落,杨松先前带给众人温文儒雅的好感荡然无存。袁氏文武看到杨松竟然如此放肆,不由纷纷色变。 “好狂妄的口气”郭图上前一步斥责杨松道:“马孟起不识时务,妄动刀兵,阻我家主公兴兵勤王,如此杵逆之举,袁绍定然与之不共戴天。你这狂夫,回去让你家主公洗净脖子,等我袁氏大军天兵突至,定斩下雍凉蛮夷首级以泄今日之愤” “巧了,我家主公令我来此之前也曾说过,若是袁氏一众不识好歹,令我也向诸位奉上此话。”杨松似乎故意要激起众人之怒,一张圆润讨喜的脸下,却丝毫没有圆润的心和手段:“若不是我苦心恳求,主公此次还令我将五万袁氏兵士的首级还给诸位” 杨松来回翻着手,瞟了袁绍一眼,似乎漫不经心地说出此话。然此羞辱轻蔑之语,登时激得厅上一大将勃然大怒,当下转身抓来身后金钺卫士身上佩剑,拔剑横在了杨松的脖子上:“狗仗人势的东西,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当今大汉诸侯,唯有四家的武将可佩剑上堂:马超、曹操、刘备、孙策。而其他诸侯议事,全都仿照汉宫朝会,令武将解下兵刃后,再行议事。由此,韩猛此番发怒,只得从身后仪仗侍卫身上拔剑。可如此一瞬,也令袁绍眉头微微一皱。 他皱韩猛居然在没有兵刃的情况下,轻而易举便取了侍卫的武器;另外,袁绍更皱,杨松在入厅之后,那只右手,已经有意识翻来覆去很长时间了这绝不是什么习惯动作由此,又疑又怒之下,袁绍未发一言,只是冷冷看着厅上的表演。 “韩猛将军”杨松很自在地回过了头,装作刚看到韩猛一般道:“原来就是被我家主公与奉先公联手斩杀那位河北枪王韩荣的侄子,久仰久仰。” “狗东西”韩猛被杨松戳到软肋,颌下乱须登时如刚针一般扎了起来。阴着脸,韩猛一脚将杨松踹跪在地上,冷冷地道。在袁家作威作福惯了的韩猛自然不是泥捏的,只是碍于没有袁绍的命令,他不可能真的动手宰了杨松。但毫无意外的是,他这个粗莽的外表下,有颗狡狯狠戾的心。 那一脚,正踢在人的侧后膝盖处,除了会令人瞬间跪倒之外。更有可能将关节踢伤,造成永久性习惯脱臼,并且,瞬间的疼痛,更是令人痛彻骨髓。此时,从冷汗淋淋的杨松脸上,就可以看出韩猛这一脚的分寸和力道。 韩猛饶有兴趣地看着杨松此刻挣扎忍痛的表情这些原本自以为硬气无比的使者,从来不过是狗仗人势的东西,自己虽然此时不能真杀了他,但让他吃点苦头后,还不让他们露出原形,趴在自己的脚边哭着求饶 可是,出乎韩猛意料的是,杨松挣扎片刻之后,竟然扶着地慢慢站了起来。虽然他的速度不快,也有些颤抖和狼狈,但他就那么慢慢站了起来。韩猛见状恼怒,还想再度施加毒手之时,杨松却开口道:“不错,的确是四世五公望族风范,既不如我家主公那般冷厉决然,又输不起偃师一战,只能让此等屠猪卖肉之徒来羞辱来使,当真令杨松见识过了。” 韩猛被杨松一言激住,当真不好再动手。而这时,一直未怎么发言的袁绍,却抬头大喝道:“来人,给我支一口大釜,浇油添火,把这个马家使者给我烹了” 此言一出,袁氏大厅之上众人,竟无一人反对。唯有沮授,很是仔细看了袁绍一眼之后,微微发出了一声叹息。 两名侍卫应声上前,一下就将杨松给摁倒在地。 杨松冷然道:“好既然如此,在下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是待马家大军压至邺城之时,诸位莫要后悔” “想充好汉告诉你,门都没有。”袁绍很是冷笑了一声,杀气腾腾地道:“我征战四方,杀人无数,又岂在乎多杀你一人” 说罢,袁绍再一挥手,两名侍卫便押着杨松出了大厅。 厅外,一口足有五尺口径的大铁釜已经支了起来,釜里也已经浇满了油,铁釜底下也添加了干柴,正在猛烈燃烧,仅仅过了不到两刻钟功夫,大铁釜里的火油就已经往上冒出了呲呲的青烟,人站在釜旁边,老远都能感觉到熏人的热浪。 袁绍走到杨松跟前,环顾打量了杨松几眼道:“不知我这一安排,可还合先生心意” 杨松撇了撇嘴,遂即把脸侧向旁边,他连正眼都懒得瞧袁绍了。 袁绍勃然大怒,当即大吼道:“烹了,把这使者给我扔进油锅里烹了” “诺”侍卫轰然应诺,当即带着另外三名侍卫抓住杨松四肢将他抬起又悬空放到了大铁釜上,也许是为了让杨松多“享受”一刻临死前的恐惧,四人并没有立即撒手,而是就那样把杨松悬在了大铁釜上。 袁绍一瞬不瞬地盯着杨松,右手却极为隐蔽地做了个“缓”的手势。 杨松从始至终都没有再多看袁绍一眼,脸上的神情也很是坦然,仿佛真的不将生死放在心上,不到片刻功夫,悬在大铁釜上的杨松以及四名亲兵就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杨松仿佛是有些不耐了,当下扭头对亲兵校尉说道:“将军又何必为难一个将死之人不如就此撒了手,让在下死个痛快吧。” “大丈夫生不能受九鼎食,死当受九鼎烹”杨松一言喝罢,慷慨等死。 这一刻,韩猛闻言亦微微动容:这杨松,竟然还是视死如归之士这般坦然,纵然身经百战之将,也有不如 第九百九十二章 郭图解说 侍卫校尉越发汗下如雨,但没袁绍点头,他可不敢撒手将杨松扔入铁釜当中。 又过了足足半刻钟时间,袁绍才终于向侍卫校尉挥了挥手,亲卫校尉如蒙大赦,赶紧架着杨松远离了那大油釜。此时袁绍正了正衣冠,上前向着杨松长长一揖,说道:“刚才绍多有得罪,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杨松闷哼一声,冷然道:“在下虽声名不显,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将军无用试探,不知为何” “是绍孟浪了,先生恕罪。”袁绍这时的姿态倒是放得极低。 说罢,袁绍又肃手做了个请势,又道:“绍已经替先生准备好了沐浴香汤,有请先生沐浴更衣,然后再详谈不迟。” 杨松叹了口气,态度也终于软化,当下说道:“那便如此。”言罢,施施然随着侍卫走出。 直至这时,韩猛看得都有些晕场。而扭头看向众谋士的时候,却发现袁家众谋士脸上都是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然而,未待袁绍吩咐,众谋士已然做出了离去的准备。 果然,下一刻,袁绍便挥手道:“诸位且回,今日马家使者前来,导致事件有所变动,决议暂且搁置,明日再谈。” 所有人拱手施礼告辞,唯有沮授眼中的亮色黯淡下来。思虑片刻之后,他也拱手离去。但看他的身影,似乎觉得做出了一种决然的选择一般。 韩猛挠了挠头,走到郭图身后,待已然离开大厅很远之后,才开口道:“先生,这” “做戏尔,韩将军不必放在心上。”郭图未待韩猛开口,便已然说出这番话,随后微微停顿了片刻后又道:“日后,杨松将也是袁家一员,韩将军日后要谨言慎行。” “先生,我还完全不知”韩猛每次与郭图谈话,都有这种憋屈感。可是,这些人的心机那么深,他不认为凭自己的小聪明,会在袁家站住脚。尤其在韩荣已然丧命,韩氏一族威名萎堕之时,韩猛认为,他更应该多接触一番这些人,免得自己完全被派出袁氏核心圈之外。 “你可知道,那杨松是何人”郭图头都没有回,边走边说,如此反问韩猛道。 “汉中张鲁宠信之人,被马超击败之后,归入马家。”韩猛军中之人,能得到这样的消息,已属不易。 “错了,那杨松很早之前就已经被马家收买。大破张鲁一役,便是因为杨松告之了张鲁藏身之所,才使得马超那般顺风顺水一统东川。”韩猛在郭图身后,看不到郭图脸上的表情,但听郭图那阴森森且鄙夷的语气,已然可以想象到郭图那张高深讥笑的表情:“你想想,一个贪图金银财贸之人,岂能会是不惧生死之人” “可是” “杨松来厅上之后,一直做那翻手的动作。翻,反也,也就是说,他来此之前,便做好了背叛马超的准备,由此,他才会与主公上演一番好戏,让主公博得慧眼识才的美名,同时为他捞得一些资本。”这个时候,郭图已经走到了广场上马车之前,看着韩猛还不明白什么事儿,故意放慢了一些脚步,开口又道: “杨松多年收马家贿赂,可是,在马超全力进剿张鲁时,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向马超透露张鲁主力所在的消息。直至后来张鲁自取灭亡,令杨松为使之时,杨松才告之马超那个关键位置。如此所为,一来说明杨松这个人极有心计,知道如何提升自己的价值;二来也说明,嘿嘿” “马超不信任他,所以才将他派来邺城,想借我们的刀,杀了杨松”韩猛听着郭图口中阴笑,竟然灵犀一点,说出了此事的关窍所在。 郭图明显停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韩猛还有如此敏识,不由开口道:“想不到,袁氏军中,除却颜良将军之外,韩猛将军亦然是粗中有细之人。看来,河北四庭柱很快就要添军之名了。” 韩猛得郭图称赞,心中不由一喜。可他心中仍有疑惑不解,忍不住又问道:“可若是如此,那主公与杨松两人,为何又要这般麻烦” 可到了这个时候,郭图却已经到了自己马车之前,看了韩猛战马一眼之后道:“将军战马羸弱,似有疾在身,今日恐不堪重负。” 韩猛闻言脑子一蒙,看着自己那高大健壮的战马,不由眉头微皱。但随即他便又所明了,抱拳道:“先生相马之术果然不凡,今日便劳烦先生相送一程,不知可否” 郭图回头,展颜而笑,对韩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韩猛再一谢礼之后,一躬身,便坐入了郭图车中。 而郭图上车之后,开口直接问道:“将军可懂了” “懂了。”韩猛很是有所感悟地呼了一口气,开口道:“就如先生令我上车一般,若是直接邀请,众人定然认为我与先生有所猫腻。但有了战马托辞之后,一切便都有了转寰之地。而主公与杨松一番演戏,便是对彼此做出了试探。杨松得到了主公的许可,而主公得到了杨松忠心。” 说完这句话,韩猛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界之外,又出现一番不同的世界。那个世界当中,没有刀光剑影,但一言一行都是老谋深算,都是有意无意那个世界,是自己很艰难融入的世界。 想到这些,韩猛觉得,自己已然很了不得了。可郭图看了韩猛一眼,却冷笑道:“忠心杨松那种人哪里有忠心可言,倒是这一次,主公彻底寒了沮授的心。” 郭图这番话说得有些跳跃,韩猛感觉自己的智慧已经有些用尽,脑中纷乱一团。不由有些烦躁起来,直接开口道:“就因为主公搁置了今日的决议,没令沮监军今日随军出征” 郭图看出了韩猛的不耐,但也有意拉拢韩猛这潜力之将,略思片刻之后,用简单清晰的思路道:“主公今日所为,太过做作,看似杨松与主公是臣忠主贤,但事实上,却是主公尽情展示了一番名主风流,若是你,诚心相投之时,还要被架在铁釜之上,还剩多少前来时的那般火热” “至于沮授,便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对主公这番做作已经感到有心无力了。多年的努力尝试,换来今日的顿悟,沮授便打算不再插手袁家之事。可是,主公并非庸人,又在关键时刻重用了沮授。然而,若真是英主,今日管不管杨松诚心来投,都当将杨松烹入铁釜当中,随即出兵兖州。可是,主公在乎名士风流,当断而不断,又一次让沮授寒了心。” “沮授要叛主”韩猛气怒,猛然开口叱道。 郭图很不满地瞪了韩猛一眼,待韩猛讪讪坐下之后,才开口道:“沮授决然不会叛主,但这个杨松,以后可能会是我们要敌的又一人。袁家之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何时,主公才能听信我们这些贤良之士忠言,兴复神州” 郭图双眼疲累,有些木然地望着马车的车顶,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个杨松,这个时候投靠袁家,真的是因为马孟起想借刀杀人吗从动机和品行上推理,一切都很符合常理。可这么符合常理的事,在不常理的时间出现,就有些令人觉得有些怀疑了。 第九百九十三章 曹操战袁谭 烈日当空,跨骑在爪黄飞电之上的曹操,看着前方滚滚败退的青州军,脸上没有一丝动容。擦了擦脸上的热汗之后,曹操将头扭向一旁道:“志才,如此天气,你还是回营中安坐好了。” 戏志才脸上苍白,但却仍旧摇了摇头,开口道:“今日乃主公之机,属下不能亲见主公用兵之神,岂不遗憾”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扭头对身后众将说道:“诸将可曾听到了今日,若是有人还不如戏功曹胆略,我可要在庆功宴上,大罚他三樽” 众将被曹操如此一激,岂能不亢然,纷纷凝气屏息,便待袁谭大军来临时,一展勇武。而这个时候,众人已经遥遥看到袁谭的大纛在烈日下招展,十万玄衣袁家兵士,踏尘踩土前来,先锋骑士死死咬着曹军辎重队,不时砍死几员曹家兵士,耀武扬威。 可突见曹操大纛在此,袁家精骑无不惊骇。再望到曹操周边三万大军之时,那些骑兵竟然有的直接勒马止步 此番,袁谭手下的骑兵有两万之数。而骑兵汹涌冲锋之时,又岂能突然猛然勒马止步后面的骑兵还根本来不及明白前方发生什么事时,便直接撞上了前方突然停顿的骑兵。一时间,整个袁谭骑兵阵大乱,人仰马嘶之计,瞬息之间就有百余骑翻转着从马背上栽落下来,不是被同伴踩成肉泥,就是摔折了颈骨、腿骨,彻底丧失战力。 曹操望此更是哈哈大笑,笑得十分欢畅痛快。不过,突然之间,他似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又向戏志才问道:“河东之事,已然准备齐备了” “主公放心,若不是已经安排完毕,我也不会有此闲情逸致前来看主公大破袁谭。”戏志才不得不佩服曹操在战场上的淡定从容,无数士兵消逝、战意凛然之前,他仍旧顾虑全局,当真已将战争视为儿戏。 曹操含笑示意后,又将注意力放在战场,两眼微眯,遥望前方那些呵斥混乱的袁军阵不语。悠忽之间,他嘴角绽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旋即扬起右手,伸出食指向着前方轻轻一压,淡淡地道:“大纛传令,全军出击” 此言一出,曹氏诸将既兴奋又担忧,于禁更是急忙建议道:“主公,袁军已然阵型已乱,但毕竟人多势众,而我军未冲至阵前,他们已然可以收拢住阵脚。如此贸然,恐要吃亏啊。而且,大纛传令,那可就是全军总攻了,一旦有所差池,可是连调整挽回的余地都没了啊” 曹操此番连解释的兴趣都没有,看了于禁一眼之后,轻轻摆手,以淡淡的、不容置疑的语气重复道:“大纛传令,全军出击” 所有人都不知,马超在前番大战高干之时,便是如此。而此时曹操所为,难道说,两人之间,在用兵之上,已然有跨越空间的同一默契 然而,片刻之后,曹操阵中战鼓雷动,号角陡变,高亢激昂的声响,立时开启了战斗的序幕,霎那之间,三万曹氏将士便犹如同决了堤的洪水,向着前方汹涌而进。 遥见曹氏三万大军全军出击,袁谭军阵中顿时一片哗然。尤其是震天的战鼓和曹氏一往无前的战意,更是令那些还处在混乱当中的袁家兵士,在这大热天之下,倒抽一口凉气,众生万相,各显不一:有耀武欲战者,有惊诧莫名者,有抽身欲逃者。但更多的,却是那些将眼神放在自己长官身上的观望者。 “全军总攻连试探性的进攻都没有”中军帐当中,青州别驾王修看到此木,不由惊诧道:“曹操用兵,真如羚羊挂角,让人无迹可寻哪” 倏然回,王修的目光便落在了旁边那雄壮的男子身上。 男子相貌堂堂,目光如电,身高八尺有余,胯下战马亦神骏至极,手持一杆长柄镶金大刀,面上已然泛起了秀怒之色 “曹操狗贼,安敢如此嚣张我军连败曹军五场,曹操亲来,便如此胡来,当真狂妄至极” 袁谭不可能不生气,他素来自负,从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刚烈好杀,喜好随己。现在曹操一上来就是全军总攻,对他可谓蔑视已极,意思为袁谭不过一战而擒。以袁谭的骄傲心性,如何受得了 说罢,袁谭霍然说道:“既然曹操如此自大,那就由我来打掉他这气焰。传令,全军出击” “将军,不行哪”王修深知曹操厉害,用计天马行空,此时曹操一反常态,更让王修心中纠结震恐,当下劝道,“将军,我军已然连番作战数日,兵马未歇、士气已倦,不如结阵防守,还可击败曹操。” “闭嘴”袁谭越大怒道,“快去传令,不然,就死。” “诺”王修心下失望至极,但也无奈下达了全军进攻的命令,霎那之间,十万袁军也在黑色大纛的引领下,针锋相对地迎向了曹军。 袁谭更是在命令下达之后,擎着大刀就率先冲向了对面的曹军大纛。此时他的眼中,已然在骄傲暴虐的情绪的驱使下,使得他的眼中,只剩下了那个跨骑在神骏良马之上的矮瘦狂逆的无赖 可曹军中军,看到袁谭亲率袁军向自军起了针锋相对的进攻,曹操的嘴角不由泛起了一丝淡淡的不屑,说道:“袁谭,不过只是个逞凶斗狠的匹夫啊。” 戏志才等谋士闻言,不由颌首点头,对曹操的评价颇为认可。 两军对进,不到片刻功夫就已经兜头相撞,两军阵前顿时一片人仰马翻霎时璀璨起一片灿烂地血花。两股骑兵继续突进,深深缠入彼此对方军阵当中。金属撞击声、骨骼碎裂声、惨叫声再度交织成一片。 整个骑兵方阵想撞的那处地带,就像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将所有血肉绞成肉泥、血沫,地上已经躺下了数百具尸体,还有数百骑无主的战马悲嘶着,却惊恐的无处可逃,在下一刻成为疯狂的杀兽和成分被杀的血肉。灼热的阳光暴晒着这一切,整个大地上充满血腥难闻的惨烈。 “去死吧” 袁谭长嚎一声,绰刀在手、高举过顶,整个人几乎从马背上直立起来,悠忽之间。两马相交,锋利的大刀已经挟裹着雄浑的气势、泰山压顶般恶狠狠地斜劈下来,直劈李典的左肩,大有一刀将李典劈成两爿的架势。 而李典此时双腿死死挟紧马腹,正欲挥刀劈砍,却惊恐的看到袁谭居然从马背上站了起来尔后居高临下一刀斜劈而下、声势骇人。他来不及过多反应,只好挥刀仓促一挡。 “当” 清越的金铁交鸣声刺破了长空,两马闪电般交错而过,袁谭于马背上屹立如山,李典的身形却剧烈的摇了几下,差点就从马背上一头栽落。 不得不感慨,袁家长子,身尊处优之下,却生了一颗爱杀酷虐的心。他从未将别人的性命当成一回事儿,继而发展到也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儿。 可惜,他的表现,在山丘上曹操及所有谋士看来,都只换来一个评价: “匹夫之勇。” 曹操同众谋士同时说出这个词,彼此会心相笑了一下。但随后曹操却又感叹道:“为何马孟起也身先士卒,袁显思亦然。可为何某等皆认为马孟起是英武无敌,而袁显思却是匹夫之勇” “战前之别矣,当打为无敌神勇,不当打则为有勇无谋。”戏志才一言点破天机。 第九百九十四章 战场的不可捉摸 袁谭一击得手,气势更是嚣胜,错过李典之后,双手又持大刀一记横扫,挡在面前的十余曹兵纷纷摔翻在地,曹氏兵卒手中所持长矛全部折断当场 这个时候,袁谭已经突破曹氏的骑兵阵而冲入了曹军步军方阵当中。当前曹兵已经以雄壮的动作,重重将手中的大盾树立在地上。v字形的缺口之上,架着三丈左右的大槊,组成一层层森严坚固的槊林屏障。斜指向天的大槊尖上,闪动着明亮耀目的光芒,似乎只等饱饮鲜血。 袁谭见此,面上当即更怒,大喝一声:“曹贼好生奸诈,竟令骑兵故布疑阵,暗中以此阵陷我等” 然而,战场当中,说这些丝毫没有任何作用。袁谭很庆幸,他靠着自己一往无前的勇气,率先冲破了曹氏的骑兵迷惑,看到了还有来不及架设成功的巨盾阵缺口。狠命一拉马头之后,斜着驶向那处。 大刀再度劈下,力道同样刚猛无俦,然而,包裹了铁皮的巨盾,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袁谭一刀砍上,只砍至一半之后,便将大刀陷入巨盾当中。一名曹军屯长见此良机,急挥手中大刀直取袁谭,同时,为鼓舞战力,他还一边喝道:“袁谭,受死吧” 袁谭大急,猛然回头张开大口对着那曹军屯长一声咆哮,其声如惊雷,势如山崩石裂,那曹军屯长只听耳畔嗡的一声炸响,遂即眼冒金星,袁谭见状大喜,手中大刀已然从巨盾当中抽出,反手一刀,砍飞了那人脑袋。 “哈哈哈”袁谭仰天长笑三声:“我乃袁家虎豹儿,曹军速来受死”言罢,袁谭再次舞开大刀疯狂突进,再无人能阻其片刻。其身后,袁家八百锐士誓死相从,由这八百锐士组成的攻击箭头犹如一把锋利的剔骨尖刀,一下就锲进了曹军前阵,将整个槊盾阵冲出一道缺口。 曹军中军,戏志才微微面露凝重之色,向曹操说道:“主公,袁谭虽有勇无谋,但这其武力,当真令人刮目相看。这才短短不过片刻功夫,其前锋就几乎突破了我军前部” 此时,早已痊愈的典韦护卫在曹操身旁,听到戏志才夸赞袁谭武力,不由鄙夷了一声道:“有气无势罢了,只领悟了一丝气力运用,不过刚初登武道之门而已。若是由我或仲康挥刀,蓄气而发,斩断三张巨盾又有何难” 戏志才不懂武道,但闻典韦如此评价,又看许褚果然一副自傲的神情。立时明白袁谭在真正武道高手面前,不过是插标卖首的角色而已。 曹操随后却又淡淡说道:“志才莫非真的以为我军盾阵没有来得及布置完毕文则堪比古之名将,又岂会犯这等纰漏大过袁显思未悟统御之心便一味蛮冲,正中我下怀传令,让各将领依计行事,再增袁谭骄横之心。” 戏志才听曹操解释,当下讶然。继续关注战场下,果然发现袁谭已经渐渐脱离袁军,深入敌阵当中。若是再拼杀一阵,绝对会陷入曹军汪洋大军当中。届时如典韦所说,仅凭袁谭武力,一员大将上前,便可取下袁谭首级,十万大军,失其主将后,不战自溃 可战场之上的事儿,往往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将领之勇,在激励士气之上,的确有意想不到之作用。袁谭一马当先冲破曹军槊盾阵之后,之前还丑态百出的袁家精骑,竟然在袁谭的激励下,变得悍不畏死 血液已经被烧热,头脑便不能再控制身体。袁家精骑在与曹氏骑兵彻底对撞过后,也已然冲入曹军槊盾阵当中,而当他们在看到袁谭大纛已然飘扬在曹军阵心之时,竟然对着槊盾阵发动了狂野的冲锋,直接连人带骑恶狠狠地撞上了曹军槊盾阵,锋利的大槊顷刻间便将成百上千名袁家骑兵连人带马刺成对穿。 可同时袁家骑兵狂野的冲势也令曹军的大槊纷纷折断,在巨大的惯性驱使下,已经丧命的战马继续往前奔行,重重地撞上了曹军步兵竖起的无比坚固的盾墙,巨大的撞击声霎时响彻长空。 在这巨大的撞击声中,还夹杂着清脆的骨骼碎裂声,那是袁家战马腿骨、颈骨撞断发出的声音,两军将士临死前发出的惨嚎声更是绵绵不息,成百上千的袁家骑兵霎时被巨大的惯性高高抛起,等他们从空中疾速坠落时,才惊恐地发现,等待他们的还是一片片密集如林的锋利大槊。 “主公,您刻意放过袁谭,是不是也料到这些骑兵会疯狂至此”戏志才耳中此时充塞的只有惨烈的厮杀声,这一刻,他苍白晰的脸上,竟然因为战场的血腥和残酷,流露出一丝激动的潮红。 可是,曹操却默默摇了摇头。他是人,不是神。虽然目前的情况很好,因为袁谭的孤军深入,换来了袁家精骑的大量死亡,但是他同时也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待袁家的士气飙升到一个极点后,自己的巧心安排,会变成彻头彻尾的。 冷兵器时代,士气,永远是决定一场战役胜负的重要因素。那种摸不着、看不到的东西,主宰着战场上的进或退、,以及还有生和死。 在袁家骑兵的狂野冲撞下,最前排的曹军步兵们也死伤惨重,袁家骑兵临死前掷出的弯刀虽然被竖起的坚固盾墙悉数挡了下来,可带着强大惯性撞上盾墙的幽州战马却让他们吃足了苦头。 巨大的盾牌虽然足够坚固,却也需要依靠步兵们的身躯来支撑。而突出盾墙、足有碗口粗的大槊能把袁家骑兵捅死戳穿。却已然无法阻挡他们血液当中的狂野,在袁家骑兵近乎自杀式的猛烈冲撞下,坚固的盾墙纷纷被撞飞,而身后大部分曹兵,更是被撞得整个人都往后倒飞开去。 这个时候,用人仰马翻来形容此时场景,再贴切不过。而两军兵士临死前的惨嚎,更是盈荡在整个天际。而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了将近有半个时辰,袁家骑兵的冲锋没有因为死亡就此停止,后续的骑兵仍旧疯狂、无视生死地席卷而至。就像一波接一波的惊涛骇浪,连续不断地、恶狠狠地冲击在曹军的防阵上,许多曹家步兵不是被袁家骑士乱刀砍死,就是被活活撞死。 更可恶的是,之前为了故意放过袁谭,整个槊盾阵并不是固若金汤。锲入那道缺口的袁家骑士,也看到了袍泽的疯狂,在深入槊盾阵之后,他们纷纷调转马头,朝两侧开始冲击,犹如蔓延的热水融化冰雪一般,渐渐从那道缺口当中越扩越大。原本齐整森严的曹军槊盾阵混乱,如果任由这股混乱继续漫延下去,再有片刻功夫。整个防阵就将彻底崩溃 然而,曹操对此仍旧没有动容,仿佛此时的他,只是在下棋之时,陷入敌手的妙招之下一般,低头沉思。眼前的厮杀和耳中的呼喊,都不过是棋盘幻境。他沉吟片刻,开始布置后招,试图弥补他的失误。 “让虎豹骑上去一些,看看能不能冲散袁谭身后的骑兵”曹操开口,数千将士的性命,只是他用来做破局的试探棋子。 第九百九十五章 虎骑锋锐 此时,曹操一招失误,放过袁谭之后,没料到袁家骑兵竟会那般舍生忘死。一时没有把握好奇兵突出、斩杀袁谭的时间点,令随后的袁家精骑狠狠贯入阵中,渐渐汇合至袁谭身旁。 而之后,他的办法,便是动用他的底牌,以那支百人将为普通兵士的骁锐之骑,去冲开削弱袁谭身边的袁家精骑,为斩杀袁谭做好下一步铺垫。 虎骑一出,果如下山猛虎,在曹军步兵提前敞开的过道当中,虎骑顺利迎上袁谭的骑兵团。电光石火间,不等两名曹军虎骑擎出掩在身后的砍刀,袁绍手中的大刀已经挟带着一抹耀眼的寒芒从两人颈间扫过,血光崩溅,两颗眉目兀自狰狞的人头顿时高高抛起,两具失去了头颅的尸身兀自前扑,死不瞑目。 不过,袁谭的骁勇也到此为止了,在奋战了将近之后,袁谭的双臂已然有些酸痛。可是,三千虎骑却是后发先至,在袁谭斩杀两员骑士之后,虎骑非但没有半分退却,反而终于展示出这支威震天下骁锐的威力来。 没有多余的废话,曹纯当下率先策马疾驰而出,手中那柄沉重巨大的战枪早已经毒蛇般探出,直取一名袁家小校的后脑勺。曹纯身后的虎骑,亦然脸色不惊,只是眼中凛冽的杀机熊熊燃起,手中武器高举过顶,纷纷沉静而快速地掩杀过去。 曹操中原起家,但深知骑兵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的重要性。由此,虎豹骑当中的战马,采用的都是曹操高价倒卖而来的西凉大马。而在突击之时也完全依靠马匹的冲击力,并且还强调在高速运动时的多点进攻。每一个骑兵都手持长矛,接战后先俯身去刺捅,一击松手,再拿出马战专用的长刀向下挥劈,同时马匹还前蹄拼命踢踏。 这种攻势十分迅猛有力,与西凉铁骑几乎一般无二。而其中更胜西凉铁骑的一点,便是虎骑的骑士,都具有这百人将的勇力。由此,战马咆哮踢踏如虎,马上骑士冷峻如冰,战法秀丽、突破凌猛,便是虎豹骑当中虎骑的特色。 因此,这个时候,袁谭满眼当中,看到的都是自己身旁的骑士,在甫一接触后,就被虎骑一矛刺破的情形。即便有其他骑士挡住虎骑的长矛,也会被虎骑胯下的骏马一蹄踏中,整个人跌落在地,被随后而至的乱军践踏而死。若是还有人幸运躲过这两击,那剩下的,不是他肆意的屠杀,而是会看到那些百人将精湛的杀人刀术 就在接触的一瞬,袁谭便看到,整个骑兵对战,便呈现出一面倒的情况。几十名袁家骑士,一照面就被击溃,后续的战斗,更是使得虎骑势如破竹,无往不胜血光飞溅、脑浆崩溢,曹纯的大枪一旦刺出,必然有一名不幸的袁家骑士被刺破咽喉,失去了生命的尸体抽搐数下、颓然倒地。 “挲挲挲” 连绝不断的钢刀劈空声响起,耀眼的寒芒映寒了嘈杂的战场,三千虎骑潮水般涌来,便如潮水般冲击席卷而过。顷刻间,连绵不绝的惨叫、哀嚎声响彻长空,袁谭好不容易拼杀出来的一丝优势,被虎骑狠狠止住,无数袁家骑兵,犹如无尽的浪花,撞击在亘古不动的岩礁之上,被撞得血花四溅。更可恶的是,那岩礁竟然还在急速移动,猛烈吞噬着浪花的冲击 一炷香时间不到,七百余袁家骑士已然悲嘶着倒在血泊之中,残肢断躯散落一地。而强大迅猛的战力,绝对催生震骇敌胆的气势。直至这个时候,袁谭才明白,为何曹军虎豹骑的威名震动天下,因为已经巧妙躲在自家骑阵当中的他,看到这一幕,确实被震惊住了,有那么一刻,他甚至都想到了掉头而逃。 可是,袁谭没有那么做,他属于愈战愈怒的那种嗜杀之人。他怎么也不认为,自己手下十万大军,竟然敌不过曹操三万兵马。在不甘和愤怒充斥整个身体之后,袁谭竟然感到浑身仿佛又有了力气,他震刀大呼:“袁家的精英们,我在必胜,随我冲” 言罢,袁谭奋起余勇,猛然提马前撞,又两名虎骑不及反应,顿时被袁谭的大宛良驹撞下战马,摔得胸塌骨裂,五脏尽碎。目睹袁谭神威,尾随其后的袁家精骑顿时欢呼起来,再次奋勇而前 可惜,这次战场的残酷却向袁谭露出了它狰狞无情的面孔。袁谭的一厢情愿,根本改变了不了此时的局势。在曹军刻意围困出的这条战道上,左后已然被槊盾封死,袁家的骑兵只能与虎骑硬捍,无法合围绞杀。 虎骑兵锋所向,袁家精骑却再也没有打出之前突破的奇迹,虎骑将校无不披靡,仍旧牢牢把控着这条死亡之路上的命运。左后曹军步兵趁势掩杀偷袭,也让袁家精骑防不胜防,虽拼袁谭已然一鼓作气,但收效甚微,在冰冷铁硬的现实下,他终于露出癫狂的一面,拼死厮杀,酣战不已,但却仍然看到自军被杀得节节后退。 而这个时候,袁谭已经赤红的眼中,终于看到了曹纯的身影。急怒之下,袁谭俯倒在马腹之侧,急速冲至曹纯身前,猛一又翻身上马之后,竟直接提马人立而起,一抹残忍暴虐的杀机自袁谭眸子里燃起,霎时间,手中大刀高高举起 “不好,那厮竟然在死地杀出了他的势”典韦一直关切这处战场的眼神猛然暴起:“子和将军险矣” 曹操闻言之后,立时也将目光投向那处,正巧看到袁谭人立而起一幕,不由大惊道:“势已悟,子和当真危矣” 曹操虽然武力不佳,但事实上,他自幼家境不错,也得名师教导,因此他知道武艺一途,分有力、气、势、道四个境界。而曹纯的武力,便是处在驭气的阶段,若是被袁谭之势压慑,定然会在下一瞬变为一具尸体。 当然,战场之上,刀枪无眼,纵然是踏入武道大门的吕布,也不可能说会必胜无敌、毫发无伤,只能说,武力境界越高,其人战力越强,越有可能斩杀敌将或保全自己。可此时袁谭必杀之机已现,而且直冲曹纯而去,当真可谓千钧一发。 “子和退下”伪装成虎骑一员夏侯渊此刻一把掀开面前铁盔,手中长枪螺旋转动,抖出刁钻古怪的角度,磕上袁谭大刀。 当的一声, 清越的金属磕碰声震破耳膜,使得惊骇莫名的曹纯终于看清了眼前状况。夏侯渊一枪刺出之后,虎口竟然崩裂。而袁谭看似毫发无伤,只是面色苍白如雪。 可是,下一刻,袁谭猛然张口,一股甜血便喷涌而出,吐了曹纯一脸一身。被血彻底激醒的曹纯当即大怒,大枪一扫,便朝着内伤严重的袁谭咽喉抹去 可这时,一员袁家精骑竟然纵身相扑,死死攥住了曹纯的大枪:“将军,速走” 话音未落,一虎骑正好杀掉,当即斩下那人首级。可同时,袁谭也趁机被众骑护入阵中,令夏侯渊、曹纯二人突进不得。 直至此时,曹纯才有空同夏侯渊说道:“兄长,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自是孟德让我趁机诛杀袁谭,可惜,”夏侯渊虎目含怒,他恨自己,竟然连袁谭那样的莽夫都没有斩杀掉 可曹纯听得此言,却是误以为夏侯渊在怪他逼得夏侯渊提早暴露了身份,当即一怒道:“虎骑听令,立斩袁谭,随我冲” “子和”夏侯渊痛悔,可又根本唤不回曹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竟然响起了鸣金之声。那声音虽然不惊不乱,反而一长一短,交相奏响,传遍了整个整场。夏侯渊与曹纯虽知那响声中的军令,却也不由同时回头曹操的大纛这个时候竟然已经到了后军,亲临指挥,而且,还传下了撤退的命令 第九百九十六章 大败袁谭! 曹操最终要打出手中最后一张底牌了,事实上,心态极度藐视袁谭的曹操,但在战术上,他从未轻视过任何异常战役。 就在夏侯渊救下曹纯的那一瞬,曹操看到,在袁谭一直死战不退的带动之下,袁家大军竟然在这场大战当中表现出了极强的战斗力。虎骑与袁家精骑缠斗那段时间,曹操的一万战骑在一轮冲锋之后,已然被打散。随后的袁家步兵团,步步逼近,竟然已经冲击到了曹军的步兵阵中。若是再有几刻,袁军大举压下,那曹操的精心布下的骄兵之局,完全可能弄假成真 这一情况的发生,是曹操没有预料到,他的威名,已经在他一出场之时,大大打击了袁军的骄矜之心。而且,袁谭一味突进,竟然带动了整个袁军士气大振。由此,才会导致这样数次的战场失控不过,事情进行到这里,曹操学到的经验已经足够了,该是结束这场战役的时候了。 尤其是,这样的学习和总结,还会使得曹操有心在众谋士面前表现出用兵如神的打算,极有可能化为泡影。甚至,还可能会付出搭上宗族爱将性命这样的代价之下 在战场之上,曹操完全就是最精密和最不可控的机器。他最可能的吸收任何的经验和教训,同时,也知道将止损放在最需考虑的权衡之上。 这就是战场上的曹操。 可事实上,却极少有人能理解曹操这样的心态和作法。尤其是在他这个时候下达撤退命令之时,更是让几乎身边人都闻之色变。要知道,两军缠战不休之时,最忌讳的就是后撤,兵力不多的时候还好说,一旦战场上双方的总投入兵力达到十万,就很难在撤退的同时对各军各部保持有效指挥了,因此,稍有不慎就会出现全军溃败的局面,尤其是面对战场上已经杀得难解难分之时,更需要谨慎。 大将夏侯惇咬了咬牙,上前劝道:“主公三思啊,此时敌我两军已经绞杀在一起,骤然下令后撤,很可能导致全军溃败啊” 乐进也道:“是啊主公,不能后撤啊” “无妨。”曹操摆了摆手,淡淡地重复道:“传令,大纛后撤。某虽不是古之韩信,然却也不会失掉这场决战。” 酣战焦虑当中的夏侯渊和曹纯,看到自军的大纛已经转向,正在缓缓后退。均气愤再挑死一名敌将,边战边撤而去:不错,曹操下达那鸣金之声,可不是全军速推的意思,而是边战便撤 “哈哈,曹贼终于招架不住了”陷入惊恐当中的袁谭,正于无计纠结之时,看到曹军开始撤退,难掩兴奋之色,向众人呼道,“大纛传令,各军加紧进攻,一举击溃曹军” 而这个时候,身在后军当中的王修,看到两军动态,不由暗中摇头:曹军虽在后撤,可曹军却并没有因此而崩溃击溃而追是战胜,可这样交缠之间突然撤退,定然有所图谋 王修隐隐感觉,此时的曹操应该终于不耐了,他愠怒之下,拿出他的真正战斗心态,正以他高的指挥技巧将曹军编织成一张充满弹性的弓弩,此时的后撤,只不过是为了让弓现蓄满力,在蓄力已满的时候,强势反弹,一击必杀 王修飞快下令让身边令骑将此谏言传到袁谭耳中,可同时王修也知道,那样做,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谋士谋人乃是第一境,王修早已熟悉袁谭的刚暴之性,所以,他在说完谏言之后,非但没有在大军保护下继续前进,反而抽身而返。 雄壮的号角声中,袁军的攻势更见凌厉,曹军且战且退,虽乱却不及溃,时间,正在两军激烈的厮杀中悄然流逝。 “死开”袁谭一声大吼,手中大刀戟奋力上挑,挡在面前的曹军武卒霎时被挑起空中,又惨叫着翻翻滚滚地摔跌在了十几步外,附近的曹军武卒无不骇然,却无一人退缩半步,很快又有两名武卒奋勇向前,重新堵住了缺口。 袁谭终于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在战马上剧烈地喘息起来 从中午到现在,袁谭已经厮杀将近半日,他已经记不清往前突进了多长的距离,更记不清已经杀死了多少曹军,可挡在他面前的曹军却还是多到数也数不清,曹操的那杆大纛就在前面不远,仿佛触手可及,却怎么也无法触及 曹操只有三万大军啊 袁谭怎么也不相信,激战了这么长的时间,为何自己的十万大军,竟然还没有将那三万大军一口吞掉 他不甘心 因此,纵然他已经换了一匹战马,也已经喘息不止,但就看着那愈来愈小却始终不远不近的曹军阵,心生不甘所以,他穷尽自己的体力,也一直死死准寻在曹军背后,要将曹军一战而定 然而,这个时候的曹操,望着身后已经渐渐被拉开的袁军阵形,嘴角终于露出了微笑。他看到袁谭左军、后军已经被甩在后面,中军、右军也渐渐无法跟上袁谭前军的脚步后,他紧盯着战场,却向身边的戏志才道:“志才,你不知道,一年前,我便用制来训练青州军。今日,总算看到了成效。次级传令,大军竟可如此进退自如、攻守有序” “明公虚怀若谷,敏而好学,当真世之奇才。马孟起虽能创出令数十万大军如膂臂使的军技,但主公却能在此基础上示敌以弱、诱敌耗战,如此凌凭天下之智大能,当真令属下敬佩莫名。”戏志才这个时候,大概也明白了曹操的后招,开口褒赞道。 “看来,志才已然知晓某的计划了。”曹操大笑,微微摇动一下右手,又下达了一个命令后道:“那就让这样无趣的战役结束吧大纛传令,各军各部停止后退,就地返身攻击,再于后阵举火,命令曹洪、韩浩率部出击,截击袁谭中军,令其尾难以相顾,晓喻诸将,全歼袁军,当在今日” 数十令骑如飞而去,曹操的将令迅传遍全军,正在且战且退的曹军各部立时后队改前队,返身起了反攻,已经被袁军击溃的各部各曲也在将校的喝斥下于后阵重新集结,重新编队,旋即也投入了最后的反攻。 与此同时,两道醒目的狼烟也已经从袁军后阵袅袅升起。霎那之间,南北两侧的荒原上便腾起了排山倒海的呐喊声。 不到片刻功夫,数以十万计的曹军步卒已经从地平线上冒了出来,又从南北两个方向朝袁军阵形的腰部冲杀了过来。 伏兵,曹操竟然摆了这么大的一盘棋,在击杀自己未果之后,还有后招如此,如此还真是让人绝望啊。 “不”意识到自己最后下场的袁谭,擎着手中的大刀,于阵中疯狂不甘咆哮,但随后,这声呐喊便被随后的惨嚎之声彻底湮灭 兵败如山倒,曹操武名,在泰山郡南武阳一战当中,再度雄起。并且,此役之后,东线袁绍大军与曹操的对恃,彻底由攻势转为防守,再无力与曹操争锋。 第九百九十七章 釜底抽薪 偃师,马家中军帐。 马家文武十数人,分列坐于两行,静待今日军议题。 “十万袁军,被曹操神兵天降、巧施战术之下,一战而定,俘虏青州牧田楷、别驾王修以下十余名袁家重将,破敌八万有余,缴获军资战贸无数”正座上的马超拿着手中扶风纸,悠悠念出其中内容,眉头不由紧皱:“这个曹操,不动手则矣,一动手,竟然如此天破天惊” 放下手中情报,马超又习惯性轻磕了几下桌案,整理清脑中的脉络之后,开口先向黄渊问道:“派去给糜缳送信的暗影,已经将信送至她手中没有” “已然送到了,”黄渊上前复命,见马超神色没有太多不愉,开口问道:“主公,你曾明确说过,誓要铲灭刘备,为何此次还要送信于糜缳,令其通知刘备,告诉曹操下一步意图便在徐州”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马超不惯久坐,索性站了起来围绕着案几转了两转,皱眉慢慢道:“马家与曹氏,曹氏与袁家,袁家与刘备,总得来说,这几家如今都处在一个战团当中。最后的结果,也很明确,就是其中一家吞并剩下三家。所以当时我那番气愤之言,却也是实话。但这并不是说,马家就必须在刘备有用的时候,放弃他的价值,诸侯争斗一统的过程,需要调寰利用,由此方可无往而不胜。” “刘备有了袁谭抵住曹操,方敢出兵与袁术对敌,捍卫他徐州宝地。可曹操对徐州,也是垂涎已久,而且,马家与袁绍争锋之计,他也唯有先吞掉徐州,才可能在两强夹缝当中获得壮大发展。何况,从他与马家的盟书当中就可以看出,他将并州与冀州割给马家,目的就是想让马家替他抗住袁绍,从而让他在青、徐之间纵横。” 丑哥心思机敏,听到这里,已然明白其中五味,开口道:“主公,我明白了,曹操想让我们安安生生替他打袁绍,那我们就让刘备防着点曹操。反正彼此利用,谁都不让谁顺心。” 这句话挺糙,但事实上,理儿却是正理儿。马超听后,不由苦笑一下道:“不错,就是这个意思。目前,西线和东线两方,袁绍大败,马曹两家境遇相对宽松,因此两家彼此就使使绊子,暗中窝儿里斗一斗。” “主公,马曹之间,本就是最利益的联盟。马家想将势力渗透至关东,逐鹿群雄。而曹操想浑水摸鱼,纵横青徐。由此,搅动地最不安心的是咎由自取的袁绍。如今我军屯兵四十万,长驱直入攻陷并州可谓是探囊取物,主公为何困顿在偃师,不趁胜追击,进逼高干”张辽见马超心忧战事,开口建议道。 此时距马超截袭军粮之事已经过了十几天,高干撤兵至共县后,马家四十万大军已然在偃师集结完毕,而颜良十万大军亦然在共县与高干汇合。可就是大军枕戈待旦之时,两家这个时候却出现了一个十分诡异的和平时期。 马超既不下令进军河内治所怀县,而已经成为西线主帅的颜良,也不前来攻打偃师。似乎将近六十万大军分隔黄河两岸,只是为了观水赏滔一般。张辽此时也为马家大将,在徐晃、赵云、田豫、庞德几人都有出色表现之后,他却一直负责治军操练,心中自有求战之心。 “这自然还是马曹两家私心作祟的结果。”马超叹了口气,开口解答道:“袁绍两线失利,自然已经怒火中烧,誓要报复马曹两家。所以,他出兵主攻哪方,哪方的压力就会增大。我屯驻偃师不过黄河,又将杨松送入袁绍手下,自然是想试探一番袁绍的反应。可惜哎” 说到这里,马超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因为马超与曹操在对待袁绍主力的问题上,实在太一致了,由此更导致了阴差阳错的结局。 遣使杨松时,马超也没有借刀杀人的心思,但他知道,杨松那种为财可买天下又有无上手段的性格能力,绝对能让他在袁家那里倒腾出一番事儿来。因此,在遣杨松为使之前,马超为使袁绍相信杨松,特意让杨松听到了马家最近的谋划:黑山军 袁绍彻底平定公孙瓒之后,只有黑山军为患。黑山军几经打击,但却屡剿不灭,反而在张燕统御之下,有割地分封之势。而张燕其人,亦有大局眼光,在马曹联兵拒袁绍之时,亦然厉兵秣马。暗影探知此消息之后,马超告之杨松,用于取信袁绍。 可后来杨松在袁绍手下初步立稳之后,遣暗影向马超送信,告之袁绍本欲出兵伐曹,可曹操对此也有筹谋,竟然也利用了可爱的农民造反兄弟黑山军在河东郡卫氏的暗中资助下,张黑起兵十万,蠢蠢欲动,导致袁绍四十万大军伐曹大计暂时搁浅。 “主公,袁绍如此缩头缩尾,犹豫不决。主公更当一鼓作气,取下并州,彰显我马家军威”庞德开口,先番偃师大败一战中,马超非但没有斥责庞德,反而论功行赏。如此厚宠之下,庞德自想再战报恩。 “庞将军不解主公心意,袁绍如今有马家、曹操、黑山军三方为患,已然冷静清晰多矣。此时的他,是在以不变应万变,集结大军,收缩战线,以待时机。若我军大肆进攻,侵吞并州,袁绍定然选无可选,先与马家为敌。如此一来,曹操失其震慑,尽情攻略青、徐,马家岂不是为曹氏手中刀”老牌谋士杨阜,还是与老牌将军近一些,开口替马超解释道。 “可四十万大军至此,重拳捶在棉花上,这种憋屈,又岂是马家作风”丑哥不耐了,虽然理解了马家、袁绍、曹操三家的爱恨情仇、利益纠缠。但确如他所说,那种憋屈感,实在难受。 “所以,我们如今就陷入了一个死局。动,则会替别人作嫁衣裳;不动,则又会空耗粮草,堕马家军威;如此困局,便是今日议题,诸位智略深远,但有所思,尽可开言。”马超摊了摊手,示意军议进入正题,正式开始。 说起具体破敌之策,马家文武一时各抒己见,滔滔不绝。这最是令马超喜欢看到的一幕,马家那些狐狸,一肚子坏水儿,不往外倒倒,祸害一下他人,实在太暴殄天物了。军议上,无论是从战术、外交、军资、国力甚至是天气地形方面上,各个狐狸都有良策,而司马懿表现尤其活跃,他从偷袭到固守,转眼间说出十余条规划。更有后来,他还又想让马超放他回河内,要助马超兵不血刃拿下河内郡。 其他武将大多也有开言,一般是文臣出策,武将考虑阐述执行性,以杨阜为裁判,调解报备,取其可用,令一旁作记录的杨修,忙得运笔如飞又眼光熠熠。可惜,说了半天之后,马超突然发现,那些所谓的策略,还是小计,打不开袁绍、曹操、马家三方的困局。 直至后来武将黄渊与法正叫嚷时,恼怒说了一句:“不行,就是不行你那样说,还不如直接杀了袁绍,然后马家大举进攻,彻底吞并袁绍,如此方可” 这个时候,马超已经记不住法正到底出了个什么馊主意了,但听黄渊这句话后,他眼睛一亮,拍案而起道:“不错,我们困于死局,为何不釜底抽薪杀了袁绍,难道一切不是可迎刃而解” 第九百九十八章 淳于琼小妾 淳于琼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顺手把铁盔从头上摘下来,狠狠掼到地上。家丁仆役看到淳于琼脸色阴沉,太阳穴都在突突跳着,不由一阵心中惴惴,生怕触怒了他。 “沮授这个酸丁”淳于琼一脚踏在刚扔在地上的头盔,直接将那头盔踏弯凹后。犹自愤愤不平:“老子屈尊降贵去求你,你倒给我摆起谱儿来了平时那么忠心耿耿,一副以袁家基业为己任的样子,如今却是不闻不问,什么东西” 淳于琼口中所说之事,是今日他去拜访沮授,欲让袁绍尽早出兵,无论攻伐马超还是曹操,都可打出袁家的名望。他淳于琼也可上阵杀敌,可气人的是,淳于琼再也看不到那个曾经神采飞扬、殚精极虑为袁家奉献的谋士,反而看到了一位有如历便沧桑的无力老人一般。 记得离开沮授府邸的时候,沮授的最后一句话是:“天道循环,自有因果,分分合合,终归一统。我等皆是俗世一夫子,为何还要搅动苍生不宁” “不宁个屁”想到这一句不知所谓的废话,淳于琼的怒气更盛。可随机扫视一番后,看到周围那些战战兢兢家丁仆役的脸后,淳于琼一时竟然感到无尽的空虚,抬头仰望一下星辰,眼神充满落寞。 淳于琼曾是灵帝朝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右校尉,与袁绍、曹操平起平坐,地位尊崇。后来他一直追随袁绍,在军中地位超然。同时,对袁绍更是忠心耿耿,他虽然不太懂政略大事,但他也看得出,如今袁家被马曹联军打得东、西两线大溃,完全失去年前袁绍誓要讨伐曹操、率兵勤王的威名煊赫。 此时的袁家,与当初那个龟缩在易京城当中的公孙瓒又有何异 淳于琼非常有自己的认识,他为人粗野,但粗中有细。早已看出,袁家文臣武将精英荟萃,七十万大军睥睨关东。只要袁家齐心一致,击败马曹又有何难可为何,偌大的一个袁家,怎么就会在厅堂上吵吵闹闹,口出千言却无一策 想到这里,淳于琼心中复又升起一抹说不出的气怒,他收起落寞的眼睛,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变得有些急躁:不行,我要去倾诉一番,我要去发泄一番 淳于琼大步走向后院,所有的家丁和仆役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很感谢淳于琼半年前纳的那位小妾,有了她的存在,淳将军所有的气闷和暴躁,在她那里都消解于无形,使得淳府再没发生家丁被活活打死的惨剧。 然而,就在淳于琼推开房门之后,他看到他的那位心肝当一身轻纱,正在用热水擦洗自己的身子,那娇嫩的肌肤,在氤氲的雾气当中,如凝脂一般晶莹,仿佛都能看到血肉里的骨骼。 淳于琼的内心,陡然一把火苗就被点燃了一瞬间,他就忘掉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眼中的焦躁,化为野兽般的y芒。桀桀y笑当中,淳于琼二话不说,就将从水盆当中抱了出来,在端木若愚的一声惊呼当中,他的魔掌狠狠扇落,重重地扇在端木若愚雪白美臀上,霎时留下十道殷红的指痕。 “夫君”端木若愚遭此突袭,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嘤咛一声,玉齿轻咬,顷刻间美目如丝:“今日为何又大发雷霆,气多伤身,多不好” “嘿嘿,老子一见你,什么火气就没了,就两腿之间的怒气,需要你来消解消解”一把将端木若愚扔到床上之后,淳于琼大马金刀立在端木若愚身前,看着她身上轻少纱缠绕、欲遮还露的美态,心中不由更是猴急,开口道:“快点来,让我好好消消火” 端木若愚吐气如兰,媚眼如丝,抬头白了淳于琼一眼,风媚尽展无遗。伸手撩开淳于琼宽松的袍襟,让淳于琼那截狰狞、昂扬的第五肢蹦跃而出,然而伸长玉颈将她的螓首慢慢凑到淳于琼的胯下:“将军,我可说好了,妾身愿意服侍你。可你不许再将白日的军事政事讲给妾身听,妾身真的不想听那些,好生无聊。” 言罢,端木若愚乖乖张开了樱桃小嘴,将淳于琼的凶器一节节吞噬。蚀骨的xiao魂滋味电流般袭来,淳于琼霎时倒吸一口冷气,强壮的铁臂情不自禁探出,环住端木若愚纤细的柳腰:“我还就想跟你说说那些事儿,谁让你这小妖精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老是一句话就说到我心里,让我那般受用。” 端木若愚呜呜轻哼了两声,轻摆美臀,示意淳于琼别说。可越是如此,淳于琼就更忍不住开口,将白日会面沮授一事讲来。说到后来,心中怒气又起,忍不住又将魔爪探到端木若愚的玉峰之上,轻捏重揉,急搓缓捻。 而端木若愚一边进行着口中活动,一边呜咽做声,缠缠绵绵的娇哼,仿佛一剂强大的开口散,更加刺激淳于琼滔滔不绝。除却今日沮授之事,甚至还将近期袁家的动态,一一道出,其间还夹杂不少谩骂秽语,当真尽兴无比。 看不到脸色的端木若愚,此时却是目光熠熠,她熟练地施展着自己的技艺,挑动着淳于琼的神经。暗暗又将淳于琼语句当中的重要信息,记在心底,分析揣摩。可听了有一段时间之后,端木若愚听出,如今袁家上下,仍旧分为两派,为战为和吵得不可开交。此外,并无一事关联她当下的任务。 或许是心有所想,端木若愚的动作不免慢了下来。可正在享受滋味的淳于琼见状,微微有些不满,一把将端木若愚的娇躯摁在锦褥上,强壮的铁臂粗暴地扳开端木若愚丰满的双腿。然后雄壮的身躯重重地压了下来,端木若愚芳心一颤,感到自己被狠狠撞开,然后又被整个填满,蚀骨的xiao魂滋味潮水般袭来,端木若愚忍不住竭斯底里呻吟起来,那双明亮的美目变得迷离起来。 可是,就在这种如重锤一般的冲击当中,端木若愚仍旧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她在紧紧抿住自己的双腿之时,忍着身上电流般的快感,樱嘴轻启道:“夫,夫君,你刚才说,主公明日还要在新建好的轩明殿中议事” “不错,我明日就告病不去”淳于琼卖力地抽动着自己的腰肢,感觉端木若愚的紧抿更有滋味,不由又道:“整天吵吵嚷嚷的,说不出一件良策,还不如让我在你身上多下些功夫来,再抿紧一些。” 重重再一撞,几乎撞碎了端木若愚眼中的沉思。可咬牙紧撑当中,端木若愚已然想到了执行自己任务的方法。虽然其中凶险太多,但端木若愚觉得可以一试:“夫,夫君,明日可不行,我要去回娘家一趟” “啊”淳于琼听得这话,不由恼怒,狠狠撞击一下,疼得端木若愚忍不住掐住了淳于琼的虎腰。而感受到那轻微的痛楚,淳于琼更加兴奋,加速卖力在端木若愚身上驰骋起来。 可这个时候,窗外一家丁却悄悄遮了一下帽檐,看四周无人,悄悄走了开去,直接出了淳于琼府。一番巡梭之后,进入了淳于琼口中那个酸丁沮授的府中。 第九百九十九章 端木身亡 轩明宫是袁绍为迎奉天子而建造的,从袁绍发布讨曹檄文之时,便开始动手。时至今日,终于部分完工。而今日,袁绍一来是为了观摩验收一番;二来,他已臣子身份,却占陛下宫殿议事,其用心也昭然若揭。 既然为轩明宫是为天子所造,其中的恢弘豪华自不用多讲。虽然还没有完全竣工,但袁绍一路上,已经不知究竟走过了多少间楼阁,只看到一重重美轮美奂的房屋回廊,望不到头,走不到边。高楼少则五、六层,多则七、八层,去地足有四百余尺,几乎碰到了天。 足足转了近一个时辰后,袁绍一众等人这才走入了轩明殿。大殿当中屋柱趺瓦,尽数都是由铸铜造就,上面再以金漆画着风云龙虎等各种图饰,富丽堂皇非常。四周墙壁,乃是用红砖和水泥建造,复以朱漆刷涂,朱色和金色构成整个大殿的主色调,令人如坠梦中。 袁绍发表了几句评论,然后与幕僚武将们一起踏入大殿当中。不过,正至大门之时,袁绍似乎看到大门处那墙壁有些裂缝不平,眉头不由一皱,走向前去,欲看个仔细。可就在这一瞬间,那处墙壁突然坍塌,碎砖飞溅,乱迷人眼。袁绍甫一受惊,急速后退,然而那墙壁倒塌方向,正好堵在了正门口,将袁绍等人与还没来得及进入的卫队分隔开来。 随后,寒光闪耀,袁绍身边宫女太监,瞬间被利刃割喉。众人大惊之下,只见数名藏身墙壁其中的黑衣杀手,已然恶狠狠地扑向身穿金环甲与披风的袁绍 准确地说,这些刺客不是藏在墙里,而是被砌在墙里,那截墙是贴身垒起来的,内留虚空,外用泥灰抹平缝隙,所以先期进入搜查的袁绍士兵才没有发现,用心之深,叹为观止。 一时之间,凌厉的杀气陡然窜起,袁绍幕僚乱作一团。后退的袁绍反应极快,随手便掣出腰间佩剑,而就是这一瞬间,一名曼妙的身躯已经袭来,手中的匕首已经化作一道流星,急速朝着袁绍的咽喉刺去,眼见袁绍便要丧命于此 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袁绍提手一剑,已然挡下那刺客的匕首。甚至,在那刺客愕然之际,袁绍还趁机锁住那人手臂,雄腰一拧,直接将那刺客高高举起,朝着倒塌的墙壁狠命扔去 此等力道、此等俊秀身手,当真令人喝彩 然而,再度令人惊诧的是,那扔开的刺客,在空中也拧动了几下躯体,竟然拿出了身上的弓弩,反手扣动弓弩,钢钉箭便如疾星赶月,瞬间袭至袁绍胸口。袁绍一时无防,直接被命中前胸,手中佩剑当啷落地,就此倒地。 “你们是何人”重伤之下的袁绍,声音猛然变得暗哑而呆板,像是许多沙粒在风中翻滚。 而这个时候,那刺客已然跌身落在塌墙之内。随后其他黑衣人,见袁绍已然中箭,急速赶到那曼妙身躯面前,一把抄起那人,便欲一击而遁 可是,还未飞身而起,几支钢钉箭便已经袭来,挡下他们的退路。定睛一来,原来是袁绍身后卫队终于赶来,无奈之下,这批人又返身来到袁绍身边,欲抓袁绍等人为质,借此退去。 可就在先前那曼妙身躯接近袁绍的时候,已经躺在地上垂危的袁绍,猛然出手如电,狠狠扣住了那人臂膀,随后再直接一拧制服此人,开口道:“动手” 一声令下,袁绍之前身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幕僚,竟然纷纷掏出身上利刃,与黑衣人缠斗起来。身手矫健有度,虚招变幻,其中几人,更是出剑如电,快到那些黑衣人不及思考,只能凭借本能来应对。 所有变故,似乎只发生在一秒之间。所有刺杀与形势易辙,看似变化重重,但却的确变动太快。几个回合不到,黑衣人尽数被击毙,唯有袁绍手中那袭窈窕的身影,还在袁绍手中死死握着。 “马家暗影,原来不过如此。”袁绍冷冷开口,加重了手上力度。 身前那躯体闻言猛然一震,但她随后的反应,竟然是不顾被袁绍制住的左臂,直接付出被袁绍拧断的代价,返身挥动右手的匕首,向身后袁绍狠狠刺去。这个狠戾手段让袁绍微微错愕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女杀手在擒拿制的时候,竟然连臂膀被拧断的疼痛都可以忍下,还欲刺杀自己完成任务。 可惜,袁绍左手轻轻一挡,那杀手手腕登时酸软,匕首被打落在地。 “淳夫人,要爱惜生命。”袁绍的嗓音又变,这次低沉厚重,仿佛才是她的本音:“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半年多的潜伏,只为这一刻” 袁绍一把撕下对面那黑衣人面罩,露出端木若愚那张冷汗淋漓但仍旧俏丽魅惑的脸。随即微笑一下之后,招了招手,那些袁绍卫队,团团将端木若愚围住。 “你怎么可能刀枪不入”端木若愚愣愣看着袁绍的前胸,那里,本该钉入一支钢钉箭,结果掉袁绍的性命。 “护心镜而已,”袁绍轻轻拿出胸前护心镜,有些讥讽地说道:“这个,其实还要感谢你家主公,若不是他自作聪明发明出此物,我又怎么可能逃过这一劫。” “别装了,你根本不是袁绍”端木若愚的右手悄悄移到左臂之处,开口问道。 “不要试着自己接骨,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破了你的计划,就知道你今日根本没有逃生的希望。若是配合,就直接告诉我,你们暗影在冀州,到底如何运作”袁绍再度冷冷一笑,现场开始闻讯起端木若愚。 然而,端木若愚仔细看着袁绍,眼中蓦然升起骄傲的蔑视,决然开口道:“可笑你竟然以为可以从暗影口中得到马家的情报” “不好速速制住她”袁绍大惊,他虽然不知端木若愚要干什么,但刚才那一瞬的眼神,他最熟悉不过:那是死志,是将死之人最后的一丝闪耀 可惜,最终还是晚了,端木若愚嘴角含笑,冷冷看着袁绍道:“待我家主公大军压境之时,我在黄泉路上等你高览,你定会看到,马家大旗踏平冀州那一刻。也会看到,神州大汉再无饥馑” 话未说完,端木若愚的身躯已然缓缓倒地,嘴角渗出一抹乌血,明亮的眼睛,始终没有闭上。仿佛在最后香消玉殒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马家铁骑纵横天下的雄浑,也看到万民展颜欢笑的安泰。那个世界,才是她应该生活的世界 袁绍静静撕下脸上那张人皮面具,露出他那张英俊但残缺的脸,看着端木若愚的尸体,不由叹了一口气:“若马家暗影皆是这等有勇有谋的忠贞美女刺客,那天下纷乱争斗,是会多几分,还是少几分” “好生安葬了这些人,我们说不定以后也会是这样的下场。”高览沉静开口,走到另一赤鹰骑身边之时,复又小声说道:“回复沮监军,告诉他,任务已完成” 随后,沮授安详地听完赤鹰骑汇报,挥手让人退下,有些落寞地看了一眼屋顶,喃喃自语道:“主公,沮授救下你这一命,算是报答了你的知遇之恩。” 言罢,他走出门外,吩咐下人道:“备车,去荀大夫府邸” 第一千章 不要命怕不要脸 “查给我一查到底”马超愤然将手中报呈撕碎在手中,紧紧捏住手中的罗绮香囊,脸色铁青至极,冲着丑哥道:“半年前便混入轩明殿开始布置,一夜新做的刺杀计划如此谨慎安排,密谋行动,告诉我,为何刺杀到的那个人不是袁绍而是高览而且,潜伏在冀州的暗影据点还能被一举摧毁” 身居高位、凌驾于权力之外的马超,心境早已在千百次征伐当中淬炼至冰冷铅硬。按说,这次失败的刺杀导致损失掉暗影精锐,对于他来说,应该只是一次谋略上的败笔。他要做的,是权衡这次败笔对天下大局造成的影响,亡羊补牢。 可是,端木若愚不同,她是暗影最初组建时的功臣,更是渗入到马超生活的记忆。同时,马超毕竟也不是冷酷到底的机器。他有情、也有义,在一次次的杀伐沉沦当中,他在心底给自己的底线,便是对付敌人如严冬一般冷酷,但对待在乎自己的人,要如春风一般和煦温暖。 若不如此,他难以想象,自己日后会不会成为血啸的奴隶,嗜好掀起滔天血雨的魔头。也因此,此时在得知端木若愚枉死的消息之后,他才会这般愤怒失控 “主公,此事我们已经严格排查过一遍,其中绝对没有暗影的叛变。唯一的解释,就是端木若愚的身份早就暴露,而且,将计就计者,好像还是故意想等至这一刻。”丑哥的脸色同样阴翳,低声开口回道。 听了丑哥的解释,马超奋力压住了心中的滔天怒火,他狠狠攥了两下拳头,才缓缓不甘坐回正位,眼中沉凝与愠怒并存,仿佛一座随时可能岩浆爆发的火山:“马家刺杀袁绍,本就有极强的政治驱动,假若说是有人故意等至这一刻,那很显然,就是为了将袁绍的怒火引至马家。这种阴谋的手段,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主公是说曹操”前日的一番军议,让丑哥对政局纷争有了初步的了解,此时马超说道这里,他条件反射便想到了其中渔利之人。 “不会是曹操或是他手下的谋士,这等阴柔又隐匿的手段,只有一个人能够使得出来。”马超心中已经再一次增添了对那人的杀意:那个坐在至高无上位置、却一门心思噬咬马超心痛的毒蛇,让马超憎恨交加 可更可怕的是,那个人,究竟是如何破下了自己这次绝妙的暗杀,破坏掉了马家一举吞并袁家的铺垫契机要知道,这事若不是巧合,那便可以深推,刘协在袁绍身边,已然留下了一枚能量巨大的棋子。 而这个,才是最可怕的。 就在这个时候,兵部荀攸急匆匆步入马超帐中,未看马超脸色,直接开口道:“主公,袁绍尽起四十万大军,声讨曹操,径直走中线官渡,看样子是要兑现讨曹檄文了。此刻已出邺城,预计六日之后,便可奔至官渡” “自当如此”马超愤然一掌将案桌拍碎,昂声道:“召集文武前来议事,马家与袁绍,已到决一死战之时” 荀攸闻言,这才看到马超那张阴鸷愠怒的脸,眼神一转之后,便静静告辞,通知诸人而去马家刺杀任务新败,袁绍怒火中烧,区区这般自欺欺人的疑兵之计,又怎可能躲过马超慧眼 而丑哥此时却仍旧心有不甘,趁机谏言道:“主公,端木若愚那条线虽断,可慕远峰、唐小米还在与赤鹰骑交手。袁绍此番既然已经出巢,我们用不用再出手刺杀,继续那个釜底抽,抽薪” “不必了,从今以后,这种计策用不着再提了。”马超有些颓然地摆了摆手,道:“此计败露之后,日后再无刺杀袁绍机会了。这次是我错了,战争,本就没有捷径。” 稍时之后,众人到来,但见马超神色,个个垂手而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而马超此刻真心没多少心情开口,微一挥手,便让荀攸将袁绍进兵的情况道来。 荀攸道完之后,众武将虽然还未彻底想通袁绍讨曹与马家有何联系,但每人眼中沉光烁烁,显示着心中的敏锐和机警。而田丰这个时候便第一出列,开口道:“主公,袁绍历来喜欢卖弄儒将风流,此番看似是攻伐曹操,然微臣认为,他此次出兵,定然是图谋马家” 一番话落,众武将纷纷倒吸一口气,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明白马超今日为何如此肃穆凝重了。但荀攸却想让事情更透明化,直接道:“兵部已然接到汇报,刺杀袁绍之计,失败了。田大夫所言,一语中的,袁绍此番出兵,决然是为了马家。” 马超淡淡看了荀攸一眼,平息了胸中之气,缓声道:“不错,如今已到马家与袁氏一决雌雄之时。今日邀诸公前来,便是要商议出一条军略,击破袁绍” “主公,方今之计,我们也要有所动作,首要之务,便是渡过黄河,攻陷河内治所怀县。以中控雄立之姿,抗御袁绍。”荀攸又言,看来,在召集众人之时,他心中已经有了腹稿:“袁绍使这疑兵之计,看似高明,实则自欺欺人。若是我军能在袁绍四十万大军抵达之前,攻陷怀县,则占据地利优势,士气彪盛,无可不御也。” “荀尚书言之有理,”田丰这个时候与荀攸倒是一唱一和,配合默契:“不过,欲攻怀县,必先破袭颜良,共县二十二万大军,不可能坐视怀县被围而不动。甚至,微臣以多年心思推测,此刻颜良应当已经接到袁绍进军旨令,进驻怀县。” “若袁绍真心攻略马家,那中线定然大空,曹操屯兵官渡,难道就不会有一丝动作”杨阜此时也开言道:“虽然曹操大兵已然倾向青、徐两州,但中线空洞,他怎么也不可能任由袁绍四十万大军在此耀武扬威吧” “不然,以我对曹公之了解,曹公若是得之袁绍大举进攻官渡消息。非但不会派兵前去抵御,更会将官渡主力,尽数调动至东线。”郭嘉摇了摇头,微微有些皱眉道:“曹公英明神武,行常人也不敢行。由此看来,这次得需马家独立应对了。” “哼曹操倒是打得好算盘。”马超冷冷一笑,嘴角撇出一道无赖式的痞相:“他想安安生生打青州和徐州,实在想将天下好事儿都占尽了。不要忘了,马曹之间,彼此可是还有盟约的。而马家四十万大军渡过黄河,至少需要一天时间,更得有人牵制颜良共县大军。今日,我就要让曹操帮忙打打白工,否则,他便忘了,当初是谁求着了谁” “主公,你不会又要”法正一看马超的神色,脸色不由变得有些古怪,开口问道。 “不错,我就是要耍无赖,派人给曹操捎信,告诉他必须在官渡给弄出一些动静来,牵制颜良大军。否则的话,马家即刻退出河内,拒收虎牢,看他曹操如何收拾这烂摊子” 自古,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而不要命的最怕的,莫过于马超这种不要脸的。可以想象,曹操接到马超那封书信之后,脸色该会有多精彩 第一千零一章 一个数 五月二十三日,袁绍亲征出邺城,引军四十万直取官渡,正式全面打响袁曹之间大战。同日,曹操接到马超来信,看罢之后大骂马超无耻,但无奈之下,只得遣发军令与官渡程昱。 五月二十四日,颜良接袁绍命令,引军五万出共县,欲进驻怀县,抵御马超大军。然同一日,程昱轻骑突出延津,又许以高官厚禄收买朝歌大户。一时间朝歌流言大起,盗匪大户作乱朝歌,颜良无奈,只得引兵前去平乱,着高干复引五万大军,进驻怀县。 五月二十五日晨,马家大军开始渡河,皆乘坐早已赶制而成的有帆大船百架,浩浩荡荡,快水顺风。接此消息,高干大惊,然同一时间,上党复乱,拓跋部趁机抄略,高干惧恐马超,权衡之后引兵前去上党平叛。 五月二十七日,马家大军顺利渡过黄河,引兵北上温县。时审配调动最后十二万兵马,引兵至武陟扎营,与怀县呈犄角之势,抵御马家兵锋。 “审配这个家伙,倒是有些聪明,待我大军渡过黄河之后,便不再进驻怀县,还真避免了被一勺儿给烩了的命运。”马超轻轻将手中的情报扔在桌案之上,轻捋着下颌说道:“此时袁绍大军已然到了魏郡,最多两天之后,便可到达官渡。若是不在官渡停留,再有三天,可至河内。这般算下来,给我们动手的时间,只有五天。” “五天攻下河内怀县,有这个可能吗”马超再一回头,开口向文武问道。 “主公,只需给我两万先登勇士,我定然能砍了那张杨的脑袋,让他从此张扬不起来”丑哥上来慷慨开言,不料话音刚落,便感到一道目光射来,极度有味。 丑哥向来权变有智,看到法正那富含深意的眼神,不由明白自己可能抢了主公的戏。再看到马家那些狐狸的眼神都有意无意瞟向司马懿之时,他恍然大悟又道:“司马小子,可敢与我一同去攻打怀县” “哼,两万先登”司马懿两眼一撇,鼻孔轻哼:“单不说张杨手中本就有两万兵马,若是号召百姓参战,聚起十万守城之士又有何难更何况,河内郡向来富足有余,城高墙厚,十万大军连攻一月,亦不见得攻破。你却想用两万先登就攻下怀县,真不知该说你天真还是幼稚。” “你这娃娃”丑哥得司马懿一阵热讽,当即大怒道:“有本事,你给我攻下来看看。整天一副小大人模样,就一张嘴皮子练得利索” “嘿嘿你这将军,倒是比臧霸聪明多了。”司马懿听丑哥这言,嘿嘿笑了起来:“行了,主公,您也被用这激将法了。我早先就想潜回老家助你夺下怀县,可你老不放手。今日若你同意给我五百兵士,我就帮你拿下怀县。” “五百兵士,你也真敢开口。”马超同样撇了撇嘴,丝毫没有奸计被戳破的尴尬:“我就想不通了,你一个虚岁才十五的娃娃,老是想着要兵权干什么你在司马家中,难道就没仆役家丁供你指挥调教” “有倒是有,但不过瘾。”司马懿的回答,很是干脆直白。 马超一翻白眼伸出一个指头:“我只给你这个数。” “四百,”司马懿有些不悦了,讨价还价般说道:“四十万大军当中抽出四百人,不过是九牛一毛。” 马超摇摇头,还是那根手指不变,一步不退。 “三百,这是底线。假如你连这点人都不给我,我就不去怀县。反正我在马家,也只混个吃喝,更不是什么兵部要员,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马超看着司马懿那表面决绝但内底闪烁的眼睛,一阵沉默低吟。最终,还是那根手指,轻晃在司马懿眼前:“就是这个数儿,一点都不变。” “我不干”司马懿已经被马超的气场压得有些暴躁了,仿佛新入员工跟老板提涨薪请求一般:“你知不知道,司马一家,在怀县可是望门大户,家中私兵就有八百人,这还不算那些那些家丁僮客。你想借助司马一家里应外合,又不让我带足人马制衡司马家,我能怎么办” “想要马儿跑得快,又不给马儿吃草”司马懿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大怒道:“你太抠了我不干,说什么也不干” “少来了,你要控制司马一家,又不是杀光司马一家。给你这个数儿,足够你用了。”马超越看到司马懿动怒,心中越是有几分得色,促狭着说道。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干。”司马懿眼珠子一转,想到了马超耍无赖那一招,摊手道:“袁绍大军已然快至,届时马家若是抢不到怀县要地,中控八方。那马家在整场战役当中,就根本没有延缓布防空间。待袁绍大军将马家大军逼至黄河,四十万大军,一个个都要成为落水鬼” 听完这话,马超的脸色有些不善了。他死死盯着司马懿,可此时看到的,却是司马懿眼中全是油盐不进的无所谓,对视很是有一段时间后,马超终于低头:“行,算你狠好的不学,你光学这些邀权胁迫。” “名师自该出高徒,在下荣幸至极。”司马懿闻言眼睛发亮,很是得意。入马家之后,多少次他被马超逼得说算你狠,今日乾坤倒转,他自喜上眉梢。 可随后马超下一句话,就彻底让司马懿又气上了起来:“既然你非要五百兵士,那我就拨给你算了。真可惜,本来要给你一万兵马的,你竟然如此推辞,哎” “一万”司马懿先是一愣,随后气得有些不知该如何讲话一般。拳头攥了又攥之后,才铁青着脸道:“不可能,你别骗我了。一万兵马拨给我,再怎么伪装成司马家商队,也不可能将他们混入怀县。” “谁说那一万兵马要从我这里出这个时候,他们早就安安生生屯驻在怀县当中。”马超笑了,整张脸,看起来就像美狐脸。 “你是说,你早就安排好的眭固”司马懿皱眉轻语,随后又微微摇头的确,马超早先在布置并州的时候,就让李梓豪笼络了上党贼盗眭固。并且,前半年时,就让眭固投诚了张杨。可是,若是有眭固一万兵马,那马超直接里应外合就可以了,何必还要自己去怀县 而这个时候,马超已经收起了嬉皮笑脸,沉凝坐回正位后,拿出一枚令签道:“司马懿” 司马懿一愣,随即起身拜下:“在” “着你混入怀县当中,联络眭固起事,务必于三日之内,做好里应外合准备。之后,看马家用兵方略,随机行事” 司马懿愣愣抬头,有些不敢置信看着马超手中的令签和同时递来的虎符:这样的命令一下,便是说司马懿虽然没有任何官职,但却可尽调怀县兵马,便宜行事。如此重权,纵然宿臣老将亦不可得,马超竟完全放权交付给了这个十五岁的孩子 可是,当司马懿回忆到马超那句看马家用兵方略,随机行事后,他突然眼睛一亮:看来,眼前这位,不但是只狐狸,而且还是一头胃口不小的豺狼不,他始终就是一只以天下为食的豺狐啊 第一千零二章 入怀县 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加上漫漫黄沙铺天盖地,从地平线的一方延伸过来,如干枯状的海,在艳阳的照射下沉默着。风很少,很微弱,像是投入湖泊的小石子,只能在这片沙漠海上激起微弱的涟漪,而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因为马超大军压境的原因,怀县城此时已实行了禁令,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守着城门的几名哨兵,带着些许焦虑和机警回头望望,也只能看到偶尔有一队士兵匆匆跑过。整个城镇陷入一种焦虑的安静,好似一个辗转反侧的失眠者。 突然,清脆的铃铛声惊起了那几名哨兵的注意,伸头眺望,首先看到的,是沉重的货物,捆扎得结结实实,山一般堆着,随马的脊梁起起伏伏,看上去摇摇欲坠。之后,再看到牵马的人也是弯腰弓背,身上都是大大的包裹,举步维艰。 没有欢声笑语,有的,只是粗重的喘息,和跟行进节奏一道响起的清脆马铃声。 几名哨兵见状,皆面面相觑:河内郡县当中,世人皆知马超和高将军已经对恃了将近一月有余,根本没有任何客商敢来此贸易。而更奇怪的是,这支商队的带队者居然还是一个少年,骑着一匹白马,锦衣秀服,玩世不恭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大户当中的子弟。 如此关键时期,又是如此奇怪的商队,自然引得这些哨兵心中疑惑。待那商队来到城门之时,哨兵屯长立时上前道:“你们是什么人” 少年见那屯长服色,神色诧异了片刻之后,脸上陡然升起一抹愠怒,直接拎起手中皮鞭,一鞭子就抽在那屯长的脸上:“不张眼的东西,连司马家商队也敢拦” “司马家”那屯长先是大怒,可穷酸艰辛的日子已经磨灭了他心中的热血,见这少年如此跋扈,非但不敢反击,反而忍着痛楚制止住身后的卫兵,赔笑道:“公子,您别为难小人,这危急时期,您又不是不知道。小人斗胆问一句,您这是运送的什么货物,要运到哪里去” “你想搜这批货物”那少年见这屯长还有眼力,嘴角不由浮出一抹笑意,玩味说道:“放心,司马家向来秉公守法,也支持袁公抵制那该杀千刀的马超。不过,我还想再问一句,你真想知道这批是什么货物” 那屯长听着少年阴阳怪气的语调,又瞅到他手中来回摩挲的皮鞭,心中不由又是一阵惴惴:他一辈子都长在河内,对河内大族的实力知之甚详。尤其是司马家,一向不显山,不露水,但是根基人脉却极为牢固与广泛。可以说,河内郡守张杨,若无司马家阀支持,根本坐不长久。而且,如今司马家的大公子已经被袁公延请至帐下,颇得信任,若是自己今日得罪了司马家,不用他人动手,自己的长官第一个就会绑了自己,交给司马家处置。 可纵然有这因素在此,那屯长也知军令不可违。一旦放了奸细入城,那后果不敢想象,不要说自己的脑袋,就是全家的脑袋,也会搭了进去。因此,他很是咬了咬牙之后,竟然直接跪倒在那少年马前,磕头道:“公子开恩,您就不要为难小人了。就让小人检查一遍,若真没问题,小人即刻开城门放您进去,同时一直磕头直到看不见您” “呵乔这话说的,让我一点都为难不起你。念你也不容易,你就看看去吧。不过,我可警告你,里面的东西,都是有问题的,你接下来要是敢多问一句,别说我饶不了你,就是整个司马家想饶也饶不了你”那少年策动一下马缰,微微让开了道路。只不过,脸上的神情,愈发带着那种倨傲和玩世不恭,令人不敢造次。 话说到这里,按说那屯长要是认定这支商队就是司马家的,就不会去检查货物。可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屯长十分不甘自己就在这少年三言两语之下就屈服于此,随意选了一车货物之后,战战兢兢扒开。 可是,这一瞧,他的心几乎飞到了胸腔之外,只见那麻袋当中,除却一些避震的麻草之外,里面放得竟然是制式刀剑,而且,看起质量,刀剑上波光粼粼,寒光耀眼,显然是上等百锻钢所制,比之他自己手上的木枪大刀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这一开眼,彻底令那屯长后悔至极。他早该想到,司马家向来参与军政大事,许多袁家兵刃武器,有时也托司马家购买怪不得在所有客商都不敢在河内郡贩卖的时候,会突然出现这一支奇怪的商队。原来,自己真是命运多舛,竟然遇到了这等情况。 当下,那屯长再也不敢检查其他货物,赶紧吆喝属下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开城门,放公子进城” 随后,一阵沉重而悠长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怀县的城门完全打开。那些商队缓缓进入怀县当中,再无半分阻隔。而那骑白马的少年,却是一点都不惊慌,饶有兴致看着商队全都入城之后,才又看了那城门屯长一眼,开口道:“你还算没有完全蠢到家,改日若不想当这城门令了,拿着这枚信物,到司马家寻我。” 说完,那少年扔过一枚令牌,扬长而去。而那城门屯长接到那令牌之后,悬着的心全然放了下来:他虽目不识丁,但看那令牌背面獬豸纹饰,牌头还雕成独角,他便知道,这少年定然是司马极其有身份的人。自己今日有福,入了他的法眼,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由此,这屯长望着那少年的背影,直接磕头如捣蒜。而那少年回头又看了那屯长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哦,对了,今日你” “小人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都不知道”那屯长赶紧开口回答,同时再度磕头不止:要知道,司马家虽然只有八百私兵,可是其待遇却是比之正规大将的亲卫还要好。而且,身为这样名门望族的私兵,基本上不会遭遇什么大战,一辈子吃喝不愁。 “嗯,不错。”那少年点头,最终头也不回的离开。 而行至怀县大街之后,这支商队也果然进入了司马府当中。唯独一个疤脸的大汉,有些不满地望了那个骑白马的少年道:“想不到,你们司马家在河内竟然有如此的威势。那个城门令,我看都被你吓成软脚虾了。” “那我也没办法,我只不过将说的话都说了,他看到这些宿铁兵刃之后,不再相询,又关我什么事儿”司马懿吐出口中的茅草,望着司马家前院大片的广场,说话不由有些口不在心。 “行,我不给你扯这些了,并且,我也真服了你了。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办”丑哥挥了挥手,一百名暗影就此开始在广场上换装擎刀:原来,那几十辆大车当中,有一车装运的,竟然全是他们的战服和兵刃。 “怎么办”司马懿此时眼中闪现着一抹诡异和兴奋的光芒,冷冷开口道:“凉拌就可以。” 丑哥脸色一寒,他对那种眼神很熟悉:那是杀机的眼神,看来,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对这个生他养他的司马家似乎根本没有多少感情 第一千零三章 夺位! 怀县城头上,眭固已经巡视了两遍站防。如今马家大军压境,战事一触即发,张杨日惊夜怕,唯恐丢了怀县。由此,对左右看不上眼的眭固,几番训斥,喝令他加强巡视。 可眭固乃盗匪头目出身,一身匪气难驯,早在刚投入张杨帐下之后,就对张杨那副官僚做派难以忍受。如今三番四次被张杨支使,心下早就不耐,巡视到城门之后,他开口问道:“今日可曾有异样” 一名哨兵刚想开口,就被那城门屯长打断道:“回将军,今日一切如常,并未有异状发生。” “狗屁将军”眭固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有股怒火,他一脚踢在那城门屯长的身上,叱骂道:“以后叫我大头领,知道了吗” 那屯长今日算是倒霉透顶,先被一少年抽了一鞭子之后,又被眭固一脚踢翻。可为了家中妻儿老母,他只能再一次堆起脸上的笑容,谄媚说道:“将大头领,今日的确没有任何异状发生。” 眭固此时心中憋着一股火,可是见那屯长这般识趣,也不好再找茬儿:“没有异状就好,赶紧滚,看你这幅窝囊的样子就烦” 就在此时,有军士来报,司马家公子有要事请见。眭固一愣,司马防目前只有五子,长子司马朗,如今已在为袁绍幕僚。其他诸子,皆未成年,最大的次子,今年也不过十五岁。更何况,眭固一介流寇,从未入得这些名门望族之眼,不知今日为何突然会邀请自己 不过,想到自己最近在张杨那里备受奚落,眭固也知能攀上司马家这样的大族能有多大利处,由此,他开口道:“行,反正闲着也是受这鸟儿气,我便去见见。” 于此同时,马家府中。 一粉雕玉砌一般的小孩蹦蹦跳跳向中堂跑去,待到门口之时,突然肃穆敛容,装作一副大人模样,开口道:“父亲大人,二哥回来了,正在前院广场卸运货物。” 随后,屋内传来一阵中正平和声音:“卸运货物他不是被困于马家,怎么可能突然又跑了回来” “不知,”小孩一本正经回答,复又想起什么一般,又开口道:“二哥说了,这次运来的货物非同小可,请父亲与诸位叔伯长辈一同前去观看。” 屋内的司马防无奈阖上经书,叹了一口气道:“懿儿自小古灵精怪,心思波谲。这次,又不知惹来多大的祸事儿。罢了,我就随你去上一遭”说罢,司马防起身开门。可看到门外的司马孚之后,却见他仍不动身。 “父亲,二哥说了,要你叫来族中管事,一同前去。”司马孚对着司马防施了一礼,开口道。 “这孩子”司马防心中虽然恼怒,但想到司马懿毕竟是他的儿子,而且又早熟多谋,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好好,为父这就叫他们一同前去。” 稍时,司马防便唤来了族中管事,众人听是那个魔头归来。无一人多有抱怨,脸上的神情大多是疑虑多过愤怒。司马防见自己儿子留给这些管事俱是这等印象,心中又叹息一声,随后,走上前拉着司马孚的小手,道:“走吧,看看你那个胆大包天的二哥,又会弄出怎样的风波。” 走了大约一炷香时间,众人便来到前院,见司马懿一人同一疤脸汉子相对而坐。不由心中更是疑虑。而这时丑哥脸色却是一苦,掏出一枚金角丢给司马懿道:“真想不到,你竟然真能将你家叔伯管事全都喊来。” 司马懿懒洋洋收起那枚金角,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没什么,你只要将这些人的把柄都攥在自己手中,自然能够随叫随到。” “那你父亲呢” “他从没什么把柄落在我手上,可越是这样,我便是越反感他。”司马懿说完这话,脸上的懒散笑容立时换上了恭谨谦让的神情,转身对司马防行礼道:“父亲大人安好。” 司马防此时自然看到了广场上多出了几十辆大车,疑惑道:“懿儿,你不是身陷马家,为何今日有突然回来了还有,你有什么要紧的货物,非要族中管事全都至此。” 司马懿微笑一声,正正经经又对着司马家族所有大人施了一礼道:“今日请诸位前来,便是要告诉诸位,从今往后,我便是司马家族主” 一番话落,众人如坠梦中。尤其是司马防,原来和煦的笑脸,立时变得铁青起来,开口大骂道:“逆子,你尚未弱冠,又是次子,怎敢出此狂言” 之后,更有一人,直接大步走向司马懿身前,看似要责打司马懿:“混账东西,毛都没有长齐,就想谋夺家产,你白日做啊” 话音未毕,此人探出的大手,便被司马懿身后那位疤脸大汉反手一捉,擒在了手下,复又一拧之后,彻底制住此人:“嘿嘿,老东西,今天没你说话的份儿。告诉你,今天我们马家至此,就是为了夺权” 丑哥话音刚落,广场几十辆大车当中,立时跳出百名黑衣人。只在眨眼之间,这些人已然将司马一族的首脑尽数围住,所有人的脖子之上,都架着明晃晃的兵刃。再外围,则是寒光凛凛的元戎弩端平。只需一声令下,整个司马一族,就会在顷刻间彻底瘫痪。 “懿儿”司马防猝不及防,已然被气得怒火中烧:“你疯了” “父亲,孩儿没疯。”司马懿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就那么淡淡站在这些人面前,开口道:“你也知道,孩儿如今已是马家之人。袁绍外强中干、难以成事,司马家在此关键之时,若还不识时务,其后果可想而知。” 司马防闻言,脸上愠色渐渐回缓,而眼中更是隐秘透露出一抹欣慰之色:马袁大战,士族大阀的站位最为重要。如今马家威震天下,袁家表现却令人心寒。司马防心中早有定计,奈何族中蠢人一叶障目,多方阻挠,推延至今仍旧没有结果。司马防仁人君子,不欲用铁血手段,只求胜负明朗之后,再做定夺。可想不到,他这个次子,今日突然归来,竟然还带来了马家最神秘的暗影部队,如此行事,虽然有些偏激,但不失一快刀斩乱麻之良策。 然而,就在这等关头,仍旧有不知死活之人,被擒在丑哥手中那人,听得司马懿之言后,破口大骂道:“无知孺子,你想至司马家于万丈深渊不成” 司马懿听后展颜一笑,对丑哥冷冷道:“杀了他,我不想在眭将军来此之前,连家务事都未摆平。” “放肆我可是你亲叔叔啊” 话音未落,丑哥已经摘到此人的头颅,随手扔至司马一族面前:“还有谁不服尽管站出来” 众人见司马懿如此冷酷,无人再敢看司马懿那张略带稚嫩有老成阴厉的脸,被司马懿扫视一遍之后,纷纷在森寒的兵刃之下心惊胆战如此少年妖孽,自己枉活几十年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眭固带着几名亲随,步入了司马家的前院。看到此情此景,脑袋一时转不过弯儿来。可司马懿却俨然一副家主模样,镇定挥手道:“眭将军,得马家供样一年有余,今日可愿潜龙跃腾,翱翔九天” 眭固还是有些发懵,但看着司马懿那双燃着熊熊野望的眼睛,竟鬼使神差般说道:“老子早就想反了张杨了” 第一千零四章 颜良出兵 与此同时,武陟县袁军营盘门口,一场酝酿已久的混乱即将爆发。 一大队剽悍的骑兵安静地排成三队阵列,他们个个身挎弓箭,腰悬长刀。他们所处的位置有些奇怪,前面一半已经出了袁军主营的辕门,后一半却还在营中,好像一条出洞出到一半就卡死在那里的蛇。 在队列的最前方,是一个全身披挂的黑高汉子,他正好整以暇地用一把宽刃大刀修剪着指甲。他胯下那一匹乌丸骏足有些不耐烦,因为缰绳不在主人手里,而是被一个怒气冲冲的文官抓住。那文官身后不远还站着一员大将,但他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帮手的意思。 “颜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审配喝问道,用力去拽缰绳。可那坐骑四蹄如同生根一般,纹丝不动,审配拽不动,只得悻悻松开手,颜良身后的骑士发出一阵哄笑。 颜良收起大刀,诧异的表情略带做作:“审监军,我不是给你行了一份公文么怀县如今被马家大军重重包围,我身为先锋大将,自然得率兵前去解围。”审配冷笑道:“马超十万大军围困怀县,将军以为,我们难道还可能击退马家军,援救怀县” 颜良听审配说起此事,更是昂起下巴,气愤难当地说道:“大敌当前,审监军倒是从容不迫,我未至时,被马家打得直接跑回共县,连见都不敢见马超一面。如此当缩头乌龟,倒是惬意地很啊” 审配一听这话,登时火冒三丈:“出征之前,袁公有明确训令,你虽然为先锋统帅,但我却为前部监军,节制诸军,你难道想违抗”他话还没说完,颜良双腿一夹,坐骑默契地向前冲了几步,吓得审配不得不闪身避开。这一闪,之前说话的气势被打断,再也续不下去了。 “审时度势,临机决断,此皆大将之法。尔等颍川腐儒,何必管那么多” 颜良逼退了审配,哈哈大笑,一抖缰绳喝令开拔。审配见拦不住他,转过头去,求援似的喊道:“高干将军,您莫非要放任这个家伙胡闹” 这一次袁军主将,的确是颜良。审配作为监军随军,名义上地位比颜良高,但后者是袁军当中的实权人物,兵权在握,审配根本压制不住,只得求助于高干。高干此人虽然已不是西线主帅,但他毕竟是袁绍的外甥,在军中的威信也颇高。若是他能开口,颜良说不得也要顾忌几分。 一直一言不发的高干听到呼喊,拨转马头冲到了颜良军前。颜良面色一怔,抱拳道:“高将军莫非真要阻挠” 高干望着颜良,清冽的脸庞随后消融,咧嘴笑道:“原本是要劝阻,可想到这些时日受到的窝囊气,我倒也想虽将军一同前去解围。”这个回答让审配和颜良都很愕然,高干见颜良有些迟疑,眉毛一抬,又道:“怎么难道不够格么” 面对这个请求,颜良眉头一皱。审配一介文吏,斥退也就算了,这高干毕竟是袁公亲眷,轻忽不得。可真的答应让高干同行别逗了,这家伙威风八面,声望颇高,万一自己想要做什么事,他关键时刻跳出来阻拦,那岂不是更加麻烦 颜良在马上默然片刻,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听从审监军裁决,毕竟,他胸有韬略,又有节制大权。” 太极推手 颜良这一句话,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他这是在找台阶下了。高干也适可而止,笑眯眯地满口答应道:“既如此,那就请审监军裁断,我俩莫不听令。”颜良乜斜了审配一眼,朗声也道:“就请监军裁断,我甘听军令。” 审配此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颜良、高干两人欺辱,气得面色涨红,却无可奈何。颜良这次直统部曲就有两万骑,而直接听命高干的手下,足有三万人。两人若真耍起性子来,审配还真吃不消。 可此刻已经被两人逼至这个地步,审配不得不开口道:“颜良将军已临阵决断,我无话可说。然主公大军未到,军情未明,大军仍需防守,况且高将军还要向主公复命,就请高将军暂且忍耐在此。” 说完这句,审配随后看了一眼颜良,开口道:“将军,此番这话我们说好,你那份公文,我会交给主公裁断。若出兵有何差池,非是我玩忽职守所致,将军需一人担下来。” “一言为定”颜良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在马上略一抱拳应诺,然后一抖缰绳,发下口令。他身后的骑兵一起呵斥坐骑,大队人马耀武扬威地开拔,令出即行,毫不拖沓,果然是冀州精锐。 直至颜良走远,审配在微微将鼻前的尘土挥开,目光沉毅闪动,丝毫没有刚才那番气怒惊惧之色。而这个时候,一旁的高干则开口道:“监军,这次这般利用颜良,会不会惹得颜良事后报复” 审配昂起头,眯起眼睛吸了口气,答非所问:“孟夏之时,最宜郊游,颜将军当真是好兴致呐。”高干一愣,不知他意有何指。审配把手伸向颜良渐行渐远的背影,勾了勾指头:“颜将军此番出兵,想必郊游多过救援怀县,高将军不必过多担心。” 说完审配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高干的肩膀:“高将军你年纪轻轻,可不要跟我一样糊涂啊。”说罢扬长而去,剩下一个惊疑不定的高干。高干也不是傻子,略做思忖便明白审配的意思。 颜良虽与文丑齐名,但文丑却是靠着高家大户投靠、又数次救过袁绍性命才在军中声名鹊起。可颜良却可后发先至,若非有超乎常人的心智,怎可能如此更何况,袁军已棋差一招,令马超占了先机,团团围住了怀县,那颜良沙场宿将,岂能看不出怀县已毫无希望 唯一的可能,就是颜良知道,他的威名,在黄河以北这个地界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他率兵来援,只是给张杨一个心理安慰罢了。真正会不会救援怀县,恐怕真如审配所说,估计就会在怀县周遭郊游一番而已了。 而再往深处想,颜良这次公然外出,还可能是想争权:袁绍军中错综复杂,田丰、沮授等冀州人为一党,同样是冀州出身的审配却不屑与之为伍,跟逢纪、许攸等南阳人为一党;郭图和辛氏兄弟等颍川人和军中大佬、临淄人淳于琼又为一党。颜良虽是军中之人,却是冀州出身,靠拢的是冀州派。 而冀州派也一向是袁家的泰山之镇,结果田丰投敌、沮授意懒,现在先锋的监军居然也落到了审配这个游走两派的人手里,颜良若是不争上一争,只怕权势会继续旁落。 想到这一层,高干很头疼地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是不愿想,也想不通的。 可片刻之后,有一员兵士,拿着一纸公文说道:“高将军,这是从主公大军当中传来的军令”高干接在手中看后,脸色微微苦变。 第一千零五章 丑哥和司马懿的争斗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一日循环之后,又到阳光灿烂一天。 司马懿昨日震慑司马一族,家主司马防当众宣布司马懿为新一任司马家主。而司马懿这个家伙早就将司马一族当中的主事人物短肋捏在手中,再加之昨日血光一幕,他的上位虽说有些离奇突兀,但在短时间内控制住司马一族,却是没有丝毫问题。 一天糟乱之后,司马懿很快便进入了梦乡。直至此时日上三竿后,司马懿仍旧没心没肺地睡着。 “司马小子,快起来,主公开始攻城了”丑哥一把推开司马懿房门,然而,就是这一瞬,他突然看到一支钢钉箭快速射来,丑哥一惊之后,身体立刻做出了反应,铁板翻身一跃,便看到那支钢钉箭咄地钉入了外面石壁当中。 “司马小子”丑哥躲过这一劫,心中也是大怒:“你想杀了老子不成” 这个时候,睡眼惺忪司马懿已经坐起身来,看着被丑哥触动的机关,浑然不在意说道:“你这不是躲过去了吗再说,你要真是被一箭射死了,你这个老牌暗影也干脆就躺地上得了。” 丑哥闻言,一脚就想冲到司马懿身边,好好教训他一番。可想到刚才那惊魂一幕,他又怕司马懿做了其他什么机关,不由开口道:“你跟老子说,你还布下什么机关没有” “没了,除了枕下还有一把利刃之后,什么都没了。”司马懿丝毫不犹豫,有问必答。 可丑哥此时却嘿嘿笑了起来:“别装了,你小子的鬼心眼儿可瞒不住老子。昨天杀你叔叔,看来让你良心也很是不安啊” “你”一言被戳破心理,司马懿恼怒欲发作,然而毕竟少年良知还未完全泯灭,激怒之下,复又哀叹一声,避开这个话题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丑哥闻言才恍然大悟,拍着脑袋道:“你看这事儿,被你一箭给射忘了。赶紧起来,主公已经大军攻城了” “大军攻城”司马懿一愣,随即又问道:“有多大” “十万大军” “谁为主将” “主公。” “可曾全军猛攻” “呃这倒没有,只是派了几千先登试探。” 司马懿听到这里,沉吟片刻之后,刚起来的身子又躺了下去:“那就让主公继续攻城吧,等啥时候审配那里有动静了,再来告诉我。” “你”见司马懿这般惫懒无心的样子,丑哥气极,又欲走向司马懿身边之时,却不防脚下一绊,但见桌椅一阵乱晃,一根绑在两边椅腿上、几不可查的细线被自己大力冲断,跌头就向地上倒去。而额头尽处,正是一截看似不在意的桌角。 这要是硬磕上去,撞晕是最轻的,若是砸实了,生生碰死也是极有可能的。丑哥此时满肚子火气,当真说也说不出来,只能在情急之间探出双臂,借助倒下的冲力,狠狠一巴掌拍碎了那张桌角。最后,才狼狈倒地。 “看来,桌角之下,还要放上一支钢钉为好,如此一来,那人纵然有你这般反应,也不可能躲过钢钉贯颅那一劫。”司马懿翻身看着丑哥气愤起身,悠悠说道。 “司马小子你回到你家中,就你的地盘你做主了是吧”丑哥这下是真怒了,他一把抽出腰间小巧的元戎弩,瞄准床上的司马懿道:“我数三个数儿,你到底起不起来耽误了主公大事儿,我杀了你又何妨” “你要真想耽误主公的大事,就射死我吧,告诉你,主公今日不过是故意如此,真正大军俱动的时机,还得等两天。”司马懿又翻了一个身,仿佛对丑哥手上的元戎弩毫不在意。 可丑哥又岂是那等蠢笨之将,虽听了司马懿解释,但嘴角一狞,弓弦响动 咄咄咄咄咄一阵连环箭响动,五支钢钉弩箭瞬间射入司马懿床上,一箭比之一箭临近,最后一支弩箭,只差半分便会射入司马懿身体 “司马小子,你今天是不是就想赖死在这床上” 可司马懿仍旧没有半分动作,扯了扯薄被之后,发现那被子已经被钢钉箭射破在床上,不由抱怨道:“这可是上等的蜀锦蚕被,你个莽夫赔得起吗” “你少废话,马家的待遇你也不是不清楚,老子我就是不爱显摆。就你一床被子,老子赔你百张也没问题” “行行行,你别喊了,我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吗”司马懿看丑哥当即动了真怒,再闹也怕收拾不住:“眭固手下的盗匪已经渐渐被张杨打乱在其他编制当中,猛然聚集起来,是不是要一天联络时间” “是。”丑哥点头。 “我平定了司马家族,贸然就派子弟私兵去协助守城,那张杨会不会怀疑我们” “会。”丑哥摇头后又点头。 “主公要真想攻下怀县,十万大军连番猛攻,也定然能攻下。可却偏偏让我们混入城中见机行事,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这次,完完全全是摇头。 “这不就行了我知道,你不知道。”司马懿满嘴诡辩,最后一摊手道:“你一个不知道的指挥我这个知道的,那坏了主公大略,谁来担这个责任” “难道是我”丑哥愣愣一指自己道。 “嗯,行了,知道了就下去吧,不要打扰我睡觉。” “可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我们要按兵不动” 这一句话出口,司马懿当时就有些气不过了:自己这么一番费力忽悠,这丑哥竟然一点都没有晕场是他认死理儿,还是早就看出了自己的小聪明 “你还是赶紧说吧,在马家那等狐狸窝里,你听话不留三分心,迟早会让人把你卖了。你这手段,还差点火候”丑哥小心翼翼又向前走了一步,步步逼近司马懿。手中的拳头攥得格巴格巴作响,配上他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威胁意味十足。 “主公有令,这次行动,全权由我来指挥”司马懿只是昨日睡觉前,简单布下了简单几个陷阱。纵然枕下的短刃在手,也根本不是丑哥的对手。 “可惜你不知道,主公就是怕你回到你的地盘之后,你就胡乱做主,故意让我来监督你。你今天要是不把该说的都说出来,我不会怎么着你,但你也应该知道,暗影审讯敌人的时候,有一套拆骨手法,能让人欲仙欲死吧”说完这句,丑哥终于走到了司马懿床前,待司马懿还想抽出枕下短刃的时候,一把擒住司马懿的胳膊:“就先从卸掉这两只胳膊开始吧,放心,我最后还会给你装回去的” “主公要以怀县为饵,围点打援,算计审配”司马懿大吼,他士族机敏少年,可不想为耍弄聪明,就让自己白白挨一遍痛苦。 他知道,丑哥那家伙,绝对会动手的。因为他背后的那个主公马超,就根本不是什么好鸟儿 “还不错,合作愉快,这个理由完全说得过去。”丑哥松了手,转头离开,但稍微停顿了片刻之后,没有回头却道:“杀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觉得你杀了那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就不必躲在床上。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人杀人的世界” 司马懿一愣,随即放弃了扣动床边机弩的手:看来,真心投靠马家,似乎也不是一个很错误的决定啊。 第一千零六章 攻城之外的思虑 张杨面色阴沉地从高深的城垣望下去,城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马家军士兵的尸体。这些战死者身上的装备都算不错,有皮甲护身,武器也有矛有盾。可是,张杨仍旧蹙了蹙眉头:这些兵士的装扮同中原迥异不同,分别绑膝绑肘,只护住周身要害部位。而且胡须浓密、面深鼻高,颇懂战法。 这些兵种,张杨从来没有见过。更奇怪的是,马超似乎一点都不心疼这支战力,一天一夜的时间,这支大军来来回回发动了十几次攻击。每次都打得怀县有些捉襟见肘,但却又浅尝辄止,仿佛猫戏老鼠一般逗弄着怀县城。 张杨抬头又看了看远方,马军的营寨连天遮地,旌旗招展,声势浩大。怀县四面,一时全被马家军团团围住,牢牢地把控住了怀县四方通道,从容不迫,大气凛然。一吞怀县骄横之气,溢于言表。 对于这些,张杨能做什么呢该送去求援的斥候早已在马家未围之前送去,他这个河内太守手里的可战之兵只有两万不到,算上怀县城的居民也不过才五万多人。而此时包围县城的马家军,足足有十万之众。另外听说还有三十万大军在温县屯驻,旦夕便可至怀县。 以马家军的威势,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把此城推倒。怀县城一陷,马超大军便可源源不断地铺展在黄河北岸,集结成一道无可抵御的防线,在广阔的平原地带与袁公展开决战。可奇怪的是,对面的马超似乎心不在焉,除了昨日一天有意试探一下守军的抵抗意志以外,主力一直按兵不动。 张杨摇摇头,突然神情一动,耳边又传来雄浑的号角之声。整个马家大军营寨仿佛苏醒的困龙,一番翻转烟尘弥漫之后,数列方队踏着整齐的步子缓缓走出大营。旌旗遮天,兵戈森然,从城头上望去,马家大军仿佛就是倾巢而出的穴蚁,望也望不到边。 昨天一天这般情况时,张杨的心就一直悬在半空,导致他昨夜根本没有合过眼,此时又看到如此军势,他感觉自己真有些抗不住:“全军准备,击溃来犯之敌,袁家大军即日便可来援” 很幸运,怀县城还不是孤城,还有外围的审配大军可以企盼。可悲哀的是,审配的大军迟迟未动,张杨不知道,袁家是不是已经放弃了怀县城,要再武陟那片步好战线,与马家一决生死。 “杀” 张杨看到远方马超右手轻摇,随意之态,仿佛就像扔下几枚铜板。然而,就是这样的动作,两千昨日那些异族人,又一次呼喊着冲了上来 张杨再没有一丝胡思乱想的心情,他大声呼喝激励着城头兵士的士气,另外也终于开口道:“传我命令,调动城中百姓大户前来守城” 同一时刻,马超跨骑在赤兔马之上,心中颇有感触:自从吕布将赤兔交给马超之后,多日与其他战马不合群,直至三月的接触之后,赤兔仿佛也明白了吕布心意。开始渐渐接受了马超这位新主人,昨日又一番试骑的时候,赤兔刚开始还有几分抗拒,但随后眼中光华流转,竟默认了马超的这位新主人的身份。 当然,这样的结果,是象龙小黑狠狠跟赤兔撕咬了一番。马超精心想促成的良马一家人,却因为他这个第三者的插足,而彻底使这两匹马陷入了冷战期。 “颜良也应该快到怀县了吧”马超轻捋了捋赤兔的红鬃,开口向身边杨修问道。 “回主公,下午便可接近战场。看来明日,就应该是决战怀县之日了。”杨修看了一眼备忘录,开口回道。 超听闻这消息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如此叹息一声,有些偏离话题般的说道:“二十二大军,何时才能杀得尽啊” 大规模的军团决战,汉末并不是没有。但触发事件却很低,除非在雪耻报仇或时机成熟时,双方才会展开那样的决战。而一般情况下,两方都是各守阵线,彼此绞缠攻伐,没有一年半载,根本打不出胜负来。 荥阳雪耻一战时,高干是迫于无奈,不得不应战。可大败之后,两家就极力开始避免这种大规模的硬捍了。一来,的确是没什么技术含量。二来,也是因为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孤注一掷,输光太过可惜。 两家彼此手中都有抛之不尽的兵力,自然会循序渐进。尤其是对于袁军来说,他们大败之后,已然知晓袁家军战力与马家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自然不敢再轻举妄动。此外,他们还是主场应战,完全可以靠严守来耗费马超军粮,待马家大军山穷水尽的时候,再一战而下。 所以,马超知道,此次纵然颜良真前来援救怀县,也只会虚晃一枪,前来瞅瞅是否还战机可利用,同时利用这样一个举动,让河内太守张杨耗完河内郡最后一丝元气,拖住直至耗死马家大军。毕竟,马家十万大军围困一座小城,颜良已根本无回天之力。 可对于马超来说,他却不得不算计颜良这支援军。客场作战,马家兵粮得不到有效保障。唯有靠着身后庞大的治下,源源不断向前线输送军粮。这样一个漫长而极耗国力的消耗战,不是马超的初衷。所以,他要仅仅抓住任何一次机会,吞掉袁家的有生力量,让胜利的天平渐渐向马超倾斜。 目前看来,一切进行的都还挺顺利:大败高干主力,袭劫袁家粮草,怀县也脱口可得。只需马家再打上几场胜仗,待袁绍主力真正要与马家对决的时候,马超就收缩防线,于怀县内布下重兵,退回长安:真给曹操打白工,马超可不是那种傻子。 战争,有时后退一步,却是最大的进攻。至少,在要付出重大代价时,马超宁愿退出迷局,于幕后耍一些手段,慢慢埋下钉子,待对方出现重大失误后,再雷霆一击 他与袁家、与曹家甚至与整个大汉为敌,需要的就是这种松弛有度的智慧。至于说端木若愚以及马家兵士大将的仇,那真正需要谋定而后动。 这是两天来,马超平静下来之后,彻底理清的思路。 “德祖,你说这次颜良能带来多少援军”马超看着前方退下来的帕提亚帝国雇佣兵,又一次微微挥手,示意另一波次小队再度进攻:审配那里还没有出兵,马超不能直接全力攻下怀县这个诱饵。但同时又要造成马家大军相攻甚急的假象,如此便唯有牺牲这些为钱卖命的异族炮灰兵种了谁让这支三万大军,是提前付了全款的,他们挥霍尽情了,也该拿命来还了。 “属下智短,但若我是颜良,手下两万亲统大军,足以让张杨心生希望了。再多的话,恐怕就要心疼了。” 马超点点头,他心中的预计,也是这个数目。但想到已经提前埋伏在武陟至怀县路上的马家军,马超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太少了突袭之下的三万马家军,足以吞掉五万袁家军。审配那个人,为何那么让人生厌呢” 第一千零七章 叫阵为号 张杨充满血丝的眼睛,忍不住阖了一下,可随即他就狠命摇头,将脑中的困意甩开:已经连攻三天了,每一次都是连绵不绝,让整个怀县不得安歇。虽然张杨已经安排了正规军和后备民兵相互换防休息,可身为主将的他,却是一连三天,都没有阖过眼了。 这个时候,张杨最大的愿望,就是审配的援兵赶紧到达,换下他来好好睡一觉。有几刻,张杨就想,好好睡上一觉又有何妨一觉醒来,纵然怀县城已经换了马家旗帜,那又如何 张杨得知,马家军这次是为开疆扩土而来。一路上对百姓秋毫无犯,更没有屠戮百姓之举,反而在进军当中,还派遣军队保护流民,顺利逃难至马家治下只要马家军不伤害怀县百姓,那城池姓袁姓马,真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刻,他脑中又一次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可未待他认真考虑的时候,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张杨抬头看着天边的日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又来了,每天日出这个时候,马家军的营寨当中,就会升起袅袅炊烟。而待早饭吃罢之后,数万马家军就会如向阳的葵花一般,准时出营站在怀县城下。 看着马家军一天三餐的安排,不少守城将士都艳羡不已。张杨为此,还专门将一日两食改为了一日三餐,以适应马家军的规律。 “哎少眠果然是胡思乱想。”张杨看着城下马家军在从容不迫排兵布阵,无奈苦笑了一下。可接下来,他便发现,今天的布阵跟往常有些不一样。 往常马超总会将那异族人排至最前面,让他们成为攻城的主力。可这次,前面那个方阵没有比平时薄了不少,而再他们之后,则是一万羌族大军。最最后,竟然是巨大的投石机和床弩队 马家攻城器械甲冠天下,张杨早有耳闻。前三天攻城,张杨以为马超渡黄河的时候,运送不来投石机和床弩之物。可现在看着城下一排排整齐森正的战争利器,张杨的心都凉了:是啊,马超四十万大军尚且能全部渡过黄河,区区百架器具,如何会运不过来 可以想象,这次马超要来一次真正的总攻,他会让那些异族兵在投石机、床弩的掩护下,猛攻城墙,冲击城门。随后,待怀县城门被攻破之后,羌族骑兵大举出动,冲击外城,随后,四面马家军俱动,整个怀县顾此失彼,彻底沦落为马超之手。 只是,想不通,为何前三天的时候,马超不采用这样的猛攻之法难道是担心兵力耗损过多,还是有其他阴谋 “将军,你看”张杨的心,此时已经沉到谷底。然而,就在此时,身边一亲卫却指着城下道:“马超出来了,看样子,是要与您对话” 张杨低头一望,旌旗华盖之下,马超骑着一匹赤焰红马在众将簇拥下缓缓而出,来到城门三十步距离后,才停下朗声道:“张将军,可愿听我一言” 张杨制止住了墙垛之后意欲偷袭马超的操弩手,手扶女墙,放声大笑:“骠骑将军,你我素未谋面,如今也各有长志,今日刀兵相见,又有何言” “将军也是汉室宿将,拱卫司隶多年,忠挚之心,可彰日月。袁本初与我马家为敌,乃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超久仰将军英名,今日前来一见,便是加入马家,共襄大业” 张杨听马超一番豪言,脸色惆怅难言。马超这番话,没有一句矫揉造作,完全是肺腑之言。他不说什么汉室,也不说什么公义,在如今这个乱世当中,狗屁汉室和公义,全都是婊zi的牌坊。马超的话很真实,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这让张杨真心有些敬佩马超这样的枭雄。 因此,沉默片刻之后,张杨没有回一个字。而马超似乎也想到了张杨的顾虑,再度开口道:“张将军,你也知晓,马家此番是为了开疆扩土、造福苍生,自不愿多添杀孽。接掌怀县之后,决然不会妄取百姓一针一线,扰动黎庶一砖一石。若将军执迷不悟,马鞭挥处,玉石俱焚,生灵涂炭,将军日后如何面对怀县百姓” 又一张真情牌打出,戳到了张杨的软肋。然而,张杨属于那种明事理却转不过弯儿的人,世事看得清楚,然而抉择来临之时,又墨守陈规。几番犹豫之后,张杨还是开口道:“骠骑将军,张某敬佩您的光明磊落。只不过我深受袁公厚恩,无以为报。今日我与守城豪士感念将军恩德,但投诚叛变一事,张某断断做不出来只望将军攻破城门之后,善待百姓,你我之仇,非战之罪,却可因战而灭” “好”马超大笑,得知张杨绝对不可能投诚之后,道:“既然如此,你我便以一战抿恩仇只不过,将军可要想清楚,我这若是一旦退回去,便是大战开始” 张杨无言,只是朝马超遥一拱手。 马超嘴角先是浮出一抹计谋得逞的笑容,可郑重望了一眼张杨之后,也是敬佩一拱手,就此离去。 而城墙之上,一名私兵见马超离去,急忙向身边之人小声道:“速速告诉家主,主公已然退下。” 同一时刻,身为后备军将军的眭固,也得到一名兵士传话,他回头望着那五千旧部,震了一下手中钢刀:那小子送得这批武器,果然是上等货老子就想看看一刀砍断敌人手中兵刃时,那敌人脸上惊愕的表情 而这个时候,马超也终于回到了中军大阵当中。这次,他没有如往常一般随性举起右手,反而神色凝重,缓缓擎起手中盘龙卧虎大枪,待听到身后军士的呼吸都随着他的动作而一吸一吸之后,他才在枪尖刺破旭日之后,狠然挥下 同一时间,战鼓雷鸣,号角嘹亮,灌满了整个战场兵士的双耳,激起他们心中渴盼释放的兽性。早已蓄势待发的雇佣军潮涌而上,马家步兵的操弩手和投石手却在两翼步骑的掩护下,缓缓而进 彭的一声,第一枚巨石呼啸落在怀县城头上,激碎乱世横飞 可随后,张杨的脸色就变了,因为他此时突然又听到一阵不是来自城外的呼吼声。急步迈向另一侧城墙,竟失神落魄看到怀县城内砍杀连天,城中已乱成一团,火光升腾起来,有人在大喊有人在惨叫,满街之上有如蚁粥。 正面,那些异族兵在弩箭巨石的掩护下,乘乱也攻了过来 “马超马孟起”张杨一时大怒,心中刚才的敬佩之情攸然消散:原来,此人竟然人前为神、背后为鬼如此心机手段,自己如何能挡得住 可是,刚才他那一番话,就是假的吗 不见得。 张杨突然明白,原来,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前一刻还可惺惺相惜劝诱,后一刻,便是手段尽出,不死不休 自己刚才,为何不答应他呢 第一千零八章 丑哥斩首 望着城中大乱,一时间,城头上兵士也不由一阵骚动,士气大跌。 张杨大声吼道:“镇定如今敌我不明,正当严守奋战之时。诸军听令,但有乱我怀县者,均为奸细,格杀勿论” 再思忖片刻,张杨又道:“速速遣眭固前去平乱,只有城中平定,马家大军不见得” “将军那领头叛乱之人,正是眭固。此刻他率兵已经闯入后备营,开始袭击我们后备之军和军资储备” “我早知道,这些贼寇就是匪性难改”张杨气得双目赤红,可未待他发作之时,一块巨石正好呼啸而来,狠狠朝着张杨位置砸落。刚才那亲兵猛然一把推开张杨,瞬间就被砸成肉饼 张杨这个时候,眼珠子都想瞪出来。猛然间似乎又想到什么,急速又扒在城墙之上,伸目眺望:“城门速速下去守护城门,若是城门有失,怀县城旦夕破矣” 然就是这个时候,张杨居高看到,大街上虽然糟乱不堪,但仍旧可以看出两路敌人。一路正是眭固那个王八蛋率兵扑向后备营,而另一路人数不多,却是直接奔向此处城门。 张杨细细看着人数少的那一路,忽然吃惊道:“司马家的私兵不对,那些矫健无敌的黑衣人乃是何人” 丝毫不用疑问,那些黑衣人,正是司马懿带来的一百暗影。暗影突入城中后此时爆发,其可怕之处根本不是言语所能描述的。每个暗影,身手都十分了得,以一挡十不在话下。而且,暗影的暗,不仅仅指他们只会隐匿在黑夜和暗处,在汹涌混乱的人群,他们如鱼得水,每次出手,都会让那些还不明情况的县兵毙命。一时游动穿梭,其速度之快,袭杀之强,令张杨叹为观止。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城门之下,也突然混乱起来,一百暗影已然奔至守城兵士面前。其中一人手提大刀,如飞而来,看来是要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接应马超入城。有军士阻击时,起手一刀,便劈为两段,竟是勇不可挡。 张杨死命大叫道:“护住城门”最后,他自己无奈率百人已冲下城去。 城门和后备营两处,是整个怀县最重要的两个地方。一旦城门失守,马家大军倾力而入,则怀县随之失矣同样,若是后备营有失,则守城兵士和器具可能完全消失。而且,河内郡战前所贮藏的军粮财贸,也全在后备营当中:眭固那个家伙,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全力进攻后备营的 然而,这个时候,情况危急间已经考虑不到后备营了,张杨与那汉子对上,数刀之后,气力渐渐不支,可恨河内已无勇将,张杨唯有苦苦支撑。 “来者何人”张杨再度接了那汉子一刀,看着自己手上已经磕破了几道口子的大刀,使计问道。 “某乃马家鹰扬中郎将黄渊是也”大汉杵刀一立,慨然开言。 张杨闻言一惊,对于此人,他知之不多,但却也知道,此人是马超起兵之时最早的武将班底,亦是马超最器重信任之人。而且,更神秘的是,传闻说他还是马家暗影中人。如此大将混入城中,为何自己竟然连一点风声都得不到 可时机已不待张杨多想,他跳开战团闻讯黄渊,其实只是缓兵之计。右手在后备腰间,已经摸出了一把飞刀,只要再一挥手,那飞刀定然能取了这员的脑袋 然而,丑哥是何等机警有备之人,若是连张杨这点小动作都看不出,早已死在之前战场不知多少回了。由此,就在张杨欲挥手急甩手中飞刀之时,丑哥的左手已经放在了自己的腰间,以极其隐匿的动作,扣动了元戎弩的扳机。 飞刀出手,可惜,因突然中断的力气,那把飞刀只飞翔不过几寸,就此跌落在地上。随着飞刀一起蒙尘的,还有张杨雄壮的身子,他的身上此时插着无支钢钉箭,箭箭都射在他的要害。天旋地转当中,张杨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为什么不同意加入马家我本该知道,袁公的大军,根本不会前来不过,这样也好,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而丑哥看着张杨的尸体,纵然身处乱战当中,亦然能把控到不安全地带。他巧步走到张杨面前,蹲下身去阖上张杨的眼睛道:“我向主公请命,要斩下你的脑袋。可现在,突然又不想对你下手了你,也算一条聪明的汉子” 可是,话音刚落,丑哥竟然挥手一刀,就此砍下张杨的脖子,扬刀大吼道:“张杨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一时间,混乱的城门之地登时出现了极其罕见的平静期。所有守城县兵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在丑哥那狰狞雄壮的身躯之下,纷纷扔下手中兵刃,磕头投降。 “对不住,我必须让你尸首两处。因为我个人情感,总及不过主公厚恩。”然后丑哥也不嫌污秽,把那人头郑重地拴在自己腰间:“我这个人,喜欢公私分明。而且,你的脑袋,还是一大笔军功,我舍不得放弃” 而这个时候,那些异族雇佣兵又一次不顾性命冲到城墙底下。徒手攀爬城墙起来,身手轻盈,竟十分了得。此次攻击全然不同往日,他们有进无退,守城将士虽然站了以逸待劳的优势,但在投石和床弩巨箭的掩护下,他们也倾泻不了多少箭雨御敌。 然而,双方这次毕竟再没有任何克制。打出火气来的守城将士,推下巨大的滚石把他们砸成肉泥,倾倒滚烫的热油淋在他们头上,攀爬到半路的敌军便惨号着落下城头,紧接着火箭射出,将油点燃,城下一片火海。有时候偶尔有人爬上去,一阵刀劈矛刺,人就给从高高处打落地面。 尤其是城门前守护冲车的那些异族兵,这个时候已经被烫得苦不堪言。虽然有湿的熟牛皮覆盖,但城头上那些可恶的家伙,竟然倒下了大锅大锅融化的锡汁还是铅汁。虽未烫穿湿牛皮,但掉到地面的液体溅起来,正粘到一人的腿脚上,那人站立不稳,惨嗥着摔倒。整个冲车的撞击节奏,因为这一个人被捣乱,晃动的城门再次稳固起来。 可下一瞬,这些人听到了清晰的金属摩擦声:撞击了十几下没有被撞开的城门,此时已从内部被打开了 那些异族兵见状一时还有些纳闷,可丑哥见状却是一声大喝:“愣着干什么给我冲上城墙,杀光那些守将” 同一时间,马超再度挥落手中大枪,一万羌族勇士,挥舞着手中弯刀,嚎叫着发起了冲锋。整整一万大军,犹如澎湃的潮水,狠狠贯入那宽大的城门之中。再之后,便是怀县守兵凄厉的惨嚎,直至丑哥登上城头,将马家的大旗插在城垛之上后,那些县兵才认清了形势,一个个跪地投诚起来。 随后,就是战后的接收安民工作。可是,这次马超却连城门都没有入,看得城墙上飘扬起马家大旗后,他便狠狠一夹马腹:“全军前进,迅速攻下怀县附近村落,抢占要地,开始铺展防线” 而此时司马懿却默默走到了丑哥身边,轻拉了一下丑哥战袍:“丑哥,你有没有胆子,率领你手下七千余部曲,会一会颜良” “你不是说那里,主公自有定计吗” “我总觉得,这几次大仗之后,还有隐情难以说明白,就是觉得古怪,仿佛在袁绍那些明面谋士之外,还有一个人在操纵一般。” 第一千零九章 四面围困! “最烦在自己属地打仗又不敢还击的”颜良愤愤将口中的茅草吐掉,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审配那个一贯阴冷狠毒的家伙,被马超欺负到了脸上,连还击的勇气都没有。 的确,在自己的属地里打仗,是最痛苦的事了,虽然有着地利人和的优势,但同样也会对自己的属地经济和民生造成巨大的破坏。马超大军有粮草供应的弊端,但除此之外,马家治下丝毫未损。而换到袁家,除了能够就近保障粮草之外,仿佛便什么好处都没了。 并州一直以来,就是乱战之地,大军初定并州后,民心根本没有依附。一听要打仗。百姓的第一选择就是先逃走再说。尽管审配已经下大力气让那些新入官员劝导,安抚,但每天逃难的平民还是络绎不绝,更有因为疾病、饿死于路上的数在千百计。可最气人的是,那些平民选择逃难的地方,大部分竟然选择了司隶 的确,马家自从一统司隶之后,司隶那个地方很长时间都没有战争发生。百姓心附马家,那是大势所趋。可对于袁家来讲。人都跑光了,光占下地盘有什么用 打仗最终打得是什么 是人 没有人,怎么组建军队没有人,粮草让谁耕种没有人,整个袁家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当然,颜良以的眼界,还看不到这一点。但他却感应的到,让马超欺负到家门上来。绝对是不可忍的一件事儿,审配那个家伙比自己懂更多,为何还会面对马超的咄咄逼人,不敢应战 颜良想不通这些,所以,整天看着审配那张嘴脸也觉得厌烦。正巧有了怀县之事,颜良借此就出来透透气。 “将军怀县那里火光四起,喊声震天,看起来,好像是马超大举进攻了”一个斥候跑回颜良身边,大声汇报道。 “多打起我的旗帜,缓步进军”颜良闻言之后,微微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 众人听得这个命令之后,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古怪郁闷之色:按说,这次是解救怀县之危,自当全力奔袭。可颜良倒好,一路上走走停停,丝毫没有半分紧迫感。而且,旌旗战号,扯得漫天都是,更让这些出来时一腔热血的冀州精锐寒了心。 “将军怀县已经危在旦夕,你为何还这般磨磨蹭蹭。若是失了怀县,主公怪罪下来,我们该当如何”副将高平这次忍无可忍,终于开口问道。 颜良闻言,猛然抽出腰间大刀,回头一眼就盯上了高平。高平被颜良这么一瞪,整个人都往后仰了一下:颜良是谁河北一代名将,死在他手下的武人比黄河岸边的芦苇还多。虽然在马超手下有过一次败绩,但败在马超手下并不可耻。更何况,整个黄河以北,至少在目前,所有人在世的武人加到一块儿,好像都不如“颜良”这个名字煊赫。 看到这副将如此反应,颜良似乎才消解了一番心中之气,好以整暇地拿起手中大刀又磨起了指甲:“你懂个屁怀县之前在审配棋差一招之后,就已无力回天,我们两万兵马贸然送上去,是要给马超十万大军再加点菜” “可是您刚才还说,最烦在自己属地打仗又不敢还击” 啪的一巴掌, 颜良一下将高平扇倒在马下,看着这个不透气的家伙,心中的郁闷更加不耐:“蠢货大军在手不敢回击,那是懦弱。我手下两万骑兵,遥相呼应怀县,是审时度势” “是是”高平被打得满嘴吐血,再也不敢回嘴,只好顺着颜良。 然而,就在这个小插曲便要过去的时候,颜良耳际突然一动,随手就擎起大刀护住自己的左脸。 当的一声, 颜良清晰感觉到,这支暗箭的威力有多大,竟然震得他手臂发麻 “敌袭”颜良第一时间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儿,直接开口大吼道:“速速结阵随我冲锋” 不得不说,颜良身为河北名将,在突然遇袭之后的反应,是最为犀利准确的。军队遇袭之后,并不是说结阵应敌便可。同时,若是能运动冲锋起来,那便就提前有了更大的余地。或战或退,只要操控得当,几乎同正常交锋没有两样。 更何况,颜良手下这支部队还是他的亲统精锐,得颜良一声令下之后,迅速反应过来,兵士前后来回奔走,擎刀持盾,只在一盏茶的时间,便结成一个圆形防御之阵。 可是,就在圆阵刚刚结好的时候,巨大的圆圈之外,陡然便冒出了一具具白色的厉鬼,颜良定睛望去,面色不由大变:“他娘的,竟然是这种东西” 整齐而又沉重的脚步声急速逼近,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到无数身披铁甲、头戴铁盔、手持盾刀的马家步卒,他们在身外都披一袭白衣为标,看起来仿佛一头头活动的白色雪熊,已经踏着整齐的步伐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武卒”副将高平读过几卷史书,凛然喝道:“将军,是名将吴起所创的武卒天啊,竟然能有如此之多” 所谓武卒,其实就是全身披甲的重装步兵,由战国时代魏国名将吴起所创 史书记载,魏武卒训练成军后,在吴起率领下南征北战,历经七十二场大战,其中六十四战完胜,其余平手,竟无一败 与魏为邻的秦国可谓深受其害,阴晋之战,五十万秦军竟被五万魏武卒所败,以致华山以东的大片国土沦陷,秦国由是人口锐减、国力衰微,秦孝公赢渠梁临危受命,这才有了后来的商鞅变法以及秦始皇兵吞六国 武卒战力非凡,但所耗却颇多,一个武卒的花费,足足抵得上三十个轻甲步兵的消耗。而且,所选之人,必须是孔武有力大汉,方能撑得起几十斤的战甲。由此,战国之后,武卒极少出现在战场。毕竟,养活一支武卒精锐,实在太考验国力了。 然而,整个汉末也并不是说武卒就彻底销声匿迹了。当年董卓雄踞长安之后,他手下大将吕布帐下就有一支简易版的武卒:陷阵营 很长一段时间,马超不知道是否要将他手下那三千重装步兵简化成陷阵营,还是将陷阵营重新打造成武卒。直至后来马超在长安典藏馆里找到当年吴起残本后,再经由马家用兵大家完善传给高顺,马超才下定了将高顺陷阵营完全打造成武卒的决心。 两营七千余武卒,足以横扫颜良两万精锐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在武卒阵便要冲入颜良游动圆阵之后,官道前方,已经想起了惊天震地的马蹄声:与高顺一同出现的,自然是张辽的雁北骑 骑兵,在冷兵器时代,向来是步兵的克星。尤其是冲锋起来的骑兵,对上步兵更是所向披靡 除此之外,后方和右侧,还有太史慈率领的马家精骑和魏延所率领的马家轻甲步兵。整整三万马家大军,四面将颜良两万兵马围困起来,几乎组成一张无懈可击的大网,只需死死压迫上去,那锋利的网线,足以将颜良兵团绞成支离破碎的泡沫 “他奶奶的,马超还真看得起我颜良啊”颜良微微眨了一下眼,他知道,这次若无奇迹发生,今天就是他最后看到天上的太阳了。 第一千零一十章 骑兵对精锐! 面对着已经结好防御阵的颜良,做好的作法,自然是用骑兵往来冲锋一番,消耗敌军的战力和士气。如今战场之上,只有张辽的雁北骑和太史慈率领的马超精骑,所以承担这样重要任务的,自然是他们两人。 所以,在冲锋至敌军还有五十步的时候,高顺和魏延同时擎起了手中的令旗,重装武卒和马家轻甲兵同时铺散开来,将整个战场的包围范围扩大,使得那一张网撑得更密更严实一些。 同一时间,张辽和太史慈彼此遥望了一眼,他们的意思很明显:既然两人都是骑兵,战力也差不多,那就以颜良的兵力为赌本,试一试对方的指挥统御能力 太史慈的脸色比张辽更凝重一些,加入马家之后,他才感受到事层面上的雄厚,良将悍将智将和儒将比比皆是。而为将者,哪有一个没有争强好胜之心尤其对于太史慈这位后进之将,更想尽快在马家拼出一个名头来。 还有,颜良能在瞬间反应下挡住自己的必杀一箭,已经让太史慈的傲气收到了严重的挑衅 冲锋当中,训练有素的马军主骑们开始大声喝叱骑兵变换队形,其中一半的骑手摘下得胜钩上的短槊,把身体伏下来,排成一条横列,每一个人与同伴都相隔半个马身的宽度;另外一半则摘下挎肩的元戎弩,保持在槊手前十步的距离。 这是一个最标准的马家式攻击队形,首先马弓手们会放缓速度,射出第一和第二支箭,令敌人造成混乱,这时候槊手大举突前,利用西凉大马的爆发冲撞和用长槊和矛对敌人进行扫荡与刺杀,一举贯穿阵形。马弓手们会再度射出第三和第四支箭,并向两侧偏离,走过两条弧线,在战阵的另外一侧与破阵而出的槊手会合。 而张辽这个手下的雁北骑则不然,这支队伍多次与鲜卑乌丸交战。所以他们的战术与异族多少有些相似,他们同样摘下了挎肩的强弓,但更多的骑士则是擎起了雪亮的斩马刀。整个阵型看起来,也不是正面突破阵型,而是打算绕着颜良的圆形结阵环杀,犹如削苹果皮一般,一层层将颜良最外围的大盾兵手削去,露出里面鲜美多汁的果肉。 颜良的部下有两万人,所以这场大战,将会是一场很耗时间的一场战役。而且四面被围之下,颜良根本任何想纠缠的想法。第一时间的反应,他便是寻找四支大军当中,最薄弱的环节。 只是扫荡一眼之后,颜良就判定出了这个包围圈的最弱环节,那就是魏延率领的马家轻甲步兵。若是对上其他诸侯的步兵阵,颜良的眼中,看到的不过都是土鸡瓦狗而已。 可是,独独是马家,在四方最弱的环节里,也要比其他诸侯的步兵团强上两个档次 后面这支马家步兵团横贯亘立,大戟和长矛林立,队形颇为严整。他们选择的位置很巧妙,右侧是高顺的重装武卒,左侧是一处绵延的丘陵,队形正好卡在中间。想要攻击他们,唯有做正面突击。仿佛算准了袁营不会出来接应,这队兵团的背后甚至不做防备。 颜良在就在这瞬息之间,将整个战场情况都收入了眼底,而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太史慈的马家精骑已经距离自己的圆形阵只有三十步的距离了:“听我命令,迅速变换圆形阵为锥形阵,前队变后队,全力从后方冲破突围” 这样的决定,颜良很是无奈,要知道,在即将交战之时,再让部队变换阵型,很是考验主将的威望和平时的带兵能力。若是两点稍有一点不足,那整个队伍在变换之时,遭受攻击,极有可能全盘溃乱 可是,这个时候,唯有让队形变得狭长一点,即便牺牲了侧翼的安全,也要让正面的穿透力变得更强。至于说前方和左右侧的敌人施加压力,使整个队伍陷入危险的代价。颜良已经没有办法去顾及了。 一万七千余骑兵奔驰起来,声势浩大犹如末日来临,整个大地都微微地震动着,如同一头远古巨兽踏地而来。颜良的军令虽然已下,但那些外围的盾手的眼光却怎么也离不开那汹涌而来的马家骑士英姿 他们看到,马家骑士已经弯低了身子。 他们看到,马家骑士已经高举了元戎弩。 他们更看到,马家骑士嘴角已经露出了嗜血兴奋的狞笑 嗖嗖嗖 密集如蝗的箭雨终于发威,第一波足足有三千多支的箭雨遮天盖日,将空气都刺破尖锐的呼声。正在变阵的颜良军士毫无意外都为之一怔,再之后,便看到那些箭雨狠狠朝着自己攒落下来 “竖盾防护”颜良的嗓子在这一刻都超出人声的极限。 然而,这已经晚了。 同一时间,又有雁北骑的两千羽箭在空中形成一片密集的乌云,在空中划过一道弯弯的弧线,霎时飞临颜良军阵头顶,然后带着锐利的啸声像无尽的雨点般铺天盖地扎落下来。 “啊” “哇” “呃” 各声各样的惨叫声从颜良周围连绵不绝传来,变阵当中缺乏盾牌保护的冀州兵在箭雨的洗礼中哀嚎着倒地,有人被射穿了咽喉直接毙命,有人被射穿了胸膛奄奄一息,也有人被射穿了大腿,血流不止而哀嚎不息 “撑住”颜良大声呼喊,这等危急时候,主将的表现最为重要。 将是兵的胆 然而,颜良话音刚落,笃的一声闷响,颜良感到右臂一震,一支锋利的箭矢居然射穿了他的木制包铁圆盾,往下露出了冷森森的箭头,饶是颜良见惯了生死,也不禁心头一颤:他看到,那个马家精骑的大将,收回手中的弓箭,抽出了背后的双戟。 颜良可以肯定,自己刚才用大刀挡住的第一箭,就是此人所为。他更认识,那个人就是在濮阳留给他大腿一道深深伤疤的太史慈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更何况,太史慈那个家伙还做出了射箭邀战的挑衅 若是往常,颜良早就冲锋上去,与太史慈大战一番。可是,这个时候,并不是他的手下大胜追剿之时。这个时候的他,统帅身份要远远重要于战将身份,因此,颜良无奈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吼道:“你们都是猪不成冀州弓弩甲冠天下,就不知道变阵当中迎敌反击” 毕竟是颜良亲锐,话音刚落,那些反应过来的冀州精锐放慢变阵的速度,扯下大弩,对着马家精骑和雁北骑变发动了反击 射人先射马 这些精锐自然知道这个浅显的道理,更何况骑兵已经冲到近前,他们也根本用不着仰射。 嗖嗖嗖 梭梭梭 第二轮的箭雨,是冀州的强弩与马家箭雨交相辉映,不少箭支甚至在空中相撞,偏离了正常的射击轨迹,在强大的力道带动下,乱射到自军及四面八方 这一次,真正人仰马翻。 这一次,也真正血流成河 扑倒的战马阻碍了片刻的冲锋,然而,更多的马家精骑和雁北骑已经奔袭到了颜良军阵之前,他们雄健勇猛的冲击气势,已经犹如一柄无悔的利剑,狠狠刺入颜良军阵当中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相战! 两波箭雨的降临,只是短短的盏茶功夫。然而,就在这个时间里,就有数千名冀州精锐伤亡。可更大的伤亡,却是在骑兵狠狠冲撞在军阵之后 很明显,精锐毕竟是精锐,他们在变阵的时候,仍旧保持了最基本的兵种相护。盾手在外,弓手在内,可是流动的盾手却已经失去了防护的作用,没有形成一道盾墙的单独盾手,根本构不成有效的防御 极少的马家精骑直接冲到了盾手面前,然而后继有力的投枪又开始发威,借助战马冲击之力的投枪专拣那些来不及固定大盾的盾手,锋利的三棱金属投枪尖直接洞穿了大盾,一击之下,便令一面大盾失去原有的功能。而更多的,是马家精骑直接狠狠撞上那些盾手,雄健有力的西凉大马在骑士的精良骑术操纵下,前蹄狠狠踢踏盾面,连人带盾直接踏得粉碎 然而,这其中也有不少倒霉的马家骑士,在操纵战马的时候被利箭射中战马,飞出去的身体落入颜良军阵当中的矛林刀雨当中。身体顿时四分五裂开来,鲜血洒遍大地。还有被马镫绊住双脚的骑士,任由疼痛受惊的战马拖拽冲入敌军阵中,被一阵刀枪乱戳,死得血肉模糊。 可是,整个战场仍旧是马家军占据上风,凶狠猛恶的马家骑士看到那一幕,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刺激起了他们心中的兽性,不少马家骑士,直接扯起战马,飞身跃入颜良兵阵当中,长矛短槊乱扫,只会扰乱一处,造成一片死亡。随后,在人和战马被砍刺至一个血葫芦之后,才与敌人同归于尽。 前仆后继的马家骑士,等同拼命的冲击,很快便击垮了冀州精锐的战心。他们见过不过悍不畏死的敌手,可是如马家这般集疯狂和冷静的战法,他们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该冲锋的悍不畏死,该继续突破的,仍旧冷静射箭。这样的骑兵,简直就是天下所有军队的噩梦 而这个时候,张辽手下的雁北骑也接近了颜良军阵。虽然他们胯下战马的冲刺力不强,可是他们选择了扬长避短,娴熟的操纵技艺,使得他们冲击成了一道弧线,以逆时针的轨迹,缠绕在军阵周围,雪亮的斩马刀轻易就削断冀州精锐手中的长矛。随后下一个骑士的一刀,便将那人的头颅斩飞 整个战场可以看出,正在变阵的袁家精锐自马家精骑的冲锋处完全陷入瘫痪。他们选择了最薄弱的一点,狠狠锲入捣毁。而游动的雁北骑,则是在外围一层层削薄着颜良精锐的外皮血肉,使得整个颜良精锐阵仿佛被狠狠刺入一根重刺之后,再被剥皮抽筋凄厉的顽抗,犹如巨龙挣扎咆哮,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椎骨之痛 当 颜良奋力一刀斩在重矛的矛尖上,挡开了疾驰而来的马家骑兵这雷霆万钧的一刺,两马交错间,颜良冰冷的钢刀从马家骑兵的颈项轻飘飘的掠过,血光飞溅,头颅飞起。然而还来不及喘息时,颜良便发现,整个战场之上绽放出的璀璨浪花,人体抛飞、战马悲鸣,兵刃的冷辉迷乱了明亮的天空,殷红的血液染红了冰冷的大地。这一刻,他最珍惜的精锐性命,竟然卑贱连野狗都不如 可是颜良此时已经无法控制整个战场。马家的前锋已经插入自军的阵势,霎时间就有数十名士兵被长矛挑翻,还有更多人被高大的马头硬生生撞倒在地,再被铁蹄践踏,惨呼连连。原本严整的阵线一下子被敲开一个大大的血色缺口。骑兵们争先恐后地从这个缺口涌进去,迅速朝前方同伴的侧翼补位,很快形成足够的宽度,减少接敌方向。 骑兵源源不断地冲入缺口,继续扩大战果。颜良已经预料到自军会在下一刻被打得分崩离析的局面。然而无法脱身的他,只能在前后分离的状况下,做出壮士断腕的决定:“大军随我冲锋,后面的兵士,给我死死拖住马家的骑兵” 这一声命令,造成了整个军阵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原本的后军在变换成前军之后,明白了颜良这是要突围,纷纷大呼高喊;而陷入马甲骑兵围困绞杀的精锐明白,颜良这是要放弃他们脱身,一时间,这些兵卒变得更加疯狂,拼命向前军靠拢,希望可以搭上突围的末班车。 而这个时候的困兽犹斗,果然也给战场带来一阵不一样的惨烈。数十名身披皮甲的戟士疯狂突进,高抬长戟,然后狠狠啄下去。每次凿击都能击穿战马或骑手的头颅。滴着鲜血和脑浆的戟头再度被抬起,戟士们大喝着上前突进,继续对敌人进行打击。对于这种人求生欲极强的人,失去速度的骑兵没什么好法子对抗,战马的嘶鸣和骑手的呼救声此起彼伏。 可惜,战场上,兵士齐心协力才是做好的作法。一人的武勇疯狂,改变不了任何状况。马家骑兵的确在这一刻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可是在张辽和太史慈的双双下令后,他们的冲锋突进很快就变成了三三一组,之后的冀州精锐,在还来不及挥动武器的时候,就会被前方的骑士吸引,却被侧方的骑士斩杀。越来越混乱的拼杀,更加剧了他们的死亡。 面对着颜良大队的突围,张辽和太史慈丝毫没有任何反应。这个时候,重甲武卒和轻甲步兵已经参合混为了一团,根本再没有薄弱环节一说。基本上,马家的战兵对,已经成为武卒在前、长矛手和刀盾手在侧,弓箭手在后的四人小阵,他们已经等待了多时,就等颜良大军自投罗网 果然,面对着颜良精锐奋不顾身的全力冲击,他们首先的回答就是一阵箭雨。之前他们一直不动手,就是怕他们的掺和扰乱了骑兵的节奏,现在有送上来门的军功,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同时,颜良这个时候也发了疯,他任由弩手在前,拼命射击敌军,意图耗尽弩手的作用,迅速打开一个突围的缺口。可惜,对面步兵当中,盾手早已树起大盾,而重装武卒只需微蹲一下身子,身上的铁甲就可以挡住弓箭。 所以,射入马家步兵团当中的箭雨,虽然也有效果,但效果不大。可颜良的弩手因为是全完暴露,在失去了任何防护之后,他们一批批成片倒在地下,犹如被收割的麦浪,只是渐渐饮饱鲜血的大地变得粘稠,给整个战场带来不一样的血腥惨烈 可以说,颜良此番受困之后,他的表现仍旧可圈可点。然而,在兵种配合和兵种相克之间,马家迅速占领了上风。战役到了这里,颜良几乎已经绝望了,在马家军精密算计下,他的统御和勇武,根本没有半分作用 可以预料,一头扎入马家步兵阵当中的自军,也只是一场乱战,在人数根本不占优的情况,被完全剿灭只是时间的问题。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整个战场的大后方,突然传来一阵犹如滚雷一般的闷响。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颜良死命向前望去,只见在马家军阵之后,陡然出现了一支看样子足足有三万的大军旌旗展处,一个大大高字龙飞凤舞 “是高干是那个家伙来救我们来了”这个时候,颜良从来没有感觉到,那个整天不善言辞的家伙,是那么的可爱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乱战! 三万 整整三万幽燕精骑 很显然,这是有人看破了马超的围点打援之计,令高干后发突至,全力参与这场战役 高顺和魏延在看到这一点之后,马家军第一次陷入了配合失败的情况:高顺下达的命令,是让武卒全力突破,击溃颜良前部。同时,令骑急出,向张辽求援,调骑兵对骑兵可是魏延下达的命令,却也是马家步兵全力前进,剿杀颜良前部。而且,他的求援并不只是向雁北骑,同时,连太史慈手下的马家精骑也一并求援 这种情况,高顺作法没有半分差池,却有两分消极。而魏延的命令也没有任何过失,但却有三分激进 “魏延”高顺看到魏延的部下也摆出冲锋阵后,当即大怒喝道:“速速回防,摆出拒马阵御敌高干来的是三万幽燕精骑,而不是三千” “高将军放心,三万幽燕精骑自有马家铁骑和雁北骑对抗,某等只需尽快斩杀颜良残兵便可”魏延听高顺怒吼,心中也不禁有些恼怒:开玩笑,用步兵对付骑兵,付出的代价该有多惨重为今之计,就应该令骑兵对骑兵,步兵尽快摘取颜良那里的胜利果实 如魏延所想,全力击溃颜良残部之后,再让雁北骑和马家精骑对付那三万幽燕精骑完全没问题。但这样的作法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击溃颜良残部之前,高干的幽燕精骑突入不到自军阵前。可事实上,为了这次合围颜良两万兵马,魏延和高顺的步兵都没在后方做任何防护准备 所以,身经百战的高顺此时被魏延一激,只得擎出马家令符:“魏将军此次我以主公之命,独掌全局,令你部下速速回防,拖延敌军骑兵” 魏延见令,已无可奈何,只得迅速下达变阵命令。可如同颜良一样,部下变阵,可不是瞬息即变,七千余人选点步兵,至少也得需要一炷香时间。而高干的幽燕精骑见颜良已被围困阵中,更是由潮汐涌进变为浪涌激飞加速而至 而这个时候,张辽和太史慈也被气得不行。这个时候,雁北骑已经环绕起颜良后部进行起了一层层的围杀,而马甲铁骑也在冲破敌军防御之后,乱入敌军阵中,四面突袭切割敌军的阵型。假如照此情况发展下来,再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整个颜良后部,完全就可以被切割绞杀殆尽。可高顺魏延的求援令一来,他们只能层次下达收缩命令,让那些已经陷入疯狂杀戮节奏的骑士停下脚步 已经杀入敌军阵中、切杀得十分豪迈的骑兵,怎么可能突然收手击溃战就需一鼓作气,全力打垮敌军的士气,方可收兵而退。可现在,陷入绞缠胶着的战局,谁先后退,谁就吃亏 而反观颜良兵士,因为得知了援军到来,已经低落的士气陡然又爆发升起。尤其是他们看到雁北骑和马家精骑在收缩阵型的时候,更是在各级屯长伍长低级士官的呵斥下,纷纷从两翼聚拢过来,把缺口封闭,让前锋身陷阵中无法自拔。 骑兵的优势在于奔驰,当他们停下脚步陷入步卒的沼泽时,处境便会变得十分悲惨。他们被迫从马上跳下来,拔出斩马刀,背靠着坐骑跟敌人对砍。马上马下的优势骤然逆转,很快这些手握短刀的骑兵,就生生被长达七尺的步矛搠死。不时还有受惊的马匹把骑士甩下,负痛狂奔,然后被几支利箭钉住,跌倒在地动弹不得。 而前方高顺与颜良的战斗,也并不是十分是顺利,虽然重装武卒无论是装备还是武器完胜颜良军,但却架不住求生极强的疯兵。看着前方就是生路的冀州精锐,在第一波接触后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后,也都学聪明和变得更疯狂了。刀盾手们再也不用环首刀与武卒对抗,而是弓腰使力,用大盾去撞击武卒;长矛手和弓弩手,则直接放弃了手中武器,纷纷用血肉之躯,一个个飞身扑下压向重装武卒 事实上,他们拼死突围的方式,恰恰是对重装武卒最有效的方式,唯有将重装武卒打倒在地后,轻步兵才有可能用长矛、用弓箭攻击武卒最脆弱的咽喉和脸面手脚等处。陷入如死士一般的战争海洋当中,虽然七千武卒仍旧占据上风,可是要说斩杀殆尽这些精锐,至少还需要一个时辰。 可时间不等人,尤其是在战场上,时间更是宝贵无比。就在重装武卒陷入厮杀的时候,高干直接对手下下达了全力冲锋的命令面对着已经初具雏形的拒马阵,那些幽燕精骑没有半分退缩,直接连人带马冲撞了过去 这也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整个战场,不知为何,直接便陷入了做惨烈、最原始、最血腥的阶段。这点,双方应该都很自豪。因为他们都是彼此主公手下的精锐,不是什么乌合之众,在需要他们奉献出生命的时候,他们丝毫不吝啬犹豫 精兵的对抗,从来就是这么惨烈 “噗噗噗” “膨膨膨” 三万幽燕精骑终于冒着箭雨冲到,连人带骑恶狠狠地撞上了马家军拒马阵上,锋利的拒马枪顷刻间便将成百上千名幽燕精骑连人带马刺成对穿,可幽燕精骑狂野的冲势也令汉军的拒马枪纷纷折断,在巨大的惯性驱使下,已经丧命的战马继续往前奔行,重重地撞上了汉军重装步兵竖起的无比坚固的盾墙,巨大的撞击声霎时响彻长空。 巨大的撞击声中,无数可怜没有马镫的幽燕精骑霎时被巨大的惯性高高抛起,等他们从空中疾速坠落时,才惊恐地发现,等待他们的只有一片片密集如林的锋利长矛 可马家军的防御也只能维持到这里了,因为没有完全布好拒马阵,所以悍不畏死的幽燕精骑在完全放弃生命的情况下,终于在一波接一波的惊涛骇浪,连续不断地、恶狠狠地撞击下,使得最前方的大盾彻底破碎 之后,骠悍的幽燕精骑展现出惊人的杀伤力,大量的马家军被锐利的长矛戳穿,被锋快的马刀辟为两截,被奔蹄的铁蹄踏碎了头颅,他们流尽的鲜血染红了整个丘陵,但幽燕精骑冲破大盾组成的拒马阵后,却始终没能冲垮马家军的兵阵,因为马家军的阵形太密集了。同时,他们更知道,他们一旦失陷,身后的袍泽就会完全暴露在敌人的铁骑之下 无数马家军倒地死亡,更多的马家军却嚎叫着扑了上来。他们在马家富足的供养下,已经过上了一辈子都不想的生活。但有一条,但凡有人战场上怯战,很可能会被就地斩杀,即便有幸被驱逐出马家军,那他们也会迎来的妻儿的哀怨,街邻的指责和所有人的唾弃。失去物质不可怕,而失去兵士的荣誉,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颜良咆哮着砍下一名马家精骑的头颅 太史慈冷峻射翻一名冀州精锐 魏延大刀横扫,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平时沉默的高顺,也爆出了粗口 张辽脸色更加阴鸷,唯以杀戮来平息 高干抽出刺入马家兵卒的长矛,面色焦虑 强烈的杀机在战场上空升起,组成一股不消不散的怨气。仿佛越发明亮的阳光都也照射不破那血气蒸腾的大地,任由这股血气怨气变幻着狰狞诡异的嘴脸,大口吞噬着所有的生命,纠结翻滚着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两败俱伤 眼见自己的部下浴血奋战,而拥有三万幽燕精骑的高干还未突破战阵,勃然大怒的颜良便知道他应该如何去做了:雪耻报仇用敌将的脑袋,打击掉他们的悍勇士气 急速拍马上前冲击,颜良的目标,自然是太史慈。可是,被杀机牵引的太史慈却丝毫没有接战的意思:这个时候,颜良的部下只需要突围便可,颜良可以换成战将的身份。可太史慈还要指挥马家精骑上前阻击幽燕精骑,他不可能放手与颜良再战一次。 然而,就在此时颜良却得理不饶人,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蹄声强健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巨鼓之上,让心脏为之一颤。太史慈猝然回首,看到颜良骑着他那匹乌丸骏足带着副将亲卫已经杀入到自己的军阵当中 他忍无可忍,可是,这个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使命,咬了咬牙之后,太史慈催动战马,带动着部下继续迂回前进。 “太史鼠辈,莫不是只会偷袭取巧不成”颜良擎刀大喝,他从来一直认为,自己摆在太史慈那一次,不过是太史慈偷袭而已。 武将岂可受如此污蔑 太史慈脸色涨得通红,他握紧手中大戟,便欲出战。可就是这一瞬间,一柄刚猛的大锤突然带着凌厉的罡风想着颜良战马砸去,太史慈定睛一看,只见寒古古早就放弃了骑马,竟然步战杀到了这里 “将军,指挥。我来对付他”寒古古话很简短,他看到颜良急掣战马躲过大锤之后,他瘦小的身躯如灵猫一般,匍匐便窜到了颜良身边可怜的一堆血肉之间,捡起了他的大锤。 太史慈见状,不由大急道:“退下马战胜步战” 的确,寒古古不善骑马,自然不知晓马战对步战的威力。首先,骑马居高临下,力大势沉;其次,战马同样是一战力,咆哮踢踏,总能扰乱对手进攻节奏;最后,也是最无奈的一点,步战的敌手,很难够得着马上的骑士,尤其是寒古古那样,使用短柄大锤这样的武器 果然,颜良见自己被一个名不经传小将偷袭,当即大怒,一提马缰,双腿夹紧马腹,直接人力而起。而瘦小的寒古古猛然看到腾起的大马和扑腾乱踢的前蹄,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翻身躲在一旁后,正好看到颜良的大刀裹挟力劈华山的雄浑气势,陡然劈砍下来,寒古古无法,只能举锤硬抗 这个时候,太史慈已经飞快掣出一箭,而同一时间,一道黑影闪过,手中利刃如秋月寒光,直接袭杀颜良咽喉。颜良大怒,当机立断下,直接右手竖砍,左手竟然一把擒过他身边副将高平抵挡在前方 哇啊 当 凄厉的叫喊响彻天宇,先前还扑腾如兔子一般的高平,转眼间就前胸中了一剑,咽喉被刺得洞穿。而同一时刻,寒古古也架住了颜良的大刀。然而,就是颜良中途已经卸了一半力道的刀力,也真得寒古古双腿麻木不堪,很是气愤承认了这个事实之后,一个懒驴打滚逃离了颜良。 而刚才袭杀颜良的张灿,也飞速潜入人群当中消失不见。唯有几声突兀的惨叫声响起,才知道他又开始锋芒展露。 恰好有了这一时机,高顺骑着骏马急速赶到,纵然心中急怒不堪,还是对着两人大吼了一句:“都给我退回去,以后学不成马术,别再出现战场” 再之后,高顺只是同太史慈点了一下头,太史慈便知其意。在高顺敌住颜良之后,他纵马呼啸,急速赶至前方汇合魏延抵抗高干。 终于,马家骑兵和高干骑兵见面了而这个时候,魏延惨然望着自己的部下,溅满鲜血的脸上已尽是狂怒:整整七千余马家步兵,在短短几盏茶的时间,已经消耗殆尽,唯有五百亲兵还死死护在自己身边,拼死接战 可魏延狂怒,高干又岂能不怒三万幽燕精骑,竟然需要三千余死伤的代价,才能冲开步兵阵,如此战绩,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杀”魏延拼了 “随我冲”高干放下身段,身先士卒 “冲”张辽的脸几乎已经快要滴出水 “威武”太史慈听得这几声狂吼,突然之间,从喉中迸出了这个口号 一时间,整个马家大军似乎中了什么魔咒。在奋战了之后,竟然也齐齐爆吼出这个口号。一时间,连绵不绝的口号声传遍整个战场,令所有马家军士激起最后一股气力 轰地一声, 在箭雨弥漫当中,张辽和太史慈兵分两路,狠狠撞上了同样已经斜冲杀敌的幽燕精骑。这个时候,再也不分什么马家突击式和幽州突击式,也没有什么雁北骑、马家铁骑、幽燕精骑的区别。这个时候,完全就靠着最凶悍的拼命、最胆敢的搏杀和最精湛的马术 三股骑阵带着强大的惯性,就像一波滔天的巨浪,铺天盖地掀起再狠狠罩落下来,顷刻间战场人仰马嘶、血肉翻飞,上千柄锋利的长矛折断,上万把短刀无情地斩落下来,在空中划出无数道诡异的弧线,和着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冲宵而起,带起一蓬蓬如雨的鲜血,为最后的一击写下无解的注脚 “高将军、张将军、魏将军、太史将军” 凄厉的厮杀声中,高顺、张辽、魏延、太史慈四人,同时荡开身边敌军,猝然回首,竟然看到官道大路上,丑哥率七千部曲前来。而丑哥看到整个战场已经支离破碎到了极致,所有的战阵都松散成一团团、一块块,各色旗帜彼此之间的距离明显杂纷混乱。人山人海的地域已经成为一片尸山血海,不由皱了一下眉头,高喊道:“主公有口信,诸位将军坚持住,主公已带十万大军前来决战” 全力扯破嗓子吼出这命令之后,丑哥随后猛一挥手,也不敢发射弩箭,直接就冲入了乱战当中。马家军得此消息,自然士气纷纷大振,咬着牙挥霍出体内最后一丝力气,与敌人同归于尽。 可高干却脸色突变,狠攥掌心道:“传我命令,大军速速退”而本就是要突围、但因战至疯狂的颜良,猛然被这句话惊醒,不由大力撞开高顺道:“马家勇悍战将果然如云似雨,我们来日再会”言罢,颜良呼喝传令,也收拢兵卒,开始撤退。 许是再有两柱香的时间,战场的局势终于明朗,颜良无可奈何带着所剩不多的残兵逃溃。而高干则是指挥幽燕精骑,死死抵住马家骑兵的追杀,便战便退活人一旦抽开,放眼望去,方圆五里的地界,都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尤其惨烈处,更是血浸地面,碎肉凌乱。即便留下两千兵士打扫战场,恐怕也需半日时间 “黄将军,敌军已退,我们赶紧尾衔追杀啊”寒古古一直学习着兵法,看到这样的情况,不由大急道。 “追什么追兵士苦战半日,早已没有力气。”丑哥看着张辽、高顺、魏延、太史慈四人带着疲惫不堪、死伤惨重的部下归来,不由又补充了一句:“更何况,袁绍四十万大军明日既到,主公忙着抢夺村落、铺展战线,哪里还有十万大军能来这里决战”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疑云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马超悠悠看着高顺、张辽、魏延、太史慈这四员伤痕累累的大将,面色悲戚,最后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此战说不上胜负,但你们绝对没有任何过错。袁绍背后那些谋士,也不全是吃干饭的” 四人点头,无人开言,随即抱拳离去。不是他们此时已经累得没有话说,而是惨重的伤亡,实在令他们没有半分心情再说什么话。 此役,高顺的重装武卒损失有一千余;张辽雁北骑战死两千余;正面突破的马家精骑,足足损失了三千左右。而最惨重的,就是魏延手下的两营步卒,七千余人,事后能回来的不足两千人。 而且,这还只是死亡人数,若是算上伤亡人数。这场战役,三万直接缩水至一万人尤其是魏延的步兵精锐,更是直接被打成了残疾 当然,马家受损如此严重,颜良和高干也没讨得了好,事后清点尸体,上报说颜良的两万精锐,同样被打残,剩下能有五六千伤兵讨回武陟就算是大幸了;而后来的高干,损失也很惨重,三万幽燕精骑,因为急速突破救援,没有完全展开冲锋阵型,被后来的马家骑兵突入绞杀,被斩首也差不多有八千人。 这些汇报,自然不是确切的数据,因为战场上很多尸体都残缺不全,清扫深埋的时候,军官只能靠旗帜统属人物和经验判断。如此算下来,颜良和高干这次一共损失大概有两万五千人左右。 按说,马家军损失将近一万五千人,换来敌军两万五千人,也算是一场胜利了。可在马超眼中,却不能那样换算。此次出动的,全是马家嫡系精英,平均每个战士的投入比一般诸侯精锐多上三倍还有余。若是正常交锋争斗,马家军定然还能减少伤亡。可高干的突如其来,将围歼战变为了乱战,马家军大规模的伤亡也在所难免。 “千算万算,就是不想打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仗。可精英主帅遇到精英主帅,精锐勇士碰到精锐猛士,就只能剩下彻头彻尾的拼命哎”再度悠悠叹上一口气,马超忍不住将眼光放到了从长安筹备粮草而来的孟达身上:“粮草之事筹备的如何” 这一个多月来,孟达的确忙得不轻。此时站在马超面前的他,脸庞清矍,眼窝深陷,连眼角那里都出现了几道鱼尾纹。听了马超的问话后,翻动了一下账簿回答道:“微臣此次巡查了雍州九郡,除却已经负担过一次的天水郡和新下的武都郡之外,共带回粮草七十三万七千五百石。” 这大约是幽州今年岁入的一半还要多了,马超不由点头道:“子度辛苦了,长安情况如何” “还好,主公新政深入人心,何况战事又在外。民心尚可,并未因马家今年连番征战而抱怨。城中虽然有奸细作乱及流言散播,但暗影控制和礼部宣传双管齐下,已经绝断敌军诡计,请主公安心。” “先下去休息吧,”马超听后又点了点头,随后思忖了片刻之后,又说了一句:“明日离开之时,记得帮我捎一封信给老狐狸,这事儿不太急,但记得明天提醒我。” 孟达听后没有多说什么,告辞退下。 此时大帐之内,只剩下马超一人,他起身来回踱了几步之后,又觉心绪仍旧不宁,干脆摘下帐后悬挂牛皮地图,铺展在地上,细细思索起来。 此刻大战刚刚开启,马家进军虽说有曲折,但步步为营,也算打得顺风顺水。从荥阳一直到现在的怀县,马家的疆域又扩展了几分。而且,从其他方面来说,马家也算万无一失。 兵力上,虽然大战不可避免损耗了一些战力,但马超此时手中仍有三十七万大军,应对袁绍四十万主力,说不上略胜一筹,但至少是旗鼓相当。 兵粮上,除却孟达这次巡查催收来的兵粮外,马超还缴获了河内怀县几年的库存,加之还截取了一次袁家兵粮。无论怎么算,同袁绍耗上个一年半载,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战场布防上,此次攻陷怀县之后,马家军大举出动,一日之间,已然在怀县、沁水、山阳三县毗邻沁水河布下防线,三座大寨互为犄角。袁绍纵然来犯,自军也已立稳脚跟,以逸待劳。 最后从文臣武将方面来说,马家阵容更是丝毫不弱于袁绍。马超虽然不认为他真的英明神武,但属下谏言谏策,他也虚心采纳。比之袁绍那一窝儿争权夺利、争吵不休的派系团来说,实在胜过不少。 可越是如此,马超越觉得有些不安那种感觉,是一种直觉,没有任何道理。身为一方诸侯,马超早就习惯了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笃定,如今虽然看不出什么问题,但他的感觉却骗不了他的心。 首先,马超难以介怀的,就是的死。这件事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马超对那名美姬暗影一直念念不忘,不是说马超与端木若愚之间的恩义有多重。而是冷静下来之后的马超,发现端木若愚的刺杀失败,其中有太多的疑点。 半年前暗影便混入工匠当中,建造那堵可以藏人的墙壁,可以说神不知、鬼不觉。而且,那处墙壁也是端木若愚临时起意后才想起利用。这要说没有暗影背叛,只能说一切都太巧合了。 另外,这次伏击颜良之事,马超也觉得其中蹊跷重重。之所以在派出三万大军之后,马超没有多备后手,是因为他知道审配跟颜良根本不是一条战线之人。而颜良和审配都不会真的去救怀县,所以审配也放心让颜良出去放放风。 如此这般,审配根本不可能再派高干去救援颜良。事实上,颜良若是战死或全军覆灭,对审配来说,还是一份好礼。可奇怪的是,早就知道指挥不动全军的审配,居然派遣了高干带着三万幽燕精骑去救援颜良。这样的举动,实在太没有道理了。 若不是一时性起,让已经空出手儿的丑哥去接应高顺大军,恐怕两军真会在那处官道上奋战至最后一息如此看来,这其中定然有人看破了马超围城打援的连环计,但却也棋差一招,没有调动武陟那十万大军全力救援,狠狠扇上马超一巴掌。 是那个人能量不足还是故意给马超一个提醒而若说端木若愚那件事儿上,也有那个人的参与,他究竟意欲何为 的是,这两件事儿若是全都归于巧合上,也完全说得清楚:谁又规定,高干不会意气用事,欲带着手下大军配合颜良真来怀县这里浑水摸鱼一把 一切的一切,在马超眼前立刻升起一片白雾,把所有的意图遮掩得朦朦胧胧,难以看清。马超推测半天,也推测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最后唯有收起地图,召开起对付袁绍大军的军议来。 “拼命战之后又是持久战啊。”马超苦笑着又叹了一口气:“打仗真是烧钱杀人,不知何时才能是个尽头”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张飞杀曹豹 下邳城中,张飞府邸。 不少仆人侍从来回穿梭在厅中,来回送上果食和美酒。在座军中诸将,纷纷不理解,为何那个平时脾气暴躁的张飞,今日会请他们前来饮酒。 胡似钢针的张飞大碗饮了一口酒,舒服地打了一个饱嗝:他就喜欢马家这种蒸馏酒,十分够劲儿 可连喝三碗之后,张飞看到在座之人,并无一人同他一般畅饮,心情不由有些郁闷,举起酒樽道:“诸位,今日俺老张请大家前来赴宴,可不是违抗哥哥的训诫。恰恰是因为哥哥说要我融合诸位,共保下邳才当如此。来,诸位满饮此杯” 这段时间,刘备引率领十万军队在盱眙以及淮阴间与袁术周旋,刘备虽然是常败将军,但袁术也不咋的,僵持了一个月,互有输赢。而前些时日,得糜竺提醒之后的刘备,从下邳又征调了三万大军,前去北方布防堤备曹操。由此,镇守下邳的重任,如今就落在了张飞的肩上。 那些军校听了张飞的这番话,不敢得罪张飞,不由起身举樽。可同一时间,他们的眼神又望向了左首位的一人,见那人仍旧静坐不语,丝毫没有表示之后,众人也都讪讪,端着酒樽的手,不知是该放还是该举。 张飞看到此等情形,心中勃然大怒,开口道:“曹豹你莫非看不起我” “刘备无能,致使徐州两面为敌,百姓悬于刀火之下。你这屠夫,还在此饮酒作乐,如此所为,我又岂能服你”曹豹见张飞竟然当中斥责他,也是翻然作色。 张飞与下邳相曹豹不和这个事实,众人皆知。 其中的缘故,众人心中也有数儿,就是因为曹豹不愿意听张飞的指挥。曹豹是陶谦的嫡系老员工,资格很老,打仗也没少出力,有刘备在还能镇得住,张飞就差远了。更何况曹豹此时已经是两千石的大官,而张飞此时这个中郎将官职,也不过两千石。 资历又浅,官位又不高,凭什么让我听你的 虽然刘备临走时有交代,让张飞多多信任倚仗徐州原派将领,可张飞为人粗豪,始终认为他大哥的就是他的,曹豹不过是给他家打工的而已。更何况,虽然品秩相同,但镇守将军向来权大过于治理一方的郡官,尤其是曹豹手上还老握着精悍的丹阳兵不让张飞插手,更让张飞恼怒非常。 假如只是这些也就罢了,但事实上,更深层次的原因,还要追溯到陶谦让徐州的时候。那时,曹豹是徐州军中的一把手,向来倾向强者,而刘备不过一走席贩履之辈,曹豹对世家寒门之间的尊卑藩篱甚为在意。因此,刘备放弃与马家结盟之后,曹豹便对刘备心生嫌隙。如今在袁术大举来犯之后,更是趁机煽动徐州旧臣,批评刘备无能。 “凭什么服我就凭我手中这把刀”张飞听曹豹回言,一把扔下手中酒樽,掣下腰间大刀,大步走向曹豹:“你个草包,我多次让你把手下的丹阳兵调去大哥前线,你就是不听,今日我老张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听不听” “匹夫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喝令我刘玄德在此,也要对我毕恭毕敬”曹豹也不是泥捏的性子,见张飞掣出手中大刀,他也一把掀开面前案桌,掣剑与张飞对抗。 然而,这个时候的张飞也是怒发冲冠,一招手甩开那些前来劝阻的军官,直接便如一头壮熊般冲到了曹豹跟前。刘豹见张飞猛恶,心下发虚,一剑便朝张飞咽喉刺去。可张飞只是冷笑一声,深吸一口气,冲着曹豹便是大喝一声:“呔” 这一下声如惊雷,势如山崩石裂,那曹豹只听耳畔嗡的一声炸响,遂即眼冒金星,一个趔趄瘫倒在地。 “哈哈哈”张飞仰天长笑三声,如同壮熊扑稚子,一手抓着曹豹的发髻,将钢刀架在他脖子上道:“鼠辈,可服我” “不服”曹豹也真是极品,直到此时,仍旧梗着脖子吼道。也许,在他心里,他认为张飞无论如何都不敢杀他吧 可惜,他错了。那个在虎牢关敢与天下第一战神吕布对战的猛士,若不是凭着放肆天下都不顾的勇猛,又岂能练就滔天的武艺,登入武道大门 “将军,不可啊”在座诸将此时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可却无一人敢上前去劝,唯恐殃及自己。 也就是这个时候,张飞嘴角一声狞笑,慢慢用力,一刀割开曹豹脖颈,来回抽动手中大刀,简直将大刀当锯子一般使用。任由曹豹惊骇的挣扎爆发全力力气呼喊扑腾,张飞便就是一手制住了曹豹,不管曹豹喷涌出的鲜血染透他的锦袍,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将曹豹的人头给摘了下来 这一个血腥手段,登时吓傻了在座诸人。所有人望着那猛恶的张飞,眼中都是无穷无尽的畏惧,不少胆小之人,直接被吓尿了裤子,哆哆嗦嗦站在哪里动也不敢动。 可做完这一切的张飞,却是神态自若,拎着曹豹的脑袋走回主位后,再度端起酒樽道:“请诸位满饮此杯” 这一声后,众人看着犹如杀神一般的张飞,再无半分犹豫,赶紧端起面前酒樽,也不管度数有多高,一口便闷了下去。 “好这才对嘛”张飞再度哈哈大笑,看了一眼案桌上的人头后,随意扔给一个距离他最近的徐州将军道:“吊在城门之上,让那些丹阳兵看看,下邳城里谁才是老大” 同一时间,屯驻在泰山郡牟县的曹操,看着手中的情报,喟然开口道:“袁本初啊袁本初,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改改你那自高自大的脾性。你以为你尽出治下之兵,亲临前线,就能敌过马孟起” 一旁的荀彧,也得知了马超又占怀县,且提前铺展战线以逸待疲累袁军的消息。憔悴的面容不由也露出会心一笑,开口道:“明公,你是不知,袁本初亲临,要比他不在造成的破坏力更大上几分啊” 说完这句笑语,荀彧又观摩了一番地图,来回指点一番后又道:“若是微臣所料不差,僵持能有三月,马孟起便可大破袁绍。此时,我军官渡一线,也该提早准备了。” “无妨,”曹操微笑着摇摇手道:“仲德刚傲有断,不用我来提醒,他自会知道该如何去做。” “可是,微臣就怕仲德太过有主见,会忍不下不好时机,提前出手,破坏了我军大计啊。”荀彧皱眉回到:时机,对于整个计划来说,很是重要。程昱在把控时机方面上,绝对慧眼独具,可他在占据时机的时候,又往往迅烈如火,令人始料不及 曹操闻言后,想必也是思虑到了这一层,沉思片刻后,就开始研磨提笔,看似要给程昱提个醒。可就在曹操还没写几个字的时候,戏志才突然出现在曹操帐中:“主公,大喜,张飞刚斩杀了曹豹,如今下邳城中,张飞嫡系兵与丹阳兵势同水火,丹阳兵惶惶不安,正是我军大举动手良机” 曹操听后,神色猛然大悦,直接跳出案桌道:“走,速速去看看关羽那处布置” 而荀彧看着曹操没有写完的那封信,总觉得隐隐有所不妥。他觉得,自己得提醒曹操,抽空赶紧将这封信写完才好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关羽的感思 关羽面前,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几十辆马车与牛车散乱地停在营中,士兵们把一顶顶帐子拆卸、折叠、捆好搁到车上,还有望楼、栅栏、鹿砦什么的,也都要拆散了带走。整个营地热火朝天,乱哄哄的一片。此时正值傍晚,待天黑之后,差不多便可以收整完毕。 屯守蒙阴也有多半个月了,关羽知道,他必须要回去了。只是,真要离去的这一刻,关羽心中隐隐有所担忧。 信然走了两步,他来到了沂水河畔,眯起眼睛,狼一样望着向西望去,在满天的星辰之下,偶尔还可见河上雾气迷蒙,浊浪滔天,隔河影影绰绰有古渡、树影伫立。可是,曹营那里也一样静悄悄的,除了刁报和打更的哨声之外,便剩下一盏盏亮起的火把。 “大哥,你接管徐州的时候,人民饥馑、屯聚钞暴、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如今你不辞劳苦又外御寇难,内丰财施,士之下者,必与同席而坐,同簋而食你或许认为,这是你应尽的责任,可是那些徐州士族大户,却丝毫不念你对百姓们的精心治理,你转寰百姓与大户之间,一心调和深陷,哪里还有多余心力放眼天下” 关羽对着这番夜色,不知为何突然有此感悟。可关羽毕竟是关羽,只是稍微一颓之后,面如重枣、长须飘摆的他身上,瞬间就发出一股渺视万物的气息。身旁十六岁的关平一时心动,他感觉的到,父亲的手中的冷艳锯锋利龙吟,仿佛可以劈开前方迷蒙的山河,劈开天下诸侯万军 “平儿,你觉得你三叔杀了曹豹有错吗”关羽气势凛然,突然转过身来向关平问道。 “没错,那些高门大户,向来瞧不起我们。杀了他们,又有什么错”十六岁的关平,还说不出什么政略大道,但爱憎分明,却也让关羽喜欢。 “不错,我告诉你,你大伯心思宅厚,一心向百姓大户融合谐洽。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和吃草的羊,又怎么可能成为朋友”关羽说着这句话,心中其实已经决定,回到徐州之后,他要趁刘备不在的时候,与张飞一举平定完那些恶狼,给刘备腾出更大的精力,来实现报复。 “报”一名斥候赶来,单膝跪地道:“将军,牟县曹营已经有了动静,曹操亲起五万大军,直扑章丘。袁谭不敢应战,后退五十里。曹军不捡辎重,连续进军,看样子,此番要长驱直入青州” 关羽闻信,重枣一般的脸色更现凝重:牟县的曹营也有过几番进犯徐州的意图,可每次大军未至,袁谭便去侵扰曹营。次次被曹操把控住战机,屡败袁谭。时至今日,袁谭对曹操已经怕到了骨子里。而关羽也彻底看清,有青州袁谭在,曹操只不过将徐州当成诱饵而已。糜竺的担忧,有些杞人忧天了。 不过话说回来,曹操那个人,用兵还真是鬼神莫测啊。从初入泰山郡后,始终便占据着主动,不断发起凌厉的攻势。除却以徐州为饵之计外,他还派夏侯渊滋扰历城,完成对袁谭整个部署的战略侦察,接着利用臧洪吸引袁军的主力,自己则一举击破历城,使得东线又多一次进图冀州的据点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他就将触手完全深入了青州,打得袁谭落荒而逃。 “看来,自己还是不要再多管袁曹之间的战事为好。”关羽已然下了决定,这次,即便没有张飞闹事,逼得他不得不回下邳稳定人心。他也不愿在这里多待,毕竟,与曹操为敌,心理压力太大。 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待关羽准备回自军营之时,他无意又一次回头,竟然看到,对面曹营新点起的灯火,突然全都熄灭了 一种刺骨的冰寒从两脚直升到头顶,关羽能感到自己的头皮都在因为凉气而发乍,全身如坠冰窖:曹操多次以徐州为诱饵,消灭袁谭主力,难道就不会以青州为诱饵,迷惑自己大举进攻徐州而且,袁谭多次与曹操交战,自己谨慎隔岸观火,导致袁谭如今对曹操毫无战心,那曹军掉头大举进攻徐州之时,袁谭又怎么还敢前来救援 更何况,此番三弟与徐州大户闹翻,丹阳兵人心惶惶,若是曹操再一攻来,引起丹阳兵哗变,那整个下邳岂不是不对曹操就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才会突发奇兵,趁机一鼓而下,尽图徐州的 而且吗,单是这场战役,自军已然收拾行囊、措手不及,毫无战心的他们,又怎么能敌得过蓄势而来的曹军这等时机,把控的真让人不得不敬佩,又让人彻底绝望啊 环顾四周,关羽猛然想起南侧还有一处土山,可以用来御敌。来不及多想,前方漆黑的夜里,对面七八里远的广大原野上,铺天盖地的点点火光猛然亮,形成明亮的火炬之海:曹军已经开始大举进攻了 “速速传令,丢弃辎重,随我至南侧土山处结阵应敌”关羽大声呼喝,全力催动胯下战马欲回到自营准备。 可是,这一切似乎有些来不及了,对面的火光随后便如巨龙在向前喷出滔天烈焰,无数点火光从对面那巨大的火海游离出来,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紊乱而疏松地向这边猛烈地冲过来 感受着脚下大地的颤动,关羽呼吸为之一窒:完了曹操这次出动的进行全是骑兵,绕过沂水河之后,他们就会像一头头发现猎物的狼,狠狠扑食撕咬在完全不设防的自军当中 而这个时候,曹操紧皱着眉头望着关羽的身影,随后传下一令道:“云长骁勇,乃是一员不可多得战将。诸军听令,围困关羽便可,其余后续大军,全力突袭下邳” “明公,下邳城中虽然已现内乱苗头,但城池沟深墙厚,又有护城河为障,旦夕之间,恐怕难取啊。”戏志才轻轻捻着胡须,看着曹操踌躇满志的样子,不由又道:“除非,主公已然在下邳城中布下了棋子,为明公斩桥落索” “我有天子大义,徐州忠族豪士亦是心向社稷,一片赤诚报国之心,由我来成全,有何不可”说着这句,曹操已然哈哈大笑。 可一旁的荀彧听得曹操如此豪迈,不由多了几分担忧,突然开口道:“明公,那江东小霸王,靠得住吗” “孙策不亚于其父,当初我真还以为他不知天高地厚欲进图兖州,却想不到他这是故意抬高身价,与我谈判啊”似乎回想起了当初与孙坚一起讨伐董卓的壮举,曹操的眼中充满了怀念:“真想见见这位江东狮儿,如何让袁术惊骇莫名。袁术那冢中枯骨,与刘备对持一月余竟未有寸进之功。如此无能,正好用来让孙策练练手,也好让他知道。生在名门望族,若本质只是一个草包,那即便坐拥淮泗膏腴之地,仍旧还是个草包” 荀彧点头,摸到胸间那封书信后,又收了回去:还是等收拾完徐州之事后,再提醒程昱不迟。中线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戏能上演啊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要打脸? “主公,袁绍又在外面搦战”丑哥黄渊气急败坏的报告道,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我们人不比他们少,战将更是胜过他们百倍,主公为何就是不与袁绍决战” “不为什么,就是因为没有技术含量的仗,我不想打。”马超很理所应当的回复了丑哥,不过随后看到丑哥气忿的样子,还是解释了一番道:“袁绍现在不足五十万大军,我军也有三十七万余,真的决战起来,让你说,杀上几天几夜,才能杀得完” “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憋着吧”丑哥不服,又开口道。 可这个时候,马超已经不愿意多嘴了。倒是一旁的司马懿,因跟丑哥有几分情分后,开口道:“憋着有什么不好等士气憋足了,一战而下,岂不是更好” “就怕憋着憋着”丑哥真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两人讲道理,虽然,他知道跟这两人讲道理能把自己气死,但这次还真忍不住犟嘴道:“万一气憋过去了,那咋办” “凉拌呗,”司马懿一摊手,丝毫不在乎道:“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真就不明白袁绍为何一直找我们决战” “不知道。” “因为在他的地盘上打仗,他耗不起” “可并州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袁绍着什么急” “他错就错在,以为并州是他的。所以他会急,着急就容易出乱,乱了,我们就有太多机会了。” “我还是不太懂。” “不懂就对了,你懂了,我们这些谋士商议一天才商议出避而不战的计策,岂不是白瞎了” “我你”丑哥攥拳,他想不到,最后的结果,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 可司马懿如今站在马超身后,料准丑哥不敢动怒,右手拉了一下眼皮,挑衅地刺激着丑哥。而马超一回头,司马懿立时就是一副严正恭谨的样子,要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可惜,这点把戏对马超来说,实在太小儿科了:“司马懿,你也别气丑哥了。为将者,若没了这点气性,马家就彻底完了。”随后,马超扭头又向丑哥说道:“丑哥,我们不打,是因为袁绍要打算了,不跟你说这些虚的了,我告诉你,四十万全拼上去,整个马家也就给拖垮了,一年多的恢复,可经不起我这么又征张鲁又战袁绍的,马家真折腾不起” “我也不想对峙这么长时间,可是,两军均是庞然大物,袁绍这半月来又没有严重失误整个大战局已经开启,诸方势力盘根错节,如果不能及时把握局势,便如瞽翁攀山,危险之至。我们必须忍常人之不能忍,静待机会啊” 说罢,马超又一头扎入文案当中,脸色看似平静,但熟悉马超的丑哥,已然看出了那平静脸色下的愁苦。 “主公,曹操那里,已经攻破了下邳,生擒了刘备家眷,逼迫关羽投降。张飞也如丧家之犬、不知所踪。如此局势,恐怕徐州转手就要姓曹啊”这事儿在丑哥心中已经憋了很久,他想不通,为何前些日子,马超接到这样战报的时候,竟然是一副早该如此的神色。 “嗯,这点,我真想看看,曹操是如何抵住袁术的怒火的。”马超微微皱了皱眉,眼睛随即便放到了地图上江东地域,开口道:“莫非是他” “除了他没别人,江东六郡已平,孙策除了北上扬州之外,难道还会困死在江东”司马懿一撇嘴,开口回道。 说道这里,马超的眼珠又转,这次扫到荆州地界后,又道:“那刘表这个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卞庄刺虎呗,除了这个,他还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司马懿又道,显得有些不屑一顾。 马超笑了,如今看似马、袁、曹、刘几人闹腾的动静最大,但真正有实力一举扭转整个局势的,却还真是那个在荆州雄踞一方的刘表刘景升。 刘表是一个极其特别的人。他坐拥数十万精兵与荆州膏腴之地,却异乎寻常地安静。之前袁、曹开战之后,刘表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清。他答应袁绍予以配合,却按兵不动;荆州从事蒯越力劝刘表投靠曹操,却几乎被杀总之,没人能搞清楚刘表的心思。天下一直传言,说刘表打的是卞庄子的主意,打算等二虎一死一伤,再出手渔利。 可是,与刘表打过几回交道的马超却知道,刘表就是被世人说中了心思,他就是在等。但是,他不会如世人所料那般,待老虎一死一伤之后才动手,他要等到确信两只老虎都死透了,他才会出来收拾残局,捡起丰硕的战利品这不是谨慎懦弱,而是刘表已经沉浸在他自己那个当世大儒的幻梦中,好面子又想得实惠。 如今与袁绍对战的是马家,马家占优,刘表或许不会动;若马家大败,他却绝不会坐失良机。荆州到关中路途不远,荆州兵锋轻易可以推进到长安。至少,收复南阳郡,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但这里却要有一个前提,就是袁绍要将马超这四十万大军彻底打残、打没,打得马家毫无进图之力后,刘表才会趁机出手。 因此,为绝刘表这个念想,马家也不会轻易与袁绍交手。甚至,前些时日,马超都让孟达给老狐狸捎信,就是问这场仗有没有必要再打下去。 正好,提贾诩,贾诩便到。此时,帐门又被打开,杨阜拿着一封书信道:“主公,恩师回信。” 马超急忙站了起来,撕开朱漆封印,只见上面寥寥数笔写道:曹操若战,马家便不战;曹操若不想战,马家便去战 马超看罢,猛然一拍大腿:“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一针见血”一旁杨阜听马超这般说贾诩,也不知该哭还是笑,面色尴尬:“主公,恩师还说了,战场多变,不能一味固守,暴露意图。以战示不战,以不战示战,皆有法度,请主公自行把控。” “不错,是这个理儿。”得贾诩解惑之后,马超看起来顿时洋溢起来,看了一眼丑哥后,突然问道:“我说,汝南那个名将谱更新了没” “更新了” “我军手下有多少良将上前二十名榜” “不太清楚,文远、公明、令明、子龙、子义”丑哥扳着指头,一连数了好几个人名,最后说道:“对了,我也上榜了,只不过排名有些靠后。” “嗯,不错。袁绍那里,有几个上前二十名的” “只有两个,颜良和张郃。” “自当如此。”听了这个之后,马超突然笑了,拍了拍丑哥的肩膀道:“你憋气,我也气闷,不如明日,我们就去找袁绍运动运动。顺便,再降一降袁绍的士气,省得他分不清东西南北,连青州都快要丢了,还在我们在这里叫嚣” “主公的意思是”丑哥突然有些搞不懂马超了:一会儿名将谱,一会儿又青州的,这个时候,又说去找袁绍晦气这次,丑哥是真不懂:不是他智商低,是马超思维跳跃实在快 “你真不知道”马超摇了摇头,看着丑哥悠悠说道:“聪明人就是这点不好,真傻也被人误解为装傻” 司马懿闻言,嘻嘻一笑,看似是深有同感。而之后马超的脸色就大有不同了:袁绍,明日,我要让你明白,什么是打脸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邀战 “轰隆隆” 千军争先、万马奔腾,数万只铁蹄狂乱地叩击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卷起漫天碎草乱泥,惊雷般的蹄声从远处滚滚涌来,充塞着整个战场,天地间再听不到任何别的声响,只有那雄浑至令人窒息的隆隆声。 身着金甲披风、威风凛凛的袁绍脸色现出一丝疑惑:往日马超总是避而不战,为何今日一反常态 环顾四周,看身边战将如云、威风煊赫,袁绍顿时也心无旁骛:马超出战便好,今日,定当堂堂正正激战一番。让那边塞武夫好好瞧瞧,猛兵厉士在名门的光耀下,是如何骁勇善战 “昂昂昂” 这个时候,马家大营内,低沉绵远的号角声一转,陡然变得激昂起来,马跃声疾,几十员大将并骑而出,战将身后。数百精兵手持大旗,汇聚成一片遮天蔽日的旌旗之林,从辕门里汹涌而出。 “唏律律” 嘹亮至令人窒息的马嘶声中,一匹雄健的骏马从辕门里冲出。定睛看时,袁绍不由惊怒起来:那匹巨大的红色战马,简直就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修长而劲健的四肢上,条状肌肉好似钢筋铸就一般,光滑而富有活力的皮肤,明亮鲜艳如随时便会爆发的岩浆,在狂风中随风摆动的赤色鬃毛犹如万道火蛇飞舞,在阳光下骄傲地燃烧着。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赤兔之美名,果然名不虚传 甫一出场,就将袁绍前阵五千人的目光尽数吸引。而它似乎犹嫌不满足,奔至辕门前又猛地人立而起,前蹄腾空、傲啸长空。马上骑士手持黑白相见大枪,头顶白缨云豹钢盔,一身犹如融化在阳光下的锦色战袍随风狂舞。马超傲然跨骑在马背上,眸子里带着睥睨天下的傲然和自信。 整个情景,仿佛就如刺入人心的绝美战影,无可抵御的人间战神形象,就那么轻而易举地烙在人心。五千袁家先锋,在毫无意识之时,自主发出一阵抽气声:如此人物,我等凡人岂能与之为敌 “呼” 待赤兔腾空,马超悠然高举盘龙卧虎枪、直刺长天。凛然的枪刃迎着朝阳腾起一团炫目的寒芒,映寒了长空无尽的肃杀之气从马超的盘龙卧虎枪上蛛丝般漫延开来,在天地间激荡、翻滚、喧嚣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目睹马超如此英武雄姿出场,辕门外五千马家铁骑军心大振,疯狂地呐喊起来,强大的自信在每一名的胸膛里翻滚、激荡,仿佛有了马超压阵,天下便再没有任何军队能够挡住马家铁骑的兵锋 就连那些异族雇佣兵和羌族、匈奴骑兵见此情景,也不由为之目眩神驰,尤其是羌族勇士,更是在马超出场之后,直直拜倒在地,高呼天将军美名。在羌族勇士的带动下,匈奴健儿和异族雇佣兵也纷纷跪倒在营内,为马超祈福助战。 这个时候,马超高声对袁绍喝道:“袁公,今日有幸相见,不若就搏众一乐如何” 袁绍这个时候的脸色已经变得很是铁青了,说实话,此时他帐下气势,丝毫不若于马超。可如此睥睨骄喧出场,竟然将天地之间所有气势完全融入他一人之上:真不知道,这个粗鄙的边塞武夫,今日为何要如此作为 袁绍没有答话,可看马超的样子,似乎也不需要袁绍回答。此番话落之后,但听得蹄声如雷,二百余乘马疾风般卷上两军阵前。马上骑士一色都是连环轻锁甲,锦袍披身,里面亦是通亮白色蚕丝衣。人似虎,马如龙,人既矫捷,马亦雄骏,除却马超胯下赤兔之外,其他众人皆骑乘黑色西凉大马,腿长体健,竟无一根杂毛。随风奔袭起来,竟然如一道无懈可击之利刃,泛着光华耀眼逼近。 二百人数虽不甚多,但气势之壮,却似有如千军万马,前面骑士奔到近处,拉马向两旁一分,最后马超从中驰出:“袁公,自古征战,莫不嗜勇崇力,今日身痒,邀袁公一战,不知袁公可接否” 隐约之间,袁绍似乎明白马超今日的意思了。尤其是会战之时,最忌临阵退缩,由此,袁绍努力装作一番云淡风轻的样子,开口道:“既然骠骑将军有此雅兴,某又岂能不陪” “好”马超微微一笑,直接断口。随后一招手,身后一员大将跃出:“此人不用多少,乃是我起兵时第一大将,庞德庞令明。不知袁公派何人应战” 此言一毕,庞德擎刀邀战,马家阵营当中庞德部曲,一齐山呼海啸起来:“何人应战何人应战” 袁绍自知庞德威名,见此无奈,只得派出他的心腹爱将张郃。可只及张郃抱拳还礼之时,马超便一摆手止住张郃。同时,他身后又有一人跃出,马超轻描淡写道:“此乃我在徐州结识的勇将太史慈太史子义,敢问袁公派何人应战” 此次袁绍那方倒是爽快,颜良大马金刀出场道:“我来会会他,正好来个了断” “好”马超轻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一招手指着另两名白袍大将道:“此二人我也不多介绍了,乃是泰山手下爱将,。不知袁公又派何人应战” 袁绍这个时候终于明白马超的用意了,看着对方那张云淡风清的脸,他铁青着脸道:“韩猛、淳于琼,你们二人上” 韩猛乃河北第一枪韩荣之侄,作战勇猛、颇有勇力;而淳于琼因为之事,威望陡降,脸色阴鸷接令。 这个时候,全场数万战士的心,全都集中在此处。但见马超那方一白袍大将之后,袁绍便派一玄袍武将接战,登时明白眼下情况。无数热血男儿,眼睛眨都不眨盯着此处,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可也就是这个时候,马超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终于彻底绽放。他有些怜悯地看了袁绍一眼,再一挥手道:“此乃名将谱排行第二的赵云赵子龙,不知袁公派何人应战” 赵云一出马,整个战场都为之一凝,二百员骑士当中,除却马超胯下赤兔之外。便只有赵云还骑一匹通身白玉一般的夜照狮子,衣袂飘飘,长枪如雪,整个人都带着温润如玉、高傲如雪的气质,当真不愧白马真胆之名 袁绍见赵云抱拳求战,脸色已如墨汁,死命环顾一圈之后,但见身边将领都低下头去,不由恼怒非常。此时颜良见袁绍窘迫,慨然出声道:“主公,某愿以一敌二,不让马家匹夫堕了主公威名” 马超这方闻言,皆微笑摇头。尤其是马超,还用一种似笑非笑的嘲弄眼神看向袁绍,更让这位平时自诩贤名播四海的袁绍羞愧难当:此次马超邀战,跟本就不是真心决斗,而是在炫耀武力,若是袁绍真的答应颜良请求,恐怕整个军阵就会因此而士气大降 如此,袁绍有苦难言,伸手一指道:“郭援,你上” 郭援见对手是赵云,脸色悲苦。无奈平时在袁家太过嚣张,此时也不愿阵前丢人,自弃一般大吼道:“赵云,我乃袁家大将郭援,日后到了地府,莫要忘了我这一债” 赵云听后,嘴角一扯,连回答都懒得回答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恰当的一击 郭援此人,在历史上还有几分名头。此人乃是钟繇外甥,历史上曾听令袁尚之命,祸乱司隶,钟繇遣张既说服马腾助战,马腾派马超、庞德两员大将,与郭援激战。那一战中,马超小腿被箭支所伤,裹足酣战不息。勇将庞德深入敌阵,一刀劈死郭援,司隶之祸遂解。钟繇得见郭援首级,抱头而哭。 史书载此人亦是袁绍手下猛将,自幼喜欢舞枪弄棒,身形威猛刚健,相貌丑恶狰狞,使一杆月牙戟,弓马纯熟。不过,此时马超不过随意看了郭援一眼之后,又挥手道:“此人亦是我起家大将,丑哥黄渊,生性喜与人争斗,不知袁公可随此人心愿” 丑哥听令,立时装作一副天王老子德行,粗着嗓子吼道:“望袁公成全”说罢,右手隐蔽微摆,身后那二百骑士皆会意高呼。之后,马家营中,又是一片狼嚎虎啸,激昂奋喊之声,直语震破人耳膜 此时让丑哥出场,马超自有安排,自赵云出场后,袁绍手下已经捉襟见肘。虽说他手下战将如云,但相比之下,马超所遣大将,皆是名将谱榜上有名之将。袁绍自郭援起,已然派不出有名大将。此时让黄渊出场,便是借助黄渊的神秘性,进一步打击袁家士气。 要知道,许邵对于黄渊的评价上,可是故意写了一句:此人时常蛰伏,锋芒不露。一旦出鞘,便是摧敌夺命。排至二十名外,实属谬论,只带此人日后战功,再行提升排名 明面上的,永远不可怕。可是如丑哥这样又在明面,又还隐藏实力的对手,便最让人难以揣测。故此,马家军山呼海啸之后,袁绍再一回头,竟赫然看到,平时那些自恃武力的家伙,非但都低下了头,还微微后退了几步,故意远离袁绍几分 “混账”袁绍一鞭子便抽到身边吕旷身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尔等皆食袁家俸禄,自当舍命以求忠义,今日为何就如此胆怯” “君辱臣死”吕旷挨了袁绍一鞭子,急声替袁绍壮威:“我燕赵猛士何其多也,今日莫非便无一人应敌” 袁绍听吕旷如此气愤,不由觉得有些冤枉了吕旷,高声道:“好,今日你便战死,家中妻儿老小,便是我袁绍亲人,某替你奉养到底” “主公”吕旷登时傻眼了,他想不到自己一声大喊,竟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高将军武艺非凡,军中威名颇盛,不若便请高将军出战” “放肆”袁绍当即大怒:高干乃是他亲外甥,统兵作战颇有心得,武艺也的确不差。可是,袁绍能让自己的外甥前去送死 因此,袁绍又是一鞭子抽在吕旷身上道:“让你去,你便去,今日若是堕了袁家军威,夷灭你九族” 正是此时,吕旷之弟吕翔越众而出,忍无可忍建议道:“主公,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兄弟生便一体,要战自也是一体” 这个话说出来,虽然兄弟情深,但事实上却是狠狠抽了袁绍一巴掌:对方一将,你出一对儿兄弟。那下一次,你袁绍是不是无人可派,便会让一家子人打马超一个人 大战时,自然有众将一拥而上之事。例如曹操与吕布争锋,从来不讲单挑,总是手下大将齐出。可此次不同,马超这是斗将,摆明就是一对一相决。袁绍脸再大,也不可能真让这两兄弟一起出场。 可出乎意料的是,未待袁绍斥责吕翔。丑哥却开口道:“说得也有道理,要就一块儿上吧” 马超心下也并无过多担心,吕旷吕翔两人在历史上不过是龙套角色。两人皆在赵云、张飞一枪一矛下丧命,连一招都没有撑住。即便历史记载有差,但见此时两人表现,一人怯懦惧战,一人骄于口舌,绝非可登武道大门之人。 更何况,这次邀战能不能打得起来还是两说儿。故此,马超不待袁绍多言,又是一招手道:“此乃河东名将徐晃徐公明,袁公又派何人应战” 这下袁绍的脸色真的已经扭曲了,他直接大喝道:“马孟起,你欺人太甚了吧” “怎么,莫非袁公手下无人可应战”马超佯装不懂,仍旧不轻不重回答道。 可就是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直接将袁绍那骄傲的心刺激至崩碎马超如此所为,一来欺袁绍手下无大将,骄矜好战,不知深浅;二来欺袁绍目中无人,好名无实,说是虚怀若谷、广纳人才,却在关键时刻,露出了心胸狭隘、难以容人的本质;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马超分明就是算死了此时结果,以此来彻底打击自军士气 这样的阴影若是留在自军心中,那日后袁绍还有何面目再与马超交战那些大头兵根本不懂什么春秋大义,唯有热血相拼的男儿激情,才能唤起他们胸中的豪勇战心。假如袁绍此时真的认怂,可想而知,以后马袁两军相见,袁军自动就会低马家军一头。甚至,整个大汉天下,亦然会知道今日袁氏之耻 四世五公望族之后的袁绍,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他脸色狰狞回头,已然不管不顾道:“韩莒子,你上” 这下,也是袁绍气怒攻心,恰恰点了韩莒子此人。此人孑然一身,唯有妻儿老小累身。平时俸禄均花销在青楼卖笑之所,故此毫无所惜。然而,时过境迁,如今韩莒子在青楼有了相好儿,无所顾忌的拼命胆气消磨在女人肚皮之上,也眷恋起了尘世的美好,此时见袁绍竟然指名让他去送死,他自然不干: “袁绍,你休想要如此胡作非为你家族子弟,皆膏腴肥脂,身居高位,却让我们这些寒门子弟前去送命,当真无耻今日,老子不干了”说罢,韩莒子将手中大刀一扔,驾马便欲撤出袁绍军阵。 然而,行至颜良身前时,颜良正磨着指甲的大刀,顿时化作寒光一片。下一瞬间,韩莒子的脑袋直接飞上的天空,给这个美好的早晨更增一片血彩 时机已到,马超提马扬枪一指袁绍,大喝道:“我乃雍凉马超,袁公可敢与我一战” 此声一下,袁绍当即差点从马下跌落下来:好毒辣的心原来马超最终的杀招,竟然是他自己 天下谁人不知,吕布归隐之后,众望所归第一便是他这位雍凉战神。此时他趁自己被韩莒子这等气怒攻心之下,再抛出此等杀招,当真是蛮横至极卑劣至极无耻至极 然而,战场上却从来不讲这个,数万马家军看到袁绍阵中内讧、自家主公又吓得袁绍震退惊骇的情景之时,无不在马超将大枪往前狠狠一引下,顿时便排山倒海般怒吼起来,不少马家军悍卒心情激荡之下,干脆撕开了身上战袍,露出了又浓又密的胸毛,然后一边使劲捶击自己胸膛,一边野兽般狂嚎咆哮,其形其状,简直疯狂到了极致袁绍前方兵士再也受不住这等战场上的压迫,仿佛被音波冲荡着一般,齐齐向后退去,任由大将呵斥、斩杀也制止不住 足足半盏茶功夫,马超才微微扬起左手,数万马家军的咆哮欢呼声才逐渐息止。可下一瞬,袁绍的肝胆俱被气炸:马超竟然挥下了手中的盘龙卧虎枪数万马家军在甫一愣神之后,陡然如被刺醒的洪荒野兽,狠狠朝着袁家军扑袭而来 袁绍目眦欲裂,只觉胸口一甜,一口热血喷将出来,彻底将袁家兵士的胆气也一同喷涌出去 第一千零二十章 似曾相识的营阵 狼奔豕突,丧家之犬已经不能形容袁家溃逃的阵型,失去战心的战士,只能将战斗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溃散。此时的袁家,心中完全只剩下最后一个想法,那便是逃,拼命的逃,虽然不知逃到哪里为安全。但事实上,除了这个念头之外,他们已经再无任何其他想法。 回身去战开玩笑 数万袍泽都在溃散,一人返身无异于送死。冷兵器作战时期,凭的就是一股血气,只要心中胆念在,刀山火海亦敢将身躯投赴。可胆量不在,一人恃勇,不过是徒送性命罢了。 两万袁军身后,真正追杀尾衔的,只有二百骑。然而,就是这二百骑的势如破竹,才使得整个战场越发糜烂。马家重将的威名,天下谁人不知若是数万齐心一拥而上,他们定然前赴后继,可是,现在所有人都抱着单独面对那群杀神的时候,便唯有希望自己的步伐可以再快一些,身边的袍泽,可以跑得比自己慢一些。 人性始终是自私的,在被刺激出高尚的时候,他们可以为袍泽奉献出生命。可是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们虽然不说出,但心中却由衷希望,袍泽的死亡,可以为他们换来多几步的逃生时间 马超在此时,已经很刻意调整追击的速度和节奏了。他知道自己这二百骑的追击,可以持续给袁家带来心理压力,也可以为身后的马家骑兵带来热血建功的沸腾。但同时他更知道,他这二百人,根本不可能彻底冲破袁绍五十万大军营寨 因此,他与身后众将,始终保持一个微妙的距离,既可以展现他们的无敌身姿,斩杀到那些惊恐不安的败兵,又可以在二里地的冲锋当中,逐渐汇合住后方全力奔驰的马家骑兵。 这是因为,马超此次所图不小 他很知道那个因一枚铁钉而输掉一场战场的寓言,而当这个寓言就这么活生生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就决定不能让这个寓言无疾而终袁绍吐血,出战先锋溃败而逃。如此情景,足以击垮那些营中的袁军,让那些在营战士因为这些溃逃而回的兵士被冲乱阵型,骚乱建制。让他们如丧家之犬的败心,一瞬间就给那些在营战士无比强烈的刺激,让他们也在本能当中选择随着他们一同溃逃。最后,使得雪球越滚越大,彻底湮灭五十万大军的营盘 这样的结果,自然还需要那些在营战士看到勇悍无比的追击战姿。所以,马超现在很欣慰看到,他身后那一万骑兵已经跟上了他的步伐,开始突入袁家那些溃败的步兵队伍当中,肆意杀戮 两条腿的,永远跑不过四条腿的。 战场上颠扑不破的道理,谁人都懂,可是不见得谁都能避免。 追击到了此时,马超已经可以展露出胜利前的微笑了:那些可怜的溃兵根本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即便有人惊恐接战,也不过是在单打独斗。同时,他们还惊恐地哇哇乱叫,把惊恐传染给旁边的同袍,这是马家军最喜欢的敌人。 许多马家骑士挥舞着斩马刀冲进去,杀死两三个人,再呼啸着冲进另一头儿,重新结队,再从另外一个方向踏入,令敌人无所适从。马超看到的满目都是敌人的鲜血迸流,热血贲张。而所有马家骑士,根本没有一个屑于去捡那些兵士衣甲兵器的:那些东西,比得上马家的制式装备他们又不是十年前的黄巾贼要捡,也是袁军捡他们武器装备,但他们绝不会有那个机会 这个时候,大局已定,根本用不着一名统帅的指挥了。所以,马超要做的,就是追上那些簇拥保护着袁绍的中军阵,斩杀一些袁家大将,或者,若是有幸斩下袁绍的脑袋,那整场马袁大战,就可以彻底划下句号 大槊与盘龙卧虎枪再度齐出,马超又一次展示出他纵横捭阖、全控战场的威姿,整个人彻底放开之后,犹如血杀闪电,于一举一动间就制造出超人想象的惨剧。大枪上不穿透四人尸体,绝不罢手。大槊折断,左手元戎弩又流星毒蛇出手。赤兔驰骤,身后留下的,只能是一条血迹斑斑的死亡之路。立马嘶鸣,前方尽是胆战心惊的敌军面容。 再度挑起一名袁军尸体,马超纵手一挥,将人如包袱一般,狠狠投掷到前方袁绍的中军阵当中。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马超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了,在距离袁军大营五十步的时候,所有溃兵,竟然纷纷开始了自相残杀 不错,的确是自相残杀,他们怒吼着、推搡着,每个人都仿佛要寻找什么一般,不惜将往日的袍泽斩杀,也要奔向前方的营寨就连颜良、张郃那些大将,也是在笔直的逃窜路途中,也斜斜调整了一下奔回的角度,叱喝驱赶着前方已经乱作一团的敌军 这中怪异的情景,登时令马超心头一动,他急速抬起右手:那是停止追击的命令。 “主公”一向稳重冷峻的赵云,这个时候露出了怒气,他枪花一挑,转身便靠近了马超身边:“此时敌军士气溃败,正是我们扩大战果之时,你为何” 马超没有回答,但赵云也停口不言了:前方那些袁军,在一片混乱之下,竟然形成了几道直线,仓皇奔回自营。而那些在距离大营辕门二十步距离的袁军,纵然一息就可跨入营寨,也要急怒拼杀到抢到那几条直线的洪流之内 这样诡异的情景,陡然点燃了马超脑中一个可怕的印记:记得在汉中征讨张鲁时,那些鬼卒也有这样的表现。而他们如此表现的原因,就是因为,大营前方有一道足有二十步宽的陷沟 仔细回忆一些小细节,马超想到,袁绍是屯驻武陟三日之后,又后退了三里重新扎营。如此说来,这里正是袁绍曾经扎营的地方 “撤都给我撤回去”马超惊惧大喊,因为他知道,下一刻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 就在马超一声令下之后,同时也是在袁绍中军阵隐入辕门之后,对面袁营当中,竟然响起了咄咄的弓弦之声,那种强劲的声音,绝对是四百石摧山弩或床弩才能发出的声音而除却这种声音之外,半空当中,竟然还飞出了无数巨石,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朝着马家军砸来 幸得马超的强行制止,马家骑兵才没有突破至不可抽身的阶段。随后,就在那些巨大弩箭穿透仍旧哭喊叫嚷的袁家身躯后,马家军一个漂亮的回转,在巨石看看砸到马蹄起处,他们开始了得胜而归。 在足足跑开有五百步距离之后,马超勒停了战马,他眼珠一转,开口向身边诸将小声传令。 随后,袁营之外,顿时整齐响起雷鸣的声音:“袁绍小儿作聪明,为人嫁衣尚不知”呼声先小后大,渐渐如滚雷传入已经微微陷入昏迷的袁绍耳中,登时,面色惨白的袁绍,眼神乍起,甫一咳嗽,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降汉不降曹 沂水河南五十里,一座寂寂无名、人烟少至、高约百丈,方圆不超过二里的荒凉土山之上。关羽心情沉重地眺望着遥远的南方,半晌后,轻轻摇了摇头,伥然一声长叹。 “将军,来吃些东西吧,你已经有一天没进食了”袁涣捧着一块马肉,来到关羽的身后,开口说道。两天前,关羽军士卒所携带的一点口粮就已经吃光了。为了能够让士兵保存战力,抵挡住曹军的进攻,关羽只能忍痛下令宰杀战马,割取马肉作为军粮分给士兵食用。两天下来,已经宰杀了过百匹战马。 “袁先生,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吧”关羽的眼中终于没了傲气,轻轻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往日关羽不识抬举,多有冒犯先生,先生至此仍旧诚心相待,关某惭愧不已。” 关羽为人刚傲冷漠,爱士卒而轻大夫,尤其对于士族出身、且又敢于直面进谏的袁涣,更是多次当众叱喝羞辱。可到了今日生死存亡一刻,袁涣虽然仍旧我行我素,但对刘军拳拳之心,却丝毫没有更变。 此时闻关羽之言,袁涣也知对这心高气傲的关羽来说有多不容易,不由躬身施了一礼道:“将军不必介怀,同为玄德公帐下,自当尽力效力至最后一刻。” 关羽默然,再度环顾了一下周围那些神情狼狈、面色凄惶的兵士道:“今天又折损了几千士卒。如今山上战力尤存的士卒已经不足五千人,真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袁涣将手上的马肉交给身后的亲兵,摆摆手示意他离开,自己步到关羽的身侧,小声劝慰道:“将军,曹公围而不攻已经半月有余。依属下之间,曹公这是兴了爱才之心,为今之计,只有一途可走。” “放肆我与大哥发誓同生共死,今日纵然战死在此,亦然不会向曹操屈膝投降”关羽大怒,但看着袁涣一副骨瘦伶仃的惨样和两眼希冀的眼神,不由放开了手中冷艳锯:“速速退下,此事休要再提” 然而,就在此时,山下扼守住各要冲的曹军营寨当中突然想起了一阵战鼓声,数千曹军大队出营布阵,待鼓声停息,关羽居高临下朝山脚下望去。只见金盖仪仗之下,曹操在数百虎豹骑护卫之下缓缓而出:“云长可否出来一叙” 关羽神情一动,蚕眉紧锁,他对曹操如此亲切的称呼有些不喜。但人在困境,也无心再去争辩这些小节:“曹公有何指教”关羽一出场,随意对曹操行了一礼之后,右手挽住青龙偃月刀,左手轻捋及腰长髯,绿袍枣面,威风凛凛。 曹操见状,口中忍不住赞道:“好一员虎狼之将,我若得之,何惧马孟起” 荀彧看了一眼曹操,他知道,往常曹操如此所说,定然是反激自军将士。可今日他却是有感而发,因此,他的神情之间,不由多几分隐忧:霸主的逻辑,便是只要他看上眼的东西,他就想要,不管主人是谁。土地、天下自不必说,任何一个意图乱世称雄者都想拥有,曹操更不例外。 事实上,荀彧还没有看破,曹操是极度自信甚至于自负的人,他想要的东西。有时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历史上,别人的女人比如张济之妻,曹操想要;别人的人才,他更不用多说;甚至别人的儿子,他也想要生子当如孙仲谋。而且,曹操还真做到了最后那一点,秦宜禄之妻美艳无双,她的儿子生得十分漂亮,曹操便将当他亲儿子养。此外还有令狐邵、何晏等其他养子,至于曹氏家族当中那些如曹真那等孤身之人,曹操更是来而不拒。 可荀彧没有看破这点,但他却看破了关羽。关羽与刘备桃园结义,最重情义,曹操纵然收得其人,又岂能收得了其心更何况,此时的刘备已经被夏侯渊、于禁两刀并出,杀得落荒而逃、不知所踪,关羽知此,不见得不会升起殊死一拼之心。 可是,曹操对此早已准备,他微微一挥手,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布帘撩开,刘备之妻甘夫人的身影顿时落入关羽眼中,甘夫人怀抱刘备长子,悲戚呼道:“二叔” 关羽见甘夫人,面色登时大变,右手青龙偃月刀猛然一顿,脚下石块登时粉碎:“曹公,战不及人妻子。你如今也是汉室重臣,便要如此对待汉室骨血” 曹操见关羽终于动色,闻言不惊反喜,挥手再令马车退下后,开口道:“云长这是说得什么话玄德公汉室宗亲,某为汉室重臣,自当接引宗亲入许都将养。云长乃玄德公结义兄弟,自也当为汉室尽忠” 关羽听着这番话,心中已知曹操意思:曹操故意偷换了概念,以汉室之名胁迫自己就范。可恰恰正是此时,自己人穷势孤、曹操又有人质在手,自己根本不能反驳曹操这番巧辩和时机把控,当真相得益彰,令人哑口无言。 看关羽沉思不语,曹操知他一番话已经击破关羽心中那层坚硬外壳。如今的关羽,仍有一丝侥幸执念在胸,只需再将那股执念抽离,他定然无计可施。由此,曹操换上一副悲戚神色,开口又道:“玄德公命运多舛,虽执掌徐州,却又临袁术兴兵来犯。之前我刚得到消息,玄德公被袁术大军击破,率众不只转战何处。我虽为汉室忠臣,却不能全心照料玄德公家眷,如此为难之事,不知当如何解寰。” “你胡说分明是你大举兴兵,袭击伯父背后,才使得伯父前后受险。还说什么关顾婶婶”关平见曹操那般信口雌黄,忍不住跳将出来。可话未说完,便被关羽一手拎起,扔至一旁:“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父亲,你告诉我,做人当大公无私,黑白分明”关平不服,跳着辩解。 “可我还告诉你,大丈夫要忍常人不能忍”关羽心头一痛,说话不由有些哽咽:“你此时若只逞口舌之快,害你伯父家破人亡,日后让我有何脸面再见大哥” “父亲”关平一时愕然,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心中一向无所不能的父亲。竟然还有如此忠贞有谋的一面,当下鼻头一酸,忍不住也要掉下泪来。 可是,关羽此刻却很是镇定了一下情绪,大声呵斥关平道:“男儿流血不流泪,你今年也有十六虚岁。可你也知道,那雍凉马孟起,十六岁的时候,都做了什么”说罢,关羽两番皱眉,直接抛掉手中冷艳锯,大步走前道:“某为大哥义弟,自有责照应大哥妻儿,恳请司空大人恩准,令关某随行” “关将军可是愿降了”曹操嘿嘿一笑,志得意满。 “关羽降汉不降曹”关羽慨然朝西方一拜,朗声说道。 曹操闻言脸色一怔,但随即,他双眼转动几圈后,又露出了欢欣敬佩的笑容。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周瑜孙策 浩渺的江面上,千帆竞渡、百舸争流,数千艘大大小小的战船几乎塞满了数十里宽的江面,尤其是巨大的楼船更是显得气势磅礴、威风凛凛。当先一排楼船的飞庐上,周瑜身披都督官袍,在十数员水军将领地簇拥下傲然屹立。 站在飞庐上居高临下往前看去,上千艘艨冲、斗舰呈散开队形行驶在楼船队的前面,就像身披铁甲的卫士死死护卫着主帅地安全。在这庞大的艨冲斗舰战斗群中,每座大船都立有高桅,桅上有帆。此刻,大帆还未展开,但可以想象,届时南风一起,这等大帆之船行进该是如何风驰电掣 想到此处,一袭儒衫官袍、手持羽扇的周瑜,忍不住望向了身边那个在程普、黄盖等人簇拥下肃立的少年战将。那少年战将在这所超大型的楼船上,仍旧骑着一匹白马,遥望北方江面,静观着自己的水军船帆几欲遮蔽住整个江面。 “咳咳,”每次跟那人说话,周瑜都会不由自主轻咳两声,不是其他原因,实在是因为那人太漂亮了。 事实上,周瑜自己也是相貌出众,世间少有的英武美男子。通晓琴律、谈笑而度,在江东颇有俊名。可在这人面前,周瑜总是有种施展不开的感觉。眼前这人,眉毛、眼睛、鼻子、嘴,还有健康而富有光泽的肤色,柔和而又分明的轮廓,无一不是完美无缺,搭配起来更是恰到好处,帅气得无可挑剔。与众不同的是,他的瞳仁是奇异的墨绿色,柔和里藏着锋利,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令人目眩神摇。 相貌还是其次,主要是这人周身总是散发一种令人敬畏有想亲切的魅力,同时,更多的还有男儿大丈夫的雄伟和霸气,这种气度,是最让儒将周瑜感触的。 “公瑾,又有何事”孙策突然笑了起来,这微笑仿佛令冰雪融化的阳光,又带着一种孩子气的真诚,使人不由生出亲近之意:“你每次这样轻咳,我就知道,你又有事与你相谈。” “不错,”周瑜点了点头,他的眼光从孙策身上移开,转向大江之上:“我只是想不通,你隐忍了半年有余,今日也做出了选择。为何在这战船之上,还跨骑战马莫非你的心中,还有同那个人一较高下的心思” “南人善船,北人善马,”孙策很是不屑地撇了一下嘴道:“我从不知道,这句话是如何传出来的。今日,我便是要进军中原,让中原上的人看看,我江东子弟,是如何骁勇善战,再现楚国霸王英姿的” 这句话落,孙策的身上陡然惊起一股雄壮的豪气,适时南风骤起,吹乱孙策鬓发,孙策拔剑在手,高声喝道:“扬帆” 顿时,数千艘战船上的江东子弟,同一时间解开束缚风帆的缆绳。顿时,无数风帆迎风而起,战船斗舰皆不划自动,其速度好比神助,比之以前的手划快逾百倍 “伯符,真想不到,乔小姐一句话,竟给我军增助如此动力,其精谋善思,当神人才能及”周瑜看着如飞而去的战船,忍不住赞叹道。 不过,这样的效果,在我们看起来是天经地义的。可是,在汉末时代,根本没有帆船一说,全靠水流和人力划动,其速度可想而知。而历史上赤壁之战时借东风、火烧战船一事,皆是子虚乌有。罗贯中对于赤壁之战的描写,完全将明初时朱元璋在洞庭湖火烧陈友谅战船一事照搬过来。历史考证,曹操征东吴败退的主要原因,乃是北方兵士水土不服、疫病蔓延,曹操最后无奈退兵。 此时孙策听得周瑜称赞他心爱之女子,嘴角不由露出一抹会心暖意的笑容,赞同道:“的确,那人就是有这种魔力,造酒精、改器械、制药丸,还有这帆船此事,断然胜过雄兵百万。我若得此女,天下何愁不定” 说道最后,孙策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懊恼,回头又向周瑜问道:“公瑾,你可知道那男女平等、自由恋爱到底为何物为何我几番诚心表白,她都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孙策口中那人,周瑜自然知道是乔老家中的长女乔莹。两人初入江东的时候,便闻江东二乔美名。攻陷庐江之后,两人即刻向庐江南郊的乔老提亲,可乔莹拿出酒精一物,以为进献,请孙策免了这桩婚姻。孙策见酒精对医治刀伤创口奇效,当即大奇,不再逼迫乔家。只不过后来乔莹每有动作,孙策皆第一时间实验推广。 此后越是如此,孙策对乔莹便越是倾心。几番征战当中,孙策无不记挂乔家之事。然而乔莹似乎对孙策就是有刻意回避之意,每每孙策上门,皆避而不见。时至今日,周瑜与小乔已然郎情妾意,可孙策在大乔那边,还是如逆水行舟甚至,还不是不进则退,是进退不得,难以割舍。 周瑜是军策大师,对男女之事也颇有悟性,见孙策如此,不由低笑道:“伯符有所不知,女儿家,哪个不愿一伟男子一生一世只对她一人好你前些时日同意了曹公的联姻,又腆着脸皮往乔家跑,换做是我,连这个帆船之秘也不交付与你。” “与曹公结盟,乃是政事所需,如今江东六郡已在我脚下,交州士燮投诚臣服。南方已经没有我孙家兵锋所指的方向,若不同意曹公联姻之策,孙家孤军深入中原,岂不如盲人临渊,危险之极” “话当如此,只不过,你却不懂女儿家心理。你看雍凉马孟起,家中不是娇妻美妾成群,亦然纵横疆场”周瑜这个时候终于笑了笑,他的确就喜欢孙策有时候的孩子气。可随后,他秀眉一皱,猛然望向了孙策。 这个时候,孙策似乎也同时想到了什么,同一时间望向了周瑜,两人异口同声道:“马家也有蒸馏酒” 周瑜和孙策顿时惊醒,脑中似乎有一团看不破的迷雾,继续又道:“马家也有白纸”这一次,又是异口同声。 两人这个时候才隐约领悟了什么,最后,缓缓开口道:“马超渡黄河的时候,也是用有帆大船” 说完这句,两人再也没了之前的兴奋憧憬。孙策的脸上陡然闪现出一股难言的忿怒,好像有一个远在天边的人物,虽然一直都动手,但却在一笑之间抢走了他最心爱的东西一般。他虎目狠狠盯着前方,只愿下一刻就到达对岸,在袁术治下掀起腥风血雨来消他心中之怒 “伯符,我现在有些明白,乔莹那句不是同一个世界人的意思了”周瑜似乎一点都不怕点燃孙策胸中的怒火,他仿佛找到了世间最有趣的挑战一般,微笑道:“北有锦马超,南有小霸王。此番,就让南北早日对撞一番,让汝南的那个老家伙,改改他的统帅谱吧” “正是如此”孙策回应一声,却没有再看周瑜,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马超,我迟早会寻到你,然后,战败你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袁营背后 慕\残\文\学:  武陟袁营之上,一片愁云惨淡。 虽然上次斗将之事已经告一段落,可是笼罩在袁军心中的阴云,却在时间的酝酿下,一朵接着一朵密布浓重起来。这时候袁军已经六天没有出过一次叫战了,每日高高挂起的免战牌,像一个巨大无比的讽刺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袁军那日之耻。 袁绍再也没有了出征前气吞万里如虎的气魄,此时的他,躺在堆满各种古玩、书籍的金帐当中。正耳被侍女一口一口喂着汤药。身边那些谋臣武将一个个肃立在一旁,终于又了极难得的消停。 袁绍的目光朝着那些人晃了一眼,他没有看到沮授的身影。这次总监全军的人,是许攸。此刻许攸悠悠站在袁绍身边,两只眼睛一明一暗,也不知他在想着什么。 袁绍这个时候,懒得开口,不知为何,他想起临行沮授对他说得那番话:欲攻敌者,必先权衡兵马。欲建业者,必先宣声德化。袁公勤王讨贼,应师出有名,抚临率土,统领四方。若在此基础上内建文德,修政理,待治下强威,民心归附,待黄河之北有变之时出兵,则平之不难矣。 马`、曹两人乃当世人杰,颇有雄才。况马超据凉、雍、司三州,又极度善治国抚民,新政制改,民富兵强;曹操识虚实,临阵见兵势,运筹帷幄,巧纵天下,二人皆难速兵谋夺。 用兵之道,先胜后战,量敌论将,帮举无遗策。臣觉得眼下君臣之中,没有人是马超、曹操的对手,就算是袁公亲征,以天威临之,也不见得能有万全之势。 当初袁绍听得这番话的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心为袁家效力奉智的沮授,会在他出兵时给他浇冷水,出此迂腐之论。还是许攸懂得自己的心思:马贼猖狂,必乘其立足未稳,举全国之力伐之,若今岁不征,明岁不征,则敌益强,我益难胜之。 袁绍从其言,立许攸为总监军,斥责沮授一番后,出兵讨伐马超。可想不到,事到如今,竟然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袁绍回想了一下与马超之间的争斗,他竟然发现,从马超起兵之后,一直是马超占据着主动,无论是他雄兵败高干收偃师,还是故布疑阵过黄河,甚至是近期围城打援占怀县,阵前斗将挫军威。马超从未有过失败,最多有一次刺杀失败和怀县打援时两败俱伤而且,若不是提前让自己下令,颜良还真有可能战死在那场战役当中。 更可恶的是,前些日子,马超战胜回营后,喊得那是什么话 是在提醒自己吗 想到这里,袁绍心中不由又泛起一阵怒气,他感到自己的智慧受到了侮辱,他翻身坐了起来,开口向许攸问道:“子远,你随我也有多年,为何我从不知你竟然学得了布阵御敌之法还有,轩明殿行刺一事,为何是你和沮公与同时提醒高览防备” “明公,攸对袁家,向来忠心耿耿,心中韬略及所学之术,明公从未有过重视。至于行刺一事,臣料马超诡谲凶变,故令高将军提前防备,又有何错”许攸听袁绍有些怀疑自己,当即作色出言。 许攸如此跟袁绍说话,一来是因为他此人向来口无遮拦,二来也是因他年轻时便与袁绍、曹操等人相善,关系颇深。同时袁绍也知道,许攸对自己不器重之时一直深感不满,今日有此言论,实属正常。 可便是这正常的语气,却没有说出最正常的解释。袁绍皱眉看了许攸一眼,再环顾四周一圈之后,感到自己的脑袋又有些疼:自己手下这些幕僚,心高气傲者有之,溜须拍马者也有之,拉帮结派者更是公然甚嚣。但毫无疑问,造成今日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 统御臣下,名门之后的袁绍难道会没有些手段 只不过,陶醉在自己手段时间久了,袁绍习惯了看这些人按照他自己要求装出的嘴脸。可现在不行,袁绍挥手让喂药的侍女退下,随即振奋了一下精神道:“诸公也看到,如今袁家兵阻河内,五十万大军面对马家军无可奈何。今日之事,为之奈何” “主公,以臣子之见,马孟起穷兵黩武,冒犯主公天威。屡次用计,致使我军毫无斗志,长期以往,败局已定。”逢纪瞅袁绍脸色,上前谏言道:“当务之急,必要有一场大胜,振奋我军士气,方可与马超一战。” “然也。”袁绍抬了抬手,示意逢纪继续说下去。 “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逢纪说道此处,颇有些自得,继续道:“如今袁家兵力雄于马家,又善地形。若明公明日做破釜沉舟之举,则马超骄矜之兵,必然全力以抗之。届时选一,埋伏于修武,趁马超山阳大寨调兵之计,半路劫之,则可挫动马家士气,若是取得敌将首级,则更颠覆战局” “善”袁绍这次很干脆取了逢纪意见,下令道:“颜良,你今夜挑选精兵两万,潜伏于修武。若见山阳寨出兵,则见机行事,攻寨攻敌,皆由你定夺” “诺”颜良听得这次主公非但没有任由底下吵吵起来,反而还给了他审时度势的权限,当即升起信赖之感,亢声领命。 许攸则是悠悠看了逢纪一眼,说实话,他不认为逢纪这一诡计能够骗过马超。而待他回到自军营寨,将这一计与那人说了之后,那人更是嘴角嗤笑一声道:“狗屁马孟起要是能被这个骗过,那他早就败与我手了。” 许攸脸色很是奇怪的望了一眼面前之人,不由想到了他们之间第一次的会面。 那个时候,许攸还是在邺城,他家人犯法,被审配收监,正当许攸左右为难之时,这人悄然到访,告诉了他马超会亲征的消息。同时,软言建议许攸可以借力将审配弄到西线当作高干监军 许攸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按照这人说法,不曾想竟一步步真将审配调走。同时,再一番活动之后,许攸也找到了替罪羊,解救了家人。此事过后,许攸自然怀疑起了这人身份,那一夜,许攸记得,这人未执大礼,只是对着自己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道:“在下庞统,来自许都,乃陛下绣衣使者。” 绣衣使者本是武帝时的特使专名,有持节专杀之权,所到州郡,官员无不栗栗。在那个时代,他们就代表了皇家的无上权威与恐怖。光武中兴之后,此制渐废,逐渐被人遗忘。那是庞统轻轻吐出这四个字来,百多年前那滔天的威严肃杀竟是喷薄而出,霎时充盈整个房屋。一时竟然让许攸忘记了这个人的年岁和古怪的面容:毕竟一个能无声无息就潜入邺城,而且还巧运心术的人,的确不是年纪和长相能令之看低的。 甚至,直至此时,许攸回想起当夜情景。也不由心中有所震动,他想不到,那位身在深宫的少年天子,竟然还有如此庞大的能量。要知道,少年妖孽庞统的名字,已然传遍了大江南北,可谁又想得道,他竟然手持陛下的环龙玉玦,是汉室之人。 “逢纪这个家伙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他的计策,也不失一道引子。若是利用得好,不见得没有成效。”庞统思虑了片刻之后,如此开口道:“最后了一次机会了,若是再没有办法击败马孟起,那袁绍也该向马超束手了。我有预感,马孟起一直蛰伏,绝对已经布下了什么大局”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憋着的狐狸 慕\残\文\学:  “曹操收关羽、败刘备,尽占徐州之地”马超念完这句,脸色又增古怪,语调也有些拔高:“孙策十五万大军入扬州,攻伐成德,逼迫袁术撤兵徐州以抗” 这两条重磅消息摆在眼前,马超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心下一时也怅然起来:世事难料,白云苍狗。想当年,马超不过几番征战用计,便得了扶风一郡。再之后,更可以说是一番风顺,厚积薄发后大军齐出便得了整个雍州。甚至,还有鲜明其他例证的是,刘表一介书生,也就请地方豪强吃了顿饭,才砍了五十多个脑袋,就拿下了带甲十万、沃野千里的荆州。 那个时候,真可以说是天时为利,事半功倍。可到了如今,诸侯鼎力之势已成,即便是攻陷一介东川,也需两番出动大军,屡克强敌。最后差点死在庞统的算计当中,才废了四个月时间才下了东川。 尤其此时情势更甚:马家与袁绍大军相抗之下,大战小战也打了几场。可耗费两个月时间之后,竟然连河内一郡都没拿下来。 前后的差别,怎么就会这么大呢 马超当然知道其中缘由,一时间,只觉得嘴里又苦又涩:当今形势,于马家来说,确实不太顺利。也是因为如此,马家才会陷入如此难堪境地。 为了汉族黎庶百年后的强盛,马家过早的迈入了关东争雄的泥潭当中。曹操正是看中这一点,纵横捭阖巧施良计,合马家、避袁绍,轻而易举取了徐州。孙策也是蛰伏多半年,与袁术全然不备的时候,突入扬州。可以想象,可怜的袁术在两人的夹攻下,定然会损失惨重、惨不忍睹。 “主公,当今这些人物,可以用猛兽比之。曹操孙策,可比狮虎;袁绍刘备,可比豺狼;至于袁术刘璋刘表之流,不过都是有幸猖獗一时的鼠辈耳。”郭嘉看出马超神色,上前开口道:“如今鼠辈大多瑟瑟发抖,躲在洞中静观其变。而狮虎豺狼已然张牙舞爪,主公若不再有所决断,一味深陷在冀州泥潭,则曹操这两年可成功崛起,孙策亦然会以扬州为跳板,进图中原。马袁一战,今日当尽快有所抉择。” “主公,从地势来看,孙策这一钢刀狠狠插在袁术屁股上,短时间内就会让袁术血流不止。更加之孙策勇烈,以其骄傲性格,不可能半途而废。曹孙两家当真联合起来,袁术不足一年被可破矣。届时,曹孙两家分割豫、扬两州,其势已成,绝不下于第二个袁绍,愿主公深思之。”荀攸也忍不住上前,看样子,十分赞同郭嘉。 “唉”马超叹了一口气,抬头又看向丑哥道:“刘备呢,曹操没有斩草除根” “刘备在盱眙被夏侯渊骑兵突袭,兵士大败,自此乔装流落,看其路线,当是往荆州方向逃窜而去。”丑哥抱拳,面色沉静,静待马超消化思考。 “嗯,看来刘备短时间内,是兴不起什么风浪了。”马超点了点头,再度拿起贾诩给他的那封书信,细细观摩了一下之后问道:“子山,老狐狸在写完这封信之后,真的强调以战示不战” “确然如此,其中法度,还需由主公自行把握。”杨阜点头道。 此刻,形势变幻和郭嘉、荀攸两人良言,终于使马超明白贾诩老狐狸的意思了:马家军以强盛之师,阻住袁绍兵锋后,非但不会令关东的杀戮减少几分,反而会令那些野心家更加肆无忌惮。自己若是真的不想愧对汉民百年,那便需一切手段,铲平异己,早已一统天下方可攘外治夷。 既然曹操不想与袁绍战,那马家也不能一直当冤大头。事到如今,马家也该出手改换这乾坤形势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先得马家吃得饱,才能照顾思量百年之事。假如马家在还未成熟之前,就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日后恐怕也扛不起什么五胡乱华之祸。 也就是此时,门外有军士前来相报:“主公,袁绍又起两万精兵,在营外叫阵,还打出口号称要以兵力决雌雄,至死方休” 马超及众谋士听得此消息,脸上的忧虑一时轻减几分。而马超更是淡淡挥了挥手,让那军士出去之后,才振了一下身姿,浑身露出一种思虑清楚之后的轻松,开口道:“行了,这些日子,也委屈你们这些狐狸了。我知道,你们为对付袁绍,已经憋了很长很祸的坏水儿,今天趁袁绍不知死活之计,便全都倒出来吧。” 法正见马超醒悟,眼神一亮,第一个开口道:“主公,真打算收拾袁绍了你不再顾念苍生百姓,又为日后百年忧虑了” “顾念自然还是要顾念,但如我这般无所作为,整日小打小闹,岂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之嫌”微笑一声,马超摆了摆手道:“你有什么诡计,赶紧说出来吧。我今日就想看看,你们这些狐狸一起出手,究竟能将袁绍祸乱成什么样子。” 法正闻言一喜,可还未待献计,一旁司马懿却又冷不丁来了一句:“庞统的那个家伙在袁营,我们不可轻忽此人。” “那是你才把他当盘菜儿,一个十五岁的娃娃,学了一些兵书阵法,凭借着天资聪颖,便想改换天下,实在太过异想天开了。便说上一仗,即便我们一万大军冲入袁营,又能如何他当真以为,就凭那等雕虫小技,就可以摘下主公头颅,一战而定天下”法正嗤笑一声,懒洋洋和欢悦睿智的两种气质融合在一身,别有几分矛盾的魅力:“同小孩偶尔玩玩也就罢了,动起真格儿的来,哎哟哟真怕伤了你们的自尊心啊。” 这话说得自然有些大了,马超也不禁苦笑了一声:庞统隐藏那么深,若不是前一战袁军暴露了他的行踪,那众人在不明情况之下,真可能会让庞统算计几回,便如伏杀颜良那次一般不过,也只能如那次一般,性骚rao的规模,不可能给马家造成灭顶之灾。 原因嘛,很简单,他隐藏在暗处,自然就不能太过张扬。而张扬不起来,就说明他只能搞搞小动作,完全执掌不了袁家军权。故此,他纵然再胸有韬略,也只能如骐骥与驽马同槽,一身本领与草木同朽。 “不要将庞统和跟我放在同一水平上,我与他不同”司马懿最烦马家这一窝儿狐狸,每次听到他们的诡计,自己都有自尊心受到严重挫败的难受。 “的确,你跟他不是一个档次,因为你还不如他。”法正可没什么尊老爱幼的良好品格,看到司马懿受窘,更是有些得意洋洋:“你比他幸运,找了一个能让你尽情发挥的主子。可你看人家庞统,找一个张鲁、一个袁绍,前次在明,差点被掐死;这次学聪明了,可费了天大的劲,也只调动了高干三万骑兵。换成是你,你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你”司马懿一顿,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五十万大军,严防死守,兵粮充盈,我思虑三天都没有个良策。今日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何手段,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此话一落,司马懿顿感整个大帐的气氛有些古怪,尤其是马超,更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再说:孩子,认命吧,这些人动起真格儿的来,我都要三天三夜睡不着觉啊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狐狸炸窝 慕\残\文\学:  “那好,就由我来抛砖引玉吧。”法正此时坐直了身子,又撇了司马懿一眼之后,刺激他道:“先说你觉得袁绍这次出兵,你觉得庞统会如何用计” “无非是诱惑我军分兵,袁军趁虚攻之。庞统料定我军不会上当,恐怕还会跟上一次一样,再牺牲一下颜良,随后再出动真正的杀招。”司马懿想了想,如此开口道。竟然与袁绍谋略不差分毫,还进一步揣测了庞统的用心,当真算是少年英才了。 “对,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可你如何破解”法正闻言后不置可否,开口又追问道。 “对付此等伎俩,自然是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庞统在袁营能量有限,主公却可尽力调动马家诸军,届时将计就计,黄雀在后,一切可迎刃而解。”司马懿不假思索,直接回道,言语之下,自有几分才思敏捷的得色。就连马超及其他那些武将,对司马懿也是暗暗点头。 “错”法正轻轻伸出一个指头,来回摇了两下之后道:“告诉你,对付小孩子的玩闹,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你。你搭理他一次,他就越上犟,跟小孩子真玩上瘾了,那时间精力都消磨光了,还怎么做大事” “法孝直”司马懿这下真被法正给气着了,尖声高喊道:“我入马家之后,又没得罪你” “嗯”法正一哼鼻子。 “就,就算以前我说你不懂经济战,无意得罪了你,你也不用如现在一般,事事针对我吧”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年纪小,我年纪也不大啊。” “你”此刻,司马懿整张脸都被气得涨红,看样子完全就处在爆发的边缘。可令众人想不到的是,司马懿眉头一皱,狠狠呼了两口气之后,竟然向法正躬身一拜道:“小子知错了,日后自当谦虚谨慎,不再冲撞高贤。” 法正见此,双眼不由闪出了几道精光,凝视了司马懿一眼之后,昂声道:“小子,能屈能伸嘛,很是不错。不过,我告诉你,我当年心绪跟你一样,也知你此时再想些什么。你野心雄旺,心思缜密,手段也狠。若是日后一心辅佐马家,则马家下一代第一谋主非你莫属,但你若是有其他心思,记得我们这些老狐狸,可不会不留一手儿” 这句话,法正率性说了出来。可马超听到耳中,便知有所不妥:法正任侠豪气,恩怨分明,说话自然无所顾忌。可司马懿却如法正所言一般,天生野心,便需刚柔并济,长相感化。 今日法正铿锵一言,有如穿云裂石之效,直击司马懿心防。可法正忘了,司马懿今年毕竟只有十五岁,正处于叛逆嚣张时期,法正如此一言,对马家大大有利。可他自己而言,他当真算是结下了司马懿这个死敌,日后法正一旦失势,可想司马懿对他的报复。 由此,马超也一时冷下颜面,直接呵斥道:“你二人这是在做什么军议大帐,莫不是解决你二人私怨之地来人,将二人都给我拖出去,杖责十棍,以儆效尤” “诺”一声令下,当即上来四名亲卫,拖下法正和司马懿两人便走。 “主公,我有破袁良策”法正苦笑,对于马超,他真招惹不起,唯有以此呼救。 “打完之后回来再禀”马超一挥手,再不理此二人:互相看不过眼的治理最好办法,就是让两人一同受罚。男人之间的友情为何那么铁就是因为一起犯错之后共同抗罪,才会暖入彼此之心。这二人,都是有傲气之人,拖出去打一顿,说不定能一笑泯恩仇。 火气不能憋着,得立即释放出来。否则,天长日久的,两人又是肱骨臂膀、手握大权的人物,再想起动手的时候,估计就是血流成河的结果了。 不一会儿,帐外就传来法正和司马懿的喊叫之声:法正率直,司马懿年幼,两人对于疼痛,从未不会遮掩的。 马超听此不由嘴角撇出一抹诡笑,环顾四周见众人都是忍俊不禁的神色后,随手一指道:“公达,你是兵部尚书,你来说说这破袁大计吧。” “主公,孙子有言,不战而屈人之兵,攻兵实乃下策。发孝直所言,确实有理。此番袁绍又巧施小计,我军自当不闻不问。并且,依属下之间,我军非但要不闻不问,还要退避三舍。”荀攸上前,看了一眼马超身后的牛皮地图,如此说道。 “细细说来。”马超直接将地图撤下,铺展在大帐中央道。 “主公心中已然知晓,微臣不用多说,若是我军退出黄河,那袁绍西线威胁大减。纵然想找我军决战,亦然不敢轻易过河。届时,袁绍欲振奋军心,定然要找另一个敌人动手。那时之后,袁军既分,我们再顺势而上,一股可下”荀攸纤长的手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最终落到了官渡那块。 郭嘉见此,急忙上前道:“关于中线大计,我也有一策。”说着,不待众人询问,郭嘉便又自顾自说道:“我在曹公帐下,与程仲德多有接触,此人刚烈有谋,但亦性急如火、做事偏激。若是马家暗影在魏郡、阳平两郡弄出一些声势,诸位觉得,程昱那种敏锐刚烈之人,又怎么能忍住不动手” “不不不,”徐庶这个时候也憋不住了,接住郭嘉话头道:“程昱动手,虽然可掣肘袁绍,但对我军来说,并无拓疆之效。主公请看,这上党一郡,李梓豪已经经营数年,我军不需撤离,只需屯留十万兵士、留三员,便可守住河内防线。在此期间,我们出兵上党,李梓豪里应外合,这一盘大棋,完全就活了过来” “还有,主公”杨阜也跃跃欲试了,一指放在河东郡上道:“主公,河东卫氏与马家素有仇怨,在曹操几番授意下,还暗中资助黑山军,引袁绍开辟并州战线。若是我军欲动,则需先平河东,铲除肘腋之患,拿下渔盐铁矿,以增军势” “主公,不可急于眼前小利,丰在冀州早知,袁家军粮供给,十之有三赖于甄家。若是主公密谋调控,另暗影控制住甄家。则袁军如无源之泉,兵粮殆尽,不战自败”说这话的,是从袁绍那里挖过来的田丰。 “主公,此计不妙,不如” “主公,臣还有一策” “主公,听臣一言,某当再度与袁绍议和,以麻痹袁绍” “主公” 马超一时之间,只觉自己被淹没在滔滔毒水当中,两眼有些茫然地望着这些口沫横飞的策士,不由觉得自己之前有些太过分了:想什么汉族百年你看看,把自家里的这些狐狸给憋成什么样儿袁绍那倒霉孩子,是不是就是整日生活中在这种环境当中的 “主,公”这个时候,帐门一把被掀起,法正一脸泪花被人抬着进来:“晋阳李梓豪若是在上党造势,马家当” “打住,你的这个计策,早被人说了”马超使劲一揉太阳穴,他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如何破袁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可怜庞统又遭杀 慕\残\文\学:  “两天了”庞统猛然大怒,他听着许攸口中的情报,脸色阴鸷晦涩:“我千般算计、百样后招都已谋划妥当,马超竟然连动也没动” 许攸这个时候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奇怪,他任由庞统在他面前咆哮,淡淡说道:“使者,当今之计,可用劝谏主公全力攻伐一次,看看马超在营中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你当马超是傻子”庞德大怒之中,说话一点不留余地,大声道:“马超不出兵,就不能去打他的营盘,夜袭也不行我有师传的八阵图护营,可马超手下也有兵法大家布下兵阵,其手下良将猛士更是机警善战,尔等前去厮杀,只能铩羽而归” 许攸的眉角不由跳动了两下,显然是对庞统这番狂言大有不满。只不过,他静敛了一下心神之后,又平声细语道:“如今之计,使者还有何妙策” “有倒是有,不过此计太伤天和,马超恐怕也不敢动用。”庞统这个时候的语气低了下去,想必是想到那个阴毒的计策之后,心也有所不忍。 “两军相战,唯求胜负。况且,马超一败之后,我军便可长驱直入,收复旧都。若是再攻陷许都,迎回天子,则汉室中兴有望。以几十万人生死换来大汉数千万黎庶安康、社稷巩固,如此有何不可” “中兴汉室”庞统听闻许攸如此一言,不由嗤之以鼻道:“若是你说其他理由,我或许还会考虑几分,然而你却说出这最无趣不可信的借口,我更是连考虑都不用了。” 许攸见状,不由微微一惊道:“你不是汉室绣衣使者” “正是如此,才不会让尔等狂悖之徒所欺。如今汉室日薄西山,中兴汉室路程何其坎坷漫长。尤其是你家主公袁绍,对早些年便欲另立天子,对天子诏书更是欢喜便叩拜天威、不喜便当众咆哮。陛下若是落到袁绍手上,岂不是再现当年董卓之祸” 庞统冷冷说出这些,最后有些懊恼地说道:“我人穷智短,无法与马家群英抗衡,至今也只思虑到马超可行数事,但其中,却独没有引兵不战之法这马超,空费粮秣国力,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然而,就在庞统思虑期间,他没看到,许攸的脸色已经渐渐起了几分变化,由之前的恭敬卑微变得平冷阴翳起来,他走向帐中一侧,拉开帷幕,露出一张河内附近的大地图,负手喃喃自语:“战术之上乃是战略,既然马孟起按兵不动,自然是在战略上下功夫。如今并州、冀州两地皆是空虚之所,马超究竟先意欲图谋何处呢” 庞统猛然听得许攸此言,神色不由一动,走上前来,望着许攸道:“原来你也思虑到了这一层。” 许攸没有搭理庞统,稍微思索了一下之后,开口又道:“若我是马孟起,自知天时地利人和之道。如今形势对马超来讲,的确不利。当务之急,便是改换形势,将袁公的眼界转向他方。他方可游刃有余,进展拳脚。” 庞统眉头一挑,古怪的面容变得更加难看:“如今西线僵持,东线危如累卵。可这两处却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莫过于中线程昱手下也有三万大军在官渡虎视眈眈,若是中线有变,程昱大举渡河,则可趁中线空虚之机,直捣邺城而邺城乃袁绍心脏,一旦被围,全盘被动” 许攸听后,捋了捋胡须,垂头沉思了一阵。可当他再抬起头看向庞统时,庞统一瞬间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极度的危险。 “拿下”许攸大喝道。 庞统当机立断,双臂一振,抽出利刃便去刺许攸的咽喉。不料许攸的动作也相当快,表现出了一般文臣所没有的敏捷,在庞统的进逼下狼狈地闪躲,却始终不被刺住。他争取到的这几息时间,足以让帐外的十名披甲亲卫冲进来。十把寒刃加身,庞统不得不停下手,束手就擒。 “许监军,你这是做什么”庞统又惊又怒。他敢潜伏在许攸身边,便是捏住了许攸的软肋:这人极度贪财,对汉室或者袁氏毫无兴趣。家人被审配拿下之后,也料不好解决,便暗中写信给曹操,点明了投诚之意。庞统巧施小计,捏住他这个把柄,自然认为许攸会对他言听计从。 “你一个嘴边无毛的黄口稚子,还想骗过老夫未免太天真了。”许攸冷笑道,随手正了正头顶的佩冠,发现自己的胡须在刚才的争斗中掉了三茎,有些心疼。 “我秉承陛下圣意,来助忠臣。你世代皆食汉禄,对汉室就是这种态度”庞统有些惊慌,不得不把汉室这块招牌亮出来。同时,他还微微松开了一下衣襟,露出一封信笺,暗示他有把柄在自己手上。 可许攸见此,没有丝毫动容:“我许攸阅人无数,什么鬼没见过年轻人,你要记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真的以为,学过一些兵法韬略,又仗着有天下那些手段替你撑腰,你就真的可以改换天下。告诉你,一腔热血根本于事无补。小觑天下英豪的代价,就是英年早逝啊” “你”庞统这时已经没有其他手段,默然不语。 “你不是说有破马大计吗我来替你说吧,你所谓那有伤天和的毒计,不过是决沁水河淹没马家军。此刻春汛已至高峰,冰雪消融,水量充沛。而马超三处大营又在低洼平坦之处,一旦沁水决堤,整座怀县便成菏泽之地。所以,你不忍心。可你却不知,兵战无情,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许攸你”庞统这个时候,终于明白许攸一直是在利用他了,不由兴起了鱼死网破的决心:“你就不怕,我将你叛袁投曹之事宣扬出去” “我当然怕,可是,我更怕你活着。现在你连这破马之计都不肯说出,便说明你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而你若是这就死了,我那个秘密不就永远保留下去了吗”许攸嘿嘿冷笑了两声,饶有兴致地看着庞统气急败坏的挣扎。 “你们这些蠢货,听到了没有”庞统全力挣扎,左右大喝道:“我有证据,许攸通敌叛变,你们还不速速告之袁公”可是,庞统越是这么说,那几名武士却越加无动于衷。不仅如此,反而还将庞统制得更紧了几分。 “你连一些心腹死士都没有,就敢孤身潜入敌营。真不知该说你胆子大呢,还是说你太天真”许攸摆了摆手,似乎欣赏够了庞统的绝望,背过身去道:“杀了他,秘密处理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帐外突然传来一人声音:“监军,主公有请你速去大帐” “何事”许攸一挥手,那些武士当即堵住了庞统的嘴,隐藏至帷幕后。 “魏郡,阳平郡大乱,程昱三万大军渡河,中线危急” 许攸闻言,心下不由惨然,想不到马超动手这么快,他不由忘记了庞统之事,大步走出营帐。 而之后,大帐当中便响起了几声低闷的哼声,庞统看着身边三名武士,又看看身边那七名倒地的家伙,眉头不由一戾:“走,回许都,袁绍这方已不可为”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马超退兵? 慕\残\文\学:  颜良这次仍旧十分郁闷的纵马走在大路当中,他胯下的乌丸大足因为被罩住了笼头,如此烦热的天气力还在四蹄上绑上了布条,不禁有些焦躁。不过,它也知道,背上的主人心情大约跟它一般,所以,还是慢慢行走为妙。否则,就有可能换来一顿鞭打。 颜良身后是三天前夜里出来的两万大军,这些骑士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坐骑都是特意从幽州那里购买而来的骏马。背上的骑士,自然也被称之为幽州精骑。而这次之所以带骑兵而不是步兵的原因,是因为袁绍给了袭杀的特权,为了保证来去如风,颜良才将袁绍营中所有的骑兵带了出来。 不错,袁家的骑兵,远远比不上马家。收复十万幽州精骑,对于袁绍来说,已经是莫大之喜了。可几番征战下来,他突然发现,十万幽燕精骑,在马家的铁蹄之下,竟然只剩下这么一点火种了。 然而,即便是只有这两万人。那在任何一处开阔的战场上,他们的力量都不会被小觑。现在这支军团如果发起飙来,战斗力绝对可以击垮任何来犯的两倍敌军。 可让颜良无奈的是,本该奋蹄驰骋的骏马,如今却被笼头束住了。在他们的身旁,是一支浩浩荡荡的辎重队。这是今日接收的袁绍派来的民夫,大小数百辆牛车混杂其中,正沿着大路缓缓而行。 这些骑兵队,便是这只民夫队的护卫。 这支混合队伍的行进速度实在不快,可任务却更让颜良气愤:不知袁公是怎么犯了傻,竟然让他们这支原本去截击马家军的战力,保护那些民夫去沁水河上动工待命 颜良不明白为什么主公要指派这个任务,还要做成这样的编制。保护民夫的任务,最好的选择是步兵,骑兵应该放在更广阔的空间才有价值。 不过,遵循将道、听令而为是颜良的恪守。虽然他对那些争权夺利的谋士没什么好感,但对于袁绍的命令,他一向是言听计从的。 然而,就在颜良还无所事事的时候,大部队已经行进到了沁水。听着耳边哗哗的水流声,颜良的心情才有一些好转。可令他皱眉的是,他看到前锋那里出现有一丝骚乱,少时,一名亲卫回道:“将军,沁水河堤处有块大石,上面有字” “立碑刻字这事早以有之,为何大惊小怪”颜良还是没怎么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随口问道。 “可是那字是刚刻上不久的,而且,是马超留给主公的字”亲卫一急,赶紧将重心说出。可再一抬头,却只感觉身边一道风卷过,颜良已经纵马赶上前去了。 决堤淹军,有伤天和,苍生何苦,饱受刀兵百万大军相战于此,杀孽太重,某已退兵,望袁公感念上苍之德,就此罢手,马孟起留。 一块大石平整被削掉了一面,留下这一句刚劲有力的石字,其崩碎的石茬尚未被风沙遮盖,露出新遭刀斧的印记。颜良皱眉看了半天,最后沉吟下令道:“拓写下来,速速送与主公,以待新令” 此刻,袁绍已经被侍女扶着来到了怀县以东五十里的马家大营当中,几十名赤鹰骑的卫兵分散在四周,警惕地望向四周。他们个个都手持上膛劲弩,背后还背着一面轻盾,必要时可以抵挡数倍于己的敌人。 袁绍眉头紧锁在营中四下游荡,端详,似乎漫无目标。可以看出,马家这次撤退的时候很从容,几乎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只剩下一道道沟堑交错和星星点点的灶坑。他转了约摸大半个时辰,立稳停住:“马孟起这又是何计” “主公,某等还是速速回中线大营吧。”郭图这个时候看到袁绍仍旧不慌不忙的样子,有些着急道:“程仲德此人刚戾有谋,进军有如疾风烈火,令人防不胜防。此番又有刘延、曹洪两员大将为先锋,若是一旦登岸,则中线涂乱,不可收拾矣” “主公,切不可如此病急投医,马孟起这番无故撤走,某等俱不知是何用意,若是河内战线一旦失守,马家四十万大军之患甚过程昱三万大军百倍”许攸上前一步,厉声喝住郭图。 郭图望了许攸一眼,不再多言。他知道,往常这个时候,袁绍就该有所决断了。可半天之后,郭图看向袁绍,却见袁绍仍旧沉默无言。这让郭图和许攸两人都有些疑惑:屡败于马超之后,主公的性情大变,一时让人摸不着头脑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郭图和许攸对视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这样的心思。 正在此时,前方一骑奔驰而来,见到袁绍又翻身下马道:“主公,张将军已抵怀县县城,可是” “可是什么”袁绍微微一皱眉,开口问道。 “可是怀县城中并无一名马家军,张将军兵不血刃进入城中,发现县城粮草辎重,竟然封库囤积,编号以留我军。”那骑士开口,怎么也想不通马家军为何会突然这般好心。 袁绍心中自然更增疑惑,今日叫阵之时,马家军营便大异前两日。派遣两千人前去探查一番时,才发现马家军营竟然已经是一座空营。此时又多怀县之事,更让袁绍不知马超是何用意。 也就是这个时候,颜良的报呈也随之送来,袁绍看完信上内容。眉头更是深锁一片愁云,难以消解:马超向来酷厉,视人命为草芥,这番又做出如此惺惺之态,究竟意欲何为 “主公,如微臣所料,马超定然打起了卞庄刺虎之意。欲将我军兵锋转向曹氏,待我军在中线奋战厮杀之时,马家席卷重来,则有如后浪涌至,更甚前浪”这个时候,一直未发一言的逢纪终于开口,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随后,许攸见状,也不再遮掩锋芒,开口谏言道:“主公,兵法曰:攻敌之所不备,出敌之所不意,行敌之所不欲。如今马超退军,定然是想迷惑我军。我军兵渡黄河已然不成,不若就在河内一线严防缓守,寓守为攻,徐图缓进,步步为营。马孟起纵然有何诡计,亦然难以施展。” 袁绍点头,可是却仍未下达最终命令。 郭图见此,也无奈站出身来,开口谏言道:“主公,中线程昱也非疥癣之疾,当派兵抵御。三万大军不占地利,我军只需一员领两万兵马御敌便可。两万之兵于五十万大军来说,不过九牛一毛,算不得什么损失。” 袁绍听这些人终于都说出了实话,才缓缓笑了出来。将手中的信纸揉做一团,掷于地上:“马超狡诈如狐、用兵如鬼,然虚实之度,却深得其中五味。我虽不知马孟起为何突然撤兵,但绝不认为,马孟起就想以程昱那一支偏师左右大局。既然他想让我去中线,那我就去中线” “传令,留淳于琼为大将,引兵十万扼守河内。郭图此番为西线监军,此番不求战胜马超,只需马家军不再入河内半步,便为大功一件” 许攸、审配、逢纪还有新任命为西线监军的郭图,听得这个命令之后,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这个命令中正平和,又将大军西引,看似明智有断。但实际上,袁公却是想在中线、东线来两场大胜。而西线此处,竟然留十万大军驻守看来,袁公真是已经怕了马超三分啊。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连下两城 慕\残\文\学:  黄沙漫起,滚滚而来,阳平郡城头上的哨兵看到黄沙当中的一百余骑士,心下不由紧张起来。 前些时日,程昱突然三万大军渡过黄河,兵锋直指魏郡。手下大将刘延身先士卒、猛攻不止,至今也没有音信传来。而昨日,魏郡城中又流言四起,道魏郡太守李孚三责阳平郡太守田畴屯兵不救,心念旧主,妄图叛袁降曹。袁公四十万大军至时,当诛阳平所有活物,以儆效尤。 这种消息无足传千里,连日以来,秘密逃亡的百姓络绎不绝。若不是太守严令关门不开,恐怕城中百姓早已奔逃殆尽。 因此,在这等敏感时间,突来一百余骑兵,自然令城门令心惊不已。待到这些骑士行进至城门前,城门令看到当前那军校身着袁家军服,一身杀气,双目如刀,一看就是个老兵。城门令不敢怠慢,拱手道:“军爷午时到此,所为何事”军校也不下马一指城头:“速开城门,我们是突围而出的李太守亲兵,有信件呈送给田太守” 城门令一听这话,心下更是惊疑道:“军爷恕罪,你也知晓,现在是多事之秋,不知军爷可有何印信凭证”军校冷冷道:“多事之秋你小小城门令,竟然还知这个词句,看来在此真是有些屈才了”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那军校仍旧从腰间摸出半张符信和一张麻纸道:“我可告诉你,我这里的事儿十万火急,若是你给耽误半分,致使魏郡失守。那田太守那里我不知,但我绝对会第一个砍下你的脑袋” 城门令一听这话,放吊篮的手都有些哆哆嗦嗦,急速将令符和麻纸拉上来之后,脸色不由大变 果然如那军校所说,那是李太守的亲兵令符而且,那张纸上的内容,赫然是第四次严令田畴速派兵救援魏郡甚至,信尾的最后一句,还直接写明,若是田太守执意不救,李孚当上报袁绍,斩杀田畴,屠戮阳平郡 流言果然与你不谋而合,这可就不是什么无风不起浪,而真是惊涛骇浪席卷而来 世人谁不知晓,那魏郡太守李孚乃是袁绍的小舅子,为人不学无术,向来只会欺压百姓,如今魏郡被刘延两万大军所围,他除了仗势四处求援之外,还能有其他什么手段 信上的内容印证昨日城中的流言,使得城门令连思考的勇气都没有,直接相信了那军校的话,当即打开城门,放那军校入城。可就在这城门令急急忙忙跑下城去,将那封信交还给军校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那军校的眼睛闪过一丝得意的光彩。再之后,寒光一闪中,城门令只能看到自己无头的尸体还傻傻战力在那军校面前,他临死的最后一刻,也不明白为何李孚的亲卫会叛袁 “虎豹骑听令,死死守住城门,两柱香时间内,曹将军大军便可到来”军校一刀结果了那城门令之后,举着滴血的大刀猛然大喝道。 而这个时候,阳平郡城外五十里的山丘上,曹洪终于看到了阳平城处冒起的烟火,蛰伏足有一个时辰的他,立时披挂上马,激昂意动。但纵然此时曹洪立功心切、且战情如火,曹洪仍旧转头请示了一下他旁边那位身高八尺、面刚长须的谋士,但见那谋士缓缓点头之后,曹洪才纵马传令,大喝道:“儿郎们,速速随我攻陷阳平城” 一万曹军步骑混编大队同时发出一声呐喊,如觉醒猛兽迅然扑击:在他们前方根本是一个一丝不挂的美女,虽然羞怯地用手遮住身体,但只要轻轻一推便可任君采撷。这种战斗,是他们最喜欢的方式。 “李孚那种人,留在敌人营中最是有用。”程昱看完刘延的报呈之后,脸上不由兴起一丝骄矜之色:魏郡有本有三万大军,而刘延只有两万步兵,攻城器械也根本不足。可刘延用自己之计,围城打援了一股袁军之后,魏郡太守李孚就已经吓得不敢再战。 之后,程昱又出一计,将俘虏的三千敌军,一次斩杀五百人,连续斩杀两天之后,便生生吓破了李孚的胆子。之后,让李孚交出令符和写信给田畴,一切都顺理成章。 可更有趣的是,在程昱想到那种祸害留在袁绍军中更有用时,故意让刘延制造了一个让李孚逃跑的假象。然而,李孚那怕死鬼,在看守他兵士都不在的情况下,居然连跑都不敢跑。最后哭笑不得的刘延只得直接下令放了李孚,才让那个家伙一走三磕头狼狈走掉,笑得刘延几乎直不起腰来。 而阳平郡田畴跟李孚不同,这个人早在刘虞帐下便崭露头角,年少称奇,多次领军击溃乌丸叛军,勇谋有法,深得民心。归顺袁绍之后,虽然寡言少语,不屑钻营,但治理阳平郡以来,甚有成效,若不是有李孚这等扫把星相助,程昱断然不敢只派一万兵马就来取阳平郡。 那个田畴,程昱想了想,以曹公爱才之心,定然会想办法延揽帐下。这次,只希望他没有死在战火当中,反正,程昱从来不下什么刀下留人命令的程昱一向觉得,进攻便是进攻,有所顾忌,反而会让进攻变得不纯粹。而不纯粹的进攻,又怎么可能取得胜利 不过,话说回来,田畴也真算是天不作美的可怜人,若不是这次 想到这里,程昱的眉头不由微微皱了一皱。渡河之前,程昱几番有心思扩大官渡战绩,可戏志才靖安曹主力不在中线,程昱派出的那些细作又主攻了田畴这一城。阳平郡被田畴死死压制,始终无功。倒是魏郡那处,李孚恰恰阴差阳错奸sha了一名少女,而那少女又是魏郡魏族家主的私生女,导致魏郡家主一时激愤,率领族人私兵反抗李孚,造成魏郡大乱。 得此机遇,程昱自然大举进兵,渡河后,魏郡大户百姓纷纷投诚,甘为向导引兵攻伐李孚。三日后,刘延用计便夺了魏郡。由此,才出现了今日又破阳平郡之事。可现在静下心来,程昱不由想到,魏郡那件事儿太过蹊跷,仿佛是故意引得自己渡过黄河一般。 不过,事已至此,程昱也没做他想。他轻轻将刘延那封报呈折好之后,交给了身后的亲兵,吩咐道:“将这个收好,少时,我再写一封阳平郡大捷的报呈,你一并送与曹公。” 身为曹操手下最激进的谋士程昱,他自然想得到中线大乱会给袁曹两家的战事带来多大的改变。可是,若是在程昱能将袁绍四十万阻在魏郡,那对于东线的曹公来说,又有什么关系 在官渡开战,程昱从未不觉得是个好主意事实上,所有人都跟马超一样,都不希望在自家的门口打架。若有可能,还是将战场设置在别人家中才好更何况,东线战场那里,已经不需要多长时间了。程昱相信,曹公挥笔指点之下,那个只有匹夫之勇的袁谭,根本守不住青州。 既然袁曹迟早有一战,为何不早早开战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来使? 慕\残\文\学:  “程仲德糊涂”曹操接到魏郡、阳平郡两郡大捷的报呈之后,脸上丝毫没有半分喜色,反而大发雷霆道:“这两郡于我们曹氏来说,有何益处,除了能引来袁绍大军之外,还有何用” 荀彧听得此言,脸色不由一伤,他早就料到会有今日之事。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来得这么突然,似乎就跟别人设计好的一般曹军刚刚平定徐州,与袁术还在僵持当中。而青州袁谭那里,也重整旗鼓,摆好了一雪前耻大战一番的姿态。如今的曹军,恰恰如困在风箱里的老鼠,两头都不好过。 盱眙那处,曹操留夏侯惇五万大军,与袁术手下大将张勋对峙。颍川那方,还有李典三万大军,说是防备刘表,但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怕马超突然反戈一击。而对付青州袁谭无论如何也需要五万大军。自从征战开始,曹操的兵力一分再分。几番征战下来,也死伤不少。如今曹操手中可用之兵,不过两万有余。 说是三十万青州军,这一点倒是不假。可此时正值夏初,兵屯人手严重不足。曹操不能为了征战大计,而断了曹氏的根源,影响了兖、豫州两州今年的屯田大策。况且,若是将那二十余万后备军调至前线,那些已经安享了太平的黄巾流寇,在战场上再度失去控制,又该如何是好 所以,这个时候程昱袭下魏郡、阳平两郡,几乎是将曹操放在了火上烤。由此,荀彧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明公,此事怪不得程昱,错在你我。”说完这句,荀彧躬身下拜道:“你我皆知程仲德刚烈有断,性急如火,却依然令其镇守中线,此乃你我二人用人不当所致。” “不错。”曹操闻言收敛了那一副气怒盛极的神态,点了点头,“仲德却有非凡才干,若非是他那等刚猛豪气,也不可能以七百人就抵住袁绍凶猛之势。每每想到那刻,曹某此时仍旧被仲德当时风采所折服。” 曹操口中说得这件事,是袁绍当发布讨曹檄文、还未开辟西侧战线的时候。两家当时都在官渡筹备工事,得到消息的曹操当时还在许都筹备兵马,只是派遣程昱一人先入甄城防守。 中线东部的甄城,是曹军前哨,袁绍主力一动兵,很有可能先拿这个开刀。甄城当时也有一万余士兵,可程昱为了支援最前线的延津渡口,将甄城当中的兵士全都调拨给了于禁。整个甄城最后剩的连七百人都不足,当点心还不够。 是时,曹操便派人问要不要增援,程昱居然回复,不用他的理由是,袁绍主力部队集结了十万人,要是真打过来的话,曹公你增援多少人都没用,把全部家当都搬来,也挡不住十万大军。袁绍一向自视甚高,看到我的兵马很少,就会觉得这个地方是碟小菜,不重要,必不放在眼里;你派人来增援了,他反而重视了,很可能引狼入室 果然,袁绍得知甄城由程昱把守后,便知要打下来相当费劲,而且在战略上不太重要,既然曹操都不重视它了,自己还管它作甚所以决定不进攻甄城,直接渡河南进。曹操得知这个结果后,不禁感叹道,有程昱这种的胆量和远见的人,还真找不出几个 之后袁绍渡河南进,又遭于禁牵制。数次羞恼之余,才在谋士建议下,开辟西线一路,三面夹击曹操。由此,引来了马家出兵虎牢,开启了三家在黄河两岸大战的混乱之战序幕。 见曹操对有功之臣仍旧宽厚信任,荀彧的心也不禁落下了几分,开口又道:“明公,此刻我大约也猜测出了程仲德心中所想。虽然我们与马家有盟约在先,可魏郡、阳平两郡同马家治下根本不接壤。先不说如今河内郡是否属于马家,即便马家日后攻占了河内郡,那临马家最近的魏郡之西,还有朝歌一郡为阻碍。马家即便要求我等履行盟约,那他能接受得过去吗” “正是如此,”曹操闭了闭眼,深深思索了一下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眼中不由一动:“不过,我却认为,这一切恐怕都是马孟起一手策划。他虽得不到魏郡、阳平两郡,却可将袁绍主力调至中线,从容抽出退出这场大战当中。毕竟,如他那般识天时之人,在知形势不可为之时,定然会想到转势。如此一番以退为进之下,恰恰将我曹氏放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主公是说,马超故意退出河内郡,就是为了这番”荀彧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非但如此,魏郡李孚那件事,也太过蹊跷了。这等以微末小事挑动天下大势的手段,我只在两个人、两个特殊机构上见过。” “马家的暗影和陛下的盘蛇营”荀彧眉头一动,这句话,仍旧是肯定语气。 曹操默然不语,这个时候,他不得不跳出所有思维定势,站在局外高峰,俯瞰整个错综复杂的诸侯局势。找出最薄弱的一点,犀利而果断地做出决定。否则的话,一旦其中有任何差池,则曹氏整盘大棋便会被扫落在地,万劫不复。 “程昱攻势迅猛如火,守坚战更是百折不挠。况又几乎兵不血刃拿下魏郡、阳平两郡,以其手段,定然已有六万余大军。据城而守,若无重大失误,当无大碍;” “徐州元让那处,张勋虽有十万大军,但远非元让对手,亦然不用多心。何况孙策如狮,巨口猛张之下,袁术定然还会令张勋相援。元让那处,非但无事,还有一番大胜可期;” “马家虽然百般用计,但彼此双方均知底线为何,故此,李典那处,倒是可以抽调两万大军前来。为今之计,只需再有一场大胜,将袁谭好不容易积起的士气彻底打散,则青州也可为曹氏治下” 曹操抚须在面前的地图上指指点点,直接将曹氏四方大势说得一清二楚。随后,他转过身来,开口下令道:“来人,让乐进火速抽调李典两万大军至泰山一郡。还有许都的曹真,也让他带两万青州兵过来。这次,我要再打一场如雷似电之仗。” “只要再攻下了青州,那曹氏便已完全崛起。届时袁绍真欲一战,我曹孟德又岂有半分惧色”曹操一连扔下两道令签,雄浑豪猛之气猛出,令一旁的荀彧刮目相看不已:曹操就是有这样的魅力,沉静如水、谋定如渊,而最后的决策,却是如火烧林,有前无退 可想不到的是,今日曹操一番谋略,在随后的一声通报下,真的要退了回去了。 “报司空大人,骠骑将军来使求见” “何事”曹操眉头一皱:这个时候马超又来使,绝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那使者手持两家盟约,说是司空大人您还未让出颍川郡,又不通告马家攻陷魏郡、阳平之事,要与曹氏撕毁盟约” “什么”曹操一听,登时头晕目眩,几乎一头栽倒。好容易扶着案桌站稳,喃喃说了一句:“马孟起,耍起无赖来,我还真不是你对手文若,看来,青州暂时不可能囊入曹氏之手了。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三十章 难懂的口令 慕\残\文\学:  颍川郡乃是许都所在,亦然是如今汉室威仪所矗。如今曹操胁天子之威,驰骋与青徐两州之间,断然不可能这个时候让天子迁都。然而,曹操也不可能真的撕破与马家的盟约,陷入马家、袁氏两家共讨曹氏的境地。 同时,曹操也知道,马超也不需要非在这个时候将颍川郡要去。如此一来,马超只会落得一个威逼天子的恶名,使得天下诸侯皆有理讨之。他这个时候讨要颍川和威胁要撕破盟约之举,无非是想报曹操将马家当冤大头使的一箭之仇罢了。 所以,当曹操看到秦羽的第一面时,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秦先生,孟起贤侄当真等不及了” 秦羽见曹操已识得其中五味,当即也觉此趟出使轻松。故此,展颜一笑后,直白道:“马家与袁绍对峙两月有余,大小数战也有几十次。更损兵折将几万有余,而曹公在青州纵横驰骋,尽收土地,天下岂又如此同盟” “那孟起贤侄的意思是”曹操苦笑一声,明知故问道。 “风水轮流转,这次我做东。”秦羽又是一笑,似是回忆到了马超亲口说这句话时的趣事,随后又收敛几分神色,向曹操说道:“这是我家主公的原话,他说曹公智谋通天,一点便知。” “的确如此,天下的好事儿不能都让曹氏占尽了。机关算尽,最后也只能误了自家性命。”曹操摆了摆手,说不出脸上是什么神色道:“告诉孟起贤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袁本初那处,就由我曹氏抵抗一阵子,不知这时限” “主公说了,你得一州,他也需得一州。否则买卖根本没法做,一切免谈。而且,盟约上的协议仍旧有效,万望曹公不要让陛下在许都呆得太安逸了,使得天子震怒” “知道了。”曹操抬头看了秦羽一眼,挥手示意侍卫送秦羽离开。该说的都已点明,秦羽不由也点了点头,大步轩昂而出。 “文若,马孟起终于还是惦记起曹氏了。”曹操有些不甘地将秦羽留下的文书放下,可目光,却怎么也离不开那封文书:他知道,这信封里面不会有一个字。该讲明的,都由那个秦羽说出来了臣子密谋天子的事儿,马超和曹操两人,都不会诉诸纸笔,留下祸端的。 “明公,马家为刀俎,曹氏为鱼肉。此番马超又耍这等大无赖,我们当真无计可施,只能堂堂正正与袁绍一战。曹公既然心中已有此等准备,便且尽快施为吧。”荀彧的脸色也不好看:马超几番在与袁绍征战中耍诈要挟曹氏,当真算得上无耻。只是,话说回来,若不是曹公一心利用马家,马超恐也不会如此无赖 这诸侯之间利益纠扯,最是说不清。如今马家势大,曹氏又得徐州这大便宜,也只得按照马超的意愿施为了。 “传令,李典那两万大军调至官渡。曹真、夏侯尚、曹纯、夏侯廉四人各引两万青州军,亦增援官渡。”曹操有些痛惜地下达了这个命令,不过,随后他却又升腾起一股令人胆寒的阴谋之火:“袁曹一战,当真还是发生了啊。只不过,你马孟起敌不过袁绍五十万大军,我曹某倒是想借你这东风,让你好好看看,袁绍不过是纸作之虎” “主公,您这是”荀彧闻言脸色有些苍白,他从曹操的语气当中,听出了一丝不祥的意味。 “不错,仲德可得两郡不还马家,为何我不可取冀州代青州”曹操挥手在地图上一划,手上微热的汗气,顿时在牛皮上划出一道锋利尖锐的轨迹。从阳平郡开始,一直指向了邺城。片刻之后,那道轨迹便消失不见,仿佛曹操的雄心也从未展露过一般,只余嘴角一抹和煦却危险的笑容。 “主公”荀彧轻言了一句,但随后却不再言语:他知道,曹操一旦做出决定,没人能改变。只是,袁绍当真就如表面上那般愚笨,被马曹两家玩弄于股掌之上 也许会是如此吧,毕竟,袁军在马家手下受挫多时,早已没什么士气可言荀彧的脑中,随后就抛弃了不切实际的相劝,转而分析起了袁曹两家的优劣这已经成了他为曹操谋士的本能。 然而,这次荀彧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脑海当中,尽是那个英俊无匹的年轻人展颜一笑的暗藏机锋:马孟起虎狼之事,曹公如此所为,可谓虎口拔牙。若是一招惹得马超不忿,很难想象,马超会不会撕下温煦的伪装,用利爪来报复曹公的千般算计 唯一的希望,就是马超这头猛虎,在袁绍那里吃得够饱,才不会饿极羞恼,将利齿对向曹氏 也就是这个时候,上党郡晋阳城外,一队几十流匪模样的人,静悄悄地步入一处小村子当中。村民们早就逃光了,村子整个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而是说几乎,是因为这些流匪在行进过程中还听到了几声轻微的铿锵声,那是弩机上膛的声音。 “出来吧,要老子去找,老子根本没那心思”眭固有些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开口大喊道。 河内一战之后,眭固倒是见到了马超。可是马超却只是温言勉励了眭固两句,并给了眭固一个偏将的身份,允许他独掌他手下两万盗匪之外,再无其他封赏。而之后的一段日子,眭固发觉他和他手下的盗匪,根本难以融入马家那种荣誉至上、全力报效的氛围当中。 讲究及时行乐的盗匪,根本没有什么效忠集团的意识。他那整合后的将营,与其他将营格格不入,反而时不时有冲突发生。眭固怎么也以为他潜伏河内多年,且又助马超取了河内会网开一面,可谁知马家军法无情,每每令自己的属下不能尽情痛快。 当然,造成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接收眭固手下的时候。那些盗匪根本看不到他们能得到的土地、军饷和在马家治下的一切优待,反而要先忍受马家的军规、军法,因此,矛盾自然而然产生出来。 随后,在马超提出要眭固再度回到上党郡的要求后,眭固几乎丝毫没有半分考虑便答应了此事。而此时他至这里,便是他在完成马超的布置的任务后,来这里接受下一步的安排。 眭固一声喊罢,几名身披锁甲的守卫不知从何处闪身出来。他们明显认识眭固,未有什么其他动作,而眭固也摆手示意身后的盗匪不要轻举妄动,安心接受这些人一丝不苟对口令、搜身的程序,这种把他们当成危险的刺客来对待的态度,令眭固有些不耐不满。 什么狗屁生平不识野结衣,纵入青楼难为鸡 这是什么狗屁口令 唯一让眭固可以忍受这一切的是,李梓豪曾经告诉自己,这些口令暗藏玄机如果眭固此时是被人挟持而来,那么他就能不动声色地发出警告。那些人也会提前安排,营救自己。 可以说,组织很缜密,行事也很隐迷,只是这口令嘛,简直就是让人抓破脑袋都想不出的迷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下蛋的鸡 慕\残\文\学:  眭固从来不知道野结衣是何物,他只知道,青楼里的那些鸡,价钱很贵。但不得不说,有些名伶的确让人爱不释手啊,例如这几年闻名天下的百花楼里的姑娘,更是色艺双绝,流连忘返。 眭固很早就知道晋阳城里就有一所百花楼,那里的姑娘,从未不会抛头露面,都是士族子弟珍而重之的上门拜访或三请四请入府中。眭固从来不止一次想过,有朝一日,他能够掳回里面的头牌夜夜笙歌,再让她给自己生几个虎头虎脑的小子,才是神仙过得日子啊 胡思乱想下,眭固的嘴角不由流出了几道口涎。而这个时候,烦琐的检查手续也过了,他们一行人也终于被放行进入村子。村子里有不少青袍小吏,或抱着文卷或拿着纸笔,行色匆匆,脚步却极轻。出乎眭固意料的是,他那见的那个人居然不在屋子里,而是选在了一处大院的地窖里。那是一个略为倾斜的漆黑洞口,窖口用木框围住,仿佛巨兽贪婪的大嘴。 眭固一行人鱼贯而入,但到了地窖之前,就只允许眭固一人下去。地窖里寒意凛然,土壁挂着白霜,外头的暖意与这个小世界没半点关系。不过地窖空间倒是颇为宽敞,眭固居然能直起腰来走路看来原主人挖地窖的时候,也有避战乱的打算。 在地窖的尽头处,几截蜡烛闪着晦暗不明的火光。一个胖胖的身影坐在一张薄薄的毛毯上,衣着挺厚,配上他那一副讨喜的模样,倒像一只土拨鼠躲在自己的地洞里一般。 眭固看到那人之后,心中的担心就全然不见了那人他认识,就是许久不见的李梓豪 “哎哟哟,眭固大哥,你来了”看到眭固入内,李梓豪很是热情地拉住了眭固的手,开口就不停说道:“我说大哥你怎么现在才来,让我等得好生着急。你不知道,主公跟我明确说了,我以后能不能逃出这个地窖,可全在你身上了” 眭固一上来被李梓豪跟弄晕了:“我说老弟,你怎么混到了这等地步还有什么能不能逃出这个地窖,这里又没有人拦你,你直接跑出去不就得了” “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在这里自然无人阻拦,这些人”李梓豪随意指了指那些人,继续道:“这些人都是保护我的,还有就是要听我命令执行主公大计的。我之所以躲在这里不出来,是因为如今情况实在不妙,高览的赤鹰骑已经怀疑我了,我不得不躲到暗处。还有就是那该死的袁绍,为了让李家没有能力再襄助主公,竟然充公了我的所有家财。你可不知道,那是多少钱啊哎哟哟,不能提,不能提,一提起来,我的心就拔凉拔凉的” 眭固这个时候仍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感觉地到,李梓豪这些人估计是给憋坏了,看到一个相识的人,就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我说兄弟,你别说你那些倒灶事儿了。你赶紧告诉我,主公让我到这里来找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救我出这个地窖啊。”李梓豪一张嘴,这句话就蹦了出来。 眭固的脸色有些铁青了,李梓豪见状,赶紧拍了一脑门又道:“哎哟哟,你看我这都给忙糊涂了,救我出地窖是小事儿,那大事儿就是” “什么”眭固凑近李梓豪耳边,等待着李梓豪的回答。 “袭夺晋阳。” “什么”这句什么比先前那句声调高了不止两倍,同时眭固的脸色也更是铁青无比:“你疯了晋阳有精兵一万,城高沟深,守备充足。太守苏由乃是袁绍手下大将,有万夫不当之勇,就我那两万手下,还不够四五天几波冲锋呢” “什么兵精粮足、大将勇猛的”李梓豪看眭固光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由有些恼怒道:“怀县一战,主公遣出战,袁绍什么反应。直接给吓了个屁滚尿流、吐血倒地,就那个苏由,他能给马家哪位将军比再说了,我老李什么时候让你打过没有把握的仗野外攻城,那是傻子才做的事儿” “此话怎讲”眭固一听李梓豪这等口气,心下不由活泛起来:晋阳,因其在晋水之阳而得名。古书有载,晋阳乃是春秋末年赵简子的家臣所营建,后赵简子的另外一个家臣又在这里建筑壁垒,用来聚积粮草。从地势上讲,这里处于汾河流域、太原盆地,北面是管涔、句注两山,南边是霍太山,东有太行山,西侧则是蒙山。 从晋阳向东,可出壶口关,经太行山至邺城;往南,可过上党,经太行关、河阳两个要地至洛阳;朝北,可路过雁门、马邑到平城,而从此出五原塞,便可至匈奴单于祭天的龙城。除了这三条四通之路,还有一条水路,可通过灵石、介休等地经蒲州到达长安。 所以,并州的这个繁华之城可谓是南北交通的枢纽重镇。其南来北往的客商最为熙攘,尤为出名的就是并州的特产:马匹――畜牧业发达;鱼类――河多;林木――山多;尤其是晋阳这个地方还有兽炭、铁等矿产资源,兵器、农具也都造过,冶炼业很是发达。 事实上,眭固不知道,马超不止一次将晋阳称呼为太原市。原因就是这个地方,在一千八百年后,会成为出产煤老板的风水宝地。 当然,以眭固的眼光,他还看不到晋阳如此重要的战略因素。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晋阳城里有百花楼攻陷晋阳城之后,里面的珠宝粮草,都是他眭固的。享受十辈子都享受不完再将那百花楼的头牌搞到手,那这辈子岂不是活得太值了 “李老弟,你赶紧说说,到底让哥哥我怎么做”想到这里,眭固早已忘了他自己刚才的那些顾忌。 “你手下两万盗匪,都是本地人,对吧” “对。” “都抢劫过商队,知晓商队的那些常识,对吧” “对。” “你离开马家军的时候,世人皆知,你是与主公不和,叛逃出来的,对吧” “对。” “这就行了,”李梓豪一拍手,很是有成就感地说道:“主公故意如此安排,你难道你还不懂其中意思” “不懂”眭固很是光棍地说出了这两个字,一时让李梓豪有种想晕倒的感觉。 “不懂不要紧,你只要知道,以后这些天,你让你的手下,都装作李家的商队,一批批混入城中就好了。纵然你们被发现,也只会被当做山贼盗匪关入牢中,人还是在晋阳。随后只需等我的信号,再来一次河内那种事儿,晋阳城就手到擒来了” “商队什么商队”后面的眭固倒是听明白了,不过,他不明白,为何李家还会有商队:“李家不是都让袁绍给抄了吗为何还会让李家行商” “他想将李家当成一只永远为他袁家下蛋的鸡。”说这话的时候,李梓豪的语气不禁阴冷起来,开口道:“可惜,他想不到,这只鸡下的蛋,可不全是可以吃的”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北疆拓跋 慕\残\文\学:  一阵清凉的山风吹过,拓跋膺拍了拍胯下的坐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对于习惯北疆干燥粗犷气候的他来说,这种清凉还带一丝湿润陌生的气候虽然感觉很惬意,但仍会让他的身体产生一丝微妙的不适。这种不适既是生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 湛蓝色的天空没有一点云彩,阳光十分耀眼。从行进的这个角度向前望去,远方是绵延逶迤的太行山脉,起伏不定的山脊仿佛一条藏青色的巨龙横卧在这并州大地上。 “叔父,再有一天行程,我们便要到上党郡境界了。”拓跋膺这个时候有些明白他心理上那丝不适来自哪里:旁边这位同他年纪一般大的武将,此刻也正用一种很难受的表情看着自己。 李驰怎么也想不到,马超在做出退兵怀县大计之前,会让他悄悄潜入拓跋部,邀拓跋膺前来助战无可厚非,有着同样先祖的李驰,自然是这次最佳的人选。 而拓跋膺在看到马超的亲笔信之后,也好不迟疑地答应了这次出兵。虽然,他的部落,还在东线跟步度根胶着激战着。但拓跋膺仍旧率领了他手下最精锐的两万鲜卑骑兵,随李驰一同出战。并且,路上还亲口承诺,这支大军的指挥权,归于李驰。 原因很简单,两人行军无聊之时,对了一下家族。李驰竟然发现,这个比自己还大上四岁的鲜卑部落头领,竟然还是自己在子侄辈。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李驰心底也知道,拓跋膺如此施为,是看在了马超的面子上,为了表示他对马超永不背叛的臣服。 对于这个决定,假若李驰是拓跋膺,他也会这么干。因为马超那个人,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令人无法升起背叛之心。 先不说马超给拓跋膺指出的金字塔等级制度,使得拓跋膺在短时间内崛起为北疆一大部落。单说半年前请求拓跋膺出兵袭击步度根部落,致使步度根与黑山军联合营救公孙瓒计划破产的那件事,李驰此时回想一番,仍旧有些心惊胆战。 北疆草原上,并不仅仅有拓跋、步度根、轲比能三家鲜卑部落。事实上,汉末时期,也正是鲜卑局势最为混乱之时。漠北之地,鲜卑部族林立,有日律、推演、慕容、拓跋、魁头、素利、弥加、阙机等部。步度根就是日律一系,而轲比能则是出身推演部。马超令拓跋膺攻伐步度根之时,提前便让拓跋部将马家商品推广到了所有鲜卑部落,而在步度根大怒反击之时,写信告之拓跋膺要始终采取守势,一退再退。 这样的结果,拓跋膺还未着急,反倒是那些已经习惯马家商品带来便利的其他鲜卑部落对步度根开始有所不满,纷纷主动出兵讨伐步度根,想以此恢复拓跋部对鲜卑全族的商品供应。结果,步度根虽然雄姿勇烈,但架不住众怒难犯。最后被反过手来的联合众部打得落花流水,而拓跋膺非但没有因为那次偷袭受到多少损失,反而在鲜卑部落当中威信大增。 这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手段,每每令拓跋膺想起来,更增钦慕。加之他先祖思汉之心和匈奴背叛马家的下场,拓跋膺从始至终便将永不叛马家烙刻在心底,一代代传承下去。 只是拓跋膺忠心可嘉,但李驰可不能喧宾夺主,望了一眼拓跋膺之后,看向前方道:“贤算了,你我还是以马家家臣相称罢,叔侄的辈分,实在让我有些束手束脚。”不待拓跋膺拒绝,李驰复又开口道:“拓跋将军,这些时日你虽然有熟稔雁门郡的乡民作向导,可前方却有我们怎么也回避不了的一座关隘啊” 顺着李驰手指的方向,拓跋膺看到前方轮廓模糊的雁门关。只不过,他的脸色没有丝毫踌躇,反而轻笑一声道:“叔父放心,不过一座小关,侄儿兵不血刃便可通过。” 李驰见拓跋膺仍旧以叔侄相称,虽然仍旧感觉有些别扭,但心底却极是高兴的:毕竟,祖先一代的恩怨,过了几百年,早就该过去了。血浓于水,拓跋膺身陷异族,却仍有汉心,如此难道不好吗 想到这些,李驰倒是有些好奇起来,他想知道,他这个贤侄,是如何兵不血刃通过雁门关,突临晋阳攻城的同时,对马超在黄河以南就定下引拓跋部这支奇兵攻打晋阳这步妙棋,李驰也心生感慨。 那得是多宏大的气魄,才能将整个战争演绎成鬼谋一般的艺术啊 很快,拓跋膺的两万兵马便到了雁门关之外,他的两万骑兵,并未摆出任何进攻的阵型。 “将军,前面的确是张白骑的人马驻守在此关。” “张白骑很好。”拓跋膺一催马已冲了上去:张白骑是乃是并州农民起义军当中的一支,因首领姓张,又酷好骑白马,尤此得名。他与黑山军首领张燕关系匪浅,但同时又投靠了袁家。算是一个两头倒的人物,故此,袁绍让其镇守雁门关,也有让异族与张白骑自相残杀的意思。 “来者何人”远远的,就听到张白骑放肆的大笑。这个立在关头的家伙,一看就是大个子,又高又壮,如一头巨熊,颇有勇力。 拓跋膺放声道:“鲜卑部借路” 张白骑嚣张举起左手,哈哈大笑道:“谁借也不成,尤其是鲜卑异族,更是不许踏入汉地半步” 李驰听得此话,心中突然对关口上那个张白骑有了几分好感。就凭他这句话,便可为汉家之人。汉土在前,岂能让异族嚣张而过 不过,任务在身,拓跋膺这支骑兵还必须及时赶到晋阳。李驰既希望张白骑捍卫汉民尊严,又不想延误主公心中大计,心中一时不由烦乱起来。 可拓跋膺却是一点都不烦乱,只见他纵马而上,吐气开声,四石挽力的铁胎弓霎时张满,陡听嗡的一声颤响,蓄于弦上的狼牙箭已经闪电般射了出去。 “呃啊” 几乎是拓跋膺方松手,关口上的张白骑口中便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 “好箭法”李驰登时张口赞叹,只见一枝拇指粗的狼牙箭早已经射穿了张白骑的左手,蓄于箭枝上的强横力量将张白骑的身躯整个往后带飞,重重地撞在了护手辕木之上。锋利的狼牙箭射穿了张白骑的左手,又深深地扎进了护手辕木当中。 “北疆拓跋” “北疆拓跋” “北疆拓跋” 拓跋膺一展神威,他身后的两万大军同时开口大喝,声势之壮,气冲霄汉 同一时间,关口之上张白骑身旁的亲卫,看到拓跋膺竟然如此蔑视己军,当即纷纷大喝道:“都愣着干什么我们有摧山弩,射死那蛮夷” 可这个时候,疼得已经开始冒冷汗的张白骑,却突然一把拔下掌心利箭,一脚狠狠踹在刚才那亲兵身上:“放你娘的狗屁,打开城门,速速放拓跋将军过去” “将,将军”那亲兵一下被张白骑打懵了,捂着吐血的嘴,忍痛问道:“真要打开城门” “废话,你知道他是谁北疆那个最恐怖的拓跋部,你他娘的要是想被十万鲜卑大军攻破关口,将你掳去当奴隶,老子不拦着。可你别想让老子跟你一起陪葬”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李驰的虎符 慕\残\文\学:  晋阳城东榷场,很多来自西凉和朔北的马贩子在这里活动,他们都嗅到了战争的气味,知道自己的货物能卖个好价钱。 眭固就一副马贩子的装扮,闻着一股股刺鼻的马粪味,心下又是一阵焦躁不安:整整三天,眭固在李梓豪家丁的帮助下,将手下的两万盗匪,或是装扮成客商、或是隐藏在货物当中,或是化作流民,已然全部潜入晋阳城。 随后,眭固便是这个样子等待在这里,他记得李梓豪跟他说过,人全部混进去之后,就在这里等待下一步命令:狗屁马家做个什么事儿不能痛痛快快的非要一步步整得让人烦躁 此刻,各式品种的骏马在分隔成一间一间的木围栏中打着响鼻,栏杆上挂着树皮制成的挂牌,上面用墨字写着产地及马的雌雄、年齿,马贩子则抱臂站在一旁,向路过的每一个人吆喝自己马匹的优点;在旁边更为简陋的围栏里卖的则是驴和骡子,那些地方就远没有马栏那么华丽。卖马的多是羌人与匈奴人,造型比较怪异;而卖驴和骡子的则以中原商人为主。 面对这种场景,眭固的神态有些格格不入。但幸好,他看到了一个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家伙,一遍又一遍地在各个围栏之间走来走去,拿不定主意。终于,他看到眭固那围栏上挂出的牌子有些奇特,那个牌子在“马”字根本不是繁体汉字,更像随意的勾画,若不是看到栏里的骏马,根本认不出那个字来眭固知道,那个字就是联络用的。可惜,除了几个讥讽他不识字的商贾外,一直还没等到那个人。 眭固有感觉,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前来传递消息的家伙。 “这马可是有主的” “正宗西凉大马,两块马蹄金,有就牵走,没有就滚蛋”眭固可没心情真的在这里卖马,所以说话也毫不客气。 那人听到眭固这么说,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的谈话。随后就将良马牵出,从怀里掏出一个袋交给眭固。眭固一惊,他知道,就算是赤兔,也不好买到这个价钱,这个家伙竟然真的买了,那就说明 两个人目光交错,都会意地点了点头。眭固走至一处僻静之所后,掏出那钱袋,发现除了两块马蹄金之外,还有一张纸条:今晚动手 眭固嘿嘿一笑,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百花楼那位头牌在自己面前娇婉承欢的妩媚神态,双目不禁有些赤红,将那张纸条放入嘴中嚼碎之后,他又掂量起了手中的马蹄金:还有时间,要不就先用这马蹄金,先去见一见头牌马家还真是慷慨严谨啊,竟然用真金来演戏。 se欲攻心的眭固从未想到,那是马超提前给他的奖金,也是给他的暗示:好好干,以后还会有更多 可怜的家伙,脑子让双腿间的那个东西代替之后,就跟蠢猪一样了。 一下午时间匆匆而过,拓跋膺和李驰正如风一般驰骋在上党郡当中,眭固却在百花楼当中乐不思蜀,不过,虽然他已经在这两女身上发泄了兽yu,却仍旧有遗憾:百花楼的头牌,今日被太守大人接入府中了。可想而知,苏由太守今天下午会有不低的酒兴。 终于到了明月皎洁的时候,拓跋膺的两万手下已经吃了一顿生冷的烧饼,又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在一阵阵宛如翠鸟鸣叫的清脆的哨声中,他们纷纷弓上弦、矛摘钩、盾从背上卸下来,举在手里,转入临战状态,同时解除战马的束缚,抖擞精神,大张旗鼓地喧闹着逼近晋阳城。 因为,那里已经有一支火箭“唆”的射上了夜空。这说明,晋阳城内的眭固和李家,已经开始行动了。 两万大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汹涌漫卷过宽阔无垠的草原,向着晋阳城席卷而去,铁蹄过处、烟尘滚滚,碎草翻飞,一片狼藉。行至城门前,拓跋膺铿然抽出斩马刀,再向前一压,身后二十余名锐士便纷纷亮出兵器,向着洞开的晋阳城门蜂拥而入,刚刚被内乱打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哨卒还没来得及弄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就已经被鲜卑锐士砍翻在地。 再一入晋阳城,霎时间,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就贯入了耳膜当中,旋即星星点点的火光便从无尽的夜空下鬼魅般冒了出来,忽明忽灭的火光中,数以万计的流寇盗匪嗷嗷叫嚣着,挥舞着冷森森的短剑,正向着晋阳城潮水般漫卷过来。 苏由被手下亲兵摇醒时,还是宿醉未醒,口干舌燥下便吩咐亲兵屯长道:“去,快给我找坛酒来,渴死我了。” “将军,还喝呀”亲兵屯长苦着脸道,“城里都乱套了,鲜卑大军杀进了城,城里也突然出现了不少作乱之人” “啥,你说啥”苏由这一惊非同小可,浑身酒意顿时间不翼而飞,回过味来后又不相信了,指着亲兵屯长笑道,“你小子,又编胡话吓唬我,鲜卑大军离我们这里有多远,能说到就到再说我这晋阳城高沟深,又岂是他们说进就能进的” “将军,小人说的都是真的”亲兵屯长急道,“鲜卑军真的进城了” 话音未落,外面就响起了潮水般的呐喊声,隐隐还有兵器撞击的声音,苏由这才信了,赶紧披挂整齐来到大街上一看,只见城内已经完全乱套了,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在厮杀,到处都是仓皇奔走哀嚎的袁军。 苏由正不知所措时,又有部将飞奔而至,喘息着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城中大营已被攻破,各部各曲都被打散了”说此一顿,部将又道,“将军,晋阳已经守不住了,趁乱军还没有完全控制四门,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走,赶紧走”苏由至此连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跺了跺脚,转身就走。最后一眼,他望向的地方,是晋阳城百花楼的所在之地:那小骚蹄子,将老子灌了个大醉,却连手都没让摸一下。这下可好,老子恐怕要连命都搭上了 可是,苏由不知道的是,此刻百花楼前,眭固正跟拓跋膺对峙着,双方看起来根本没有良好合作的基础,反而怒目相向。 “蛮子滚开别挡老子的道路”眭固红着眼睛,持着滴血的大刀喝道。 “你敢乱杀城中百姓还是不是马家军,是不是汉人”拓跋膺此刻也急了,他只知道今夜马超让他里应外合来袭夺晋阳,却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状况:“马家军这次是为收心而来,你乱主公大计,罪该万死还不速速下令,让你的手下停下” “滚一边去”眭固大怒,一个夷族首领,竟然敢对他大呼小叫 “我是北疆拓跋部的拓跋膺”拓跋膺这时双目已经喷火了,若不是李驰在侧,他真想一刀砍死这个眭固。 而这个时候,怒气勃发的李驰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看了眭固一眼,眼中失望和愤怒几乎要烧穿整个夜宇。豁然之间,他从怀中掏出一物,高喝道:“主公虎符在此,拓跋膺及李家私兵听令,转击眭固叛军,格杀勿论”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一千零三十四章 新颖的水战方式 慕\残\文\学:  马超阴冷地矗立在楼船飞庐之上,遥望长江对岸,只见温县大寨里火把齐明,沸反盈天。 “甘宁,这场仗,你来指挥”马超傲然肃手一言,令一旁的甘宁有些错愕。半个月前,东川战场已然平定。马超留臧霸镇守汉中,却急调甘宁来成皋前线。至此,在甘宁还没有搞清马家何时多了这么些楼船战舰之时,又闻马超下达如此奇怪的命令。 “主公,马家良将荟萃,某不过后进之人。此番冒犯指挥四十万大军,如何能服众”甘宁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这句话,他觉得自己说得很有分寸。 “文聘镇守南阳,马家当中,除你和文聘两人之外,还有何人精通水战”马超语气愈加冰冷,嘴角甚至多出了一抹鄙夷之色:“你若是不敢接,便直说,我不勉强” “主公”甘宁一时有些惊愕,不知马超为何今日如此凌厉古怪:“如今夏季东南风盛行,马家兵力又足是淳于琼八倍,此战必胜无疑啊”对面温县大寨前日还有十万大军,可后来上党郡大乱,苏由弃城而逃,郭图无奈,只得派五万大军前去平乱这些战报,甘宁第一时间已然过目。 “不错,是个合格的战将都能打赢,但我要你来指挥,就是要你在最快的时间内,胜得干净利落”马超没有看向甘宁,狼一样的双眼,似乎穿过对面温县大寨,直接望到了厮杀不休的晋阳城。那里有一个人,是马超迫不及待要见上一面的 那个愚不可及的东西,竟然差点毁了马家狐狸定下的大计,马超绝饶不了他 在马家那群狐狸的一番献计之后,马超最终没有让自己变成袁绍。他令杨修将所有谋士的计策全都誊写下来,最后又让那些狐狸挑拣排列,取其利益最大、最优的方案,合理严谨部下了一套连环相扣的大计,进图并州。可是,在一切顺利之下,竟然出现了眭固抢掠晋阳城这样的纰漏,当真令马超怒火中烧 “甘宁,我最后再问一句,你是否承认,你在水战方面,没有能力最快最狠攻下温县大寨”说这话时,马超的眼神已经扫在了甘宁身上,甘宁从马超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深藏的失望。 “不只要主公完全信任甘宁,半个时辰内,甘宁定然能让温县大寨成为火海”为将者,最不能在主公面前失了骨气。这个时候,甘宁再也没什么顾虑,抱拳铿声说道。 “好”马超解下腰间宿铁剑,递给甘宁:“此剑在手,若有不从你命者,立时斩之,不必向我汇报” “遵命。”甘宁轰然应诺,马超身边那些大将也不由一阵凛然。 旋即,甘宁转过身来,向着雀室上的传讯兵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手臂。高高攀爬在雀室上地传讯兵迅速举一面红色三角令旗,向着左侧使劲地挥舞了两下。号角声和战鼓声冲霄而起,一队由四、五十艘楼船组成地水军船队从本阵中分出,向着温县大寨缓缓逼了过去。 此刻,淳于琼立在温县大寨辕门之外,看着连绵一片的营寨,雄心勃发:如此布局,是为了将整个温县水域渡口封锁至死,令马家水军毫无登岸之地。同时,为了方便兵半渡而击之,这些营寨距离黄河岸边都很近,很容易就近出兵、出其不意。 兵书上云兵半渡可击之并不是说在敌人渡水一半的时候出兵。而是指在敌人立足未稳,阵型未立的时候攻击,这时候,敌人人员不整,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因此才能得胜。所谓半渡是指的是敌兵渡水登岸的时机,这一点,就要全看淳于琼的决策能力了。 淳于琼对此有这十足的把握,这些自信,来源于他的性格:跟那些为了功名或者财货的庸碌将领不同,别人是为了胜利而冒险,而他纯粹只是为了冒险而冒险,巴不得每天能有一次惊险刺激的行动,好让自己快要生锈的筋骨活动一下。 当年建议袁绍杀入宫中为大将军何进报仇的,正是淳于琼他不是出于政略或者军略的考虑,只是单纯喜欢刺激,越是险象环生的地方就越兴奋,这已经变成了他的人生享受,欲罢不能。 可在后期袁绍大量招贤纳士之下,他这位锋利的宝剑,却成了地位尊崇的摆设。军权牢牢被那些所谓的庭柱把控,议事厅里,更是一群勾心斗角的谋士吵吵嚷嚷。由此,他很快便消磨了下去。 说实话,淳于琼很感谢端木若愚的刺杀,若不是她的刺杀,使得自己一下降位为一员普通的将领,他还不可能独领一军,在温县与马超相抗。别人看来,这是戴罪立功的好机会,是袁绍的宽恕。可对于淳于琼来说,这是上天赐予他的一次新生 越想到这里,淳于琼越觉得兴奋。他双眼死死盯着对面,感受着东南风的吹拂,他期盼前方那四、五百楼船可以快一些,再快一些,速度渡到他这里来。 “马超竟然早已准备好如此之多的楼船,而且,还想出用布帆借助风力来行水的办法,当真有鬼神之功。”淳于琼感叹着前方马家楼船迅猛行进时不可一世的气势,随即嘴角扯出一抹鄙夷:“不过,马超毕竟是关凉子弟,在陆地上所向披靡。打起水战来,实在如幼童学步,稚嫩至极,来人登艨艟斗舰,给我撞碎马家楼船” 所谓艨艟,其实就是古代版的“铁甲舰”。船体狭长、舱室低矮并且封闭,船头坚固并且拥有尖锐的撞角,舱内除了橹桨手并无军士。其进攻手段既非接舷战,亦非火矢,而是纯粹的冲撞而斗舰则是专门用来进行接舷战地,侧舷设有抵御箭矢的女墙,船上除了负责操桨的橹手,还专门蓄有五人至五十人不等的死士,死士一般都配有飞钩吊索,用来抢夺敌船。 两军在黄河两岸僵持一月有余,淳于琼自然也准备了一些战船,以备不时之需。正好,今日派上了用场。而淳于琼水军虽然处于逆风,可艨冲、斗舰并不借力风帆,因此受到风向地影响不大。 “继续前进” 甘宁看到淳于琼已然率领登船开始拦截,丝毫没有半分反应,仍旧下达如此命令。身后的亲兵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到甘宁的右手已经摸到马超亲赐的宿铁宝剑之后,急抬头向雀室里的传讯兵大吼起来,传讯兵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急举起令旗使劲地挥舞起来,四五十艘楼船向着淳于琼所率领的水军迎了上来。 瞬息之间,黄河之中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 激烈至令人窒息的呐喊助威声中,淳于琼高举砍刀声嘶力竭地吼道:“传令全军,艨冲在前,斗舰在后,摆开进攻队形,以冲刺速度进攻让马家这些泥腿子好好看看,水战应该怎么打” 然而,这个命令刚下,淳于琼就看到,对面马家楼船竟然开始降下了风帆。而且,改前进方向为横向游弋,高大的船墙之内,猛然掉下不少木板,一艘艘小型带着帆的艨艟被卸了下来,落水极轻,风驰电掣一般便向着袁家艨艟冲去 “这”淳于琼一下有些发懵,他搞不懂,楼船当中为何还有艨艟,还有,这又是什么样的战斗方式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火烧温县寨 慕\残\文\学:  两军艨艟对进犹如利箭破浪,尤其是马家的艨艟,由于还挂起了风帆,在顺风顺水的情况下,更是如飞如箭。不到盏茶功夫,两军战舰就已经扎在一起,霎时间“膨膨膨”的撞击声便连续不断地响起,数十艘艨冲战船已经恶狠狠地撞在一起。 不过,淳于琼毕竟是久经沙场、身负野战、水战等多种战术的老将,他手下的兵士,也多大是黄河水鬼,终日在黄河谋生,哪里有渡口,何处有旋涡,何进如何行船,他们都了如指掌。一番对撞之后,袁家水军的优势已经尽显无遗。 由于两军对冲,马家艨艟因为根本没有人驾驭,基本都是凭运气突进,各自为战。所以很难对袁家艨艟构成威胁。而袁家艨艟却凭借娴熟的技巧两船配合,一船侧靠撞斜马家艨艟的方向,然后另一艘艨冲再恶狠狠地撞入马家艨冲的侧舷。 看到此幕,淳于琼哈哈大笑。这样的情况,他已经期盼多年了,今日终于重现。只不过,一点冒险刺激都没有,略微让他感到有些不足。 事实上快速穿行的艨艟战船就像是水上的骑兵,乍一接触之后即交错而过,当袁家的艨冲兜转船头准备下一轮的撞击时,他们却听到,前方已经横侧过来的马家楼船,竟然又传来一阵滚轴的声音。 再一回头,淳于琼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在了脸上,他发现,马家的楼船在卸下艨艟战舰之后,竟然又推出了床弩这些还不算什么,更可恶的是,淳于琼分明看到,楼船之内的马家军,竟然擎着火把 他们是要用火箭 可是,火箭在这个时候有用吗淳于琼想不通这短短时间出现的怪异事件,直到他看到一艘未被撞到的马家艨艟从他眼前一过之后,他的脸色才猛然大变:“快速速回撤” 淳于琼身边的亲卫根本不知为何,猛然听到淳于琼如此怪异的命令,都傻了眼。可暴怒当中的淳于琼已经没有时间解释了,他一脚将身边一名亲卫踹入水中,大吼道:“马家艨艟当中都是干草、硫磺引火之物,他们是要火烧我军营寨” 这句话一出,淳于琼身边亲卫才感到莫大的危险气息袭卷而来。可未待他们递次将命令传达下去的时候,马家楼船已经开始动手了 “唆唆唆” 数千支巨大的弩箭带着熊熊烈火,飞袭而来,仿佛投火的飞蛾,一往无前地划过一个灿烂的轨迹,狠狠攒落在那些绞缠在一起的艨艟之中。顿时,火箭瞬间就引燃了马家艨艟上的干草硫磺,借助强大的风力和水流,这些艨艟丝毫不停留地向着淳于琼的斗舰和营寨猛冲过去 淳于琼此时脸色更急,大叫起来:“他奶奶的,赶紧出击,让艨艟上的死士一定要截住、击沉这些船只,绝不能让他们靠近斗舰大船,快,快呀” 然而,水火无情,艨艟上的死士。说是死士,其实不过是个称谓罢了。一般战斗之时,他们都是第一时间出击的,但在完成任务之后,大多是游泳再渡回营寨。此时马季艨艟之上火焰熊熊,灼热的火浪瞬间就烧尽了他们的胆气,纵然有人看到了淳于琼大船上的令旗,又有谁会真的连命都不要,送上去让自己被活活烧死 更何况,袁家的艨艟数量也远远少于马家的艨艟,对撞能占上风,已然是他们尽心出力了当然,正是因为他们的尽心出力,才让这些绞缠在一起的火船威力更大失去胆气的袁家艨艟,在力量悬殊和对火焰的惧怕下,彻底放弃了抵抗。任由河面上一艘艘死亡火焰,就那么直挺挺地冲入袁家的斗舰之上 淳于琼眼睁睁地看着数百艘火船恶狠狠地撞上自军的斗舰群,璀璨的火花就像烟花般绽放开来,向着四周无所不至地飞溅,顷刻间就引燃了大船甲板上堆放的杂物,火势很快开始漫延,甲板、船舷、木女墙纷纷开始燃烧起来。 不到顿饭功夫,庞大的斗舰群便已经完全被烈火所包围。在风向和水流都不利的情况下,单靠人力划动的斗舰,根本躲不过马家火艨艟的进攻。无数水卒,直接跳入河中,拼命游回自军岸边。 “不许跑”淳于琼这个时候已经被气疯了,抽出大刀来,不分敌我斩杀起自军来:“不许跑你们都跑了,这船只就会完全退回营寨之处整个大营,会彻底崩溃” 可惜,火焰的威力显然比淳于琼的怒吼要强上很多,船舱里的待战兵士完全陷入混乱,争先恐后地脱下身上的战甲跳入河中。从马家军楼船上望去,马超看到袁家的斗舰仿佛溃烂的虫窝,无数虫子攒动着、吼叫着、撕扯着跳入河中,好似永不会停止一般。 “主公”甘宁指挥完毕,骄矜地将手中的宿铁宝剑还给马超:“末将此番表演如何” 马超的眼神仍旧望着前方满天飞卷的火舌,没有接剑、也没有回答。事实上,他此时想到的是,假如眭固那个王八蛋没有叛变的话,那拓跋膺的两万鲜卑铁骑就可以在放过袁家救兵之后,绕道截住温县的溃兵,彻底将淳于琼这一部打残、打灭 而失去营地和战心的援军,根本不可能攻下晋阳城。待马家大军大举进图并州,则河内、上党两郡尽入马家之手。一朝小退,换来袁家大万大军的溃败和两郡之地,实在丰硕至极 可这一切,完全让眭固那个王八蛋给毁了 马超心头怃然,暗怪自己识人不清,帝皇心术还是没有练到家 “主公,万事不可能顺心如意,此番虽小有挫折,但我军仍旧按计划行进。”杨修看出了马超所思,不着痕迹地劝慰了马超一句。 马超一愣,回头看了一眼杨修。随即露出轻松一笑,拍了拍杨修肩膀之后。沉然接过甘宁手中宝剑,铿然道:“不错马家很快就要编制水军,我期待你手下锦帆营水陆双盛的威名”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说甘宁会成为马家水军的第一人。如此信任和殊荣,使得甘宁之前的一番等待有了回报,他壮然叩首道:“且看甘宁日后表现,绝不负主公期望” “很好”说着,马超又将手中之剑还给甘宁:“此战还未彻底完结,你来画上最后句号吧” “遵命”甘宁猛然抽出手中长剑大吼:“锦帆营听令,下水追击,休要走了淳于琼” 此时,数百艘艨艟斗舰已然撞到了岸边,大营当中的袁家兵士见无数溃兵逃回,仓乱的情绪立时传遍整个大营。随即,在大火已然遏止不下的情况下,大营已是乱了。眨眼之间,游回来的败兵已撞入营中,建制被冲散,败军的凄惶的哭喊与守军无奈的吆喝混杂在一起,互相拥挤着,踩踏着,急于逃出的败军有的竟对着面前的袍泽舞起了刀子。 一场大火,将连片延绵的袁家大营全部引燃。灰头土脸、又浑身湿漉漉的淳于琼看得此状,胸中猛然一阵烦恶,又气又急嘶吼道:“马超,甘宁,我与你二人势不两立” 可马超的回答却是:“放心,你的惊险之旅才刚开始”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蒋济 慕\残\文\学:  关羽和于禁并辔走在大路当中,在他们的身后有八千步骑兵相杂的曹军。两人脸色沉默,彼此都没什么话说。 于禁是早期便投靠曹操的心腹爱将,而关羽却只是半月前来的新降之将。但有意思的是,于禁此人最号毅重,为人刚正耿直,投曹的时候便表示愿为复兴汉室而粉身碎骨。虽然后来在曹军营中已不大表露出忠汉倾向,但世人又怎知他心中是如何想得呢 而关羽更是在投降曹操的时候,就以性命为担保,言降汉不降曹。尤其他的身份,更是跟汉室脱离不了半分关系。 虽然汉室和曹操如今的关系足够融洽,但如今的汉室,已经不是世人心中那个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的雄浑大汉了。世人但凡有心,都可以看出,如今的汉室不过是寄生在曹操身下的一具傀儡罢了。 但这又恰恰世人皆知又不能言的事情,所以,看起来于禁跟关羽应该很有话题的两个人,一路上却很是沉默。唯一的相同点,是两人不时有意无意打量一下对方,略微沉吟却都不主动开口。 “两位将军,此次乃是前去狙击敌人,又不是男女谈爱,二位将军为何这般扭扭捏捏”说这话的人,是两人身后一个有些狐狸脸的年轻人,他只简单披着一件长袍和皮甲。信手拎着马鞭,无所事事地抽打着路边已然葱绿的野草,玩世不恭的意味太过明显。 然而,他的身后,却有一位如壮熊一般的巨人护卫。那人臂膀有伤,却故意露在外面,显然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的那段耻辱于禁和关羽都想不到,曹操为何会派他的虎卫统领许褚来保护一位新入的主薄 更何况,那个名叫蒋济的主薄,声名根本不显。曾经不过是郡计小吏,这样的一个人,突然被曹操任命为先锋督军,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可以想象,已然名震天下的关羽和于禁,会如何忽视这样的一个小人物。 可惜的是,马超这个时候没有在场,否则的话,他绝对会叱喝关羽、于禁两人如何有眼无珠:蒋济这个人,在三国演义当中只是一个龙套角色。可在真正的历史上,他却是堪比贾诩、郭嘉一般的鬼谋人物甚至还有略胜一筹,毕竟,其流芳后世、但因残缺而令人遗憾的国学经典万机论,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这位后期的魏国重臣,历仕曹操、曹丕、曹叡、曹芳,官至太尉,所提出建议,国君听之则胜,不听则必有败讯传来,鬼谋妙断如此,历史品评甚高。 此时,蒋济一番话落,关羽和于禁两人脸上都露出了轻视愠怒之色。然二人还未出口,一名斥候便从远处飞快地驰来,数名游骑迎了上去,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这才让开道路。这斥候冲到队列前方,对着关羽和于禁大喊道:“报前方六十里处,有袁军侦骑。”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表情都微微一滞。在那里出现侦骑,说明他们已经进入袁军主力的视野了,随时可能会遭遇战斗。 关羽和于禁久经沙场,同时习惯性地举手,想让队伍停止前进,可他们发现对方也做了同样的动作,连忙又收回来,面露尴尬,一时间整个队伍有些混乱。好在这混乱并未持续太久,士兵很快整好了队,矛戟微斜,弓弩上弦,以便随时应对可能的偷袭。一看便知是百战之师,细节毫不疏忽。 随后,于禁便开口向关羽道:“袁军此来,目的不明,咱们主力拨一支军迎上去探探虚实。”这是持重之论,关羽点头赞同,看向于禁的冷傲眼色也减低了一分。 这时候,蒋济的声音又在他们身后响起:“两位将军,这难道也需枉送士兵性命” 于禁和关羽两人此时都已经有些愠怒,回头看向蒋济的时候,发现此人竟然毫不在乎,还微笑道:“这次带兵西进的先锋,是颜良。手下兵锐,应该是两万幽燕精骑。” 关羽向来看不起那些自命清高的文人,尤其是这样的黄口小儿,丹凤眼撇了蒋济一眼后,不悦道:“小先生来此随军,是参赞军事,可不是来信口雌黄的” 关羽除了始终默默站在刘备身后,给足刘备面子之外,轻易是不会给别人面子的。这番话,说得讥讽露骨,若是一般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恐怕就勃然变色了。可蒋济却怜悯地看了关羽一眼,随后对身后的许褚说道:“你听到了,我该说的,都说了。是他们不听,可碍不着我什么事儿。” “某知道。”许褚闷闷一哼,狠狠瞪了关羽一眼。许褚这一眼,没有替蒋济出头的意思,他只是借机对关羽表示不满罢了自归顺曹公之后,曹操对关羽百倍敬重,身居偏将军高位,独领一军却对曹氏将领多有藐视,如此不识抬举之人,若不是曹操有严令,许褚早就想跟关羽切磋一下了。 而关羽这个人也很奇怪,对于蒋济,他不怕别人说他以大欺小。可对于许褚这类的猛士,他心中又无多少恶感,纵然许褚对他如此不满,关羽仍旧不打算与他计较,微微拎了拎起大刀后,向兵士下令道:“去二十游哨,探探敌军先锋。” 于禁对付同僚之间的矛盾,倒是有些转寰手段,看到蒋济妄自尊大,关羽和许褚两人又暗生嫌隙,不由开口转移话题道:“程军师已据两郡,我军据城而守最为稳固保险,为何主公和荀令君都让我等千里奔袭野战” 这个问题,现场恐怕只有蒋济能回答出来。可蒋济看了一眼于禁之后,竟然开口道:“你是在问我,还是自言自语” 关羽闻言,脸色又是一阵不忿,可许褚恰恰在等关羽动怒,不由驾马上前了一步。于禁见此,脸色不由泛起一丝苦笑:“某自是在请教蒋督军。” “袁绍起兵四十万,再连败马家军之后又大举反攻我军,其势其心可想而知。若是让袁绍先锋顺利至魏郡,那可想而知,接下来袁家大军便可从容布阵,继而便会如拼死之态,夺回两郡,赢回士气。”蒋济还是随意抽动着马鞭,侃侃而谈:“若是如此,我军便会陷入连绵苦战当中,这一点,是曹氏任何人都不想看到的。” 这一番话落,关羽的脸上再无鄙夷忿怒之色,惊异一声后,开口问道:“如此说来,曹公之意,便是让我等挫败袁家先锋,取下头功” “若是前锋不是颜良,恐怕是这样。但袁绍如此急进,又露这一败笔,我军又怎能舍弃”蒋济嘴角一笑,话不说全,故意掉关羽胃口。 也就是这个时候,前方四位斥候奔袭而回,身上负血,显然被颜良的游哨发觉,还发生了一场小战。还未至关羽身前,当前一人便喊道:“将军,袁家大将是颜良,手下所率为两万幽燕精骑”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关羽、于禁、许褚三人俱是一凛。他们互相使了个眼神,向前走了几十步,驱马登上一片小丘陵,与队列远远隔开。终于,关羽忍不住又开口道:“蒋先生,你适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蒋济微微一笑,始终玩世不恭、不悲不喜的态度向众人回道:“颜良乃河北名将,若是在此授首,诸位觉得,这对袁家来说,是怎样的打击”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斩杀颜良? 慕\残\文\学:  “斩杀颜良” 听到蒋济的话,三位将军都纷纷露出苦笑。不说颜良有多厉害,这三位对颜良的脑袋都很有兴趣。可问题是,颜良手下是两万幽燕精骑,而他们手下是八千步骑。无论是兵力、装备还是地形因素,颜良都远远胜过他们这方。 可蒋济却不以为然地舔了一下嘴唇,又道:“战场之上,谋略为首,军阵次之,个人武勇用处不大。颜良兵力占优,军阵也勉强,但他却少了这个。”蒋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道:“颜良为人刚躁狭心,自以为傲,如今孤军深入,正是击杀的绝好时机,诸位要成就大功业,可不能错过啊。” 蒋济是说者无心,但关羽听到自以为傲时,脸色却是一忿,道:“颜良的部属都是幽燕精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们怎么拦得住” 蒋济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战场之上,谋略为首。三位若肯依我的调度,颜良的首级唾手可得。” 三个人互视一眼,忽然发现,蒋济的这个提议居然无法拒绝。这个看似轻佻的家伙从一开始,就在言语中设下圈套,等到他们觉察之时,已是挑动了他们的雄心气血。念及此,他们对蒋济立刻都收起了小觑之心。 关羽一捋下颌美髯,丹凤眼爆出一道锐利光芒,最先表态道:“子通说的不无道理,颜良的高名,正合垫做我等的进身之阶岂不就在今日”于禁与许褚以沉默表示赞同,同时,他们也发现,关羽对于蒋济的称呼,已经从最开始带鄙夷的小先生到真正的先生,此时已经变为了敬重称呼表字。 见大家意见取得一致,蒋济才翻身下马,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上随手画了几道:“颜良的部队全是幽燕精骑,进退如风,却不耐阵地战。咱们分一支部队,将其缠在黄河滩涂,坏其马蹄,然后其他两军迂回侧后,再合围共击,可奏全功。” 三人微微有些失望,这计划听起来四平八稳,没什么出奇之处。不过战场上确实没那么多奇谋妙计,讲究的是实行。一个普通的战前方略,若能实行个七八成,也足够取得胜势了。 “那么我去缠住颜良。”于禁主动请缨,其他两个人都没提出异议。他手下是三千骑兵,马战娴熟,派他们去缠住河北骑兵再合适不过。 许褚也开口道:“由我去堵住颜良退路。”许褚手下时身负异能的虎卫营,最善防守攻坚,他本人又对缠斗防御深为熟稔。这个任务交给他,最为恰当。 蒋济满意地点点头:“许将军稳若泰山,这任务交给你最放心不过。关将军,届时请你迂回到北侧,封堵颜良回撤之路。三路合围,来个瓮中捉鳖。” 蒋济说完,把树枝一撅为二,扔在地上,顾盼左右显得信心十足。三人对这个计划没什么异议,驱马回去调派人马。这时候斥候又来报,颜良的部队已经在十五里开外了。 许褚要走了所有的长矛和一半的弓箭,他的任务是堵截骑兵,用矛拒马是最有效的防冲击办法。稍做整理以后,许褚带领部属先行离开。蒋济自然随行,可行至三里之外后,蒋济却又开口道:“许将军,将藏好的辎重搬出来吧,手下一半兵士也换上百姓衣服。” 许褚看了蒋济一眼,显然想到了曹操对他的交代,丝毫不问为何要放弃阻截的原因,只是闷声点头道:“好。” 可蒋济见许褚如此反应,微微有些失望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骗他们” “想。”许褚又是闷声开口。 可蒋济听到这个回答,却是笑了:“许将军,你很好。当一个单纯的武将护卫,要比他们两人幸福多了。因为他们最怎么想,也想不到,曹公就是想让我试试他们的反应,看那看他们对汉室到底还有多少忠心。” “颜良跟汉室又有何关系”许褚这次完全不懂了,忍不住开口道。 “这就要归功于靖安曹的功劳了,那里面的蛛丝马迹让我看到了先锋是颜良的消息,还让我看出一个很有趣意思的可能。嗯很有意思的可能。”话刚说到这里,许褚手下的一千兵马已然拉出了牛车辎重,换上了百姓装扮。由此,蒋济收住了话语,淡淡一挥手道:“进入官道之上,见机行事,知否” “知道”这些虎卫都是保护曹操的老兵,早已见识过曹操用辎重诱敌的把戏。 而这个时候,前方颜良军的游哨已经出现在地平线。 颜良的行动很谨慎,他派遣了十几名眼尖的斥候,逼近那些百姓客商去观察牛车,确认这些牛车上也没有隐藏伏兵的余地。待一切没什么问题之后,颜良只是懒懒挥了一下手:“进攻” 面对这种级别的敌人,实在没必要给予太多指示了。 两万幽燕精骑齐声发出一声呐喊,欢天喜地地冲了上去。这种战斗实在太轻松了,满眼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还有大车上装得满满的金银财宝,最重要的是,颜良将军似乎也没说不许劫掠。在这些袁家士兵眼中,眼前根本是一个一丝不挂的美女,虽然羞怯地用手遮住身体,但只要轻轻一推便可任君采撷。 幽燕精骑的耀武扬威似乎把这批百姓客商吓坏了,这些老百姓们惊慌地大叫起来,你推我,我躲你,再也无法维持行进的秩序。那些拉车的民夫也骇破了胆子,呵斥着牲畜试图加快速度。每个人都朝着自己认为最安全的方向逃去,偏偏这里又是极开阔的地带,结果原本的一字长蛇阵瞬间溃散,分散成无数惊蚁,跑了一个漫山遍野。 幽燕精骑兴奋地蜂拥而至,开始分头追逐,屯分散成了曲,曲离散成了队,队又分裂成了伍,最后连伍这个建制都维持不住了,往往三两个士兵就奔向同一个目标。他们将东一群、西一团的百姓截住,杀死试图阻止的男子,再把尸身摸一个遍;还有的人把牛车掀翻,踩着车夫的脖子肆意翻动上面的资财,拼命往怀里揣,或者干脆把口袋扛走。一时间战场上混乱不堪,哭泣和笑声混杂传来。 颜良的直属部下没有动,但很多人脸上的情绪都有些羡慕。乱世有自己的潜规则,战场上劫掠到的,就是自己的,即使是长官也无权收回。颜良感受到了部下辣的视线,他哈哈大笑一声,开口道:“你们去吧,但不许分得太散。”部下们得了命令,兴奋地纵马而出。 “抢吧,杀吧。”颜良喃喃自语:“这些蠢货,在马超那里吓破了胆,再不发泄一下,怕真没勇气打下一场仗了”然而,刚说完这句话,颜良就突然发觉不对:“不对速速回来,这些人根本不是普通百姓” 普通百姓和客商的队伍,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女人尤其还可能是迁居逃亡的部队,更应该是拖家带口 可是,就在此时,在这一片混乱的战场之中,四千名曹军步兵排成十匹一列的纵队,突然朝着颜良大旗所在的位置切来,为首的正是一名重枣蚕眉、手持大刀的大汉。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兄弟默契 慕\残\文\学:  关羽此时的脸色非常难看,他一眼就看出这些突然出现的百姓客商是许褚的兵士所扮。而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不将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他虽然,这个计策要比简单的合围要好得多 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提了颜良的脑袋扔在那人的面前,自己有足够的傲气去质问他 然而,颜良的反应却很奇怪,他看到关羽急速奔来,非但不举到迎敌,反而将大刀挂在得胜钩上,腾出双手准备抱拳相迎。神色坦然无比,似乎有恃无恐。他眯着眼睛,注意到在关羽的胯下是一匹雄壮的大马,通体橙黄,犹如一道一闪即逝的闪电。闪电的右侧还带着一条细长的黑影,只是看得不十分真切。 颜良笑了起来,竟然不再管手下的骑兵跟关羽步兵的厮杀。他的眼中,此时全是关羽胯下的那匹马,欣赏着它那奔骤的魅力,马蹄频繁地敲击着黄土,沉闷如进击鼙鼓,很快便迫近那匹马的名字,颜良知道,叫做绝影。 此时,马上的关羽忽然俯低了身体,这是要发力的征兆。 颜良也终于看清了,拖在马右侧的,是一柄长刀,刀如偃月。 月光一闪,映照出颜良露出最得意的笑容。 下一瞬,月色黯淡无光。 关羽的脸赤红如血,整个身体都有些摇晃。他平时如电闪耀的丹凤眼,此时充满了不敢置信的震惊。手中的大刀,却再也切不下去 生生被勒住的绝影,悲痛地长嘶起来,整个前身人立而起。可颜良就笑得那么真诚热情:“关将军,你知曹操手下有靖安曹,也该知我们河北赤鹰骑的威名吧” 就在颜良说这句话之前,他已经从身后生生扯过一人挡在他面前,那人白面长髯,国字脸,还有两只大耳朵,一看就是个宽厚长者。 “云,云长”那人看到关羽,面露惊诧。 “大哥” 颜良似乎感到自己受到了忽视,突然放声大笑:“玄德公,带你来,果然没带错啊” 说来也巧,刘备本来要南走荆州,可惜,半路上被袁术安排其他任务的纪灵撞上,一番大战。刘备跟张飞等众属下失散,落荒而逃之中,他为躲避追兵,改变路线,一路上竟然混到冀州。表明身份后,袁绍命令手下官员武将沿途列队欢迎,亲自急行二百里迎接。 这次颜良开拔之前,强烈要求刘备随军。袁绍也知颜良用意,默认不语。胆大的颜良直接将刘备拖入军中,就是想万一碰到关羽,这一招就能让他束手缚脚,乖乖就戮。 此刻,精心的安排终于如预料一般发生,颜良岂能收住兴奋:“关羽,你要杀了你这结义大哥吗” 刘备何等聪明,眼前的一切登时让他明白颜良的用意,当即开口呼喊道:“云长,桃园结义”话刚出口,颜良便有些不耐。这里可不是他们桃园兄弟叙旧的时候:“玄德公,此时是让你二弟归降袁公,还是让我一刀宰了他” 刘备一闻此言,脸色陡变。这种尴尬重逢的情景是最糟糕的,兄弟各为其主,四目相对,根本有口难言 “大哥,我愿降”关羽原本滔天的杀意,霎时间烟消云散。他归降那个所谓的汉室,是因为看重刘备这个人。刘备一心以汉室宗亲自称,那他关羽就是汉室大将。刘备既然已经归属袁绍,那他关羽自然也甘附骥尾。 可刘备听到此话,脸色却恢复如常,他望着关羽再不言一声,但右手却做了一个巧妙的下切手势。关羽见状,脸色先是焦虑,但随即又明白过来。正在这个时候,关羽听到前方、也就是颜良的背后也有喊杀声传来,正是于禁的三千骑兵,在这袁军四散大乱的时机,发起了冲击,狠狠地给颜良来了屁股一下。 也就在颜良回首张望的时候,关羽和刘备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一点头之后,关羽手中的偃月又一次高悬,凌厉的刀锋斩开空气的阻碍,发出锐利的尖啸之声,仿佛一条奔腾的青龙,裹挟这滔天无悔的杀意向着颜良和刘备两人袭斩而去 强烈的危险感顿时传遍颜良全身,颜良惊怒回首:“关羽你” 颜良此时手上无刀,说话间便将刘备架子自己身前,欲让刘备给自己殉葬,用死亡来狠狠嘲讽一番桃园结义的恩情。可是,就在颜良大手用力的时候,刘备猛一低头,关羽的大刀堪堪划过刘备的后脑,带下几缕青丝,就那么精准而犀利地划动而去。 下一刻,颜良就感到天旋地转起来。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刘备拿起了自己马上的大刀,与关羽大战了起来。 这两兄弟,虽非亲兄弟,可真比亲兄弟还敢玩命儿啊颜良的脑中,最后想到的,就是这句话。 刘备的武艺根本不及关羽,只消三回合,就被关羽砍伤了右臂,大骂关羽道:“背信小人,天地不容”言罢,刘备拨马转身而逃。而关羽也丝毫不追赶,大刀挑起颜良的首级,仰天嘶吼道:“颜良,授首颜良,授首” 这一吼之下,战场上所有的幽燕精骑都回头看向了关羽。见关羽大刀上擎着颜良的人头,宛若上古战神。主将被杀,那些已经乱得毫无章法的幽燕精骑一时胆气尽丧,纷纷下四散而逃。 山丘上的蒋济看到此幕,也不由感叹一声:“看来,我可能说错了,战场之上,有时候个人的勇武的确很重要,尤其是对上关羽这等大将的时候” 许褚闻言,愤然不平:“那是因为你没有让我上战场,否则的话,刘备怎么可能逃走” “是这样”蒋济望着山下大局将定的局面,悠悠说道:“不是还留给你几百兵马吗难道你还追不上一个武力平平的刘备”许褚一听,心下陡明,当即跨上战马,带领身后虎卫呼啸而去。 “子通神机妙算,颜良授首,则袁绍大军再无斗志,我军只需坚守两郡,再无后患。”于禁和关羽两人不屑加入此时战场的追袭,尘埃落地之后,两人便来到了蒋济所处的山丘之上。 “这可说不定,取了颜良的脑袋,说不定袁绍更会恼羞成怒。”蒋济这个时候才完全露出锋芒,不经意看了一眼关羽的脸色后,见关羽这时不悲不喜,揶揄道:“关将军难道不想知道许将军去了哪里吗” “自然是追杀那负伤的刘备了。”关羽毫不犹豫开口,随后又道:“不过,许将军恐怕要白跑一趟了,他是追不到义兄的。” “不错,刘备逃跑的本事儿,世人皆知。能从徐州跑到冀州,当真令人叹为观止。”蒋济又一次出言讥讽,少年心性,似乎逃不掉争强好胜这一弊。 “不错,今日之后,我也该随义兄逃跑了。”关羽今天的话比平时多了许多,看着蒋济微微一笑:“曹公让你试探我,你却不知道,他答应我报答完恩情后就可以回归大哥身边吧这颗颜良的脑袋,份量应该足够了” 蒋济闻言,只是嘿嘿冷笑,却不再言语。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刘备之才 慕\残\文\学:  河北四庭柱,以前是河北军的骄傲和信仰所在。 事实上,河北军士都知道,外界传言的四庭柱只是简约的说法,河北真正五大名将,乃是四庭一柱。真正的主梁韩荣,武艺绝对胜过其他四庭。可惜,就是这最利害的主梁,第一个倒下了下去。 随即,好像发生了连锁反应一般,文丑将军随即阵亡。而如今,从下午开始,营外不断有落单逃回来的士兵出现,督战队正忙着到处抓人。那些逃兵似乎属于颜良将军的部属。有一则传闻说,颜良将军在魏郡的冲突中丧生,全军崩溃;还有一则传闻说曹军的主力击溃了颜良,正高速朝着袁家大营冲来。 “你们是军正司的人,应当杜谣,而不是传谣。”一位面白的宽厚将军训斥了一个正在窃窃私语的士兵,勒令他们不许再瞎说这些东西。可他转过身去,神情就变得不大自然。有些黯然地迈入袁绍中军帐,一脸悲戚。 “喂,你赶紧说说,颜良将军是不是真的死了”那人走后,一名刚才低眉顺眼的兵士,又赶紧问起了那位军正司的士兵。 “不造谣,不传谣。”这个时候,军正司的那名兵士突然一改先态,望着刚才那位将军的背影,开口说道:“玄德公的话,我是要听的。这次,就是玄德公收拢住了五千幽燕精骑,还几番迷惑曹军,才使得那些兄弟逃回了军营。” 说完这句,那名军正司的兵士,仿佛为了加重自己的信念,又小声对自己说道:“刘皇叔的话,我是一定要听的。” 此时的中军帐当中,所有谋臣武将都惶恐不安的跪在两侧。身为主君的袁绍高居上位,手里把玩着一个青铜酒爵,目光森然地望着座下。 “就是说,我军在中线又败了一场”袁绍忽然开口,他此时的声音浑厚低沉,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 众人闻言,皆无语回复,整座大帐当中,陷入一股可怕的沉寂当中。任谁都知道,下一刻,袁绍可能会勃然大怒,怒斥他们这些人无能乱军 可沉浸了许久,袁绍脸上的表情仍旧平静如水,丝毫没有半分的动怒。直至刘备掀帐门的时候,袁绍的眉角才略微跳动了一下。熟知袁绍心思的谋士都知道,这是袁绍习惯性的动作只是这种慎重的动作,袁绍已经有些年没有表现出来了。 “玄德,你与颜良大败情景之下,仍旧能整顿兵士,收拢军心,将五千幽燕精骑带回营中,如此所为,当为我军楷模。”袁绍放下手中的酒爵,当着众人的面,夸赞刘备。 “臣自归入袁营之后,深沐袁公德风及众文武忠情,此番能够平安归来,全仗袁公平时爱兵如子、诸位治军有方。”刘备抱拳回道,暗暗拍了袁绍和众位文武一个马屁。众人内地里一阵腹诽,可对于刘备这种宽泛的称赞,又兴不起一丝拒绝之心。 然而,袁绍听刘备如此一说,嘴角却是泛起一丝冷笑:“玄德果然巧舌如簧,为何我得到的消息,却是玄德公的义弟关羽降曹,在阵上斩杀我的心腹爱将” 此番颜良带刘备出征,是经过袁绍默许的。袁绍此时讥讽刘备,实在因这个结果同他的预料出入太大,他已忍无可忍。而对于刘备来说,此时他寄人篱下,根本不能光明正大说出袁绍默认颜良挟持他的事情。一时间,刘备被逼到了角落,进退不得。 然而刘备闻袁绍此言,脸色却是不惊不悲,反而拱手向袁绍开口道:“恭喜袁公” 在久战受挫、大将阵亡之计,刘备竟然说如此混账话,当真震动了整个大帐。所有幕僚武将都诧异看着刘备,心道这家伙莫非活得不耐烦了 袁绍这个时候已然动色,正欲唤侍卫将刘备拖出去。可刘备又是一脸坦然,不急不缓开口道:“袁公,胜败乃兵家常事。先锋虽然小败,但可见这正是我军大胜之兆。如此,难道不该恭喜将军么” 袁绍眯起了眼睛,撇了一眼刘备,怒气未消道:“玄德公,愿闻其详。”话虽然这么说,但袁绍的手又凑近了青铜酒爵,看得出来,刘备若有一言不对袁绍心思。袁绍很可能会那手中酒爵砸向刘备。 “袁公,曹操用兵诡变狡诈,此番诸位若是曹操,为何不在邺城稳坐钓鱼台,反而会冒死出城寻颜良将军交战而交战之后,又不敢大举进攻,反而随后便遁入城中” 袁绍的手下俱不是笨蛋,尤其是在军事颇有才干的审配,听刘备这一言之后,直接拍案而起道:“玄德公是说,曹操故意打击我方士气,掩盖他兵少粮乏的困境” “正是如此”说到这里,刘备看到了袁绍脸色的动容,转紧时机转口道:“而且,还有一喜,便是颜良将军虽死,但我与二弟却已然暗中做了一个约定。” “哦可是关将军要来投靠于我,以偿诛颜良之罪”袁绍面色终有一喜,如今四庭柱大有分崩离析之势,若是关羽能来,则军心有望重振。 “非也,”刘备摇摇头,道:“二弟现在北上,必被曹操所杀。” 袁绍听后心中一阵失望,可随后刘备又开口道:“不过,北上无望,南下却是无妨。更何况,三弟张飞也在南方,若是我兄弟三人能在汝南聚首。届时” 说到这里,刘备故意停下不再多说,可袁绍此时的心思已经活络了许多:汝南是袁氏祖地,门生故吏遍地。而且,那处地方毗邻马超和曹操之间,刘备这个时候说到那里,显然有挑动他们两家相互隔膜之意。 可这个时候,郭图却在一侧阴涔涔说道:“非但玄德公三弟在汝南,一班文武众将也在哪里吧” 刘备听后,没有解释,只是双目一眨不眨望着袁绍。而袁绍则沉吟片刻后开口问道:“汝南如今被李通守护严谨,前番便有起事儿,皆被李通破解。玄德公此次,汇合文武诸将之后,当真有妙策” 刘备微微一笑道:“李通可保城池不失,但外野可是山贼天下,其中兵势最大的刘辟、龚都所部,与我有旧,可用。届时我在汝南为袁公造势,曹操首尾难顾,将军再缓缓图之,何愁曹氏不灭而曹操一灭,马孟起孤军奋战,又怎能是袁公对手” 刘备这个消息可算天大的意外,既有喜又有险,一时令人难以抉择。在场的人都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讨论。可还未在众人提出意见之事,袁绍却直接拍板道:“就依玄德公所言” “主公”众人闻言十分惊讶袁绍很久没有这般果断做出决定了。 可袁绍却直接将右臂前伸,阻断众人,声音斗志昂扬,仿佛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望族长子风范又重新回到他身上:“传我命令,诸军不要轻易深入,全盘慢慢压迫过去。曹操用兵如神,却也不可能令天降神兵” 刘备闻言,微微一笑,同众人齐声应诺。而袁绍,也轻轻啜饮了一口青铜酒爵里的美酒。两人在散场之后,彼此望了一眼,似乎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四十章 破敌临城 慕\残\文\学:  “快再快一些”马超跨骑在小黑背上,呼啸着带领着身后的十万骑兵汹涌而进。眼界两旁的景物如潮水一般倒退,却仍旧不能消解他心中哪怕半分的焦急。 晋阳之事的误判,使得整个计划有了脱节。马超在击败淳于琼之后,迅速率领四十万急速行军,给溃逃的淳于琼和前往平乱的五万袁军以最大的压迫。连续几日来,所有的战报还算良好,但晋阳那处,却是半分消息也无。甚至,就连被暗影保护的李梓豪,也无法让暗影传来消息。 这样的情形,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淳于琼极度郁闷。温县一战之后,他退入怀县想收拢残兵固守,却在连屁股都没有坐稳的情况下,被司马家和怀县百姓赶出了怀县。可刚出怀县,便看到马超大军急速追击的身影。 这一次可好,也不知是马超故意针对淳于琼,还是双方本就有默契。反正事后的发展过程就是,淳于琼刚退到武陟,马超就随即而至;淳于琼再退到修武,马超随即而至;淳于琼退到身边只剩五百亲兵之时,好容易到达了山阳,汇合了郭图五万大军后,马超的兵马又是随即而至 之后的战事,实在令淳于琼羞以回忆。郭图大军在接到淳于琼大败的消息之后,军心浮动不堪。随即,在马超没有任何一声招呼之下,十万马家骑兵开始了大举进攻。刚开始还有一些愣傻袁军前去拼命抵抗,可在马超喊出温县已破,袁军粮草尽数被焚的消息后,整个山阳大营彻底崩溃 不错,袁绍大军开拔之时,征缴来的粮草辎重已然带走多半。原本西线大军固守温县,还可以就近从并州征缴粮草。然而,这个时候山阳营袁军都知道上党郡大乱。现在马家军又攻来,那岂不是说河内郡也要失陷了 两郡沦陷,粮草被焚,五万大军只剩淳于琼一人,如此不啻于惊雷的重磅消息在耳边接连炸响,整个山阳顿时阵脚自乱。更何况,突入山阳大营马家军还俱是骑兵,袁家步兵在松简、没有防御工事的行军的营寨当中,根本无法抵挡。士气一泄,整个局势一下千里。任凭淳于琼如何呼喊嘶吼指挥,败局却已经彻底展现在淳于琼面前。 当马超的骏马急驰到淳于琼面前的时候,淳于琼已经彻底放弃了逃跑的打算。胡子邋遢、形容憔悴的淳于琼对着马超只说了一句话:“冒险的世界,果然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老夫真的老了,再也体会不到那种惊心动魄的刺激了” 是役,马超连番追袭之下,大破袁家三十余寨,斩首四千,俘虏大将淳于琼、监军郭图及以下十余名袁家战将,两万大军溃逃无路,败降于马家。马超在山阳休整一日,待大军赶至,又兵分三路,向东、西、北三方直取河内全郡。而北方的那路大军,仍是由马超亲率十万匈奴和羌族骑兵征讨,兵锋直指晋阳城。 借温县、山阳两地之威,马超一路行来,所经县庄无不降服。此番,再需一日行程,便可到达晋阳城。待见人困马乏,天色已晚之后,马超才吩咐安营扎寨,随后便令斥候四处,查探晋阳近况。同时令斥候将他大军驰援晋阳的消息散播出去,无论晋阳是否属于马家,都先以声势震撼。 夜幕覆盖,营中火把通明。中军帐的马超在稍事休息之后,终于等到了斥候归来。而令他振奋的是,这批斥候还带来一个人回来。 “李梓豪”马超一跃而起,当即走向这人身前,急速问道:“晋阳城如今怎么样了” “乱。”李梓豪的语气很奇怪,有难言、有难料,但更多的,是一种悔恨的难语:“如今的晋阳城,徒遭刀火。先是我军的内应外和击破苏由,随后就是拓跋膺和眭固两郡拔剑相向。可后来不知为何,黑山军竟又得到了消息,趁着晋阳大乱,于次日也杀入城中。拓跋膺和李驰坚守不住,退出城中。眭固当即率众投靠黑山军,占据了晋阳城。” “也就是说,如今的晋阳城中,有黑山军和眭固两支叛军”马超眉头一皱,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谋略,竟然使得繁荣的晋阳城连日浴火涂炭,心下一时怃然不已。 李梓豪道:“不,黑山军从来不占据城池,他们在晋阳大肆抢掠一番之后,又退出了晋阳城。如今晋阳城当中,只有眭固不到两万盗匪。主公若是大军出动,只需威震怒喝,眭固当望风而逃。” “逃”马超听到如此如此状况,阴鸷的脸上又增一抹厉色:“眭固此人,为一己之私,竟怀了马家大计。如此之人,他还想逃至哪里” 李梓豪看到了马超眼中的熊熊烈火,喟叹一声,再无多余劝慰。在马超的摆手示意之下,告辞而出。 当夜,马超中军帐的灯火亮了一夜。待红日再度普照这个时间之时,马超下达了照样行军的命令,十万异族骑兵经过一夜的休整,精神饱满,在如常的行进当中,他们感受到了前方那位至高统帅身上仍旧不时散发出的冷意。 当晋阳巍峨宏伟的城墙逐渐展现在马超眼前之时,马超没有多余动作,他只是一人纵马奔至晋阳城前,冲着城头高呼了一句:“让眭固前来与我答话” 守城的兵士,根本没有料到,马超的大军会在一天的时间内便奔袭至晋阳城之前。城头那些将官,看到城下那位身披锦袍、威风凛凛又英俊至极致的少年统帅时,第一时间汇报了那个正与百花楼头牌缠绵的眭固。 说实话,这个时候的眭固,根本没有听清那些亲兵的汇报,此时的他,正依依不舍地抓起身边的丝被,放在鼻下闻了闻,想把那位百花楼头牌肌肤的香气记下来。他穿好衣服,觉得双腿有点软,要努力一下才站得住。依稀记得,昨夜他大概在她的身体里喷射了四次,以前可从来没试过如此疯狂。那个女人的身体有一种xiao魂蚀骨的魅力,他之前积累的压力全都释放一空,整个人精神焕发。 可当他终于听清那个亲兵的汇报之后,整个人一时变得气急败坏,他束拢好腰带,在亲兵的带领下,来到了晋阳城的城楼之上。放眼望去,整个城池之下,赫然是十万异族铁骑,而在城门之前,一人一骑正如一头盛怒的猛虎盯着他。虽然他只有一个人,但那雄浑的气势却好似已经敌过身后的十万铁骑。 “眭固,我尽是骑兵,攻城的确有些困难。但你要明白,凉州、司隶两州已然臣服在马家铁骑之下。”马超微微震动一下手中的盘龙卧虎枪,继续淡淡说道:“若是我发动攻城之令,你从今起便是马家不死不休的敌人。其下场,我希望你已经有了最乐观的准备。” 马超的声音兵不大,可这番话却如巨石滚过平原,让整个城头内陷入一片死寂。无论是眭固还是守城将士,一瞬间都明白这最后的警告意味有多严重。 眭固最终还是没有蠢到家,马超这一番话落之后,他急忙令手下的兵士打开城门,任由马超十万大军通行。 这一役,是马超战例当中极为普通的一例。但对于眭固而言,他真正的惩罚,将是在献城之后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控虎之术? 慕\残\文\学:  辚辚的车轮声,飒踏的马蹄声,前后队有节奏的呼应声惊动了晋阳城中的百姓,使它他们露出机警而胆怯的目光,掀开窗户看到了街上尽是铁骑大军。未待马超看清窗户里人的长相,那些人就如受惊的小兽,飞快落下窗户,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甚至,有些顽皮的小孩还想隔着窗户的缝隙偷偷再看时,他们的父母便急忙将他们抱回来。接着,就是一阵毒打声和孩子的强忍的哭泣声。 乱世当中,这些村民野妇的作法,无非是为了尽最大的可能保护他们的孩子。这一点看在马超眼中,疼在心中。 晋阳经历这半个月的洗劫之后,真的破落衰败了很多。一路上行来,马超看到不少还未来得及掩埋的尸体,在乱嗡嗡的苍蝇当中美食。路两旁原本鳞次栉比的店铺,此时破败不堪,强行洗劫的痕迹很是明显,里面的货物一扫而空。大多还有店铺老板和伙计一同惨死的尸体,死前那么不甘心瞑目。 前方,偶尔还有袅袅升起的黑烟和喧躁之声。显然,即便是马家大举来临之前,眭固都没有完全整治好晋阳城的治安。看到此状,马超阴鸷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挥了挥手,身旁丑哥明白马超的意思,带领一千骑兵,朝着那些喧躁的地方赶去。 终于到达郡守府之后,马超龙行虎步端坐在正位之上,摘下头上的云豹白缨盔。眼珠转动一番之后,道:“拓跋膺和李驰到了没” 话刚落,接到消息的拓跋膺和李驰两人已昂然而入,跪地行礼道:“属下参见主公” 见拓跋膺向自己行君臣之礼,马超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温声道:“很好,你们两个都很好,起来吧。” 两人对视一眼,抱拳起身。随后马超看着拓跋膺,又毫不掩饰地说道:“拓跋膺,据我所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展后,你的部落已经成为人口五十万、控弦十五万的大部落。在金字塔的奴隶制度下,你拓跋部无时无刻没有放弃征伐壮大。可以想象,再有几年,你的部落,就可以一统鲜卑种族” 拓跋膺一时不知马超到底想说什么,顺口只好说了一句恭维话:“若没有主公指点,拓跋膺早已被他部吞并。能有今天,完全是主公洪威所致,拓跋一部,永远是马家最忠实的附属” “你能这样说,我很高兴。只是,”说到这里,马超嘴角的那丝微笑渐渐凋落:“只是,你的发展太令我忌惮。五年后,你可能统一鲜卑。十年后,你可能统一整个漠北。再之后,待你没有了可征服的对象时,你该如何大汉朝那般富庶广袤的土地,你难道不会想去占有” “主公”拓跋膺闻言,登时跪拜在地,正欲分辨立誓,却被马超一手阻住:“我知道你不会叛变马家,但难保你的儿子、孙子不会如此。我现在想告诉您的就是,你的崛起,完全依赖马家商品在塞外的畅销,若是你想不透这点,那背叛马家就是自掘坟墓。还有,我告诉你的那种金字塔奴隶制度,也只可用在开国扩土之时。若你在鼎立漠北之后,还以此统治部落,届时你及你的子孙,将有死无葬身之地大祸” “主公”拓跋膺感到马超今天的话很奇怪,其中似乎全为他好,也有警示之意。一时之间,那番话当中的深意仿佛有如渊底之鱼,看似近在眼前,却怎么也抓不到手中。 “你先退下吧,这番话回漠北之后,好好琢磨琢磨,对鲜卑一族大有好处。”不待拓跋膺完全想明白,马超又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都退下汉族内部还未一统,今天看在拓跋膺心系汉人的份上,将该说的全说出来。日后漠北之事,就全凭天意了。 “主公,你莫非不想再继续控虎之术”杨修在一旁默默听完马超的话,也感觉马超今天的确有些怪,不由问道:“你刚才那番话,对拓跋一部来说,无异于猛虎去枷,若拓跋膺参悟其中道理,难免不会成为日后马家的一大劲敌” 马超看出杨修眼中的担忧,事实上,这些担忧,他早已预料过。不过,他还是给出了自己的解释:“昔日有风伯和羲和二神相争,约定说谁能将夸父的衣袍脱掉,便可为王。风伯先使北风劲吹,夸父却将袍子裹得紧紧。羲和召了自己的十个儿子,化为太阳,当空炽晒。夸父耐不住酷热,不得不袒xiong露ru,裸shen逐日,羲和遂胜出。” 以杨修的聪明劲儿,他瞬间就能想明白了其中寓意。这其实就是马超自己选择的治世理念,是仁慈之道,于无声处潜移默化,胜过咄咄逼人。 “群雄逐鹿,如今正是纷乱不休之时。百姓自桓、灵二帝之后,汉室江山屡遭战火。虽还有汉室之名,却已无汉室之实,神州大地陷入四分五裂之态,人心思定若渴。马家若想一统江山,则必须有大国气度、帝皇心胸。” 看了一眼杨修,马超双眼熠熠:“我今日这般所为,也便是如此。日后马家强盛一统,则羌族、匈奴、鲜卑等族便会入朝以贺、叩首臣服。若马家湮灭战乱当中,则这些异族感念马家恩德,也会为马家最后一处避难之所。” 杨修静静听完,唇边却又露出一丝戏谑:“主公,那个寓言之后,臣突然又想到一个结局。” 马超一下子被杨修这话给绕进去了,微笑一下道:“说说看。”杨修一本正经道:“后来这十个太阳都不肯回家,大地焦旱,把夸父给生生渴死了。结果惹出了后羿,射杀了九个太阳,最后只剩下一个,成为天上独尊之主。” 马超一笑,他自然明白杨修这句话的劝诫。杨修的意思,是让马超行事有度,不可太过炙热温煦,否则,极有可能引来一个强大无比的敌人,将马家的热情一箭箭射碎 拍了拍杨修的肩膀,马超和杨修两人彼此露出了会心一笑。随后,马超又端坐回正位,一扫先前哲人情怀,慨然开口道:“德祖,你放心,马家绝不是最后那一个太阳。要做,也是射落那几个太阳的后羿” “乱世起家的马家,有时回感性温柔一些,但却不会因那些感性温柔迷失了方向。”再度将手一挥,手下那些侍卫纷纷持戟站立两旁,同时,弓上弦,刀出鞘,每个马超亲卫,都摆出一副大敌当前的状态,身上百战之后的杀气,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整个大厅当中,顿时沉浸在一片肃杀萧冷的气氛当中。 似乎很满意这些侍卫的表现,马超将衣甲一抖,那种熟悉的雪山般的冰寒透体而出,大厅当中的温度也立时再度下降了几分:“带眭固前来” 杨修一愣,但随即可能想要了马超接下来要做的事。心中不由有些担忧,开口道:“主公,眭固那个人在我们的计划当中,还有用” “我知道。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再现高超演技 慕\残\文\学:  眭固一路上都在心惊胆战当中度过,他引领马家大军入城的时候,就看到马超那如严冬酷雪一般的面容。甚至,他还感觉地到,那一路上,马超身上的杀气总是时时向自己身上袭来,令人如芒刺在背。 再一入郡守大厅,眭固更是有些胆颤心惊。看得出来,马超手下那些亲兵侍卫都是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战斗状态,个个如同嗜血的猛虎一般瞪圆充血的眼睛。仿佛只待马超的一声令下,便要将自己碎尸万段。 这个时候,眭固已是面如土色,慌乱看向正位上的马超,胸中的那颗心,不由就想跳出来 正坐在上的马超,这个时候没有要召见属下一般正襟危坐。一双修长而有力的双腿翘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整个身子以一种倾躺的舒服姿态斜坐着。看向眭固的眼神时断时续、漫不经心,与这个紧张万分的大厅氛围格格不入。 可眭固却从来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因为除却这些,眭固还看到,马超的手中,此时正把玩着他随身佩戴的宿铁宝剑。森森的寒气从波光粼粼的剑刃上透出,晃花了眭固的眼。这个时候,眭固终于回想起来,马超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落在自己的脖颈、心脏、脑袋等这些要害部位 大厅当中的一切,立时将眭固吓得半死,连面见主公时候的行礼都忘了。就那么傻乎乎地站着,双腿不停地打着摆子。 看眭固这个样子,马超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得色,反而二话不说,直接提忽剑走向眭固,双眼当中透出不可抑制的杀气。下一瞬间,寒光闪动,响声铮然。眭固都没看清马超的动作,犹如木鸡般呆立不动。可随后满面乱发扑面,直接盖住了眭固那张惊恐不安的脸。 当啷一声脆响, 眭固随后才发觉,自己的头盔竟然被马超一剑斩落,裂为两半落在地上。这个时候,眭固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赶紧举起双手,摸向自己的脑袋,惊惧道:“我头还在否” “哼”马超一声冷哼,却不再多发一言。 可就是这一声冷哼,吓得眭固一下扑在地上,磕头不已,面上涕泪横流:“主公,主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错了”似乎是眭固的胆怯举动又刺激起马超的杀意,他一脸厌恶,围着眭固慢慢来回走动,冷冷地看着他:“你错了不要紧,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不尊军令,使得马家军耗费了多大的代价,才将整个灭袁大计断裂的环节连上去” 盗匪出身的眭固,哪里能知道马超和那群狐狸齐心协力制定出来的灭袁大计但听得马超语气冰冷,他不由吓得全身发抖,只是求饶不止。 “假如只有这一条,我还可放过你。”马超再无对眭固动手,可突然立住身形之后,便又给眭固更严酷的压迫:“告诉你,马家当初也是流寇起家,你的心思,我知道得很清楚。这次你见马家大军不在,便敢洗劫晋阳城。若我今日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占领晋阳城,自立为王” “不不不,小的当真没有那个心思啊”眭固听马超说到这点,一把抱住马超的大腿哭诉道:“小的自己能吃几碗饭,心中还是清楚的,断然没有这等要命的心思,主公要小的攻陷晋阳城,小的就占了晋阳城,静待主公。只是后来那些黑山军不知怎么搅合了进来,小的敌不过,只好先忍辱偷生,待主公亲率大军前来” 马超一脚踹开眭固:“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对了你不遵军令,怂恿手下洗劫晋阳城,随后又敢在见我虎符的情况下,拥兵对抗拓跋膺。最后致使晋阳百姓生灵涂炭,整个晋阳沦为焦土空城。做这一切,你反而成大功臣了” 眭固颤声道:“主公,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啊您让我攻下晋阳城,我自然以为那晋阳城暂时就是我的了。这次我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再也不敢如此了。以后就跟着主公你身边,鞍前马后,绝无怨言” 听得此句,马超的怒气似乎消解了一些。他返身走回正位,冷冷看着眭固,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处置他。眭固见前方就有转机,当即赶忙爬行几步,爬到马超脚下后,又开口道:“主公,我知道我罪无可赦,你不杀我不足以服军心。可您一向宽宏大量,宽待属下,这一次,就让眭固戴罪立功如何” “戴罪立功”马超的嘴角一撇,似乎有些不屑。 “主公,这次马家出动四十万大军,所图不小。并州一地,盗寇频起,异族钞扰,若想平定这一大州,非得处置好最令人头疼的黑山军不可”此时的眭固就向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之人,见马超微微有所反应,又赶紧道:“主公,我在并州厮混多年,与黑山军多少有些交情。也知道这支大军在被吕布击破之后,再不占城池,而是呼啸在山林、自成一系。每当粮草不足之时,便出山劫掠,所害甚大。” “我大军四十万,何惧区区黑山贼”马超面色似乎有些为难,色厉内荏说道。 “主公自然不惧,但黑山军首领张燕狡诈有智,又不肯臣服官军。主公若想并州长治久安,却必须除去这,这胳膊肘的祸害” “肘腋之患”马超轻笑一下。 “对对,就是这个肘腋之患主公当真学究天人,无人能及。”眭固赶紧又一记马屁奉上。 “你说得,倒是有那么一丝道理。我且问问,你有何办法,能让我解决这肘腋之患”马超似乎被眭固说服,开口询问道。 可这个时候,一旁的杨修却厉色驳斥道:“主公这眭固罪无可恕,不杀不足以正军法、平民愤,主公此次若是徇私枉法,则马家再难以立足” 眭固一听此言,猛然又是一个激灵,待抬头看到马超又开始摩挲剑刃的时候,之前的心惊胆战又是呼啸而起,当下也不敢能不能做到,直接开口大呼道:“主公,小的能为你劝降那三十万黑山军如此一来,并州后患可平,主公可安心对付那袁绍” “哦你真有那本事儿”马超有些不信,开口逼迫道。 “小的这番敢立军令状,不成则回来求死,再不多说一句”眭固伸出右手指天,说得信誓旦旦。 “好,我且再信你这一次。”马超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看着杨修欲言又止,摆手制止,又向眭固说道:“既然你又这份心,那我也不能让你无端去送死。这次,我给你几百人,你扮作被马家赶出晋阳的假象,前去接近张燕。但有消息情报,记得联络马家暗影。” 眭固听马超终于松口,千恩万谢而去。马超和杨修看着眭固离去的背影,不由发出会心一笑。 “主公,你这招补白之计,用得当真妙到毫巅,这眭固当真以为,是他戴罪立功,却不知,是马家本就想用他来去联络黑山军”杨修想着马超深鞠一躬,显然是佩服马超高超的演技。可随后他又皱起眉头道:“不过,这样的一个人,真的能劝降得了黑山军” “不需要,”马超微微一笑,道:“只要他能找出黑山军的藏身之所,那劝降和剿杀的主动权,还不是在马家手上”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密谋和赌博 慕\残\文\学:  曹操站在望敌楼上,袁军的阵势在远处已隐约可见。让他不安的是,袁军并没有急于发动进攻,而是慢条斯理地开始筑起营寨来。这些营寨十分简陋,但布局却如同鱼鳞一样,层层叠加,环环相连。 可就是这些东西,却让曹操有些心惊胆战。袁绍军明显改变了思路,打算打一场持久战。这可不是个好消息。这些鱼鳞寨不够结实,但便于互相支援,一寨修妥,可以掩护工匠在稍微靠前一点的地方继续修建,一口气能修到敌人鼻子底下。会如同一座磨盘,缓慢而有力地把曹军最后一滴血和粮草都磨平。 “看来,连番的败绩,终于让袁绍学聪明了。”曹操摇了摇头,有些不安地走下望敌楼。一旁的程昱见此,微有不悦开口道:“主公,袁军胆气已丧,只要我军据城严防死守,再有奇策袭敌,日久之下,袁军必然大溃而逃” “仲德,你有所不知,袁绍并不完全是你们眼中那个多谋寡断、目空一切的家伙。若一切如前,袁家于不可一世之时,袁绍可能会耍弄心术,一错再错。可如今袁绍在马家和我们这两处都吃了亏,西线彻底沦陷,东线也龟缩不敢妄动,七十万大军如今被打得只剩下他手中四十万,他便会如生锈的宝剑一般,褪下那些肮脏腐朽的铁锈,重新露出逼人的锋芒” 荀彧闻言,也是点头应和:“此番大战,袁绍若是只带一个策士前来,我军必败但他手底下能人太多了,嗓门一个比一个大,袁绍又是个喜爱脸面之人。自然会沉浸在虚荣之中,耍弄权术,致使九头之鸟,各飞一方,最后跌落在尘埃里。原先,我只希望袁绍能够露出最大的破绽,被我军一击即中,那纵然他再幡然悔悟,亦然不会再有作为。可现在马家提早拉出了袁绍的羞耻之心,他只需果敢有谋,便可收拢军心,缓图慢进,便仍有翻盘胜算。眼前那座营帐,便是袁绍放下骄奢之心,全力与我军一搏的最佳明证。”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袁绍将他的软肋很好的藏了起来,我们无计可施。”蒋济尾随在三人身后,在这三人的光芒之下,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半分影响,仍旧有些玩世不恭地说道:“袁绍目前最大的倚仗,就是兵力充足,粮草丰盛。兵力方面,若是真与袁绍拼杀,可能一年半载不见得见功;目前唯一可动的,就是粮草了,只要袁绍粮草被焚,就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 “粮草啊”曹操听得这个词,眉宇之间不由露出几分忧色:冀州连续三年都是丰收,积蓄足以支撑七十万以上的大军在外征战相比之下,曹操的处境就窘迫多了,连军队都要被迫下地屯田,没少惹冀州人讪笑。如今为了兑现与马家的盟约,曹操还不得不抽调屯兵前来助战。这样的情况,让比袁绍低很多的曹操一时伤感起来。 曹军的粮草,也支持不了两个月了。 在场之人,都知道这个情况。程昱虽是主战派,但此时也不由惋惜道:“可惜戏志才被主公派去了河东,若是他在此,那靖安曹那里,说不定会带来一些情报。” “不太可能。”荀彧摇了摇头,道:“袁绍既然已经改变了策略,又被马超一把火烧了温县粮仓,自然更会重视粮草的保护。况且高览手下的赤鹰骑,也不是尸位素餐之辈。袁绍若是刻意防护,莫说是靖安曹,就算是马家的暗影,也不可能知晓袁绍的屯粮之所。” 问题困顿至此,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尤其是程昱和荀彧提到了河东和戏志才,众人心知曹操此举为何,但问题是,那制衡马超最后的一张牌,实在有些令人心生惊怖。当下,众人有有默契地绕开这个话题,回到袁绍兵粮之事上来。 “今日暂且如此吧,传令诸军,谨慎防守。”曹操见三人心神已乱,也知今日想不出什么妙策,当即做了这个决定。 然而,在走回寝帐之时,曹操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荀彧一句道:“如今马超的兵势如何” “不太妙”荀彧皱眉,忍不住说出几句马超的好话:“马超用兵如神,他先是退守偃师,随后远隔千里智取了晋阳,随后火烧温县大营,连续追击淳于琼至山阳,随后直接摧毁西线袁军。如今已然兵分三路,大肆夺取并州郡县,所到之处,莫不降服。若不是并州向来便是龙蛇混杂之所,恐怕此时,并州早已为马家治下。不过” “不过,纵然如此,想必在如此攻势之下,不出月余,马超仍旧可取得并州全境。”曹操看荀彧踟蹰,不由接口将荀彧未说之语补充完整。随后眼望西方,不甘道了一句:“河东卫家,曹氏好不容易经营的一条线,恐怕要彻底被马家掐断了。” “主公,若依属下之见,河东那里,还是放弃为好。”荀彧温润如玉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迟疑的神色,道:“马家如今兵威正盛,马孟起自攻略汉中之后,便不再严酷杀虏,而是以中正仁德之姿收拢民心,如此所图,定当是天下无疑。戏志才在河东之事一旦败露,我军要面对的,就是马家疯狂猛恶的报复。” 说到这里,荀彧停顿了一下,看曹操听进了自己的建议,又继续道:“如今袁术那方虽被孙策拖住,但我军不出,孙策独木难支,最终也会与袁术划地罢手。那袁术向来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想必心中已经主公恨之入骨;还有荆州刘表,此刻虽按兵不动,但袁绍一败,刘表说不得会便被动为主动,寻衅我方。此番曹氏若是再招惹了马家,恐被三方围攻,悔之晚矣。” 荀彧此话,字字珠心,句句确凿,虽难免有牵凿附会之嫌,但古之策士,向来需要这种未雨绸缪的危机感。一番话落,曹操也被说动担忧之所,不由开口道:“既然如此,你寄语戏志才,告诫他要谨慎行事,谋定而动。若有可能,将那件事儿变为埋藏在马家内腹的利刃,于关键时刻突出锋芒,陷马家于大乱之中” “如此甚好。”荀彧点头应诺,正欲离去之时,突有来人汇报:“主公,陛下有秘旨交付与您。” 曹操接过刘协密信,眼神陡亮,急步走向帐中悬挂地图之前,寻觅一番后惊疑道:“竟然会是这个地方” 荀彧不知发生何事,但他却不想掺和曹公与陛下之事。可就在他转身离开之时,却被曹操唤去:“文若,你看此计可行否”荀彧无奈上前,接过曹操手中秘信一看,脸色不由大变:“陛下这手笔” “太过匪夷所思”曹操开口。 “正是。”荀彧点头,沉吟片刻之后,却又开口道:“陛下此计虽然看似凶险,但若要取之、必先予之,我军困顿在魏郡、阳平两郡,亦不会有太多进展。若是主公有胆,不妨放手一赌”说至末尾,荀彧的语气已经变得激昂铿锵起来,温润君子的风范一扫而空,仿佛一个遇到一次绝妙赌注的赌徒,跃跃欲试 “赌”曹操笑了,眼睛当中陡然也放出一抹精光:“这的确是一场赌博,不过,我曹孟德又何曾惧怕过任何一场赌博”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黑山贼张燕 慕\残\文\学:  巍峨太行山脉,到处都是郁郁葱葱景象。 太行一脉,地势险峻,群鸟安窝、人迹罕至,但在乐平郡北侧一段,鲜有平缓一处。越过古树老林,便可见一片开阔谷地。 谷内台壁交错,雄险壮观。其间分布有形态各异的峰、峦、台、壁、峡、瀑、潭、泉、涧、溪等各处奇景。花鸟宜人,山寨林立,峡谷内居民就地取材,民宅石街、石院、石柱、石墙、石梯、石楼处处可见,山石构造与自然风光浑然一体。 若是有游兴之人,还可看到峡谷内有三九严寒桃花盛开的桃花洞、三伏酷暑水结冰的冰山冰背等自然奇观,峡谷两侧山峰惟妙惟肖,耸立摩崖外侧,构成百里画廊,极其壮观。 人居自然当中,又与自然和谐相处,袅袅炊烟,歌声悠扬,自食其乐,当真有陶渊明之世外桃源之韵。 任谁也想不到,此处这里就是东汉末年黄巾起义最传奇的一颗火种。其头目张燕,因骠悍敏捷,人送外号“飞燕”。他依山傍泽,四出劫掠,给官军以飘忽不定假象,经历大小数百战,始终护住了这最后一片黄巾圣地。常山、赵郡、中山等地的匪徒慕其名,也来从附。谷内贼中,自此竟达三十万余众。 而就在这天人合一的人间美景当中,大寨当中却不是一片和谐融洽气氛。张燕身着清凉打扮,有些懒散地坐在大厅正位之上,厅下两侧匪首站立,气氛糟乱不停。眭固抱拳站在大厅正中,不顾那些匪首的怒目相瞪,再度肯定说道:“张帅,以我看,我们只有投靠了马家军,才有活路” “眭固你两番被马家军赶了出来,手下兄弟也都被马家军收缴过去。如今还有脸来我们这里叫嚣,莫不是投降投习惯了,居然上瘾了”张白骑第一个跳了出来,前些日子,他放过拓跋膺之后,为报一箭之仇,暗中盯梢拓跋膺。最后见晋阳城大乱,急速汇报张燕后,才使得黑山军渔翁得利,取来晋阳城大量粮草财富。 借着这样的功绩,张白骑这些天在谷内很是得意洋洋。如今看到眭固竟然投靠了黑山军,还莫名其妙又说什么投靠马家军的屁话。他当即忍不住道:“我们跟你这软脚虾不一样,卑躬屈膝惯了的东西大良贤师的基业,不能让你这种人一句话给败坏了” 张白骑带头一鼓噪,郭大贤、张大目等头目也纷纷叫嚷起来。可坐在正位上的张燕,却是连看都懒得看底下一眼,如隼一般的目光瞄向眭固后,淡然开口道:“眭固,你也是受过官军迫害的苦人,今日竟然说出投靠马家之事。说说你的想法,让我听听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张燕一开口,底下人立时肃穆无声,可见张燕在这些人当中的威信。而他这一番话,虽略带鄙夷,与那些贼首的意思相同,但毕竟给了眭固解释的机会,可见此人的心智,也是圆滑通透。 “张帅,马家军跟别的官军不同。”眭固这下直接跪在地上了,似乎回想起了当初的苦难,有些哽咽说道:“您不知道,前几年那些官军,除了征军饷之外,就是拉壮丁干徭役。我家因为实在没东西吃,想到洛阳去讨口饭,可小妹被官军糟蹋,父母被官军杀害,我发誓要砍了这群害民狼。” “可是,马家军不同,我两次被马超赶出军中,是因为我的确不配留在那里。众位也是跟着大良贤师出来的人。你们想想,我们以前就是想铲除这个大汉朝,给穷苦百姓一个好日子过。可后来呢我们抢富人,杀平民,所作所为,跟以前那些官军有什么不一样晋阳城时我得了马超给的两块马蹄金,想到的第一件是什么不是分给百姓,而是去逛窑子” 说到这里,眭固情绪有些激动,看着那些脸色不耻的贼首,面目狰狞咆哮道:“别这样看老子你们这些家伙,跟老子一个德行,你们敢拍着胸脯说,得了两块马蹄金之后,还会发给穷苦百姓老子上了百花楼的头牌,就凭这一点,老子就比你们强” “眭固,你个龟孙”张大目看着眭固通红的眼睛正瞪着自己,心中一阵发虚,大步上前就想动手揍眭固 可就在张大目抬腿的时候,一柄飞刀如电飞掣而出,正中张大目小腿。接着,张燕阴沉着一张脸,开口道:“张大目,你是不是没有看到我坐在这里还是说,你聋了,听不到我刚才的话让他说完” 张大目被张燕一阵呵斥,捂着鲜血直流的小腿都不敢还声。而那些匪首见张燕手段,更是噤若寒蝉,尤其是张白骑看到此幕后,接连反悔这些天的嚣张行为,想着有没有触怒张燕 “张帅,别的话我不多说了。我只是觉得,您虽然有暂时让我们这些人活了下来。但我们就这一个谷,一年耕种的粮食,都不够十万人吃。还得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抢、去劫,今年有了晋阳城的粮食,的确宽裕一些。可明年,后年呢”眭固这次的声音小了很多,但话里的意思却沉重了很多: “今年马家跟袁绍在并州打仗,还会有不少人逃来。我们接了,怕有官军奸细、怕饿死老兄弟;不接,也对不起我们当初造反的初衷,对不起大良贤师的遗言。唯一的办法,就是投靠马家这种爱惜百姓的诸侯,为我们这些人谋个活路。” “说道马家爱惜百姓,张帅,我能不能说两句”这个时候,孙轻这个经常四处探听消息的首领开口,见张燕点头之后,才继续说道:“司隶、雍州那一片,我也去过。这些年来,就属那里百姓过得宽裕。马家在那里分土地、屋舍,还减轻赋税、撤免徭役,就算有公干,还给发工钱。平时种地之外,还能做些小生意,婆娘女儿手巧的话,还能制军服给马家军。若是真有一门手艺,那开个店铺还三年不交税” 说着说着,孙轻也觉得自己有些啰嗦跑题,干脆总结道:“反正别的不说,那里的百姓只有不是无事生非,都能吃饱饭。有本事儿被马家看中的,那更是能过得富庶。尤其家里出一个当兵的,简直就是一条街的光荣。听那里的人说,就是马家的什么新政,让他们两年就安定富裕起来了” “行了行了,”郭大贤有些焦躁,听孙轻这么一说,扯着嗓门道:“老子就不愿过那种种地干活儿的生活,我们在这里喝酒吃肉睡女人,有什么不好真活不下去了,大不了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抢他一票贱命一条,死了拉倒” 能当上贼首的,大多还是郭大贤这种不思耕种,混沌度日的家伙。由此,这家伙一开口,那些跟他一样想法的匪首们,又是一阵叫嚷,整个大厅弄得跟菜市场一样。 张燕就有这般好,再怎么吵,只要不动手,就行。不过,今天他确实烦了,开口道:“都给我滚一边吵去眭固,你留下” s:谢醉清风的打赏。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出去走走? 慕\残\文\学:  待众人全都作鸟兽尽之后,空荡荡的大厅里只留张燕和眭固两个人。 眭固看着坐在正位一声不吭的张燕,心中一时有些害怕起来。左右看了看之后,轻声咳嗽道:“张,张帅” 这一声刚起,只见张燕飞身一跃,只在一瞬之间,便跨越正位至大厅中中央三十步的距离,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就抵在了眭固的咽喉:“眭固,戏演得不错啊这些话,都是马超跟你交代好的吧” 眭固这个时候肠子都快悔青了,他想不到,自己就那么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在马超那里被劈了头盔,在张燕这里,还要被抵住咽喉。所幸的是,张燕的杀气虽凌厉,可对于马超那种血海冰山一般的压迫来说,却是好受了很多。 不过,眭固也不是傻子,知道能统御三十万黑山军这些年仍旧不败的张燕绝对有他的过人之处,当下想跪下去,可看到那匕首后不敢乱动,只好嗫嚅开口道:“回张帅,这可不是马超给我交代过的。他那样的人物,岂会跟我说这些” 张燕听后微微叹息了一声,这样的结果令他得知,自己这三十万黑山军在马超眼中,根本算不得一盘大菜。 “小人能说出这番话,是厚着脸皮求到了马超身边那个没官职但极度聪明的司马懿小孩,他告诉我的。” “司马懿”张燕摇摇头,这个时候的司马懿名气的确还传不入这里来。不过,张燕也不是很在意这点,开口又问:“让我问你,马超放你出来,给你的五百兵士,可全是你的部下” “不,不清楚”眭固手下的流寇来回变换不断,死伤极大,他怎么可能完全记得清那些人的长相 “如此说来,你一入谷的时候,马超就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藏身之所”张燕看眭固如此神色,当下大怒,真恨不得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眭固捅死 “张帅饶命啊”眭固真有些求饶成习惯了,虽然看不懂一些事情,但察言观色的本事儿却是见长:“张帅,我看你在听到给这里的人谋个出路之后,眼睛亮了一下。我是被司马懿教出来说话的,但说的也是事实啊。还有孙轻,他跟了你多年,总不会骗你吧” 张燕恨恨撤回匕首,踢了眭固一脚道:“真不知道你这种东西,运气怎么那么好”随后,张燕又来回走了两步,最后眉头一凛,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你这就通知马超,说黑山军可以降,但必须他亲自来这里见我” “这”眭固有些傻眼,真不知道张燕又在玩什么把戏。 “不该问的别问”似乎那个决定也很让张燕不甘,看到眭固还这么没眼力,又是一脚狠狠踹去:“还不快去” 晋阳城,郡守大厅。 “长文,晋阳城如今安民情况如何”马超静坐正位之上,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这些天他的确不再征战,在此落窝了。可是四方的军报还是如雪片一般飞来,还有郡县民生之事,也不能小觑。幸好长安还有一套完整的行政班子,否则治下所有的事务全都让他裁决,恐怕他能直接累死在晋阳城中。 “大有起色。”陈群是这次马超带来负责善后的行政大员,听马超询问后一本正经道:“一如惯例,安民告示发出,再有宣传队不遗余力的宣传。晋阳城的百姓都相信了这次祸乱是盗匪和异族的连番骚扰、最后在马家军的平定下步入正轨的事实。如今街面上已有行人往来,不少大族的店铺也相继复业。如此看来,再有两月,晋阳城在主公安民措施下,便可恢复如初。” “很好。”马超又翻出另一份报呈,皱眉看了半天之后,还是开口问道:“公达,你给我简要说说,如今马家兵势在并州的情况。我说过多少次,报呈要简练精要,不要弄得这么晦涩难懂” 荀攸无奈皱眉,在他看来,那些报呈已经相当白话了。军中的丑哥都能看懂,可还是不能让马超满意。不过,马家狐狸的大策正在如期进行当中,形势一片大好: “主公,庞德将军出兵东侧,已破共县,遥与袁绍大军对峙。张辽将军出兵西侧,已至河东郡夏县,不日便可攻伐河东治所安邑;赵云将军引兵五万又从晋阳取道太行山脉,一路连下娘子关、虹梯关、壶关、天井关等关隘,数日后可进西河郡。最后一路是田豫将军,从晋阳出兵之后,直逼太原郡,目前正在试探并州太守赵苞,届时是战是降,很快便有消息。” “果然还是公达,一句话就概括整个并州形势。”马超听完这番话,飞快跳过那些报呈中间部分,在末尾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并留言晓谕大军,兵危战凶,若有急事可先斩后奏。功过成败,战后再辨曲直。务必趁袁曹对峙、袁绍难以西顾良机,最大化扩展马家战果。 签署完军事总方针之后,马超才有心情顾及全盘。目前,马家军兵行如火,威势正盛,河东、西河、太原三郡县一平之后,新兴郡那里,便看黑山军的反应了。若是可以兵不血刃收服黑山军,则乐平郡也是马家囊中之物。最后四路大军齐至新兴郡,并州全境唾手可得。 这个时候,马超打得就是一个时间战,他必须在袁绍和曹操大战之机,抢下并州。至于冀州全境,便是马超和曹操龙争虎斗的战场。而马超也相信,在众狐狸的计谋和他提前布下的几枚暗棋下,冀州方面马家不会吃亏。 至于说曹操会败给袁绍,马超是打死不会做这个假设的:如今曹操都攻陷了袁绍的老窝邺城,其间还真得亏高览的赤鹰骑办事得力,提前将袁氏家眷护送到了赵国邯郸。否则程昱当真一窝端了袁氏老窝儿,那袁曹大战早就划上句号了。 而更主要的,还是袁绍的性格硬伤,导致他无法同曹操相提并论。最后的战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目前并州形势一片良好,马超唯一记挂的,就是三十万黑山军。也就是这个时候,丑哥前来,一番见礼之后,向马超耳语了一番。 “张燕要见我”马超听后,脸色有些狐疑,但眼珠儿转动一圈之后,他便有露出了自信怪异的微笑:“这个张燕,看来也是一个挺有意思的人嘛。” “主公,既然已知黑山军巢穴,是否需先礼后兵”荀攸微微皱了皱眉,千金之躯、不立危堂,他虽知劝阻不了马超,但却希望这趟出行能更保险、也更有效率一些。 “不用,我便带丑哥去那里走走。我走后,公达全掌军事,长文全掌政事。待有消息,便令太史慈做好攻伐乐平准备。”马超伸了伸懒腰,此番埋头于政务当中已有六七天,正好出去透透风。 “主公”郭嘉最终开口。 “不必相劝,此去不同远行徐州之事,不会耽搁过久,我定然会带着三十万大军平安归来。”马超一摆手,他心中已有分寸。 “不,”郭嘉摇头:“我也想出去走走”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贼寨现玉人 慕\残\文\学:  晌午过后,太阳晒得田地里的农夫有几分困意。他们擦擦汗,停下劳作跑去地头喝水。就在仰头的瞬间,他们望见远处过来一只队伍:五十余匹骏马,马上人携弓带剑。当前两人,玉面纶巾,谈笑有度,看其风范,也非一般寻常人家。尤其两人身侧那位疤脸大汉,令人望之心生畏惧。 这一行人,自然是外出会见张燕的马超等人。一路上众人走走停停,甚是惬意。夏日的河流明亮如镜,波光粼粼,河岸两边鲜花盛开,绿树成行,田野间新芽吐翠,鸟鸣蝶舞,生机勃勃。马超这一番没有半分面见并州传奇大土匪的紧张,倒似出巡游玩一般。 按照马超的理解,他手下的马家军,本质上也不过是披了一张皮的土匪。只不过,他这支土匪大军人数多、装备好、战力强,纪律性也最高,所以超然于一般黄巾黑山之流的普通土匪。但褪下种种耀眼的光环,马家军所作之事,无非也就是杀人放火抢地盘。这一点,无论怎么美化伪装,都掩盖不了核心的事实。 可惜,世人被忠君思想束缚太久,难以看破。而对于马超来说,这次所谓的会面,不过是一次大土匪吞并小土匪的面子工程罢了,他自然丝毫没有半分忧心。 终于进入太行山脉后,马超看到了眭固率数十人在一旁迎接。从晌午走到了黄昏,马超一行人终于到了张燕的老窝。马超当时便被谷内的风光所震撼,驻马观赏足有一炷香时间之后,才看向张燕驻地。 “主公,你看着这驻地布局井然有序,营寨帐篷,也都横竖成排。虽谈不上兵阵森严,却也大有御敌聚众便利。张燕此人,不同一般。”丑哥的眼光放在了营寨外挂着铁蒺藜的木栅栏,还有大营的四角边高高的带顶望哨等军事设施上。可以想象,一旦有外敌入侵,值勤兵士很快就可敲打旁边的铜锣示警,整个谷内瞬间就可以集结成一支战斗机器。 “嘿,不愧是大土匪头子,都快赶上正规军了。”马超点了点头,望向了郭嘉。 郭嘉的眼光显然别具一格,他指着一处说道:“孟起,你猜张燕军是在干什么”马超伸眼一望,看到不少人正在打地基,垒石墙,好像是要建个营地似的。后方已经建造好一排排的土窑子,跟坟包似地很难看,令马超觉得很不吉利。 可随后,当马超看到那些坟包周围还有二、三十辆大车后,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了。那些车上有载石灰的、载薪草的、载煤石的、载铁锭的,在坟包四周摆了一大片这样的情景,只能说明一件事儿。 张燕在兴建一个规模很大的军器作坊,而那些所谓的“坟包”就是冶铁用的炉子。 “我们这下有些太乐观了,张燕找我们来,可能是要谈判,而不是投诚的”马超的脸色变得有些阴鸷,猛然回头,小声却威仪十足地迅速问道:“你告诉我,张燕的粮草是不是确实入不敷出” “小,小人不清楚。只知道张燕每年都会外出劫掠一番,而且,我说谷内粮草不足之时,他也没有否认,或,或许真是粮草不足吧”眭固不清楚马超为何会突然问这个,一时有些回答不上来。 这个蠢货马超心中暗恼,张燕外出劫掠,可能是想打响自己的威名,也可能是为了发展这个驻地,甚至完全就是因为职业惯性。不见得非是因为粮草不足,毕竟,张燕都开始盖军器作坊了,不太像吃不饱的样子。 无奈之间,马超赶紧抬眼望向这处谷内的梯田。只见青葱般的小麦欣欣向荣,可由于张燕这里还是种植着普通小麦,故此在夏季仍未抽穗,低产是一定的。不过,谷内远处还有牛羊猪圈,这农业加牧业双头并进,马超一时真推算不出来,这些收成到底能不能支持张燕那些营寨当中的盗匪生活。 此次谈判,黑山军粮草入不敷出是马超很重要的倚仗。而若情况根本不是这样,那马超手中的砝码就轻了许多再看了一眼茫然不懂神情的眭固,马超真想当即一枪捅死这个没用的东西。 当然,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彻底剿灭黑山军。但有了收服的念头之后,马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想就这样兵戎相见从眼前的情况判断,张燕这个人,至少有镇守一郡的才能。手下还有三十万百姓军马,剿杀实在太过可惜了。 而就在马超踟蹰之时,寨门外却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众人定睛望去,只见一群身着衣甲的兵士擎着大棒或木刀,朝着同样穿着皮甲的一人没鼻子带脸狠狠砸去。那人手中还牵着一个豆蔻少女,虽然明显抵挡不住,只得拉着小女孩继续奔逃。可看起来似乎不辨方向,只得凭着直觉在谷里七转八转。那些兵甲们显然比他更熟悉地形,分进合击,有好几次险些得手。那人慌不择路,忽觉眼前一阔,居然冲出寨门,看到五十余骑冷冷矗立。 “我命休矣”那人惨然一呼,便急忙将手中少女推向一旁,大声喝道:“跑,别回头” “二哥”少女惊呼一声,但随后看到马超等人装扮之后,眼睛竟然一亮,脱口而出:“他们不是张燕的人,是官军而他”少女指着马超,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竟然一口咬定:“他是雍凉马孟起” 的确,马超此番虽然未着兵甲,但手中武器、胯下骏马,以及浑身冷血气质,一看便是久征惯战之士。只是,马超没有想到,一个生活在谷内不谙世事的少女,怎么可能一下就喊出他的名号 不过,下一眼马超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那少女头梳双髻,身穿圆领长袖夏衣,下着绿膝襕裙,双脚红丝绣鞋,脸上黄妆犹存,眉心一点浓黛,双眸若星,实在是漂亮极了。若是更仔细看一眼,便可看出这少女除却脸、手之外的裸露肌肤因奔逃而弄脏之外,脖颈和肩胛破裂衣服露出的肌肤竟然白如玉石、凝如羊脂,只需略微梳洗一番,定然是国色天香。 并且,那跌倒在地的男子,也是皮甲内套儒林士袍,手上无茧,显然是养尊处优之人这两人,应该是被张燕挟持的肉票。而这对儿兄妹当中的二哥,还有一些小手段,在张燕诸军忙于迎接马超之时,瞅空子换上了张燕军的皮甲,想带着自己的妹妹混出去,结果还是事败。 “这些天,张燕除了洗劫晋阳城之外,还曾劫持过哪家商队”马超看得那些兵士用得都是木棒木刀,也知这些人还想留着这两人换赎金。当即不动声色,又向眭固问道。 这个时候,马超已经决定,假如这个眭固再敢跟自己说个不知道或不清楚,马超就真一枪捅了这个眭固 或许就是如张燕所说,眭固这个家伙还是有点运气的。见马超面色不善,赶紧回道:“这个属下真知道,这些天甄家已投曹家,暗地里将冀州的物资转移至邺城以资助曹操。张燕不知如何得到了消息,抢劫过一次甄家商队。” “甄家”马超脑中立时想到了一人,再仔细看了一眼那少女之后,他小声开口道:“肤若凝脂,如玉衣覆其上。这少女,莫非就是” 心中有此猜测,马超回头对眭固笑了一下:你这家伙,还不完全一无是处嘛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杀人立威 慕\残\文\学:  短短那么一耽搁,那些兵卒以一个扇形杀到那倒地士子身旁。他们恼火这人不老实,虽见马超在场,但野性难驯,丝毫不顾忌开始恶狠狠地对那人拳打脚踢。那人为了避免少女受伤,只得把身体蜷缩起来,扑到将少女护在怀里,承受着暴风骤雨般的毒打。 少女此时身处险境,面色绯红、眼珠转动,似乎还在奇思着什么妙策。而她的二哥却是满目赤火,心中惨然一片眼前的那人,丝毫没有回应自己妹妹的指问。显然不欲插手其中,如今官匪不分彼此,又怎可能奢求相救 可那少女却丝毫不放弃,在二哥怀中,仍旧传出瓮声瓮气的声音:“你们纵然不是马家军,却也是大汉官军,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等平民受如此毒打而见死不救小女子日后但凡有机会,也要上告荀彧先生,为我们兄妹做主” 马超听这少女呼救,心中不由嗤笑一声:这少女明显不愿表露身份,在否认了自己这行人是马家军之后,又开始误认为自己这些人是曹军。此番猜测,应当是她想到了袁曹正在交战,曹操可能会收买黑山军更南北夹击袁绍之故。 并且,她还没有直接喊出曹操的名号,反而用说出了荀彧的名字。其用意自然是怕这些人认为她根本见不到曹操,而荀彧一向监军有法,治下调度有方,定然会治理此事。 一句话当中,就拐了这么多门道儿,马超这个时候倒有些敬佩这个少女了。事实上,他也绝对会出手相救,但救人却要救在点子上,尤其是这两位还可能是甄家家主和名传后世的洛神原型,马超自然要再他们丧失希望之后,再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好人不能随便做,而像马超这种还想在这两人身上榨出油水的家伙,更不会轻易去做立刻出身相救,这两人就以为是官匪殊途,天经地义。唯有待他们认为毫无生望之后,陡然出现的希望,才能唤出他们感恩之心。 然而,事情并不会一切因马超的预想而发展。这七八个兵士,其中一人一直冷眼旁观,指挥着手下毒打这两名逃犯。而当看到马超的身影之后,眼神一闪,想那几个正在动手的几个手下使了一个颜色。 几名属下立时会意,放松了毒打那士子的节奏,使得那士子有力气慢慢爬到马超的战马之前。就是这个时候,七八名属下在那领头之人的示意下,陡然又加重的毒打的力度和范围。 这七八人咋咋呼呼,看似在制服那士子的抵挡。可实际上,他们手中的棍棒和木刀却一直想马超的战马靠近。最后一击,是在一名兵士大力挥舞之上,手上的木刀就可以砍到象龙马的前蹄 希律律 象龙一声咆哮,整个前蹄完全翘起,踢踏着向那名兵士的脑袋踏去也就是这个时候,那个一直笑头目赫然抽出腰间的钢刀,大喝一声“孽畜焉敢”便朝着象龙的前蹄横削过去 这显然是一个故意针对马超的下马威 每个上过战场的骑兵,都知道战马与主人之间的感情。尤其是马超和象龙,更是很早便结缘,一直待之如兄弟袍泽。事发至此,马超冷面一哼,手中盘龙卧虎大枪立时长鸣,在象龙的咆哮之中,大枪直接以一个标准的长刺冲击,如一条吐着毒信的厉蛇在对猎物发动致命一击 长枪嘤鸣,是因为它已经饮到了鲜血。 哐当一声,那小头目手中的钢刀,掉落在地。而下一瞬间,是象龙有力的前蹄,犹如一柄巨锤一般,狠狠踩在了刚才那个想伤害他的兵士脑袋上,脑浆迸裂,犹如踩碎一个东西,白花花的脑浆顿时溅满一地。 那士子显然没有见识过这样惨烈的情景,当一滴脑浆溅射在他脸上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干呕欲吐。可随后感觉到怀中的耸动,他不由想起了什么,一把捂住怀中少女的眼睛,不想让她看到如此骇人的一幕。 再下一刻,不用马超开口,马超身后的五十马家军瞬间擎起了元戎弩。而丑哥和另外三名亲卫当即下马,赤手空拳来到那剩下六名兵士的身边,出手狠辣无比,毫无花哨,拳拳打击到那些兵士的要害。没几个回合,那六个兵士就被打倒在地,捂着下阴或者眼睛呻吟。 “主公,如此处置”丑哥一脚将一名兵士踹到在马超马前,开口询问道。 马超没有回答,因为他听到哨岗楼上已经响起激烈的铜锣之声。谷内营寨上,一片鸡飞狗跳,很快,一直二百余人队的骑兵正飞速奔至寨门之前。 马超看了看哨岗上已经瞄准自己的巨弩,不以为意。看了一眼马下的士子,淡淡开口道:“把尸体掩埋一下,我们马家军向来有礼,不应该是甄家最负才气美名的甄宓小姐和甄家家主看到这不雅一幕。” 此句话一落,那已经起身但还在呻吟的士子,和在他身旁正轻抚安慰他的少女猛然身子一震,双双抬言望向了马超,看到马超嘴角那处很明显的微笑。而同时,马超也看到了士子眼中的震惊和少女眼中的镇定从容。 这个甄宓,倒是真有些不凡。马超心想着,随后就转移了视线,仿佛这两人在他眼中,不过草芥微尘不值一提而已。 打扫战场对马超的亲卫来说,实在有些家常便饭。就在那二百骑还未来到寨门之前,丑哥手下那三位亲卫已经迅速掩埋了鲜血脑浆,就在他们欲拖走那两具尸体的时候,马超微微皱了皱眉头,开口又道:“留下这具吧,他死得不是很难以接受。而且,一会儿还有用。” 马超口中说的那具,就是他一枪刺死的那名小头目。也就是这个时候,那二百余骑兵已至寨门之前。勒马立定之后,张燕看到的是马超云淡风轻的端坐在马上,他身后五十名马家军齐齐端着元戎弩,指着自己这二百手下。 “骠骑将军”张燕环顾了一眼四周,大概可能也猜出发生了什么,质问道:“假如你只是想救走这两个肉票,我张燕可以卖你这个面子。但你,不应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杀了我的属下” “张首领,一向从事盗匪职业,想必也知道,如今市场一个壮劳力大概值多少钱吧”马超淡淡开口,直接问出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若是美婢壮奴,当是两万钱左右。”张燕虽不知马超何意,但还是显示了他的职业素养。 “你也可知道,一匹从西域贩来的大宛良驹,而且还是纯种的汗血宝马的价格是多少吧”马超又问。 “价值千金,不可估量。”张燕回答。 “那若是一个价值二两黄巾的壮奴要砍掉一匹价值千金汗血宝马前蹄,你当会怎么做”这一下,马超将仍旧滴血的枪尖,指向了那个小头目的尸体。 这时,张燕还未开口回答,他身后的张白骑一看到那尸体,直接怒吼一声:“马超,我cao你姥姥”吼罢,面色涨红狰狞的张白骑,似乎看到了杀父仇人一般,举着大刀、冲着眼睛就欲朝着马超冲杀过去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谈判破裂? 慕\残\文\学:  “张白骑,你疯了”张燕看到张白骑这等表现,在张白骑就欲越过他战马同马超拼命的时候,他一把将张白骑从马上拉了下来:“你若再敢动一下,我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咯吱吱 一阵连绵响亮的声音随后传入张燕的耳中,他再一抬头,清楚看到了马超身后马家军整齐划一的上弦动作。而五十把元戎弩的箭头,纷纷对准了张白骑身上。寒气森森的钢钉箭被蓄满的弓弦死死勒着,可以想象,那五十马家军一旦扣动扳机,可怜的张白骑会被射成怎样惨不忍睹的筛子。 “你他娘的松开我我要杀了这西凉蛮子,替我弟弟报仇”张白骑这个时候仍旧看不清自己的处境,扑腾着想摆脱张燕的控制。可无奈张燕力大,又巧妙抓住了他的后背,令他在张燕的马背上胡乱折腾,根本没有半分办法。 马超没有开口,似乎面前不过一场无聊的闹剧而已。他从象龙宝马身上下来,抽出手中的宿铁宝剑,来到丑哥制服的一名兵丁面前。就那么当着张燕的面儿、慢慢地、面如表情地将手中的宿铁宝剑刺入那人胸膛。 整个过程当中,那兵士已经吓得肝胆俱碎、猛力挣扎不止,可在丑哥的控制下,他差点将腰都扭断,都没有让马超的宝剑偏移一分。锋利的兵刃,就那么如缓缓地、坚定不移的刺破他胸膛的皮肉、穿过他的肋骨,直至刺入他慌乱跳动不已的心脏。在心房破碎,内里大量出血之时,他面部剧烈抽搐着,口中发出嗬嗬的呻吟,最后翻滚着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然后面带微笑的马超把剑从那兵士的胸膛抽出来,动作很慢,仿佛在欣赏一件自己亲手完成的珍品。鲜血顺着慢慢抽离的剑刃涌出来,腥味弥漫四周。 一旁的甄俨和甄宓至此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惊惧之下,毫无风度地转身剧烈呕吐起来。尤其是甄宓,纤细的身子还微微颤抖,差点将胆汁都吐出来。 接下来,马超没有停止动作,他面色如常地走向另一个被两名马家亲卫控制住的兵士身前。长剑一指,微微笑动了一下。 这一笑,直接吓得那兵士屎尿齐流,大喊一声晕倒了过去。一时间,尿臊之气弥荡,令马超皱了皱眉头。 这个时候张燕的脸色已经冰寒到了极点,但他身后的二百骑兵却反应不一。有目眦欲裂想找马超拼命的;也有吓得连动都不敢动的;还有一些眼珠四转,随时想逃离这个地方的。而混不吝的张白骑,则大吼一声,趁机竟猛然挣脱了张燕的困制 “马超,我日你祖宗”张白骑随后又是一声大吼,直接抄起掉落在地上的大刀,双手举过头顶就向马超冲去 五十马家亲卫正欲扣动扳机,可丑哥却见马超的右膝已经弯曲,急速伸出右手做出了阻止马家亲卫的动作。而下一瞬间,众人只觉一袭锦影闪动,张白骑眼睛一眨,再开眼的时候,竟然看到马超已经晃身来到了他的身前。 两人此时几乎鼻子就能碰到鼻子,张白骑双举起的大刀根本没有下力之处。面对着马超那双冷凝冰寒的眼神,他猛然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气在一瞬间就消褪地干干净净。在这个人的面前,他感觉到自己连半分抵抗的能力都没有,只想跪地请求宽恕。 可马超这个时候却开口了:“你辱我先人,罪无可恕。那个兵士的枉死,看来没让你又半分的警醒啊” 巨大的杀机就在眼前升起,浑身颤抖的张白骑连一个句话都说不出来。下一瞬,他就又看到锦影闪动,然后就是脖颈微微一凉,身体陡然变得轻了起来。低头一看,一具无头的躯体正毫无意识地战立着,好像十分熟悉的样子 身形一扭,马超拎住了张白骑的头发。再之后,张白骑的尸体才缓缓倒地,断裂的脖颈之上,猛然喷出大量的鲜血,连土地都被浸满湿润,流成一种水形的小湖泊。 可怜的甄俨和甄宓刚刚呕吐完毕,脸色苍白的他们还想趁众人不注意慢慢逃掉。可不经意又看到的这一幕,实在令他们的身体没有了半分力气。唯一能做的,就是瘫倒在地上,继续呕吐起来 “张首领,看起来,你的部下有很多是不希望马家军收编你这黑山军的。”马超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似乎思索了片刻,又开口道:“假如真的如此,你只能看到我马超冷血屠夫的一面。喏,这两样,你选吧” 呈在张燕面前的,是马超的双手,一手拎着张白骑的脑袋,一手是马超的宿铁宝剑:“假如你想替你的部下报仇,选择他的脑袋就可以;假如你还继续想跟马家谈收编事宜,你可以选择这把将要属于你的宿铁宝剑。眼前这些事儿,我可以当从未发生过。” 这个时候,整个谷内的骑兵和步兵都涌到了寨门之前。张燕阴鸷愤怒地盯着面前这位面色如常的杀人犯,眼珠转动,迟迟没有命令。唯有极少的一阵清风吹过,带起浓重的血腥之气,在寨门之前弥漫。 此时的情景,张燕绝对可以大破马超,可唯一的担忧便是,以马超的武力,纵然再有十万大军,那马超也极有可能在没有被包围的情况下逃出去。而一旦他逃出去之后,再次回来的时候,便是率领着十万铁骑,屠尽整个山谷 张燕之前所有的计划,此时全部落空了。他巧妙暗示他人,让马超轻信了黑山军粮草入不敷出的消息。又故布疑阵,引得马超亲自前来。如此施为,只为掌握谈判的先机,以马超想收复黑山军的愿望,换来他利益的最大化。 张燕可以接收马超的招抚,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线。他要保证他这支部下的建制和他绝对的统御权。并且,还要马家负责安排谷内百姓妇孺的日后生活,提供作物高产的种子和马家先进的技术,使得他可以继续在这个谷内盘桓生存下去。当然,作为回报,张燕可以援助马超,也可以缴纳一定的赋税。可说到节制权,张燕是绝对不想后退半步的。 然而,面前出现了张燕最不想看到的糟糕情况。自己手下一些白痴的肆意妄为,完全打乱了张燕的部署。使得马超轻易回转到谈判的主动权上:假如马超不想谈,那一切都将成为镜中花、水中月 鱼死网破的结局,双方都不想看到。 可问题是,事已至此,必须有个解决。马超的强硬,将张燕逼到了墙角,在谈判的气势上,马家已经占了绝对的主动虽说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谈判,可谈判这个东西,主动权不是历来掌握在拳头大的人手中吗 “我可以臣服马家,也可以尽最大努力为马家征战,但我不会接受马家的任何直接命令的调遣。马家军和黑山军可以是从属关系,但我希望骠骑将军不要干涉黑山军的内务。”张燕说出了自己的底线,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任何虚以委蛇。 马超听后,将张白骑的脑袋随意仍在地上,翻身上马,看似便欲离去。 “骠骑将军,你这是”张燕不懂马超的意思,忍不住高声问道。 “谈判破裂了,我的巡游散心计划也结束了。”马超一笑,丝毫不介意将他的后背露给黑山军的万千刀枪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一世英名 慕\残\文\学:  张燕不甘,他绝不能让马超就这样离开如此的后果,可不是他愿意承受的 可是,现在他也没有理由让马超留下来一旦他开口,那等于屈服在了马超的威势之下,更不会有谈判的可能 张燕很激愤矛盾,在他接过义父张牛角的部队后,他从未遇到过如今天这般棘手的问题。他眼睁睁地看着马超的象龙马傲慢地迈动前蹄,以优雅缓慢的速度行进。每一声清脆的马蹄,就如踏在张燕的心里一样,令张燕的心如闷鼓被巨锤敲击。 “世人怎么就这么看不清,官匪一途,这句话多么有道理啊。”一声清朗的声音这个时候传来,将张燕从悔恨恼怒的情绪当中唤醒出来。抬头一眼,只见刚才那位丝毫不亚于马超俊朗的男子,正在悠悠说着:“说句犯忌讳的话,当匪哪有当官好官可是有朝廷牌照的土匪啊。是吧,孟起” “谁说不是呢,”马超也嘿嘿一笑,虽看不出神态,但听得出,他的语气是很轻松的:“我不就是从扶风起家,混成一个今日统领凉、雍、司三州的大土匪头子可惜有些人就是不识时务,在如今乱世天下,还想缩在一处单打独斗,小小势力也不赶紧找靠山,哎” 张燕听到这句对话,眼睛不由一亮:马超既然有如此认识,那是不是说跟他完全可以用土匪的方式谈判找了靠山的小弟的确不能再发展自己的势力,但这同时也说明,靠山需要她的小弟占山头抢地盘。只要马超能答应这一点,那跟自己的初衷并不相互违背啊 张燕也知道,不受马家的节制不太可能,但若是马超同意保留他黑山军这一建制,还继续让他张燕在乐平、甚至是并州镇守。那以这点小小的牺牲,换来马家大规模的救助支持,实在也算得上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可惜,自己在没有听马超的条件下,就无礼用不受节制这四个字阻断了谈判的道路。这使得即将成功有利的买卖就要化成泡影张燕此时绝不想再失去这样的机会。尤其是,结果还是他难以承受之重时 然而,让张燕就这么将马超喊回来,心高气傲的张燕,还真拉不下这个脸。幸好,马超似乎也有这层意思,走得很是从容。甚至,在他走到了那两个肉票的面前之时,还特意下了战马,静静看着那两名肉票儿。 甄俨和甄宓两人此时茫然又畏惧地望着马超他们不知道马超要对他们做什么,从他视人命如草芥的行为来看,甄俨很难以想象马超会救他们。想到这里,甄俨不由微微上前了一步,将甄宓护在身后。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马超却伸出手来,“啪”地给了甄俨一耳光,口中还狠狠骂道:“狗奴才,你还敢出现”甄俨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嘴角含血,连动也不知道如何动。可他身后的甄宓看到此幕,眼珠一转,竟然大叫一声,伸出双手猛然一推马超的腰:“我再也不回马家当你的宠妾” “宠,宠妾” 马超这下子脸都黑了不错,无论张燕还会不会继续谈判,马超必须将这两位带回去。殴打甄俨,也就是想跟甄俨扯上关系。可想不到的是,甄宓虽然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但她的思维跳跃有些太离谱了:难道就不能说个婢女丫鬟一类的我锦马超虽然三妻四妾,但我的心仍旧是纯洁的 更主要的原因,是家里那些人都是母老虎。我可不能为你救你这青涩的丫头,在冀州又留下什么把柄让暗影带回给貂蝉那结果是很严重的即便你以后是让曹大才子寝饭不知的洛神,那也嗯,说不定,到时候会考虑一下的。 可现在,你能跟我保持一定距离行不 然而,马超想退,甄宓却紧逼不舍,干脆不顾仪态,直接一屁股在在地上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哭得丑态百出,鼻涕眼泪滚滚而落,俨然一个被怪蜀黍欺骗了的小萝莉:“马超,你仗着自己是飘起大将军,为所欲为,家中美妻俏妾一群。还偏偏对少女情有独钟,喜欢娈童妙女,我,打死我也不想跟你回去了” 这一番话出来,马超的脸都绿了这也不是名声的问题了,甄宓这简直是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当下,马超盘桓了一下利益得失,想到家中母老虎的雌威,心中立时有了决断。 他猛然抽出手中宝剑,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想通甄宓这个少女,是如何在见识了自己冷血杀人之后还有这份勇气的匪夷情况。但马超已经不想让这场闹剧再演下去了再下去,自己的一世英名就全被甄宓给毁了 尤其是在这几万黑山军的面前即便张燕还想跟自己谈判,那自己又怎么在张燕面前抬起头来 然而,就在马超怒气勃发、想着彻底撕破脸皮道出甄俨、甄宓身份的时候,甄宓却接着抽噎伪装,在马超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骠骑将军救下我等,报酬定然不会让将军失望。” 马超一愣,扭头看向甄俨。毕竟甄宓区区一女子,在男权至上的封建乱世,根本没多少权力。可奇怪的是,甄俨这时也似乎反应了过来,对着马超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这个时候,远处的张燕终于找到了台阶,心中之前的悔恨和懊恼情绪,全被这意外之喜给搅到九天云外,他强忍着憋住脸,开口道:“骠骑将军,谈判之事可以另说。而你杀我属下之事,我也可因为他们对你不敬而既往不咎。可是,你此时又如此殴打我这两肉票,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马超回头,看到了郭嘉和丑哥已经憋不住的笑意,脸色更是阴冷。他摸了摸一下怀中,掏出一袋子大钱:“这里面有五百大文,我赎买回这两个丢人的奴才。” 五百文在这个乱世,只能买一只羊,连一头猪都买不回来汉末猪肉比羊肉贵。马超故意说出这个价码,倒不是继续进逼张燕,纯粹是为了报复甄宓。 张燕也看出了这一点,开口道:“刚才骠骑将军也问了,美婢、壮奴的价格是两万钱。将军只出五百文,啧啧”张燕摇摇头,表示不接受。 马超见状,也不多言,将钱袋装回怀中,看着甄宓道:“那这两人就留给张头领了,反正这种爱污蔑主人、随意认二哥、与人私奔的婢女,我也不想要了。” 甄俨、甄宓听马超这般说,当即脸上白一道、青一道。可此时能救两人的,又只有马超一人。两人一时无法辩驳,倒是甄宓,微微抬起头来,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望着马超。这个时候,马超从甄宓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伤心无悔的决然泫然欲泣、黯然神伤的妩媚,向来是女人最厉害武器。甄宓小小年纪,已经将这把武器淬炼至极致,一出鞘便直接击碎马超的心房。 “算了算了,谁让我宅心仁厚呢,马家的奴才,就散不要,也不能就这样扔掉。”马超对着甄宓无奈苦笑,明知是上当,可还是一头跳了进去:“我就出五万大钱,赎买回这两人。” “我不买。”张燕也是一笑,令马超的脸色顿时冷厉起来。可随后他的下一句话,却又让马超重展笑颜: “我想,我们还是在大厅商议一番。或许,这两个人,我可以免费送给将军。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五十章 鸿门宴 慕\残\文\学:  匪就是匪,无论之前看到了什么,短浅的认识,还是只会让他们可怜的本性给控制。 从寨门到张燕的大厅门,约莫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越是慢慢行进,马超就感到那些头目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马超随意扫了几眼,便看出了他们的意思:或许,他们认为,自己的张帅是用了两个肉票儿,轻易骗马超入了他们的巢穴。随后大刀一摆,一番恫吓威震之后,他们就可以从自己这个肥得流油的肥羊身上切下一块肉来。 至于马家十万大军的进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土匪若真的会考虑这些,那他们也不会混到如今,也只是张燕手下的几个头目罢了。 所以,眼界决定一个人的发展空间。能够思虑长远的张燕,会在以后归顺曹操,被封为平北将军,最终还成为安国亭侯,镇守邺城,实现一位土匪头子到朝廷镇守一方大员的华丽转变。而那些目光短浅的土匪,只能在史书留下只言片语,证明他们曾经存活过。 入大厅之后,马超就感到整个大厅的气氛有些古怪。他心中冷笑一声,看到张燕正位上居然摆了两个座位之后,不由对张燕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不待张燕示意,便大步走上上位,将锦袍一招,就那么施施然坐到了正位之上。 这一举动,登时令那些头目的脸色不善。同一时间,张燕安安静静坐到马超旁边之后,开口道:“诸位,今日骠骑大将军来此之事,想必大家也都清楚。我跟骠骑将军也有约定,保持我们黑山军的建制,归顺马家。” 马超微微点头,一路上两人虽然根本没有谈论收编的细节。但彼此的底线,两人心中都很清楚。张燕一入大厅就如此说话,便表示他已经同意了马超的条件,目前的情况,是两人为同一战线,对抗那些冥顽不灵的土匪头子。 “张帅,我们不管什么骠骑将军还是iao娼将军。你现在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地盘凭什么要放弃,我们收编的人马,凭什么要交给马家”一个眼睛媲美黄牛的汉子捶了下桌子,质问张燕。 “张大目,我昨日已经说过,我们这样混下去,根本没有什么前途。而且我保证,你们手下的部曲,日后还是由你们来统领,我”张燕说到这里,似乎才反应到这里已经不是可以由他肆意承诺的地方,不由回头看了看马超。 说实话,这些事儿其实跟马超没有半点关系,属于张燕的分内事。不过,所有的一切,看起来计划没有赶上变化。马超微思片刻,点了点头,同意了张燕的又一个附加条件,算是给了张燕这个新晋的属下几分面子。 “总之,我不同意。”这个张大目显然是没有看到马超杀人的家伙,十分嚣张冲旁边那些人喊道:“兄弟们,咱们的人马自己带。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尤其不能让人白白送了人情。” 这一番话落,整个大厅顿时有一半人鼓噪起来。甚至有些刚刚随着张燕一同去迎接马超的头目,也仗着人多喧嚷起来。张燕平时积威甚重。可今日这些头目仿佛就是吃错了药一般,故意跟张燕作对,令张燕在马超面前很是抬不起头。 而马超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悠悠品尝着案桌上的鲜果和果酒,偶尔瞟上张燕一眼,心中已然思考到日后要给张燕配一位深谙人心的策士为辅很显然,目前的情况来,张燕只是靠着剽悍善战压制着那些人,并不是那种洞悉人心的管理者。因此,在涉及到那些人的核心利益之时,张燕做不好调衡循导。 “将军,看来这次,你可能要白来一趟了。”甄宓站在马超身后,看着当下的情景,小声说道。 “放心吧,张燕这个人,不会如你想象那般无能的。”马超没有回头,但却颇有兴致地说道:“若是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只是到时候,你可不要再呕吐就好。” 甄宓看着张燕铁青着脸却说不出一句话的样子,真不相信张燕还会有什么手段。可听了马超这一句话,脑中立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可能,脸色不由变得苍白起来。 马超晒笑一声,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念头。这个时候,也有一位张燕的拥趸站了出来,替张燕出头道:“张大目,你虽然叫嚷声大,可你能让手下兄弟不再被朝廷围剿,你能让兄弟们有安稳的地方住,可以娶妻生子这一切,都是张帅带给大伙儿的,张帅让我干什么,我就跟着张帅干” 这个叫孙轻的年轻人一落,随后又有几个支持张燕的头目站了出来。但那些匪性不改的头目也不甘示弱,当即针锋相对与张燕的拥趸对骂起来。一时间,张燕的大厅比菜市场还热闹,有人打架,有人劝架,有人煽风点火,有人旁观。对黑山军投靠马家一事的态度,就在这架中暴露无疑。 也就在此时,一名看起来精干的头目,举着酒樽来到了马超面前,开口道:“骠骑将军,您想收复我们黑山军”这一番问话说得还温声有礼,可下一瞬,这个家伙的脸色猛然一变,直接将酒樽里的酒朝着马超的脸色一泼,转身对着那些头目高声哄笑道:“做梦吧你” 然而,他脸上的戏谑之色还没有完全绽放,他便发现那些望向他的众人都是一副惊骇的表情。原本这一不畏强权的举动,立时变成了一场迅速结束的哗众取宠 鲜血,缓缓滴入酒樽之中,马超端起那樽已经流进了血的果酒,轻轻说了一句:“丑哥,退下吧。” “谁敢有所不敬,这就是榜样”丑哥冷冷拔出那家伙心窝上的匕首,犹如推一堆垃圾一般推到那具尸体,随后又恭恭敬敬站回马超身后。直至那家伙倒地,脸上都是一抹凝固住的可笑神情。 这一变故,来得实在有些突然。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马超身后的甄俨和甄宓率先有了条件反射,一时又回头欲呕。 沉寂一秒之后的大厅,顿时爆发起来。不少头目纷纷拔刀,叫喊着便欲向马超冲来这个时候的张燕,却飞身一跃,从绑腿上拔出匕首护住在马超身前,突然大吼一声道:“都给我住手” 这一喝,犹如穿云裂石,随后一瞬间,大厅的两侧,立时转出五六十名刀手。那些举刀的头目看到张燕一副冷青阴鸷的表情,再看到这些埋伏好的刀手,似乎突然想起了张燕的手段,一时有些心虚,冲动的双腿,在张燕那双冰冷眼睛的注视下,再也迈动不了半步。 “张帅,为了荣华富贵,您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了”又一头目那么不敢置信地望着张燕,有种心死欲灰的意味缓缓问向张燕。 “张头领,我看今日之事,还是至此作罢。”马超站起身来,视那些头目于无物,做势欲走。 “慢着”张燕一声沉喝,随即又急忙压低的语气,再度开口道:“主公,不需要很长时间,请您稍待片刻”说罢,拱手将马超又请会正位之上。 “我意已决”张燕再度大吼一声,之后眼中含泪朝着那些头目部属说道:“一句话,愿意同我归顺马家的,留在这里别动。不愿意的,带上你的部曲,离开这个山谷” “走就走,从今以后,咱们就是官匪两路了,我呸”张大目率先往出走。他身后,几个心腹紧紧跟随,再之后,也有不太和张燕近的匪首起身跟着他出去。 二十几人的匪首,一时间,便还剩下不到十人。就散留在大厅当中的这些人,也是犹豫不决,似乎不敢再认张燕这个人。 “主公,若是黑山军如此崩乱,我们收编几万人,也无”丑哥见状,不由在马超耳边轻语道。可话还未说完,就被郭嘉扯了扯衣角,示意他稍安勿躁。 就在此时,大厅之外传来几声惨叫,片刻后,便几个兵士捧着张大目等人鲜血淋漓的首级进来,恭敬地放在了张燕面前的案几上。可怜的甄俨和甄宓今天真正倒了血霉,似乎一辈子都没吐过的东西,全在今天吐了个干净。 “自古宴无好宴、会无好会,这次果然又是一场鸿门宴啊。”马超微笑着朝着手段狠辣的张燕说道,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时间和马家,会告诉你今天的选择不会错的”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不求婚你低什么头? 慕\残\文\学:  “曹操的粮草不足,密谋退出魏郡、阳平两郡”马超不可思议地望着甄宓,猛然惊愕之色,令他胯下那匹淡定非常的象龙很不爽地打了一个喷嚏,提示他要淡定。 可这种事儿,马超怎么能淡定得起来 假如说曹操只是缺乏粮草,马超还可以接受。毕竟曹操屯田时日不多,只进行到推广的阶段,还远未到便州丰收、库府丰盈的地步。可甄宓信誓旦旦说曹操已经下令将甄家所有物资全部迁移至东郡,这除了说明曹操要让出魏郡、阳平两郡之外,毫无其他可能 收服黑山之前,马超并不是知道袁绍军略变幻之事,只闻关羽斩杀了颜良,袁军大败的消息。在马超看来,曹操挟裹如此威势,在魏郡与袁绍想抗数月,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可曹操如此示弱,便只有一个可能。 曹操要与袁绍速战速决 “孟起,曹公粮草匮乏、孤军深入,若是与袁绍相抗,胜负只有五五之数。如今若说曹公主动让出两郡,那便是说,袁曹之战,会在很快的半个月之内结束”郭嘉的神色也很不好看,说出这点之后,他沉思片刻又道:“如今马家正在鲸吞蚕食之机,若曹公速决袁绍,裹挟大胜之威,冀州唾手可得纵然盟书上说曹公不会取冀州一郡一县,但你我心中都明知,盟书之事,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不错,马超这次与曹操缔结的盟约,实际上是秘密盟约,不可公开于众。两家目前以匡扶汉室之名,双起抗袁,可事实上,上面所书瓜分袁绍领地和令天子移驾两事,都有违臣子之道。所以,马超既然绝了曹操和孙策联军共击袁术之事,那曹操也极有可能占据冀州土地来阳奉阴违。 黄河以北富饶土地,对于马超和曹操来说,就是一块巨大的蛋糕。而袁绍主力,就是一坨臭狗shi,粘上谁谁就倒霉。马超势大,袁绍毫无疑问先与马超抗衡,在敌不过马超的情况下。是马超和袁绍双方都有意,将战场迁移到了中线,让曹操陷入屎堆当中。可一旦曹操擦干净了屁股,那对于还在慢慢吞噬并州之地的马超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当然,盟书之上,还是曹操的罪过大上一些。马超若以此来要挟,曹操也不见得不会退步,然而如今混乱之势未明。不到最后一步,两家谁都不愿闹到图穷匕见的地步。 “甄宓小姐,你透露出这等情报,与马家来说,只有些许参考意见,但远未到有利的地步。我想知道,二位的性命,难道就仅仅值这一句话”马超现在已经看出来了,虽说甄俨是甄家之主,但甄家的决策,他明显要听从参考甄宓这位十四岁妹妹的意见。而马超也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给曹操使绊子,让袁绍大破曹操。否则的话,袁绍的下一步动作,断然不是大举进攻曹操,而是翻过身来,再与马家奋力一搏。 因此,如今之计,马超只有先绑住甄家这条船,在粮草和情报方面详知曹操的动向。毕竟,杨彪那个老家伙不参与曹操的军事。而徐州的甄嬛虽说也已经投靠了曹家,但毕竟徐州离中线大营过远,输送不来确切有用的情报。 若马家在粮草和情报这两方面也在曹营当中锲入一根钉子,那可想而知,之后的马曹之间一旦兵戎相见,马家将占据多大的优势 “骠骑将军,小女子觉得,有此情报对于将军而言,已经足够了。”甄宓不便骑马,但此时对着马超的眼睛,却丝毫不见弱势:“这等消息,对于张燕那些匪首来说,简直一无是处。可对于将军来说,却可防患于未然。将军若是觉得有些亏了,也可如张燕一般,绑架我兄妹二人,抑或直接杀死我二人泄愤” 马超听得甄宓此话,并未拔剑试探两人心志。事实上,便如甄宓所言,马超绑架这两人或杀死这二人,对马家来讲,半分利益都得不到,远不如利用暗影将两人安全送回,让两人向马家传递确切情报有用。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看来,是甄宓吃定了马超,想要用一条宽而泛的情报就将救命之恩撇清。如此赔本的买卖,马超自然不会干。 “甄宓小姐,明人之间不说暗话。你们此番能被张燕掳掠,显然可知你们甄家在曹操那方没有得到过多的关注。或许是曹操轻视商贾、也可能是曹操恼怒你们之前大力资助袁绍。但不管怎么说,曹氏对你们来讲,并不算一个良好的投靠东家。”马超这个时候归晋阳的心情十分迫切,但越是如此,他在甄宓面前,也要表现出镇定从容的神态。 “马家对于商贾的扶持政策,想必你是清楚的。别的不说,就晋阳的李家你可知道”事实胜于雄辩,马超急欲回晋阳部署大略,只好拉出李梓豪这个活例子来诱惑甄俨。 要知道甄俨在袁家也是有官职在身的,可甄俨是在被举孝廉四年后,又大量资助袁绍的前提下,才混到了一个小小宿卫令的职位。相比李梓豪那位连孝廉资格都没有,就却马超任命为户部员外郎、握有参与整个马家商贸活动的要员来说,实在是天壤之别。 而甄俨和甄宓听得李家之名,脸上更是浮出一抹怃然之色。要知道,两年前,晋阳李家不过是晋阳城中一个小有名望的商家而已,可自从主动投靠了马家之后,借助马家商品,李家竟一举成为并州城最大的商贾之家。直接将甄家在并州的利润空间压缩至最低,并隐隐有向冀州扩展的倾向。同时,两人还知道,李家这一年多同塞外鲜卑异族的贸易,已经让李家赚得钵满盆溢。 大汉商贾若想平顺壮大,寻找马家为后援,绝对是最佳选择。毕竟,这个时代,没有一个人比马超更注视商业的发展。 可是,便当马超说出这条之后,马超突然发现,甄俨和甄宓的脸上,在一阵怃然之后竟随后隐隐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两人对视一眼之后,甄宓垂下了头。而甄俨则抱拳开口道:“骠骑将军,甄家可以投诚马家,甚至阖力襄助马家、为马家提供袁、曹两家情报亦然也可。但甄家也不是短视之族,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不行”马超没等甄俨说出那个条件,便断然拒绝道:“我家中已有妻妾数名,且已为我诞下一子二女。且令妹今年不过刚过及笄之年,年龄尚弱,而我生性又酷冷嗜杀,品行不端” “主公,甄家不过想与李家家主一般,在马家谋个一官半职,期望将冀、幽两州生意的那个,那个代理权拿在手中何曾又说过要将小妹嫁与将军之事了”甄俨的脸色有些黑,但说完这句之后,他却忍不住看向了自己妹妹一眼:若真将妹妹嫁与马超,纵然为妾,那也堪与伏完之女、郡主伏寿一般身份。相士刘良曾与小妹看相,言小妹日后贵不可言、有皇妃之命,莫非正应此合 而马超听甄俨这一说,神情不禁大为放松道:“这自当是合理之事,超应下了。”扭头再看一眼甄宓,眼神不由有些古怪:不是要嫁给我,你低什么头啊害得我的小心肝扑腾扑腾乱跳 可甄宓这次真是被气到了,她自小生活在富贵人家,胆识容貌皆胜过其他姐妹。被许邵评入群芳谱当中后,更是在街邻中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心中若说没有几分傲气,那是不可能的。可今日被马超如此拒绝,心下难免有些不忿,狠狠回瞪马超一眼:古之贤女,哪有妹妹替哥哥要官的你难道你真以为世间美女,都要非你不嫁不成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乌巢? 慕\残\文\学:  曹军的典农中郎将任峻正忙着清点魏郡和阳平郡押送过来的袁绍军粮草。这可是一笔巨大的收入,几十个大谷仓堆满金灿灿的稻谷,装着肉脯与鱼酢的草筐滚得到处都是,还有两三百头生猪与鸡鸭乱哄哄地嘶叫着,其他辎重军资更是数也数不清。在饥肠辘辘的曹军眼里,这些东西比袒胸露ru的女人更有吸引力。 任峻和十几名计吏拿着毛笔和账簿,在兴奋而纷乱的人群中声嘶力竭地嚷嚷着,试图把这些收获都一个子儿不少地记录下来。 只不过,相对于那些计吏喜气洋洋的神情来,任峻的脸色却是少有的黯然和焦虑:虽然这次收缴过来的粮草不少,但摊入二十万大军身上,就完全不够用了。而且,曹公还抽调了屯兵来此前线,导致兖州的屯粮工作又遇阻碍。今年的丰收,怕是又要打一个折扣。那些反对屯田大计的士族官员,恐怕又要借此攻讦叫嚣了。 任峻,字伯达,河南中牟县人。董卓作乱时,任峻劝说中牟令杨原治理河南,抵抗暴乱。适逢曹操起兵,任峻征集宗族家客数百人归附曹操。之后曹操每次出征,任峻通常在后方补给军队。后来发生饥荒,枣祗建议实施屯田,任峻被任命为典农中郎将,招募百姓在许下屯田,结果连年丰收,积谷足以装满全部粮仓。官渡之战,任峻主持军备和粮草运输,敌军企图抄绝粮道,但在任峻的设法保护下,敌军不能得逞。曹操亦知任峻劳苦功高,任命他为长水校尉,封都亭侯。任峻经常周济他人,其信义为人称道。卒于二零四年,曹操哭泣良久。 历史上的任峻功绩十分煊赫,枣祗和任峻这两个很少见诸史书的人物,对曹操事业做出的贡献绝对打几个大胜仗要多得多。只可惜,在群英荟萃、名将鬼谋的耀眼光环下,世人大多只看到了名将驰骋、鬼谋彻天的身影,有意无意忽略了为名将鬼谋奠定基础幕后功臣,实在是一种悲哀。 而如今,也许是巧合,也或许是历史的必然。这个时空的任峻,仍旧是曹操手下的典农中郎将。就在他心忧曹军粮草的时候,他的副手郑万却突然拽住他的袖子,对他说曹公召见,让他立刻回去。 任峻立时有些惊异,正巧一匹受惊辕马拽着辆装满芜菁的大车冲过来,然后轰隆一声,连马带车侧翻在泥泞的水坑里,溅起无数泥点子,周围的人都大叫起来。任峻光顾着听郑万说话,躲闪不及,也被溅了一身,活像只生了癞藓的猿猴。 再抬眼时,任峻看到,不止是他,就连毛玠这两位负责催督钱粮的大员也一脸迷惑走向他这里:“伯达,曹公唤我等何事” 任峻摇摇头,虽说他是曹操的姻亲,但曹操办事一向秉公,任峻所知道的,不比毛玠多上多少。而毛玠看任峻神色,也明白了任峻意思,当即拉着任峻道:“快走吧,莫让曹公等得心急了。” 任峻反应过来,立刻放下账簿,顾不得把衣服上的污泥擦干净,对那群晕头转向的部下交代了几句,然后匆匆赶回邺城大厅当中。 一入大厅,任峻和毛玠才发现大厅里的气氛十分凝重,除了正在守城抵御的战将之外,曹操手下所有威震一方的大将均以到齐,而且,荀彧、程昱、刘晔以及那个刚刚得宠的谋士蒋济皆站立一旁: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解释,曹公要解决或宣布一件极其重大的要事。 如今对于曹氏来说,除了剪灭袁绍之外,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大的呢 “伯达、孝先,你们来了。”曹操这个时候正站在一处巨大的沙盘面前,上面高山峻岭、河流湖泊栩栩如生,任峻和毛玠见之,啧啧称奇。 “微臣有事耽搁来迟,还望主公勿怪。”任峻和毛玠两人深施一礼,其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他们都知道,面对曹公,绝对不可以自作聪明,也不要妄自揣度他的心思除非你是郭奉孝。 曹操丝毫没有怪罪两人,反而拉着两人来到那处沙盘模拟盘之前,和蔼问道:“两位观此如何” 任峻看到这是一副冀、兖两州详细地形图,相比起牛皮方舆图来说,这模拟图更直观详细。任峻看到右侧木盒之内,还放置着大量的人偶、马偶、车偶之物,而在魏郡周围还摆放了不少这些木偶,立时明白了那些木偶的用处,连连叹此图当真乃鬼神之功、军略大成之作。 两人夸赞一番,曹操也是阖眼微笑,但任峻和毛玠两人都没有开口询问此图是何人发明曹公若是想说,不用问他便也提了;若是他不想说,你最好不要多嘴去问。 “伯达、孝先,今日唤你二人前来,其实只有一事相询。”曹操寒暄已毕,面色变得有些沉凝严肃起来,语气也有些低沉:“你二人俱是粮草后勤大员,对于军粮之事最为熟稔。我想知道,若是我军想要在这一处屯兵,粮草屯驻何处最为保险”曹操的手指在官渡平原上画了一圈,丝毫没有碰触到如今他已经占据的魏郡和阳平郡。 “嗯”任峻扫视一番模拟图,沉思片刻后开口道:“袁绍大军二十多万人,开销浩大,所以屯粮之地必须交通便利,方便转运,地势不能太险;为了保密,地势又不能太平坦,最好有山或凹地遮护;须近水以防火灾;还须近林,以方便伐木起营。官渡以北,符合这些特征的地方并不多,若依属下之见”任峻指头一点地图,“就只有这里了。” “乌巢”曹操见状哈哈大笑,显然是因为任峻所言,与他所想一般无二。 可一旁的毛玠却反对道:“主公,乌巢的确符合屯粮要点。然同时乌巢背靠大泽,水道纵横,滩涂交错,是兵家所谓乱地。若一旦陷入伏击,则求救无门,疏散缓慢。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曹操脸上的笑容停止了下来,但仍饶有兴致地听着毛玠的解释。 “臣听闻乌巢此地乌鸦极多,无树不巢,是以名为乌巢。这里,可是个不祥之地啊。”毛玠说完,看到曹操脸色一动,不由又开口道:“若依属下之见,这官渡非只有乌巢一处屯粮之所,官渡以北,有东、西两个要点:东边乌巢,西边阳武。阳武地势开阔,适合用兵,亦适合屯粮,且地势远比乌巢大泽要便当得多,曹公何不” 然而曹操听毛玠后半句话时,眼神明显有些飘忽,他似乎没有听到毛玠的建议,反而眼睛直直盯着乌巢,似乎看到了那处大批粮草堆积的盛况,悠悠说道:“乌巢,乌巢的确是个不祥之地啊。只不过,若这里不是我军屯粮,而是袁军屯粮。那这不祥之兆,自然也轮不到曹氏头上了。” 任峻和毛玠两人闻言顿时一惊,同时抬头,看到曹操的眼中的精光跳跃如鬼火,似乎正在密谋着一件他们意想不到、能令几十万性命湮灭在他眼中鬼火的大谋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你来我往 慕\残\文\学:  “主公,你缘何得来此等消息”荀攸听马超归来时第一句话,心中陡然升起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马超数十骑便收服了黑山军三十万余众,且已经商议好了近日共谋乐平郡之事,实在是一场华丽的外交谈判:这个消息传来,马家那些核心能士都没了半月前的压抑,每个人都变得喜气洋洋与黑山军联手,不出十日,便可攻下乐平郡。且如今马家兵势正盛,四方告捷,的确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可如今马超一句话,就令整个大厅又回到了之前沉重凝重的气氛当中:袁曹大战,会在近期结束,而且还不在冀州境内 “主公,这等消息确实是空穴来风”杨阜有些不信地走向前来,皱眉道:“属下近日检阅所有军报,得知曹操这些时日,与袁绍激战正急。双方于邺城外高垣深垒,布下了绵延数十里的对阵区域,每日阵线不断变化,呈现出犬牙交错的混乱态势,一旦轻退,则至少损失两万兵卒和无数粮草军械主公,曹操怎可能说退便退” 马超叹了一口气,归来之后,他便快速审阅了离开晋阳这段日子的军报,得知情况的确如杨阜所说一般。甚至,若是仔细回忆一般,还与历史上袁曹僵持之时的状况一般无二。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双方的争斗真可以用你来我往、变幻莫测来形容。曹军的第一计,便是偷袭。 六月一日那天,发生了个奇异的天文现象,日全食。曹操不懂科学,但懂军机,趁着白天的黑夜便率军去杀杀袁绍的锐气。于是发生了第一次接触战,可是这时候袁绍的军队也没悠闲着,俱从袁绍之令严阵以待。而那日日食也没多长时间,起不了掩护作用,在接触战中,曹操兵力过少,未有冲破袁营的防御,只好撤退到邺城外围的防御工事:乌龟不出头,全拿硬壳顶。 袁绍是时便想,小王八,你终于不敢出头了。随后下令猛攻然而邺城外围的堡垒是袁绍花了一两年时间修建的,建筑质量达到国际认证,一点水分都没有,完全便宜了曹操,硬攻几乎没有多大效用。 于是,两边的阵营开始了斗志斗勇的工程战。袁绍叫人起土山,修高楼,可以俯瞰曹营,士兵们用箭往下射。这一招可厉害,搞得曹营里下起了箭雨,每个人出来小便都要用盾牌当伞,一不小心小jiji就被射中。 曹操开会,鼓励大家有小发明小创造都可以拿出来对付袁绍。曹营也是人才济济,马上有刘晔派遣能工巧匠建造出发石车,这刘晔改良的出的发石车叫霹雳车,是曹军的法宝。霹雳车所用的弹索与石弹都是定制的,发石的远近,要选取不同弹索与不同重量的石弹。所以只要操作的人懂一点算学基础,就能比普通的发石车要精准许多,技术丝毫不亚于马家改良的绞盘发石车。霹雳车出场,将袁营高楼上的弓箭手打得头破血流,再也不敢上去乱射箭了。 一计不成,袁绍又来一计,叫人挖地道,最好直接挖到曹操的办公室,趁半夜三更钻出来把曹操杀了。当然,挖到谁的办公室都没关系,反正可以用力地道奇兵,突破到曹营中去。曹操的侦察兵一回来报告,把曹操吓坏了,要是半夜床底下钻出一堆士兵出来,这仗就不用打了。怎么办,又有高人想出一计,在营区挖壕沟,把地道截断,谁也别想偷偷摸摸混过去。袁绍一看曹操挖壕沟了,只好作罢,你地道不可能挖得比壕沟深吧。 这些往来,还只是大事件,其中穿插在其间的偷袭与反偷袭,冲锋与反冲锋,骂阵和反骂阵层出不穷,双方营帐当中的兵士连觉都睡不好。甚至,袁绍和曹操这两位大佬儿,已经被对方相互派遣刺客刺杀多次,全被袁绍手下的高览和曹操手下的典韦许褚截下,当场斩杀。 由此,在这等情势下,任何有军事常识的人,都不会认为曹操会在这个时候退兵。马超无奈,最后只好开口道:“我在张燕黑山军当中,恰巧救了甄家家主,这个消息,是他告诉我的。” 众人闻这个消息,脸色不由有些变幻:甄家是整个冀州最大的商贾,袁氏的兵粮,除了正常的征缴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豪夺甄家的佃田。而归降曹氏的甄家家主透露出他们粮草要往官渡方向迁徙的信息,绝不是因为曹操想狡兔三窟。唯一的可能,便是曹操要主动迁移战场,打破两军僵持局面,一举摧毁袁绍。 “主公,为今之计,我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务之急,便是要马家军彻底平定并州,趁曹操破灭袁绍之计,出兵魏郡,阳平两郡,提前截断曹操北上道路。如此,冀两州尽入我军之手,马家威势大壮”荀攸眉色一动,当即开口道破马家局势。 马超何尝不知如此,然而,听闻荀攸此计之后,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道:“公达,此计虽妙,却如空中楼阁,可观却不可触及。如今马家兵势正劲,却非可能在曹操大破袁绍之前平定并州。且纵然能早日平定并州,我等亦然不能知曹军大破袁绍确切时机。若是出兵早了,难免打草惊蛇,惹得袁绍惊悸,令曹操大计有变;若是出兵迟了迟了,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为何非要突袭魏郡、阳平两郡”郭嘉抬起手,露出玩味的笑容,慢慢道:“主公两项担忧,是为其一。” 然后他伸出了第二根手指:“袁绍毕竟四十万大军,曹公纵然能一举破之,却可生擒或斩首袁绍袁绍若是生还,那冀州仍是袁绍的天下,马家最多可将袁绍逼至幽州困守,不能全歼袁氏,如此急切攻伐魏郡、阳平两郡,又有何意义这是其二。” “曹公立足兖州,其后方乃是青州,与马家夺冀州却不取青州,实为不智也。这是其三。”郭嘉弯下了第三根指头。 听到郭嘉的分析,马超心悦诚服这就是差距啊。 “由此可知,我军取魏郡、阳平不可为,亦然不是急切之事。当务之急,除却尽早平定并州之外,更需有一策,一个可以一针见血、令袁氏彻底覆灭的毒策” 郭嘉一说出毒策这两个字,大厅当中所有人脑中都不由自主冒出两个人形象:老狐狸贾诩和毒士李儒。 可惜,这两人如今都在长安镇守,不能来此献计。马超眼珠转了转,环顾一圈之后,又将眼神放在了郭嘉身上:“奉孝,有话尽可明言,无论毒策还是妙策,只要是能覆灭袁绍,都是好策” “其实我这一策,公达已经说了出来。只不过,进攻的地点有些不对罢了。”郭嘉眼中闪动着熠熠光芒,悠悠走到了铺着牛皮地图的大案桌之前。 荀攸闻言,似乎一下醒悟了过来,颌首点头道:“果然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马超闻言不禁站起身来,走向地图一旁。随后,那些狐狸也觉有趣,纷纷凑上前来,细细观量思索。片刻之后,众人彼此对视一眼,齐齐伸出手指,指向同一个地方:“是这里”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强弩?! 慕\残\文\学:  李驰有些心惊胆颤地走在河东郡二十里外的峡谷之中,心头老是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此番,他是随张辽大军来此攻伐河东郡治所安邑。然而,河东郡守韩浩兵法韬略确实很有一套,而张辽大人手下又是雁北骑,攻城不便。由此便派李驰率领三千骑取道奇袭解良,由此截断安邑外侧的粮道。如此一来外援尽断,孤城难守,纵然韩浩有通天之能,亦然阻止不了安邑兵士的军心涣散。 届时,只需张辽大人几番鼓噪,联络住安邑内富户里应外合。定然一举而下马家攻城,早有手段,向来以讲究打击敌人士气为先、从内部腐朽为次,最后雷霆一击见成效。 只是,这次行军,李驰隐隐约约感觉有几分奇怪。当他意识到自己处于危险境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猛一抬头,李驰注意到两侧山岭上闪耀着一些不自然的光亮,出于一名军人的直觉,他本能地嗅出了一丝不祥的味道。 “停止进军,这里太狭窄了,快向后退” 李驰拨马转身,大声喊道。他周围共有三千名左右的马家骑兵,这支部队现在置身于一个狭窄的山谷之中,两侧灰白色的山壁向中央倾斜挤压,迫使他们排成一列长长的纵队。就在这时,李驰听到头顶上传来了一声带着河东口音的呼号,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不好” 李驰大叫,在下一个瞬间,几千支弩箭自谷顶破空而发,发出尖锐的尖啸。 毫无心理准备的马家军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死亡巨浪吓懵了,许多士兵来不及取下绑在背后的圆盾,直接被攒射成了刺猬,他们在倒地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震撼着邻近同伴的心神;一些骑兵甚至被连人带马钉在了山壁之上,手脚还兀自抽搐着。山谷中响起一阵沉钝的噗噗声,那是箭头锲入的可怕声音。 还没等受袭者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第二阵密集的射击接踵而至,然后是第三阵、第四阵,第五阵这种疯狂的弩箭攻势宛如雪崩,令马家军的阵列与战斗意志随着他们的完全崩溃,溅起一片片狰狞的血花。 虽然马家铁骑有着最忠贞的意志和这个时代最优良防护,可这次的偷袭实在太过毫无征兆。敌人埋伏在峡谷高处,使得马家军没有半分反抗的可能。优良的铠甲不能完全裹住全身;忠贞的意志在这个时候半分作用也没有。 马家铁骑们在箭雨的沐浴下显得茫然失措,他们一边漫无目的地奔跑一边发狂似的大叫,一直到被刺穿在地。在头顶,伏兵的箭雨甚至遮蔽住了谷顶的阳光,随着攻击的密度增大,谷底的血花竟升腾起一层若有若无的血雾。 李驰情知现在局势已经无法控制,他只能硬着头皮随士兵们向谷口逃去只要顺利逃出去,在开阔地重整兵力,就还有希望 李驰是这样想的,同时也拼命忍住痛楚这样行动。虽然这个时候他想不通这里为何会有河东军的埋伏,但他更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在刚才的袭击中,他身中了三箭,所幸都不是致命伤。 “嗖嗖嗖” 又一波箭雨从弓箭手中腾空而起,这已经是第五阵齐射了 李驰不敢抬头,他知道这个时候抬头意味着什么。除了被漫天的箭雨吓倒、失去抵抗之外,根本不会再有其他的作用。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紧牙,催动战马向前跑,再跑 当第八阵齐射结束的时候,马家军已经彻底崩溃了。原本齐整的骑兵队变成了一团恐慌与惊惧的集合,幸存者们只想尽快逃出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峡谷军的弩手虽然只有一千多人,但射出的弩箭却已经有几万支,而且象浪潮一样持续不断。 比起那些士兵来说,身为主将的李驰还算幸运,虽然几支弩箭牢牢地钉在了他的后心与左臂上,但得益于马家厚重的盆领与披膊甲胄却没让箭刺穿皮肤。凭借着这个优势,他一口气奇迹般地冲出了谷口,惊魂未定。在李驰的军旅生涯之中,还从来没见过火力和频率都如此密集的弩箭射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嗖 一支乌黑的箭支朝着李驰的咽喉恶狠狠地飞了过来,雪亮的弩尖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片体白,就如将死之人的脸色。李驰只觉身体被巨力推开,一名死死跟随在他身边的亲卫奋力替李驰挡下了这支弩箭,正中这名兵士的前胸 “不要” 这最后一名亲兵被弩箭射中,在哀鸣声中跌落下来,从伤口喷射出的鲜血溅了李驰一脸,连视线也模糊起来。 异样穿胸而过的恐惧感袭来,李驰感觉不到疼痛,却感受到冰冷的麻木。非只是这名亲卫同李驰的关系匪浅,还是因为这一支射在亲兵前胸上的弩箭,竟然是没有箭簇的钢钉箭 李驰阖上那名亲兵的眼睛,一把将那支弩箭从他的胸前拔了出来,原本体白的箭身顿时一片殷红那是血染的颜色。同时,这支血染的弩箭,还给李驰带来一个不敢置信的信息:这绝对是可以媲美元戎弩才能射出的弩箭 也就是说,袁绍的制弩技术,已经达到了马家水平 刚想到这里,李驰又看到他开始奔逃的战马一声哀鸣就倒在了地上,它的两只前蹄同时扎上了一枚铁制的四角扎马钉,马铠能够保护它不受弩箭攻击,却无法避开这些小东西。刻不容缓的李驰被迫放弃坐骑,徒步向外逃去。 可刚跑没两步,李驰便又觉得不妥,他朝峡谷顶上望了一眼。看到影影绰绰的兵士已经开始下山,他眼珠一转,急速脱下身上的铠甲,换在一名身材与他差不多的兵士身上,同时,将自己压在一匹倒毙的战马身下 “啊” “呃” 接连不断的惨呼声传来,李驰知道那是这些河东军在检查尸体。并且在那些还没有死净的尸体上补刀。偶尔听到口音熟悉的惨呼,李驰心如刀割。可这个时候的他,却不能露出半点声音 突然之间,李驰的右脚陡然传来一阵剧痛条件反射便要抽脚惊叫的李驰陡然明白了自己的情况这定然有人发现了自己这藏在战马躯体下的尸体,为嫌掀开马尸麻烦,就在裸露的右脚上补上一刀,看看马尸下的人究竟死了没有。 冷汗猛然从李驰的脸上冒出,埋在马尸底下的他死死咬住了牙齿,任由那士兵慢慢从他右腿上抽出剑刃这样无疑加重了李驰疼痛的时间,令李驰随时有惊叫翻身的冲动 “找到了,找到这支队伍的主将了”远处又传来河东军兴奋的大叫,李驰感到自己的右脚中的利刃被飞快抽出,结束了他漫长的折磨只是,疼痛依旧 直至那声脚步声完全离开一个时辰之后,李驰才敢奋力掀开马尸。流血过多使得他浑身发冷,头重脚轻,他咬紧牙关,心头只有一个信念:跑回张辽大人的大营当中 一个人,不知道在山野里进行了多久,在日头完全要落尽的时候,李驰隐隐约约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一面写着“张”字的大纛,还有无数穿着白色军装的马家士兵朝他围过来。心头一宽之下,李驰登时倒地不起。他的手中,死死攥着一支没有箭簇的钢钉箭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犬牙交错的营盘 慕\残\文\学:  邺城营外,于禁负手站在望楼之上,面色严峻地注视这眼前的防线。他没有参加曹操的军议,因为最前线上,关羽出逃之后,他成为最为关键的人选。 说到那个关羽,于禁心中多少有些恨意的。原来以为关羽那个人是忠心汉室的勇将,但想不到,他的眼界只看到那个打着汉室幌子的大哥,实在令于禁齿冷。而更可恶的是,蒋济大肆放出了关羽斩杀颜良的消息,原本以为可以让袁绍杀了那个刘备,安心让关羽呆在曹营当中,却不想,袁绍那个蠢货,非但没有斩杀刘备,反而还给了刘备两千兵士,令刘备从南侧的粮道跑到了汝南。 之后于禁受命和蒋济去截杀出逃的关羽,结果蒋济又在关键时刻出工不出力,磨磨蹭蹭,导致关羽轻易就脱离了伏击圈离去。于禁本以为他们要被大大地责难一番,结果的申饬令未到,先来的却是曹公一纸停止追击的军令。 这点,是于禁怎么也没有料到。他虽然知道曹公爱才如命,但想不到曹公竟然大度到了这种地步。然而,蒋济一句话却点破了于禁的疑惑:“刘备,豺狼也,关羽,爪牙也。若令爪牙归豺狼,方可断敌人肱骨。” 于禁原本以为蒋济疯了,可随后蒋济补充了荆州这两个字之后,于禁有一种彻头彻尾的寒冷曹公的意思,是放关羽回刘备身边,令刘备实力增强,去对付荆州的刘表 刘备那个家伙,真的能如曹公所愿,残杀汉室宗亲 于禁不想知道,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是做一个单纯的武人要好一些。而对于蒋济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于禁觉得他根本看不透那个古怪的家伙,开始索性敬而远之。只不过,于禁想躲开蒋济,蒋济却老是粘着于禁不放。 “于将军,我看左边的城垣有些顶不住了啊,是不是要再派一些兵士过去”蒋济坐在望楼之上,没有一丝身临大战当中的觉悟。望着眼下的刀与火的厮杀,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至极的动态美卷。 “左边五亭的城垣再补上去两个伍,告诉那边,这是最后一批援军,多一个人都没有了。”于禁铁着脸下达了这个命令,虽然有些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个少年的眼光,的确很是毒辣。 随后,一道道果断而冷酷的命令又由于禁发布下去。在曹营与袁营的高垣深垒之间,身着黑色与赭色的士兵们如炸了窝的蚂蚁一般,在绵延数十里的狭窄区域陷入了最残酷的近身搏杀,双方的阵线不断变化,呈现出犬牙交错的混乱态势。 “报右翼三亭后撤五十步”一名传令兵飞跑过来,一路高喊。于禁闻言,毫不迟疑地将食指指向右翼的一个方向:“传令,右翼阵后七队弓手,两箭吊射,三箭平射。”这时他身旁的一位军官面露难色:“将军,那边已经连续射了半日,弓手的指头已经承受不住了。”于禁面无表情地答到:“指头断了,就用嘴;嘴裂了,就用牙。我要的是射箭,不是借口。” 虽然于禁这个人在曹操手下良将当中最号毅重,可一到了战场,他骨子里那种军人的狠辣无情就发挥得淋漓尽致。传令兵衔命而去,过不多时,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砸向右翼三亭附近的墙头,立刻升腾起一阵血雾。 刚刚冲上城垣的几十名袁军士兵仿佛故意朝着于禁所指方向送死一般,纷纷惨叫着滚落跌倒,攻势也随之稍被遏制。可过不多时,又有数倍手执藤牌的袁军扑了上来,把赶来填补缺口的曹军步兵彻底淹没 这样的小小变化在战场的每一处都不断发生着。双方的将军、校尉、曲长、屯长乃至最底层的普通兵卒,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拼着命,希望凭借自己的睿智或武勇对战局造成一点点的影响,只要这些影响积少成多,就能逐渐积累成胜势。可在此时的战场,究竟孙武会向谁稽首微笑,恐怕没人能说得准。 “假戏真做,真戏假做,可怜这些无知的兵士,在这意义不大的战场上,就要那么白白送上性命。”这个时候,一直玩世不恭的蒋济突然有了一种哲人的伤感,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知是在看着于禁伤感,还是在看着战场感伤。 于禁闻言眉头一皱,按说这个时候说这等有损士气的话语,于禁是可以治蒋济扰乱军心大罪的。可于禁总觉得这家伙一身都是谜,心中自然对他有些畏惧,无奈开口道:“蒋先生,这里危险,您还是先撤下去吧。” 蒋济没挪动脚步,他抬头望了望天,忽发感慨:“日出而战,如今已近午时。于将军,你从前可曾打过这么长时间的仗么” 于禁的目光终于从完全上挪到了蒋济身上:“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蒋济道:“袁军这些时日持续不要命似的狂攻,彼攻我守,他们这么打,损失远比我们更大,可他们就是一点没有退兵的意思,从日出打到现在不停这仗,实在没有技术含量啊。” 于禁闻言默然,双手搁在望楼护栏上,身体前俯。蒋济的话,其实他心里也一直在琢磨。这些天袁绍军的攻势明显不同以往,不光集结了大批北地各族的私兵,就连精锐的中军大戟士与强弩手都拉上来了,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于禁的营地是邺城最突出的防线,承受着极大压力,如今手中兵力捉襟见肘,几乎连亲兵都派出去了。 可在于禁看来,袁军的攻击还是稍嫌不足。按兵法正论,若要击破邺城这种联营防线,应当是集结优势兵力攻敌一点。可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袁绍军是全线出击,针对曹军的整条防线压了过来,每一个营盘都遭受了强攻。这么打虽然声势浩大,可实际效果却值得怀疑。 明明用利锥一刺即破的口袋,为何袁绍改用巴掌去拍打呢于禁实在是想不通。 这时几声呼啸从头顶飞过,望楼里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那是霹雳车发射的声音,这些大家伙可以把几十斤的大石抛出去很远,是遏制敌人进攻最好的手段。经过一上午的剧战,这些霹雳车损毁了一半,只有一半还在运作。但即便如此,它们仍是袁绍军在进攻途上的噩梦。 “蒋先生能告诉我其中缘故吗”于禁最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开口问道。 “袁绍这法子虽然粗暴,倒也不失为一个选择。河北兵多将广,三个人换我们一个人,赢面还是很大。如今曹军全被死死吸在阵地,动弹不得。只要袁绍愿意承受损失,不放松进攻,最终先撑不住的还是曹公。”蒋济摇摇头,有些兴致消弭的意思,抬腿走下望楼:“如今此地对于曹公来说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将军若是仁慈,就别让手下那么送命了。接下来的战斗里,他们会更有效用。” “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于禁不解其中的意思,更不懂蒋济后来的交代。只是,在蒋济走后不久,一名士兵匆匆赶到望楼,交给了于禁一封信。于禁看完信件,眉毛先是高挑,继而僵在了那里,整个人都呆住了:果然,鸡肋之说,实在太过贴切。只是,曹公如此所为,那这些时日拼死的兵士,能瞑目吗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厨子 慕\残\文\学:  邯郸城邑,肇起于商殷。 邯郸之域在西周时属于卫国,春秋时为晋地,当时邯郸已是闻名遐迩的农业、手工业和商业比较发达的著名城邑。晋定公十二年,晋国正卿赵鞅已将邯郸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从此,邯郸便成了赵氏的世袭领地。 公元前三八六年赵敬侯迁都于邯郸,为赵国都城长达一百五十八年之久。 后秦灭赵,置邯郸郡。西汉置赵国。邯郸至西汉末仍为全国五大都城之一,东汉末叶,豪强并起,割据混战,邯郸罹难兵燹灾祸,开始走向衰落。 荀谌出了门,此时他居住在一处破落的大屋里,四周都是类似的房屋。这些屋子不能算简陋,但明显是年久失修了,架构尚在,残墙破瓦满目皆是,像是一座已经死去很久的城市遗骸。大街上大多数老百姓都面黄肌瘦,神色枯槁。 在这些房屋之间,放眼望去皆是杂乱无章的小旗与洗晾的衣物,垃圾遍地,黑水纵流。在远处可以看到一道高大巍峨的城墙,荀谌知道,那里就是正在兴建的邯郸新城,达官贵人以后都会迁去那里,剩下的屋舍将开放给附近百姓,随意居住。 想到这里,荀谌摇了摇头,可以想象,若是如此施为,老百姓定然会一哄而上,彼此争抢住所,使得邯郸外城成为一片混乱之地这是典型的袁绍式治政,大手大脚,粗豪慷慨,却缺少全盘规划。 “全凭一时心血来潮,全无筹划。看似慷慨,实则乱政。”荀谌一脸厌恶地发表评论,同时灵巧地避开一堆碎瓦:若是田丰沮授尚在,纵然袁氏连番战败,亦然不会如此杂乱。可惜田丰归马,沮授隐匿不出,留下主持政务的辛评也只有这种水平了。 此时荀谌已经慢慢来到了旧城的主道之上,这条主道连接着新城与外地,所以修缮得还算齐整。路面皆用条石铺就,中凸侧凹,便于排水。可惜两侧的沟渠早被淤泥填满,发挥不出什么功用。那些沿途种植的树木都还在,只不过树叶稀疏,每隔几段就有被盗砍的痕迹,树底满是便溺的味道。 “这位官爷,来喝些杂碎汤暖暖身子吧。”一位老板从门里探出头来吆喝一声。荀谌摆摆手,示意不要,他看到那个老板一身圆润在这里乱世当中,还能有老板这样乐观身形的人,实在不多了。 小店里人声嘈杂,显然老板的生意不错。不过,荀谌今天只想喝点闷酒,对于那些喧闹的环境,他没有兴趣。 很快来到他经常来的那家酒肆,点了一壶浊酒慢慢啜饮。他不太喜欢马家那种清香冽烈的蒸馏酒喝酒需要心情,犹如他此时,只需要一壶微醺的浊酒,来让自己慢慢沉醉。 荀谌本来酒量也不大,几杯酒下肚已经让脑子有些晕了。这时候天色已晚,荀谌想把窗子关上,起身时却一不小心将悬在腰间的佩囊掉在了案几底下。他暗骂自己不小心,俯下身子去摸,可低头之时,他却看到,自己那章案几上竟然有几道刻痕。 荀谌脸色一冷,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四周一切如常之后。他才装作费力捡佩囊的样子,在案几背后摩挲起来。 他的指头感觉到了什么,木制的案几底部似乎有些凹凸不平。最初荀谌以为只是制作上的粗糙,但后来发现这些凹凸似乎是有规律的。他抬起身子,慢慢把手掌朝上贴到底部,慢慢地摩挲,逐渐弄清楚了那些凹凸的真正意义。 那些凹凸是些刮痕,由两道右倾的斜线还有两个头尾两联的圆圈组成。即使有人把整个案几翻过来,也只会以为是谁无意中造成的,但是却认出了那两道只有马家间谍才能识别出来的联络斜线,而那两个圆圈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应该是不久前才刻上去的。 恰好塔楼上的司昏鼓咚咚咚响了三声,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宵禁了,鼓声是提醒所有居民都尽快回到自己家里去。荀谌结了帐,开始向回去的路上走去。 “这位官爷,来喝些杂碎汤暖暖身子吧。”那位老板又从门里探出头来吆喝一声,虽然每天都是如此,但荀谌今天脑中有事,不禁有些恼怒,正欲叱喝那老板,却猛然看到这家食肆店前杆子上飘扬着一面脏兮兮的幌子就着夕阳西下的最后一抹余晖,他可以看到幌子上有“炒菜”二字,而这两个字被嵌套进了两个首尾相联的黄色圆圈中。 荀谌如同被雷打过一般,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在老板热情的招呼下,走进了这家小店铺。一入门,就看到一位明眸善睬的妙龄女子正不顾形象地啃着一团肉丸子,看到荀谌入门,那女子只是微微抬头,令荀谌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时候食肆里已经没有顾客了,只有这位女子在大吃大喝。荀谌犹豫片刻,装出穷酸士子的样子,朗声吟道:“文能提笔控萝莉,武能床上定人妻” 那一旁正在吃肉的女子当时噗嗤一声就笑了,有些得意忘形的说道:“每次我听到这个联络暗号,就忍不住想笑。不明,你说主公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暗影的联络信号就不能换得文雅一些” 那胖老板似乎也有些脸红,青着脸先回道:“进可欺身压正太,退看提臀迎众基”随后再伸手一指那女子,又黑着脸介绍道:“此乃贱内。”最后,他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一拱手道:“恭迎荀大家光临。” “马孟起又有何事”荀谌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他知道,自从上次暗影在邺城弄出了李孚jian杀民女,令程昱大举入城之后,高览痛定思痛,将赤鹰骑的大部分力量都洒在了邯郸城当中。他这个几乎已经属于半隐退的幕僚,却因为家势尊崇,周围至少有三个以上赤鹰骑监视着。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暗影要联络荀谌,会弄得如此麻烦的缘故。 端木不明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开始做醒酒汤,思虑片刻,才边做边小声说道:“主公的意思,是袁氏大限已至,先生当有些抉择了。” 荀谌闻言神色一乱,复又很快整理好心神:“这不可能,袁公还有四十万大军,辛毗虽不如沮授运筹帷幄有方,但催督钱粮却也能当大任。曹氏不过十几万兵马,欲破曹公,难于登天。” “这些,我等不清楚。主公只说了,此刻便是荀大家抉择之机,若有迟疑,则视为放弃归顺马家。”这个时候端木不明已经将一碗醒酒汤端在了荀谌面前,荀谌尝了一口,酸甜可口,倒真是解酒良汤。 “主公那个人,做事虽然出人意料,但却也是每言必中。”那少女回头望了望窗外,小声又道:“荀大师,距离回府时间不多了,窗外那位装作卖茶的商贩,已经向这里扫了四眼了。” 荀谌断着醒酒汤的手微微一抖,他借着喝汤的掩护道:“兹事体大,我需要回去好好想想。” “不必了,荀大师此时不做决定,也就不需要回去思考了。”端木不明脸上一副老板谦恭的样子,说话的内容却让荀谌有些难受:“明日这个店就不存在了,看来我们夫妻二人,需要去他人府中当厨子了。” “罢了”荀谌放下醒酒汤,掏出五个铜板:“两位还是来我府上吧,正巧,我府中还缺两个厨子”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缺时间 慕\残\文\学:  “张辽两万大军困顿于安邑,李驰三千精锐尽灭,张辽请一万攻城援军”马超愤然将手中情报摔在案桌之上,有些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军报上的内容。 事实上,在连续接到三分捷报,陡然再接到张辽这份求援军报,确实很挫动人的情绪。目前,庞德一军已经尽数收复河内郡,已然在共县郊野布下疑兵之阵,迷惑袁绍;赵云大军长驱直入、势如破竹,之举收复了西河郡,整军完毕之后,便可回晋阳汇合;而田豫更是干得漂亮,一场宴会,慨谈北疆局势,令并州太守赵苞感其爱民忠勇之意,尽举太原之城归降马家。 此外,早些时候还有一封军报,言张燕那里已经准备完毕,不日便可配合马家大军,奇袭乐平。如此煊赫胜势,张辽居然来了一张请求援军的军报,实在让马超有些气闷不过,也仅仅是气闷而已。并且,这份气闷还不是责难张辽。 “河东守城郡守乃何人”马超喘气之后,拿起那张军报,又仔细看了起来。 荀攸的脸色却没有马超那般生动,听马超询问后,他上前一步道:“韩浩韩元嗣。” “韩浩他不是曹”马超说到这里,立时住口不言,脑中却升起一阵疑虑。 韩浩这个人,历史上是曹魏的武将。最初跟随河内郡太守王匡,后来曹操迎奉天子之时,收韩浩为夏侯惇的副将。此人忠勇有谋,才智足以绥边,同田豫一般是曹魏后期镇守边塞的大将人物。 而此时略强过田豫一点是,此人还颇有政治眼光,是曹操屯田倡议者之一。而历史上留下他最出名的一件事,是夏侯惇被几个叛变的士兵挟持,韩浩用霹雳手段解决事件,恫吓住叛变的兵士,得到曹操赞赏。而因他恫吓叛兵的一句话,让曹操将凡有持质者,皆当并击,勿顾质这一手段当做了行事原则颁布全军。这个手段虽然粗暴,但杜绝了许多问题。 马家军的军规当中,也有这一条。完全是马超从韩浩这里得来的灵感。不过,韩浩纵然不俗,但解良一战,仍旧有很多疑点。 “公达,军报上言,李驰偷袭解良时,是毫无征兆便遭到了袭击。如此说来,袭击者是早就看破了马家意图,提前埋伏在那处峡谷上的。”马超好看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他不太相信,韩浩会有如此的战略眼光,能看破张辽的心思。 “主公,此事尚可解释。当前重要的,是这个”荀攸这时摊开手,露出一枚钢钉弩箭。看到马超不解,荀攸补充道:“这是李驰冒死带回来的,是峡谷偷袭的那伙袁家所射。” “什么”这下马超不再皱眉,反而猛然站了起来。他拿过荀攸手中那支钢钉弩箭,脸色阴鸷无比:“这果然不是我们马家的钢钉弩箭,由此说明,不是我们马家兵工厂被偷窃了,而是袁绍这里已经研究出来了类似于元戎弩的强弩幸好,这强弩还不能连射。” “主公缘何这么肯定”荀攸很好奇,这些东西在他这外行人眼里都长得一样。 “你有所不知,研制元戎弩的时候,我整日与郑浑呆在一起。这弓弧和箭长必须相匹,否则准头会变得很差。马家的钢钉弩箭都是一尺三寸长,而这支弩箭足有一尺五寸长。同时因为偏重和尾翼有棱,所以不能同时连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支弩箭射出去,威力要比我们马家元戎弩强很多。” 荀攸箴言不语,马超心中也颇为沉重:马家大军之所以可以横扫其他诸侯铁骑,完全就是因为马家的装备武器在这个时代处于绝对压倒性的优势地位。其在技术方面的投入是所有诸侯当中比例最高的,科技强军的战略让马家军在技术上远远超于任何对手。 可是,这支弩箭和曹军霹雳车的出现,却让马超突然意识到,这个时代已经被他们这些穿越人士给提前催熟了。虽然这种结果早在意料当中,但马超绝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到的这么快。 他从后世带来的科技,并没有多少。而古人的智慧,又是难以想象的。纵然每次征战,马超都极力隐藏他的这些新式武器。但今天看来,马家想以十几万精兵一统大汉的梦想,已经开始破灭了。 “让魏延率一万五千攻城步兵前去援助张辽,务必早日攻陷安邑,将韩浩带来见我。”马超下令,他多拨了五千攻城步兵,就是想知道,韩浩有没有将这个发明,报告给袁绍全军。 “主公”正在荀攸领命而去之时,丑哥一把走入大帐,神色古怪:“主公,曹操真的撤兵了” “真的撤了”虽然被钢钉弩箭乱了一丝心神,但马超听清丑哥的消息后,立时来到牛皮方舆图前,指着魏郡问道:“曹操跟袁绍交战正甚,曹操是如何脱身的” “想必,应当是壮士断腕吧”荀攸这个时候也离不开了,马超问话刚毕,他便将自己思索出来的对策说了出来。 “不错,是这个样子。”丑哥看了一眼荀攸,对于荀攸能猜出这点没有多大的惊异,解释道:“曹操当天补充两万屯兵至于禁营盘,而于禁则率领手下一万兵士深夜潜伏入南侧树林当中” “一万兵马对四十万大军来说,根本杯水车薪,纵然想奇袭阻敌,也无济于事。”马超再度皱眉,他想不通曹操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于禁一万大军当夜根本没动,是时,曹操大军撤走,两万屯兵顿时成为弃子。半个时辰不到,便被袁军攻破营盘。之后袁家大举进攻,顺利收回魏郡及阳平郡。而后来在黄河渡口追击曹操大军的时候,于禁一万大军才轻出,仗着对邺城外围的营盘身为熟稔,几番偷袭骚扰。而前线张郃先接后方骚扰战报,后又中了曹操伏兵之计,被打得落花流水,致使曹军顺利渡过黄河,退回官渡。” “这果然有曹氏一贯风范,狠辣、谋前、连环、最后一网打尽。”马超听后感叹一番,不禁又问向丑哥道:“除了损失两万屯兵,让袁绍夺回了魏郡、阳平两郡空城之外,袁绍的兵士损失,是不是比曹操还要大” “是的,这次光于禁出其不意便焚烧了邺城外围三处营盘,杀了几千人,还俘虏了何茂等十几个将领。而伏击张郃那一役,更是斩杀袁军一万三千余人,击溃不下三万之数。” 马超听后,不由又是一阵心冷:这次袁曹大战,看似是袁绍收回了故土,将曹操赶回了黄河以北。但事实上,曹操丢弃两万兵马,却换来了袁军五万大军的大败。袁绍除了得一些虚名之外,半分好处也没得到。反而是曹操瞒天过海,鬼谋妙计层出不穷,威望更甚之前。马超不禁想,此时正在邺城欢庆的袁军,难道真的赢了么 “公达,让黄忠和魏延两人都去安邑,带两万攻城步兵。”马超再度加大了砝码,冷毅说道:“让他们两人告诉张辽,我们现在不缺兵马,缺少的是时间”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攻陷安邑 慕\残\文\学:  残阳终于挣脱了乌云的禁锢,将一缕寒凉的光辉洒落在战场上,魏延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老长老长,整个世界仿佛都凝滞了,所有人,无论安邑城上的兵士还是马家兵士的眼光,都放在了城门前那一排造型狰狞可怖的投石机和闪耀这幽冷兵锋光芒的床弩弩尖上。 一阵风吹过,撩动魏延的发丝,他的神情冷峻,也很兴奋。对于魏延来说,韩浩这个可以让张辽吃了个闷亏的对手,值得他全力以赴,尤其是韩浩还是用计击败了张辽,更让魏延有些迫不及待。 “主公说了,我们不缺攻城器材,缺少的是时间。两天进攻,我们虽有小胜,但我讨厌看到这紧闭的城门”魏延抽出得胜钩上的大刀,高举在手:“杀敌破城,当在今日,冲” 轰隆隆一阵阵呼啸声起,那是马家投石车发出的怒吼。 嗖嗖嗖无数巨大强劲的床弩弩箭不甘寂寞,在飞石身后,化作漫天的箭雨,席卷而下 顿时,整个战场上战鼓擂动,喊声震天。无数高鼻深目的异族人,两人一组扛着云梯便在投石车和床弩的掩护下,飞快利用长年累月在异域沙场中磨炼出的纯熟技巧和战场直觉,轻而易举就躲过了城头处为数不多箭雨的还击,几乎是毫发无伤地来到城下各就各就位。 对于这个神秘大地的攻城方式,他们发现与他们那里相比,没有太大的差异。都是用人淹没整个城池,然后就迎来胜利的欢呼。不过,这里的人们很是聪明,发明了各种各样攻城和防守的器械,使得他们的生命在这个战场上变得有些脆弱。 立于城头上的韩浩,狼狈地躲开了一块巨石砸出来碎块的袭击。他面色忧虑地望着城下,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不祥之感:自从上次峡谷奇袭胜利之后,马家军的攻势显然猛烈了很多。尤其是三天前,魏延和黄忠的到来,更是让整个安邑岌岌可危。 第一天,魏延就摆出了不破城池不还的姿态。韩浩知马家攻城利器的厉害,毅然选择了出城决战。可惜,三千兵马,被突然奔出的张辽雁北骑打了落花流水、全军覆灭;第二天,张辽终于不在了,可下午韩浩却知道,张辽竟然再度穿越峡谷,奇袭了解良,断了安邑的后援。可恨的韩浩再度出城迎战,却不想又被黄忠巧出奇兵,差点趁城门未关之时冲入城中。 今天是第三天,在完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韩浩只好硬守。可这第一波攻击刚刚袭来,韩浩才发现,马家军攻城略地无往不胜的神话,根本不是那些败兵吹嘘出来,而是马家的确有这样的资本和实力 在魏延毫无顾忌的攻击下,安邑城上的士气下降地很快。毕竟都是平时镇守郡县的郡兵,跟马家这些悍不畏死、百战不殆的精兵比起来,无论是气势、技巧还是胆魄都差了不止一截。韩浩甚至看到,右侧城头那处,一名新兵看到那些怪异的马家军后,第一反应竟然是后退 纵然有敢上去拼命的,可情况也是三个郡兵才能合力砍死一名马家军。这样的情况实在太糟糕了:第一波攻城,这么快就让敌军上了城墙,绝不是什么好现象 然而,在如此惨烈的防守战当中,韩浩又有什么好办法 城墙在呼啸声中颤抖,城垛中间不时飞来马家的弩箭。无论是一动不动、还是拼命砍杀,马家的石块和弩箭都会不经意就要了守军的性命。血肉横飞的景象,比比皆是。虽然城头上也有还击,但可笑的是,历来占据防守优势的城墙守卫方,竟然完全被马家军的火力给掩盖下去 这简直就是一种讽刺 城墙底下的前沿阵地,此时已经被城头上的滚木砸得七零八落,血肉模糊,尸骨成堆,然而满眼都是鲜血肉泥之中,仍旧有悍不畏死的异族兵冲将上来:马家的巨石和弩箭不分敌我,这些异族兵种竟然对此毫无怨言,似乎临死前的唯一心愿,就是斩下一名守军的头颅 “上滚油和白垩给我死死顶住城门的冲车”韩浩身穿重甲披挂,在城头上格外显眼。同时,他这里受到的照顾也最为巨大和频繁。好几次,都是身边的亲兵扑身相救,韩浩才免了失去指挥的资格。 鲜血在城墙上挥洒,箭支在这里划过美丽的弧线,巨石横飞,得意溅起无数碎石。浓重的血腥很快充斥所有守军的鼻孔,残肢断臂和血肉糜烂的场景不断刺激着守军的意志,最后,接连不断的惨嚎声惊天动地连续响起之后,守城军的士气终于崩溃了 “不许退一退便将是身后父老妻儿的惨死”韩浩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几乎盖住了整个战场的喧嚣。 而同时,魏延也一招手,他身后的马家步兵齐声用整齐的声音吼道:“马家军不枉杀百姓,投诚免死”一声喊罢,下一声随即接上,如波涛一般滚入城头之上,令那些犹豫不决的守军,一阵颤抖之后,飞快扔掉手中的武器跑下城墙。 “快,上云车”魏延再度招手,他看到韩浩死守的城门那处似乎没有多大成效,便开始用人海战术来压迫安邑城。 斜长的云车滚滚驶来,韩浩惊愕地看到,这些造型奇怪的东西竟然毫不费力地架在了安邑的城头上,在尾端大量巨石配重的作用下,那些悍不畏死的异族兵种,竟然如履平地地冲向城墙,大大加快了破城的步伐 不错,这种东西,也只能在士气丧尽的时候拿出来。只要有几支火箭或兵士齐心,就可以将那斜长的木板毁坏。可现在城墙现在已经捉襟见肘,只能任由那些马家军如潮水一般涌入城墙 很快,投石和床弩的掩护停止了。因为此时城头上已经演变成了一场屠杀。韩浩目眦欲裂,却无奈被亲兵拖着拉下了城墙他还要回郡守府镇守,至于能坚持多长时间,那就完全看天意了 然而,就在韩浩精神恍惚的时候,他路过一间民房。这个时候,身后传来震天的欢呼声,回头一看,韩浩看到,安邑的城门,已然被攻破了。无数如白蚁一般的马家军,拥堵在狭窄的城墙那里,飞速散开席卷起整个外城。 就是此时,韩浩突然感到有一阵怪风袭来,他想还击制服那人,却不想被那人抱了个结实。此时韩浩身边已经没了亲兵,一番滚打连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那间民房当中。房中端坐着一位文士,正浅笑着望着韩浩。 “先生,你怎么在这里”韩浩眼中一喜,他认得这个人,给予他强弩和献出峡谷截敌妙计的,就是面前这位先生。 “我乃曹公手下靖安曹功曹戏志才,韩将军跟我走吧。”说罢,戏志才一掀灶台,铁釜之下,竟然是一条黝黑的通道。 “先生已知我身份”韩浩一惊,有些警惕地望着戏志才。 “若不知先生身份,先前典将军已经杀了你了。”戏志才微微一笑,又补充了一句:“放心,郡守府内,已经为将军办好了后事” 说完这些,戏志才当先就跳入了那通道当中,似乎是幻听,也似乎是神秘感应,韩浩好像听到洞里戏志才还悠悠说了一句:“主公有命,就让马孟起认为河东已是他的治下吧。唯有这样,我们再动起手来,才会更出其不意只可惜,丰厚的渔盐之利和卫家这枚上好棋子,却要就此丢失了。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乌巢遭遇 慕\残\文\学:  乌巢位于白马城的西南方,夹在延津与阳武二城之间,是酸枣县的治所之在。在它的南边有一大片大泽,叫做乌巢泽,地名因此而得。乌巢大泽里水泊星罗棋布,沼泽遍地,地势十分复杂,是水贼盗匪们最好的藏身之处,是个著名的贼窝不过袁曹开战以来,那些乌巢贼都销声匿迹了大佬儿相争,最先倒霉的,永远是虾兵蟹将。 于禁此时大吼一声,手中大刀雪亮,一抹便闪过两名袁军的兵士的脖颈,飞起的脑袋掉入乌巢泽当中,激起两团水花。在他身旁,三十余名曹军正在浴血奋战,与数倍于己的敌人相持。 这里是乌巢大泽内的一处偏僻水域,数个奇形怪状的无人小岛把水面切割得支离破碎,宛如老人的掌纹,此时大约有十几条小船正围攻着曹军的三条舢板于禁陷在这里,可以说是幸运,也可以说是不幸。 他接到的任务,一就是偷袭邺城外野的营盘,顺利掩护曹军的渡河扎营。而另一个,就是在乌巢与袁军遭遇,并且打上一战,无论输赢都可。而于禁在完成第一项任务之后,按照曹公的吩咐,自主行动,特意导演了几场好戏,才在今日特意来乌巢侦察一番。 期间为了使袁军过早注意到乌巢这个地方,于禁思考出一个抓住老虎尾巴的办法,牵制住了袁绍大军,顺利吸引了袁军的吸引力。 于禁的抓尾巴的办法,是在袁绍也渡过黄河之后,依次绕到黄河自东向西的白马津、延津、杜氏津三个主要渡口,攻打袁绍内腹这三个渡口,使得袁绍大军首尾不能连,腹背受敌,极度难受。如今袁绍的主力已全数渡河,沿着南岸的白马、延津一线徐徐展开,对曹军的官渡阵线形成全面的压制。可想在延津渡口北岸打于禁,却连人影都不见,而于禁却在打他尾巴,神出鬼没,逍遥自在。 袁绍厌烦北岸这只苍蝇,没办法,只好又回到北岸去打于禁。可于禁这时候一万兵士便分散开来,利用地形隐蔽跟敌人打游击,完全是敌后武工队的打法,搞得袁绍刚有起色的战役,又陷入进退不得的地步。 只不过,随着时日一久,于禁手中兵士的干粮已然食尽。不得不退回南岸,正巧,先锋赶至乌巢侦查时,遇到了袁家的小股游哨只能说,于禁的运气很好,在他还没有想到如何完成曹公第二项命令的时候,袁公就已经帮他完成了。 于禁这时三只舢板上的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于禁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兵士。他们身披甲胄,手持木盾与长桨分列在舢板两侧,总有一半人在划船,另外一半人则挥舞着木桨,不让敌人靠近。相比之下,这番前来巡逻的袁军游哨只在数量上占优势,他们连续冲击了五六次,跳上船的人不是被乱桨砸下水,就是被于禁大刀砍掉了脑袋。 “再坚持一阵,援军马上就到了。” 领军的那个袁军队长似乎看到硬攻是没有效果的,索性下令不再强行冲击,将于禁的三只简易的舢船团团包住,围而不打。远处的袁军兵士纷纷拿起手中的弩机,开始远程射箭制造骚扰。只不过,大多被于禁手上兵士的木盾轻轻挡住,也没造成很大的成果。 于禁听到这名游哨队长的呼喊,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冷笑:战斗刚开始的时候,他便派另一只舢板回去报信了。也就是说,袁绍援军到来之时,他那一万兵马也差不多会到来。届时,于禁只需要看一眼形势,无论选择进或退,曹公交代他的两项任务,便会完美达成了。 果然,这里相持又有半个时辰的时候,远处响起了令人兴奋到战栗的呼号声。于禁侧眼一望,神色登时大变:远处密密麻麻,至少有七八万袁家兵士,陡然涌现在他的眼前,那犹如浪潮一般的兵甲上空,更多的战旗招风招展,而更惹眼的就是,位于队伍最前方的那两战将旗。 那两面旗帜上,描绘着可以说是河北最后的骄傲,一个张字,一个高字河北四庭柱最后的两庭,张郃和高览同时,于禁也看到更远处他那一万兵士的到来。只可惜,在张郃和高览的兵势压迫下,他那一万大军,此时犹如一稚嫩童子向一成年壮汉耀武扬威一般,令人望之气馁。 “这怎么可能”于禁方才一直若有若无的冷笑顿时凝固在嘴边,再也绽放不出来,疑惑和震惊在他那张刚毅的脸庞上徘徊着这个时候,他已经不用思考是战是退了。他现在需要思考的,是自己如何顺利返回大军当中,顺利摆脱张郃和高览的扑击 三只舢板的精锐在此景之下,也不由得一滞,纷纷瞪大了双眼,看着那密密麻麻,如洪流一般卷来的袁氏大军。而反观那些袁家游哨,士气却是大振。他们纷纷齐声大吼一声,震得水面的波纹都为之一荡。数条大船同时调转船身,把侧舷对准舢板的狭窄船头。 如此一来,这些游哨就能以最多的兵力,向最少的敌人发起进攻。与此同时,两侧的数船甲板上抛起抓钩,一下子抠住了舢板的船边,控制住了它的行进:冷兵器作战有时就是这么奇妙,在士气高昂的时候,奇思妙想总会随之出现,一举改变整个战场的格局。 很快于禁三条小舢板再度陷入重围,岌岌可危。于禁大急之下,战意反而更加浓厚,他伸出大手,抓住一只抓钩,双臂猛一用力,竟把整条舢板朝着大船拽去。当二船接近之时,他松开抓钩,身先士卒跳上甲板,手里的一把大刀只是简单地横扫、横扫再横扫,就让甲板上的袁军死伤枕籍。他身后的兵士被于禁突发的神威激励,也争先恐后地扑上来,俨然要夺下这一条船。 这个时候,于禁已经冲到了这支游哨的队长面前,他一脚踢去一捆解散的帆绳,游哨队长先被于禁的气势镇住,又被绳子一绊,登时倒在地上,露出脑后的大片破绽。下一刻,于禁飞身而上,大刀直接将那名队长的身子砍成两半儿。凄厉的惨嚎声响起,惊起远处不明真相的乌鸦铺天盖地飞了起来。 “快向我们的大军划去”于禁大吼,也不顾血腥恶心,一把拎起那还未死透队长的上半身,展现给那些还在进攻自家兵士的袁军看。 被腰斩的队长上半身最是血肉模糊,鲜血和肠子都滴答往下掉落。痛极至晕的队长惨状,使得所有还在战斗的袁家无不被吓得魂飞魄散,甚至有几位,直接吓得眼珠都凸出来,一时不注意,就被曹军砍了脑袋。 乌巢泽的遭遇战就这样恐怖结束,然而于禁知道,接下来的逃亡战,才是最考验他运气的时候:张郃和高览,可不是如这名游哨队长那般好对付。曹公言明自己可逃,是不是他早就知道,袁绍会派来如此强大的后援 更进一步说,袁绍为何会如此看重这个地方呢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六十章 军人的天职 慕\残\文\学:  “于禁与张郃、高览在乌巢遭遇,被张郃、高览七万大军击溃,逃之夭夭”马超颇有兴趣地念出这份军报:如今得来袁氏的军报,已经非常不易。这份军报还是从荀谌那里得来,到达马超手上,恐怕已经延迟有五六天有余了。 “由此情报看来,这应是于禁当机立断、急速撤走的原因。否则的话,一万大军对上张郃、高览这两员河北庭柱,唯有被彻底剿杀的结果。”已经从河东归来的张辽,听完这军报,暗赞于禁一句道:“于禁果有大将之才,身陷敌军身后,在打得袁绍怒火攻心之机,还能领至少五千兵马归营,实令属下汗颜。” “文远不必妄自菲薄,我军堪比于禁之将,比比皆是,文远更为个中翘楚。待灭袁一战大开,诸将定有大放异彩之时。”听张辽那么说,马超真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些历史名将,毕竟,在他无以伦比的光芒之下,这些大将虽然已经各统一军,征战建功,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光芒,始终环绕在自己周旁,有些黯然失色。 不过,现在却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张辽从这封战报当中看出了于禁的用兵之能,可马超和一些狐狸,却从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奉孝,有此一战,想必袁绍已然将粮草尽数囤积在乌巢当中了吧” 郭嘉将地图撤过来,在上头拿颀长的指头一比画:“袁军此前在魏郡、阳平两场败北虽然袁绍嘴上吧说,但袁绍和他那些幕僚心中都很清楚而如今终在乌巢小胜了一场。若文远将军是袁绍,会如何做” 张辽看了眼地图,思忖片刻,答道:“若我是袁绍,会先控制乌巢,再以此为基点全线压上。”郭嘉道:“官渡一线,有东、西两个要点:东边乌巢,西边阳武。阳武地势开阔,正适合用兵,远比乌巢大泽要便当得多,袁绍为何非要走乌巢” 张辽奇道:“奉孝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适才也说了,袁军在魏郡、阳平两郡那方战败,在乌巢却小胜一场。换了谁做主帅,自然都会趋利避难,借着胜势先取下易与之地,何必去坚城下拼个头破血流” 这个时候,郭嘉的手里握了一枚药丸,合着酒喝下去之后,微微一笑:“不错,袁绍也正是这么想的。这乌巢,就是一枚药丸。你逼着别人吃,别人心中必然生疑。倘若你摆出有意窥夺的姿势却力有未逮,他们反倒以为是什么仙丹妙药,迫不及待一口吞下了。” 张辽的大手一下子压住地图,一脸惊讶。郭嘉缓缓点了一下头,对众人道:“曹公处心积虑,示敌以弱,正是为了让袁绍心甘情愿地取道乌巢,进攻官渡。同时,乌巢此处又是天然屯粮之所,袁绍在此小胜一场,心中定然暗喜不已,绝对会将粮草囤积此处。因为,除了心理期盼之外,他还会认为乌巢对于曹公来说,已经是灯下黑。可孰不知,一切都是曹公一步步精心布下的大局” “可可即便袁绍选择乌巢,曹军又有什么好处呢”张辽还未开口,一旁的黄忠就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忍不住开口问道。 郭嘉此时不言,却意味深长地望了马超一眼。马超自然知道这是郭嘉高明的拍马屁手段,于无声处烘托了马超的英明睿智。当下,马超也朝着郭嘉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接过这一神秘,开口道:“乌巢背靠大泽,水道纵横,滩涂交错,是兵家所谓乱地。曹操既然让袁家把这一丸药乖乖吞下去,自然会裹些毒饵什么的。联系到曹操这一个月来下的如此大的手笔,看来那一味毒丸效力可不会太低” 众武将听完马超这一点睛之语,不由纷纷擦了擦头上的汗每次跟那些狐狸一起议事,这些武将总是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所以这些时日,我拼了命一般让诸位奋力抢下并州全境,就是为了抢在曹操毒死袁绍之前,做出一番准备。好让曹操处心积虑的大计,白白便宜了我们马家”说到这里,马超的声调突然变了,星目一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儿,我最乐意了。之前奉孝已经定下了此计,此后我需要的,便是在螳螂露出锋利镰刀的一刻,我们这只黄雀已然振翅欲飞” 众人听马超如此一言,脸色不由纷纷一凛,齐声应诺。随后,马超一招手,又问向荀攸道:“令明在共县与袁家的对峙如何,有没有过分引起袁绍的注意” “庞将军行事很小心,连番准备了几次佯攻,以攻示之不攻,并未令袁绍过分重视。”荀攸说道这里,显然对庞德能做出如此举动而叹为观止。 不过,马超却知道,这其中说不得有郝昭的功劳。当下也不过多考虑,抽出一枚令签道:“高顺、黄忠” “末将在。” “令你二人各带两万步军,携攻城器械至共县,用尽一切办法,吸引回袁绍至少五万大军回邺城” 马超略抬手肘,把令签轻轻地抛了出去。高顺和黄忠两人对视一眼,望着那枚令签不解。但随后仍旧抱拳领命道:“末将遵命” “赵云、张辽、徐晃、太史慈” “末将在” “令你四人手下部曲枕戈待旦,时刻保持出征状态。若是大军遽动,你等手下有半分拖延,则你等三人问罪” 又是一支顶端削成了尖锐的剑形的令签飞出,三位大将仍旧不解其意。然而,他们听闻此命令,便知马超近日定然有大动作,不由神色一喜:“末将遵命” “丑哥” “末将在” “你的任务,不用我多说,拿下此令签,便是领了军令状,你可知其中轻重” “末将晓得”丑哥主动从马超手中接过令签,恭敬站回不语。 “其余诸将,”马超眼神一扫,见厅下剩下甘宁、李严、田豫三员大将,不由微笑了一声,分别抽出三支令签道:“兴霸,你继续操练水军,待用你时,切记不可贪功;正方,这些时日你督运粮草有功,回长安之后,我定当不忘在功劳簿于你添上大大一笔。在此之前,你务必继续保证粮草供应无虞” “末将领命”甘宁和李严虽然同样接令,可李严面上是暗喜,甘宁脸上却是疑惑。 “国让” 田豫见最终才有自己的任命,早就被这升策气氛带动地有些不耐,直接跪地抱拳道:“末将领命” 马超略在空中的手停顿了一下,见田豫如此迫不及待,不由有些心虚的说道:“你的任务有些奇特嗯,但全盘属你任务最为重要” 田豫一闻此言,心中更是欣喜,只等马超钧令。可马超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有些一喜一悲。 “你率三万大军,配合黑山军攻打乐平郡。”众人一听如此大功落在田豫头上,不禁有些眼红。可马超说完这句后,声音突然小了许多道:“记得,能攻下来也别快速攻下来,耗费的时间越久越好” 田豫的脸色一下怔住了,有些哭笑不得说道:“主公,这” “军人的天职是什么”马超陡然声调拔高,当众问道。 “服从命令”田豫好不迟疑回道。 “不错,就是这个”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邯郸城中 慕\残\文\学:  邯郸,荀谌府中。 “这个人,不可能归顺马家的。”荀谌摇摇头,看着四面摇曳的火烛,眼神飘移有如鬼火。 此时他身处一间密室当中,这座密室看起来是原先主人挖掘好的避难所,没有窗户,没有其他多余摆设。并且,只要关上石门,就别想有任何外人能偷听到里面的谈话这个密室就在荀谌如今的卧室之内,他住在这里已有两个月,却从未发现这个府邸居然还别有洞天。 只不过,当这密室是由他府中那位新雇佣的那位厨子告诉他时,他的心情难免就有些复杂了:暗影如此神通广大,实在令人寝食难安。是暗影已经混入了袁氏高层,故意分派给了荀谌这间府邸;还是这位厨子进入这里之后,才机缘巧合发现了这里 无论是那种可能,都让荀谌有些不寒而栗,他的嗓音也由此变得紧张了一些:“公与对袁氏已经心灰意冷,然而,我之前却多次劝诱他投靠马家。不过,听他的意思,是想在这场大战之后,归隐山林,不再过问世事。” “你错了,沮授这是以退为进。”端木不明直接打破了荀谌的推断,开口道:“若沮授是如荀大家一般的经学大师,我还真相信他会牵黄狗出蔡城修黄老之道怡养天年。可是,他在颍川书院攻读的时候,便尽读法家之学,崇尚以干戚济世之举。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先生是知道的吧” “更何况,这些时日,高览已经走到了明处,开始执掌袁绍大军四处征战。可赤鹰骑仍旧疏而不漏,进退有度,甚至比高览在时更加诡谲缜密,荀大师以为这等改变是为何” “你是说,沮授明里装作心灰意冷,暗地里却妄图以情报、暗战助袁公一臂之力,改写天下大局”荀谌听完端木不明这番分析,脸色剧变,再也没有心情观察这所密室。 “不错,我来此,就是要确认一下,荀先生是否敢肯定,这个人,荀先生完全没有任何办法使之归顺马家”端木不明的口气越发奇怪,荀谌似乎看到他的两只眼睛当中,蕴含着一种不该属于暗影的情绪。 那种情绪,叫做仇恨 “我,我的确无能为力”荀谌思索良久,但想到沮授的心思手段,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再过多接触沮授半步:自己身边有了马家暗影,而自己也不是很善于伪装之人,一旦让沮授在言谈中把握蛛丝马迹。那带给自己的,就是灭顶之灾。 荀谌不想冒这个险。 “如此甚好,”端木不明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微笑,似乎很满意听到这样的结果。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摞扶风纸来,摆在荀谌面前:“久闻荀大家临摹手段天下无双,这些情报,便劳烦先生临摹一下沮授的文笔,拓写下来吧。” 荀谌随意拿起其中一张,脸色又是一变。这上面,分明是袁军最近政务外交、军队驻防、粮草辎重、人事调动、民心波动等诸多领域的二十余条情报,相当详尽,其中不少条都属于相当级别的机密资料。虽然这些情报有些浅薄,未深入袁氏的核心秘密。可纵然如此,已经足让荀谌震惊不已了马家暗影,手段实在通天 而且,这端木不明还让自己临摹沮授的笔法拓写下来,其中的用意,可想而知 “端木将军”荀谌突然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艰难地开口。 “荀先生莫要如此称呼在下,称呼我不明便可。”端木不明知晓荀谌此时的心情,故意放低了姿态。 “不,不明,敢问如此施为,可是马孟起意思” “主公雄才大略,对其俗事俱是观其大略,其中分寸,一应交予我等自行定夺。”端木不明说完这句,最后点了点头,承认道:“不错,是我想要致沮授于死地。因为,主公的原话便是,如若沮授有万分之一机会归降,他但凡伤一根毫毛,皆是我责。但若是沮授抵死不从马家,那便是凌迟车裂,主公亦然都不会怪罪于我。” 荀谌不经意被端木不明眼中胸烈的仇火灼烧到,心下猛然一阵悸动。他急速躲开端木不明的眼神,试图作出最后的抵抗:“若是我有意再延揽一次沮授,不知将军还可否给我这次机会毕竟此人智谋深远、谍报精熟,杀之有些可惜” “可以,但要你不泄露先生和我等身份为前提的情况下,方可施为。”端木不明收起了那摞扶风纸,大步走了出去:“不过,我倒希望先生此次铩羽而归。因为,我族妹的性命,需要有人偿还。” “敢问族妹是” “端木若愚,就是那个刺杀袁绍的女刺客。”端木不明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有些感叹地说道:“虽然我已经知道,族妹的死,可能跟沮授没有多大关系。但她此刻在下面已经很孤独了,需要有一个人下去陪她。” 荀谌再一抬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端木不明了。他想了想,来回走了两步之后,出得密室。研磨动笔,写下了一封书信,仔细吹干墨迹之后,唤来下人道:“交给沮先生,记得,亲手交到。” 而同一时间,沮授同样跪在一间密室当中。他的密室可不比荀谌家的密室,灯火没有那么明亮,只在岩壁凹陷处插了几截松枝,晦暗不明湿冷的空气说明,这间密室,是沮授入住之后,才新凿出来的。 此时沮授身前摆放着无数散碎的竹签与纸片,还有几管写秃了的毛笔。他看着身边各式各样的文书,眉头蹙成了一团,他缓慢地搓动手指喃喃自语道:“照此情况看来,曹操破袁公便当是在乌巢,主公危矣” 想通此点,沮授再无停顿,急速研磨动笔。可刚写一半,他便又停下了笔,喟然叹了一声。随后,将那张已经写了一半的纸张揉碎,扔至一旁:“主公刚愎自用,我若直言主公已入彀中,主公非但不会听劝,反而会一意孤行。虚表好名,难成大事啊” 这个时候,沮授蓦然感到了一种巨大的挫败感。他原以为,摆脱袁氏身边那些白痴幕僚之后,就能看得更清晰长远一些。可现在他才发现,躲开了那些白痴的掣肘,他仍旧躲不开自己壮志难酬的境遇。 下一刻,他的眼睛放到了一封写着荀谌的档案袋上。他知道这些时日,荀谌深居简出,同自己一般无二。可真正这样做的沮授却知道,荀谌不是那种自甘寂寞的人难道,真的要如他一般,归顺马家才能一展报复 正在这个时候,密室传来一长两短的叩击声。沮授知道,这是赤鹰骑通知自己外间有事的信号。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走出密室,看到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对着自己一鞠:“骑长,荀谌遣下人前来送信,说必须亲手交付与你。” “荀谌的信”沮授的眉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他微思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道:“带他进来吧。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再入乌巢 慕\残\文\学:  “沮授也要归顺马家”马超嘟囔了一句,摇了摇头道:“我总觉得沮授这个时候投诚马家,有些不靠谱儿” 法正听马超说出如此论断,不禁也是一笑道:“这些时日明征暗谋,主公都有疑心病了。”说完这句,法正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竟然也开口道:“的确,这个时候,沮授归顺马家,确实太过蹊跷,他该不会是想” “借马家之力,牵制曹操”马超和法正两人同时发声,脸色不由一变,又一次异口同声说道:“他想得美” 说完,两人相视一眼,彼此对着郭嘉哈哈大笑若不是郭嘉神机妙算,提前将马家的主攻方面放在了别处,那沮授这一番用计,说不定还真能让袁绍保住冀州、青州和幽州这三大地盘。 如今这个时候,马家十万大军屯驻在共县,吸引了袁绍五万大军前在黄河北岸对峙;而马家的主攻方向,从外界看来,就是田豫那一支看似全力猛攻乐平的偏师。可真正的主要十万骑兵战力,却仍旧在晋阳蛰伏不动。以沮授之眼光,定然看到了马家想趁曹操大破袁绍之机,趁火打劫的大计。 这个时候沮授加入马家,只需透露给马超一个虚假情报,那晋阳的十万大军和共县大军,定然会被沮授牵着鼻子走。一不小心就可能与大举进图冀州的曹军交上手,两家虽然名义上联盟,可合作过程中一直龌龊不断,真一旦动了刀子,便绝对会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如此,袁绍虽然大败,但恰逢马曹两家大打出手,他便可从容退回冀州。只要瞅准马曹之间的嫌隙,从中斡旋,未尝没有翻身之机沮授这个家伙,当真好深的心思 “既然沮授这么想玩,那我们也不能让沮授失望。如此丑哥”马超猛然提高声音,丑哥应声而立:“告诉端木不明,照原计划动手,让沮授吃些苦头。待马家彻底破袁之后,我倒想看看,沮授会不会放弃他心中的夙愿,去颐养天年。” “主公,端木不明跟沮授”丑哥听令,不由提醒马超道。 “无妨,端木那个人,分得清公私的。更何况,真正的凶手,根本不是沮授,他知道分寸的。”马超替端木不明下了保证,同时沉吟片刻后,又开口道:“还有甄家那边,让慕远峰和唐小米抓一些紧。徐州单曲、秦寿那里,假如可以,也制造一些声音,给曹操提个醒,让他别忘了,徐州上面的青州,他还没有彻底搞定。” “诺”听着马超这一条条密不透风的命令,丑哥直觉告诉自己,大战就要来临了 果然,接下来马超锦袍一抖,意气风发地将右臂一举,开口道:“通知赵云、张辽、徐晃和太史慈四将,随我进军” 然而,马超意气风发,于禁却表情十分僵硬。他握紧了缰绳,只让胯下的马匹能感觉到主人的双腿在微微颤抖。 在于禁的面前,是一支三十余人的袁军小队,为首的队长正一脸狐疑地盯着于禁和他身后的军队这个时候,于禁已经失去了任何开口的信心。 当然,这不是因为于禁惧怕这支小队。而是因为他的思绪还沉浸在出征前的那一团疑问当中:一番拼斗之后,于禁终于回到了曹营,休整了有半个月时光。可今天下午,曹公突然召开军议大会,一连串的命令如疾风暴雨下达出去,令于禁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而他接到的命令,则更是令他一头雾水。 居然是跟上次一模一样的命令,返回乌巢,与其间袁军遭遇。无论输赢,皆算完成 这样包裹在层层神秘阴团当中的命令,让于禁实在此时没有半分开口的他们刚一走出湿地,就迎头撞上了这支袁军小队。好在他这支奇袭部队事先都换了袁军的服饰,不至于立刻暴露,但这次意外遭遇还是让包括于禁在内的士兵紧张万分。以他们的战力,消灭这三十多人不成问题。问题是,只要有一个人及时发出警告,整个袭击计划就会告吹。 曹公的命令,是让于禁在乌巢与袁军遭遇一番,可不是说在这里。正当于禁心里盘算该如何蒙混过关时,他身后一人忽然压低嗓音说了一句:“交给我吧。” 于禁一看,心中不由又升起一种难言的感觉。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于禁想保持一定距离的蒋济。可不知曹公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派了这个人来到了于禁军中监军。 蒋济驱马向前,对着那支部队朗声道:“你们是哪部分的” 袁军队长没料到对方先发制人,先是一愣,随即抱拳答道:“我们是高览将军麾下。” “口令呢”蒋济严厉地问道。 队长为难地摘了头盔:“下官刚从黎阳出发,还未入营交接口令。” 蒋济冷冷道:“没有口令,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曹军细作”队长一听大急:“我等确实不是,这里有高览将军的令牌。”说完他急忙从怀里拿出一块凭信,蒋济接过去,却不还给他:“高览将军防区不在这一带,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此时队长哪里还顾得上质疑于禁,手忙脚乱地解释道:“因为军情紧急,我们是连夜行军,没想到中途迷路了绝不是曹军的细作真的” 原来他们不是本地巡哨,而是迷路的游军。于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赞赏地看了蒋济一眼。这小子胆量不小,先声夺人诈赌一博,一下子就诈出了对方的底细。这个家伙只要看到一点机会,就会大着胆子去施为,跳跃的智慧和胆量鲜活可见。 蒋济又跟那个队长交谈了几句,直接将那队长代入到了他的语言陷阱当中,最后一番唬诈,竟然以“军情未明”为名,强迫他们跟随自己行动起来。那名队长乐得有人认识方向把他带出去,不虞有诈,就答应下来。于是,这三十几人被编入了队伍的前列,一起行动,至于高览将军的令牌,则被蒋济拿在手里,没有归还。 这支袁、曹混杂的部队在沿途先后碰到两次游哨,蒋济均拿出令牌,顺利蒙混过关。游哨以为他们都是高览麾下,队长却以为蒋济是为了给他证实身份,大为感激。这支意外闯入的袁军反成了奇袭部队的护身符,一路平安无事地突破了袁军的外围巡哨圈,深入到腹地。 就这样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于禁发现脚下的路变得平坦起来。恰好这时天上的云层变得单薄了一些,有微弱的月光透射下来。于禁隐约看到远处有一座高大的黑影,脚下的道路一直延伸过去。 那里应该就是乌巢城了。 此时于禁看到那支袁军部队已经无意间走动地快了几分,与自己的部分拉开了一定距离。于禁忍不住靠近蒋济身边,带着奇怪、恳求的语气,小声开口道:“蒋先生,你可否告知末将,曹公今夜令我等再返乌巢,究竟为何” “为何”蒋济嘿嘿一笑,狐狸脸在星光下映衬得更如鬼魅:“稍后你便知道了,只不过将军今夜得了大功劳,日后莫要忘了在下啊”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敌人有时也是帮手 慕\残\文\学:  “为今之计,只有看那两位了。”沮授将一封信交给赤鹰骑,心中暗暗说道这封信通过赤鹰骑的特殊渠道,不出两个时辰,便可传递到目标人手中。 希望那两人在关键时刻,能有破釜沉舟的胆量。否则的话,袁氏一族,则彻底覆灭无救沮授从未有这次这般在心里暗示自己,安慰自己的举动。不过,看着那已经消失的下人,他还是心境略定。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书房外却突然响起了管家慌乱的叫喊声:“不好了,沮先生,邯郸城乱了,好像是贼兵入城了” 寂静的夜里,管家的声音显得尖锐而又凄厉,再加上所传递的消息委实过于骇人,几个门下小吏早已惊得像兔子般跳了起来。不过,仍旧有几员下人神情一凛,急速借着手中的工作,站立在了有利的防御地点。 沮授猛闻这一凄喊声,也是大吃一惊,差点失足从太师椅上一头栽下来,待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这里是高墙深沟之内的邯郸县城,可不是无险可守的荒效野外,就算是有上万贼寇来攻,急切间也难攻下再说了,邯郸县城防卫甚严,哪里还有什么贼寇心神即定,沮授不惊反怒道:“管家,你睡糊涂了,胡说八道什么呢” “咣当。” 书房的门被人一把重重推开,管家已经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摇曳的烛光下,沮授和几个门下小吏吃惊地看到了一张不似人形的脸,管家满头大汗,衣衫不整,那对浑浊的眸子里正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仿佛世界的末日已经来临。 “沮先生,几几位大人,不是贼寇,是袁军入府来抓抓你了” 这句说得更是没边没影,沮授惊疑不定,阴着脸问道:“胡说八道管家你到底想干什么” 管家咽了口唾沫,擦去脸上的汗水,说道:“小小的也不清楚,听别人的传言,说是郡守大人遭遇刺杀,被侍卫救下。可那该死的刺客身上,竟然搜出了沮先生串通马家的证据,李孚大人当即认定是沮先生要里应外合献城于马家,亲自前来抓捕先生” “一派胡言”猛然听到这个谣言,沮授当真被气得面红耳赤。可随即脸色一动,他抓住了管家那番话中的要点:“等等,你说什么串通马家” 沮授的面色陡然灰黯下来,接下来的一瞬间,他似乎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就待他还未想出对策时,府外突然闹腾起来,哭爹喊娘的声音逐渐响成了一片,更兼有冲天的火光从府门燃起,映亮了书房的窗户,熊熊的火光透过窗户,映在沮授和几名门下小吏苍白的脸上,所有人都惊得傻了。 “骑长,您该撤退了。”一名下人借着慌乱神情的掩护,跑到沮授身边说道。 “不必了,马家既然使出这一计,我便更不能逃离。若是一逃,则更落实了我串通马家、刺杀李孚的罪行。李孚虽不学无术,却也不敢滥杀大臣,只得收监待审。”沮授心中计议已定,沉声说道,打算静观其变。 正在此时,一身狼狈还挂着刀伤的李孚带着十几名官军冲了进来。此刻他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身上的甲胄也只披挂了一半,整张脸看起来气急败坏。一见了荀谌,李孚就厉声喝道:“沮授,你这通敌之贼,该当千刀万剐” “郡守大人,外界谣言授已然知晓,不知郡守大人缘何认定是授串通马家行刺大人”沮授微微稽首,镇定言道。以他奋威将军的高职,如何相待李孚,已经相当有礼了。 然李孚却不买账,他一把甩出一张扶风纸丢在沮授面上,气势汹汹地喝道:“你自己看” 沮授眼中闪过一丝愠色,但还是很快收敛起来。他捡起那团纸张借着李孚身后官兵的火把一看,脸色微微动容这是一张写着袁绍今日军情的情报,右下侧清晰留着他的签名。 这样的手段,比直接写一封通敌信要高明一筹。不由使得沮授也有一丝慎重,尤其是沮授还发现,这张纸竟然还是由扶风纸仿制的冀州纸扶风纸问世之后,各地也相继兴起一阵造纸风。尤其是冀州和荆州两带,对于扶风纸的仿制更是独胜一筹。虽然世间最好的纸张还是公认的扶风纸,但冀州纸细洁光滑,不易破碎,在当时已经属于较好的书写用纸。 而这张纸还是标有冀州器械坊的暗纹,是袁绍幕僚最喜爱的一种纸,外人很难获得。这熟悉的纸张,熟悉的字迹,尤其是最后落款的一笔挑钩,是沮授异于常人的特定手法,不由使得沮授的眉头越皱越紧。 “沮授,你通敌叛主,证据确凿,还有何话说”看沮授那副慎重的神情,李孚不由掐起了腰,叫嚣说道。 “单凭一张纸,便认定我有通敌嫌疑,郡守大人未免太过草率了吧”沮授看了半天没有看出端倪,又听李孚叫嚣,忍不住回道:“据我所知,马超手下钟繇大才,其中一项便是写得一手好字,而且是双手可以分别书写十几种字体,摹仿人写字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若是马超故意陷害于我,郡守大人又当作何解释” “你休得花言巧辩,我这一身伤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李孚看沮授见了棺材还不落泪,大怒咆哮道:“沮授你好毒的心,袁家待你不薄,你却反而恩将仇报。刺杀郡守,献城邯郸,非要袁氏一族灭绝你才甘心吗” “放肆”沮授毕竟是士族魁首,又是颍川学院出来的大才,对于李孚这等狗屁不懂、只会靠着姐姐的裙带爬上高位的酒囊饭袋向来不屑。此刻怒发冲冠,当真有君子方正之威。李孚陡然受沮授一喝,一时竟有些气弱。 “通敌献城”沮授面带讥讽,大步上前说道:“你可懂半分兵法韬略若是我要叛袁献城,也要里应外合。若单单刺杀你这败类,也算是为袁氏除去隐患,何罪之有”沮授大声训斥,丝毫不惧李孚身后那些兵士的刀枪:“言我叛敌,你缘何不提邺城是如何丢的袁公有意包庇,我等也便装作不知,你不思悔改,今日还来此狂吠,污蔑我要灭绝袁氏等等,灭绝袁氏一族我知道了,马超的打算竟然是这样来人,我要” 话未说完,被沮授叱骂如孙子的李孚却已涨红了脸,听得沮授欲当众揭穿邺城失陷的内幕,不由心头一急,大喝道:“住嘴你这无耻狂徒,叛敌献城不成,还敢在此狡辩。来人,给我押入大牢,待我禀告主公之后,开刀问斩” “滚开”沮授此时真的已然怒火攻心,李孚的一句话,刺亮了他脑中一个可怕的设想。他不得不第一时间通知袁绍,否则,整个袁氏真的会如李孚所说,彻底断绝 李孚被沮授一推,那早被酒色掏空的身子竟然倒在了地上。那些兵士见此,已然不能袖手旁观,速速将沮授围在中心。而沮授则大力挣扎,怒吼道:“蠢贼误国,袁氏不保” 当下所有赤鹰骑都欲现身相救,可有眼尖之人,分明看到,沮授的右手一直做出勿要动手的手势,直至那些兵士将沮授架走。那些赤鹰骑也没有弄明白,沮大人为何在此生死攸关一刻,仍旧不愿反了袁氏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便宜行事 慕\残\文\学:  乌巢城的城头星星点点,竖着许多火把,在黑暗中宛如灯塔一般。但火把根本不移动,说明守军没有任何警觉。于禁大为兴奋,最困难的阶段已经过去,接下来的就是完成曹公交代的任务便可以。甚至,于禁还想到,他还可以混入城内干掉毫无准备的守军、焚尽城中的粮草辎重。 这样的大功,可是千载难逢。这个时候,于禁也明白了,为何这次曹公特意告诉他可以便宜行事的意思了。 于禁刚要发出命令,蒋济目光忽然一凛,把他要抬高的手又按了下去。于禁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蒋济做了个安心的手势,然后把令牌扔给队伍前面的袁军队长:“前面就是乌巢城了,你们可以进去歇息,我们就送到这里了。” “多谢多谢”那队长满是感激。 “对了,乌巢的守备非常森严,你们是外来的又不知口令,盘问起来会很麻烦。一会城头有人问起,你们就索性说是赶来加强乌巢守备的,也省点唇舌,早点歇息。” “好,好。” 队长揣好令牌,兴高采烈地呼喊自己的部下朝乌巢赶去。蒋济让于禁全军尾随其后,但保持一定距离,走到距离城边四百步的地方,就不要靠近了。那是守军在黑暗中目视的最远距离。然后他和于禁寻了一处丘陵的顶端,朝乌巢望去。 于禁不明白蒋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他为何不趁着那个袁军小队进入城门的时候发起冲击。蒋济紧皱着眉头,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住城门。 他们看到,那支袁军小队走到城门口,仰头喊了几句话。突然之间,城头亮起无数灯笼,无数弓弩手涌上城墙,对着城下疯狂地射起来。那支小队猝不及防,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全灭,三十多具尸体被射得犹如刺猬一般。很快城头的灯笼三举三落,一bo波骑兵冲出来,围着城前的尸体转悠,显得有些迷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于禁惊骇莫名。 而蒋济却在此时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趁着灯火还在,于将军你仔细看看。”于禁瞪大了眼睛,终于发觉哪里不对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城墙,而是由数十辆楼车并排组成。楼车的高度和城墙差不多,外面又披挂着漆成城砖颜色的大布。虽然这个布置简陋至极,但乌巢本来就是极小的城池,加上夜里视野极差,偷袭者不抵近观察只靠轮廓很难分辨这两者的区别。 “快走”于禁迅速起身。 他立刻意识到,敌人既然设了这么个圈套,周围必然埋有伏兵。若不趁现在敌人还没反应过来及时行动,恐怕很快就会被合围。 军令被飞快地下达到每一个人,奇袭部队立刻掉头,朝着来时的路匆忙奔去。他们没走出两里路,就迎面撞见了一支袁军部队。这支部队以弓兵和盾兵为主,显然是为了伏击之用。他们估计是看到乌巢假城的灯光亮起,匆忙赶去设伏,却没料到被伏击的部队这么快就掉头冲了过来。 “杀” 于禁只下达了一个命令。 “将军,切记,曹公有令,你可以便宜行事。此役,无论胜负,均是大功一件”蒋济急忙在身后补充,于禁先是一愣,但随后脸色又是一冷:“杀” 于禁麾下的青州兵虽然军纪涣散,可个人格斗都是好手,最擅长的就是乱战。在黑暗中士兵们无法分辨敌我,他们怒吼着挥动着手里的武器,只能凭借方向来杀敌甭管什么穿着,只要是跟我面对面的,就是敌人。袁军这支伏兵以远程武器为主,猝然在黑暗中遭遇到近身搏杀,一下子陷入了混乱之中。 来不及射箭的弓兵被长矛刺穿;盾兵想要举盾掩住身体,却发现周围的同伴被冲散,盾阵的优势荡然无存,阴险的刀刃可以从侧面轻易割开腰部;只有少数刀兵和戟兵还在勉强支撑,但一次斩击却会吸引数倍的回击。 在这种凶猛而短促的打击下,只是短短半炷香的工夫,这支袁军便被打成了一盘散沙。于禁不敢恋战,带着队伍穿过散乱的阵型,消失在黑暗中。因为这个时候,他身后已经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这是乌巢城中的骑兵部队赶来追击的声音,是要将于禁这支奇怪部队剿杀殆尽的节奏。 “蒋先生,这次我大概知道曹公是什么打算了。”于禁一边抓紧缰绳一边说。 “讲。”蒋济显得颇有兴致,他喜欢看到一个名将在他的熏陶下,变为一位智勇双全的大将过程。 “曹公的本意,就是焚烧掉乌巢里的粮草。如此一来,整个黄河战线的袁军就会彻底崩溃。可袁绍也不是无能之辈,在乌巢布下了如此埋伏,便需要一个诱饵,将整个埋伏暴露出来。而我这位曾经来过乌巢的人,就是最佳的人选。”于禁的脸色仍旧很冷,甚至这个时候,他的心也很冷:“曹公不告诉我这些,只告诉我便宜行事,就是怕我临阵表现太过明显” “猜对了一半儿。”黑暗中虽然看不到蒋济的脸,但于禁却感觉到蒋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焚烧粮草这种事儿,非要是一个诱饵将整个埋伏暴露出来那么简单。这其中,还需要有人从中配合。我们不过是曹公布局下的一小部分罢了,曹公口中的便宜行事,绝不仅仅就是让你将埋伏暴露出来这么简单。” 于禁有些吃惊,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前方有一处山坳,挥军指挥部下奔向那个山坳凭险而守。刀盾手迅速在前方树立好大盾,弓箭手在手,恶狠狠随时准备射杀追击而来的骑兵骑兵上山冲锋,对于骑兵来说,这不是一个很少的选择。 然而,这个时候,蒋济环顾一周,却笑了起来,凑到于禁身边开口又道:“将军,你派几十兵士去那处点一把火,说不定我们就可以观看一场好戏。” 于禁伸眼一望,看到前方一片树林。登时明白了蒋济的意思:此处袁家既然埋伏了伏兵,那绝不可能只有乌巢城内一处。这里山坳树林遍地,袁军应该是把伏兵化整为零,分成几十队,以假城为圆心进行均匀配置。一旦敌人中计接近假城,他们就会从四面八方群起攻之,迅速结成包围网。 之前蒋济一番作为,已经惊动了城中守卫。而先前又是一阵拼杀,那些埋伏好的兵士恐怕已经倾巢而出。若是于禁将故布疑阵,黑夜中袁军定然不分彼此,乱战一场不要忘了,于禁这支部队,也是穿着袁军军服。 想到这里,于禁对蒋济更是钦佩不已,“嗯”了一声,迅速下令让士兵如此施为:“蒋先生,我现在终于明白曹公为何一定要指定你随军了。这场战役没有你,还真不行。” “莫急,我说过,好戏还刚开场。”蒋济对着于禁又是一笑:“便宜行事,可没那么简单” s:谢寒古古和张灿打赏。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被忽略的杨松 慕\残\文\学:  邯郸城中,杨松府。 目前杨松也没有一个正式的官位,不过,他长袖善舞,冀州不久之后,便弄清了冀州的几个派系。同时,借助袁绍对他的宠信,巧妙游走在这些派系当中的灰白界限当中,虽说也是如履薄冰,但在外人看来,绝对是如鱼得水。 在今天这个有些诡异的夜晚,杨松心情有些不宁。他那位又聋又哑的老仆人为他端来一碗加了香菜与芸豆的羊肉羹,还有两条煮熟的地瓜后,杨松接过碗,挥挥手让他下去休息,自己也没什么食欲。便走进卧室,把房门都掩上。 他的卧室不大,屋子的两侧全是书架,上面摆放着厚薄不均的诸多卷帙;靠窗的是一张床,床边还摆着一张红漆几案,旁边是一扇绘着跳七盘舞的舞女的屏风。 当确认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以后,杨松把屏风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跪到几案前点燃蜡烛,搬来一个假人放在蜡烛之前。这样从外看来,就像杨松在秉烛夜读一般。而他真人则拉开书架,整个卧室一下变为一个机密库。 杨松脱下鞋,静坐在床上,看似随意取来书架上的一卷资料,仔细查看起来他喜欢这样安静又隐匿的思考,这样,他才能借助他不甚高明的智慧,拨开眼前的迷雾,看清事件的真相。 今天沮授府发生的那件事儿,让他隐隐有预感邯郸城内,将有大事发生。 杨松书架的资料,都是他精心整理默写下来的精华。其中分门别类罗列了袁氏的政务外交、军队驻防、经济变革、人事调动、民心波动等诸多领域的二十余条情报,相当详尽,其中不少条都属于相当级别的机密资料。而那些只有袁家高级幕僚官员才有权限调阅的资料,现在却在这个身无半职的降将闲人眼前一览无余。 这些,并不是马超要求杨松这么做的,而杨松也根本没有将这些资料交给暗影。在杨松的认为当中,无论是军事征战还是人性关系,都不过是一场交易。无论是张鲁、马超还是现在的袁绍,对杨松来说,不过是一个交易的对象而已。 不过,目前看来,袁绍这个交易对象的资本,似乎快要被别人夺去了。他杨松,自然也要在这座大树倒下之前,重新找一个合适的大树无疑,马超那颗大树,还是很牢靠的。 只不过,之前自己错过一次机会,使得马超丝毫不犹豫将自己派来了袁绍这方。杨松很清楚马超在打什么算盘,事实上,杨松也尽量按照马超的心意,引导袁绍一步步走向灭亡。可惜,马超忘了,在汉中,杨松之所以能够那般影响张鲁,是因为汉中的杨家也是士族大户,可在冀州,杨松不过一落魄降臣,根本掀不起多少风浪。 “看来,那个马超,很是忌惮我啊。”想到这里,杨松忍不住喃喃自语了一番,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究竟是什么,让马超那么迫切想远离我” 杨松想不通,但他也不会纠结进这里面去。他是个理智的人,想得到的东西,他会用合理的代价去换取。而现在他要做得,正是这些。 现在他握着的这一份情报也是自己默写下来的,而上面的一些内容,显然引起了杨松的兴趣:这上面其实没什么很硬的信息,只是杨松与辛毗闲谈时,发现荀谌跟沮授在颍川书院的时候,关系竟然十分融洽。甚至就连荀彧、荀攸这两位荀家子弟,都比不过荀谌对沮授的认可。只是后来,两人相继投靠袁绍之后,才日渐隔膜,最后导致到无话可说、形同陌路的地步。 这样的情报令杨松微微皱眉,他仔细翻阅了有关荀谌和沮授的所有情报,发现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很大的争执冲突。仿佛只是在一夜之间,两人就有些生硬。而且,纵观两人在袁绍面前的进言,杨松发现一个更奇怪的事情。 之前两人谏言,沮授同荀谌都是意见一致的。可在其他幕僚的攻击贬低下,并不如袁绍的耳。随后,沮授同田丰的关系渐渐近了起来,而荀谌的站位则很模糊,总是有意无意针对沮授。如此一来,袁绍反而因为荀谌的反对,多多少少听进去了一些田丰和沮授的建议。 “这”杨松默默看完这些情报,神情不由一凛:“这两人,难道是故意唱了几年的双簧戏,就是为了迷惑袁绍和其他那些幕僚” 这样一个假设,一下打开了杨松脑中的一扇门:沮授这个人,杨松也接触过,从他的言谈当中,他感觉到沮授有种和疲累沉重的气息。而造成那种气息的原因,杨松判定,是因为沮授一半精力在为他的袁绍主公出谋划策,另外一半精力消耗在确保这些主意不被那些白痴干扰上。 顺着这样的思路想下去,杨松越想越觉得可能。突然之间,杨松迅速从另一栏标写着间字的书架上抽出一张扶风纸那是一张已经有些发黄的纸,上面记录的是杨松在马超帐下时,听马超讲述过的徐州往事。 他记得,马超说过当初在徐州的时候,荀谌对马超便多有敬慕,隐有投靠之意,但马超并没有挑破那一层窗户纸。联想到自己的遭遇,杨松一瞬间就断定马超是要荀谌在袁氏内部当一枚暗棋,伺机发动 还有,邺城失陷一事,杨松从沮授口中也探听出是马家暗影的诡计。那将这一切联系起来,不就是说马超根本不知道沮授和荀谌的关系,而沮授一直利用荀谌在探听马家的动向还有,最危险的便是,袁曹大战、沮授被捕,这两件事可能就是马家欲发动灭袁大计的先兆 “马孟起啊,亏你智谋无双,手下也能士遍地。却怎么也想不到,沮授和荀谌还有那么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完全陷入了两人的算计当中”杨松嘿嘿笑了一声,但之后,他的脸就又陷入了沉静。 因为,弄清所有脉络之后,他必须就要作出一个选择了。 “这沮授和荀谌的猫腻,献与袁绍,算是交易;交给马超,却是投资。前者稳妥,但所得有限;后者风险颇大,收益却可能是几十倍”杨松嘟囔着,却毫不犹豫选择了投资:他不是沮授、也不是荀谌,真心会在一棵树上吊死。选择马超对杨松来讲,是最有利的买卖。 更何况杨松将自己的目光又转向床后那数不尽的珠宝上面马超这个人,还真是慷慨,不杀我在长安的家眷也就算了,竟然还将我最喜爱的珍藏秘密送还。他这个人,真的没看透荀谌和沮授的诡计吗 不舍地将一粒猫眼取在手中,杨松的脸有些颤抖:“选择马家,也未尝不是最好的结果啊。至少,我现在就要用这些去当做资本拱手让出去,换来自己重回马家的资本这怎么突然让人那么心疼呢” “但愿那个马超,会在我这里鼎力相助之后,给我更多的回报啊”杨松的面容有些扭曲,显然痛惜地不得了。可随后,他还是毅然将自己的眼光从那堆珠宝当中拔出,走出了府门。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曹操,曹洪? 慕\残\文\学:  甘宁很不满意穿上那一身粗布麻衣,即便以前他纵横荆州水湖的时候,也是锦袍玉带,嚣张不可一世。而如今这个时候,非但穿得这般破烂,更令甘宁难以忍受的是,马超亲自下令,不让甘宁佩戴标志性的铃铛。 甘宁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初马超下令的时候,会特意加上一句不要自己觉得冤这难道还不冤当水贼也是有尊严的 甘宁恨恨地将大刀往穿上一杵,巨大的力道,顿时让船只晃动起来。感受到这些,甘宁的心就越发不平静了:主公手下明明有楼船战舰无数,却非要自己手下七千锦帆营选择这种最简易的行船,实在太冤了 心绪烦躁不堪之下,甘宁的眼神愈发冷厉,望着前方反射着微微月光的水面,他只看到平静无垠的黑暗这让他的心绪更加烦躁。 马超有言在先,今晚他的任务十分重要,从偃师顺流而下之后,一直逼近隐藏在延津渡口。待官渡火起,放过袁军大肆奔逃之后,再趁机出动,想尽一切办法,拖延阻住曹军的追杀。 而这一点,就令甘宁更加摸不着头脑:什么时候,马家要帮助袁家打仗了 所有一切不顺心的事件加在一起,令甘宁浑身不自在:“喂,带着蒸馏酒没”他随口朝着身边一员亲卫问道官渡那里一点动静都听不到,哪里会有大火唯有那永远深沉的黑暗,一点点吞噬着甘宁本来就剩不多的耐心。 那亲卫见甘宁神色,知甘宁不耐已经到了极点。眉头一皱,开口道:“将军,你知道的,我们身上不可能有酒。不过” “不过什么” “属下有这个”亲卫仿佛变魔术一般,从腰间摸出了一个小瓶。甘宁接过来,放在鼻间一闻:“好小子,我倒忘了,你们这些堪比队长等级的亲卫,都能领到一瓶酒精的。”说完这句,甘宁拿出水囊,想兑一些河水当酒喝。 可犹豫片刻之后,甘宁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他将手中的小瓶抛回给亲卫,道:“主公向来算无遗策,这次,冤就冤了,只要军功还算数儿,我们也就倒霉这一回” 同一时间,乌巢泽里。 几十条木船在夜幕下的乌巢大泽飞快地前进着,船底无声地割开水面,分出两道浪花,像是锋利匕首在裁着布。这些木船没有船帆全靠划桨,在水中走得飞快,每条船上都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士兵,吃。在远处,一个不起眼的火点正在岸边缓慢地转动,如同夜空中的北斗一样醒目。 “主公,我军已经接近乌巢。”许褚向身后的人抱拳。他全身披着重甲,像是一头棕熊。 “张绣那边有消息了么”回答之人声音有些低沉,又带着一点点疲惫。 “已看到袁营举火,伏击应该已经开始。” “于禁果然是帅才”声音这下有些欢悦,弹动手指又道:“就按计划去做吧。” 许褚肃然道:“属下明白。” 整个船队在乌巢大泽纵横交错的水道里小小转了个弯,朝着岸边飞驰而去。如果是大白天的话,那么岸上的人就会看到,可这个时候,黑夜成了最好的保护色。船桨偶尔荡起的水花,根本传不到那些已经在乌巢外围乱战的袁军兵士耳中。 而船上的曹军小心翼翼避开过浅的水道或暗礁,以最高的效率接近目的地。船队很快就抵达了大泽的某一处岸边,曹军士兵争先恐后地跳下船,在岸上迅速集结。这股曹军从下船到整队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而且全程几乎没发出过声音,只有凛凛的杀气逐渐凝集。 他们登陆的岸边,距离乌巢城的北门只有几十步之遥。乌巢城背靠乌巢大泽,三面陆地都是严兵把守,只有靠着大泽的北面防守相对空虚。在这样一个漆黑无月的夜晚,乌巢城北面甚至连火把都没安放一把不是因为他们懒得布置,而是先前那股奇袭部队的暴露,让他们觉得曹军笨拙的计划已经破产。 这股曹军在许褚的指挥下飞快地跑到城墙底下,拿出钩索朝上一抛。十几名腿脚利落的虎卫攀住绳子朝上爬去,不一会儿就到了顶端。他们猫着腰把钩索换成了绳梯,让更多人爬上来。没过一会儿,北门居然就被这些先锋从里面推开了。 “备火”许褚发出命令,他身后的士兵们纷纷从身上解下一根缠着白布的粗大松枝,用火引点起火来。开始是十几个火头,然后扩散到几十个、几百个,乌巢城和乌巢大泽之间一下子被无数的火光充满。 “杀”许褚大喝一声。 数千名士兵也随之大喝,连天空的云都为之颤抖了一下。曹军的奇袭部队像一把锋利的戈,狠狠地啄向乌巢城的缺口。曹兵沿着城门冲了进去,然后散开到每一条街道。一直到这个时候,守军才意识到城被突破了,他们惊慌地拿起武器,试图去阻挡。可羸弱的运粮兵又怎么可能是这些精锐的对手,散乱的抵抗几乎没有效果。 乌巢的街道很狭窄,两侧的空地几乎都被辎重填满。许褚和虎卫们组成了一个圆阵,把中间披挂甲胄的主公保护起来,快速推进,直扑向府衙。开战前乌巢本为曹氏所有,所以城内布置他们都非常熟稔。 然而,就是因为十分熟稔这个地方,许褚才知道,他现在仍旧在外围虽然避过了那些楼车的伪装,但这里的街道和布局显示,他们仍旧在外城而就在许褚考虑着如何分派人手,尽快焚烧兵粮、扩大战果之时,忽然身边一名虎卫发出一声叫喊,许褚疑惑地朝另外一个方向看去。他看到,在火把和灯笼的映照下,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很快青烟转成了黑烟,愈加浓烈。 “这是谁擅自先动手了”许褚眉头一皱,大为不满。 “是我。” 一个洪亮而得意的声音从内城城头上传出来,在场的人同时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全身掼甲的大将矗立如金刚,以手扶女墙,居高临下地瞪着他们。身后,是不少身披战甲的将领环绕,犹如众星捧月。 “韩猛”许褚仰头大叫。 “鼠辈”韩猛骄傲地抬起右手,极其蔑视地看着许褚:“你们自以为算计无双,却不知道,我家主公早已运筹帷幄。你们千方百计想让我家主公屯粮至乌巢,我家主公就随了你的意,让你们这些鼠辈看着冀州的富饶丰盈羞死在这里” 一番话,尽数道出了袁家的骄傲,在这个将计就计的完美阴谋当中,韩猛的确也感到与有荣焉:“可笑啊,你们以为,你们真的能焚烧掉袁家的粮草” 下一刻,韩猛略略停顿,把身体稍微前倾,把视线投向许褚的身后:那个全身披挂甲胄的中年人被虎卫团团围住,也仰望着内城顶端。他腰间悬着一把华美长剑,韩猛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名剑“倚天”将那把剑亲手交给主公,可是一份不小的军功啊。 然而,那个人似乎感受到了韩猛贪婪的目光,他伸手将头上的头盔摘下来,露出一张与曹操有几分相似的脸:“真是闷死了,还要听这只土狗在此狂吠,真让人心烦。” 韩猛一愣,惊讶喊道:“你不是曹操,你是曹洪”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乌巢内乱 慕\残\文\学:  韩猛是袁绍手下武艺仅次于四庭一柱的大将,袁绍特意派遣他来驻守乌巢,可见袁绍便是想凭借韩猛的武勇,彻底斩绝曹操的奸计。 然而,蛮夫之勇与绝对的实力根本不划等号。袁绍的苦心孤诣,也将在绝对的智谋之下,化作可怜的一声叹息。 “自然是我”曹洪接下腰间的倚天剑,,猛然朝着韩猛投过去。韩猛虽然惊愕,但反映却不慢,闪身避过后,倚天刺入石墙之中,溅起几块碎石:“既然你想要这把剑,且看你有没有命带回去给袁绍吧” 韩猛毕竟是脾气暴躁之人,这种人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永远认为事情尽在掌控之中。面对曹洪这般的挑衅,韩猛仍旧不以为意道:“既然如此,我就收下这把剑了。宝剑英雄,曹操那般鼠辈,岂能配得上这柄名剑” 这个时候韩猛的语气当中仍旧有一种压抑不住的狂热,得意非凡:“整个乌巢已然是我们的天下,你们这些瓮中之鳖,除了被尽数剿杀、当做我功成名就的垫脚石之外,还有何用”言罢,他一挥手,身后一支鸣镝飞上夜空,很快从四个方向传来隆隆的声音。曹洪等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知道一定不会是好事。 “别激动,那只是我事先吊在城门上的四块断龙石罢了。”韩猛得意道,仿佛看着一群被玩弄于股掌当中的老鼠:“乌巢城最外围那些楼车,只是为了吸引第一波突袭部队。而断龙石一落,城门便会被阻断。你们这些家伙,以为深入内腹,却不知是进入了死地” “这是谁家野狗,怎么狂吠起来个没完”曹洪听韩猛这个家伙一直自卖自夸这么久,心下不耐多时,忍不住冲他高喊道:“主愚仆蠢,主狂仆妄,你当真以为我们便是来此自投罗网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袁家将领的智慧啊。” “曹洪,今天纵然抓不住曹操,你便先将脑袋奉上当做利息”韩猛被曹洪三番两次激住,陡然变了脸色。 “蠢货”曹洪轻蔑地吐了一口唾沫,随即也举起右手,开口道:“既然你的底牌都用光了,那也正好见识一番我的牌面吧”说罢,曹洪的右手狠狠挥下 这个时候,外城之内又传来一阵阵轰鸣之声。静心去听,在场诸位均可以从那杂乱却有节奏的奔腾声当中听出战马的激昂这是一支不少于三千的精锐骑兵,一旦陷入这场战役当中,绝对有扭转整个局势的作用 韩猛的脸色登时变得煞白,可下一刻,当他看清那支部队的旗号后,不禁又哈哈大笑道:“曹洪啊曹洪,你这虚张声势的本事当真不小,差点真唬住了我。只是不知,我袁家精锐到此,你想用来作何不对,这支部队是何人指派,我身为主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将军,此乃我刚刚所调,见曹洪此獠太过嚣张,欲一举铲平他而已。”一位将军随后抱拳开口,语气恭敬,显然对自己这次的擅自行动有些后怕。 不过,韩猛却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元嗣,你做得不错,好好干” “元嗣,你做的不错,好好干”曹洪一脸认真,在韩猛之后,一字不差地重复了这句话。 “你怎么学我啊”韩猛正在诧异曹洪所为,然话说到一半,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一般。双眼瞳孔陡然缩小,映照出那位元嗣将军手上那把雪亮的大刀。 头颅瞬间冲天升起,韩猛直至死的那一刻,都不是自己为何会被自己手下的将领杀死那个从河东逃跑回来的韩浩,被主公派来协助防守乌巢,已经是他莫大的荣幸,他怎么还敢 这一变故,陡然让城头上陷入一片混乱。所有人在一瞬间,都像外跳了一步。而韩猛的副将韩莒子更是对着韩浩大骂道:“韩浩,你疯了” 然而,他的命运,也跟韩猛差不多,这句话刚毕。他的脑袋就诡转向了背后,看到一个壮大的身影:那人手持双戟,刚才似乎是他无聊做了一个小动作,将韩莒子的脑袋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这个时候,那大汉的脸上,还露出一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老典,别胡闹了,赶紧打开城门”许褚早就看到典韦的身影,一直憋忍着看他发威,心下早已有所不耐。 下一瞬间,整个城头真正大乱。典韦嘿嘿一笑,一戟又结果了另一位袁氏大将蒋奇的性命。而真正识大局之人,还是韩浩,他第一时间跑下城头,带领着自己的亲卫拉开了城门:“袁氏粮草尽在内城当中,将军请迅速焚烧” “不急,只要那些粮草已经都被浇上了火油,那便只需要一把火”曹洪很随意地撤下自己背后的强弓,架起一支火箭。一点火苗攸然而去,随即熊熊火光便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蔓延起来。 只需一盏茶的时间,乌巢城内又是十几道烟柱升起来。火势很快逐渐大了起来,映得半个城池都红亮起来,城头上的人隐隐能感觉到热浪在远处奔腾。曹洪信步走上城头,看着韩浩麾下那三千兵马在来回奔纵着四处放火,不由回头对韩浩说道:“元嗣,我说过,这很容易,对吧” 韩浩颇有感慨地看着眼前这一番壮丽的景象,整个乌巢城全被一大片火光所笼罩,翻滚的黑烟直上夜空,好似曹操东临碣石时所看到的那片沧海一般,只不过海浪换成了火焰。站在这个位置,甚至可以闻到粟米被焚烧的香气这样的火势已完全不可能救得了。因此,他很是认同地对曹洪点了点头。 曹洪俯下身去,从韩猛的右手上捡起倚天剑:“你说得对,宝剑英雄。只不过,你的主子,可不是什么英雄。” 同一时间,于禁看到乌巢城中火起,忍不住大吼一声道:“原来,便宜行事是指此刻”蒋济对此却摇摇头,微笑一声:“将军,还是再忍耐一下吧,我相信,这戏才刚刚开始。” “什么”于禁当即大惑不解,可无论他再怎么询问,蒋济却都不肯解释了。 而黄河上的几百艘小船之上,一名亲卫欣喜欲狂地推醒晕晕欲睡的甘宁:“将军,起火了这么大的火,简直将黑夜都给烧着了” 甘宁猛然一个鱼跃起身,看着远处直通天宇的大火,仿佛都感觉到了远处那热风的飘荡,让他的血液都为之变得沸腾起来:“小子,你那酒精还在不在” “在倒是在,可将军您不是不喝了嘛” “你懂个屁”甘宁笑骂,神情颇为激动:“我刚才那个喝闷酒儿,现在可是要给身子来点劲儿” 亲卫一听,顿觉有理。与甘宁分喝了那瓶酒精后,果然感到胸腹气血都旺盛了很多。随后,他便听到甘宁大吼一声:“儿郎们,给我卯足了劲儿,使劲划记住,咱们今天不是锦帆贼,要当一次打劫曹军的黄河水贼”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兵符 慕\残\文\学:  官渡前线,张郃中军帐中。 此时大帐里还点着十几根蜡烛,张郃和高览两个人正惶恐不安地跪坐在那里,对着一面牛皮地图发呆。乌巢的动静他们都注意到了,可袁绍那边却没有任何命令传过来,这是一件奇怪的事。他们隐隐猜到这大概是有什么重大图谋,可却不敢轻举妄动。这两个人都是官渡前线的一线指挥官,他们的举动将关系到整个战争的成败。 所以当他们看到有人一脚踏进来的时候,都异常惊讶。 “请两位将军尽快起兵勤王。”来人一句客套话也没说。 张郃与高览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滑稽,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下人服侍的人在这里指手画脚了而张郃更有些气愤:这是前线大营,一个这样打扮的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来到了他们面前,那些帐外的兵士难道都是木偶不成 张郃当即想喊人将此人拖下去斩首,可高览却拦住了他,开口道:“你为何来到了此处” “沮大人被李孚郡守收监,小人奉沮大人之命,将此信带给两位将军。”这人说完,恭敬将怀中一封信交给高览。 “沮大人被李孚收监了,罪名呢”张郃这个时候也看出这人身份了,不过他此时口中的消息,要比他的身份更令人震惊:“李孚这等酒囊饭袋之徒,除了会帮倒忙之外,还有何用主公留此人担当重职,当真令亲者痛、仇者快” 张郃愤恨地一拳砸在了案桌之上,可高览却默默看完那封信之后,脸色显然比刚才阴鸷更厉,转手将信交给张郃后,开口道:“沮大人当真至死都在为袁公筹谋,可如今他自身难保,我等又如何敢出兵” “两位将军,莫非只因为不想担责,便要让三十万大军饿死在异乡,令整个袁氏基业毁于一旦”声音从帐外传来,听起来还有些稚嫩。张郃与高览同时朝帐门望去,同时大吃一惊。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年方十几岁的年轻人,身穿精铁百叶战甲,手持利剑,眉宇当中紧锁一抹肃杀之气,俨然一位少年将军。 来人张郃和高览是认识的,这个年轻人名叫沮鹄,乃是沮授的独子,今年方十五岁,然秉承家学渊源,甚有气度,自幼拜名师,也练得一身的好武艺。这时他入内之后,张郃和高览看出,此时一身戎装、身披战袍的他,与平时一身士子服的儒雅比起来,别样一番英武之姿态。 “鹄儿”张郃与高览连忙招呼,还是高览最先反应过来,急速开口道:“你可带来了奋威将军调动兵马的节符” 沮授虽然隐匿不出,但他奋威将军的职位却没有丢。高览所言,自然是得了节符之后,即刻出兵救援乌巢。 “没有那东西。”沮鹄摇头,随即有些气恼地补充了一句:“主公在家父多日不参与军务后,便收回了节符” “那你还啰唆个屁呀”张郃终于拍着案几喝叱起来,他今天晚上一直情绪不太好。尤其是乌巢这么大的事儿,久经沙场的他,要比沮鹄更知道其中的紧要。 “两位叔父有无节符当真这么重要家父的殚精竭虑、三十万大军的生死、袁氏数年基业的存亡,难道还比不过那一小小的节符”听得张郃的叱喝,沮鹄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更进一步劝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最后一句,沮授如此出声道。 “鹄儿,你未涉军务政事,不知其中利害。兹事体大,我等总要等主公的命令,才好出击”张郃这个时候也冷静下来,但对于沮鹄的少年意气,他却没有过多的解释。两人阅历的差距,不是几句话就能说通的。 说一千,道一万,张郃和高览手下握得,是袁绍的私兵。两人不过是执行者,可不是拥有者,一旦真触及利益,是分毫不能逾越的。 “两位叔父,你们也知道兹事体大”沮鹄见二人身为大将,竟丝毫没有进取锋锐之意,不由大为失望。一拂袖子,迈步走到地图前,随手拿起一块粉石,点在写着“乌巢”两个字的地图位置:“这里的大火,你们都看到了” “贤侄”两位对视苦笑一声,这其中的利害,还用他来讲 沮鹄对他们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继续说道:“如今曹军已经在攻打乌巢城,若是乌巢粮草被焚尽,将军若不前去救援,则袁氏治下多年积蓄焚烧一空,三十万大军腹中空空,残喘于黄河南岸” “贤侄不必多说,此间利害,我等比你清楚地多”高览这个时候也动气了,少年意气是好事儿,但对别人指手画脚就有些过了。 “两位叔父既然知晓这些,为何” “我来问你,若是主公此时一道军令下来,让某等即刻起兵全力攻伐曹营,我等当如何”张郃开口,并指如剑指向地图上曹营所在。 “为,为何要攻伐曹营” “救援乌巢,能换来什么不过换来粮草不失,继续与曹操旷日持久对峙。而若是主公想来个釜底抽薪,趁曹军大举进攻乌巢之时,一举攻破曹营,则这场袁曹大战尽数消弭。”高览与张郃一唱一和,交替交替解释道:“不要忘了,除了曹操之外,并州还有马超虎视眈眈,我们必须尽快击败曹操” “可曹操袭粮多年,出兵自有防备,大军轻出,一旦无功而返,岂不全盘尽毁”沮鹄得沮授教导,一眼就看出其中利弊。 “所以,我们才需要调动兵马的节符”这句话,张郃和高览却是异口同声。 沮鹄一下了愣住了,他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为何父亲多次阻止他参与政事,也明白了这两位声名在外的叔父为何如此不堪,更明白了,袁氏那潭浑水有多深。他愣愣向后退了两步,脸上一片惨然:父亲啊,孩儿愧对你这次的托付了。 不过,少年心性,最可怕的便是会走极端。此时沮鹄虽然被无情的现实击败,但他还抱有一丝幻想,踏到张郃、高览面前喝道:“无胆懦夫你们既然不敢,何必诸多借口给我五千兵马,我去解救乌巢之难,袁公要责难下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你们” 什么叫不连累我们,不还是要借五千兵马给你嘛可这样的想法二将已经懒得说出口了。正在此时,帐外又走进逢纪一人,手持节符道:“主公有令,全力攻伐曹营” 张郃和高览两人听得清楚,两个人微微露出一抹说不尽的苦笑。随后,张郃咬牙,上前问道:“不知主公对于乌巢那处,可有安排主公若有不放心,我等立刻拨兵一支,去救援乌巢。曹营那处,我等当尽全力,不破不还” 逢纪一笑,看了一眼沮鹄,开口道:“诸位只看得乌巢火起,又岂知袁公妙计为将恪守本分便可,其他勿要多言”言罢,嚣张而去。 沮鹄颓然瘫坐在地上,这一活生生的例子,彻底击碎了他的年少无知。然而,这个时候,张郃和高览却暗自点了一下头,走至沮鹄身旁时,俱看似不小心丢掉了一枚令符:那是能调动张郃和高览亲卫的兵符,虽然只有两千之军,但战力,却不下五千精锐了。 沮鹄眼神一亮,突然又热泪盈眶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西城门 慕\残\文\学:  邯郸城在遭受郡守被刺杀之后的大事,西城的城门丞也在觉察到城内乱象以后,当即果断地关闭了城门。他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对危险有种天然的直觉,让手下人做好迎敌准备。 “头儿,你也知道,这邯郸城的防守,都是由赤鹰骑暗暗中负责的。这若是真有敌人,我们又怎么分得清”副手焦虑地问道。郡守大人被刺之后,沮授大人被收监,可是城中的动乱非但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还愈演愈烈,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沮授大人一入牢,整个邯郸县当中很快飞遍了关于郡守大人的谣言。 而这位刚上任的郡守也真是极品,虽然上任没几天,但不得不说地说是,他那种特殊的才能,短时间内就将整个邯郸县大部分的士族大阀给得罪了。对于平民的欺辱残压,更是数不胜数。加之沮授向来在士族和民间都有威望,他这一被收监,整个邯郸城顿时动乱不停。 如今城内到处都在厮杀,谁也搞不清楚到底谁是我方,谁是敌人,甚至连他们究竟为什么暴乱都不知道有人说是为了营救沮授大人,有人说是要将郡守大人赶下台,还有人说,是为了迎接马家入邯郸 燕赵豪杰,自赵武灵王之后,便多骁勇善战。丰厚的历史底蕴,让这片大地充满着一种义气死士的浪漫主义英雄情怀。所以,城中的动乱一有苗头儿,很快就演变成一场暴乱,令这些看守城门的兵士,不知该如何应对。 不过,那位城门丞倒是弹了弹手指:“很简单,谁胆敢来冲击城门,就是敌人,其他的不要管,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策略。” 同一时间,邯郸城西三百里的地方,整个官道尘土迷荡,一条隐匿看不见的黑线隐隐地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带着几欲毁灭一切的气势,汹涌而来。 雷声隆隆,铁骑所到之处,地面震颤,石砾翻飞,惊天的狂暴气息迎面而来,令人窒息。铁骑前翼,一骑浑身包裹在铁甲之中的士兵擎着一面猩红的旗帜,妖异的猩红耀人双眼,仿佛整个夜空都不能掩盖它猎猎招展的英姿。 左手一摆,马超一引缰绳,象龙战马稀律律一声停蹄,数万战马由动至静丝毫不显混乱,数万队伍中除了呼啸的夜风与战马的喷鼻声响外,竟无一丝嘈杂。 屏气凝神,马超紧了紧手中的大枪,极目远望,无穷苍茫的尽头,邯郸城廓若隐若现。 不远处,三个黑点迅速出现,三名骑兵片刻的功夫就已来到了大队骑兵面前,翻身下马,领头的骑兵双手作揖,拜身道:“禀将军,前方三百里处便是邯郸,此刻邯郸城中灯火通明,人生嘈杂,但城门依然未有开启迹象” 微微点头,马超脸上冷漠异常,唯有一丝淡然在他的嘴角蓦然显现:“继续全速行军,务必在城门开启之前,抵达邯郸” 握缰绳的手指关节处用力一拽,象龙引首长嘶。身后赵云、张辽、徐晃、太史慈四将紧紧相随,整支骑兵没有任何抱怨之声,只如被惊醒的饿兽,狠命朝着邯郸那块肥美的鲜肉扑去 正在这时候,邯郸城内一名卫兵来报,说有一个人手持一卷文书来到城下要求开城。城门丞一听,不由得眯起眼睛,决定亲自去看一看。来的那位没穿官吏的袍子,也没腰牌。他一见到城门丞,就把文书递给他,说奉郡守大人的密令,要他立刻开城。 “没有辛治中的副署,谁也不许通行。”城门丞面无表情地回绝。 辛治中是指如今镇守邯郸城的辛评,一般开城门这种事,只需郡守大人一纸命令便可。不过,今天动乱频繁,城门丞不敢自作主张谁都知道,郡守大人就是一草包。辛治中的命令,要比那个草包管用很多。 可这句话却让那胖乎乎的来人不满,面色阴沉地威胁道:“你是说辛治中比郡守大人的话还管用” “主公出兵之时,曾晓谕全城,辛治中负责邯郸城治安调防,自然以辛治中之命为最先。”这个城门丞不像他的同僚那般懦弱,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来人很气愤,把文书抖开道:“你先看看里面说什么,再摆架子不迟”说完他让城门丞扯住一头,慢慢把文书展开。当文书快展到尽头的时候,城门丞看到了落款处的大印。他想凑近看得仔细点,却发现在大印旁居然多了一把匕首。 城门丞一惊,随手扔开文书,身形急退。那人一把抓起匕首,朝他刺去。只见寒芒一闪,刀刃已经切入了城门丞裸露的咽喉。幸好,城门丞之前有防备,刀刃刺入不深,没有结果掉他的性命。 不过这一招图穷匕现立时让城门前一片混乱。城门丞身后的几名护卫怒吼着冲上来,那位胖乎乎的身影挥舞着匕首拼命抵抗。不过,他的武艺似乎并不算太强,在数名训练有素的士兵进攻下,显得有些勉强,很快就被砍出数道血痕。但他一直咬着牙拼死不退,似乎在等待什么。没过多久,从城门里侧的数条巷道里一下子冲出一百多人,朝着城门口杀来。为首的一女子手提长剑,大声喊道:“夫君,我们来助你” 城门丞的副手看到这一幕,想起自己的主官刚说过,只要冲击城楼的一定是敌人。他立刻传令下去,让守城士兵出去助阵,务必把他们截杀在城门楼前。这一百多人都没披着甲胄,甚至没什么像样的兵器,驻守城门的士兵足以应付。 两支队伍在狭窄的城门楼前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前者胜在人多势众,后者却是装备精良,往往这边倒下两三个人,那边才会倒下一个。不过前者显然事先有所准备,士兵每倒下一个,立刻会有人俯身去把甲胄和兵刃捡起来,再行反击。于是整个战局变得异常混乱,双方混杂成一团,喊杀四起。 就在战局陷入僵持之时,从另外一个方向冲来一支军队。副手立刻紧张起来,命令城墙上的弩兵与弓兵做好准备。不过他很快又下令不要擅自开射,因为来的是一队穿着袁军兵服的士兵。这队士兵为首的主官在快接近城楼的时候,大声下了号令,然后迅速展开队形,朝着进攻城门楼的暴徒背后掩杀过去。 副手长舒了一口气,赶紧让城头的人把弓弩放下来,避免误伤友军。不料弓弩手刚撤掉,情况就发生了突变。那些袁军士兵攻入城门楼以后,根本没碰暴徒,反而对一直浴血奋战的守军大下杀手。那些守军本来以为他们是援军,纷纷放松了警惕,此时猝然遇袭,心神大震,一下子就兵败如山倒。 等到副手反应过来,招呼弓弩手重新施射的时候,这两支队伍已经合流冲进城门楼,而且毫不迟疑地打开城门。直至这个时候,最诡异的现象发生了,那些暴徒和兵士居然不冲出城去。反而在城门口浴血奋战,死死抵住接连而下的兵士,半分不再后退 而且,这个时候,那些所剩暴徒表现出的实力,一时惊呆了那些守城的兵士:他们的武艺,跟之前那些只会乱砍乱杀的暴徒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单是那密不透风的弩箭,就让人无法靠近半分 城门丞当即忍痛敲响警钟,整个邯郸城西门一时成了邯郸最热闹也最凶残的战场。而远离这处战场的荀谌,却悠悠捋着胡须道:“公与啊,真没想到,这一切都被你算到了。这邯郸城中,居然有如此多的暗影。不过,今日他们都暴露在了明处,还有何惧之有”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七十章 早有防备的曹营 慕\残\文\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郃扶了扶歪掉的头盔,大声对高览说。 “早料到曹营会有防备,却想不到,曹操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敢引我们深入”高览的披风都被火箭烧了一半,看上去很是狼狈。 两人此时当真急怒攻心,他们袭击官渡曹军大营的行动,一开始颇为顺利。先头部队袭击了曹军外围阵线,很快打开通道,让主力部队冲了进去。张、高以为曹营是一只袒露出软腹的狼,却没料到它居然是一只浑身带刺的豪猪。 冲入内营之后,两人便发现,守军明显早有准备,先是猝不及防的陷坑令他们为数不多的骑兵彻底陷入瘫痪。咬着牙让所剩无几的骑兵继续冲锋进去之后,张郃和高览只听到了一阵人喊马嘶,之后便一切都没有了声音。 两人无奈,只好亲率大军全力进攻。这个时候,部下的士气已经开始渐渐降低,张郃和高览也只能咬着牙硬冲。然而,真正冲入曹营内腹之后,张郃和高览才发现,两人仿佛自投入了鬼门关中,霹雳车将滚油和燃烧的草球一批批地倾泻到深入敌营的袁军头顶,隐藏在箭橹中的弓弩手不要命地射出锐利的箭矢。当袁军好不容易突破一道防线之后,还要面对的却是缀满了尖刺的沟堑。 整场冲锋战,打得相当憋屈,张郃和高览左突右冲,打了半天才发现,他们竟然连一个敌人没有碰到。整个内营,仿佛一个启动运作起来的杀戮机器。处处都有冷箭、处处都有火舌,可就是看不到半个人影。 好容易瞄准一个地方狠冲之后,张郃和高览发现,他们一直在用兵士的鲜血铺路,去追击一团根本触碰不到的鬼火;四面散开兵士自主冲击时,换来的又是漫天遍野、起伏不断的惨呼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打仗这么多年,第一次被打得如此狼狈,张郃已经快要吐血了。 “不知道,但我觉得是不是该撤了。”高览同样很憋屈,但他却说出了张郃不愿说出的一句话。 两人都知道,这个时候退回去,免不了要遭受袁绍的责难。可是,硬耗在这里,也只能将七万大军活活耗死在这绞肉机当中,被缠杀尽最后一滴鲜血那样的情况,只会让他们遭受更严重的处罚 同样,两人也知道,像如今这样子。偷袭不成又损兵折将的结果,已然是最坏结果时,他们也别无选择,只能吞下那枚又酸又涩又疼的毒果袁公绝不会承认他智谋不佳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两人成为最佳的替罪羊。 为将无能,连偷袭都不能尽其功这不是很好的责难理由吗 然而,正在两人试图后退时,却发现来时的通道已经被坍塌的土墙堵死,在壕沟间移动的踏板也被翻掉。来自四面八方的打击更加猛烈,整个曹营简直就是一个死亡泥沼,袁军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曹军守军的数量并不多,可让人感觉到处都是。即使在对峙期间最激烈的战斗,袁军都没有感到如此的绝望。 曹军像是突然换了一个指挥者,无比灵活,也无比阴险,和之前外围的那个对手完全不同陷入早有准备的井坑之中,奇袭就成了强攻,张、高两人几乎陷入灭顶之灾。 就在这个时候,张郃神兵一名兵士惊慌地大喊:“将军火光” “我知道到处都是”张郃不耐烦地嚷道。 “不是,是乌巢方向” “嗯,知道”张郃一惊,急速挥手一刀,斩下了那名兵士的脑袋:乌巢方向的事,他早就知道,可他们手下的兵士却还不知道。若是任由这个兵士喧嚷起来,那所有都知道乌巢是驻粮的兵士看到乌巢的大火,那七万袁军便会彻底葬送在这里 不过,乌巢这个时候,难道真的已经没救了吗火势难道已经大到在这里都可以望得见吗 张郃和高览同时想到这一点,大惊失色之后,连忙登上一座被占领的箭橹,冒着被狙击的危险回望。他们看到了平生见过最壮丽的景色当然,没那么清晰,但也比甘宁好很多。而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火光,本身就已说明了火势的规模。 张郃和高览脸色一下悲苦起来,他们可以预想到接下来的进展:十几万腹中空空的大军被迫撤退,在敌人的追杀下四处就食。 “撤”两名将军仅仅只是对视一眼,就达成了共识:“拼命也要撤,这仗已经没法打了” 可撤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个可怕的指挥者极有韧劲,而且预见力惊人,他总能提前一步算到袁军的动向。袁军每走一步,都会被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军械打击。 张郃和高览发挥出了全部经验和智慧,百折不挠,终于在优势兵力的条件下,才勉强把伤亡惨重的部队带出来当然,他们的代价时又付出了近三千兵士的死亡。而且,若不是曹军数量过少,他们的损失还会增大。 侥幸生还的两名将军把队伍拉回了营地。此时整个大营已经开始乱了起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乌巢的大火,整座大营都陷入一片绝望当中。张郃和高览回到营帐,还没来得及换下破损的甲胄就开始弹压骚动。 而此时的乌巢外围,于禁一把大刀正架在了倒伏在地上的沮鹄脖子上。在于禁之前,是一场极其惨烈的搏杀:于禁想不通,为何他俘虏了这支军队的主将之后,那些人仍旧奋战不休,仿佛根本不在意他们主将的性命一般。 幸好,于禁手下兵马众多,厮杀乱战更是不亚于这支部队。半个时辰之后,蒋济看到战场已经平息,才慢悠悠从林中走了出来:“于将军,这便是我要说得便宜行事。让我来看看,将军网罗到了哪条大鱼咦,竟然还是个美少年。” “可惜可惜,我还以为,能抓住张郃或高览其中的任何一人。”蒋济绕着沮鹄走了一圈,越看越觉得此事蹊跷:“你非是袁氏幕僚重臣,却可统领张郃、高览二人亲卫部曲。这身份,倒是叫我好生起疑。不过,此事也好解决,只需将你带回大营当中,将你视为人质,让张颌高览二人一观,便可水落石出。” 沮鹄听蒋济之意,是还想用他要挟张郃、高览两位将军。想到二人恩德,不由心念一动,暗下运气,准备咬舌自尽。可就在这个时候,蒋济却出手如电,一手捏住了他的喉咙,令他使不出力来:“别做傻事儿,年轻人,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于禁听此言,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苦笑:蒋济今年也不过十八岁,可说话却如此老气横秋。不过,他的智慧,还真如耄耋宿姜一般犀利狠辣,令自己望尘莫及啊 “走吧,于将军,曹洪将军已经回营了。乌巢这里,已经没什么好戏可看了。”蒋济将已经制服的沮鹄交给兵士,回头一笑:“不过,官渡那里的大戏才刚刚开幕,将会精彩万分”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都有后手 慕\残\文\学:  马超在奔骤的象龙背上,观阅了官渡军报这份军报采用了马家最快速的飞鸽传书手段,可纵然如此,从官渡到这里,也足足用了一个半时辰的时间。 军报上言,官渡火已起。马超的心也如被火烧了一般,炙热煎熬:三个小时过去了,乌巢那里的粮草应该烧得差不多了。纵然有甘宁截江,也拖延不了曹军多长时间。若是在曹军大举渡河之时,马超还未攻下邯郸城,那正常战争的主动权,就掌握在了曹操的手中 毕竟,曹军一旦追击到了袁绍,无论是生擒还是斩首了袁绍。整个袁绍治下,说不得都会想曹氏俯首称臣。马家可以耍无赖进兵抢夺,但曹操就会那么眼睁睁看着吗 所以,马超必须在今夜攻陷邯郸城,俘虏袁绍的家眷,尤其是他的二子袁熙和三子袁尚。如此一来,马超便可尽数掌握主动,扶持任何一人为袁氏后主。届时,青州的袁谭定然不甘寂寞,咬着牙也要冲击曹军。如此一来,袁家的治下,才能成为马家的囊中之物 一炷香之前,探子已经来报,言邯郸的西门已经洞开。暗影和荀谌调动的一支兵马正在浴血奋战,急切请求马家大军速速进城。想到这些,马超紧握大枪的指节猛然过分用力,一片惨白:“快再快一些” 而这个时候,邯郸西门那里越来越岌岌可危。敲响警钟之后的西门,顿时吸引来了大股袁家的前来。尤其可恨的是,这些袁军似乎明白了暗影们的用意,不再上前冲击,反而仗着强弓射程远的优势,将整个甬道团团围住,死命像甬道里倾射箭簇:暗影和那队兵马没有大盾护身,顿时死伤惨重。 而且,那些听荀谌之命行事的兵士,见状有些出工不出力的感觉。开始渐渐朝外城躲去,全靠前方那些身手矫捷、武艺非凡的暗影用命来换取最为宝贵的时间。 “夫君,该发动底牌了。否则,我们都将死在这里”韩梦翎大腿已然中了一箭,大门之家的她硬是咬着牙没有呼痛,只是眼中已经噙住了泪水。 她哭是因为眼前的端木不明宽厚的臂膀上已经鲜血淋漓,三支就差半分便能要了他性命的箭簇随着他的奋战微微颤抖不已那是他保卫妻子的忠贞代价。 此时端木不明闻韩梦翎之言,圆润的脸庞上也露出几分狰狞,朝着前方的敌军大吼道:“寒古古、张灿,你们两个快滚出来老子这身肥肉,已经快顶不住了” 话音刚落,一剑如秋月长虹,闪耀出一片血花,从那些正射得不亦乐乎的弓箭手阵中喷溅而起。接下来,一柄大锤仿佛从天而降,直接砸入最密集的弓箭手阵型当中,寒古古身形如豹,几个闪跳之后,便已经冲入弓箭手阵型当中,随手抓起一名弓箭手的脚踝,原地便抡起来。 两人俱是从敌军后方跳出,虽然只有两人,但一重一利、配合默契,竟然将五百人的弓箭手阵搅得天翻地覆。远处的荀谌看到两人身影,脸色不由一惊:那两人他见过,便是一直隐藏在他家中的一名粗野僮客和哑巴。竟没想到,这两人身手如此了得 而再往深处想,荀谌只觉自己的身体一阵发冷:这暗影实在太狡猾了,先是派端木不明呈献文书,伺机想刺杀了城门丞,然后又让一半人发起正面冲击,给守军造成阴谋已经全部发动的错觉;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才让自己调动的、已经换上袁军服侍的家丁接近,此时守军的心中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前面两次来的是敌人,那么第三次怎么也该是友军了吧结果敌人居然是一分为三,彻底耍了他们一把。邯郸城敌我难辨的混乱局势,给了他们最好的掩护,否则守军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误判。 然而,到了这坚守的时刻,他们竟然还埋伏两名绝世高手伺机而动。这夺城计谋一环扣着一环,当真缜密到了极致马家暗影的能量,由此可窥一斑。 “不过,还是那句话,暗影暗影,只有隐藏在暗处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如今你们底牌用尽,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荀谌心绪稍定,敌人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核心。如此,花样越多,越增笑料。 “坚持住”端木不明吐血的口中,死死吼出这一句:敌人箭簇虽然隔了远距离的消耗,但血肉之躯毕竟不能抗衡这等杀器。已经伤及皮肉骨骼的端木不明,若不再及时接受治疗,很有可能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夫君”韩梦翎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看到前方寒古古已经被架住了双手,而张灿的长剑也被两名盾手抵住。身后那些荀谌家丁,更是畏缩如鼠。然而,直至这时,韩梦翎都没想过撤退:“你们上啊主公大军旦夕即至” “臭娘们儿,还敢让我们去送死,告诉你,我们”一名家丁仿佛是那批人的首领,趁着弓箭稀少的时候,大步跳到韩梦翎之前:“我们来这里,可是还有任务在身的”说着,这人很快举起了右手。 韩梦翎脑中猛然被什么击中了一般,从这人狰狞的面容之上,她以女人特有的直觉,看出了最邪恶的出卖。她知道,下一瞬,只要他的大手落下,这些暗影定然会瞬间死在这些刚才还是自己人的刀下 可是,未待那人右手落下,韩梦翎的眼神就越过了那人的肩膀,美丽的容颜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不是临死前的觉悟,家丁首领很快解读了韩梦翎的表情。他遽然回头一看,城外远处,一长串的火把形成了一条蜿蜒的火蛇,正急速地向这里行进。之后,隆隆的马蹄声盖过邯郸城里的嘈杂,传入他的耳朵。 仿佛只是一刻,那条蜿蜒的火蛇陡然便化为了一片火海,犹如在夜空下狂舞的巨龙。咆哮着冲着邯郸城汹涌而来,突如其来的火光刺的首领几乎无法睁眼,只好下意识用手挡住双眼,借着手指之间的缝隙,他看到火龙的前方,一人一骑已如狂怒的战神一般,穿过自己的身旁再下一刻,整个甬道,彻底被火龙湮灭 很快,残余的暗影就将端木不明扶到一旁,抬上了担架之上。而韩梦翎一心二用,一边关心着端木不明,一边留心刚才那人的举动那人倒是识相,在马超到来之时,立即让他身后众人汹涌上前,摆出了与敌人拼死一战的姿态,很容易避过了马超的眼睛。 可是,之前那人的眼睛当中,闪现出的,不仅仅是羞恼和愤恨,还有更多阴谋败露的不甘这一点,韩梦翎没有证据,但她总觉得,这事需要向马超汇报一下。 当然,是在战后。 而再回头,韩梦翎看到的,是马超一人冲破五百弓箭手兵阵的雄姿。他的手法依旧暴虐鲜明,盘龙卧虎枪和大槊之上的四具尸体,以及他们临死前的惊惧和不敢置信,诉说了他们对于这位杀神到来的态度。 很快犹如无数游离的火光再次从冲天的火海中迸发出来,又仿佛是一朵巨大的火焰蒲公英,被狂风吹动,无数细小的绒毛自那燃烧的花枝分离,向空中各个角落散布开去。震动大地的马蹄声,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从甬道那处宛如山洪爆发一般狂涌而出 “友若,该动手了。”一人这个时候站在荀谌身边,轻声说道。荀谌回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类似于呢喃一般喊出:“公与,你终于出现了”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何需伪造? 慕\残\文\学:  “陛下果有鬼神不测之谋略,帝皇之手笔。小先生此阵亦然吞吐天地之机,冲和阴阳之气,中参大道,外蕴风雷。我用兵多年,原以为我胸中所学,穷究天地,可著书论道,不曾想今日见小先生此阵,方知兵法精妙,人外有人。”声音醇厚而深沉,但带有几分喜意。 火光之中,终于映照出曹孟德那张焦黄而黧黑的脸,显然这些时日的操劳,令曹操有些憔悴消瘦。但此时他的眼睛却如那跳跃的火光一般,明亮而有生气。 不过,下一句回复的声音,竟有些阴沉和不甘:“这是给马孟起预备的八阵图,可惜,两次他都没有中计,不能一窥此阵威力,当真遗憾” 庞统信步走出,站在曹操这位用兵大师身旁,竟然没有半分失色。虽然短小的身躯和古怪的长相令他显得有些诡异,但就是这种诡异,才更让人对他不敢有半分不敬。 而这时曹操听到马孟起这个名字,却微微皱了皱眉:“马孟起的确也是一代奇才,此番他在并州连环用计布局,大军四出,竟然短短不足一月,便将那盗匪丛生、错综复杂的彪悍之地囊入手下,当真令曹某佩服。” 说完这些,曹操才露出了一抹欣悦的笑容,感慨道:“也亏了并州那般复杂的地方,才牵绊了他这些时间,使得陛下的大计猝然发动,令袁绍一溃千里。今日,便是曹氏彻底抹灭袁氏之时” 庞统见曹操今日心绪很高,他的心情也不由转好一些,撇嘴调侃道:“曹公,如今就大举进攻,未免有些太心急了吧张郃、高览至少还有五万大军,二人亦是百战名将,若不收入麾下,是否有些遗珠之憾” “庞先生言之有理,只是不知先生还有妙计否”曹操呵呵一笑,他爱才如命,对于张郃、高览两人,自然不会放过的。 “只需曹公手下韩浩手持一封钧令,两人必然俯首称臣”庞统也不谦虚,同样嘿嘿笑道:“荀令君书法超绝,想来临摹一番袁公手迹,不是什么难事吧” “何必需文若临摹,袁本初自然会将这二人同那五万兵马拱手相让”曹操在此对着庞统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转身回到了中军帐当中。而庞统则看着曹操的背影,恍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神情猛然一动:这个人,也许能击败马孟起也说不定 同一时间,张郃和高览已经在诸营忙碌了许久,一边维持秩序,一边调动部队,提防曹军偷袭。正在这时,亲兵却匆忙叫他们返回帐内,言袁绍派来了一个使者。 这名使者来自于主营,并没有手持袁绍手谕,只是传达袁绍的一份口叙。口叙很短,先是质问这两个人为何如此无能,然后叱骂他们为何折损如此严重,最后宣布撤掉他们两个人的兵权,立刻前往主营去领罪。 沮鹄与两位关系匪浅,两人尚且不敢完全信任。而这人无凭无据,单凭这一番话,按说不足与信。然而,两人又是默契对视一眼后,竟然相信了那人的话原因很简单,他们很了解他们的主公,这样的事情,完全在意料当中。 更何况,来人头发灰白,脸形极瘦,下巴尖得好似一枚锥子。尤其还长了一双令人难受的三角眼,更是给人一种贪图利益的薄情之感拥有这幅尊容的,自然是袁绍的核心策士许攸。如他这般身份的人,根本不需要对张郃、高览两人说什么谎。 许攸一动不动,面沉如水。而张郃和高览又一次惊恐地对望了一下之后,高览站起来问许攸:“许先生,不知主公将对我等如此定罪。”两人跟许攸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事实上,他们这些军方大佬,同沮授的冀州派和辛氏兄弟这些颍川人关系都不错,恰恰同许攸、审配、逢纪这三人的南阳派关系不佳。但胜在没什么大恨,高览试探一下,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可许攸的回答让他们两个如坠冰窟:“正如两位想得结果一样。” “当真会那样”高览脸色如土,绝非是被吓得,而是身体的一种冰冷,侵蚀了他所有的活力:“我们跟主公那么多年,主公竟然为了他的面子,要致我们二人于死地” “主公太过无情了吧”相较于高览的心死,张郃倒是被气得嗷嗷叫:“我们从主公起兵开始,便苦心跟随,这么多年来” “正因为你们跟了主公这么多年才不知道这些。如今乌巢起火,我军败局已定,主公不找你们这两人替罪羊出来,他面子怎么会过得去”许攸打断张郃,平淡不惊地说着,仿佛在对二人说着他人之事一般:“河北四庭柱,自今日起,便将成为历史了” 张郃的愤怒一下子停滞住了,看战果他们这两庭柱这次确实无能,也确实战败而归,折损了河北兵势的威名。这场大战的替罪羊不扣到他们两个头上,简直不可思议。可问题是,现在大军都快要完蛋了,主公还在乎这些面子虚名作甚 急速撤回冀州,拒河而守、御敌于国门之外才是他最该考虑的问题事实上,两人就是想凭着这点戴罪立功,挽回他们在这里的大败再怎么说,这是袁绍的命令,他们最多是指挥不当,并未犯致命的错误 甚至,两人还问过逢纪,需不需要派兵增援乌巢 然而,现在,一切都破灭了。张郃看着高览,有些灰心丧气地问道:“那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了,就看你敢不敢。”高览悠悠道。 “什么” “再去一次曹营。” “还去这次更打不动啊。” “谁让你去打了咱们可以去投” 张郃眼睛一瞪,“刷”地抽出刀来,高览往后一跳,连声问你要干吗。张郃一笑,挥刀就想砍向许攸。 “慢慢慢”许攸刚才还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看两人有趣的表演。可想不到这两人果真是说干就干的武将,还想拿着他的脑袋到曹操那里表诚意,他当即就着慌了:“别动手,自己人” 许攸这句话一下将张郃整得苦笑不得,尤其帐内的气氛,更是有趣不已:之前许攸一副高人模样,冷嘲热讽居高临下。可现在他瘫坐在地上,面对着张郃的大刀瑟瑟发抖,实在让人有些反应不及。 “许先生,你这个玩笑可开大了。”高览这个时候也抽出了刀,架在了许攸脖子上:“我们这是要去投曹,您跟着掺合什么” “老夫本来就是曹操的人,怎么能说是乱掺合”许攸这句话脱口而出,但说出来之后,似乎又觉得自己有些跌面子,又改口道:“不,老夫跟曹操乃是奔走之友,是曹孟德多番劝诱老夫,老夫才弃暗投明。” 张郃和高览两人听了,又是对视一眼,随后望着许攸嘿嘿冷笑:这样的消息可是雪中送炭啊,要是将许攸交给主公,那主公说不定就会自动将许攸当成替罪羊 许攸何等聪明,见两人神色,立时就明白了两人心思,赶紧开口道:“别痴心妄想了,主公的性子你们难道不知按我说,他非但不会饶了你们两个,还会将咱们三人都斩首示众。老夫这次打赌输给曹孟德,愿赌服输,你们二人,愿来便跟着来,不愿来就念在咱们同僚一场的份上,各走各路” 张郃和高览两人一叹,同时收起了刀,搀起了许攸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诡异的仇人相见 慕\残\文\学:  刚刚平息的官渡战场上,出现了一幅奇景。刚才还一脸凶煞叫嚣着要踏平曹营的两个将军,此时却像两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子,带着少数几个亲兵慢慢走到营前,双双跪下,手都绑到了背后。 相对于张郃、高览两人的狼狈,许攸却有些闲庭信步的意味他熟知曹孟德秉性,对于他的来投,曹操定然会欣然相迎的。 曹营的大门很快打开,全副武装的重铠步兵列队而出,把他们两个人团团围住。 “我等特来降曹公。”高览抬头,对刚刚还是敌人的士兵们说道。 “曹公不在。”士兵很冷淡。 “那主持大局的是谁” “是我” 一个阴冷而偏执的声音传来,然后张郃和高览惊讶地看到,一位面容很是古怪的小孩被一群侍卫簇拥着,走上前来。他的眼神,丝毫没有落在张郃和高览身上,而是对这两人身后那个不拜的许攸,阴冷的气息,仿佛一条盯紧了猎物的毒蛇。 “是你”许攸的脸色陡然变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驻守曹营的,居然是这个差点被杀死的家伙。 “许先生,多日不见,您倒是康健如昔啊。”庞统皮笑肉不笑地恭维了许攸一句,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还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脖子,也不知是不是在提醒两人之间的恩怨。 张郃和高览两人见状,已然知晓两人之间定然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当即跪立在一旁,默然不作声,静观事态的发展。 “咳咳,那个,老夫之前对小先生多有失礼,今日特来向先生请罪。”许攸看庞统动作大骇,生怕庞统翻起旧账在此清算。甚至,这个时候,他注意到左右曹军士兵很古怪的眼神,仿佛随时就在等庞统命令似的。 可庞统听了许攸的话后,再没有开口说话。但也不看向张郃高览,两只眼睛默默盯着许攸,仿佛凶残的豺狼正在思量对眼前鲜美的猎物从何下口一般。 许攸被庞统的眼神盯得发毛,忍不住想多说两句解释一下。可想到两人先前撕破脸的生死仇怨,也知庞统根本不会放过他,当下,眼珠一转,竟然隔过庞统大声呼道:“阿瞒,老夫来也,何不出营相迎” 许攸这是在赌,他赌曹操不会亲身涉险乌巢,只能藏在这主营当中。虽然这样做会彻底激怒庞统,但他知道,这是他能活下来的唯一机会。 然而,嘈乱的声响当中,并没有传出曹操的回应。唯有庞统嘴角的讥讽越来越浓厚,死盯着许攸的眼神,也越来越戏谑。许攸真的慌了,他想不到自己智谋无双,所有事物待价而沽的结果,就是换来今日走投无路的境地。他不想承认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愚蠢,但在庞统的步步紧逼下,他只有一步步后退,希望能找到背后的依靠。 正是这个时候,他听到身后有一阵兵马行进之声。欣喜欲狂,他猜测这是曹操归来来,急速扭头向后望去。同一时间,默默关注事态发展的张郃和高览两人,也被这支行军声音惊动,一同向后望去。 许攸的脸色大变。 张郃和高览的脸色亦然酸楚不已。 唯有庞统,对着马上一位文士装扮的年轻人,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子通,你回来了。” 可未待蒋济回复,他身旁便传来一声惊怒至极的嘶吼声:“张郃、高览,你们二人在此做什么,河北有无头将军,可没有屈膝鼠辈”说道这里,被绑缚在战马上的沮鹄一眼又望到许攸,更是鄙夷叱喝道:“许攸定然是你勾结曹贼、出卖忠良,令袁公基业毁于一旦若不是我无力杀贼,定然当下便取了你的狗命” “能直呼这三人的名字,而且还说得张将军和高将军两位面由愧色”蒋济一笑,当下又看了沮鹄一眼道:“我现在对你的身份,越来越感兴趣了。莫非,你就是袁绍的三子袁尚不成” 可庞统却对眼前的混乱不屑一顾,唯有听到那人说要杀了许攸的时候,他的眼中才陡然一亮。一把掣出身边侍卫的腰刀,走向沮鹄道:“我给你这个机会”说罢,庞统一刀挑开沮鹄身上的束缚,将刀交给了沮鹄:“杀了他” 这样的变故,登时令于禁傻了眼,但反应过来后,他一把夺下沮鹄手中的刀,叱喝庞统道:“你这是做什么” 可奇怪的是,庞统没有吭声,蒋济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他又悠悠将刀从于禁的手中抽出,递给沮鹄道:“杀了他” 于禁大惑不解,但在蒋济坚定的眼神下,他想到蒋济多次的神机妙算,还是屈服在蒋济的固执下。 然而,这里一波既平,张郃、高览那里一波又起。两人虽然被绑缚起来,但那不过是投诚时做做样子,并未真正绑成死结。看着沮鹄手中握刀朝许攸一步步走去,两人也不管什么投靠曹公之事,当即挣脱了身上的绳索,同时抢在沮鹄面前。 高览一把抱住了沮鹄的腰,张郃则又夺下沮鹄手中的刀:“你疯了,就这样让曹军看着我们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庞统揶揄一声,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原来两位将军在心底下,还认为自己是袁家将领。那此时来我们曹营,想必就是死间之计喽” 庞统一声话落,四周曹军兵士纷纷举刀架弩,齐齐防备起张郃、高览等这些人,局势一下紧张无比。许攸见状,已经被刺激地急怒攻心:“曹操,曹阿瞒你此时若再不出来,老夫就要死在乱刀之下了冀、幽二州,落入马孟起之手后,你可莫要后悔” “许先生,您可真会开玩笑。如今马孟起困顿于晋阳城中,四方大军漫野撒出,收复乐平一郡尚且不得,又何谈冀、幽二州”蒋济听许攸这个威胁有些新鲜,不由开口驳斥道。 “哼井底之蛙,只顾当下。”文人被逼急了也有脾气,尤其是小人的文人,更是性格莫测。此刻许攸眼睛都不眨走过被高览抱住的沮鹄,来到蒋济面前,居高临下地讥讽道:“你当真以为马孟起同你一般无谋我告诉你,你们都以为马超会趁你们大破袁绍之后,利用庞德十万大军进攻魏郡错那只是马孟起故布疑阵,他真正的目标,是邯郸” “邯郸”蒋济和庞统两人闻言迅速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乱。以这两人的才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最可怕的结果。 而这个时候,大营之内,也终于传来一声略带恼怒悔恨的声音:“都给我停下这场闹剧,全军速速开拔,全力进攻袁营粮草补给,由任峻、毛玠督办,要源源不断供应至大军尽占冀州” 曹操的身影陡然出现,许攸当即大怒,正欲找曹操理论,却见曹操眼中闪动着那跳跃的怒火,乃是一代霸主独有的愤威。当下在曹操一撇之下,识趣不再言语。 然而,此时庞统却不惧曹操这等威势,开口道:“曹公,我有一计,可令二十万袁军不战自退” 庞统道完,许攸、张郃、高览三人顿时面苦如瓜。尤其是许攸,毫不避讳对庞统投去恶毒嫉恨的眼神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沮授计中计 慕\残\文\学:  邯郸城中,马家军很快便展开了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此刻的马超环甲罩体,锦袍披身,在杀散那些弓箭阵兵、救出寒古古和张灿后,正带着五百亲卫在甬道之前来回疾驰,身后五百亲卫高举着斩马刀不断厉声大吼:“城内的袁兵听好了,天将军已带十万大军杀入邯郸,尔等缴械投降,还可留得性命,拒不投降,则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五百亲卫身后,不断涌入的马家骑兵纷纷狼嚎响应,连接不断,气焰熏天 更远处,那些还在城外的马家大军听到此声,也是群起响应,声势震天 当然,即便这些袁军拒不投降,马超也只会杀败这些袁军而不会屠杀百姓,更不会真去杀邯郸城的鸡和狗。他这样的原因,只有一个:兵不厌诈,打仗本来就是要拼士气的 果然,见马家军如此声势,守在城头上的袁军顿时骚动起来,这些城内的袁军都只是临时纠集的民壮,而且大多都是老弱病残,而马家军军却是真正的百战精锐,他们身上的杀气那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杀人杀出来的 “不要慌,大家不要慌,大梁城高沟深,贼兵打不进来” 这么大的事件,自然惊动了邯郸城治中辛评,此刻他骑着马,在城头上来回飞奔,连连大吼。不过这些临时纠集起来的民夫显然是被吓坏了,不少人甚至扔掉手中的木剑竹戟或者农具,转身就跑,有人带头便立刻有人效仿,不到片刻功夫,城头的“袁军”就跑了近百人 “兄长,这样下去不行”文士装扮的辛毗大步上前,疾声道:“为今之计,只有遣一员下去斩了马家大将,则马家军气焰自然消解”然而,话音刚落,两人便听一声极其惨烈的哭嚎,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别部司马眭元进被马超一枪洞穿,在他还未完全死去之时,擎着他的尸体四处炫威,令一些胆小的袁军纷纷缴械跪地投降。 “如今邯郸城,不,整个袁公帐下不,整个大汉天下,何人武艺还是马孟起敌手”辛评面色惨然,想着昨日还跟自己一块儿饮酒的眭元进此时已成如此惨状,当即不知如何是好。 辛毗闻言,也是一阵默然:当今世上,所有人都认为,如今可以与马超一战之人,唯有江东那位小霸王。可这里距江东十万八千里,孙策又怎么可能与马超一战 而就是这时,马超身后亲卫顿时又山呼海啸般欢呼起来,反观邯郸城头的袁军,却越发混乱起来,只片刻功夫,便已经又逃散了数百人,原本挤满人的城头,一下就变得稀稀落落了起来,而且,剩下的数百士卒也大多神情惶然,毫无斗志。 辛评知道再这样下去,刚根本不用马家军攻城,邯郸城就已经完了然而,就在此时,辛评和辛毗两人同时听到一声:“我去迎战马超” 两人惊喜回头,可看到说话之人后,脸色不由更是凄苦。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袁绍最疼爱的三子袁尚,此时他全身掼甲,颇有几分百战名将的英武。但事实上,两人心知肚明,袁尚的武艺同马超比起来,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我自幼拜师河北四庭柱,习武已然十年,今日马超前来,正当借他首级,扬我威名”袁尚见两人神色,不由开口激励道。 “少主,颜将军曾与马超交手,亲口言不是马超对手。而韩老将军、文丑将军亦然或多或少死于马超之手。少主切不可意气用事,断了袁氏命脉啊”辛评赶紧拉住袁尚,说什么也不敢放手。 而同一时间,辛毗也拉住袁尚另一只手,急劝道:“少主,千金之躯,不立于危堂。这等战场拼杀之事儿,还是交予守城之将为好” “你们二人也瞧不起我”袁尚当即大怒,一把挣脱这两人的纠缠。点起袁绍留给他的三百先登亲兵下城来战马超,如他所想,事到如今,也唯有靠他的武勇来提振袁军的士气了 “蠢货”远处的沮授第一次忘了圣人之训,脱口大骂道:“怎么袁氏一族尽出蠢蛋一个李孚还不够,现在又要加一个袁尚” 荀谌闻言,想要提醒一下沮授。可随后想到袁绍、袁谭还有袁熙这些人,发觉自己竟然没什么可以辩解的。只好叹了一口气道:“公与,赶紧发动吧。若是少主真落入马超之手,则此战已完” “如今只涌入三千马家军,我留下的计策,足以破七千多人可恨啊”沮授此时真的无法形容他的感受,仿佛加入袁氏之后,他所有的计谋从未有过锦上添花,全是被袁家人破坏殆尽:“发动吧” 咬着牙说出这番话,沮授感觉他的胸中气血已经开始翻腾不止。随后,他身后的兵士,便射响一直鸣镝箭。 尖锐的箭声陡然响便整个邯郸西门,城门甬道处的荀谌家丁听声之后,在那名头目的带领下,急速跑至邯郸城中。韩梦翎见状不妙,心生警惕。然而,毕竟腿上有伤,跟随不上,眼睁睁看着那头目带着阴谋得逞的笑容,狠狠按下了甬道处的一块砖壁。 轰隆一声巨响,一片人马尸首分离的惨状,飚射的鲜血犹如血箭,一下射了韩梦翎满身满脸,巨大的冲力,甚至还让一个一个趔趄倒地 惊愕抬头,韩梦翎发现,甬道尽头,一块巨大的断龙石轰然挡在眼前。汹涌而进的马家骑兵猝不及防,顿时被这块巨石压在身下,可以看出,有些战马被从中砸断,马上的骑士或被压成肉饼、或双腿齐断,殷红的血液和内脏汁液在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中,慢慢顺着巨石的缝隙铺展开来 马超愕然回头,怎么也没想到此时还有如此变故。而再一抬头,他发现,那些原本兢兢战战的民壮都傻了眼。可在他们旁边,却陡然出现了一大群身着优良盔甲的袁氏兵将,锋利的摧山弩弩尖正闪动着幽幽的寒光,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快奔袭至城墙之下”马超大惊失色,第一时间便吼出这条命令:任何弩箭都不能垂直射击,城内空荡没有遮挡物,只有藏在城墙底下,才能幸免于难。 可惜,阴谋都是在被发现的那一刻,才露出最狰狞的面孔。马超的话音刚落,呼啸的风声便从耳边穿过,一支巨大的弩箭擦着他的脸颊,直直射到了他身后的亲卫身上。巨大的惯性在射透那名亲卫的身体后,还带着他撞击倒身后四五名亲卫,才堪堪止住。原本严密不透的阵型,顿时出现了裂缝。 接下来,第二支、第三支、第十支、第百支弩箭瞬息而至,已经奔入城中的马家军顿时成了瓮中之鳖,眼看就要被这一毒计活活玩儿死 “究竟是谁”马超凄厉大吼,这个时候,他的脸色惊怒气愤到了极点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久未见的福利? 慕\残\文\学:  马超是认得袁尚的,虽然只是远远一望,但他清晰就认出了那个身穿玄甲的少年暗影的情报远胜过靖安曹,袁氏一族之人的面容相貌,马超早就印在了心里。 此时城中仍是一片沸反盈天,三千白马义从,似乎只在一眨眼的时间便死伤一千有余。剩下两千骑兵操纵着惊恐不安的战马,窘迫地躲在城墙底下,根本没有任何作为。 城门处在断龙石落下的一瞬,就组成了一道强力的防守线。五百盾兵和三百弓箭手死死守在城门那里,组成一个简易而有效的拒马阵。而被箭雨逼至城墙角下的白马义从,根本不能发挥出骑兵正面冲撞的威力,单单靠接连不断的一角冲锋,不是人未冲到跟前就被弓箭手射死,就是被长矛刺穿。更可恨的是,那些兵士显然也是精锐,他们没有固定几人防守要害,而是轮流阻敌,使得那个小小的防御阵短时间内无懈可击 马超粗略估计,那个小阵,足以支撑到城头上的袁家将马家军慢慢玩儿死然而,就在这最难熬的时刻,马超又听到一声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投落石砸死那些躲在城墙角下的马家军”辛评兴奋大喊,他当然知道沮授这个计划。因为将沮授从牢中救出来的人,就是他。而提供给荀谌袁家服侍的人,也是他。 声音刚落,无数石块劈头盖脸从头顶下狠狠砸落。马超奋力支撑起长枪挑开一块巨石,但下一瞬,他看到身边的那名亲卫居然用手上的圆盾去挡石块。呼啸而下的巨石,直接先将那亲卫的右手骨臂砸断,露出白森森的骨茬,下一瞬间,他胯下的战马四蹄一软,一阵抽搐,就此卧倒在了地下巨大的重力冲击,已经将那亲卫和战马砸成了一滩肉饼。 还有直接砸到战马后臀,导致战马瘫痪的;有猝不及防的兵士,直接被砸得脑浆迸裂的;甚至还有弃马逃跑却被摧山弩当成靶子的。眼前的白马义从,在这种根本毫无反抗的战斗里,沦落成与那些残兵败将一样的狼狈模样。 可马超并不能怪他们,因为这个时候的他,也是自身难保。此时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前方那个兴奋至极的袁尚:只要俘虏了袁尚,此次来邯郸的目的便已达到 幸好,老天似乎还很眷顾马超,袁尚此时看到马家军已成砧板上的鱼肉,战意大涨,仗着自己是袁家公子的身份,拍马大喝道:“马超,让你尝一尝我袁氏贵族的锋芒,赐予你这枭雄死亡的荣光” 听得这句话,马超当即气得想要吐血。然而,为了大局,他只能忍下去。可无奈袁家人实在太极品,马超看到,这个家伙刚想冲下来,可望着那不断投落的石块,竟然又止住了马步:“如你这等边塞武夫,死无全尸才是你最好的结局。放心,我望族之后,会给你一个符合你身份的体面葬礼的。” 我去你大爷的马超当时一口老血就想喷出去,正巧赵云在侧,马超忍怒小声说道:“子龙,你能不能一箭不射死袁尚,又能逼得他来寻仇” “射伤”赵云手腕一抖,巨石在他银枪之下宛如跌入一团丝绵当中,重力尽卸之后,被赵云轰然挑飞。 “不是,就是那种挑衅之箭”马超猛然抬头,运足力气,大枪又扫开一块巨石,在碎石乱溅之下,艰难说道:“挑衅,你懂吧” 赵云再没有吭声,而马超则与赵云并立,照顾好他头上的落石。袁尚遽然感觉一股蚀骨的冰寒骤然从斜刺里潮水般席卷而至,急扭头看时,只见一骑立定,马背上一员身材健壮刚毅的马家大将正挽弓搭箭,冷森森的箭锋已经锁定自己 袁尚对自己的箭术也很引以为傲,见赵云搭弓,他也迅速挽开铁胎弓对准赵云。 嗖的一声,箭锋响动,袁尚与对面赵云几乎同时松弦。 电光石火之间,两枝狼牙箭已在空中交错而过,又各自飞向目标。可两箭造成的结果,却是天差地别。 赵云冷冷一哂,右手已经握住袁尚的狼牙箭,轻蔑说道:“太慢了。” 而可怜的袁尚面对赵云那疾风流星的一箭,本能地一缩脖子,随后便感到头皮猛然一麻,急伸手去摸,却发现头盔内衬的皮弁已经不翼而飞,而且还摸了满手的血袁尚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当下急对身侧亲卫问道:“我头还在否” 这一闹剧,使得马家军轰然大笑,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们也把对袁氏的蔑视展现地淋漓尽致,无惧生死。同一时间,城墙上那些看到这一幕的袁军,羞得满脸臊红,连手中的石块都不忍心在投下去:铁胆豪气的马家军,死在这等无胆小人的手下,实在是一种耻辱 然而,战场无情,袁尚听得马家军哄笑后。竟然恼羞成怒,大骂道:“都看什么看,给我下滚油,烧死他们” 马超此时真被袁尚给被气得七窍流血,这样极品的家伙,也算是将领当中的奇葩了。若不是他老爹是袁绍,恐怕早就在死在战场上不知多少回了 然而,嘲讽毕竟不是攻击武器。尤其是袁尚之后的那句话,更让马超惊骇莫名:巨石尚且让马家军死伤惨重,若是再加上根本防无可防的滚油,那马家军便彻底要覆灭在这里甚至,就如袁尚所说,自己也要准备一场华丽的葬礼了 就在这时候,一阵诡异的风声从头顶传来,马家军所有人同时抬头,看到了一幅奇景:三四块形状各异的硕大石块在半空飞过,划出数条危险而优美的弧线,朝着西门断龙石那里砸去。 两块落石没有顺利飞到目标,落在城墙上,砸起了一片碎石,让那些倒霉的袁军防御阵来了一次小小的阵灭顶之灾。而另一块石头却十分精准飞到了断龙石中央,轰隆一声巨响之中,烟尘弥漫。 整个战场被这突如其来的石块给砸傻了,准备滚油的袁军也一时愣在了原地。而辛评、辛毗和远处的沮授、荀谌同时彼此对望一眼,惊疑大喝道:“城中怎会有投石机” 烟尘散尽,首先显露出的是韩梦翎惊愕的面容,在她身后,是几个倒地不起的马家军,显然是被那石块给砸中了。而地上还有一根巨大、长着枝叶的大树,被用来当做撞柱马超奇袭带来的都是骑兵,没有攻城器械,徐晃当即下令,砍伐树木前来撞击这断龙石。 徐晃毕竟是大将,稍一惊愕之后,陡然大喜,扯着喉咙喊道:“全力捣毁断龙石,冲击邯郸城” 下一瞬间,停滞的战场在徐晃的一嗓子之后恢复正常。马超也扬起大枪,暴了一句粗口:“他奶奶的儿郎们,随我冲啊” 可话音刚落,马超愕然看到,城墙之上,一片骚乱。不少袁家军,竟然自相残杀起来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马超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难道穿越主角魅力就这么大 而更远处一间民宅大院里,站在一架巨大投石机旁的杨松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喃喃道:“三箱珠宝换来三块巨石,听来三个响,这样的买卖以后再也不做了”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投名状 慕\残\文\学:  “投诚自有投名状,更何况,三位匆匆而来,想必还有很多话没有跟袁营的袍泽细说。”庞统一指身后,那里整整齐齐站着四五百人的步兵,中间还有一辆活动的高车。庞统的意思很明显,光是张郃、高览、许攸三个人过来不行,你们得跟袁绍营里所有人表明态度,物尽其用:“今夜我们虽然很忙,但这点时间,我们还是有的。” 张郃和高览看着庞统,突然之间觉得这个世间,年龄似乎再也不是一个衡量人的标准。而许攸比这两人更惊惧,但同时,他的眼里更多迸射出的,是几分兴奋他知道自己被拽下了一个深深的泥潭,但唯利是图的他,对于阵前劝降之事并没有很大的在意。反而眼前这个庞统,倒是很对他的心思。 以后曹营当中,可有的玩了在场诸人,心中同一时间都浮现出了这一想法。而两位主人公,却将眼光投向了曹操。 曹操的表现很淡定,他的表现就是没有表现他需要的,是这两人的智慧,至于两人之间的恩怨,他不感兴趣。甚至,他还很欣赏两人之间的争斗,毕竟,他不是袁绍。 很快这辆高车在重铠步兵的保护下,缓缓离开曹营,接近袁营。收复了张郃和高览的五万大军之后,曹操更有底气对袁营发起总冲锋。尤其是这个时候,张郃、高览、许攸三人还站在最高处,大声呼吁袁军投曹。而他们的话,则被中气十足的几十条大汉重复地喊出来,传到了前线袁营的每一个角落。 最先放开的许攸,不过他那冠冕堂皇的喊话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当张郃高喊出粮草完了,袁绍要杀我们这等有功之人时,整个袁绍大营直接炸了锅。很显然,那些识字不多的兵哥哥,更喜欢听张郃和高览这两位武将简单而犀利的劝降。 袁军全体正在因为乌巢那场大火而惶恐不安,张、高二人的喊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普通士兵不了解整个局势,他们看到张、高这么高级的将领都投降,就会想当然地认为整个局势已然崩盘。有些人朝曹营逃去,有些人则朝着河北老家奔跑,每一个人都失去了方向,那些军官的呼喊再也没有任何用处。一处出现崩溃,迅速传染到十个营盘,随即整个堤坝也开始坍塌。雄壮一时的河北大军,竟一下子分崩离析,像一尊泥俑从高处直直倒下来,摔成万千土块。 难以想象,二十万袁营,只因为两人的喊话,就彻底毁于一旦。然而,高车背后的曹操却终于舒缓了一口气:他完全知道,为了这一刻,他做了多少铺垫,花了多大的代价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然,袁绍也不是没有一丝作为,他派了一队神射手,想射死张郃和高览。可蒋济早就想到了这一点,那些重甲兵都带有大盾,挡住了那些箭支。而袁营的大乱,也使得那些弓箭手没有射上两轮箭就同那些普通士兵一样,四散而逃去了。 终于,曹操的中军阵行到了袁绍的中军帐前。看得出来,袁绍逃走得很慌乱,连他平时珍爱的书画玉器都没有来得及带走,被袁军抢掠一番后洒落一地,更显狼狈,犹如此刻整个袁军和袁氏基业一般。 曹操信手捡起一樽青铜酒爵握在手中,回头向荀彧说道:“文若,我记得这樽酒爵,这可是本初最心爱之物。” “儒将雅士风流”荀彧轻微摇了摇头,他明白袁绍出征还要带这些东西的原因,但他绝不会赞成这样做。 看着荀彧淡然的面容,曹操也笑了,随手将那酒爵赏给身边一名亲卫之后,曹操猛然厉声朝身后二十五万大军嘶吼道:“传令下去,生擒袁本初者,赏千金,封万户侯取得袁军大将人头者,以同级相授” “主公有令,生擒袁本初者,赏千金,封万户侯取得袁军大将人头者,以同级相授” “主公有令,生擒袁本初者,赏千金,封万户侯取得袁军大将人头者,以同级相授” “主公有令,生擒袁本初者,赏千金,封万户侯取得袁军大将人头者,以同级相授” 这声命令波次传达下去之后,所有曹军将士都为之眼红血热,人人都如被鲜美血肉刺激到的饿狼,呼号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冲杀上前而去而曹操就那么双臂招展着,静静感受着他身后二十五万大军呼啸从他身后冲过的狂风他是个很具有浪漫主义的诗人,自然很喜爱这样的场景。 而张、高、许三人站在高车上,望着下面的乱象,无不感慨。真没想到,袁曹大战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他们三个临时起意的投降,使得庞统那个家伙却立刻想到了最狠辣的应对,轻轻一推,就把袁军大营推了一个粉身碎骨,同时也斩断了他们三个人的回头路。 而曹操那个人三人对视一眼,他们突然发觉,他们对曹操似乎一无所知也就是说,以前用在袁绍身上的招数,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用在曹操身上为妙。 在此之前,我们三人,还是暂时结为联盟才能渡过难关吧三个人心目中不约而同又想到了这一层。 曹操这个时候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高台上的那三人,他在感受完毕之后,带着众谋士又登上了最高处的一个箭橹俯瞰着整个官渡战局。在他眼前,曹军分成十几个箭头迅速出击,狠狠地插入袁绍大营,让混乱的局势进一步演变成了溃败,胜负已成定局。 可曹操既没面露欣喜,也没豪气万丈,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任凭威风吹动他的衣袍,似乎跟这场改变中原的对弈一点关系也无:“这一夜,可真够漫长的” 这是曹操对这场战役的评价,没有人知道,这一刻曹操想到了什么。或许,此时的他,有一种悲痛从心头涌出,眼前浮现出一墓幕景象:自小与袁绍飞鹰走狗,青春做伴;其后一起在京城为将,同反董卓,有患难投靠的经历;乃至最后能为势不两立的敌人,如今一胜一败,再相见时,那个最知心的朋友和最匹敌的敌人,第一句会跟自己说什么呢 曹操很期待那一刻。只是,战场从来不是让人吟诗作赋的地方。 “主公,你看”高挺的程昱第一时间发觉了不对,他伸手一指,将颀长的食指指向波光粼粼的黄河之上。 此时的袁军大多已经逃上了战船,乱糟糟朝北岸驶去。更多的人,还是不顾黄河的宽度,在疯狂之下,投入黄河以求解脱。然而,就在那片乱如沸粥的河面上,一团密密麻麻的黑点迅速驶来,正卡在曹军夺船追击袁军之间 “那是什么”蒋济也忍不住出声,带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语气道:“黄河水贼” “是马孟起动手了”曹操喟然一叹,很无奈地说道:“那个边塞武夫,从来不懂战争的艺术,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扫兴。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河北还有猛人? 慕\残\文\学:  “兄长,撤吧”辛毗是名谋士,身为谋士的其一要素,便是可以审时度势。如今城门已破、城头也有乱兵混入,那么趁士气还可一用的时候突围,才能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辛评听到这句话,红着眼睛转过身来,用一种阴狠的口气回答:“那邯郸怎么办就任由马超占领,然后把我们逃亡碾碎在这冀州大地,如丧家之犬一般凄凄惶惶最后被叛变的属下割了脑袋送给马超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前线的袁公” 可怜的辛评,还不知道袁绍在官渡大败的消息。否则的话,他一定会听从他弟弟辛毗的建议比起刚才那两条借口,辛评更怕的是,自己的家族被袁绍尽数诛戮 而比起主帅的神经质,士兵们更担心的是最基本的需求性命。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莫说那些上过战场的老兵,就说那些刚拿起农具的民壮,也知道袁军必败了。而这个时候马家军又吼出缴械不杀的口号,成为整个邯郸军陷入一种惊恐犹豫状态的魔咒。 马家军刚入城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投降的兵士,果然没有被杀戮。这样的明证,令那些有着最正常需求的兵士做出了明智的选择。毕竟,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了即便事后会被杀,那在俘虏期间,也有机会趁乱逃脱不是 而马超对敌人的窘境很清楚,可似乎还觉得这样还不够一样,他在城门大破之后,令张辽、徐晃、赵云、太史慈四将分兵四处,又高喊着只擒袁氏首恶,余众助讨授功的旗号去反间邯郸兵士。 四人加上马超,五员大汉名将一时出动,使得邯郸城一时将星璀璨。而敌军的士兵,也一落千丈。 这样的状况,进一步打击到了那些已经浑身不敢乱动的兵士心理。面对着四面被死亡笼罩的威胁,没有人能保持着乐观的态度,包括沮授和荀谌在内,他们也已经有点六神无主。尤其可笑的是,那个之前嚣张耀眼的袁尚,这个时候突然消失,更让邯郸兵士有了一种被主将抛弃的感觉。主帅的胆怯躲避与惊慌不可避免地传染到了全体袁军身上,现在的邯郸袁军已经是一团糟。 “友若,出动那张牌吧”沮授看着即将要席卷整个邯郸城的马家军,颤抖着嘴唇说出这句话。 “公与,你疯了”荀谌不可置疑地望着沮授,仿佛在看向一个怪物:“你这样做,会让整个邯郸城都被毁掉的” “纵然毁掉,也不会拱手让给马孟起”沮授的眼睛突然变红了,他似疯似癫地揪着荀谌的衣领,用极其怪异的语调说道:“最好,那个人可以杀尽袁氏一族否则的话,你想想,马超为何非要生擒主公家眷” “去做吧”沮授猛然松开荀谌,眼珠一时也变得清明起来:“我会担起这个责任的”说罢,沮授一把推开荀谌,掣出腰间那根本不能杀人的佩剑,大吼着朝着前方那员纵马大将杀去 “公与”荀谌很明白沮授发起这样自杀式冲击会得到怎样的下场,然而,已经热泪盈眶的他,却没有时间再看下去放出那个人和他的部曲,分发盔甲和兵刃,很需要一段时间 “你说,三块巨石就花了你三箱珠宝”这个时候,马超终于找到了他的大恩主。可见到杨松之后,马超那一腔感激之情,顿时就化为了乌有。 因为杨松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主公,这次我救了你的命。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钱,就给我多少回报吧” 换成任何一个君主,这个时候恐怕都会一枪捅死杨松。可马超不同,首先他很惊讶,邯郸城中救他脱险会是杨松;其次,他很想知道,杨松这个无权无势的家伙,是如何破析沮授毒计,在关键时刻发动绝命一救的。 “你胡说,你只给了我一箱珠宝,哪有三箱那么多”这个时候,一人跳将出来,指着杨松大骂。可杨松也不是吃素的,回复相当云淡风轻:“给你是一箱珠宝,但为了能给对人,我可是花了两箱珠宝的代价。这笔账,主公你不会赖吧” “先打个欠条行不行”马超被这两人逗乐了,整个局势都在掌控之中,他也不在乎放松一下心情:“你最知道打仗要花多少钱,马家打完这场大仗之后,两年内估计都是财政赤字状况要不,我先给你一个不错的官职” “可以。”杨松点头,同意了马超的前半句建议:“至于封官许愿那种事儿,主公还是别拿来哄骗我了。如我这般贪财的人,若是再手握重权,没两年时间,你就会砍了我脑袋的。我不会让你用这样的手段,抹掉你这笔欠账的。” “嗯,你,不错。”马超点头,对杨松一笑。随后,又望向那个城门丞,随意说了一句道:“你也很不错,演得那么到位,差点让端木不明刺死,不错,很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不错,的确没有错,站在杨松身边这个,正是先前阻止端木不明开城门、咽喉还裹着布条的城门丞:“小人沐杨,若是主公看得起,小人愿鞍前马后,侍奉主公。” “算了,你这样的家伙留在我身边,我迟早会被你教坏了。而马家军又是不怕死、不要命的勇士,你也加入不了马家军。”马超直接开口说出对沐杨的评价,说得沐杨一脸乌黑颓废,可随后,马超一转口,又道:“你这样的家伙,还是加入暗影为好。单凭你先前的表现,你跻身暗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暗十”沐杨对马超手下那支神秘的队伍不了解,根本不知道暗十之前的意义。不过,待马超转身就走的时候,一个疤脸大汉却上前,拍了沐杨一下肩膀:“小子,好好干,暗十之前的暗影,比之一军校尉都有权势荣耀。当然,待遇你也想都不敢想的”沐杨一听,脸色顿时变幻多彩。 “对了,袁氏一族,没有在郡守府,他们到底躲在了哪里”马超回头又问杨松,还很巧妙地补充一句:“你说出这个秘密,我欠条再加等同袁氏一族的欠账。” “这钱我很想挣,但沮授那个家伙,你也知道,不亚于马家那些狐狸的。”杨松摊了摊手,很是遗憾自己与一笔巨大的财富擦身而过。 然而,就在此时,邯郸城东侧最远一处,突然连续爆发出凄厉的嘶吼声。马超闻声眉头大皱,一骑当即飞来禀告道:“主公,东侧监牢当中突然冲出一彪悍军,抵住了赵云将军的进军兵锋” “有人挡住了赵云”马超实在想不通,如今河北还有什么人能阻止赵云的缨锋:“来者有多少人” “八百人” “八百人挡住赵云三千白马义从”这个消息不啻于惊天霹雳,马超陡然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这个世间,除了高顺的武卒之外,竟然还有八百步兵挡住三千白马义从的传奇 然而,那个数目一出现,一旁的沐杨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惨然说道:“是那个人,那个家伙居然出现了” “谁河北还有谁”马超大怒,厉声喝问道。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玩一把大的! 慕\残\文\学:  “唆唆唆” 十数道飞钩掠空而起,深深钉进了一艘曹军战船的船舷,握住飞索的十数名锦帆营死士发一声喊奋力牵动飞索。两艘战船便在锦帆营死士嘹亮而又整齐的号子声中迅速接近,甘宁背插砍刀,手执竹篙傲然肃立船头号,狼一样地眼神已经恶狠狠地盯上了对方一名曹军小校。 “快,快射箭” 曹军小校夷然不惧,仗着自己的战船体型较大,船上的将士也足有百余人,浑然不将甘宁那艘船上的五十余人放在眼里,迅即召来二十多名弓箭手手在侧舷一字排开,声嘶力竭的呼喝声中,一排锋利的箭支已经向着甘宁的战船攒射而至,甘宁闷哼一声,挥刀格落了射往身上的数支弓箭。 一声惨哼自甘宁身后响起,旋即就是噗嗵一声轻响,甘宁不用回头都能知道,肯定是有士兵中枪落水了,而此时,两船相距已经不足十步,甘宁双眼暴起,大喝道:“就是现在” 话音刚落,擎着竹盾苦苦支撑的锦帆营死士,纷纷抬起手中竹盾。下一刻,对面曹军看到的,是他们手中闪着幽光的投枪,金属三棱的造型,使得这些投枪在波光的发射下,更加阴森冰冷 “喝”甘宁所有船只上爆出一声大喝,几百支投枪顺便被用尽全力的锦帆营投掷出去 虽然没有借用马匹的加速,但这么短的距离,投枪的威力远远大过于弓箭。凄厉的惨嚎声当即响起,不少投枪在曹军弓箭手猝不及防的时候,被扎透了身体,带着身后的袍泽也一同倒下去。而更难受的是,因为投枪枪头锋利偏重,在巨大力道的作用下,那些投枪直接就刺破了对面曹军用来抵挡的盾牌 整个局面,在一轮投枪后,立刻被改写。甘宁看着已经畏缩不敢上前射箭的曹军,哈哈大笑因为,他知道,待会儿还有更大的惊喜带给曹军。 “跑水了船要沉了”一名在船弦上严阵以待的曹军,陡然感到自己的鞋底有些湿润,回头一看,顿见不少投降扎破了那坚固的船板,使得整个大船竟然要被几个小小的漏洞给吞噬 然而,未待有人找到合适挡水之物时,他们又听到船底咚咚作响。这船上的曹军小校是有些水战常识的,当即大喊道:“不好,有水鬼,他们要凿船快下水,杀光他们” 可惜,这个家伙光有水战常识,并没有多少军事常识。虽然曹操在渡黄河的时候,已经将这区域里的渔民水贼都强征入了军队。但那些人都被打散分到了各个船只上,而曹操大举进攻命令下,那些渔民水贼更是混乱无序争功而去。他这艘战船上大多是青兖兵士,会游水之人,少之又少 这命令一下,非但没有气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反而令整个战船更加混乱,不少人拼命向回划去,想在大船沉没之前赶回南岸。然而,后方的船只又拼命冲撞着它上前,由此使得整个战局都变得混乱不堪起来。 甘宁见状笑得更加豪迈欢畅,借着酒劲,他将手中竹篙片船头轻轻一点,庞大的身躯已经像大鸟一般腾空而起,向着曹军战船的船头重重压落下来。 人在空中,锋利的砍刀已经来到手中,旋即以一招直劈毫无花巧地照着曹军小校的脑门劈将下来,曹军小校大喝一声,扬刀硬架,只听咣的一声巨响,甘宁已经将那曹军小校连人带刀劈翻在地,曹军小校未及起身,甘宁跟进又是一刀横斩,顷刻间就将凉军小校斩成两截。 “杀杀杀” 凄厉的呐喊声中,三名曹兵猛扑而至,甘宁脸上霎时浮起一丝狰狞的笑意,陡然间仰天长啸一声,手中砍刀旋即化作一团光影,呼啸着掠过三名士兵的腰际,亡命前扑的三名曹兵身影猛然一顿,然后有些困难地低下头来,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腰际正有殷红的血丝激溅而出。 “噗噗噗” 三截残躯从腰干上残忍地滑落。躺在血泊中犹未断气的一名曹兵竭斯底里地惨嚎起来:“我要回家我不要千金、万户侯” 两船终于相接,一名强壮的锦帆营小校最先跃上曹军战船,手中钢刀顺势一切,那名曹兵的惨嚎旋即嘎然而止,一缕魂魄终于化归故里,不到片刻功夫,数名锦帆营兵士已经追随甘宁身后杀上曹军战船,百余曹军将士竟抵敌不住,在甘宁的进攻下节节败退。 同样血腥的场面在其他河面上连续上演,马、曹两军的数百艘战船已经死死纠缠在一起,近万名士兵正为了各自的生存奋力博杀,这将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博杀,不是生,就是死刀光霍霍、血花激溅,一具具断肢残尸坠落江中,殷红的血水已经濡红了江面。 终于,连最后一名曹军士兵也被甘宁斩杀当场。 “嗷哈打水仗,你们永远赢不了我甘黄河水贼爷爷”甘宁高举砍刀,引吭长啸。但随即想到马超下达不能暴露身份的命令,使得他的发泄有些不圆满。 “嗷哈” “嗷哈” “嗷哈” 不过,很显然,这并不影响锦帆营的豪情。幸存下来的五千余锦帆营将士纷纷跟着咆哮起来,虽然死伤惨重,可无论如何锦帆营已经顺利完成任务 不过,甘宁却有些不满足,他的眼光穿过激战的河面,直直放在了远处的异状上:两军混战的三里河面上,浑浊的黄河水波涛汹涌,宽广的河面不怒而威。水面不时激起一个个巨大的漩涡,宛如一头怒兽,咆哮着奔向远方。站在船头。隐约还可以看到黄河水倒流的奇观,中间是大河滚滚东流,河边却不时有水流掉头向西。 甘宁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可当他看到那侧所有人都不敢横渡的景象之后,他陡然明白了其中原因那里定然是一处巨大的漩涡险段,只有最幸运、最熟悉黄河脾气的家伙,才能穿过那里 “准备撤退”甘宁可不想去挑战黄河的怒火,这个经常在平静大江上的弄潮儿,还不至于鲁莽到去送死的地步。 然而,远处站在箭哨上的曹操,看着那些黑点慢慢开始退去,有些讥讽地撇了撇嘴:“放跑了我嘴边的肥肉,打一仗就想跑这等战术,还真是马孟起的风格。可惜,我不是那么喜欢玩游戏的人。”曹操此时微微举起右手,猛然挥下:“我一旦开始玩,就要玩个尽兴” “可恶” 甘宁恶狠狠地一拳捶在女墙上,脸色陡然间变得铁青。因为他看到,自己虽然成功阻止了曹军的追击,但同时,也陷入了与曹军混战的泥潭当中。而就在他要突围撤走的时候,远处南岸的战船上,陡然亮起了无数火光 那是火箭的光芒,在这样的夏天,风从南方吹来,正好不会烧到曹军后续的大批战船 “竟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曹操真是疯了”甘宁眼珠急转,余光又瞟到那处神秘阴沉的河面,厉声发狠道:“既然你想玩,爷爷就陪你玩一把大的”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疯子 慕\残\文\学:  “麹义”马超猛然瞪起了眼睛,狠狠扫向沐杨:“你说的那个人,是袁绍手下最精锐的八百先登死士首领麹义” “不错,就是那个疯子”沐杨说完这句话,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仿佛,那个人的名字,都是一个禁忌、一个致命的魔咒。 而对于这个麹义,马超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不过,他的了解也并不太多,他只知道,麹义是冀州平原人,袁绍手下大将。会练兵又善统兵,统领的“先登营”更是名震三国。不过此人生性孤高自傲,有些嚣张跋扈,但绝对是用兵布阵的名家。 先登营每个兵士均是死士,但不同于一般拼死嗜杀的死士。这些死士在麹义的严酷训练下,各个善使强弩刀器,据说那八百人近使扑刀,远用弩射,配合极为默契,战法布阵常常以少击多。 最耀眼一战,自然当年袁绍与公孙瓒的界桥之战,八百先登在袁绍大将麹义率领下竟然击败公孙瓒的“万余”骑,其中还包括精锐的“白马义从”史载:瓒见其兵少,便放骑欲陵陷之。义兵皆伏楯下不动,未至数十步,乃同时俱起,扬尘大叫,直前冲突,强弩雷发,所中必倒。 能造成此等情况的原因,是由于麹义久在凉州、晓习羌斗。而正是因为麹义用千张“强弩”射垮了公孙瓒纵横北地的“控弦”,蔡邕当年才会明确指出:幽州突骑、冀州强弩,为天下精兵,国家胆核,四方有事,未尝不取办于二州也。 可想到这里,马超不禁疑惑更重,口中那句话时刻想蹦出来那个演义上倒霉的二流武将,不是在界桥大战当中,一枪被赵云刺死了吗 其实,这个时候,马超也不用思考便知道,他又被该死的三国演义给忽悠了。并且,从沐杨此时的表情上来看,那个麹义,绝对不简单 “你告诉我,麹义究竟有多厉害”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眼前的疑云,让马超不得不从急如烈火当中抽出几分时间,调查麹义的底细。 “麹义将军”沐杨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见马超又那般急切,陡然想到一个恰当无比的解释:“就相当于当年董卓手下的吕布对,麹义将军就是袁公手下的吕布” “吕布”马超听沐杨这样形容,心下登时有些惊骇作为吕布便宜女婿的他,可是真真知道吕布厉害的。 “如此说来,麹义在河北,比四庭柱还要武勇煊赫”马超不自然问出这个问题,此时的他,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底线对比人物了。 “麹义将军在时,根本没有四庭柱之名。袁公收监麹义之后,怕堕落了河北威名,才搞出这四庭柱名气的。”沐杨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说道:“纵然如此,四庭一柱五人,方可盖过麹义将军盛名。由此可知,麹义将军如何了” 马超这个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按照沐杨的说法,此时别说赵云能刺死麹义,能与麹义战个平手就算不错了河北豪勇之士,何其多也 “不对,麹义既然如此武勇,为何名将谱上籍籍无名。而且,这么多年来,河北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麹义将军在战场上完全就是一个疯子,而在平时,也是一个疯子。”沐杨摇了摇头,有些模糊地解释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传言说当年麹义将军与张燕一战后,似乎想要独立一军,恃功而骄恣,听命而不听召,被袁公收监。” “闹独立”马超一皱眉,登时大概明白了麹义的遭遇:如沐杨所说,那样的家伙,不可能会自己单干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他得罪了太多袁绍手下的幕僚,成为一枚可怜的政治牺牲品。 漫漫历史长河当中,总有几名名耀一时的将星,在璀璨一闪之后,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而留下先登名词的麹义,似乎应当是其中很耀眼的一颗。马超微握大枪,这个时候,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见那个疯子了。 “麹义的先登死士,最善用强弩,对吧”临走之前,马超特意又问了一句。 “是。”沐杨点头。 “很好。”马超一扯马缰,锦袍飘展,人已走,声音却还留在原地:“丑哥,速速调动徐晃的重甲铁骑入城至麹义处,对付那种疯子,就要比他更疯狂” 然而,纵然已经有心理准备。可到达现场之后,马超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展现在马超面前的,不是一片尸山血海的景象。但浓重的血腥气,却要比尸山血海更要震撼。浓郁熏人的血气似乎充斥住了整个大街的气味,狠狠钻入人的的鼻孔里,令细胞神经都开始蠢蠢欲动、战栗不堪。 眼前,是一堵堵用大盾筑起冰冷坚墙,密密麻麻的刀尖从盾牌缝隙里露出来,闪烁着死亡的冷辉所有大盾后的先登死士,看起来都已经完成了几轮拉弦射箭的动作。然而,待马超到来之时,一支支冰冷的箭矢仍旧瞄准了幽暗的虚空。盾牌之后的先登死士,每个人的眼中,都冒着如饿狼一般幽绿的冥火 马超很熟悉那些眼神,那些眼神是完全将性命抛弃在思考之外,只想痛痛快快发泄一般的疯狂这种疯狂,比之愤怒和酒精刺激的血红,更加凝炼、更加恐怖 大盾之前几步,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尸堆,马超不愿去数那些白马义从的人数,但草草扫过的一眼,也让他知道,倒地在那些先登勇士之前的,至少有三百白马义从这些曾经令北地异族闻风丧胆的精锐,竟然连敌人的军阵都没有突破 说没有冲破是不确切的,可以看到,在白马义从的尸堆当中,也有不少先登死士的尸体。但令人不解的是,既然白马义从已经冲到了那些先登死士之前,并且已经斩杀了不少先登死士。可为什么,为什么此时的先登死士还是一副严阵以待的密不透风 然而,就在这副无比奇异难料的图案当中,最最夺目的还是那两个人。 其中一人,白马银枪,矗立在白马义从的最前方,手中的兵刃缓缓滴着血滴。马超看到,赵云身上没有任何一丝伤口,很显然,那些血滴,不是他的血液。 而血液的主人,此时正矗立在距离马超大约六丈左右的地方,位于尸山血海的正中央。这个人披头散发,手中大刀造型狰狞可怖,巨大而颀长的刀刃,仿佛占据了整个大刀一半的长度,类似于岛国罕见的大太刀,但更锯齿的造型更有震撼力和压迫感。相较于他身后那些全副重甲的装扮,此人只穿着单薄宽大的赭色囚衣,将全身都罩了起来,只露出人骨般惨白的长发和两只赤红色的眼睛,仿佛鬼怪小说当中的妖魔,看上去可怖而凶残。 而看到马超到来,这人眼中陡然尖声咆哮起来。周身一下散发出惊人的气势。他似乎陷入一种奇异的狂热状态中,使得每个人都感到他自暴自弃的狠戾:“又来一个绝世高手,这一夜,真是美妙一夜啊” 他的嗓音像风沙捶打过暗哑的铜锣,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惊颤。随后,他抬起已经受伤的右臂,将大刀放在嘴边,任由锋利的锯齿慢慢割破他的舌头,全身都在不断颤抖兴奋着。 马超的脸色当即悲苦起来:这个家伙,完全就是一个疯子。今夜,还真是漫长的一夜啊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八十章 漩涡流 慕\残\文\学:  黄河是气势磅礴的,从冰川万丈的巴颜喀拉山北麓起步,一路上接纳着千溪百川,浩浩荡荡,曲曲折折,奔向巨浪滔天的黄海之边,像一条金色的钢铁巨龙,迤逦般地横卧在冀州南部辽阔的土地上。 站在河面上逆流远眺,甘宁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看着看着,他的心开始惊惧起来。觉得天幕渐渐低垂下来,大朵大朵的墨黑色夜空也开始翻卷着,像羊群,像野马,仿佛是在黄河上游突奔,借了大河做跳板,一跃冲上天宇。一丈前的河水还澄澈透明,远处却渐渐暗淡下来,极目处,黄河水突兀耸立,水天昏昏然成为一体黄河之水天上来的磅礴气势伴着呼啸的涛声猛然吞噬了甘宁的灵魂。 但甘宁却不允许自己撤退,而后方也根本没有半分退路曹军刚才一轮火箭,已经隐引燃了甘宁手下三分之一的战船。若是此时回头,整个船队将彻底覆灭。此刻甘宁的水军,就犹如楚人项羽火把下那摇摇欲坠的阿房宫,仿佛只需下一瞬间,焚天灭地的火焰轻轻一吹,就会立刻被土崩瓦解。 “将军前面是我们事先调查过的暗流段,我们穿越不过去的”刚才递给甘宁酒精的亲卫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了,这个时候,他就是再醉,也明白甘宁要干什么了。 “我知道”甘宁猛然回头大喝一声,目不转睛地前方的巨大漩涡,有些癫狂地吼道:“那你告诉我,除了走这条河段之外,我们还有什么办法重创曹军” “主公的命令,是让我拖延一下曹军,并不是跟曹军同归于尽”亲卫也急了,眼前一片片犹如龙卷风形状的大漩涡,已经深深吸光了他的勇气,使得他在大自然的天威之下,第一次敢跟甘宁叫嚷。 “主公曾言,万事万物皆有章可循,你看这漩涡,均向右流转。范围亦大小不一,若我等可谨慎行船,则此段河域也可通行”甘宁一把将那亲卫拉至船舷最外侧,指着那些漩涡吼道:“告诉你,锦帆营没有你这样连拼命胆气都没有的懦夫。你若不敢搏一下,老子现在就把你扔这漩涡里,试试这漩涡的威力” 猛然看到甘宁狰狞狂热的脸,那亲卫一时震惊在甘宁的疯狂当中,愣愣说不出话来。而随后,甘宁甩开此人,向身后传令兵喝道:“举令旗,让众船随我行进,若途中一船被卷入漩涡,众人不可去施救” 这样古怪的命令,令兵还是第一次听说。可随后看到甘宁手中的大砍刀已经微微不耐,他随即明白了甘宁的心情,急忙舞动令旗传达命令。 此时远处箭哨上的曹操,虽然看不到甘宁的惊惧紧张的疯狂。但他却可纵观全局,看到那些已经着火敌船上马家军纷纷跳水求生的惨景,这样的情景对于曹操来说,早已麻木不,麻木到他清晰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主公,马家船只此刻逆流而逃,也算明智之举。只可惜,他们之前冲击太过豪迈了,如今在船只不优于我军的情况下,只有被追击赶上、纵火焚尽的下场。”蒋济同样看着河面上的战局,只不过他的思绪似乎被黄河还要博大:“只是,主公我们有必要穷追马家船只不舍吗当务之急,难道不应该尽快剿灭袁氏溃军才对吗” “袁军已成惊弓之鸟,不足为虑。更何况,邺城那边我也挺希望看到那些凄荒落魄的袁军千辛万苦逃回邺城,看到邺城上尽插曹氏战旗时的表情。”曹操嘴角边的笑意丝毫不减,反而更增几分自得:“传令下去,再派二百大船追击贼船,务必要生擒此次马家水军贼酋” 蒋济一愣,随即明白了曹操眼中的深远:这一仗,马超用了黄河水贼的幌子,那曹军无论是斩杀还是生擒马家水军大将,马超都只能吃个哑巴亏。而且,如今北方将定,荆襄、东吴一带,将是大汉诸侯接下来争夺的要点,而一名优秀的水军大将的消失对于马家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可估量的损失 随着曹操命令一出,原本已经飞箭纵横的两军的厮杀随即更加惨烈起来,整个河面上一片杀声震天、火光耀眼的战象。此刻的曹军已经渐渐改变了单一追击的状况,分做六个主攻方向、呈一面不规则扇形前去包围马家船只。远远望去,仿佛一片巨大的火焰海浪,一波又一波追逐拍打着前方孤独的礁石。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甘宁猛然握紧竹篙,奋力大喊道:“听令,一齐向左划”话音未毕,众人顿时感到船只猛然一个转动,竟然不由自主开始向右漂移起来。所有锦帆营兵士第一时间便明白发生了何等状况,急速在甘宁的指挥下,吆喝起他们最熟悉的号子声,齐力划起船桨来 最开始被卷入漩涡的时候,也是最容易挣脱的时刻。漩涡最外围的吸力比之中心涡流来说,实在云泥有别。甘宁此刻在乱箭袭空的环境下,自身的灵敏感应机能随之调动至到了最高水平,使得他在众人还未有所感应的时候便发觉了船只的异样。 一声喝令之下,众人方向校准、用力齐心,在死亡的刺激下,纷纷将身体的潜力发挥至极致,终于在只看到黄河水鬼狰狞的脸孔前,躲开了漩涡的绵柔的诱惑。 劫后余生的锦帆营都不由自主嘘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刻看似寡淡,但其中的凶险却惊心动魄。然而,未待这些人擦去额头冷汗的时候,一名亲卫突然又大喊道:“将军,你看” 甘宁抬眼,已经有些神经质的脸色也不由为之大变:似乎为了报复甘宁这些船只没有一个被卷入漩涡一般,前方黄河之水一反之前昏沉却暗潮汹涌的静谧,突然变得澎湃暴躁起来,磅礴的气势,犹如千万条张牙舞爪的黄磷巨龙,一路挟雷裹电,咆哮而来。倏而,腾空而起;猛然,俯冲而下。如同百米冲刺一般,以所向披靡之势,前呼后拥地奔腾而来,声音如雷贯耳 “将军,前方定然有急流险滩,我们这些轻船,根本突破不过去”亲卫大喊,其中的惊惧和绝望尖锐而刺耳:“黄河水神动怒了,我们这些水贼,就不应该来冒犯黄河水神” “你个龟孙老子从来不信有什么水神,今天黄河这地盘儿,我还就要闯一闯”甘宁一边说着,一边捡起船上的缆绳,将自己死死绑在船舵之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自己都捆起来,一旦被拍入水中,谁也救不了你们这些龟孙传令兵,你待会再绑,赶紧将这个命令传达下去” “将军,你太小瞧我了。”那名传令一边高高舞动手中令旗,一边朝甘宁大吼道:“我早就知道,干这个狗日的传令事儿,最没意思可现在,我才知道,这活儿是别人根本干不了的我跟着将军” 话音未毕,甘宁眼睁睁看到,滔天的黄浪就此扑来,一把将那传令卷入汹涌的浪潮当中。那未说完的话,在巨浪的咆哮声中戛然而止。而甘宁也根本来不及伤感悼念那位传令。因为,巨大的浪潮,已经朝着他的脸色狠狠扑击而下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人与天罚 慕\残\文\学:  黄河的脾气,向来没有人能摸得准,尤其在春汛过后,河水盈满之际,没有人可以了解黄河欢欣跳跃的心情。 然而,黄河的跳跃涌动,哪怕只是它稍微兴奋的一个翻腾。对于人类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灾难。 此刻的甘宁感觉他的整个身体已经不属于他,巨大的浪潮冲击而来,仿佛一只巨大的手将他渺小羸弱的身躯攥在手中把玩,似乎想看看究竟需要多大力气,才能将那具血肉之躯捏成肉饼一般。而口鼻当中呛满的河水,早已使甘宁不能呼吸,憋闷的胸胀,似乎要将胸膛冲破。 在浑身湿透的惨状下,好不容易有一丝空隙吸入一点空气,可下一刻,无情的黄河一点都不放松,就如猫戏老鼠,尽情品尝着折磨人的乐趣。 甘宁还算幸运的,他第一个将自己身体绑得结实。才没有被巨浪卷走,那些来不及绑缚或绑得不结实的锦帆营兵士,在遭受第一波袭击的时候,便被巨大的冲力冲走,连最后的惨嚎声,都湮灭在雄浑的黄河咆哮当中。 此时的黄河似乎陷入了狂躁的状态,狂的好象那是一条火龙掉在了黄河里,在那里翻滚着,奔涌着,狂吼着;此时的黄河似乎也露出了凶猛的本性,凶的让所有人心惊胆战,旋转翻滚的河水撞击在不规则耸立的岩石上,溅起两丈多高的浪花,好像随时要将人拖下水一样。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狂躁和凶猛当中,甘宁却似乎遇到了千载难逢的对手,酣战时慷慨大笑。在神智已经不大清醒之时,甘宁昂首西望,隐约看到黄河之水从云端落下,一泻千里,气象万千、再向东看,似乎看到黄河穿过平原,浩浩荡荡,直奔大海。理智很清晰告诉甘宁那是幻影,但甘宁却知道,那就是黄河的来龙去脉。 终于,才承受着身体被撕裂的痛苦和煎熬的甘宁,渐渐感到冲击在自己身上的浪潮不再那么狂暴。仿佛玩累的孩子对到手的玩具厌烦了一般,最后一个大浪涌来,甘宁憋气身体当中不足的气息之后,他猛然睁眼,一片豁然大亮 不错,在半夜偷袭和水中逃生的两番劫难当中,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天幕上的阴沉已经被黛蓝色的明亮取代,浑黄如浆的河水放荡不羁,波澜起伏的河水汹涌奔腾,滔滔浊浪,浩浩荡荡。此时站在平静连一丝波澜都没有的河面上,望不到彼岸,也没有船舸,阒无人迹,只能隐约看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水天相连,模糊一片。脚下的黄水偶尔卷着无害的小漩涡,沉重地流淌。 浮生如梦,有过前一刻的经历,甘宁终于明白了这个词语的意义。他感觉自己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梦中的黄河是美丽的、壮丽的、风趣的、豪放的。梦醒时,他就站在了黄河之中,看着河滩里生长着望不到边的河柳和没过头顶的野草。当朝阳升起时,美丽的霞彩洒落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的黄河十分美丽,像是一幅充满诗情画意的山水朝阳图。 “将军,我们还活着”一名亲卫突然大喊,兴奋不知所以:“我们竟然穿过了暗流漩涡,闯过了惊涛骇浪老子要去龙门客栈吃炒菜、喝蒸馏酒,还有去百花楼眠上个三天三夜” 刚开头的话还有些正常,接下来的话就有些癫狂。可不出意料的是,所有人在听了这人呼喊之后,似乎才陡然发觉自己还活着的事实一般,纷纷捶胸嘶吼响应那人。整个平静的河面,陡然被这股喧嚣大破对于死里逃生的人们来说,他们的这点反常,又算得了什么 “都给我安静”甘宁铁青着脸解开身上的绳索,整个人光想一屁股瘫倒在地上。但靠着船舵的他,扫视底下一眼之后,仍旧可以让这些已经忘乎所以的家伙们平静下来:“给我缓行靠岸,等着接下来的兄弟待会儿不论出来多少兄弟,你们去龙门客栈和百花楼的钱,老子给你们出” “吼吼”众人先是惊愕,待听完甘宁的承诺后,轰天一般的音啸猛然响起,震得死沉的河水都为之一惊。 然而,不到半个时辰,这些人便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狂热和激情。来时一百五十艘战船,在半个时辰之内,稀稀松松、断断续续只归来不足三十艘。而且,这三十艘战船之上,也没有一艘是全员到达的。每艘战船之上,都至少损失了三分之一的锦帆营勇士。 看到第一艘战船听令靠岸的时候,甘宁的脸上还是豪迈地大笑;一炷香后第二艘战船归来的时候,甘宁是沉静的安慰;可一个时辰过去之后,甘宁望着再也没有穿过那片死亡浪潮的战船后,他的脸已经变得沉痛而悲伤:这一役,七千余锦帆营,一下只存留下一千余人死伤比例是马家军出战以来,最大的一次 而可恨的还是,那些人,还都不是死在敌人的刀枪之下,而是死在浑浊的河水之中这一刻,甘宁对黄河的敬畏之情,立时化为一股冲天的怨恨。赤红泛泪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平静无波的黄河,甘宁强忍着大吼一声道:“任务完成,回主营” 此时的甘宁不知道,他的任务不仅仅是完成,而是超额完成。此役曹军共出动三百艘大船追击甘宁,人数接近三万。而在那段漩涡流域,曹军庞大的战船没有甘宁那种轻巧小船的灵敏性,加之又以大范围扇形的包裹阵型追击,使得几乎所有曹军战船在连反应机会都没有的时候,便接连陷入漩涡流当中,被吞噬殆尽。 之后侥幸有侥幸穿过漩涡流的战船,又因为船身过大,重心不稳,在巨浪袭来的一瞬间就被拍翻搅碎,成为黄河水鬼的一顿饕餮大餐。唯独有黄河水贼举刀违令的寥寥数船,坚决不入这一死亡航道,才避免了葬身鱼腹的厄运。可惜,这些家伙不是在抗命时被斩杀,就是无营可归,只能趁乱逃匿,待风平浪静之后,再回黄河干起老营生。 也就是说,甘宁此役,以牺牲五千锦帆营的代价,换来了曹军三万大军的彻底覆灭。同时,因为战船此时还是曹军渡河的重要工具。所以,损失掉的三百艘战船,足足要耽误曹军至少三天的渡河时间。 这跟马超当初下达尽量延迟曹军渡河的命令比起来,实在是惊天之举。对于整个马家战略来言,甘宁这一役,为并州的马家军提供了充足的入侵冀州时间,完全改写了马曹两军在争夺冀州的时间差。 而时隔多年之后,已经成为马家水军第一人的大都督甘宁,被他的儿子甘述问到他身经百战最凶险的一战,那时已经驻守江夏郡的甘宁凝望了一眼北方,擎起一樽烈酒倾洒在地,道:“我这一生,最不愿回首的一战,便是黄河一战。因为,我的对手,根本不是曹军,而是天威神罚”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先登死士 慕\残\文\学:  马超到来之时,也正是赵云与麹义酣战一个回合的停顿。同时,也是白马义从与先登死士对峙的一瞬。 仿佛沸腾的滚油当中溅入一滴冷水,马超的到来,令这里无法喘气的战场突然出现了片刻的冷静。白马义从在指挥小校的手势下,缓缓引退至马超的身后。而赵云,同样拉动了一下缰绳,面无表情地靠近马超。 “子龙,为何不结果了那人”马超看得出来,赵云根本没有受什么伤,内息仍旧悠长。偶尔呼吸间的调整,说明他刚才的一战,十分尽兴畅快。 争斗当中的两人,一人受伤,而一人安然无恙,高下已现。可是,赵云听了马超的话后,却是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主公,若让我全力诛杀此獠,恐需百招以后。这样的疯子,越是见血受伤,越是战意疯长。而最后与他生死一搏时,更是凶险,丝毫没有留手的可能。” 马超听了赵云的话,嘴角不由笑了一笑。之后,他果然见赵云也微笑了一下,神态轻松释然:“我想,这样的对手,最合你口味” 赵云短时间内杀不了麹义,马超自然也不能。而且,身为马家将领,赵云更不会将那样的危险推给主公。两人唯一的默契,是赵云知道,马超有兴趣同这样的人谈一谈或许收服,或许是随后两人合力诛杀。 此时,邯郸的夜色之中,嘈乱的战场上空,突然响起一声夜枭啼哭。马超刚好行至距麹义二十步的距离,抬头望去,表情讥诮淡然对面麹义用一只没有被头发遮挡的眼睛瞪着马超,就如同一只挂在树上的夜枭。那只遍布血丝的眼球,今夜竟是格外血亮。 马超没有过分在意麹义的那只眼睛,他又扫视了一眼麹义手下的先登死士,看到先登死士再付出一百余人的死亡情况下,居然挡住了白马义从的一次冲击,并且狙杀了三百白马义从,心中很是认可先登死士的战力:“麹义,先登死士,称得上是河北第一强兵比之张郃统领的大戟士,犹胜一筹。” “大戟士”麹义轻蔑地嗤笑一声,开口道:“当年界桥一战,被袁绍寄予厚望的大戟士奉命守护中军,可结果呢不还是被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逼得袁绍逃垣跳墙若不是我先登死士去援,当今河北,早已是公孙瓒天下” 马超点头,麹义所说的界桥一战的确属实,那一战算是公孙瓒与袁绍的一场豪赌。两人俱将最精锐部队投入界桥决战,也就是那一战,麹义大破公孙瓒白马义从,麹义亲斩公孙瓒手下大将严纲,获甲首千余级。追至界桥后,公孙瓒敛兵还战,麹义率八百死士鼓噪复进,大破之。追公孙瓒至中军大营,拔其中军营牙门大旗。随后闻袁绍受困于后十数里处,麹义率兵又奔袭十里来救,是时,八百大戟士应战两千白马义从,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而麹义顿兵结阵,诸弩竞发,多伤瓒骑,遂解袁绍散骑之围。 那场战,虽然麹义的先登死士占了后发制人的优势,但当时先登死士已经连番血战、又攻伐敌营,最后再奔袭十里救下袁绍。由此可见,先登死士营的坚韧耐力和恐怖的杀伤力。 不过,对于先登死士的战力,马超从未有过怀疑,他开口称赞先登死士,也不过是想短时间判断麹义这个疯子有多疯狂罢了。而麹义的回答,至少让马超判断出了两点:第一,麹义刚傲自大,目空一切,如今更是扭曲成了一种变态的性格;第二,他开口直呼袁绍,可见对袁绍已经毫无效忠之心。 第一点,令马超微微有些皱眉。而第二点,使得马超知道了他下一句的主攻方向,他微微放松一下身体姿态,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很急切的攻击欲,不过,口中的话,却沉静而坚定:“麹义,袁绍将亡于我手,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有胆接受” “什么机会”麹义眼睛一亮,放弃了舌尖舔血的变态举动,腔调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狂热和深深的讥讽:“我除了亲手斩下袁绍的头之外,对于任何事情,再无兴趣” 马超心中暗喜,一切都在他的意料当中:“不错我就是要你亲手斩下袁绍的头。随后,你加入马家军,大肆杀戮,替我抹平一切胆敢阻挡我的障碍” 麹义闻言桀桀冷笑,似乎对马超的异想天开嗤之以鼻。然而,马超却丝毫不在乎麹义的表情,继续带着煽动性的语调说道:“我可以给你大汉最好的兵甲、最凶猛的死士、最广阔的天地” “在马家军当中,先登死士最特立独行,另辟校场,只由你一人训导操练。在马家军议上,你可听命不听召,只需要在我需要你杀戮的时候,成为我最锋利的战牙我为你指出敌人,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杀光他们”马超和麹义同时开口大喝,阴冷和狂热冲击在一起,令整个战场都为之一栗。 “嘿嘿嘿不得不说,你的劝诱很蛊惑人心。”麹义高抬起手中的大太刀,语气有些感慨:“可惜啊可惜,若是让我在一年前遇到你,该是多么幸运。然而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想要那些了。”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彻底释放我的压抑,我要让世间记下先登死士的大名,我要你,你们马家军,还有今夜整个邯郸城的所有人,都成为先登死士殉葬品,我要亲手创造袁氏的覆亡,亲眼见证袁绍的事业坍塌”他说到一半,凶狠的眼神猛然盯向马超,那一只血亮的独眼瞳孔陡然缩小,像一匹即将扑击猎物的豺狼受到了同伴干扰的警惕和挑衅:“不需要任何人在我眼前指手画脚,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这家伙完全疯了”丑哥看着前方麹义既拙劣又惊骇的表演,没有一番感触是不可能的:“我以为我和老庞已经很不正常了,没想到,这个家伙更不正常。” 可赵云听了丑哥这话,又是微微一笑:“可主公很喜欢这样的家伙,他跟袁绍不同,袁绍会将这枚毒牙雪藏,但主公却可以将它刺入敌人的胸腹”说着,赵云拍了拍丑哥的肩膀:“接着看吧,好戏要开始了。” 果然,马超听到麹义心底最深处的咆哮后,非但没有半分动容。反而突然仰天大笑,那种笑是豪迈而无所顾忌,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故事,停都停不下来:“你就凭你还有这破烂不堪的六七百人别开玩笑了” 麹义冷冷地看着马超大笑,他全身微微开始颤抖,又开始了渗人的舔血动作。一边舔一边还饶有兴趣地看着马超,仿佛想在马超完美的身躯上,找到一处完美下口的地方一般。 就在另一声夜枭啼哭之后,马超陡然停止了大笑,猛然伸开双臂喝道:“出来吧,重甲铁骑,给这个不识马家威名的鼠辈一个教训吧” 赵云和丑哥两人闻言同时一个会心点头,率领两人部下如劈波开浪一般散开,露出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到来的金属怪兽 s:没啥废话,感谢最先赶来火星和锦狮子的打赏。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强兵的对决 慕\残\文\学:  麹义的头猛然抬了起来,看得出来,他一眼便看出了重甲铁骑无懈可击的缨锋。他下意识抬起手来,令手下的先登死士结阵。可下一瞬间,他看到对面的马超,竟然没有半分动作,甚至,他还将手中的盘龙卧虎枪搁在了战马的得胜钩上这个动作,是友好的表示,但在这样的场合,可以被看作是,挑衅。 是的,麹义举手下令,但马超却是摊开了双臂,微笑着做了一个拥抱的邀请。 麹义看出了马超眼中深处的讥讽,然而,透露出心底的他,已经不可能在亲临战场与先登死士一同拼杀:那样做,麹义就失去了此时与马超平起平坐的资格。这对于已经将姿态摆得很高的麹义来说,实在不啻于当众一巴掌。 可未待麹义思量出解决方法时,徐晃手下的重甲铁骑已然开始做好冲锋准备了 马超仍旧无言,就那些气定神闲地站在麹义面前。可麹义眼中看到的,只有重甲铁骑赫然统一合上头盔上面罩的冷厉连脸都收到了保护,只剩下两只闪着冷幽火焰的窟窿这,怎样的神射手,才能在高速奔驰下死死射入那两个只有指肚大小的洞眼 麹义的目光不自然转向自己手下的先登死士,他看到,那些疯狂变态的家伙在见到这些尽数怪兽的时候,没有露出半分慌乱,反而还舔了舔嗜血的嘴唇。迅速而有效的组成一个圆盾阵,将长矛死死架在盾牌之上,使得整个圆盾阵成为一个长着尖刺的乌龟。 这样的阵型,会让所有军队都无法突破,即便是最锐不可当的怪兽,面对着这样的阵型,也会产生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憋屈气闷 不错,马超也看到了徐晃胯下的战马烦躁地踢踏了一下:这样的举动,说明徐晃内心也不平静。因为对付这样难啃的骨头,不磕掉几颗牙是不行的了。 然而,敢藐视马家的最强力铁刃的家伙,下场只有一个 徐晃猛然一举大斧,狠狠挥下 顿时,五百重甲铁骑几乎在同一瞬间扯动了他们手中的缰绳。轰隆隆的音波随即响起,猛然贯入在场众人的耳中。 奔腾的铁蹄无情践踏着邯郸主街道,下一瞬,两军相距已经不足二百步,不需要麹义下令,先登死士大盾手已经弓起了腰身,齐齐将右腿蹬地,给予大盾足够的支撑力。而长矛兵们已经矮身蹲了下来,只有手中的长矛直刺虚空。 近了,近了,先登死士甚至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重甲铁骑面罩上冷漠无情的死亡召唤了。 然而,毫无征兆地,奔腾向前地重甲铁骑骤然间从中间裂了开来,硬生生分成两股,如波分浪裂,斜切先登死士两翼,严阵以待的先登长矛兵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重甲铁骑从他们面前奔驰而过,却无能为力。 不过,他们无能为力,不见得阵营当中的弓弩手便不会动手。这些隐藏在阵营当中的弓弩手,在重甲铁骑将要接近圆盾阵之时,陡然出手长满尖刺的乌龟突然变成主动喷射着针芒的豪猪,令重甲铁骑勇士猛然一愕。 然而,两尺长的硬弩弓箭对于任何缺少重甲保护的控弦骑兵来说,都是致命的梦魇。可是对于全身都包裹在冰冷的百锻重甲里的重甲铁骑来说,两尺长的硬弩箭,只能是针芒威胁而已。 大多数弩箭,都被重甲阻挡,马背上中箭的骑士,只是微微一顿,随即便照旧行进。一些偶然射至手腿脆弱部位的硬弩,也根本穿不破马家连环精钢内甲,最多使得骑士闷哼一声,忍受着骨骼被巨力射断的痛楚,化为之后最激烈的报复 马超看着先登死士第一招没有产生任何效果,眉头对着麹义一挑,讥讽味更胜。可麹义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怎么关注马超,他已经沉醉在重甲铁骑的气势当中,火热的眼神熊熊跳动,似乎很想尽快看到这场战斗的结果。 “唆” “唆” “唆” 重甲铁骑终于开始了反击,锐利的尖啸划破长空,一排排锋利的标枪已经从重甲铁骑的手中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阴冷诡异的弧线,拖着死亡尖啸,无情地降临在先登死士头上。 “投枪居然是投枪”麹义大吃一惊,可眼中闪动出来的兴奋光彩,却让他的震惊平多几分诡异。 “自然是投枪。”马超很自豪徐晃用出了这一招,他仿佛一个战术大师一般向麹义诉解道:“对付这样无懈可击的阵型,正面突破的代价实在太高。所以,在战马急速奔驰时投掷投枪,可以毫不费力地刺穿坚固的木盾,只需一轮投枪,整个阵型定然会出现缺口漏洞,届时趁机突破,圆盾阵自然破灭” “嘿嘿嘿”麹义一撩大刀,哈哈大笑:“你以为我麹义就只有这点本事儿,先登死士若是如此,早就被杀得片甲不留了” 马超一愣,立即将眼神放在战场上。耳中咄咄地穿刺声不断传来,不少先登死士也都发出中枪的闷哼。可令人傻眼的是,无论怎样投掷投枪,圆盾阵竟然没有出现一丝混乱,更是没有半分破绽 即便是已经被刺了三四支投枪的大盾,盾牌仍旧没有倒地。死去的盾手随即被后续者补上,整个战场看下去,就好像一片卷着死亡气息的白色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拍打着一块孤独的礁石。可无论白色海浪如何猛烈,那块礁石始终屹然不动 马超的瞳孔遽然缩小,他远远望去,加上敏锐的听觉,终于发现了先登死士的秘密:那些大盾根本不是单独一块,所有先登死士的大盾,均被铁锁连结一起。一盾受创,只要左右两盾仍有支撑力,便足以给中间盾牌足够的支撑力使之不倒。漫天投枪的办法,根本不可能破坏掉整个盾阵 唯一的结果,就是好在重甲铁骑非是只朝着盾牌投枪。不少重甲铁骑还将投枪仰射,使得盾阵当中的强弩手惊恐地看着一杆杆投枪从天而降,锋利的三棱枪尖在他眼前迅速放大,在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时,投枪已经扎进他们的眼睛、脆弱的皮甲,穿透了们整个头颅、整个胸腹,余势未竭下将他们带倒,死死地钉在的上。 然而,便是这样的死亡,仍旧没有给先登死士盾阵带来一丝混乱。那些看着同伴倒下去的先登死士,仿佛冷血的机器一般视而不见,仍旧拉弦控弩 没有热血的呼喊、没有震天的惨嚎、也没有义无反顾的冲撞和彻头彻尾的屠杀。有的,只是两军彼此缠绕在一起纠葛难熬和缓缓从盾牌底下流出的鲜血,沾湿了马蹄,令那一处战场上,在马蹄的奔腾下,到处都是血的印记 马超和麹义看到这种僵持,胸中的焦灼和战意都熊熊燃起。两人同时对望一眼,明白了对方心中的想法:他想亲临其中,指挥战斗 随后,两人似乎灵犀一同,在同一时间开口嘶吼道: “射击重骑的马腿” “全力投掷一处,破其一点,溃其全局”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疯子 两人同时响起的喊声,仿佛阴沉的厚云当中劈出两道耀眼的闪电,震散了这个战场上的混沌。 毋庸置疑,两人喊出的战术,都是当前战局最犀利的致命一击。若是一员主将有此眼光,那另一方必败无疑。然而,不幸的是,两人都是洞悉战术的高手。 听得各自主帅的命令,两支部队很快转变了对战方略。那些在盾阵当中的硬弩手,展开了果断的反击,仿佛这些硬弩手终于找到了一条发泄自己痛苦的通道,那种绝境中迸发出来的力量可以称得上奇迹只不过,他们取得的效果,却有些不尽人意。 快纵奔腾的马腿上的确没有护甲,然而,它们的速度却也不是人目可以跟上的。更何况,此次马超为了让麹义输得心服口服,只出动了五百重甲铁骑巡梭在这个七百人的小阵周围,窸窸窣窣的包围阵外,想要靠着混乱蒙中一两条马腿,的确有可能但绝算不上什么克敌制胜的出彩妙计。 然而,反观重甲铁骑这一方,徐晃当下一投枪便为所有重甲铁骑划定了区域。奔骤的重甲铁骑不再随性投枪,而是非要奔驰到徐晃那一处标枪处时,才猛然全力一掷而每一掷之下,至少有十余条投枪呼啸而至,由点打带动周围,荡起阵阵破碎的木屑和木盾裂开前渗人的牙酸声。 偶尔,有一两位倒霉的重甲铁骑马腿被重甲铁骑射中,吃痛的战马骤停人立带来的巨大惯性,将马上的骑士高高抛起,跌入那一片钢铁丛林当中。然而,全副武装的他们极少被刺破要害。只有手脚脆弱关节处被扎破。可理智尚存的他们,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惨嚎,而是奋力挥动手中的兵刃,想砍断那些刺入四肢的长矛,继而冲下去砍掉那些敌军的脑袋。 可惜,那些右臂首先被刺入的兵士失败了,他们的结局,只有在鲜血慢慢流尽之后不甘死去。但有些人幸运的家伙成功了,可下场却也不是很好。失去战马冲击力的重甲铁骑行动不便,本身就是一个靶子,尤其是这些靶子还受了伤。 可怜他们引以为傲的盔甲,给他们带来更大的伤害。那些砍不破他们盔甲的先登死士盾手,仿佛一头头看到了肥美猎物的饿狼,争相蜂拥着上来,几刀下去便将重甲勇士的四肢截断,令其丧失战斗力。最后,他们再剥下他的头盔,一刀砍掉他们的脑袋 战斗中的无情终于被这些伤亡给刺激出来了,无论是死相惨不忍睹的重甲骑士,还是那些被投枪钉死的先登死士。他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都爆发出了难以理解的凶悍,可在凶悍当中,纪律和秩序又始终贯穿他们的全身。每个人都憋着一股火,等着最后真正可以刀兵相见的一刻 轰隆一声 终于圆盾阵在接连不断的投枪冲击下,破碎出了一块小小的缺口。其中正好奔骤在此的一位重甲铁骑,根本不需要徐晃下令,只在怒火的控制下,完美地便如一袭幽灵操纵战马冲击了进去 可惜,他的下场很凄惨,大盾两侧的先登死士猛然向两侧拽紧盾牌,盾牌上的锁链立时变成了一道绊马索。猝不及防的重甲骑士被狠狠地掼飞了出去,跌落在阵心当中,砸死两个先登硬弩手。 然而,他的身死,似乎点燃了整个重甲骑士的怒火。接下来另一位重甲骑士,根本没有思考,顺着那人的身影接着便冲了进去。随即,第三个、第四个铁锁毕竟不是由砸入地下的木桩阻拦,即便那样,也会被这种强力、连绵、狂暴的冲锋给冲断 所以,毫无意外的是,随着大量重甲铁骑的冲锋,因为锁链被连成一个整体的盾牌阵,在一点被破坏殆尽之后,带来了连锁反应,那些连结的盾牌阵已经彻底松动,轰然倒地的盾手将整个盾阵内的长矛手和硬弩手全部暴露出来 重甲铁骑再也不用顾忌那些盾牌上的长矛,也不需要专门从一处冲锋而入。此时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完全及时一匹露出了软腹的刺猬他们的等待和付出,终于让他们等到了收割的残酷时刻 没有调转马头,也没有减速,所有重甲铁骑,就稍微拨弄一下马头,整个人马就以那偏移的角度,全力冲击了上去这次他们不再是整排的碾压,而是如赌徒将所有筹码全盘推入赌桌一般的凌乱和决然形态,死死锲入先登死士阵型当中 “噗” 利器剔开骨肉的清脆声中,重甲铁骑终于听到了熟悉渴望的声音,手中大槊如同刺穿一只萝卜般洞穿了一名先登死士的胸腔,去势犹疾,死死前进,又连续贯穿了两名先登死士的胸腔。最后又穿透了一名矮小汉军的咽喉,将四人的尸体钉成一串,拖地疾行。 随后,整个阵型仿佛有默契一般,随即响起接连不断的木槊断裂声。重甲铁骑如同百余柄利剑,瞬息之间就将先登死士切割成了无数凌乱、血肉模糊的小块,顷刻间,人仰马翻、惨嚎声响成一片,先登军虽然悍不畏死,可血肉之躯如何抵挡铁甲怪兽 霎时整个军阵呈现出崩溃的混乱,失去盾牌保护的先登死士完全陷入被碾压的地步,面对重甲铁骑,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唯有寥寥几位抓住机会扑下重甲铁骑的先登死士,才能偶尔换来他们死亡。可是,这种状况,在重甲铁骑们扔掉手中大槊,换上战斧、阔刃剑之后,他们便很难得逞了。 不得不说,先登死士是马超见识过最不可思议的部队。所有没有见识过重甲铁骑的军队,对于重甲铁骑的出场,只有震撼和恐惧。而见识过重甲杀戮后还没有立即崩溃的部队,也唯有先登死士 可惜,敬佩归敬佩,却远远改变不了事实:在排山倒海一般的杀戮当中,先登死士的破灭只是时间问题。那种矗立在战马上的战神雕像,那种仿佛永不会败的无敌雄姿,始终是马超心中最大的倚仗。 “哦吼吼”长发散乱的麹义突然大吼起来,眼前的一切似乎刺激到了他心底最脆弱的部分,使得他在难以接受的同时,彻底变成了一尊杀神。随着他这一声吼叫,整个战场的气氛立时变得杀气密布,让人艰于呼吸。 马超这个时候取下了得胜钩上的盘龙卧虎大枪,他面色古怪地看着麹义:这样偏执暴躁的家伙,在自信心被摧毁之后,还能训练出不败的先登死士吗若是为将连这点担当都没有,那留他又有何用 然而,下一瞬,马超便彻底放弃了这种不应出现的想法。只见麹义大吼一声义来也,急速便奔袭至一名重甲铁骑身后,寒光闪动,还未反应过来的重甲铁骑便怔立不动。直至麹义再杀向另一人之时,那名重甲铁骑脖颈处的钢连链才猛然掉落,露出一条殷洪的血线 一骑奔去,竟在这群金属怪兽当中如虎入羊群 “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个疯子啊”马超神情陡然一阵狠戾,纵马便朝着麹义的冲击而去下一瞬,所有观战的马家大军,在麹义率先打破规则之后,轰然而动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麹义败 慕\残\文\学:  武道, 永远是武人追寻的最高境界。 汉末血海征战,的确使得不少幸运的武者脱颖而出,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笔迹。可惜,麹义却不是其中一员。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离奇般大起大落的遭遇,给予他通向武道大门的路上一条捷径:一心偏执到只想复仇、只想杀戮的家伙,凭借着不错的基础,断然不可能触碰不到武道的大门。 此刻的麹义犹如一道闪电,从重甲铁骑身后突袭而来,无可匹敌。所有未反应过来的重甲铁骑,都还没有看清他的长相时,便已经命丧黄泉;而反应过来的那些重甲铁骑,更是凄惨,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坚不可摧的战甲毫无用处,自己狂暴的攻击在还没有落实之前,一抹刺骨的冰冷就从脖颈、眼窝、手臂等处传来 麹义的速度,永远快过那些重甲铁骑,他挑选的角度,精细到不可思议。马超清楚看到他先是用自己的杀气震喝住那些胆敢与他为敌的骑士,随后再用精湛的刀术破开重甲铁骑的防御,收割走他们的性命看似简单,但简单到犀利的地步,便是极致。 三名重甲铁骑终于反应过来,他们从正、左、右三个方向齐齐袭来,欲了解身后这支苍蝇。可惜袭至跟前,他们才发现面对的根本不是苍蝇,而是一只毒蜂 大刀、阔刃剑和大斧三件武器几乎同时袭来,裹着连人带马一同劈开的气势,誓要将麹义斩于马下。然而,就在三件兵刃看似同时落下的一瞬,麹义还是敏锐把握住了这三件武器的出手顺序和伤害幅度,身体随即做出了反应。 手中的大太刀旋转一抡,犹如圆月亮弧,麹义的身体在马背上扭曲一个诡异的姿势,仰身架住了这三件武器:“有些气势,但还不够火候”话落,亮弧再一闪动,似乎划开整个夜幕,麹义翻身继续前进,留下三名僵硬的尸体,在他战马蹄声响起之后,才轰然倒地 马超这个时候,清晰看到那一幕,脸色瞬间变得凄苦阴冷:那样难度的动作,根本不是没有双边马镫之人能够做出来的 下一眼,马超果然看到,麹义马腹两侧,果然有一对皮革马镫:是有人特意指点还是麹义在一年监牢的时间里,脑中回想几万遍骑兵战技之后灵光一闪 马超不知道,他只知道,麹义命好,他不能简单一杀了之。然而,要想生擒那样的疯子 麹义的亮眼表现,终于引起了整个重甲铁骑的注意。正当麹义又轻而易举取走一名重甲骑士的性命之后,忽然听到脑后马蹄声响,一名骑士赶了上来,随即只听雷霆般的一声大喝,一道锐风纵劈下来麹义听声辨位,抬手区臂向上一挡,刚抬起手就已经觉得不妙:这压顶的劲风雄浑之极,什么兵器能这竟是一柄巨斧 “当”地一声大震,麹义的胳膊弯至脸颊处,才总算挡开这从上而下的一斧,全身气血在体内一阵狂窜,鲜血差点从五官七窍里激射而出这人根本不可能只是使用巨斧的普通重甲骑士 赶紧不等来敌第二斧劈下来,麹义盘旋大刀横着一扫,那骑士的战马两条前腿便被齐齐削断。随着一声凄厉的马嘶,那名骑士在跌落的骑士在重心不稳之时,便已经调整好了姿态。突然失陷的重力非但没有令他惊慌,反而让他借助这股冲力,又一次舞动起手中的大斧当空劈来 麹义受此打击,只觉血不断涌入脑子,太阳穴突突地跳痛。冷厉看了那人一眼,两只眼睛在一刻红得发亮。大喝一声,用尽最后体力将大太刀抖成一个圆圈,光圈聚拢,向那巨汉的左眼疾刺 谁知那人竟然看也不看,仍旧当空劈舞,大斧来势之猛,真有开天辟地,横扫千军之威,漫说被砍中,只消带上一星半点,那就是筋断骨折的结局。千钧一发之间,麹义陡然醒悟,这人身着重甲护身,只需在关键时刻转动头颅,便可毫发无伤,当下心中大恨,狂吼一声拉马急退 一击得手,巨汉得理不让人,大斧带起雄浑之极的劲风,横扫、直劈连环击出连闪了几斧,麹义心里不禁发寒:巨斧足有百十来斤,到了此人的手上,就跟小孩手中的风车一般圆转如意。单以膂力而论,麹义心知,他不具有那种天生神力。 然而,麹义也有他无可匹敌的优势,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偏执战意和快速绝伦的招数。那巨汉虽然出招如行云流水、圆转自如,但对于麹义来说,仍旧有些慢了。正当那巨汉再度横斩而来的时候,麹义没有再度躲避,他知巨汉这一招刚起手,力道不会过大。当下太刀一格,顺势上撩而起,太刀反射着晨曦微光,堪堪迎上大斧锋,发出“当”地一声巨响。 然而,这个时候,没有人发现,麹义身后的马超已然俯身悄然寻来。右侧白衣一闪,夜照狮子马的长嘶引吭人立也至原本麹义反败为胜的一个普通连击,却被两个洞悉明察的高手瞅到了最顺势而击的时机 仿佛怒龙咆哮,犹如灵蛇舞动,两杆大枪幻化着不同的气势,汹涌袭击而来。他们的出手不同于只靠勇力的重甲骑士,两人在运气之前,就已然同心合力,仿佛一尊虚无的战神在麹义左右两侧同时刺入大枪,令麹义根本理不清两人长枪轨迹。 千斤巨石陡然投入湖水中,战场上顿时掀起了万丈波澜。巨大而密集的杀气旋涡骤然窜起,麹义无计可施之下竟仰天狂吼,愤然光华中,居然将手中大太刀一分为二,双手急转,光华如圆月璀璨,似乎将周遭空气都划的四分五裂原来那柄大太刀,竟然还是子母刀 当前巨汉看到麹义此举,隐藏在面盔之后的脸容不禁一恼:麹义那般做,竟然是想以一敌二而他将中空正路的他的一斧突然抽离,完全就是想以堂堂正正狂将之姿,得到一个体面的死法 寒光流动,行云流水一般灵闪一现,令人目眩神迷。下一瞬,无处不在的空气似乎都受不了这等压迫,无数股细碎纷乱的气流暴起,来回游走流窜着,发出鬼哭神号一般的尖锐呼啸。之后,烟尘陡然迷荡升起,仿佛故意遮挡住众人眼神,令其不能清楚一观全态一般。 整个战场为之一震 下一刻,烟尘慢慢散去。众人眨动双眼,只见战场中心,麹义的双刀竟然挡下了当世仅存两位用枪名家的全力一击。麹义惨白的脸庞再不复狠戾狂怒之态,反而一脸从容安详。眼中血亮之色,犹如天边微存圆月,只闪动着虚弱的光辉。一阵风拂过,麹义再也支持不住双臂巨力侵袭,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刀锋和枪尖连续急促碰撞,发出一阵渗人心碎的金属颤音。 终于,麹义吐出一口鲜血,他低头望去,只见徐晃的巨斧已经在他的腹部划开一道破口,鲜血汩汩流出,已经染红他的囚袍。胯下的战马也在此时悲鸣一声,口吐血沫瘫软在地。 “真不知,这是毁了他,还是救了他”马超轻叹一声,僵硬的手臂艰难抽回,连弯曲都不再能。 可这时,倒地的麹义却微弱抬头,眼神清澈道:“你们要找的袁氏一族,就在囚牢当中。”轻咳一声之后,他悲悯一笑:“世间以强者为尊,你们马家,我加入了”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可怜的河北 慕\残\文\学:  天色已经完全转明了,所以,在寒古古巨力一锤砸开邯郸城监牢大锁的时候,马超已经可以借着窗外光亮看到袁氏一族的最后凄惨了。 沮授虽然想过放出麹义的可怕后果,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面对着可以尽情一战的马家军,麹义的选择竟然是先冲击郡守府,在肆意屠杀袁氏一族、又将那些袁绍妻眷子嗣囚禁在邯郸大牢之后,才带着八百先登死士与马家军疯狂倾力一搏。 随后麹义求得一败,袁绍手中最痛的短肋也成为了马超手中的绝佳的王牌。看到袁尚这位被袁绍宠溺非常的天之骄子,在最后一刻竟然还挣脱了身上绳索,打算与马超同归于尽的举动,不得不说,马超对袁氏一族还是有一丝敬佩的。 当然,在一切已成定局的情况下,袁氏一族所有的反抗都是无力而可笑的。袁尚在还没有冲到马超身旁之时,就感到腰间一凉,低头一看,只见马超身边那个剑客,一剑将他的腰带挑断,让他在曾经名媛贵女的亲眷面前,露出尊贵羞人的臀部。 在马家众人的一片哄笑声中,袁氏的所有尊严和最后奋起一搏的骄傲,都成为了可笑而可怜的泡沫幻影,就连罪魁祸首张灿也不禁莞尔。可马超却没有笑,他望着监牢当中那些瑟瑟发抖如鹌鹑的袁氏一族,厉声开口道:“传令出去,邯郸要务已成,立即按计划开始行事” 似乎只是马超走出那座监牢之后,整个冀、幽、青大地便传出了袁氏彻底覆灭的谣言。比较讽刺的是,这个谣言竟然比袁绍在官渡大败的消息还要先传到三州大地百姓的耳朵里。 起初,人们对于这样的谣言根本不太相信。袁绍之前太强大了,强大到没有人会认为袁绍会在一场战争当中被灭亡。所以,河北三州在第一时间接到这样谣言的时候,各地的郡守大人还下令满城进行撤查,意图完满完成打胜一次敌后谣言战。 可是谣言没影,想找,岂是那样容易这个年头儿,没有九年义务教育,认得自己名字的就算是读书人,大部分人根本就对文字有一种天生的畏惧感,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别说空口无凭的谣言,就算是墙上的皇榜,也不过看着上面黑得象芝麻,红得象豆沙馅子。可是各地郡守这一抓人赌嘴,原本不知道的人们反倒问了,这抓人闹伍的,怎么回事啊 有知道的才神神秘秘地说:听说是因为有人说袁氏倒了。 不可能吧七十万大军,一场仗给打输了这得需要多么天大的本事儿,才能把家给败成那样儿 谁说不是呢不过,败了也好,今年要是不败,我们也得饿死,上次征粮把家里的老鼠洞都给掏了。 就是,败了也好,就是不知,是马超那个屠夫还是曹操那个屠夫来继续统治这里哎,打仗啊,最后受苦的,还是咱老百姓。 谣言如野火蔓延一般的势头继续在敌后大地上传播着,而前线的大战,更是丝毫没有停滞,反而愈演愈烈。只不过,随着乌巢的一把大火,整个战场形势出现了一面倒的情况。 那些九死一生逃回北岸大营的袁军,第一时间就冲击入了郭援镇守的大营。七死八活的溃兵当天就冲垮了整个营盘,气得郭援二话没说,就吐出一口血来,手指南方道:“曹操老贼当真奸诈无敌”然后就晕倒了。他一晕倒,整个军营更是大乱,之后数万袁家溃兵相继涌入,令郭援手下那些副将急得焦头烂额、难以收拾。 最后的办法,还是没有办法。为了保证营盘中袁军的士气和口粮,副将眭元进和赵睿商议出关闭营门的破点子。结果,营门还没关闭半刻,原本是袍泽兄弟的袁军,就展开了大混战。其中更有意思的是,两人还听说那次冲击大营的命令,是由败退归来的袁绍下达。 眭元进和赵睿到最后也没有弄清楚那天究竟是不是主公袁绍归来了,那天两人还未来得及处理辨明真伪,便又听到了共县庞德倾兵十万大举进攻的消息。随着滚滚烟尘荡起,所有人看清马家那面血红的战旗之后,北岸大营一下炸了锅。 仿若星流云散,一天时间之内,庞德便三下军令,连番分兵追击敌军。在庞德记忆当中,他打过所有的仗,都没有打过像这次一样冲击如此简单、受益如此巨大,伤亡几乎为零的大胜仗。 事实也就是那样,没有了粮食,外加敌军十万大举进攻,什么样的神都挽救不了这样的败局郭援晕倒是幸福的,因为他可以在醒来后就发现自己成为了俘虏,而免去参演在千辛万苦、巴心巴肺逃亡后,再血勇拼杀一番,最后才成为俘虏的可笑闹剧。 庞德一连追袭七天,仗着手下有两万骑兵的优势,他的整个追击行程达一千六百里,最终以庞德顿足邺城而结束当风尘仆仆的马家军追赶上最后一波袁军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满地的尸体。 粗略计数,庞德到来之前,邺城放出去了几十万支箭,整个邺城东门外就是一片血的海洋,层层叠叠的尸体看得庞德这个老军伍都有些眼晕。而更令庞德头晕的是,邺城城头上飘荡着曹字大旗,让庞德无计可施 庞德不知道曹操如何隔着黄河就取了邺城的具体的手段,但他想得到,曹操当初在撤出魏郡、阳平郡之后,应该就在邺城留下了内应。就在自己大军追袭袁家溃兵的这七天,曹操也巧妙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了城池易主的过程。 邺城是袁绍所居之城,城坚池深,袁绍大肆营造、扩建多年,早已固若金汤,除却有内应打开城门攻伐之外,强攻获胜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更何况,马家和曹氏表面还有盟约在身,庞德思忖片刻,最终决定一面扎营立寨,阻住曹军北进官路;一面发急报向马超请示,下步该如何动手。 而接到庞德急报告的马超,当时正绑着曾经无比尊崇骄傲的袁氏一族在冀州大地上来回展演着。这期间,官渡大败的消息也吹到了河北三州大地上,想必曹操的靖安曹也耐不住寂寞了。史无前例的,暗影和靖安曹第一次联手,将这个谣言之风刮得席卷各地。 马超虽然只能带着袁氏一族一城一池地缓慢展览,但效果却是惊天动地的。当那些郡县长官看到以前只在高堂明厅上正座的袁氏贵人已经沦为阶下囚,也听闻袁绍七十万大军彻底败亡在马曹联手的消息后,连一丝抵抗之心都没有,直接就献了城池。 以点带面,相邻的郡县随即作着投诚的事件。而同一时间,田豫早已在黑山军的配合下攻破了乐平郡,与张燕兵分两路北上。晋阳城里的马家大军,也随即出动西进。除却南线的庞德等待军令和镇守河东的魏延之外,马家三十万大军,全部出动,完全就是席卷鲸吞袁绍治下的气势。 只不过,庞德的那封信,让整个形势变得有些紧张而离奇起来:马超阅览庞德请示之后,流星探马飞报各处,下令各军各部要如野狗抢食一般,吞吃冀、幽两州 原因自然是,曹操那个家伙,也要来趁着袁绍大病的时候,来要袁绍的命了毫无意外的是,他还要在这场大胜当中分得一杯羹。 果然,在各军大将刚接到马超这一命令之后,马超又收到了曹操大军渡过黄河,带着俘虏袁绍,从阳平郡出兵北上急速抢占地盘的消息河北大地,一下演化成两只猛虎争咬一头可怜小绵羊的闹剧。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你争我夺 慕\残\文\学:  当马超和曹操两家大军齐齐出现在冀州大地之上时,原先那些不相信袁绍会败的百姓和所有郡县长官,都张目膛舌地承认了一个事实:原来,谣言是真的。袁氏,真的要灭亡了。 更不幸的是,袁绍这个不是饭桶的饭桶,在讨曹之前做了一件天怒人怨的错事。他一向自视极高,一向觉得天下我有,进可为帝君临天下,退可划地自在为王的感觉,他雄踞冀、幽、青三州,手下有名将四庭柱,外面还有一个刘表当盟友,日子过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当他以为只是要收拾一个不听话小弟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将名族大气完全展现出来,所以,他为了可以气吞曹操如虎,派出了七十万大军。 七十万大军的军资,可不是一个什么小数目。虽然治下经营多年,但一下拿出这样的军费,沮授都愁白了头。无计可施治下,沮授来了个竭泽而渔。为了能让袁绍真的轻而易举打败曹操,沮授当初下令征粮官放下一切良心,从百姓手中捞来军粮。他协调各方面的关系,处理各方面的因素,为袁绍提供了最可靠的保证。 冀州的确是一个大州,其人口密度,军户数量都远远不是其队州可以相比的,而邺城强大的武库,粮仓,也给袁绍提供了充足不必担心的后援。可随着袁绍的接连战败、粮草被毁,他只有继续大力压榨治下,从清河国,从安平国,从巨鹿郡,从赵国,从常山国、从中山国、从河间国、从渤海郡治下的每一个郡国都被调动起来,同时,治下的所有元气也给挤得大伤。而人心,更是降低至了袁绍统治时期的冰点。 随后,乌巢的一把火,一切都变了,大好形势一下就没有了。而在袁绍强大武力弹压下的种种矛盾,就在马超祭出袁氏一族和曹操官渡大败袁绍这个关键的导火点后,彻底爆发了出来。 大兵压境,全郡造反。 一瞬间,原来就被点燃的反袁激情更加的火爆起来。眨眼间,冀、幽、青出现了数不清的地方反对袁的武装组织,他们反对袁绍,攻击郡县,可没等他们起义,就发现郡县的长官已经宣布叛离袁家。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造反的郡县,在投靠马超和曹操这一问题上,发生了重大分歧。整个河北大地,到处都是呼应马超和曹操大军的声音,但是,呼应的主体却有不同。有盼着加入马家的郡县,盼了半天盼来了曹氏大军;有举城投诚曹操的太守,欢心喜地地却等来马家大军;而更多的郡守县令则是聪明的主儿,他们准备好了印信和账薄,却不管来的是曹氏大军还是马家精锐,只管投诚献城 河北大地局势变化之快,简直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而马曹两方,更是在这片大地上导演着一出出离奇的喜剧整个河北大地上,很少有征伐的刀枪相鸣之声了,有的只是抽出袁氏大旗换上他家大旗的速度。 两家都拿出了最拼命的架势,跑出了汉末史上最快的速度。所谓日行八百、夜行六百都是正常行军,长驱千里也不再是神话。两家为了一处重镇,能累死战马、跑死人命,如两探泾渭分明的两潭水,日夜不停流淌漫卷在河北大地上,争分夺秒忙着占领城池、接收投诚,之后,连口水都不喝,继续下一个城池。 而就在两家势如破竹、一路高歌猛进的时候,双方的火气也渐渐积压了起来。原因无他,十五天之后,两家终于在争夺城池之战当中有了交集。而最先出现的地方,是安平郡的南宫。 马超一路上西进,已然全境囊括了巨鹿郡,兵锋直指安平。而从阳平郡出兵的曹操,也在吞并了清河郡之后,进兵入了安平。两家的路线一般无二,最终毫不意外地在安平郡南宫县碰头。 这两位大佬,当时可能都忙晕了头。马超那时得知曹操俘虏了袁绍之后,正挠着头看着牛皮地图,询问着当地老人山川路径;而曹操也没有了当初官渡大破袁绍之时,欲与袁绍大谈往事的激情。他那个时候,同样询问着安平郡的地理。 最后,两位大佬在南宫城门处相见,风尘仆仆的马超对着同样风尘仆仆的曹操只说了一句话:“这是我的” 曹操当即退兵,但他的方向,却不是南方,而是继续北进。马超也没有松懈,手头儿已然没人的情况下,他直接让陈浩杰代替他接收南宫县令的印信和账薄。随后选择了与曹操相同的方向,继续挺进这个时候,两位大佬可能都认为,废话几句,不如骑马辛苦一圈捞个村庄小县来得实在。 在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也冲击入心理之后。再英明无双的君主,也有头脑发热的时候。两人此时就是处于这个心理,在发现问题苗头之时,没有静下心、放下步子处理一下,才导致了后期两方都不愿接受的结局。 田豫千里奔袭至了下博,却发现城头竟然插了曹氏大旗,一向脾性甚好的他,也在身心疲累之下,大骂了一声。 夏侯渊自诩神速,可当他手下到达饶阳的时候,看到了丑哥正在城头插换旗帜。徘徊在城外足有一炷香时间,最终才含恨继续北进。 张辽不眠不休三日,红着眼睛到达了河间郡的乐成,然而看到于禁那张疲惫但可恶的笑脸时,他几乎就下达了攻城的命令,最终被副将劝走 李典不善奔袭,但行军用智,翻山越岭走了鬼见愁的小路,在付出三百兵士无辜摔死的代价来到了武垣后,可恨看到马家铁骑远去的背影,望着防备不严密的武垣城,李典真想挥令最后却咬牙跟在马甲铁骑身后吃土 庞德最是郁闷,在绕道穿插十六天之后,以为终于可以占领渤海郡南皮这个治所之时,却看到了曹洪耀武扬威的身影。那个时候,庞德已经擎起手中大刀,最后被郝昭生拉硬拽给拖了回来 可最最郁闷的,也当属曹洪,他也就在南皮休整了半日。再入浮阳城的时候,却看到庞德站在城头上朝他竖起了中指,气得曹洪直接一口血光想喷出来 双方的怨气、愤怒、敌意在将近两个月的奔袭占领当中与日俱增,尤其是两方将领赌气较劲一般的争夺城池大战,更使得两方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盟约变得更有分崩离析的态势。而双方的火气,更让就一些倒霉的县令心惊胆战:两家同时到达一个县城之后,威逼县令投诚,不少县令因为拿不准该归顺哪方,而直接被吓晕倒地或者吓尿了裤子 至于袁绍 那个曾经雄踞河北的大鳄 谁还有心情管他是那个啊,誓与袁氏同存亡开什么玩笑你没看到马家大将和曹氏大将都已经开始用钢刀刮脸了吗,再想不出投降哪方,自己的脖子就给跟那钢刀来一次亲密接触了 就这样,两方的明争暗斗越来越明显。终于,在双方两位大佬都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时候,一场大战毫无征兆地就爆发了。而挑起大战的那位,竟然还是脾性一向上佳的赵云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改变形象 慕\残\文\学:  在河间郡治所乐成的附近一处高坡上,骠骑大将军马超正四肢摊平躺在草坪上,摆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默默地舒缓着这些天来的疲累。 这些时日,他的确没有再争分夺秒去与曹军抢夺地盘。那些事儿,是他手下大将的任务,他身为一个领导者,应该放手让手下人去做。并且,相信他们也会做得很好。 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理清这些天的思绪,在冀、幽这两块大棋盘上,制定出下一步的军略方案这个时候,的确需要好好静一静了。高坡底下处处可见的烽火狼烟和漫天烟尘,已经昭示了河间郡这段时间有多喧嚣。 “又在想着害人了”司马懿坐在马超身边,随手抓起一根草叼在嘴里,突然又大皱眉头,吐了出去。 “这里的草,可比河内苦多了。”马超斜眼看了看司马懿,随意开口道:“害人这种事儿,一向你们这些狐狸比较在行。我如今领兵平乱、攻心救世,可跟什么阴谋诡计没有半分联系。” 最后,仿佛还想甩得更干净一些,马超嘟囔着又补充一句:“我现在要注重自己的形象,那些见不光的事儿,从来跟我没半点关系” 听了这句话的司马懿,眉头很是皱了一阵都没有话说。直至又叼了一根草,慢慢让苦液盖住自己想吐的后,他才小声嘟囔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些天一直跟甄家暗通曲款,还将暗影混入了曹操的军营当中” “有备无患啊”马超听了司马懿这话,脸色没有半分羞恼,反而长叹一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对了,这黑锅你替我背上。要知道,我救出你大哥司马朗,也是费了很大功夫的。” “大哥从来跟我道不相同,他死在乱军之中,反而对我这个司马家家主更有利一些。”司马懿的眼神闪动了一下,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不是真心。 可马超不关心这些,仍旧固执那句话:“我说过,我要注重改变形象,这黑锅,你替我背上。” “为什么” “不为什么,”马超呵呵一笑,随即很随意地说了一句:“因为马曹两家又要打起来了”说罢,马超把手臂枕在脑袋底下,心情突然没来由地一阵轻松。眼前的夜空被阴云遮挡住了一半,呈现出奇特的景象。一半星斗璀璨,一半却混沌至极。 就好像河间郡一样,一半是汇聚屯兵在乐成的马家军,另一半却是安营扎寨在成平的曹军; 一半是握有袁氏未来继承人的马家,另一半却是控制着袁氏现在的曹氏; 一半是西塞杀出、武人皇权化的屠夫,另一半是阉臣后嗣、士人武装化的屠夫。 整个冀州如今山河破碎,两头猛虎突然闯入之后,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就直接将这片大地生撕成了两半。基本上,两家分割线是从清河郡北侧的枣通、武邑一线开始,延伸至河内郡的成平、束州,最终的一笔句点,落在连接幽州和冀州的文定一县。 也就是说,冀州九郡,马超占广平、赵国、常山、中山四郡;而曹操占魏、阳平、清河、渤海四郡。最终,在乐平这个中间郡县之间,两军在极度默契又极度争斗的争斗中,完成了这个瓜分的过程。 当然,这只是大概上的划分,在这条斜线之上,左右还交叉着两家都难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据点城池,犬牙交错,仿佛巨兽参差不齐的齿痕,留给冀州深深致命的伤害印记。 “现在,赵云将军应该已经过了飞狐陉吧”司马懿胸中早已将冀、幽的地图熟稔于胸,而对于各路的进军,也是了如指掌。 “应该是吧”马超翻身坐了起来,眼光灼灼望向北方,似乎他的魂魄就在那里一般:“由赵云挑起与曹氏的战役,我还真是期望啊。在这个地界上,我想赵云应该不会吃什么亏吧” “赵将军祖籍便是周边此处,一声令下,更曾让数万白马义从九死奔赴徐州,其威望由此可窥一斑。而本人又深谋刚毅,智勇双全。真若开战,除非曹操亲至,否则他人不大可能敌过赵云将军。”司马懿也点头同意马超的观点,却他更在意后面之事:“那主公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单单等着赵将军杀掉曹氏的锐气,然后再去找曹氏摊牌,共同瓜分袁氏治下” “谈判我为什么要找他谈”马超摇了摇头,一副难以理解的神情:“曹操在这件事儿上本身就做得不地道,背信弃义、侵占冀州我就算了。怎么,他难道幻想着将手伸到幽州那里去” 司马懿的脑中蓦一震,他终于探出了马超的意图。只不过,这样的结果,却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马超这个家伙,竟然不惜撕破脸皮,要阻住曹操北进幽州的兵锋。使得那战马纵横、人人皆兵的大好幽州,完全成为马家的后花园,不许曹氏染指半分 这等雄浑天下、当仁不让的气魄,当真突破了司马懿预期的底线。由此,他很是艰难问出一句:“你不怕曹操跟咱彻底撕破脸皮要知道,再打下去,整个马家就要被拖垮了” “曹操有咱家底厚他不富裕,相当不富裕。打到这里,我们还可以勒紧裤腰紧撑到幽州。而曹孟德他”马超嗤笑一声,很是无耻地鄙夷了一句:“恐怕这个时候,他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飞狐陉一战,还不知曹操敢不敢打下去呢。” 最后,马超懒洋洋地又躺卧在草地上,懒洋洋地补充道:“不要忘了,我们暂时没有外患。而曹操那里,还有青州未平袁谭那个家伙,此时除了高举袁家大旗站出来之外别无他法。而若是想要在青州服众,他也只得破罐子破摔与曹操一战” 司马懿听完,不由伸出手来摊了摊,然后合上了疲惫的双眼不得不承认,马超的预料一切都很超前,也很正确。整个论断看似纸上谈兵,但实际上却完全建立在他令人难以置信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之上。 若说江山如棋,马超已然是一位很优秀的执棋者了。 不过,当这些东西终于都沉淀在司马懿的脑海当中时,司马懿猛然发觉,马超这些论断当中似乎还有一丝漏洞,令他忍不住又开口道:“曹操也会想到青州有变,但袁谭即便想讨伐曹操,也得再平定安抚住整个青州情绪之后再动手。这个时间差,足以让不管不顾的曹操与马家争夺幽州了。” “没错,你说得很对。”马超此时的话犹如梦呓,一张俊脸仿佛已如夜空一般安详:“但若是赵云在飞狐陉大胜之后,我又给曹操一个台阶,那他就会乖乖回兖州了军费不足,是他最难受也最难以启齿的痛处。” “你就靠那些混入曹营的暗影给曹操一个台阶” “嗯,对。”马超转过头来,对着司马懿轻轻诡秘一笑,第三次说了那句话:“这个黑锅,你替我背上。我说过,我要开始转变自己的形象了”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赵云激乐进 慕\残\文\学:  飞狐陉其实已经是幽州境内的属地了,这里地势较偏,虽并不如幽州的井径那样出名,但地势之险,却不在井径之下。太行八径,都是由河流冲击而出,后又经人工开掘形成的通道,赵云一路行来,只觉步步艰辛,有的地方一面悬崖另一面就是峭壁,有的地方两山相夹,只见一线之天,而这一线之间,竟有巨石高悬,摇摇欲坠。更不时有野狼长嚎,声音刺耳,让人心中不定。 所幸这些人都是杀伐果断的军人,拉马而行,虽然行色匆匆,但却还算是顺利。不过,当赵云接到一斥候的信报之后,他不惊不缓的情绪变得就有些沉凝了:曹氏荡寇将军乐进背信弃义,取了赵云已占领的文定城,急进飞狐径 这个信报是刚刚发出的,探马快报不过一个时辰。也就是说,赵云若是在这里等上一炷香时间,就可看到乐进的大军。 马曹两家相互割裂冀州的争斗已进行两月有余,众大将虽然一向不甘恼怒,但却都相当克制默契,从未打破两家定下的潜规则袁氏城池,一家若是捷足先登,另一家即便可用一兵一卒便可攻取,却也不能染指半分。 乐进此刻所为,是第一次打破了马曹两家潜规则。赵云眉头轻皱,他很快就想通了乐进如此所为的原因不管是曹操授意,还是乐进一意孤行。乐进的所为,对整个曹氏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当然,这等所为,也是抱着侥幸心理,试探马家的底线到底是怎样的。 想通这些,赵云也懒得回信请示马超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尤其是这等决定两家立场的关键时刻,更等不起信报来回传递的时间浪费。真等到马超的批文下来,黄花菜也就凉透了。 “乐进谦啊”赵云抬眼望了望四周的地形,看到这时白马义从正在一处山弯,与飞狐古道大部分地区的荒凉冷落相比,这里风景却颇雅致,青松滴翠,青石岩岩,白云绕山峰,流瀑挂绝壁。而前方,正是一处开阔山坡,坡势轻缓,很利于骑兵冲锋。 看到此等景象之后,赵云一张俊脸也露出几分酷似马超用计前的和煦,挥了挥手指点一番,他手下一千白马义从便舍弃战马,翻越山涧如灵猴,备好劲弩隐匿其间。直至这个时候,赵云对乐进下一句的评价,似乎才缓缓说完:“主公言你谦胆识英烈、鲁莽灭裂,今日就让我来试试,你到底是否如主公所言一般。” 时隔不久,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后方陆陆续续传起,那是乐进的大军已经到了。声音由缓至急、由浅至密,待到乐进将部队排列整齐之后,赵云发现,乐进带来的人马,竟然比自己还多出一倍。 并且,细心的赵云还发现,乐进故意将他的步兵阵摆在了山弯之处。如此一来,步兵隐匿作战,最大可能地克制了赵云白马义从的机动性;更绝的是,大军身后就是崎岖险地,兵士若想生还,只有拼死奋战,暗合绝地反击兵术。 从这一点来看,乐进虽然脾性刚烈,但用兵布阵却是心细胆大之人,断不可小觑。 假如说乐进留给赵云的印象还是属于钦佩的范畴,那赵云留给乐进的印象,应该就是震撼和神秘了。当乐进穿过飞狐径之后,他便豁然看到一支军队整齐的肃立在战马旁边,显然是为了休养马力,他们气势雄浑,装具鲜明,一股股杀气冲天而起,让人看了就感到一种无形的冲击力不断袭来,就好象是一把绝世神兵,虽在鞘中还未拔出,但其间的杀意却早就破匣而出,动人心魂。 这样的气势,惊得乐进当即连连下令,急速调动手下布阵御敌。可奇怪的是,那支部队并没有趁他们立足未稳的时候发起冲锋,而就是那样静静地等着。一如他阵前那位白袍白甲、手持银枪的战将,就那么沉静如水地凝视着自己。那种讥讽和遗世的气质,显得身材短小的乐进更是有一种豚鼠见白鹤的自惭形秽之感。 “乐荡寇,如此行色匆匆,不知所为何事”赵云的嘴角撇起一抹弧度,令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此时的不屑。 乐进毕竟理亏,见赵云此等架势,也明赵云知晓了他偷袭文定之事。不过,他心中仍存侥幸,抱拳施礼道:“白衣赵将军,真胆无双,今日一见,果然” 赵云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乐进的废话:“我的名号,还容不得你这种背信弃义之人来玷污。文定城一事,乐荡寇有何话说” 乐进脸色一忿,他未想过,赵云竟如此孤傲。当下,也放下客套虚伪,沉声道:“为了曹氏基业,文定城非取不可。赵将军若想算账,在下接着便是” 谁料乐进刚硬气没怎么起来,赵云已然飞速取下背后弓箭,直到乐进慷慨激昂说出那句话的刹那他纤细如玉的手指已然一松,空弦在弓嗡嗡声中响起。 一刹那有多长 一秒 还是一个字的语气助词收尾的那一瞬间 没有人知道,他们只知道,在乐进情绪刚要爆发出来的时候,一支箭如流星赶月、刺破空气的锐响,生生掐住了乐进的气势,令乐进看起来像一只欲引吭高歌却被惊骇到的公鸡。 所有人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一支箭,随着它飞出,射向它的目标。 然后,白马义从轰然喝彩起来。而乐进手下的步兵,则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那支箭,不偏不倚射中乐进豹纹盔上的簪缨,流苏火红的簪缨就那么跌落在地上,连带着曹军的士气,也被那一箭给射落在脚下。 乐进反应过来,面赤暴怒,他环首刀指处,对准了赵云:“你敢偷袭辱我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可赵云就那么淡淡望着乐进,轻启嘴唇,用众人都听得到的平稳声音道:“背信弃义、恬不知耻之人,人人可辱之” “你”乐进当下就要纵马冲锋,可似乎也颇有顾忌,看了一眼天外那高飞不敢下落的惊鸟之后,他狂吼道:“有本事,你来攻我” 可这个时候,赵云却突然脸色一转,长枪一指乐进,厉声大骂乐进道:“乐进匹夫你也是七尺男儿也是父精母血所养也是穿着一身人皮站着走路可是你从那奸贼曹操,东入徐州,杀戳百姓,狼心狗肺,无恶不作你的刀下,死的是无辜的百姓你的蹄底,踏的是汉室的忠魂” 一句言罢,赵云得势不饶人,继续连珠一般叱喝道:“若只是如此,你当也只是一禽兽。然而你主公奸诈,你也近墨者黑。袁绍凌恃曹操,你家主公便奴颜媚骨、遣子求助,当时何谦今日一朝得势,翻脸便不认人。你不思劝谏反而腆着脸说是曹氏基业如此脸厚,还有半点人性你死之后,何颜见你祖宗你死之后,何颜见你爹娘你死之后,你的后人何面目活于世上” 乐进气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身子抖成一团,双腿用力,不自觉的那战马就往前行,恨不得一口将赵云咬着吃了,随后竟不知不觉冲锋起来:“赵云,你找死” 而赵云此时,内敛的俊脸上不自然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九十章 败乐进 慕\残\文\学:  曹兵大叫着冲了上来。 赵云却不应战,向后打一个手式,转身就走。两千白马义从奇怪,在这飞狐险径之中,只能是有进无退,让大家逃走是怎么回事但到了此时,自然不是置疑的时侯,更何况他们对赵云,有着一种天生的信任。 “退”命令依次传递下去,休整过后的白马义从,展示出他们身为马家精兵的良好纪律性和快速反应能力。 赵云在前面跃马挺枪,连杀数人,一回头,见众人已退,假做慌乱,转身就往后走。乐进当下看着赵云神姿,却总感受着赵云似乎一直跟他保持一个看得着、却够不着的距离,怒火已经爆发至了顶峰,他满脑子想做的一件事儿,就是追上赵云,一刀让他那锦白的战袍上溅上鲜红的血液。 因为有了这个执念,乐进忘记了指挥部下,只是一味闷头追赶。可他这主将一动,他身后的曹军自然相随而往,没有乐进的指挥,这些人就自然而然随着地势奔跑,阵型建制也渐渐开始混散起来。 当乐进终于感觉到不对头的时候,是他猛然听清了头顶上那些群鸟接连不断的啼鸣,再看到白马义从退而不乱的阵型和联想到赵云前倨后逃的诡异后,他的脑中仿佛被一场风暴卷过一般,望着两侧郁郁葱葱的峡谷地形,乐进觉得自己的骨子都开始发冷:“撤兵速速撤退” 然而,任何计谋,都是在被发觉一刻前露出最狰狞的面孔。曹兵在刚听到这个没头没尾的军令、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头顶上便突然喊声如雷,接着数不清的石块滚滚而下,让过赵云等人,精准无误的落到了曹兵的头上。 下一个瞬间,尖锐的尖啸响起,数千支弩箭犹如天降暴雨,狠狠坠落而下 毫无心理准备的曹军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死亡巨浪吓懵了,许多士兵来不及取下绑在背后的木盾,便直接被攒射成了刺猬;一些倒霉的兵士甚至被钉在了山壁之上,手脚还兀自抽搐着,仿佛一张血淋淋的死亡素描,感染着袍泽们的恐惧。 整个飞狐径山谷中响起一阵沉钝的噗噗声,那是箭头锲入的可怕声音。伴随着这种沉闷声音的是直冲天际的惨嚎之声,这种声音虽然不沉闷,但却击入人心,令人毛骨悚然,感染着同伴的心神神经,使人怔立当场,无可反应。 第一轮箭雨初见神威,第二轮密集的射击接踵而至,然后是第三阵、第四阵,第五阵这种疯狂的弩箭攻势宛如雪崩,令曹军的阵列与战斗意志随着他们的完全崩溃,溅起一片片狰狞的血花。 乐进的士兵们在箭雨的沐浴下显得茫然失措,他们一边漫无目的地奔跑一边发狂似的大叫,一直到被刺穿在地。在头顶,伏兵的箭雨甚至遮蔽住了谷顶的阳光,随着攻击的密度增大,谷底的血花竟升腾起一层若有若无的血雾。 乐进情知现在局势已经无法控制,他只能硬着头皮随士兵们向谷口逃去。“只要顺利逃出去,在开阔地重整兵力,就还有希望。”乐进是这样想的,同时拼命忍住痛楚,在刚才的袭击中他身中了三箭,所幸重甲护身,都不是什么致命伤。 然而,他能想到的计划,早已被赵云料定在胸。此时见乐进兵士气势已泄,赵云把枪一引:“杀回去”两千白马义从如风卷残云,直冲回来。 马蹄如雷,枪影如林,胜负之势陡然逆转。乐进败就败在他的性格上,他早已看到飞鸟惊林,却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认为是谷底两军对峙,使得飞鸟不敢误落。其实这种心理,在他偷袭文定城之后,就以产生毕竟,他是一个重视将道的统领。虽然为了曹氏基业,他取了文定,但他心底却希望,马家和赵云不知道这回事儿。 纸终究包不住火,侥幸心理一但生成,就潜入心底最深处。此时一发作,便被赵云三言两句辱骂激起,断送了这场战役的命运。 不过,事已至此,乐进也有自己的骄傲。他可以战败,但绝不能败在自己的心魔手上,永远忌惮赵云那一人。他纵马扬刀,眼中,只有赵云那一身白衣白甲。 而赵云同样一马当先,凡是挡在他面前的曹兵,都是信手挑开,丢到一边。一路之上,挑飞士卒简直象是挑飞草扎的人一样,轻而易举,不动声色。乐进手下的兵士虽然猛勇,可是平生以来,哪里见过赵云这样可怕的战士。一时之间,只以为是天神降世,先被箭雨投石打晕了头,接着就被赵云带领的士兵吓破了胆,纷纷向后逃窜。 赵云不像马超,华丽而夺目,永远带着血和风杀入战场,如迅雷闪电一般,轻而易举突破密不透风的战阵。但赵云也有他的风格,他的风格就是如水银贯地,百鸟争鸣,灿烂的枪花轻易不出,一出便夺人眼球,令死神降临。 只要赵云冲杀过去,敌人就如奶油遇到热刀子一样融化分解开来。看似缓慢,但却坚决隽永,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住赵云的脚步。同时,赵云带兵亲善,甚得军心,所有白马义从都愿舍生换来与赵云并肩一战。 虽然有了白马义从的加入,山谷上的伏兵不能再施放弩箭。但曹兵消散程度却有增无减,赵云长枪仿若恶鬼催命符,将视线所及的敌人一个个杀死,没人是他一合的对手。乐进不能再容忍这样的状况,他知道,这个时候,需要他的勇武来来解决这场战事 大吼一声,乐进红着眼睛纵马冲了上去。 愤然出刀,大刀如怒龙出渊,带着风雷之声,直劈赵云的天灵。仿佛恶龙派爪,欲将白衣一分为二。 这一刀,乐进用尽了全部的力量,他知道,对方哪怕力量与他相当,也绝挡不住这样的猛击。这一劈霸道迅捷,难以形容,竟有一种山崩地裂般的威力。 可是他没有想到,赵云竟然微微一笑,面对着乐进倾尽全力的一击,他手中的长枪忽然间仿佛消失了一样,接着绽放出万朵强光,乐进只觉眼前一花,大刀一下子就被荡出去。 之后,毒蛇一般枪头随即如鸟鸣一般引吭高歌,突兀出现在乐进的胸口。乐进之前爆炸般的一击别连消带打破解开去,心头本就惊骇,此时又逢如此突变。当即乱了心神,在求生的刺激下,他双腿用力,紧踏马镫,直接从战马上翻飞了起来,躲过了赵云那必杀的一击。 而赵云当时有些惊愕,第一时间他没有去看乐进的身形,反而刻意去瞅了一眼乐进的马鞍。俊脸再度一寒,赵云放弃了手中长枪的连环突进,在两骑错身之时,他看也不看,直接抽出夜照狮子马腹上的一杆投枪,回手便是一枪 鲜血飞溅,两骑终于一合即分。 空中的乐进再无借力反转之势,全部力量都落到的空处之后,只觉右肩猛然一阵酸痛,随即便被巨大的力道带飞。赵云那顺势发出反手一击,看似轻盈如花,飘飞似雪,但却于不带丝毫的烟火之气间,将乐进的所有决心和骄傲钉倒在了地下。 下一刻,赵云目光如凝,大声喝道:“主将已败,缴械不杀” 虎将之威下,曹兵再无一丝反抗斗志可赵云的眉头,却顺着乐进的马鞍处,越锁越深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又一次撕破脸皮 慕\残\文\学:  “高桥双边铜质马镫”马超的眉头同样皱了起来,他将赵云送来的那副马镫仔细看了一眼,的确看出这幅马镫与马家制式马镫不同,不由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样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河东郡发现强力弓弩,刘晔发明出霹雳车,以及现在出现的双边马镫和马蹄铁,让马超心中不再抱任何幻想远在许昌的那个穿越人士刘协,算是后知后觉,终于将这些细节可以改变历史的道具相继发明出来了。 半年之后,若是马超上阵对上曹操的重装骑兵,他一点都不会惊讶。刘协假如真心跟曹操拧成一股绳了,这些东西的出现,只是时间的问题。 “主公,此物出现,可以说标志着马甲铁骑纵横天下无敌的时代要结束了。”杨修的语调有些沉重,事实上,这些东西的出现,其实就是摘下了马家大军百战百胜的荣耀桂冠。整个大厅当中,没有几个人的脸色是轻松的。 不过,总是有例外的。 “主公,古来兴兵征伐,向来靠义胜、智胜、士胜,主公已为当朝国舅,奉立皇命讨伐一方,此乃大义在手;每场决战,主公战前谋划布局,属下谋臣各抒己见,将领决阵见机自主,马家军诡变如天军,无可抵御,此乃智胜;主公敬爱兵士,战功授赏、责罚有理,深得军心。马家兵士为主公效命,皆无怨无悔、引以为荣,此乃士胜。” 郭嘉少有一次长篇大论,最后深深鞠一躬向马超道:“有此三胜,马家军照样可纵横天下,军威盖天。些许兵甲之利,不过小道,诸位不必大惊小怪。”此话一毕,郭嘉的意思已经明朗,看似是向马超阐论,事实上却是在宽众人之心。 马超闻言也是点了点头,这些话,本来是该由他来解释的。但有了郭嘉这一出儿,他很轻松就不用去解释为何曹操兵马也会有这等利器出现的原因虽然那些头顶都冒烟儿的狐狸对马超偶尔神奇之事已经多有怀疑,但就因为他们是狐狸,才会在这个问题上一直保持沉默。 领导不想解释的事儿,下属一定不能去逼迫。那些狐狸们,对于这点心中都很有数儿。 果然,郭嘉一个点明,接下来就有人继续引导风向,荀攸捋了捋整齐的胡须,仿佛总想让他的胡子上站不住苍蝇一样光洁明亮:“主公,此事虽然紧急,但却也不可避免。微臣以为,我军当务之急,非是这战兵利器,而是冀州大势。” 说道这里,荀攸已成功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他缓步走到大厅方舆图前,众人也随之起身相附。荀攸案前脸色一变,伸手一指安定所在,沉声道:“此城,我军必须拿下主公当下死令,着赵将军不惜一切扼守住安定此城” 这一点,马超是心知肚明的。而且,他更知道,这个时候,赵云应该已经在奔袭文定城的路途之上了:赵云是帅才,他绝对能看得出来文定一城的重要性。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飞狐径跟曹军撕破脸大战一场了。 文定城本身没多大价值,人口经济在冀州各郡县当中都算不上出众。但有一点,却不可忽视,它是河间郡锲入幽州的唯一入口,换此时而言,这个城池就是曹军入主幽州的跳板,同时也是马超狙击曹军的桥头堡。 如今形势,马家费钱费粮费兵苦战数月有余,终于迎来了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可走了狗shi运的曹操,这个时候却如疯狗一般同马家争夺这果实。这点,是马家军绝对不能允许的。 冀州如今已经被马家和曹氏平分,曹袁一战后,曹操也趁机得了徐州及冀州半部,残喘在西侧、已被曹操包围的青州,迟早也是曹操的囊中之物。若曹氏再打开幽州通道,得到那里骁勇无双的骑兵资源,则曹氏定然会在一段时间的消化后,成为马家最不愿意应对的敌人。 曹操一战得利如此,却还想染指幽州,其用意自然是为了获得利益最大化。而为了这个结果,他不惜勒紧裤腰带也要贪婪吃下近在眼前的蛋糕,其疯狂野心,已经让马家开始心生忌惮。马家对此要采取的手段,自然是要强势一击,让曹操看清,谁才是这片土地上的真正大鳄 “赵云那里不用担心,飞狐径一战之后,子龙定然会飞袭文定城。而会议之前,我已发急报令距离最近的田豫和太史慈前去襄助。”马超没有起身,会议之前,他已然将那副地图看了不下十遍:“当务之急,确如公达所言,是文定一城。然在此之上的,还有更重要一层。” 荀攸微微一愕,随即抚须又笑:“主公既然已经心知肚明,便不用攸再费口舌。不知主公对于两家盟约一事,又当如何” “两名强盗的分赃协议罢了,既然现在已经分赃不均,那就干脆撕下脸皮硬拼一场”马超的语气没有很斩钉截铁,但带着一丝冷丝丝的阴鸷,让厅下众人心底一阵发冷。他们知道,主公又该使坏了 “通告全军,马曹之间的协议,就此作废。再遇曹军无礼,便是挑衅马家”起身将宿铁宝剑一掣,马超周身的傲然之气顿时弥漫散发,鹰隼一般的眼睛盯着厅下诸将,在他们的期盼的眼神当中慨然说道:“而挑衅马家的下场,你们都是知道的。谁要是在这点上给马家丢了人,就告诉他们,不用再回马家了” “诺”诸将闻言,当即嘶声大喝,震得大厅梁上的灰尘似乎都为之一荡。 这段时间,诸位将领的火气已经克制隐忍到了极限。不少大将都上书恳求马超与曹操一战,今日马超终于说出了他们心中所想,其激愤之情,可想而知。 然而,武将愤慨激昂,谋士却要深一层。待诸位大将出去统兵备战之后,杨阜忍不住开口道:“主公,今日撕毁盟约,冀州大地上定然烽火狼烟遍地。如此所为,岂不违背了马家攻心转型初衷” 不错,马家发展至今日,早已开衙设府、权力滔天,其地域如今更是囊括凉、雍、司、并四州,以及冀州四郡、东川两郡、荆州一郡六县。整个大汉疆域,马家已占其三分,而凉州西域督护府重开,异族方外之人,更是只识马家而不知汉室。如此权盛之下,马家已不可只以一方诸侯自居。 虽然还没有明确日后发展纲略,但马家自此不自觉已放弃兵威凌寡之势,每逢战役,转而改为攻心收名的天威浩荡之态荡涤贼寇。此番马超主动撕毁两家盟约,正中曹操心意,故此,杨阜不吐不快。 可马超对此却有些不以为然,道:“脸面之事而已,曹操可以厚颜无耻,我们也可以名正言顺训斥。纵然汉室想包庇,但一纸皇命抵得过千万黎庶悠悠之口” 话说到这里,杨阜便知,马超要动用他手下那一支遍布各州各地的宣传队了。不过,马超说道这里还没完,最后一句,他微微笑着道:“更何况,谁说冀州大地上要烽火狼烟了我们只需点醒一下曹操,那已经粮草告罄的他,真会豁出命跟我们打出一脸血吗” 说道这里,马超的似笑非笑地望向了司马懿。而司马懿微微一咬牙,上前拱手道:“主公,小臣有一策,虽然凶险,却可令两家大战未开之前,就此罢兵” s:先到这里了,吃完饭回来继续上传。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老虎戏猫 慕\残\文\学:  乐进飞夺文定城之后,留下的是曹操的侄子曹安民守城。同时留给曹安民的,还有五千青州兵。这样的兵力,守一县城,已然是超规格了。同时,乐进急进飞狐径之后,还快马传信,令四方曹军速速前来支援。其中最快的一支兵马,就是手中有一万战力的袁绍降将郭援。 单以武略而论,乐进此举,列为五子良将之中,当之无愧。而对文定一城来言,如此内强外援,没有十倍兵力,断然难以攻陷。 可惜,他们碰到的对手是赵云。那个一身是胆、白衣无双的帅才,那个自从担任了刘备直属保镖之后,就渐渐绽放不出光芒的赵云。 在马超手下,赵云从未被当做专职保镖,因为马超也用不着赵云保护。 此时赵云和他的三千余白马义从,没有如疾风暴雨一般奔赴文定城。此时的赵云,倚靠在一块石堆之上,认真地检查着自己的衣甲兵器,把宿铁剑用磨剑石以顺下的固定频率,慢慢打磨这把剑,是当初他离开马家入徐州之时,马超送给他的。赵云一直贴身佩戴,保养地很好。 望了望周围那些或在小憩、或在巡哨的白马义从,赵云又不由叹了一口气:当初自己带出两千白马义从结识马超,后来又深入幽州劝诱回来五千余人。加上马超不遗余力地拉拢训练,白马义从这支部队,在马家最辉煌的时候,曾经达到过一万余人,甚至都需要太史慈为副将共同统御。 可现在,一万白马义从,虽然的确打出了幽州精锐的名气,但如今也只剩下这三千余人了。本来这些挺让赵云伤感的,可目前,就差一步便可攻回幽州故乡,赵云和白马义从的眼神都绽放出了难以名状的希望。 然而 那该死乐进,阻止了自己回家的路途 赵云不得不顿足在咫尺之外,令白马义从望家兴叹。所以,赵云没有阻止他手下的白马义从用一些非常手段从那些曹兵嘴里得出文定城的情报。不过,虽然小小让白马义从泄了愤,但文定城的情报,却让赵云锁了眉。 在此之前,赵云也想趁文定城空虚之际,轻松取了文定。可从曹兵的口中得知乐进的安排自后,赵云便只能一直在苦苦思索破城之计。马超曾经用过的那些阴谋诡计,赵云几乎都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不过,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想到一个完美的计谋,无奈在此先静等马超那边的回复。 而正在此时,两名白马义从兴冲冲带了两人入内,赵云眉色一动,他感觉,破城的契机已经来了随后一番交谈,赵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望着这些天跟茅坑石头一样臭硬的乐进都露出了笑容。 “打出我们的旗号”赵云翻身上马,意气风发:“我保证,不出一个月,就能让你们回到故乡,见到你们的亲人”三千白马义从轰然响应,这样的一个承诺,比军功授赏还要深入他们的心。 文定城的曹安民终于听说了赵云决定要来直攻文定的消息,这个在曹氏后辈当中有所庸碌、却又愁闷找不到出路的曹暗民登时慌了手脚。不过,得益于在曹操身边待过一段时日,他也知防城之要在于坚壁清野。当即下令士兵登城备战,一把火烧了邺城周围三十里之内的乡村。同时下令周围各州县前来救援,一日三令调郭援进军迎战赵云。 郭援暴躁勇烈,自颜良、文丑、韩荣三人身死之后,他一直想以河北庭柱身份自居,然而,未等他立下一功一劳,袁绍已然灰飞橹灭。面对着曹安民不智的命令,郭援却觉如天赐良机,当下当即挥军北进,欲拿下赵云三千残兵以当入曹进阶之礼。可等他气喘吁吁来到文定城的时侯,曹安民却告知郭援,赵云佯攻两日后便不知去向。 郭援激愤难当,登时便请令引兵直追。曹安民也觉一攻一守之下,可保文定城不失。当下拨调粮草军资应允。同时,他还不忘以击退马家大将赵云为由,报信给曹操为自己请功。 然而,不出三日,曹安民召周围各州县前来救援的做法导致的恶果开始显现。冀州郡县本就人心惶惶,曹安民一日三令,使得周围郡县更是如惊弓之鸟。赵云乘敌军救援文定城,周县空虚之际,一连取了三个县城。进城之后,分粮分钱,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分给百姓,倒是又得利,又得名。 郭援在后面紧追,赵云却绝不与郭援接战,只是不住的逃走。两条腿追四条腿的,郭援先天上就吃了大亏。他新降之将,自然不可能统领曹氏当中差不多跟金子一般宝贵的骑兵。 双方猫抓老鼠的游戏连玩儿了有半个多月,赵云竟然第二次绕到文定城下。曹安民以为赵云早已逃走,已经安枕无忧,哪知道赵云这次又是悄无声息突然赶到,焚烧城门,鼓噪一番,在冀州军的弓箭劲射之下才缓缓收兵。 曹安民颜面受损,不由大怒,把郭援叫来痛骂了一顿,说他表面是猛将,其实是废物,无能又愚蠢。说如果他再抓不到赵云,就上书告他渎职、内通马家,将他全家下狱。 郭援是又羞又怒又恨,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又去追赵云。 这次,郭援已经基本上洞悉了赵云的游动范围,并且从赵云始终不与他接战,还有两次兵临文定,赵云都只能是骚扰规模的情况来看。郭援分析认为赵云虽然狡猾,但却战力不足。因此,内忧外患、痛定思痛之下,郭援做了一个让他后悔一生的决定他要分兵阻截赵云。 为了擒住这支狡猾的敌军,他把手下一万大军分成三支军队,一支在前面堵,一支在后面追,一支在中间侧应。三支大军各负使命,只为出郭援心中的一口恶气。 可郭援哪里知道,赵云所以不战,就是骄敌之计,就是为了让他分兵。这些天来,赵云见大城就绕,见小城就抢,抢了还不算,带不走的还分给百姓,不但吃穿不愁,还得到百姓的交口称赞,平白得了不少的耳目。对郭援的行踪不说是了如指掌,但起码比郭援对他的了解要多的多。 更何况,不把郭援绕晕了、气疯了,他怎么能忘了他的主要任务是防守文定城 而赵云之所以这么费心费力的原因,只有一个:这段时间,田豫和太史慈的攻城大军,已经快要到来了 郭援分兵后第二日,其中一支部队便发现了赵云踪迹,小规模交手之后,赵云再走,这让郭援信心倍增。他奋起勇力、红着眼睛,几乎如被看到了红布的疯牛一般怒气冲冲地亲自带队来伏击赵云。然而,赵云已经提前到达伏击地,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一个将郭援美梦彻底打垮的准备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不同以前的开战 慕\残\文\学:  就在赵云和郭援两人猫捉老鼠游戏的半个月里,文定城那里之所以没有受到其他大军的干扰,是因为整个冀州棋盘上,原本陈兵布列的马曹两军,陡然撕下了含情脉脉的面纱,赫然喧兵鼓进,杀声遍野。 在还有袁绍那头病虎之前,两家几个月前还联盟生死与共。中间虽有小小龌龊,但军略配合上,却极有默契。一攻一守,一牵一制,打得袁绍疲于奔命,频频被两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终于在政治利益出现巨大真空区时,所有柔情蜜意肝胆相照都有成为镜中月水中花,骗子手中的刀具政治,也一向如此。 文定城东南七百里处陈观屯处,时值七月余份,此处已然一派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之景,官道两侧良田井然,农夫樵妇往来不绝。马曹两军虽然弄得冀州大地形势剑拔弩张,然而,两军在对待民心和民产方面,却又是做到了高度一致。两家从未发生过扰民和践踏良田之事,因此,此处百姓对于两家军队,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愫。 “轰隆隆” 阡陌相闻、往来耕种良田的官道上,忽然响起了杂乱的马蹄声,霎时吸引了正在田里劳作的农夫们注意,纷纷直起腰来,手搭谅篷往前方张望,只见宽阔平坦的官道上尘烟滚滚而起,千余骑兵如风卷残云般席卷过来。 而同时,官道的另一侧尘烟也起,又一伙骑兵气势汹汹地掩杀过来,马上骑士铁甲森森、白樱如雪、钢刀程亮、寒气逼人、气势上比之先前那股骑兵只骄不弱。白衣如雪的骑士们以雪崩降临之潮中,一杆大纛上火红色的马字大旗在奔袭当中猎猎招展,整个官道上白茫当中的那一点红,那么妖异显眼,动人心魄。 农夫们见此情景,无一都露出了惊惧的神情,多年的动乱经验使得他们莫名感觉,这里即将有大灾难发生。这些善良淳朴的百姓,都是目不识丁之人,更不知何为大义。他们不知道两支军队接下来会做什么,但望着这即将丰收的良田,眼中露出了绝望的痛苦。 他们唯一的希冀便是在辛苦劳作一年后、能够留足糊口存粮,仅此而已。至于究竟是谁来统治他们,却不是他们所关心,更不是他们所能决定的。 随后,两军的对峙,更让这些农夫脸上的侥幸尽退。因为两军的态势,根本算不上好友。那白衣战甲骑兵当中的疤脸大汉将军勒马骤停之后,向着对面的大将揶揄道:“李典,真是有缘,你莫非也是来急袭东平舒县” 李典脸色一变,大声喝道:“黄渊,上次你侥幸得了武垣城。不过今日,我奉劝你还是速速离开此地” 丑哥黄渊狼一样盯着李典,讥笑道:“让我离去你也得有那个本事儿”当下丑哥把手一扬,森然道,“弟兄们,绰刀、投枪准备” “锵” 绵绵不绝的铁器磨擦声响起,前侧一百余骑马家轻骑纷纷从鞍后抽了一支锋利的投枪提在手里,百余支锋利的投枪映着骄阳腾起耀眼的寒芒,恍如百余头残忍的饿狼,咧开血盘大嘴露出了锋利狰狞的獠牙。而后侧那些轻骑兵们,则如响潮一般掣出腰间的斩马刀,高举擎空。 两军的怒火早已到了临界点,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语言。而马超在这个时机下达全面对抗曹军的命令,无异于陡然打开了马家巨兽的怒火枷锁。 同一时间,李典那方也不再多言,他们在马家轻骑有所动作之后,也是立即作出了抵御的姿态。滔天的杀气陡然在官道上弥漫起来,片刻便将一片田园美景的怡然幽静变为冷森酷虐的战场。 沙沙沙密集的杂音传入丑哥耳中,他环顾四周,看到了那些惊恐的百姓正慌忙穿越麦田逃命。眉头一皱,他右手一阻,示意李典暂且先不开战,随后对身边亲卫耳语一声。 当下,百余名亲卫骤马奔袭只田间陇亩之间,将那些农夫团团驱赶至丑哥跟前。李典见状,当即大怒喝道:“黄渊,你若敢妄动这些农夫半分毫发,我定当将你碎尸万段”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们马家军尽屠无数,但何时枉杀过平民倒是你们曹军在徐州犯下累累罪行,还有脸在此狂吠”丑哥当即还嘴,一句话噎死李典。随后,有些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对当前那农夫里正说道:“你也看到,这里马上要打仗了,这些农田,我不保证不被践踏,喏”接过亲卫递来的两块马蹄金,丑哥丢给里正,继续道:“你事后按受损程度赔付给百姓” 那里正当时都有些傻了,打生下来这么多年,头遭遇到这种事儿,赶紧跪下哆嗦着说道:“军爷,这都不是我们的田地,都是东平舒张家的” “那就更好办了,将金子分了,让百姓都过个好年” “军爷小的不敢。” “让你拿着就拿着”大战在即,丑哥也顾不上解释,脸色一板:“马家赢了,这些田地都会分给你们,以后且等着过好日子吧” 那里正和身后的百姓听丑哥这么一说,仿佛都坠入梦中一般。回头望着李典的部队,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可李典知这时也不能丢人了人心,虽没有丑哥掷金子那么豪气,但也大声道:“放心,我们曹军也会赔偿。日后,更会拨给大家耕牛种子,分田地给大家” 这一下,里正和农夫真傻眼了,这些老实巴交的人,被赶来前只想着不枉死在战场当中就好,突然成了香饽饽被两家这么维护,当下都不知该怎么开口。一个个跪在地上,一会儿让马家军磕头,一会儿有觉不对,又向曹军磕头 丑哥也不想在此多说什么,手一挥让亲卫护送他们回家,叮嘱道:“不要乱看乱跑,看住孩子,刀枪无眼,你们可不想让俺老黄分心、犯马家军规” 百余名百姓感恩涕零而去,一路上那里正忍不住念念叨叨:“都是好人啊,为啥非要打死打活呢” 温情脉脉的一幕在那些农夫消失在田间地头上猛然不见,整个官道上立时又是杀气凝聚。丑哥和李典彼此欣赏地望了对方一眼,但之后,两人同时手一扬: “杀” 丑哥将投枪往前一引,三千马家轻骑纷纷策马而前,以一往无前的锥形阵加速向李典部队掩杀过去。李典目光一厉、杀机萌生,亦举刀相迎,身后同样三千曹军骑兵井然有序的冲杀过来,一时间,官道上杀声四起。 两股骑兵迅速接近,一抹残忍的杀机自丑哥眸子里燃起,霎时间,丑哥响亮而又凄亢的怒吼响彻云霄。 即将丰收的麦田,就在滚滚铁蹄之下,被踏得杂乱不堪。绿色的汁液四溅,很快就混合了红色的血液。不时人马跌坠,残肢乱飞,世外桃源在乱世终究是天方夜谭 同样的情景,不同的版本还在高阳、鄚县、易县等地上演,在马超赫然下令攻伐曹军的那一刻,曹军其实也很有默契地做好了应战的准备。或者说,曹军也早有此意,只是一直理亏之下,实在再找不出动手的理由而已。同时,两家的默契,就是征伐开战之时,表现得也十分相同高阳、鄚县、易县这些重镇,都是通往文定城的必经之路。也就是说,两家的战略重点,都毫无意外的集中在了文定一城。 曹军驰援,马家便全力阻截但最终,文定城会有尘埃落定之时。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老虎露牙 慕\残\文\学:  “杀” 赵云一声令下,这支从幽燕精骑中选出来的精兵,这支在装备了马家冠绝天下无俦的装备兵刃的骑兵,这支精力和怒气积蓄已久的部队,山洪般地席卷了疲惫的郭援兵。 三千白马义从仿佛水银般一股一股地突入郭援的军阵之中在此之前,赵云已经得到了太史慈和田豫大军猛攻文定城的消息,所以他放弃了逗弄郭援疲兵的心思。他现在需要的,是郭援的首级。 郭援初见赵云攻来,不惊反喜,他追击这么长时间以来,赵云终于肯与他打一次正面决战了。自以为凭着自己军队的战力,就算是赵云有心算无心,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缠住对方:“放信号,三军合围,今天就是消灭他们的最好时机” 可下一刻,郭援惊住了,两军相遇,纷纷倒地的不是对手,而是自己的士兵。 该死这才是他们的真实战力么他们有这样强的战力,与自己正面硬拼也不见得会失败,可是他们在自己眼前败了二十多天 这是一群什么样的敌人 玩儿人也没有这么玩儿的 白马义从从来都以锐利冲锋为荣,只有在战不过的时候才会迂回偷袭他们从未有诈败的历史 可赵云却不管郭援此时的震惊,策马飞速向前冲杀,他远用弓箭,近用长枪,将视线所及的敌人一个个杀死,没人是他一合的对手。闪电踏过无数的尸体,不断向郭援军的纵深楔入。在他的带领下,分明是同等数量的军队做战,可是在每一个局部战场,赵云军团都拥有着局部的优势,他们将郭援那疲惫的军团分割包围,将他们一团团、一块块地屠戮。转眼之间,郭援军团就死伤遍地。而赵云和他的士兵们就如同收割机一样向前推进着,只留下满地尸山血海。 步兵遇到骑兵,尤其是还没有完美结阵之前,那在骑兵的冲锋之下,下场只会很惨。而可怜的郭援,在被赵云玩得团团转之后,暴躁无谋的他,竟然忘记了这个最简单的军事常识,以为凭借着人多就可以围杀得胜。 “不绝对不能这样”郭援简直有些疯了。他之所以这般莽撞,除却对赵云的一肚子气之后,他还有一个最大的倚仗。那就是他也刚接到一份情报,督军从事牵招已率三千乌丸骑兵往来相助,片刻就会到达 由此,郭援才敢如此轻视赵云。可想不到的是,赵云手下的白马义从战力竟然强大如斯。照这样的速度,只怕在牵招的援军到来之前,自己这支军队就要被杀光了。 他决定,用自己的神勇来解决这场战事。 更何况,亲手杀掉赵云,本就在他的计划之内。 一声大吼,郭援挥舞着手中的月牙戟纵马冲了上去。 战马如飞,郭援如火,燕赵大地上,从来不乏武艺高强的将领。更何况,郭援的声名,也仅仅在河北四庭柱之下而已。信手挑起两名白马义从后,郭援的战马已经冲出了两丈之距 随后,他的瞳孔当中,只剩下那个白衣如雪的将军。看着那将军不以为然、从容不迫的姿态,郭援再度大吼一声,长戟如怒龙出渊,带着风雷之声,直刺对方的前心。 这一戟,郭援没有留半分余地,他就是想凭借这一戟,干脆利落解决掉这场战役。让他的美名,在恰当的时机里,在这场的地点踏着赵云的尸体冉冉升起。这一刺郭援感受到他用尽了生平的精气神,所有的骄傲和开悟,在一刺之下,得到了升华。 那一刺,霸道迅捷,难以形容,有一种山崩地裂般的威力。郭援觉得,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可能刺出如此完美的一戟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赵云静默从容当中竟猛然爆发出璀璨的杀机,手中银枪一摆,顿时犹如百鸟齐鸣,朵朵枪花仿佛寒芒迸露,使得他那爆炸般的一击,竟然为之一滞。接着,寒芒当中似乎飞出一条银凤,流光剪影一般划过他的脖颈。郭援随后感觉身上全部的力量都迅速消褪,手中的月牙戟再也释放不出半分力量。脖颈一阵冰凉,在酷热七月竟产生了寒冬刺骨之意。 一刹那,顺势发出反手的那一刺。轻盈如花,飘飞似雪,不带丝毫的烟火之气。 再之后,两骑一合即分。 郭援手抚脖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鲜血从脖颈处猛喷而出,外界突涌的空气使得他的声带只能发出咯咯的怪叫。他用尽全力想要回过头,看一眼那刺死他的将领,却再也无能为力。 他倒下了。 赵云依旧向前,长枪挥动,按步部班的刺倒敢于阻在他前面的人。 就好象,适才做得,只是再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接下来的战役,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白马义从用绝对优胜的战力,迅速突破郭援军的包围。而主将的阵亡,更使得那些已经被这群白衣恶魔杀得亡魂皆冒的曹军再无一丝抵抗之心。 半个时辰之后,整个战场已经尘埃落定。除了一些惨嚎闷呼的伤兵之外,剩下的全是跪地投诚的求饶之声。 赵云策马来回巡梭着,他已经下令让手下的亲卫将郭援的脑袋带去给田豫和太史慈,他相信,有了那颗脑袋,文定城中失去胆气的曹安民会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选择。 不过,这个时候,倒不是考虑文定城那里的时候。一名亲卫纵马向赵云赶来,目光中满是崇拜:“首领,我军全胜,这些俘虏该如何处置” 赵云皱着眉头看着这些跪在地上投诚的曹军,那些俘虏眼中露出求生的渴望让赵云微微一滞。然而,同时赵云也从这些降兵的口中,得知了牵招一军已经巧妙突破马家战线的封锁的消息。 也许就是下一刻,牵招就会到达这里 慈不掌兵,赵云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不过,他今天看了一眼战意颇盛的白马义从后,脸上的骄傲之情溢于言表,微微一笑回复道:“下马休息便可。”又看到了一些强忍不敢痛呼的伤兵,赵云又补充一句:“让参加过急救培训的兵士就地治疗那些伤兵。” “是”亲卫没有打任何折扣,立即传令下去。击败郭援,无论是时机的把握还是战术的运用,无论是战场的指挥还是刺倒猛将郭援之时那惊艳的一枪,这一切都让白马义从对赵云的佩服达到的崇拜的地步。 虽然他们才经过一场血战,袍泽也有所损伤,但是他们相信,有赵云的带领,再消灭一支援军也不是不可能的对赵云的这种崇拜信念,他们从未动摇过,早已坚逾金石。所以,这名亲卫,根本没有问为什么要留下那些俘虏,甚至连他们的兵甲都不收缴。 接下来,他便从那些俘虏的眼中,就看到了赵云如此做的原因:那些俘虏看到白马义从救治他们这些伤兵,眼中的绝望和恍然随即缓缓变为了感动和坚毅。 兵战各为其主,这些从袁绍手中笼来的大头兵,心中根本多少效忠理念。有人肯低下身段真心看他们一眼,他们就可以付出性命。由此,这名亲卫也感到一种莫名的欢欣,他一边治疗那些伤兵,一边将马家军的待遇诉说给这些新降的曹军。 将心比心,亲卫知道,这些人也需要一点活得有尊严和意义的荣誉信念。 很短的时间内,一种说不出的情愫从这尸山战场上蔓延起来。刚才明明是仇酋的两方,彼此都感受了到对方的暖意。只是,之前不愉快的相见方式,使得他们无法很快释怀下来。 很快转变的时机就来了,一股烟尘从东方升起,是牵招的援军终于赶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已经投降的曹军,彼此对望了几眼之后,纷纷握紧了兵刃:他们要想用行动,表明他们真的想加入马家军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牵招投诚 慕\残\文\学:  牵招甫一看到那支大军之时,心中很是惊骇莫名的。 齐整威严的肃立,白衣如雪的姿态。马上的每个兵士都绰枪挺弩,气势雄浑,装具鲜明,一股股杀气冲天而起,让人看了就感到一种无形的冲击力不断袭来,就好象是一把绝世神兵,虽在鞘中还未拔出,但其间的杀意却早就破匣而出,动人心魂。 在他们的旁边,满是一重重的尸体。 鲜血,染透了干涸的泥土。 看着那熟悉的军装和令旗,牵招只感到一阵阵的寒意。 那是郭援将军的军队 可是,郭主将在哪里 他看不到,他看到的,只是满地的死尸,看到“郭”字的大旗被掷在地上,被风吹着扑打着地面,好象折了翅膀的鸟。 郭主将在哪里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牵招已经猜出了最正确的答案。他望着那些肃立如战神雕塑的骑士,感受着白衣如潮的侵袭杀气,牵招不由自主萌生了退意:与这样的一支百战铁血之师对敌,自军根本没有半分取胜的可能。 正在犹豫之时,敌营忽然间中分,几个士兵抬着一具尸体走了出来。 那熟悉的铁盔,那魁伟的身材,在讲述着这具尸身只能属于一个人。只是,齐整完好的尸身在脖颈之处齐齐断截,脖颈之上的首级不翼而飞。 牵招从马上跳下来。 他身后所有的士兵都从马上跳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凝聚到这具尸身之上。 抬尸的士兵目不斜视,迈着整齐的步子向前走着。 “将军”牵招忽然间大叫道。 抬尸的士兵步子一停,一匹雪白的战马停在了尸身之前。 牵招看到,那匹马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白的如雪般晶莹。马上骑士,比那马还要洁白,他不象是一个战士,反而象是一个文人。他拿着长枪,但是此时,他身上没有任何的杀气,相反,带着淡淡的哀伤。他看着那具尸身,又回头看向牵招的队伍。 牵招心中一跳,忽然间想起了个人,一个在公孙瓒手下曾经名动一方的人。 他会是那个人么 他身后的队伍,就是那支让鲜卑乌丸两族望之生畏的传奇军队吗 牵招心绪已乱,回头看看,自己的军队士气已经低到了一个极限,如果此时攻上去,只怕必败无疑。不过,当牵招看到这支队伍身后的自家兵士之后,牵招心中一动:假如自己正面开战,而那些刚刚被收降、连兵甲都没有被缴去的兵士能够反戈一击的话,那这场战役,足有七成以上的赢面 “郭将军乃河北勇将,威望隆厚,厚待士卒。”牵招悲戚着大呼,似是在追悼郭援,但实际上却是说给对面白衣战士之后的自军听:“我等感念将军大恩,必让将军的尸身落叶归根。生为冀州人,死为冀州鬼” 最后一句话,牵招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很显然,他的攻心之计也取得了很大效果:那些紧握手中兵刃的降兵,听了高览这番话之后,握刀的手不由松动了几分。看着还未清理完毕的尸体,不由回忆起了刚才那场大战时这些白衣魔鬼的罪行。 然而,这些白衣战士,当真是一群魔鬼。他们的武力,却根本不是这些人可以匹敌的去报仇、去反抗他们 降兵们来回对望了几眼,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恐惧。即便是望着他们丝毫不设防的后背,他们也没有完全把握可以一击必杀 “不惜一切代价,抢回将军的尸身” 牵招再度高声呼喝,他猛然翻身上马,面色慨然,双眼带着鄙夷和痛恨死死盯着那些降兵,令那些被盯到的降兵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同时,牵招还感到一股悲壮的氛围在自己身后形成这样的结果,正是他想要的。 哀兵必胜,哀兵必祥 而且,攻心铺垫也已经差不多。牵招相信,至少,那些降兵在面对穿着同样铠甲、说着同样口音的自军时,手中的兵器不会再义无反顾地挥砍下去。甚至,只需在战斗中激昂一番,那些降兵就会反戈一击 牵招举起了手中的兵器,一声“攻击”就要发出。 就在此时,对面的将领忽然间动了,他只一摧马,就如一道白光般冲到了与牵招只有数十步的距离。他没有取枪,空着两手,轻轻向下一压,示意所有人都冷静,听他说话。 牵招的手挥不下去了,他发现,虽然那骑士离他还有几十步,但是他分明的感受到了从那骑士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威压,那只是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绝顶高手才会散发出的杀气。但是,他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那个骑士的有任何的凶残。 他,真的是那个人么 两军一片寂静,只听那骑士开言了:“适才,郭将军与本将正面交锋,被我杀死。两军交战,郭将军所领一万兵马全灭。这,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情。”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牵招一颗心沉了下去,对面那支军队杀掉了郭援,并且留在这里休息了半个时辰,等着自己来攻。而这半个时辰,自己的军队在拼命的赶路,强弱之势已分。然而,看着那人明亮而又略带讥诮的眼神,牵招感觉,对面那人已经发觉了自己巧妙施下的攻心之计。 果然,那人口音一落,牵招感到自己身后诸军才恢复起来的气势又为之一减拼命也要实力的,对方能正面杀掉郭援带领的主力,自己这支偏军,能经得对方一攻么 所有人当时心中都这么想。降兵们亲眼见识了赵云的无敌,彻底放弃了参与这场大战的心思;而牵招手下的兵士,则由哀兵向衰兵方向转化。 然而,牵招还不甘心,一咬牙,死则死尔,拼了 又是这关键时候,却听对面赵云又道:“郭将军虽死于我手,但我与郭将军并无私仇,人死为大,毅魄长存。作为一名军人,我在这里请贵军迎回郭将军和众士兵的尸身,我军不会攻击。” “胜负已分,凭斩首而论功,非我所取,你等且好自为之”说罢,赵云将手一摆,静等着牵招请走郭援的尸体。 刹那之间,牵招就有了一丝明悟:自己已经败了。 再望了一眼堆得如同麦垛子一样的尸身,牵招一下子没有了力气。耳中突然再响起那人胜负已分,凭斩首论功,非他所取这句话时,牵招有种心潮涌动的感动。这句话是说,虽然杀掉自己这支军队是一件大功,但是他不想无意义的多杀人。 天底下,哪个将军不是以杀人为功业天底下,哪个将军不是以杀戳为乐事更何况,马家军一向以军功授赏,他们对于战功,一向有着偏执的喜爱。 可是,在这次胜负已分、战功唾手可得的机会下,那个人居然放过了自己和自己所带领的所有兵将 为什么 牵招想不通。 但是有一点他是明白的。 就是从此之后,他和他所带领的这支军队,再也没有与那骑士交锋的勇气了。 那么,眼前这个骑士,会是那个人么 “将军宽容有信,善战无双,可是白衣真胆赵子龙”牵招最后开口了,他在马上抱拳弯腰行礼,不愿意连败在何人手下都不知道。 “正是在下。”赵云没有任何谦虚,坦然接受了牵招的敬意。 牵招神色一喜,随后开口道:“在下愿降将军,不知将军可收留否”话一出口,牵招自己都有一丝纳闷。可回过神之后,牵招又是一阵轻松:自己绝对不可能与赵云这样的人物为敌,那投效于他,又有何不可曹军当中,可有这般如雪一般令人敬畏的将军 “我身为马家战将,自然不能收留你们。”赵云回答,看到牵招微微一愣之后,他才再度一笑:“不过,我想,马家却是很欣喜能够收留你们的”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至关重要的人 慕\残\文\学:  当赵云和牵招带着将近一万的部队再度出现在文定城下时,文定城头上了已经换上了火红色的马家战旗。城门处迎接赵云的田豫和太史慈两位看起来还有些疲累,不过,城下倒是没有太多的狼烟烽火痕迹,很显然,这次战役应该是在郭援的首级到达之后,一举被突破成功的。 “子龙神勇无敌,去时三千白马义从,归来时便有了三倍的兵力。如此战绩,实在令我们二人羞愧啊。”待赵云翻身下马之时,太史慈便上前问候。这三人都有私谊,言谈之间没有任何拘束。 “这位是牵招将军,此番能顺利归来,牵招将军功不可没。”赵云知道太史慈在调侃自己,也没有过多闲言。便先将牵招引荐给两人,让牵招心中一暖。 牵招上前见礼,田豫和太史慈两人又是拱手寒暄一番。四人随即边走边谈,赵云也得知了文定城的攻守易主过程。而当赵云轻描淡写说出他的战绩后,田豫和太史慈两人纷纷露出敬佩的目光。 任何人都知道,战场之上,充满了不可测之事,一个将领能把握住自己的节奏就很困难的,而不但把握住节奏,而且让对方也进入自己的节奏,让整个战事达到自然之境的将领,又是怎样高明的一个将领 恰恰赵云就是这样的帅才,他的锋芒和能力,在独领一军的基础上充分展示了出来。文定一城关系着马曹两家的整盘战略,虽说有马超在幕后调布大局,为赵云提供了从容施展的舞台。但以三千精兵袭杀一万敌兵,且还能收留两倍的败军。如此能力,简直可谓是战略之神了。 田豫和太史慈相信,即便没有他们两人到来,赵云带着一万大军亲临城下,亮出郭援的首级之后,也能轻而易举攻下文定城。 当然,为了整个马家大略,马超的后续安排,没有让赵云在文定城攻伐一事上亲自画下完美的句点。 “子龙,你觉得下一步,主公当让我们如何做”田豫看着赵云微锁着的眉头,不由想探问一下赵云是否同马超在战略上想到了一处。 “一兔走衢,万人逐之。一人获之,贪者悉止。”赵云淡然一笑,随后又无奈地摊了摊手道:“如今整个幽州就是那只兔子,马家和曹氏两人都欲抱在怀中,因此才会只因一小小文定城,便挑得整个冀州大地遍地狼烟。长此以往,马曹这两位都已经精疲力竭的大鳄,甚至可能会活活耗死在河北大地上。” “那子龙的意思是”太史慈看了田豫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就是在等赵云说出良策。 “子义、国让何必欺我”赵云看着两人神色,已然明白两人意思:“为今之计,只有迅速拿下幽州,才能平止干戈,令马曹两家各自罢兵休养”说到这里,赵云的眉头不由又是一紧,为难道:“只是偌大幽州,岂是说收就能收的不要说马家现在已然无力北进,纵然大举进攻,恐怕偏师劳顿,没有三、四月时间,是拿不下整个幽州的。” “子龙果然大才”这句话不是田豫和太史慈两人发出,赵云扭头一看,只见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入了县衙大厅当中。而屏风后转出的那人,正是马家兵部尚书荀攸。 赵云见荀攸亲至此地,心中不由一动,上前行礼道:“荀先生既然到此,想必主公那处对于收复幽州,已然有了妙计” “不错。”荀攸抚了抚颌下三绺长须,微笑道:“收复幽州,马家目前的确有心无力。但若有一人在幽州声望滔天,有登高一呼、智者云集的影响,又能和睦乌桓,令乌桓异族出兵相助。子龙以为,这幽州还需三、四月时间才可收复” 赵云眉头再度一皱,他毕竟只是一个帅才,在谋划天下、破犀困局的能力上,不能与马家那些专门算计的狐狸们相提并论。更何况,他身在幽州多年,除了已故的幽州牧刘虞之外,再也想不出还有何人能有此魅力。 “出来吧。”荀攸不想令赵云不快,看得赵云皱眉不语,便随后向屏风后又说了一句。 话音一落,一个青年人信步走了出来。赵云定睛一看,不由哑然失笑:那个人眉眼上与刘虞至少有七分相像,只是年轻很多。他不是别人,正是已故幽州牧刘虞之子刘和。 刘和之父刘虞乃幽州刺史,汉室宗亲、治世能臣。治理幽州主要采取怀柔手段,深得鲜卑、乌桓、夫余等夷族及汉族地拥戴,在后汉末年具有很罕见的人格魅力,于幽州百姓、士人、异族之间享有崇高威望。而刘和自幼便被刘虞带在身边,政务军略耳濡目染,也颇为精通。在刘虞身死之后,幽州上下无不将对刘虞的感恩之心放在了刘和身上。 而刘和能到马超手中,其实也是一番阴差阳错。当年董卓祸乱长安之时,刘和正在长安任职。心向汉室的刘和听从王允之计,逃出长安向关东群雄求助。他历尽艰辛,翻越崇山峻岭,第一站来到了当时袁术统治下的南阳。 当时袁术对刘和热情招待,但刘和很快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袁术太热情了,热情地想让他远方的客人永远留下来。而对于入长安勤王之事一直支支吾吾,最后袁术露出本性,以刘和为质,从刘虞哪里要来了五千骑兵,才放走了刘和。 可怜的刘和当时气愤不已,经历袁术这一茬之后,他彻底醒悟。瞅准时机,从袁术手中逃了出来,准备途经河北前往幽州。 也许是刘和的使命注定要遭到磨难,他在经过河北时,又被袁绍发现,那位跟袁术打得头破血流的哥哥袁绍也把他扣留下来。他让刘和联络刘虞的旧部,以为刘虞报仇为名共同讨伐公孙瓒,于是刘和便被绑在袁绍的战车上,身不由己的投入了军阀混战当中。 直至马超后来攻陷邯郸,这位可怜人又落到马超手中。不过,马超比袁家这两兄弟要有人味许多,得知刘和身份后,当即厚礼相待,与之倾心畅谈幽州形势。得到刘和信任后,便上表请荐刘和为幽州牧,令刘和完成其父遗愿,治晓幽州。 当然,马超的上表被曹操以刘和未满守孝三年为由给拒绝了。但已经经历过诸多欺骗的刘和早已成熟,他只愿幽州安泰,所以今日义无反顾地随荀攸来到了这里。 “子龙将军,此后一段时日,我等便要深入幽州之地。和之安危,便全仰仗子龙将军和国让将军军威勇武了。”刘和走出屏风之后,对着赵云和田豫两人深鞠一躬。 赵云当即就明白了马超的意思:他跟田豫两人都在幽州享有勇名,而刘和又在幽州上下颇负盛名。如此一刚一济、双管齐下,幽州之地不动干戈便可轻而易举囊入马家版图之内。 而且,留勇将太史慈扼守文定要城,令荀攸为之出谋划策。整个冀州大地上,马家军又与曹军战乱不息,迷惑曹军。这等重重瞒天过海之计,可谓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了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又败曹军 慕\残\文\学:  “唆唆唆” 连绵不绝的破空声响起,五十余支锋利的投枪已经自丑哥的骑兵阵中掠空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模糊而又诡异的曲线。交错成一片幽冷的矛阵,霎时飞临李典冲锋而来骑兵的头顶,最后挟带着死亡的冰冷扎落下来 这已经是丑哥和李典第七次交锋了,第一次两人在陈观屯官道上大战,五千马家军对五千曹氏骑兵。结果令丑哥十分满意,那场交锋,马家军斩首七百余人,一举击散李典骑兵,而自军的损失只有三百余。 这样的比例,丑哥觉得自己还是能承受的。只不过李典这个人还当真是一员将才,那次大败之后,他竟然还能快速收拢败军遁跑,使得丑哥只打了一次击溃战而不是歼灭战。 此后,李典边打边退,终于退入东平舒县外后,遭遇到了曹洪的大军。两军汇合之后又达七千之数,相约在此共击黄渊。 “当” 曹洪一刀斜斩,格飞一支投枪,清越的金铁交鸣声中,那支投枪方向骤然一转,斜斜掠过他的身侧,一头扎进了紧随曹洪身侧亲卫的胸腔,锋利的三棱矛刃轻易的剖开了曹氏骑兵的肌肉组织与骨骼、洞穿了脆弱的身躯。 “呃啊” 那名亲卫凄厉的嚎叫着、旋转着从马背上栽落下来,身后的骑兵潮水般掩来,无可阻挡的从他身上践踏而过,可怜的亲卫根本还来不及挣扎就被踏碎了头颅,血肉模糊的身体抽搐了两下旋即寂然,再没声息。 “噗” “嗞” “啊” “哎呀” 霎时间,利器剖开骨肉的声音以及惨叫声交织成一片,五十支凌空扎落的投枪给曹氏骑兵造成了惨烈的伤害,瞬息之间就有三十余骑翻转着从马背上栽落下来,不是被同伴踩成肉泥,就是摔折了颈骨、腿骨,彻底丧失战力。 曹洪脸色既有气怒也有惨然,他知道,自己能够全力格开敌军的投枪,是因为他的腰腹可以完全放松用力的原因。而他可以如此做的原因,便是因为他的坐骑装备了高桥马鞍和铁质双边马镫。 这个秘密,只有曹氏高级将领才能知道。在目前整个曹氏的战力当中,只有那支百人将为兵的虎豹骑才全都装备着这样的秘密武器。而他手下这支普通骑兵,只是将单边马镫改为了皮革双边马镫,虽然已经提高了人在战马上的稳定性,但与完全装备了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的马家军比起来,他们的战力在先天上就差上了三分。 也是因为如此,马家轻骑可以在奔骤的战马上投掷出威力无比的投枪,而自军只能被动挨打的原因只有在战马上彻底解放了上半身,才能全力投刺。 不过,曹洪和李典不认为这场遭遇战他们就会输。这次,他们在人数上要比黄渊多上三千人,而且,连番败绩之下,众军的士气也已经激愤到了极点。他们认为部下已成哀兵,而一支无惧生死的哀兵,才是最可怕的。 冷兵器时代,无论装备有多优良,最重要的还是一股气 “去死吧” 曹洪长嚎一声,绰刀在手、高举过顶,双脚踩着马蹬整个从马背上直立起来,悠忽之间。两马相交,锋利的马刀已经挟裹着雄浑的气势、泰山压顶般恶狠狠地斜劈下来,直劈黄渊左肩,大有一刀将黄渊劈成两爿的架势。 面对曹洪这一招,丑哥当时也有一丝惊愕。不过,随即他脸色厉声一闪,整个以双腿死死踏住马镫,大喝一声,丝毫不惧曹洪这一击。亦然也是高举大刀,勒住战马人立而起,对着曹洪一刀斜劈而去,完全就是硬捍拼命的争斗。 战场之上,两人居高临下的对砍一下成为所有人注目的焦点。下一瞬,清越响亮的金铁交鸣声刺破了长空。两马闪电般交错而过,黄渊于马背上屹立如山,曹洪的身形却剧烈的摇了几下,差点就从马背上一头栽落。 不是黄渊的战力远远高过曹洪,而是那次对砍之后,黄渊手中的百炼精钢大刀发挥了自身的威力,一下斩断了曹洪手中的大刀。黄渊得势不饶人,借着一劈之威,狠狠顺势而下,在曹洪肩膀上留下一道血口子。 实力、士气相当之时,两人之间的装备就成了扭转战局的关键。黄渊仰天大笑,随后一个横甩,大刀划出一道圆弧,瞬间又将他身边的曹氏骑兵斩为两截,而曹洪和李典只能望着狂嚣的丑哥无可奈何。 随后,两军的冲锋也渐渐显出了优劣,在黄渊的带领下,马家铁骑自然流畅地实现了从疏松的散兵线到不断聚拢形成密集突击阵型,最后如同一头咆哮的白龙,卷着滚滚烟尘,势若奔雷,狠狠锲入曹军七千骑阵当中 “叮” “噗” “呃啊” 金属撞击声、骨骼碎裂声、惨叫声再度交织成一片,两支骑军就像两股洪流恶狠狠地撞在一起,霎时璀璨起一片灿烂的血花。两股骑兵乍合又分、旋即交错而过,地上却已经躺下了数百具尸体,还有数百骑无主的战马悲嘶着,惊恐得逃往远处。 “吁” 李典奋力喝住胯下坐骑。环顾左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七千余骑兵居然在一轮绞杀冲锋当中只剩下了六千余骑惊回首,只见黄渊的马家铁骑己然纷纷勒马转身,重新列好了冲阵,粗略一数,地上竟只大概躺下了三百名马家铁骑的身影。 冰冷的寒意像蛛丝般在李典和曹洪体内漫延,事实再一次摆在眼前,这等恐怖的杀伤力令李典和曹洪相顾再也无言对于马家铁骑的强悍战力,他们这次终于有了全新的认知。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是人,分明是一头头怪兽、魔鬼这也根本就不是一支军队,而是精良武装到极致的一群野兽 连番战斗惨败的后果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突显出来,曹军骑兵面对着对面仍旧杀气不减反增的马甲铁骑,眼中竟是恐惧,之前一往无前的气势随之消退,只剩下无尽的慌乱在军阵当中蔓延。 “投枪准备” 前方再度响起黄渊冰冷的长啸,锥形前方的五十铁骑再度绰刀回鞘,从鞍后取出又一支锋利的投枪,平举耳侧。 无边的恐惧像毒草般在曹军骑兵心中杂乱生长。 “我们走” 曹洪和李典同时不甘怒喝,勒转马头后一刀背狠狠地抽在马股上,战马吃痛放开四蹄疾驰而去,六千余曹骑如蒙大赦,纷纷长出一口气,争先恐后跟着逸去。 “嘿嘿跟我们以骑兵起家的马家军斗,你们还不是盘菜”黄渊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冷森森的钢牙,这才绰刀回鞍,冷然下令:“追我们玩儿死这群兔崽子” 同样的情景相继上演在冀州各个战场之上,黄渊对李典,张辽又对上了于禁,徐晃咬着张郃不放,庞德直捣曹仁大营在正面战场上,马家军凭借着胜上一筹的装备,轻而易举地突破曹氏兵马的防线,一次次以胜利的姿态追赶曹军。原本从清河郡北侧的枣通、武邑开始,延伸至河内郡的成平、束州,最终汇聚在文定一县的两家分界线。在马家的全面推进下,渐渐开始向东方倾斜,曹军的空间以一天天被压榨蚕食。 而曹家这位被马家压倒在地下的大鳄,唯有苦苦支撑着残局。但同时,坚韧的它眼中还闪动着狡诈的光芒。或许,在开始改变战争策略后,它会被迫提前施展出绝地反击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马超所在 慕\残\文\学:  “曹军还没放下正面决战的战法”掀起整个冀州风暴的核心人马超,此时正慢悠悠地端坐在象龙宝马上,行走在河东郡治所安邑县安静的大街之上。根本远离了风暴漩涡的核心,仿佛就随心放任狂潮日月旋转而独善其身。 “暂时还没有,不过属下认为,差不多也就是这些时日了。”杨修看似并辔与马超同行,但却小心翼翼地保持了半个马头的距离,以示对马超的尊重。 这次又是微服出行,杨修还没怎么想通马超这次又是如此刻意的理由,不过却不妨碍他回答马超的问题:“正面决战当中,曹军在粮草和装备上面都逊于马家军,导致士气方面也是接连溃降。属下认为,不出半月,曹军便会改变策略。否则,整个冀州战场上,曹军只能节节败退,吃力不讨好。” “德祖,那你认为接下来冀州战场上,马曹两家,将会以何等过程方式发展”马超听着杨修笃定的口气,眉头微微一皱,故意如此试探道。 可杨修似乎没有听出马超的弦外之音,不假思索便开口继续道:“依属下之见,最迟两月,待赵云将军裹挟乌丸异族之威,利用刘和之盛名一统幽州之后。冀州战事无论再如何惨烈,都将星流云散,退败至无影无踪。” “如今最关键之处,只有两点。一点是战略上太史将军那里的文成城,若曹军攻破文定城,侵入幽州,则马曹两家大战,便会陷入持久消耗大战。两家在幽州争夺拉锯直至双方皆精疲力竭之后,才会再度回到谈判桌上。那样的结果,也是两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另外一点,便是曹操在战法之后的阴谋。曹氏集团,是不亚于马家的一枚劲敌,尤其还有当今陛下在后从容布局施计。我们无法知道,曹操在改变正面战场的策略后,会刺出怎样让马家猝不及防的一剑而从以往经验来看,曹操和当今陛下都是那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致人命的毒恶高手。属下当下最担心的,也便是这一点。” 马超默默听完杨修的论断,心中突然有种荒谬的感觉,暗想什么时候也该将杨修放出去历练一番了:此时的杨修已经可以从容对天下大势挥斥方遒,两人之间的感觉,也与未有街亭之败前的诸葛亮对马谡一般。 不得不承认,杨修分析的很对,与马超和众狐狸的观点几乎一般无二。但就是杨修这种精妙自信的情绪,让马超隐隐有些担忧。杨修已经久在狐狸窝当中熏陶,其眼光、智谋、大局观都已是上上之选。但具体操作手段上,马超担忧他可能连十五岁的司马懿都不如。 毕竟,司马懿攻心向上,屡屡请战,属于在一次次实践当中磨炼成长的放养人才。而杨修却渐渐陶醉在这些纵横睥睨、纸上谈兵的虚幻感觉当中,这种圈养的结果,无异于会将杨修养成手高手低的井底之蛙。 “不过,曹操有张良计,主公似乎也有过墙梯。”杨修此时从马超的沉默当中,似乎看出了一些苗头,不过,放任聪明的性格,又让他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主公将此番出征所带策士,全部分派至各军各部,显然已经做好了应对曹氏转变正面作战的准备。而司马懿最近更是神神秘秘,假如属下所料不差的话,应当是他正在密谋从曹氏内部给予曹氏重创一击吧” 话说到这里,马超的眉头已经不是紧皱了。他看着杨修那副好像窥破人心的眼神熠熠盯着自己,突然明白了历史上曹操为何会杀了杨修此人了肆意揣测领导心思的下属,本就不是好下属。而更可恶的是,这个下属还自作聪明在领导面前显摆。 司马懿密谋的那件事,是马超为了应对曹操绝地反击的筹备方略,而其开源根本就是马超的馊主意只不过,司马懿这个孩子很有心眼儿,在马超的大纲当中,又多加一些他自己的阴险元素而已。 虽然还未筹备完毕,但司马懿这次绝对可能会成为在另一个层面主宰冀州战场上的关键点。而杨修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说了出来,且还只是毫无证据的空穴来风,这让马超对杨修的保密素养有了很大的质疑。 “德祖,你认为你是个聪明人”马超微微停下战马,回头望向杨修。他的语气虽然不重,但显然可以让杨修听出一丝不同的味道。 杨修绝对不是傻子,经马超这一提醒,他立时醒悟过来,环顾一下左右之后,赶紧在马上行礼告罪道:“主公,属下失言了。” “河东郡内,只有魏延一员大将镇守,并无其他策士从中襄助。我虽然信任魏延,但有一个聪明人在旁协助,总归可以让我更放心一些。” “主公是要调我至魏将军麾下”杨修的话中有些慌乱,显得有些所料不及:“若我离去,主公身旁需何人陪侍” “门下省廖立和彭羕这两人,也该拎出来锤炼一番了。”马超说出这两人,并不是临时起意,如今马家治下越发广袤,手中的人才越发有些捉襟见肘。除了冀州大战之后再开科举纳才之外,马超目前能做的,就是将手下人都培养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员。 尤其是杨修,他这个时候已经具备放出去的条件了。由此,看到杨修有些惊愕,马超再度开口:“冀州战事未平之前,你就在魏延手下实习一段时间。日后,我希望你可以暗中联上你父亲那条线。你也知道,以后我们与曹氏的战争层面,不仅仅只局限曹操一人或者只是兵场厮杀之上。” 杨修沉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看马超的目光里便充满了畏惧:“属下懂了。” 看样子他是真的懂了。 “懂了就好,走吧。”马超挥了挥手,可正待继续前行之时,他突然又停了下来,低声道:“前面有埋伏” 杨修一愕:马超此次没有带任何亲卫,至河东郡之后也一直未有暴露身份。这次夜间上街去寻魏延更是临时起意,并且,他一行一止之下,暗中还有不少暗影保护。如果说这样还被埋伏的话,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不过,杨修的选择,还是快速伸手解下了悬挂在马鞍之下的元戎连弩,暗中戒备起来他知道,马超是当世强者,而强者之间那种说不出的直觉,往往是比理论分析更准确的。 一阵风落下来,凉飕飕的,让杨修不由背上起栗。不过,看着马超嘴角边上那抹面对危险时展露出来的鄙夷和嘲讽。杨修突然觉得,自己也不需要如何担忧了:在真正强者无匹的自信之下,杨修还真不觉得,这个世间,有谁能够用一些宵小手段轻易击败这样的人物。 “出来吧,”马超此刻已经掣出挂在得胜钩上的盘龙卧虎枪,斜斜对着街角虚空一指,冷然道:“这样很没意思,非是英雄所为。” 杨修猛然将元戎连弩擎起对准那个方面,他的反应有些过激,暴露了他不会武功的事实因为这个时候,他根本看不出那个空荡荡的街角有什么。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遇刺? 慕\残\文\学:  杨修仍旧死死盯着前方那处街角,那里本是一处大院豪宅,经了战火洗礼后,到处都是断瓦废墟,满目荒凉,也并没住户在。当下时值暮夏,青藤疯长,杂草丛生,让那处豪宅大院更多了几分阴森诡异。然而,其间的花朵倒是幽幽释放出几丝香气,给这荒凉上遮了一层生机。 杨修看了半响,见始终没有动静,才恍惚说道:“主公子,是不是您刚才感应错了,这那里有人” 马超却不答话,眼睛盯着远处,手指巧妙转动。杨修见状脸色一变,随后从包裹内拿出一支鸣镝箭,搭在元戎弩上。在这即将宵禁的安邑县当中,一旦刺耳的鸣镝响起,驻守在周旁的魏延大军即刻便会行动。 可这虽然看似保险,但事实上却也更加危险。因为杨修很清楚马超手势的意思,他是在命令暗中的暗影前去查看一番。然而,这时还没有动静,显然那些暗中的暗影已经被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我去看看,你相机行事。”马超低声说道,纵马便欲冲骤而去。可杨修不允,一把拽住马超的马缰,大声喊道:“公子不可” 马超是整个马家的命脉所在,杨修就算是将自己留在这里,也不能让马超亲身犯险。可马超也有他的理由,他手腕一抖,便脱开杨修的纠缠,道:“敌人已经四面包围了我们,现在回身已经来不及了。” 而就在马超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耳际猛然一动,遽然回首右上一角。杨修随着马超的动作一愣,也急速看向那处,只见那里是一处酒肆,一张挂着醉东方的布幌飘飘荡荡,冷清当中毫无一异状。 “公子”杨修开口再问。 “无事。”马超摇头,但随即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处,他之前清晰感觉那处传来一句模糊的话语:竟然会是他 再之后,马超看到酒肆布幌的窗棂微微抖动,似乎有人刚刚阖上窗户避免让人看到。 然而,正待马超心思转动哪家酒肆之上时,四周跌跌撞撞冒出几个人来。这六七个从角落里走出的壮汉均敞着毛皮大衣,露出胸间的一撮黑毛,显得粗鲁而野蛮。而腰间,还各自悬着一柄弯刀。 马超当即回过神来,对着这些人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几个杂乱的声音乱七八糟答道:“你是什么人要你管”声音古怪,虽是汉话,却带着胡音。而且个个舌根都发硬,声音里打着卷,明显是酒喝多了。 杨修看着此状,当即佩服马超的感觉灵敏,却又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是几个进河东来的蛮夷,在草原里放荡惯了,不知汉人的规矩。竟在这荒芜的地方休息,以至马超便以为是埋伏。 可马超看起来一点都没那么想,他上下打量那些蛮夷一番,但却因为夜色已黑,不太能看清这些人容貌,只得说道:“马上就要宵禁了,几位该去哪里,便去哪里,不要待在这里。汉人规矩与匈奴不同,夜间不许随意走动。” 为首一个高大的匈奴人听到马超这句话,明显一愣,但随后又高声叫道:“老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除了昆仑神和草原王。谁也管不了我。你算什么东西” 态度极是蛮横,说着便抽出腰刀,一刀向马超劈去,这一刀歪歪斜斜,却是力量极大,简直要把象龙宝马劈成两半。 然而,对付这等蛮力之人,马超甚至都懒得出手。他微微抖动手中大枪,轻轻松松便架住了那人的弯刀,随后一个后劲螺旋突进,直接就荡飞那人弯刀。再下一刻,长枪飘舞仿佛黑蟒,于空气中刮出呜呜的声响。那匈奴蛮人不及反应,被马超一枪抽在脸上,直接被抽飞一丈之地 马超这一击,足以将一壮汉抽得爬不起身。可男人当真剽悍硬气至极,倒地吐血之后,竟然不顾身体疼痛负荷,硬借着酒力强撑起身来,口中哇哇大喊着马超和杨修听不懂的匈奴话,又一次朝着马超凶恶扑击过来。 同时,他手下那六人,似乎是得了这个命令,也一时抽刀齐齐攻向马超而来。杨修见状大惊,当即来不及思考直接一箭就朝着空中射来出去 尖锐的鸣镝声立时刺破了沉寂了安邑县,那些匈奴人见状都愣了一下。可那为首之人看样子还不想放弃,又是一阵大吼,接着又朝马超围攻过来。 对付这几个人,说实话,马超连三分的实力都未曾拿出来。他有一半心思,还放在醉东方酒肆之上。不过,看到这些人如此不知好歹,当下也不客气,手中大枪微微一摆,大枪竟然嘤嘤颤抖。六人手持弯刀上前,马超只是嘴角轻蔑一笑,也不见他如何出手,只感觉黑夜当中似乎刮起了一阵狂风,一股强大的气流从杨修周遭身边涌过,随后又是一阵万籁无声。 杨修感到自己的手指都有些僵硬,他看到距离他最近那人,已经快要贴近他的坐骑。脸上狰狞憎恶的表情已经清晰可见,然而,就在杨修还未来得及扣动扳机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那股狂风。接着,那狰狞憎恶的面孔就只存留了一瞬间的惊愕。 下一刻,鲜血猛然飚飞,杨修根本看不出那人受到了何样的攻击,就被温热腥臭的鲜血蒙蔽了眼睛。他只从意识当中感觉看到那人从腰腹之间直接断为两截,最后脑中的印象,是他的肠子还飞荡在自己眼前 颤颤巍巍睁开眼之后,杨修已经看不到那六个人了。遍地是一分为二的尸体,腰腹间的秽物汩汩流出,分外难闻。杨修猛然接受不了这样近距离的酷杀,当下没有忍住,一弯腰,直接呕吐起来。 一招, 只是一招,马超便将那六人分尸,单以震撼力来说,他这个杀神当之无愧。 为首那匈奴汉子似乎也傻了眼,愣愣看着马超慢慢驾马来到他身边,仿佛连脸上肿起的大包都不知该如何疼痛了。不过,出乎马超意料的是,这人没有跪地求饶,也没有转身就跑,反而在清醒之后,如不要命一般,跳起来向将马超从战马上扑到下来 那是匈奴人对付敌人同归于尽的手法,马超对此十分熟悉,更不会让他如愿。就在那人扑将而来的一瞬,马超轻舒猿臂,想要擒拿住那人发髻,将那人掼倒在地,随后生擒。然而,就在那人疯狂快要触及到马超身体之时,马超突然看清了这人的面孔,当即疑惑道:“你是” 那人在空中仿佛也是一愣,但动作却依旧没停。而马超在条件反射下,也根本没有放松对他的制服,左手一个用力,仿若鹰隼俯击,一掌便将那人拍将在地。接着,马超便欲用右手的大枪抵住那人的咽喉,断绝他想逃跑的后路。 然而,就是这一瞬,马超周身突然冒起刺骨的寒意,一种强大的危机感毫无缘由冲袭而来。他猛然一个回头,眼神如幽冥鬼火一般死死盯住了酒肆那里临街的高窗 “是你”那匈奴人也是一声惊呼,但随即忍痛爬起身来,快速逃离而去。马超甫一想动,那高窗之内的杀机便随即锁定,致使马超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跑开。 嗖 嗖 两声弩箭声同时响起,而下一刻,一队骑兵飞快驰了过来,喝道:“谁敢在安邑城中斗殴”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章 醉东方酒肆 慕\残\文\学:  两支弩箭发声,再加上杂乱无章的马蹄声,顿时就扰乱了马超的听觉。 原本,若是有人偷袭,马超感觉自己可以凭空捉住那支袭的弩箭,可是听力被扰,他只能大枪一挥,猛听咄的一声,弩箭被磕飞在一旁,不知所踪。 不过,也有好消息便是,另一支弩箭,是杨修所发。他看到马超神色不对,又见那匈奴人逃跑,当即果断一箭,不偏不倚正射到那匈奴人大腿之上。那人闷哼一声,随即倒地不起。 这一切做完之后,那队骑兵也赶到了马超眼前。看着为首那员大将,马超神色一喜,免了证明身份的繁琐,直接指挥道:“文长,速速包围醉东方酒肆,挖地三尺也要将里面的人给我刨出来” 魏延见是马超受了伏击,一张紫棠色的方脸直接变黑了,当下什么话也没说,一番手势连打,随后更是纵马踏开了醉东方酒肆的正门。看样子,不拆了醉东方恐怕也不会让那酒肆留下多少物什。 而马超则是阴着脸朝着那名倒地匈奴人的地方走去,他敢确定,自己是绝对见过这个匈奴人的。只不过,具体是哪个情景之下见过,他却无法回忆得起来。然而,这个时候又是变故突发,那人见自己即将受俘,当即大吼一声。狠狠从大腿上拔出那支弩箭,对着自己的面门便刺了进去 是时他周围根本没有一人能够阻拦,马超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人自尽。尤其是再看到这人的面容已经被他自己毁得不像样之后,马超的脸色更是阴沉如水。 少时,魏延出来,一脸惭愧羞赧地回答道:“主公,贼子已经从容逃走。末将在后厨那里发现一条密道,已派人前去追赶,不过” 马超也知道,这种情况,在根本不知道密道通向何处的时候,根本不可能追上刺客。而且,今天所有事都显得蹊跷无比,他需要先冷静一下:“派兵四处看看,那几个匈奴人的身手,不可能悄无声息将我身边的暗影除掉的。” 不一会儿,马家军已经带来十五个暗影的尸体,马超和魏延上前一看,只见每个暗影都是被人一招毙命,手法干净利落,而致命伤也根本不是弯刀利刃。马超微皱额头,慢慢揉了揉太阳穴之后,对整个事件有了一个比较模糊的推测。 很显然,这次的刺杀,不是专门针对自己的。甚至,那些真正的刺客,也是突然之间才发现自己身份的。隐藏在醉东方当中的真正刺客,在暗杀掉暗中保护马超的暗影之后,已经布下了专门的刺杀活动。可看到杨修放了鸣镝箭之后,已觉事情不可违,才让这七个跟他们有某种联系的匈奴炮灰去当了替罪羊。 当然,还有很大的可能,是那些刺客知道凭马超的武艺,不可能殒身在这次准备就不充分的暗杀当中,所以才临时改变策略,趁乱逃之夭夭。不过,还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这伙刺杀的领头人要么跟马超有深仇大恨,要么就是对马超的首级渴望非常从刚才高窗之后透露出的杀意,马超感觉的到,那个人两者兼而有之。并且,他的心思还缜密冷静非常,武艺也绝对在二流高手之上。 那样的一个人,还跟匈奴有说不清的联系马超微微摇了摇头,他的印象当中,没有这号人物。 “回县衙正厅,先商议一下我来此的正事。”马超阴沉下令,摧马之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小声向魏延说道:“四处寻找一番,捡回刚才射我的那支弩箭。我有预感,那支弩箭可以告诉我很多事实。” “诺。”魏延已经没有多少勇气开口了,之前他还上书请战,认为马超将他这样的一员大将圈在河东一郡有些大材小用。可就在马超微服亲临之时,却偏偏遭遇了暗杀,实在算失职到了极点。 还未进县衙,三四为书佐小吏便已经上前对魏延行礼。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马超虽然提出不要声张,但魏延却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下令提前宵禁,并且令人快马回县衙通知这些书佐笔吏彻查那家醉东方酒肆。 那些小吏不认识马超,只是向魏延汇报道:“将军,卑职已经查看了编户齐民手册,这醉东方酒肆在我们马家攻陷河东之前便已开张在此。掌柜登记名为李卫,在当地一直是本分生意人” 靠着谍报成功崛起的马家,在对付对方间谍方面,自然也有独特的一套手法。马超就采用了西汉的编户齐民方法,加以改进之后应用到了马家治下。这种严厉的户籍管制制度,要求无论民户还是士族军户都必须在当地郡府登记造册,并且经常复查。由此便使得其他诸侯极难再安插新的间谍进来,因为一个在当地户籍上没有注册的陌生人很快就会被发现,从而可以最大可能杜绝外来势力的间谍活动。 不过,听到这醉东方酒肆掌柜很早就在此开张营业,那便只能证明两个问题:一个是这掌柜很早之前就已经潜伏在河东郡;另一个可能,就是说外来潜入的那伙刺客首领有着很大的能量,入河东之后,不仅很快隐藏了身份,还迅速收买了醉东方的掌柜。 目前看来,第一种可能性还比较大一些。但无论哪种可能,马超都感觉这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针对马家的阴谋。 这些刚梳理清楚,一名马家军已然拿着一物上前交给魏延。魏延面色凝重交给马超之后,果然看到了预料当中的反应。马超细细摩挲了一遍那枚弩箭,笃定说道:“果然是这种弩箭。” 那枚弩箭与马家元戎连弩的弩箭差不多,三棱型的箭头乌黑幽亮,显然淬了剧毒。而更有让人上心的是,它的箭长,是一尺五寸 李驰当初在河东郡遭受伏击之时,便是被这种一尺五寸长的弩箭打得全军覆灭。而如今袁氏覆灭之际,这种弩箭又在河东郡出现,其中谜云便越发浓厚了。而且,这一次还不知为何跟匈奴人扯上了关系,更使得所有事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韩浩当初被神秘人救走,一直未曾露面”马超将那支弩箭细细收好,冥冥之中他感觉,这支弩箭,日后还会有用武之地。虽然他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但那种感觉偏是十分强烈。 “袁绍战败后,似乎已经投降了曹操。”杨修开口,他知马超为何会突然询问突然询问韩浩此人。因为整个冀州战场上,除了韩浩为河东太守时用过这种弩箭之外,再无这种弩箭的音讯。 “战败后”马超不得不大胆设想,他发现一旦所有事扯上曹操,都会有另一个人的影子,令他头疼不已:“究竟是何时” “官渡之战时。” “官渡大战之前,还是大战之后”马超进一步追问,这个时候,任何细节都不会忽略:“这很重要,关系到我来河东的目的,甚至还可能关系到整个冀州战场上。” “卑职即刻调查。”看出事件的重要性,杨修慎重应下。 而马超只得暂时将这件没头没脑的事儿搁下,转头开口向魏延问道:“河东卫家那里,处理的如何了”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文定城 慕残文学:  马超入河东遭遇伏击,只是河东这处酝酿的风暴暂时苗头初现,而冀州那处大漩涡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彻底陷入了你死我活的争斗当中。 整个风暴漩涡的阵眼,毫无意外是文定城。如今马家和曹氏两支大军终于在图穷匕见之后,暴露出了他们所有的战略目的。两家都在不自觉当中改变了正面厮杀的战法,默契不记过程般渐渐向着文定城汇聚而去。 若是深追,最先改变战法的还是曹军。在马家军连战连克的强大压力下,于禁麾下的蒋济成功挑动了马家军十万异族暴乱。此番马家四十万大军由马家嫡系精兵、动员郡兵、羌族、匈奴骑兵和外族雇佣兵混杂组成,后期更是增加了袁氏和曹氏降兵,兵团构成相当杂乱。 蒋济瞅准这一点,只需四五百人乔装装扮成匈奴迅骑劫掠一处村庄之后。立时让那些从不知军令为何物的匈奴迅骑纷纷效仿,三万匈奴迅骑随即由马家正义之师化为噬人野兽,他们阵阵怪叫伴随着雷鸣般的蹄声隆隆而来,所过之处,黑烟袅袅、村庄焚毁,即将长成的庄稼惨遭践踏,正在劳作的百姓惨遭屠杀。 无数善良的大汉子民在匈奴蛮夷的铁蹄下呻吟,可怜而又善良的大汉子民们,原以为连马家军和曹军都不再来祸害他们,今年终于可以过上好日子了,没想到变起骤尔、祸起东墙,一夜之间,又杀出了这群凶残的豺狼。 犯下累累兽行的匈奴迅骑全然不觉的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在北方草原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干的,不但劫掠羌族、鲜卑人的部落,有时候也会南下劫掠汉人的村落和城镇。 在野蛮而又愚昧的匈奴人眼中,人类跟自然界的野兽没什么区别,强大的吞并掉弱小的部落,抢夺女人和财物,杀死壮丁,就跟自然界的弱肉强食一样,天经地义从来就没有人觉的狼吃羊有什么不对这,就是他们的逻辑。 不过,打破他们这一逻辑,是一向惫懒无害的法正和庞德的大刀。在事件刚出现苗头的时候,庞德便下令追杀处理所有胆敢劫掠汉民的匈奴迅骑。而法正则摆下宴席,在那些匈奴头目前来诉冤的时候,一举将那些不服马家军令的头目尽数斩杀。那个温润惫懒的少年,在那场宴会之上,在鲜血淋淋的场景之下,始终没有露出半分激愤的神情,从始至终和风细雨向那些匈奴头目解释马家军令。 匈奴就是那样的民族,他们信奉人与自然的法则,更崇尚强者,在冀州大地上,他们只有三万兵力,根本不是马家军的对手。而在法正舌灿莲花的勾勒当中,他们也明白,假如此时背叛马家,那他们北方草原以及部落当中的老幼妇孺将会得到怎样的报复。 曹操不可能给匈奴人一个承诺,而马家可以。所以,权衡利弊之后的匈奴人,当即顺应了他们的内心,选择了追随强者。 之后,法正的反击开始了。他在此之前便绵里藏针、持续不断散播着曹军缺粮的信息,平定匈奴之乱后,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罗列着甚至是造谣着曹军兵粮即将告罄的消息。而这种无耻而又防不胜防的手段,很快逼得曹军不得不加大供应兵士的饭食,使得曹军高层完全陷入焦头烂额的境地。无论毛玠、任峻还是主管大局的荀彧,都在这些时日愁眉不展,焦虑仿若热锅上的蚂蚁。 法正和蒋济不分先后的用计,结束了两家正面厮杀的战局。事实上,对于此点,马超也早有预料,他知道正面厮杀这种方式,不可能在马家和曹氏之间存在很久。事实上,也不可能在大汉任何诸侯的战役当中上演。 打仗是双方士兵排成整齐的方阵互相攻击么 错,那不是打仗,那是打架只有罗马人才那么干。 我们是聪明的中国人,我们认为,打仗是一种全方位的、立体化的、艺术性的东西,涉及到军事、政治、经济、外交、社会、人文各个方面。就算只说在战场军事,我们还有三十六计,还有敌进我退敌驻我扰的十六字游击战法,还有远远的用弩弓射完转身就走的骚扰,还有火攻、水攻、绝粮、坚壁清野种种手段。 聪明的中国人,从来不用那种低智商的手段。马家和曹氏之所以刚开始采用正面接触的厮杀,完全就跟两个人打架前,先碰一下拳试试对方的力量一个意思。所以,马超在入河东之前,便已经提前将手中的所有策士全都派去了各军各部。 果然,两家接下来的战役完全陷入了不同的风格,他们遇山绝水相逼、遇谷埋伏伺服、遇水更是不用多说,假如不会冲毁良田,决堤放水更是常事。此外,即便是正面战场上,他们也将冲杀演绎到了一种极致。无论是兵种的配合,还是布阵的方式,甚至是投入部队的先后顺序层次,都将整个战役打出了史无前例的巅峰。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两家兵力虽然众多马家有四十万大军,曹军受降袁绍不少兵马后,也有二十五万余大军但两家一直都打得相当克制,在马超看来,他们一次次精妙算计和巧妙布局之下,最大只能击溃五、七千敌军,实在有些白瞎他们的智慧了。 烽火狼烟、遍地战场之下,一场战役之下,躺下双方最多五千尸体,已经是破天荒大战了: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两家领导人都明白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人,才是最基本的资源。在这个战场上浪费完,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曹操只想看到,他们有没有机会染指幽州。而马超需要的,就是撑到自己完全占领幽州当然,这两个混不吝的家伙,彼此都还背后藏了一手,在暗处都准备好了刀子所以,冀州战场上,不需要太多无辜的性命葬送在那里。 真不值当。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马家和曹操两家的例外,就只体现在一个地方:文定城。 城头上的太史慈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赵云和田豫带着刘和北上幽州之后,夏侯渊的大军第二天就赶了过来他这次,带来了五万大军 第一天的攻城,夏侯渊就几乎把城突破了,刘晔既为军师又当霹雳车指挥官。铺天盖地的石块和箭雨犹如漫天黑云一般铺盖了整个文定小城。太史慈拼死抗击,带着马家轻骑突纵几次,捣毁二十架霹雳车才守住了城池。那一天,文定城上放出去了几十万支箭,整个文定城门外就是一片血的海洋,层层叠叠的尸体看得荀攸那个见惯血雨的名谋都有些眼晕。 双方这样的攻击整整三天,随着马家外援大军的到来,太史慈的压力才小了一些。最危急的时候,荀攸甚至都制定了焚毁文定城在幽州边界与曹军打游击战的计划。 不过,就是在这最关键的时期,发生了两件大事,彻底改写了文定城的战局。使得这个从来不出名的县城,又沦回成河间郡北方普通一小县城的身份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曹军的弩箭 太史慈记得很清楚的一次攻城,是在夏侯渊第三日的全力猛攻上。 那一天,夏侯渊已经不再是那个迅疾千里的神速将军,而完全变成了一个疯魔。他红着眼睛,亲自上阵擂鼓助威。气怒之下,还会纵马带着执法队奔骤在战场前线,来去如风,用铁血无情的手段,将手下的兵士全都送上文定城那座绞肉机器面前。 一个时辰过去之后,双方便已经都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伤亡,城头上与城下都躺着无数的尸体,血与火涂满了整个文定城。而夏侯渊仍旧没有半分放弃的意思,在前一轮攻城勇士溃退下来之后,他又轮换了一批精力充沛的预备队继续进攻,而太史慈的部队已经达到了极限,士兵们完全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在作战。 马家军意志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当意志的顶峰过去,又经历了三天三夜不休不眠的煎熬。取而代之的就是和意志的相继崩溃,假若这种煎熬一直撑至心理和生理的极限,可以想象,文定城中马家军的末日也就要到了。 有的马家军一边面对敌人挥舞着长矛一边倒了下去,再也没能爬起来;有的士兵则已经连弩机也无法扳动,保持着射击的姿势就这么被冲上来的敌人砍掉了脑袋。文定城的大门已经被曹军突破,而马家军军的意志和生命,还有那火红色的旗帜也差不多燃烧一空了。 看起来,文定城的失守,已经不可逆转。 又是一排箭飞过来,数十名马家军士兵哀嚎着倒在太史慈的身边。两侧的弩手立刻向前跨进一步,对着飞箭的方向一起射击。这些精锐的马家军弩士还在尽自己最后的责任,因为他们的存在,使得曹军要付出极大的伤亡,才能够冲上文定城来。 “将军,快突围吧,这是最后的机会” 目前在太史慈手下担任副将的李驰,此时脸上都留着血,头盔也不知道掉去了哪里,他一边拿着盾牌挡着曹军的流矢,一边回头叫道。几十名卫兵结成一道人墙挡在城垛口,让曹军暂时无法过来。 而太史慈死死用双戟撑住身体,可以说这个时候他完全就是用自己的意志力和身体较劲。这三天之内,他不眠不休带着马家轻骑来回突纵了不下十次,有一次还差点被夏侯渊的虎豹骑彻底围杀在阵中。 看似浑身无伤的他,早已被夏侯渊长枪破袭一击下受了内伤。只不过,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让自己兵士看到主将已经快要不行了。 当听到李驰那句话的时候,太史慈当时陡然升起的念头,就是怒斥李驰然后激励兵士挺下去而太史慈也确实正准备那样做,只不过,他在开口之时,猛然看到了李驰盾牌上那些与前日不太一样的箭支,出口的话就变成了:“李驰你你不觉得这些箭支很是蹊跷” 李驰的眼光当即涣散了一瞬,他的思想在那时没有跟上太史慈的节奏。只不过当他真的注意到那已经深深刺入盾牌上的箭支上之后,他才惊愕大叫道:“这,这是” 靠近太史慈身侧,躲入太史慈亲卫的保护当中。李驰才有那么半分的时间来释放他的震惊,他费力将一直箭拔出来,不可思议地说道:“这是马家床弩上所用的弩箭” 那支弩箭长二尺五寸,硬木为杆,雁翎为簇。这样的规格,与马家攻城床弩所用的弩箭是一模一样的。而且,恍然之间,两人也同时回想到,不知何时,敌人在城下已经可以和城上的他们相互对射了 要知道,文定城上已经装备了可以射程在二百外的摧山弩。文定城虽不高,但敌军要是想将弓箭射上来,怎么也需要二百三十步以外的距离之前两人以为是战况激烈,突破而来的敌军射来了弩箭,可现在看来,敌人已经在开始用弩箭来压制文定城的守城优势,并掩护他们顺利抢夺文定城了 猛然发觉如此巨大的军事转变,太史慈和李驰的大脑都轰的一下炸了起来。虽然马超已经提过马家弓弩、战骑之利很快不会成为马家军的心理倚仗。但这个转变来得如此迅速,而且还是在最不该出现的时机出现,这是在让太史慈和李驰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荀攸弯着腰跑过来,满脸尘土,手里攥着太史慈的帅印。他把帅印塞到太史慈手里,甚至冒着一定的生命危险,暗中搀扶了太史慈一把。 “将军我们该准备巷战了” 荀攸的这一声厉叫立时让太史慈恢复了神智和指挥官应有的责任,他在荀攸的努力下,艰难地看了战场一眼。荀攸这位参军已经聚集了三千到四千左右的马家军,组成一个突进阵型开始向着城下旋转而去。在旋转的过程中,不断还有马家军军加入。当这个突进阵抵达城楼口的时候,已经积累了将近六千人的规模。理所当然的,曹军的注意力也逐渐集中到这里。 太史慈明显知道荀攸在有意间在他神智有些不清的情况下,替他做出了一个很正确的决断。当即太史慈感激地看了荀攸一眼,随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声嘶吼道:“突破下去,隐蔽于街巷当中作战马家军威武,荣誉所在,我等死而无怨” “荣誉所在,死而无怨”拼杀当中的马家军,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仍旧记住了身为马家军军人的荣耀。在他们的主将需要他们付出生命的时候,他们没有半分犹豫为什么 李驰当时也反应过来,扶住太史慈想退回城中死战至最后一刻。但太史慈却在迈步同时,将手中的弩箭交给荀攸道:“荀先生,我们马家兵弩战骑纵横无敌的神话要结束了” 而荀攸接过那箭簇淡淡看了一眼,随后便丢掷在一旁道:“我们马家军从来不是靠这些走到了今天,这些腰引弩的弩箭,也从来不是决定战役胜负的关键。” “腰引弩”荀攸的这个名词,一下将太史慈和李驰从理解误区当中解救了出来。 “不错,来之前,我便回想了昨日将军被夏侯渊围困破袭的一击。虎豹骑仍旧只有三千人,但却较之从前轻而易举地困住了将军,导致夏侯渊发出那强力的一击。再加上近日曹军弩箭的射程改变,我便知道了,曹军在军备战力方面,已经不下于我军。” 荀攸的语气,说不沉重,是不可能的。但这份沉重当中,他仍旧保留了他对战场上犀利的判断:“不过,一直到现在,曹军在文定城才祭出这等法宝。至少可以判断出,其一,曹军对文定城志在必得;其二,便是曹军的这些装备远不及我们马家军充盈。其三,也是最可怕的一点” “是什么” “真正主持这样一次疯狂不顾猛攻的人,不是那个擂鼓的夏侯渊。他的所作所为,更像是在一个人面前明志表决” “荀先生是说”太史慈猛然也醒悟过来,夏侯渊这三天的表现,的确有些不太正常。迫切想要破城的夏侯渊,竟然没有亲自参与一次攻城这样的表现,与他从不低头的骄傲不是相符的。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背后那人,严令不许他亲自出战。而那个人可以让夏侯渊言听计从的人,只有一个 “假如我猜得不错的话,对面中军大帐当中,坐着的应当就是曹氏的当家人,曹操”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曹军营啸! 慕\残\文\学:  就在荀攸和太史慈相谈之间,一名太史慈身旁的士兵忽然惨叫一声,一支飞箭射穿了他的咽喉,然后整个人就这么倒了下去。太史慈看着部下的尸体,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地闪过,将他委靡不振的身体一下子点燃。 仿佛一下被精神灌满全身,太史慈挣扎着来到城垛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那样做,只是在得知了对面是曹操那个人之后,他觉得他更不能就这样失败:“冲啊,一定要冲下去” 太史慈尽自己的全力大吼道,他这声嘶哑而激昂的吼声一下带来了奇妙的反应。没人回应他,但在这样巨大的喧哗声中,在每个人都在厮杀当中,他的声音仿佛一下刺激到了每个马家军心底最深处的血气。 他就像是被巨大的漩涡席卷着的一朵耀眼浪花,虽然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但他跃身嘶吼突然闪现出来的那种将魂光辉,令整个突进军阵当中完全凭借着求生的与本能冲杀着的马家军在恍然当中感受到了一道光刺破天幕:没有人理解太史慈为什么会突然大吼了这么一句,但这一句当中的不甘、坚持和无悔的情感,却让他们如太史慈一般,被精神灌满了身体。 城门只是刚刚被突破,所以赶来冲击城楼的曹军绝对数量并不多。当荀攸当机立断要转入巷战的时候,突围部队正面的对阵的曹军其实只有四千余人。加上地势上处于下风,所以,仿佛就是在太史慈一声大吼之下,那些马家军便爆发出了无以伦比的士气,居然一往无前地就杀出了一条血路,顺利突破到了城墙脚下。 太史慈嘶吼完这一句,忍不住眺望了一眼对面的曹军。看得出来,整个文定城已经陷入曹军的包围当中,太史慈的统御之心,很容易让他感觉地到,成群的赭色逐渐鏖集一处,将一团白色卷在了中间,而后者则被侵蚀得越来越小 得益于太史慈的坚守,他自然受到了更多的关照。就在他回首的那一瞬,他耳际已经听到了尖锐的破空声,一支劲力十足的弩箭正直冲着他奔袭而来。而余光尽出,太史慈似乎可以看到夏侯渊那张完全释放了愤怒和即将欢呼的脸。 咄 弩箭刺破盾牌的闷响猛然响起,太史慈看到李驰擎着他原先那张破盾飞身跳到了自己身前。弩箭强大的冲力在接触到盾牌之后,直接穿破盾牌外的那张铁皮,随后将铁皮后的硬木炸裂开来。可纵然如此,巨大的力量仍旧没有被遏制,李驰擎盾的右臂那里响起一声清亮的骨骼音,飞在半空的身体,被带着朝太史慈狠狠撞去 荀攸这个平时指点江山的文士,在那一刹那也被激出了血性。这个平时连胡须断了都会好好收藏起来的士族名士,看到眼前如此震惊的一幕,浑然不知之下,竟然抢过了太史慈那些亲卫的脚步,提前赶到太史慈身后,在太史慈即将倒地之前当了两人的肉垫 嘭的一声, 荀攸发誓,他这辈子从未遭受过这样的撞击。并且,在巨大的疼痛传来之时,他下定决定,以后他就安分守己当自己的谋士,打死不去再去做这些将军要做的壮举。 然而,就在荀攸还没有呼痛之时,太史慈身边仅存了几位亲卫便发出了怪异的大喊。那种大喊声中有一种荀攸说不出的惊讶,就仿佛大白天见了鬼一样,说不出的诡异非常。而更诡异的是,荀攸感觉躺在他身上的李驰和太史慈竟在这声惊讶大声后弹跳了起来,四只眼睛死死盯向了对面的曹营。 荀攸当时真佩服这些武将神奇的意志和难以理解的钢铁之躯,不过,这一动作之后,他对对面曹营发生的情况也更加糊涂了。从他这个角度仰望,他正好可以看到太史慈的面部反应:他眉毛先是高挑,继而僵在了那里,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看到的事情,似乎比眼前的喧嚣战局还要揪心。 这种表情,荀攸在很多武将脸上都看到过。而且,他还知道,太史慈下一刻就要询问于他。果然,太史慈连头都没有回,更没有感谢荀攸舍身甘为肉垫的恩情,而是直接开口道:“荀先生,你看这是何故” “我,我看不到” 太史慈这才看到荀攸正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也明白了刚才自己倒地时为何会感觉那么有弹性了。不过,他和李驰的身体,都已经不能让他们再扶起荀攸,唯有说了一句:“先生速速起来一看。” “我腰闪了,胸口也疼” 荀攸从未想到,自己会在这样酷烈的战场上,说出这番话。但幸好,太史慈那些还有一些力气的亲兵及时架起了荀攸,而荀攸看到对面曹军的情景,完全也是眉头一挑,继而僵在了那里,整个人也完全呆住了。最后,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放身体的疼痛将自己完全刺醒之后,才断然开口道:“天助马家,全力反攻快这是营啸,曹营已经内乱了,这绝不是曹操能导演出来的骗局” 眼下,对面整个曹营突然乱成了一锅粥。人喊声,马嘶声,哭叫声,哀号声,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人临死时的惨呼声,响成一片,乱成一团。 居高临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数不清的乱兵挥动着兵器,向着同样装束的军队杀去,不停的有人倒下去。三天来一直军容严整肃杀的曹营整个时候毫无征兆陷入混乱,既离奇又喧躁滔天,四方营门被乱兵冲击开去,无数奔逃疯狂的曹兵,纷乱如蚂蚁炸窝。 太史慈是一位优秀的将领,在这样的时刻,他完全没有质疑荀攸的结论。而且,他也不需要知道曹营为何会突然扎炸营。他只是在听到荀攸这一建议后,轻声对身边的亲卫说了一句话:“就按荀先生的话去办,下令全力反击” 接着,巨大的晕眩感袭来,一直被强大意志支持的身体在陡然落下心中巨石之后,无尽的疲惫趁虚而入,狠狠通过他的所有神经传递到身体各处,使得他立时晕厥进入强制休息调整当中。 而继续望着曹营之外的荀攸,看着那些已经精疲力竭的守城兵士,对李驰悠悠说了一句话:“别去追击了,再战斗下去,我们的兵士都会累死在战场之上那里,应该是我们的援军到了,他们会给我们解释曹军突然炸营的原因,更会追击曹军至不死不休。” 李驰忍痛将自己的眼光放得更远一些,他果然看到,混乱的曹营之后的地平线上,不知何时竟然浮起了一抹淡淡的黑线,依稀之间,那条黑线正在缓缓蠕动随后,漫天的烟尘滚滚而起,模糊当中可以看到,烟尘当中,那道淡淡蠕动的黑线轰然绽裂,化作无数骑兵,马头攒动、弯刀霍霍,万马奔腾。 庞德率领的异族骑军,正急速汇聚成一股滚滚洪流,挟裹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漫席卷而来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暗影出动 慕\残\文\学:  荀攸的推测是正确的,曹操的确就在文定城前的军营当中。 与马超一样,曹操这次也是暗中隐藏了自己的行踪这两位冀州目前最重要的人物,他们都希望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用他们的位置改变,来改变整个战场的局势。 相比起前方夏侯渊兵士在战线上的艰苦,曹营的中军尚算平静。这里位于文定城前两里的一处丘陵上,外围依势共有三重围障,皆是粗木大钉,把中军帐围在正中。前线战况吃紧,这里的卫戍部队也被抽调了许多,所以比平时要冷清不少。唯有营盘之间的通道,信使络绎不绝,将前线的每一点动态都及时汇报过来。 当太阳移到天顶之时,通道上的信使终于变少了。这说明前线局势趋于稳定,即使还未见胜利,至少已不再恶化。中军营内的卫兵们情绪也稍微放松了些,开始议论纷纷。 “你说这会儿咋就安静了呢”一名在中营外围辕门看守的年轻卫兵对自己的同伴说。他的同伴是个老兵,哈哈一笑:“前头打了一上午仗了,就是铁人也受不了。中午太热,两边都得歇歇。” 年轻卫兵庆幸地看了一眼那边,喃喃道:“幸亏我是负责守卫中营,不然肯定活不下来”老兵深有感触:“我投军十几年了,当初一起的兄弟,如今十不存一。记得那年跟吕布在濮阳打,可比现在惨烈多了。甭管你带上去几个伍,一下工夫就全没了,两边的兵死得比流水都快” 两个人正说着,看到另外一名士兵走了过来。他面相很陌生,兵服上沾满了泥土,右臂还有一大片血迹。“什么人”年轻卫兵警惕地喊道,同时抬起长矛。那士兵勉强抬起右臂,抱拳道:“我是从前线换下来替岗的。” 曹军在前线吃紧之时,经常会把后方驻守的精兵抽调上去,把暂时失去战斗力的人替回来。年轻卫兵听到这个解释,放下长矛。老兵却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那士兵苦笑道:“前线的仗已经打乱套了。哪里吃急,上头就往哪里塞人,根本不管你是哪一部,塞来塞去,如今编制全乱套了。我本是韩浩将军的人,结果打着打着就找不到上司了,反而来了这里。” 老兵点点头,同情地看了眼他的右臂:“你伤到筋骨没有拿得动兵器么”士兵道:“不妨事,我是左撇子。”老兵又问他现在前头打得怎么样,士兵说不太乐观,马家军的部队的战斗力是大汉所有诸侯部队前所未见的,自军经常一次冲锋就投入数倍于前的兵力,不过,那士兵后来又说曹军最精锐的虎豹骑和一直神秘未出的部队已经被派上了前线,想必已经强撑了这么久的马家军,快要顶不住了。 三个人又都是一阵感叹。这时候一阵诡异的风声从头顶传来,他们同时抬头,看到了一幅奇景:三四块形状各异的硕大石块在半空飞过,划出数条危险而优美的弧线,朝着中军营砸来。他们三个下意识地要躲,好在这些石块没什么准头,几乎全部落空,在中军附近的田野里砸起了一片烟尘。 年轻卫兵狠狠地骂道:“霹雳车营的那些废物一定是打偏了”同时又有点小小的兴奋。老兵眯起眼睛,眼神却很迷茫:“不对啊,霹雳车营在中军的正北,打得再偏,他们也不可能会把石块扔到身后啊” 中军大营附近一下子变得十分热闹,许多人在大喊,许多人在奔跑。每个卫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砸懵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曹公主持大局的所在,哪怕是一支飞矢射进来,都是不得了的大事,何况现在居然被自家的霹雳车砸中,问题可就更为严重了。 老兵想到这里,不由得浑身一阵冰凉难道车营叛变了中军不能动,如果车营调转了霹雳车的方向,朝这边砸来的话,不用多,十辆车就足以造成严重威胁。想到这里,老兵急忙想大声向附近的同僚示警,这时候,一柄冰凉的匕首从他咽喉轻快地划过。老兵瞪大了眼睛,口中发出呵呵的声音,身躯扑倒在地。他临死前的最后一眼,瞳孔中映入他年轻同伴捂着喉咙倒地的模样。 之前与这两位说话的士兵默默收起匕首,把这两具尸首扶起来靠在辕门两侧,将长矛塞回到手里,然后走进门内。周围人影杂乱,呼喊声此起彼伏,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异状。 “对不起,各为其主。”那士兵看了一眼这两具尸体,有些伤感道:“你们这也算早日解脱了。” 然而,几乎就在他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名曹军士兵放下草叉,离开中军营地旁的草场。在他身后的草料垛里,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 一名书吏掀开帐帘,手里抓着几根计数的算筹,脸上挂着一副熬夜工作的疲惫神色。他回头朝帐篷里深深地看了一眼,将帘子放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一名哨兵从暗哨位置离开,并没有通知任何同僚,走至一堆草窠之前,瘦弱的身躯拎起了一柄巨大的流星锤; 一名民夫从两辆马车之间爬起来,拍了拍头上的杂草,小心翼翼瞅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腰间悬挂的一柄宿铁宝剑,根本不是他这样民夫身份的人能够佩戴的; 一位匠人拿起一把精致的弩弓,细腻葱白的小手在刚刚绞紧的弓弦上来回拨弄,俊秀的脸庞,让人不由想到她可能是女扮男装的女子; 一名刚升任的曲长脾气暴躁地把麾下所有人都赶到了中军营外围,命令他们去加强戒备,自己却留在了外围和中围之间,用手一掰,竟把木墙上一块虚钉的木板掰了下来,露出一个小小的缺口 在七个不同的地方,七名曹军成员似乎同时从睡梦中惊醒,他们放下手中的工作,眼神淡漠,面无表情地开始了行动。他们的举动表面上是彼此独立的,可如果有一双眼睛可以俯瞰整个中军营的话,就会发现,七个人的行进路线连贯成了一枚锋利的钉子,狠狠地楔入了原本坚如磐石的中军大营外围。 这个时候,文定城上仍旧上演着你争我夺的血战。刚刚被派上战场的腰引弩神秘部队,才用脚勉力蹬开强劲的弓弦,无数闪耀着幽冷寒光的冷箭,令天宇上明亮的阳光都退避三舍。而文定城上的城头刚刚被冲车撞破,城头上的李驰,急步赶至太史慈身边:“将军,快突围吧,这是最后的机会” 而将整个战场倒流收拢,最后的焦点,便会汇聚在河间郡治所乐成县县衙大厅的一位十五岁少年瞳仁当中。司马懿淡然不惊地将一张扶风纸丢入火盆当中,对着身边的丑哥黄渊道:“主公太爱惜暗影的羽翼了,只有让这支部队的精英,在关键时间、关键地点发挥出最关键的一击,才是暗影这支秘密部队的存在价值。” 丑哥脸色变幻复杂,他无法阻止这个官职比他小很多、但被马超暂时授予绝对权力的少年,最后只无奈叹息道:“慕远峰、唐小米、单曲、秦寿、萧天五人,还有寒古古和张灿这两位高手全被你用在了这次刺杀当中,真不知道,主公这次究竟是对还是错”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刺杀曹操 慕\残\文\学:  七枚钉子不断深入围障,沿途不断有曹军的岗哨在警觉前就被拔除。这些人既安静又狠辣,总是悄无声息之间施以杀手,手法干净利落。整个中营此时被霹雳车那一击打得头晕目眩,无论是中级军官还是下级士兵都不知所措,居然没人注意到这股奇异的异动。 钉子很快深入到了第二重围障。伪装成曹军曲长的秦寿已经在这里开辟了一条狭窄的小通道,其他六个人从这通道里鱼贯而入,与第七个人聚齐。他们彼此之间一句话都没说,同时从怀里掏出颜色一模一样的药丸吞下,简单地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继续前进。一直到这时候,卫兵们才意识到有一支敌意队伍已经渗透进来了。 如果是正面对抗的话,这七个人恐怕连两个小队都无法抵挡。但当他们如水银一样渗入到曹军腠理,却成为无法拔除的猛毒。中围的守卫本来人数不少,但精锐被抽调一空,剩下的只是这两年征召来的新兵以及伤残老兵,说是乌合之众也不为过。更何况,刚才的霹雳车袭击让中营防线变得漏洞百出,给了这七个杀手可乘之机。 在进入中围以后,他们的行事风格陡然一变。按道理,杀手应该是潜伏在夜色下,不到出手的一刻不让别人感觉到他的存在。而这七个人此时表现得更接近一群暴烈的刺客。他们对自己的行踪似乎不打算遮掩,敢于对任何胆敢阻挠的人痛下杀手。这简直就是七尊杀神,他们利用中营的木栅和迷宫般的防墙做掩护不断移动,所到之处腾起无数血雾。 在这七个人十分默契的分进合击之下,曹军的守卫被打懵了,无法组织起哪怕一次有威胁的反击,任由这七支阴影里射出来的箭矢击穿一层又一层鲁缟,逐渐逼近曹军的心脏中枢。原本应该是整个文定战场最安全的地方,却变成了一片血肉横飞的战场。 越接近内围,这些杀手的突击就越加暴烈而迅猛,速度对他们来说,比鲜血还珍贵。他们必须赶在曹军守军清醒过来之前穿过最后一道栅栏,击杀曹操为了得到这样的情报,他们已经牺牲了四位隐阻最优秀的间谍。 但奇怪的事发生了,杀手们在内围和中围之间的辕门附近停住了脚步。辕门的门口停放着两辆虎车,还有阴冷的劲弩与长枪隐伏在墙后。那里是曹操最后的亲卫许褚以及他麾下的虎卫。 七名暗影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围着中围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巧妙地穿过几处军场和望楼,来到整个中营后方的一处小门。这里是依照丘陵地势修的一条汲水之道,不过在水道两侧都挖有壕沟,还拓宽了路面,可以容两匹马以最快的速度直线通行。一切迹象都表明,这实际上是曹军大营的一个后门,一旦有什么紧急情况,营中的人可以从这里迅速离开。 而现在,显然就是这个紧急情况了。 当霹雳车的石块砸下来以后,整个中营将没有一处是安全地带。而许褚第一件会做的事情,就是掩护曹公脱离这个危险区域。也就是说,霹雳车这一招不光砸懵了中营的防御体系,还把曹操从最安全的地方惊了出来。唯有如此,这七个杀手才有机会真正接近曹操,将杀意化为杀机。 小门忽然打开了,数十名虎卫冲了出来。他们在外面站成两个半月形的队形,占据了左右两翼。紧接着许褚和一辆单轭轻车冲了出来。在情况不明的战场,骑马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反而不如防护力更好的轻车。虎卫们看到轻车出现,迅速散开,背对着马车结成一个圈子,谨慎而快速地移动起来。 暗影们没有丝毫迟疑,在第一时间就发动了全力攻击。四个人化为四道黑影跃向马车,美女弩手将三支箭同时挂在弦上,激射而出而另外两个人则扑向了许褚。 最先得手的是唐小米,同时射出三箭虽然会降低准头,但马家元戎连弩的威力早已在各大战场得到证明,而此处狭窄的空间更弥补了这一点缺憾。两名虎卫一下子被箭射中,翻身倒在地上。马车的防御圈登时出现了一个缺口,虎卫们的反应并不慢。在唐小米射出第一波弩箭以后,立刻有三四支短弩对准了她。 唐小米还没来得及发出第二轮箭,身体就被射穿,犹如一只被空中击落的白天鹅,发出一声惨痛哀婉的悲鸣跌入尘埃。不过她的使命已经完成,四名突击者不失时机地朝着缺口冲了过去。 两侧的虎卫试图移动过来填补空缺,突击者左右两人分别抽刀,奋不顾身地将他们阻住,中间的两人速度不减,继续朝着缺口冲去。 许褚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他孔武有力的双臂像驱赶苍蝇一样奋力挥动着,右手上的狂刀更是爆烈出无以伦比的气势,堪堪一刀,便朝着那位拎着巨大战锤的瘦小身躯劈裂而去。而寒古古却虽然不惧,擎着大锤,悍然迎上了许褚的大刀 当 宽刃厚背大刀终究比不过千锤百炼的流星锤,许褚的大刀在磕碰在流星锤的那一瞬,立时断为了两截。虎痴显然没有想到那瘦小的躯干竟然能抵得住他大力一击,右手虎口顿时被震地鲜血淋淋。也就是在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后,一柄寒光闪耀的宿铁剑刃在许褚惊诧的一瞬,快如闪电袭上许褚的脖颈。 许褚之所以被称为虎痴,是因为他除却如恶虎一般勇猛之外,更因为他对战斗有百折不挠的痴愚。此时被寒古古和张灿一正一奇的配合下逼入险境,当即红了眼睛,咆哮一声,看也不看,便用左手朝着张灿的宝剑抓来。 锋利的剑刃顿时割破了许褚粗糙的左手手心。然而许褚却恍然不觉,他看着惊愕的张灿狞笑一声,随后左臂猛然使力,竟连着宿铁剑将张灿拎了起来。仿佛在抛掷最令人恶心的垃圾一般,狠狠举着张灿的身躯在空中来回摇晃了一阵,剑刃因为巨大的受力,更深深割破了许褚的左手,但越是疼痛,许褚仿佛越是享受。 惊惧来不及反应的张灿当即被许褚摇了个七晕八素,可就当他情急之中打算松手弃剑之时,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连绵深入骨髓的冲击力,随着他的腰腹迅速传入整个躯干许褚的右手已经攥成一个拳头,狠狠击在张灿的下腹 “啊” 凄楚的闷哼传入寒古古的耳中,他这个时候才从双腿酸软颤抖当中站立起来。再抬头,他看到许褚已经双臂紧紧钳制住了张灿的身子,右腿已经微微弯曲。可以预料,许褚非常不满意自己的右拳无力,要用右膝将张灿拦腰磕死 寒古古当即从怀里抓出一把白色的粉末,朝许褚脸上扬去。这个近乎无赖的举动,让许褚更加愤怒,但他的双目立时变得刺痛红肿。不过,许褚仍旧凭着感觉,将张灿狠狠砸向了寒古古,避免了寒古古趁虚而入。 而就在这三人苦斗之时,轻车那里的刺杀,也迎来的水落石出的一刻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曹操死了? 借助唐小米受伤和萧天、秦寿奋力拼杀换来的机会,慕远峰和单曲如闪电一般冲过缺口,接近曹操所在的轻车。他们手里的刀都是百炼精钢制成,轻车薄薄的木板根本无法阻挡,而狭窄的车厢也保证车内之人不会有任何躲闪的空间。 就在刀刃接触到木板的一瞬间,一名虎卫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徒手推开刀刃。他的双手被割得鲜血淋漓,却成功地让两柄利刃偏离了目标。慕远峰和单曲没有半分懊恼情绪,他们毫不犹豫地退刀、突刺,直接刺中了虎卫毫无防备的肩头和后腰,让他的身体撞在车身上,又滚落在地,溅起两团血花。 很讽刺的是,一向一击必杀的两名顶级暗影,两人同时出手,竟然还没杀死这个人。不过,慕远峰和单曲的目标也不是那名小小的虎卫,解决了这个意外之后,当即又朝着轻车刺去,刀尖像刺豆腐一样刺入木板,然后发出轻轻一两声金属碰撞声。两名杀手的瞳孔立刻缩小,车厢里居然还衬了铁板 这片刻的耽搁,足以致命。 来自数十名虎卫的凶暴刀光霎时间笼罩住这了两人,他们为避免身体被绞碎的结局,只得松开已经刺入铁板的宿铁刀。同时回身一退,翻出匕首与这些虎卫贴身厮杀。 这时候,从许褚的方向传来一声惨叫。被白粉迷了眼睛的许褚就像是一只中箭的野猪,只会变得更加危险。可没有与许褚交过手的萧天并不知道这一点,他趁乱游走到许褚身旁,意图趁着许褚失明之际除掉他。 “不” 在萧天的刀还刚挥出去之后,跌倒在唐小米不远处的张灿和寒古古同时发出一声警告。然而,在萧天还没有听明白这两人的意思时,许褚仿佛心有感应,高壮的身躯俯地一低,准确无误地躲过了萧天那致命的一击。随后,信手一捞,许褚又捉住了萧天的大腿。 “去死吧” 暴怒当中的许褚犹如一头疯乱的棕熊,他硬生生地撕开了萧天半边身体。这位最早加入马家暗影的元老,就连一声尖锐短暂的告别声都没有,便将全身的忠贞血液洒在了这处根本不属于他家乡的地方。 “许褚,我要与你同归于尽”秦寿是距离许褚最近的人,他见萧天如此惨状,一时全身犹如被燃烧了一般,硬生生抗住一名虎卫的大刀,飞着扑向了许褚。 人总是血性冲动的,可秦寿的冲动却最不是时候。他看出了许褚可以凭借杀气来感知敌人的位置,却在最后的扑杀当中,还大喊出了声音。许褚听到身后有人大喝,不惊更怒,猛然转过身来,犹如洪荒野兽一般对着无边的黑暗狂吼起来 这个时候,正是秦寿手中长刀快要刺入许褚面门之时,然而许褚这一大吼当中释放出来的血气狂怒暴戾,犹如一波音啸攻击,震得秦寿心神失守。随后,许褚的吼声毫无征兆戛然而止,闪身一个加速,直接窜到了秦寿的腰际位置。伸手一揽,秦寿就如一只被巨熊俘获的猎物被完全压制至毫无还手之力。 此时的许褚就是暴熊和灵猿的结合体,所有只认识到许褚狂暴一面的敌人,都会被许褚矫捷的神速给变为尸体。秦寿悲愤一吼,在挣扎中从腰间掏出了匕首,深深刺入了许褚的腹部。然而,许褚却扼住了他的脖子嘎巴一声捏断了颈椎。秦寿的脑袋从侧面耷拉下来,显得既恐怖又滑稽。 接下来,双眼红肿和腹部插了一枚匕首的许褚犹如一尊猛恶厉鬼,彻底击碎了暗影这些人的决心。而许褚的凶残,对虎卫们来说又是一个最好的激励。此消彼长之下,暗影遭受到了这次刺杀行动中最沉重的打击。许褚丢掉手中秦寿残缺不全的肢体,成了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慕远峰、单曲以及受伤的三人终于意识到,刺杀曹操的机会永远错过了。 “走”慕远峰作为这次刺杀的主要负责人,在事已不可为之际,拼命抽身来到了唐小米等人身前。 然而,此时已经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唐小米,这位巾帼英雌再看到那些汹涌而来的虎卫时,素手握紧了手中的元戎连弩,凄声喝道:“你们快走” 第二轮弩箭终于射出,五支弩箭在最恰当的时机,暴散出漫天迷雾的作用。冲将而来的虎卫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倒在了地上。而慕远峰最后看了一眼强撑着身躯的唐小米,凄厉决然地将匕首和眼中之泪抛向了身后。与单曲一同抄起地上寒古古和张灿,仗着他们身穿曹军军服,七闪八躲很快隐匿消失在喧嚣的曹营当中。 战斗开始得仓促,结束得也很突然。只是短短十几息,场中只留下了十几名虎卫的尸体和两名不能辨认身份的刺客尸体。而藏着曹操的轻车却安然无恙不过围绕着轻车的防线并没解除,包括那名幸运受了慕远峰和单曲两人一击而不死的那名虎卫,以及存留的十几名虎卫背靠车厢,继续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我觉得你纵然将所有暗影精英都派在暗杀之上,也不见得能杀死那个为主公誉为世之奸雄的曹操”乐成县中度日如年的丑哥这个时候心神猛然一动,不知为何便对司马懿便说出了这句话。 “单靠如此正面的刺杀,自然杀不了曹操。”司马懿看起来很赞同丑哥这个论断,可下一刻,他却猛然站起身来,豪情满怀:“难道你以为,主公让我密谋了一个月的暗局,仅仅只有那样” 司马懿话落之际,许褚也从腰间拿出来一块布擦了擦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显然对这次的伤亡很不满意。当目光扫到那名幸运的虎卫时,他才露出赞赏的神色。这名虎卫此时受伤也不轻,双手鲜血淋漓,肩膀上和腰间的血洇痕迹不断扩大,但仍坚持守护着马车,身体挺得笔直。 许褚想开口夸赞他几句,却看到那虎卫眼神里突然闪过一道戾光,转身拉开车门,举剑向里面刺去车厢上皆镶嵌铁板,车门是唯一的漏洞。 这一个变化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外围,谁会想到,刚才还奋不顾身保护主公的近卫,居然会突然倒戈一击,突施杀手。 “扑哧”。 利器刺入的声音,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许褚眼睁睁看着那名虎卫一剑刺杀了身着甲胄的曹操,又看着那人迅疾无比地飞身进入轻车,旋即又是一剑,轻而易举地取下了曹操的首级 “杀死他”目眦欲裂的许褚登时完全被刺激到狂化了,他一纵扑便撞翻了镶嵌着铁板的轻车,一拳就捣在这名刺客的身上 可这名刺杀却无意缠斗,面对着已经暴烈出武道气势、勇不可挡的许褚,他只是虚挑一个剑花,绚丽的剑芒瞬间便罩成一团光幕,晃花了许褚的眼。然而许褚却连躲都不躲,仍旧一拳直击,欲以血肉之拳穿过那团剑芒 下一刻,鲜血四溅,闷哼响起 许褚的拳头上血肉翻飞,而那刺客却倒飞了出去。而冲破轻车的许褚看着那一具鸿飞冥冥的刺客身影,凄厉仰天咆哮道:“史阿,我绝不会放过你” 而乔装的史阿,却忍着剧痛,拎着曹操光捡曹军密集杂乱的地方冲突:“曹操已死”无边的惶恐迅速由点带面传便整个大营,而下一刻,最后方的曹军,看到了远方滚滚喧荡起的烟尘,竭力惊惧大叫道:“马家军来了” 随后,动乱的营啸上演,无人再顾及前线已经被攻破城门的文定城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曹某在此! 慕\残\文\学:  “曹孟德死了”荀攸望着郝昭那张兴奋的脸,用颤巍巍的手接过了那枚锦盒,狠狠吸了一口气之后,荀攸才猛然打开。 用石灰处理过的曹操头颅明显有些惨白,但眉眼之间,完全就是曹操的容貌。荀攸缓缓伸手,仍旧不可置信地轻触了一下曹操的首级,喟然叹了一句:“惜哉孟德” “汉室少你这位乱世奸雄,或许会少七分精彩”荀攸两眼迷惘,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但最后嘴角露出一抹复杂但坚定的微笑:“不过,天下却会因为你的早逝,而少九分磨难,一路走好” 合上那枚锦盒,曹操的首级一瞬间就消失在盒子当中,而刚才那个哀伤的荀攸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世人所熟悉的那个荀攸从容、睿智,而且有着看透一切的锐利目光。 “庞德将军已经大军去追袭曹操败军了” “此等良机,断不可失。庞将军令我前来报信,麾下十万异族骑兵,全力追袭,定要将曹氏彻底击溃”一直在庞德手下担任副将的郝昭慨然回道,说完之后,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一侧那些立下如此旷世奇功的暗影。 慕远峰、单曲两人此时面无表情,此番萧天、秦寿战死,唐小米生死不知,寒古古、张灿、史阿三人重伤。如此代价换来曹操的授首,看似已是滔天惊世之功,但他们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欣悦。 荀攸明白这两人的内心哀痛,但这个时候,却不是安慰的好时机。如今主持文定城大局的荀攸只得轻拍了一下两人肩膀,随即一抖罗袍,正色道:“这次只击溃曹氏太过短视了来人,速速将这锦盒送与主公。慕远峰、单曲二人,利用你们所掌握的情报网络把曹操身死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冀州各地。通知所有马家大军,不惜一切代价,将曹氏所有残存势力赶出冀州” “诺”郝昭、慕远峰、单曲以及刚刚包扎处理过的李驰,同时领命而去。 下一刻,一位亲卫端起那方锦盒。不过荀攸看了一眼,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打开那锦盒,容我与曹孟德最后道一声别。” 荀攸与曹操早就相识,洛阳城中,曹操为西园八校尉之一典军校尉时,当时黄门侍郎的荀攸便与曹操曾经密谋过反董大计。那个时候,两人虽未深交,但却对彼此惺惺相惜。今日一死一生,如此生死两茫芒的际遇里,荀攸这等又非冷血凉薄之人,又怎么不想再瞻一眼故友遗容 可是当那再度打开锦盒时,荀攸眼中的伤感遽然消失,他看着那因为来回颠簸而歪倒的头颅,在窗外充足眼光的照耀下,颌边的胡须微微有些翘起。荀攸轻轻一撕,一张假须尽数掉落 荀攸大惊,急速令人取来湿巾在曹操脸上擦了一把之后,他全然失去了镇静,大声呼道:“速将那四位唤回” 然而,还是那句话,所有计谋在被发现之时,已然是计谋露出狰狞獠牙之时。 此刻文定城一百里处的官道上,鲜衣怒马的庞德正带着身后一万马家轻骑追击着夏侯渊。十万异族大军已然各自按照他们的部落分成了十几股大军,铺散开来在河间郡广袤的大地上,尽情追杀着溃败的曹军。 那些异族对于屠杀战败汉族败军的本事似乎是天生的,他们可以追寻着散乱在土地上一星半点的轨迹,轻而易举就追袭到那些已经毫无战心的溃兵。庞德这个时候再不会担忧那些异族骑兵会滥杀无辜,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亲自擒获曹氏第一速将夏侯渊,好让整个冀州曹军的溃败崩塌更加快速一些。 一轮简单的弩射,庞德看到又有十来名曹军惨嚎着跌落在地上。他面无表情地踩踏着这些曹军的尸体继续前行,这样的情况看在他的眼中,不是一般人看到的残忍和无情。他通过这个情况,只判断出两点。 第一,失去曹操之后的曹军,已经全是渣,完全任由马家军来蹂躏。 第二,这些骑兵身着夏侯渊近卫服,很显然,夏侯渊已然就在前方。 “将军,前方一支兵马挡住去路”一名斥候飞马来报。 庞德眉头微微一皱,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情报,是非常怪异的一件事。他开口问道:“主将为何人” “大纛上乃是一个张字,战阵七千人,全着袁氏军服,手持大戟。” “张郃手下的大戟士”庞德更加奇怪,他想不通这个时候,这支冀州精兵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溃逃的夏侯渊半路遇到了张郃,并且隐瞒了曹操身死的消息,令张郃来挡住自己。 “上前,干掉他们”想通这点,庞德纵马扬鞭,捉不住夏侯渊,捉住张郃也不错。至少,张郃在冀州的影响力,比夏侯渊大得多了。 下一瞬,庞德便看到了严阵以待的张郃大戟士。不过,庞德不以为意,他懒得与张郃废话,直接大吼一声:“曹贼已死,缴械不杀”这句口号便引兵冲去。一万马家铁骑当即轰然嘶吼,声势壮天。 然而,张郃及他们手下的大戟士听到这个口号之后,竟然连半分动容都没有。一身铁衣,头戴玄铁兜鍪的张郃,仔细观察着庞德大军的距离,待庞德已经奔至自阵还有三百步余的时候,他冷然放下高举的右手 下一刻,前排的大戟士猛然下蹲,庞德的瞳仁陡然缩小。他看到,大戟士身后,是几排蹲伏在地上的兵士,每个人都用脚蹬紧了腰间的硬弩,幽亮的巨箭接连闪耀,迷乱了午后的阳光。 “擎盾快散开”庞德猛然嘶声厉吼,他虽然没有见识过腰引弩的威力,但他可以想象地到,那些用双腿才能操作的硬弩,威力该有多强 嗖嗖嗖 暴雨一般的密集弩箭腾空而起,无数箭支在空中呼啸的身影,直如一片阴云狠狠压来。下一刻,前冲的马家军顿时人仰马翻,沸反盈天那样强劲硬弩射出的弩箭,根本不是一张圆盾能够抵挡住的 完美的锋矢冲锋阵型,在一轮弩箭之后,立时被击得七零八落。庞德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大刀挥舞不停,还勉强磕飞所有袭来的弩箭。然那些被前方袍泽挡住视线的马家轻骑,在根本来不及反应之时,便被贯穿身体,射落马匹之下。 冲击阵型的破碎,使得骑兵的冲击受到巨大阻碍。没有强劲突破力的骑兵,对付严阵以待的步兵矩阵没有多大震慑下。可是庞德不能放缓速度静等后续的骑兵再度完善起阵型,因为第二轮的弩箭已经又搭在了弦上 “张郃曹贼已死,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庞德怒吼,恨不得隔着这一百五十步距离,直接斩了张郃。 然而,张郃身后陡然出现一袭身影,令庞德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只见那人身材并不高大,也无铁衣战甲护身,但腰间却悬着一柄华美宝剑。面无表情,带着三分骄傲、五分气怒、两分不甘的语气,高声喝道:“曹某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投降”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庞德战夏侯渊 慕\残\文\学:  “曹孟德啊”荀攸面露惊惧苦笑,这个时候他真不知该说了什么好了。 听了慕远峰和单曲自己讲述了一番刺杀过程之后,他已经可以推测出来曹操是如何逃出升天了:司马懿的刺杀诡计的确天衣无缝,逼得曹操现身逃跑再行狙杀。甚至,还让乔装的史阿在最后一刻才暴露身份,给予曹操致命一击。 这样的手段已经看破了人心天性,换做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活下来。然而,曹操毕竟是曹操,多疑谨慎的性格使得他在出逃之时,先让一个化身躲入了轻车之中。史阿一击得手,自然再无后招,然后曹操再出现,从容主持大局。 “主公誉你为乱世奸雄,真是一分不差。”荀攸将那首级重新丢回锦盒当中,无奈再叹:“不过,你或许没有想到,千般算尽却抵不过阴差阳错吧” 荀攸说的不错,司马懿的计划失败,曹操也没有全胜。刺杀活动之后,正巧庞德率领十万大军前来援救文定城。史阿拿着假曹操头颅一番乱闯,已然使得这些天全力拼命攻城、精神压力已经达到极点的曹军动摇,全身精神紧绷之下猛然再受重大打击,一时便陷入狂乱状态。 假如这个时候曹操出来镇压,或许还可以挽救曹营。然而庞德大军的到来,偏偏剥夺了曹操镇压营啸的时间。结果,曹操只能收拢精兵,一路逃亡下去。 “之前的计划完全作废,郝昭,你速速带三千能战之士,前去接应庞将军”荀攸迅速调整好心情,开口下令。 “庞将军有难”郝昭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急速领命而去。 突遭此变的大厅气氛有些凝重,空欢喜一场的李驰望着那颗脑袋,忍不住喃喃问道:“军师,那这颗脑袋该怎么办费了这么大劲弄回来,扔了可惜,留着气人” “慕远峰,你将这首级带回给司马懿吧。”荀攸摆了摆手,精神头儿下去的他,隐隐感觉胸口又开始疼了:“那个鬼小子会将这颗脑袋的价值最大化的,目前文定城之危已解,你们其他人都下去歇息去吧。我也去休息一会儿,有幽州赵将军和田将军的消息之后,再来通知我,估计差不多也就该这个时候了” 荀攸算出庞德可能会有难,但他就跟曹操没有算出庞德会好巧不巧出现在文定城一样,也没有算出曹操在逃亡路上就碰上了张郃大军,那么快对庞德展开了反击。 看到张郃身边那人正是曹操,庞德大吃一惊:“你,你不是死了么” 曹操有些焦躁,冷笑道:“若不诈死,将计就计,怎能引你入套杀” 此刻曹军兵马个个扬眉吐气,把敌人狠狠的耍弄了一番的感觉着实不错,更何况是自己崇拜的军神以这种神奇的方式重新出现在敌军面前。 而马家军毕竟不是铁人,见此情况士气大跌。尤其是曹操与庞德对话之时,敌军的弩箭丝毫没有停止 “放箭” 张郃高举的右臂又一次冷硬挥落,几乎是同一刻,密集如蝗的箭矢已经掠空而起,呼啸着越过长空、向汹涌而进的马家骑阵恶狠狠地攒落下来,滚滚向前的马家骑阵顿时又是一阵惨嚎响起,已经破散不堪的骑阵更加显得单薄杂乱。 “我们走”庞德的紧握着马缰的手都已经勒出了血痕,他眼睁睁看着成千上百马家的精英惨嚎着倒了下来,旋即便被身后汹涌而进的铁蹄踏成了肉泥,还有更多受伤的战马再不顺从骑兵的驱策,开始疯狂地横冲直撞,将一排排、一列列森严齐整的骑阵冲撞得混乱不堪。 因此,他急速权衡一番之后,感觉今日自己无法击杀被张郃密密层层军阵保护着的曹操。狠命一拉马缰,在双边马镫的借力下,他巧妙带着身后的军阵拐了一个弯,期望就此脱离战场。 然而,他却低估了曹操的手段。在庞德刚刚望到回路的时候,他突然又看到正面一支骑兵滚滚而来,那些骑士皆手拈长矛,背负角弓,腰悬环首利刃,跨下河曲骏马,气势雄浑。当前一员大将,满脸怒容,杀气腾腾,正是夏侯渊。 他的麾下,自然是虎豹骑 当年没有双边马镫的虎豹骑,凭借着没人都是百人将的实力,就可与马家精骑一战。此番有了双边马镫之后,战力更上一层楼。虽然夏侯渊此刻身后只有不足三千虎豹骑,但用来截住庞德乱军,已然不成什么问题。更不用说,除却虎豹骑之后,还有五千青州精兵尾随。 “唆唆唆” “咻咻咻” 变阵前的二百步内,绵绵不息的破空声仍旧响起,虽然来此掉头的马家军都射下一轮弩箭或投掷几支标枪。然而,那种不规律没有形成规模的反击与张郃军中的腰引弩兵的比起来,根本就是无悔的飞蛾对密集的暴雨。 不少马家箭支在空中就被击落,而张郃军的弩箭却顽强地向着庞德的骑阵疯狂倾泄下去,变阵时产生的枢纽密集段,几乎让张郃军腰引弩手的攒射箭不虚发 马家骑兵就像被割倒的野草,一片片地倒了下来。 “夏侯渊,死开”看到此幕的庞德已经红了眼睛,看到前方夏侯渊那张可恶的嘴脸,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手中大刀猛然荡开一个半圆,腰斩了两名虎豹骑骑士之后,他猛然一拉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带着凌厉风声和无穷的力道,朝着夏侯渊的脑袋直劈下去 只要突破夏侯渊的狙击,自己这一万骑兵,至少还能带回去五千虽然这已经让庞德悔不当初,但这种愤恨,却让他手中的大刀更带上了几分不死不破的决然 夏侯渊一见庞德如此气势,登时心中也是一愕。不过,一瞬沉着闪现在脸上,他低吼一声,同时雄躯一扭,无比纯熟地滑到胯下战马的腹部左侧,手中钢矛如毒蛇吐信,矛尖吞吐闪烁不定,忽然抖成一朵矛花,捅向庞德的前胸。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夏侯渊激起的风压象巨石一般撞过来。庞德显然没有想到夏侯渊骑术竟然精湛如斯,用力已老之际无可闪避。大喝一声之后,双腿紧蹬,飞身脱离战马,朝着夏侯渊的坐骑扑杀而去 破釜沉舟,这一击,简直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夏侯渊见状,不禁被庞德勇恶震住,当下无奈只得自保。他屏住呼吸,反手一矛挑在庞德的大刀刃上,企图将庞德那一山崩地裂的一击划开。岂料大刀力道之足,竟然不为所动,少许停滞之后依然向着夏侯渊的马头斩去 血光喷溅,庞德和夏侯渊两人同时跌落战马。冲力过猛的庞德无法停住巨大的惯性,直接抛入虎豹骑阵当中,下落尽头,正是无名虎豹骑赫然同时举起的矛尖而被战马陡然停力之下被甩下战马的夏侯渊,七晕八素之间,抬眼就望到,马家精骑的铁骑正滚滚而来 而这个时候,在马家骑阵已经丧失正面突破威胁后,张郃已经下令停止射箭,所有大戟士在各级屯长的指挥下,排列成整齐的方阵,正丝毫不乱地朝着马家铁骑突击而去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张郃的箭 曹操手下的虎豹骑,是在攻打文定城的前一刻,才堪堪将所有虎豹骑的坐骑装上了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领会过这支脱胎换骨重生战魔威力的,只有文定城身受重伤的太史慈。 庞德和他手下的马家轻骑还不知道这个秘密。虽然马超已经提醒自军不要再凭借弩利战骑威凌敌军,但未有亲身感受过敌军变化的他们,仍旧不愿相信曹氏虎豹骑已经胜过他们的事实。 狂乱的马家轻骑追随着庞德终于冲至,连人带骑恶狠狠地撞上了虎豹骑。然而,这一次的突破,他们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难。以往他们面对虎豹骑,虽然可以看到他们能够在马上施展出一击,但那一击大多无力,轻易会被自己荡开再杀死。 可是这一次,他们发现,所有虎豹骑的长矛这次沉稳有力了许多。他们想留出两分余力在荡开长矛之后的习惯,这次恰恰成了他们最致命的错误。不少马家骑士直接被那突然增大的刺杀挑落了战马,只留下仍旧不知的战马继续向前奔行,徒然去冲击那些轻易就能躲开的虎豹骑。 当然,也不是所有战斗都是这样。可纵然是先出招的马家轻骑,在感受到虎豹骑的变化之后也都不由自主一愕。那般不容分心的战场,只是那微微的一愕,就会换来后悔终生的结果。后续的虎豹骑迅速出矛,在马家轻骑纷纷不敢置信的眼中,结束了他们的疑惑。 这一次冲击,完全颠覆了庞德认知。飞身在空中的他急怒攻心,看着那五名虎豹骑志在必得的踌躇神情,当即大怒,手中长刀再度一扫,五杆长矛随即折断。狠狠用刀杆撞下一名虎豹骑后,庞德顺利接管了那匹战马的控制权,虽然跨立的方向还不对,但这不影响他先斩杀死剩下那四名虎豹骑。 扭转虎躯,庞德双腿自然而然一踏,感受到熟悉的撑力之后,庞德的心神大动。下一刻,他怒目便要寻找到夏侯渊。 触目所及,庞德正好看到冲天的血雾腾起。下一刻,满身是血的夏侯渊长矛舞动,收势之际,仍旧刺向两名前来狙击他的战士。一中前胸、一中脖颈,当即毙命落马。夏侯渊毫不停留,似乎早知马家战骑都有双边马镫一般,一脚踏上,随即翻身上马,朝着庞德再度冲杀而来。 “庞德” “夏侯渊” 当庞德于乱军中一眼发现夏侯渊时,夏侯渊也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庞德。两将这时都被杀了血气,悍然无匹地再度对撞而去。 而这个时候,张郃的大戟士已经聚精会神地抓紧手中的长矛与大戟,矛尖斜挑,戟头高立。马家轻骑看到这个情况,不用庞德下令,后续未来得及掉头的骑士便直接冲过来,呼啸着前来挑战这支闻名河北的精锐之师。 弩弦声响,马家骑士这支复合兵种开始在马上放箭。不少大戟士还是对骑兵有些恐惧,在见识了马家军如此不死不灭的斗志和纪律后,很多人都滴下了冷汗,呼吸变得急促。然而,就在此时,张郃声一变,发出了一个明确无误的指令:“聚” 听到命令,士兵们条件反射行动起来,齐刷刷地向右侧的同伴挤过去,让彼此身体靠得紧紧的,一点缝隙不留。这是抵御骑兵冲击的必要措施,一则让阵型变得更加致密;二则让士兵彼此夹紧,即使有人想转身逃走也不可能。 下一刻张郃嘴唇紧抿,不再给出任何指示。因为惨嚎声已经在自军方阵中响起,之后就是看自军的士气能不能坚持到敌军到来他已经看到,那些骑手俯低了身体,一手持槊,一手抓住马脖上的缰绳,双腿紧紧踏死马镫贴紧马肚子,这是即将发起突击的姿态。下一个瞬间,骏马汇成的大浪将会狠狠地拍击在礁石之上,发出惊天动地的撞击,他甚至可以嗅到即将四溅的血腥。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破”张郃在马家军的马头离自己头阵还有两个马头的距离时,断然下达了这个命令。 那些已经完全服从条件反射的大戟士,同一时间从腰间抽出小戟,拼命朝着马家骑兵投掷而去。一时间,如众鸟投林,一片黑鸦鸦的小戟就此飞出,马家整齐的骑兵阵列一下子就稀疏了许多。不少骑兵被小戟劈中,摔了下来;不少骑兵连人带马摔倒在地,人和马的死尸横飞出去,撞乱了队列,领头的小帅更是被集中招呼,直接砸到在马下。 旗开得胜,大戟士齐声怒喝。大戟如林,向前纷刺,虽是以步击骑,但七尺的长戟猛然前刺,首先就会刺中战马。然后沉重的戟头狠狠啄下去,锋利的刃便会凿破骑手或马的脑壳。 这之后,张郃已经不用再统一指挥了,各屯长已经可以估量好下戟的时机,一声喝令下,所属一个方阵的大戟士一齐高抬长戟,然后狠狠地啄下去。每次凿击都能击穿几匹马或骑手的头颅。滴着鲜血和脑浆的戟头再度被抬起,戟士们大喝着上前三步,继续对敌人进行打击。 对于已经进击入骑阵内之后的大戟士来说,来不及反应的骑兵已经没有什么可怕了战马的嘶鸣和骑手的呼救声此起彼伏,马家轻骑阵中不时还有受惊的马匹把骑士甩下,负痛狂奔,然后被几支利箭钉住,跌倒在地动弹不得。 张郃这个时候,已经杀入敌阵当中,他要汇合夏侯渊,一同击败庞德。毕竟,马家庞德的勇名,还在夏侯渊之上。 然而,情况看起来似乎很乐观。也许是受到了虎豹骑突飞猛进战斗力的鼓舞,随后而来的青州兵也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斜举长矛,从两翼聚拢过来,把缺口封闭,让马家轻骑身陷阵中无法自拔。 骑兵的优势在于奔驰,当他们停下脚步陷入步卒的沼泽时,处境会变得十分悲惨。马家轻骑们被迫拔出战马刀跟敌人对砍。但兵器长短却让他们的优势骤然逆转,很快这些手握战马刀的骑兵,就生生被长达七尺的步矛搠死。 而阵心当中的庞德,已然浑身是血,他此时面对着的不只是夏侯渊一人,曹家千里驹曹休和虎豹骑统领曹纯也一同加入了围攻庞德的战斗当中。被青州兵和虎豹骑挤压住的庞德面临四面八方的攻击,犹如被困在的恶兽,虽然顾及不及,但却咆哮连连,疯战不退。暴烈无匹的气势,一时竟令三员曹家占不了上风。 不过,这样的勇武也就到此为止了。张郃挑起一名马家轻骑之后,已然混入青州兵的保护当中,他摘下背后长弓,缓缓将弓弦拉至满月状态,锋利的三棱箭尖直指庞德的脑袋。 然而,微一沉吟,张郃下拉了箭尖,瞄准了庞德的大腿:曹操爱将乐进,还在马超手上。留下庞德的性命,还可以给马曹两家缓和一丝余地。而杀死马超爱将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下一刻,弓弦响动,张郃的脸色虽古井无波,却暗悠悠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勇将,他也不想偷袭狙杀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搂草打兔子 慕\残\文\学:  河东郡安邑县的县衙大厅当中突然点燃了灯烛,急匆匆赶来的杨修和魏延看着端坐在正位上马超那张冷峻的脸,彼此对视了一眼,不知又发生了何等大事,会使得他们两人已然和衣睡下之后,再蒙马超召唤。 入得大厅之后,两人才发现,大厅当中不单有马超。还有慕远峰峙立在一旁,不过,此时慕远峰浑身的气质十分阴冷,即便是在灯火通明的大厅当中,他依旧如一团阴影隐藏在一旁。 啪的一声,马超探手入怀取出一封书信。手腕一抖,书信向魏延前胸凌厉飞去,露出一手精湛的功力和气盛的愤怒。 魏延侧手接过,摊开信纸与杨修一看,不禁瞠目结舌。 马超厉声喝道:“我自十四岁征战沙场至今日,从未有过部将被人俘虏之耻辱,曹孟德竟有如此手段” 杨修知庞德是马超起家时最信任的大将,如今身陷曹操手中,马超自然反应激烈。当下赶紧温声劝道:“主公莫要焦心,我们手中也有曹操心腹爱将乐进,只要冀州之事一平,两家罢兵谈判,用乐进换回庞德将军,亦无不可。” 马超闻言后轻哼一声,却不是对着杨修。随后扫了一眼慕远峰之后,他忍不住又继续开口道:“萧天、秦寿战死,唐小米生死不知,暗影创立以来,从未有过如此败绩。司马懿那个混蛋,实在太胆大妄为了” 杨修和魏延再度对望一眼,今日这个时候,两人感觉马超的情绪很不对劲。虽然说庞德被俘虏、暗影重创之事的确值得愤怒,但马超一向是那种大事沉稳、小事嬉闹之人,今天一反常态闷怒陡生,全然不在情理之中。 事实上,马家这次与曹操大战,虽然付出了如此代价。但书信上交代得很清楚,马家在整体上,还是取得了极大的胜利确切说,是由司马懿而起的一次错误刺杀,虽然失败了,但却阴差阳错造成了戏剧性的胜利。 曹营营啸之后,文定城之危彻底解除,曹氏五万大军被杀得落花流水,对于幽州大地再无半分觊觎的可能。而之后庞德虽然中计被俘,但后续赶来的郝昭却顺利收拢住十万异族骑兵,反戈一击,趁着曹操还没有反应过来之计,长驱直入捣毁了曹氏在束州的大营。 而随后那颗曹操假脑袋交到司马懿手中后,司马懿当即飞马带与张辽。徐晃、高顺二人又在成平县与张辽顺利汇合,三路大军围住成平县,张辽擎出假曹操首级,使得成平县曹军惊惧疑惑,士气大跌。先锋麹义借此良机又逞疯狂,率手下八百先登猛力攻城,于马家床弩和绞盘投石车的掩护下,顺利突破城墙,将曹氏最后的势力彻底赶出河间郡。 并且,司马懿之后还以此大肆造谣曹操已死的消息,整个冀州的曹军在兵粮殆尽之际,又闻曹操战死的假消息,一度陷入不战自溃状态。青州袁谭闻此消息,当即起兵四万北进冀州,差点断了曹操的后路。 虽然后来曹操及曹氏诸将顺利平定了此等谣言,暂且稳定了军心。但整个冀州形势对曹氏来说,已经岌岌可危。可以想象,只要赵云那里传来捷报,冀州再无曹氏争锋留恋的理由。 而即便是这样,曹操要同时对于马家和袁谭,也是内忧外患、回天乏术。曹操狼狈逃回南皮之后,北进无力。马家大军却大肆出击,在各谋士一致默契指点下,侵入渤海郡章武、浮阳、东光、修县等地,无所不克。 目前形势,马家大军只要再断了南皮粮道,便可将曹操困死在南皮城。甚至将曹操大军再度赶出渤海郡,亦然不是没有可能。也就是说,司马懿虽然用计失败,但在一切戏剧性的突变下,他很好把握住了机会,将马家的战果扩张到了最大化。 有此整体不容争议的战绩,杨修和魏延实在想象不出,马超究竟在愤怒些什么。或许是看到了两人的神色,马超有所感应,微微呼了一口气之后,他才开言道出一层忧虑:“我离开乐成县不过半月,冀州形势便如此瞬息万变。而且,我军手段已经用尽,但曹操和隐藏在幕后的那位天子一直按兵不动,我实在想不到,他们会在冀州之事尘埃落定之时,使出何等令我们反应不及的手段” 这个解释很合情合理,杨修和魏延也微微点了点头。而魏延更是踏步上前道:“主公,末将本想明日再向你禀告此事。不过,今日看来” “可是刺杀之事有了线索”马超忍不住打断魏延客套之言。那日刺杀之事,使得他总隐隐觉得,曹操的大手笔,应当就是在河东发起。同时,也就是源于这层忧虑,马超才会放弃前线战场,亲自来坐镇此处。 “这些时日,末将联络暗影四方出动,同时派遣军中探子暗中打探。发现醉东方酒肆当初竟然是卫家产业,只不过两年前才转手交予了李卫。并且,末将还调查出,当日与主公冲突那些匈奴人,是刘豹的手下” “刘豹”马超听到这个词之后,不由悚然动容,一瞬间,他的直觉就告诉他,他已经接触到了曹操真正手段的外壳。 那次刺杀行动当中,马超总觉得一人眼熟。如今魏延说出刘豹此人名字,马超才突然想到,那人应该就是刘豹身边的亲卫。不过,整场刺杀扑朔迷离、手段精绝,显然不是那些满脑子只有肌肉的匈奴人可以完成的。 “刘豹还不可能有胆挑衅马家,我觉得,卫家才是曹操埋在河东的窝点。”沉吟片刻之后的马超,不由有些怀疑他入河东的初衷了。 微服入河东,马超心里打的小九九,便是收服卫家当然,这只是政治需要而已。马家如今正处于一个武动世家由盛统大家转变的关键时期,无论征战手段还是对外姿态上,都需给世人一个接纳的认可。而最快速让世人可以接纳马家的捷径,便是马家和平接纳卫家。 世人都知道,马家跟卫家之间有何龌龊。然就是卫家这样的仇宿,马家亦然可以接纳,那普天之下,何人能够不说马家是海纳百川、抚率四滨的大汉第一家一旦马家威望内圣到达极致,那长此以往之下,汉室残名将不击自败这是马超能够想到对付刘协的唯一手段,也是改朝换代之前必不可少的一种转型。 不过,现在看来,收服这个卫家,还真有些困难。 “卫家如今可还有上得了厅堂之人”再度思忖片刻,马超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卫家至今早已人才凋零,除却旁支资助曹操的卫兹且已经身死的卫兹之外,剩下之人,皆膏粱子弟,一无是处。”杨修这些时日对卫家底蕴研究甚透,当下毫不客气开口。不过,停顿一会儿之后,他又开口道:“若是说真有一人还勉强可以上得厅堂,那便是卫肃的一个侄子卫凯。” “卫凯”马超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显得有了几分兴趣,轻磕了几下手指,开口道:“明日放出我身在河东的消息,我们就去拜访一下那个卫凯。” “主公,区区一个卫凯,我去便可”杨修不解其意,但话到嘴边,他便恍然道:“主公的意思,是要敲山震虎” “不错,既然刺杀之事一直没有眉目,那就搂草打打兔子。”马超微笑道:“我真想看看,这些兔子是不是胆大包天的主儿,能不能在我亲临现身之后,仍旧稳如泰山,不露出半分马脚” s:更新完毕,看起来很冷清。隐秋还有十章欠更,待马家军大部队都回归之后,再一并爆发出来吧。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刘协和司马懿? 慕\残\文\学:  杨修和魏延不明所以的来。走的时候,却是一半轻松,一半莫名其妙。 轻松的是,明天他们只要安排一下马超去卫家的事宜;而莫名其妙的也是,这点小事儿,马超完全只需一个通知便好,用不着两人专门过去一趟。虽然冀州军情看起来很重大,但看起来跟河东这处并无太大关系。并且,两人还感觉到,马超似乎有意无意避免了同两人谈论冀州军情这也是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地方。 所以,他们更不知道,在他们离去之后。马超拿出了一直隐藏在桌案下的匕首,继续着刚才与慕远峰未完的话题,阴冷说道:“你确定这支匕首,不是马家失败的残次品” 慕远峰听着马超阴冷的语气,非但没有半分动容,反而用一种不亚于马超的阴冷语气道:“主公莫怪,属下发觉此事有异之后,已经提前令李严将军代劳,将这柄匕首令兵工厂的蒲元大师看过,这的确不是马家宿铁残次品,而是” “而是刘协还在研究宿铁利刃制造出来的失败品” “正是如此。” 两人的对话到此,整个大厅的气氛也都变得阴冷诡异起来。暗影拿着刘协制造出来的兵器去刺杀曹操,这看起来的确是离间曹操与刘协之间一个高超手段。但这其中,还有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司马懿是如何得到这批兵刃的 不错,这次行动一切都是由司马懿负责的,而据慕远峰所说,这批兵刃还是司马懿亲自交予暗影之手如此隐匿在刺杀背后的小小细节,假如慕远峰没有在意的话,一切风轻云淡。可这么一掀开,所有的事便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刘协制造的武器,专门令史阿这个曾经刘协近侍最后一击”马超拿着这柄史阿没有用得上的匕首,轻轻敲打着桌案,冷幽幽地低语道:“还有就是你们暗影都不知道曹操秘密到达文定城,而司马懿竟然可以提前布局安排你们混入曹营的当中这鬼小子,当真不让人省心啊。” “主公怀疑司马懿与当今陛下有私通”马超话说到这里,慕远峰再傻,也听出了一抹不祥的意味。 “这用不着怀疑,是司马懿绝对跟刘协已经有了联系。”马超缓缓点点头,笃定说道:“别人不了解那个鬼小子,我却大概能猜出一些他的心思。只不过,我现在搞不清楚的是,司马懿跟刘协联系,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自作聪明,想玩弄一下当今天子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还是左右徘徊,想在我和刘协之间再做一次试探,来个良禽择木而栖抑或是他心中根本没有我和汉室的归属,只不过兴之所至,想挑动一番风云变色” 马超悠悠将这三个可能说出来,一旁的慕远峰听得马超此话,阴冷的脸庞上更增一分狠戾:“无论是那种可能,司马懿目无主公,当杀” 清晰感受到慕远峰毫不隐藏的杀气,马超的眉头反而皱了一下,整个人的心境也更平和下去穿越以来这么长时间的磨炼,已经使得他认识到,越是关键时刻,越需要心平气和。这种改变虽然艰难,但在血和火的淬炼下,也不是很难。 “远峰,我知道你想为萧天、秦寿甚至是生死不知的小米报仇。但我不得不告诉你,司马懿暂时动不得。”马超毫不留情点明这一点,有些底线,是一定要明确让属下明白不可逾越的。 “主公”慕远峰气怒,虽然他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亲耳听到马超的决定,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无论那个家伙有没有背叛我,这个时候,他是马家很重要的一颗棋子,绝不能像对待卫家一样打草惊蛇。”马超一字一句清晰吐出这番话,虽然很伤人,但有时候模棱两可的安慰会比明确的拒绝带来更不可预料的后果。 慕远峰没有答话,在马超面前,他无奈只得承认这位枭雄的确比他更冷静深沉。狠狠吸了两口气之后,慕远峰才掩下了自己的杀机,带着几分无奈低沉开口道:“主公,那接下来,属下应当怎么做” “司马懿目前的所作所为,看不起对马家有半分害处。所以,我只能以一个合格领导的人表现来令他安心。”马超自己轻揉着太阳穴,暂时抛开河东刺杀和冀州局势这两大问题,专心思考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道:“目前不但不能防备司马懿,反而得让他更多参与到马家大事上来。你这就赶回去,将河东我被刺杀一事告知于他。” 慕远峰听罢,暗咬了一下牙。马超的这个命令,就是要求目前这个不想再见司马懿的他,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去见司马懿一面。他知道一旦自己自己在司马懿面前流露出半分杀意,就可能毁掉马超的布局另一层面上来说,这是马超对他的信任,慕远峰不得不佩服马超的大胆,当下略一低头回道:“属下遵命。” “除此之外,你再去告知冀州所有部下有匈奴迅骑的将领和策士,让他们提前堤防匈奴迅骑可能会叛变之事。”马超补充道:“目前可能翻然对马家动手的,除了刘豹之外,我的确想不到还有何人。当初刘豹只出三万游骑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这一层不过,长安方面,有徐荣和李儒坐镇,刘豹即便想弄出一些风波,恐怕也不太可能。” “属下知道。” 看到慕远峰将这两件事都应了下来,马超才慢慢露出一抹笑容。他站起身来,手中拎着那柄匕首,慢慢走到慕远峰面前之后,将那柄匕首交给慕远峰道:“最后这个任务,你一定比较喜欢。这柄匕首,你秘密亲手交给一直在司马懿身边的丑哥,将你的所有发现全都告诉丑哥,他会明白我让你带给他这柄匕首的意思的。” 慕远峰一愣,立时也想通了马超的意思,当下躬身道:“属下明白,丑哥也一定会当好主公的眼和手,在司马懿有任何不利马家之前,用这柄匕首斩杀掉马家这颗毒瘤” “嗯,很好。”马超点头,回到正位之后,有些疲累地说道:“做完这些之后,你就跟单曲潜伏在糜家一样,继续潜伏在甄家。这两枚棋子,日后说不定是马家对付曹家最利害的武器,司马懿这次刺杀没有暴露出这两家,现在看来,他做得很对。” 马超说这句话,是当初马家和曹氏对峙之时,他想让甄家和糜家分别在冀州魏郡和徐州东海郡弄出一些动静。但司马懿当时反对,马超听从其意见,将暗影大权暂时全权交付给司马懿,令其负责暗中掣肘曹操一事如今这两家目前都暴露在司马懿面前,提前派遣暗影潜伏其中保护,也是防患于未然之举。 慕远峰终于离去,不过马超的心思却久久不能平静。 刘协,你潜入曹氏这么多年,如今又联络到了司马懿,究竟想如何出招对付我司马懿在长安毫无根基暗棋,你若想借刘豹起事,又如何拔掉李儒和徐荣还有,河东卫家这里,跟你们密谋长安之事,又有何关联马超的思绪完全陷入这等波谲的漩涡当中,他感到,挟裹着阴谋变动的风暴就要在冀州局势尘埃落定前来临,可他却怎么也看不破暴风眼的黎明。 如今摆在马超面前要处理的大事儿实在太多太杂,而杨修和魏延,实在不是分担这等事的良选这是马超匆匆召唤两人却未吐露多少的真正原因,此时他十分怀念长安有蔡琰、貂蝉、刘玥这等心思细腻敏感女子的日子。她们,才会令自己毫无保留说出一切,也可能抽丝剥茧解开这重重阴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魏延急匆匆去而复返,脸上闪动着激动:“主公,属下有意外之喜相告” s:感谢沐杨的打赏,今天就先更两章拖着吧。等大家都回归之后,再连更十章还清欠章。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匈奴俘虏 慕\残\文\学:  原来魏延自县衙府邸出来之后,心里就十分烦闷,一方面是因为自己镇守河东不利;另外一方面则是他意识到了马超来河东的重要目的而忐忑不安。 与杨修分开之后,魏延挥了挥手,试图把这些烦扰的念头都赶走。他轻轻握着缰绳,让坐骑慢慢地走过一条与县衙府邸相邻的狭窄小街。然而,就是无意的一瞥,魏延看到有一道影子一直在县衙府邸前鬼鬼祟祟游荡。这此时早已宵禁,寻常百姓各自都待在家里,出现这等反常情况,自然让魏延格外上心。 当下魏延解下战马,顺着两边低矮的民房慢慢摸进,屋檐下黑漆漆的一片,最大限度地为魏延提供了潜行的有利条件。 迅猛一击,魏延一出手便击晕了那人。待看到倒地那人的衣着之后,魏延心中登时一惊:那是匈奴人才会穿的皮毛大料 用战马拖着那人,魏延三步两步便跑回了县衙大厅,正好在慕远峰刚离去没多久之时。 正好这个时候,那个被魏延击晕的匈奴探子也苏醒了过来。马超和魏延目光交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过,几乎就在那人睁眼的一瞬间,魏延脸上就挂上了一丝遮掩不住的得意凶光,而马超却是双手摊开向下摆了摆,显示出了对那个俘虏的惋惜神色:毫无疑问,两人在无声中就开始审讯的准备工作。 “你们所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马超和蔼地说道,但说完之后,却又悠悠叹了一口气:“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跟刘豹之间的一些过往。可惜,整个匈奴部落,这次要因为你们的背叛,而被马家彻底抹除历史当中了。” 那匈奴探子猛然将身体前倾,急道:“天将军,我们并没有想过背叛马家” 这一番话落,马超和魏延彼此又对视了一眼:这个家伙,知道不少内幕啊 魏延这时眼睛一瞪,霍地站起身来叫道:“鼠辈,你们还想抵赖吗”匈奴探子似乎有些意识到自己第一句话有些越界了,不理魏延,继续对马超说:“天将军,我们来河东,只是想购买一批食盐和其他用品,真的没有别的用意了。”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分明是你们秘密潜入河东郡,想联络卫家一同摧毁我们马家基业” 魏延嚷道,看他的表情,就像是要吃了那匈奴探子一样。马超赶紧抬手横在两人之间,语气加重:“魏延,你给我冷静点”魏延这才悻悻回去,不过他还是把手按在佩剑把上,作势要拔剑吓唬那匈奴探子。 “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是曹操,需要内外上下齐心一致,才能取得胜利。魏延你如此急躁,这岂不是让亲者痛而仇者快吗”马超语气温和,态度却十分严厉。不过,转向那匈奴探子之后,又是无奈叹了口气:“我也想希望相信你说的那些谎话,不过,哎那样一个同汉朝一样悠久历史的民族,就这样要与马家对立,直到真的被抹灭在历史尘埃当中,的确太可惜了。” 马超话说到这里,已经透露出很强的倾向性,但自始至终没有说出半分确凿的证据。然而魏延这个时候,又丝毫不给那匈奴探子思考的时间,装作看到马超的心慈手软之后更加气愤的样子,一下子勃然大怒,起身一脚踢开案几,两大步冲到那探子跟前,伸出巨掌一把掐住那探子纤细的脖子,“唰”地一声拔出佩剑将剑刃横在了他的咽喉处。 “主公,虽然这件事还有一些不明,但大概事实我们已经清楚了。你对匈奴仁义,可匈奴就是喂不熟的狼崽子,今日我就先杀了这狗奴才日后亲为征讨匈奴先锋,定然杀得匈奴部落鸡犬不留” 兵锋就在自己要害之处,马超和魏延的态度似乎也明确,后果更是这小小探子难以承受之重。他的脸色一下子变成惨绿,嘴唇大幅度地颤抖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马超看样子没料到魏延动作这么快,先是一惊,然后才急忙喝道:“魏延你在做什么快把他放下来” 听到马超的呵斥,魏延拿剑刃在他咽喉处比划了一下,这才松开手。那匈奴探子一下子瘫在了地上,挣扎着爬到马超身边,惊魂未定地抱住小腿喘息道:“天将军救我,天将军救我”刚才还自作聪明的他现在一下子涕泪纵流,狼狈到了极点。 作为一名终日挣扎在塞外草原上的汉子,这种剑刃顶在咽喉的真实威胁感虽然让他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但真正吓到他的,还是马超和魏延口中的严重后果马超天将军的威名,在草原上可不是仅仅因为提出汉异种族和睦而被恭维出来的。更多的是,马超的冷厉和尽屠政策以及言出必行的无悔,是让那些桀骜不驯民族深深畏惧的基础。 “我的爱将虽然持械威胁你,但事实上你可知,我对你何曾没有这种想法”马超微微拍了拍那匈奴探子,周身的气质一时变得寒冷起来:“你若说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我或许还可能给你们部落一个机会,斩杀掉那些心存不轨的家伙,继续让你们世代在草原上生存安乐下去。可” 马超温和态度下的厉变,是压倒这名匈奴探子心理防线的最后一块落石。而魏延听了马超那番话,虽然出自对马超的敬意,乖乖放下了佩剑,单腿跪在地上,做出服罪的姿态,但眼睛却一直还盯着那探子,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他的丑态。 那探子看到此幕,似乎明白了今天的结局,无奈慌乱开口道:“天将军,你不能将所有匈奴人都视为仇酋啊,我们当中的确有些人对马家有所不满的,但更多平静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们,都感激马家给我们带来的恩惠” 马超低头看看这蠕动的匈奴探子,与魏延无声地露出一抹隐秘的微笑:“这些我清楚,两族之间,征战这么多年,早该走向和平。可那些害群之马,不念马家呕心沥血改变汉匈两族的努力,反而还以怨报德,如此行径令马家实在忍无可忍对了,这次是何人让你来监视县衙府的” “是我们的右贤王去卑大人。”探子至此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出去卑的名字后,还将他知道和猜测出来的所有消息,一股脑告诉了马超。 “去卑”马超脑中浮现出了那个衣着华丽、梳着怪异头型的矮壮胖子形象,嘴角不由轻蔑了一声:“就他也敢参与到这等大事当中来” 探子见马超这等睥睨之气,心中更是惊惧,抱着马超小腿的手,不由又紧了几分,随后就听马超温和问道:“那去卑现在在哪里” “小人不能说啊”那探子叫喊道,可未待魏延再来咋呼,他便又改口道:“不过天将军要是能保住小人性命的话,小人倒是可以指出来。” “好,现在就说吧,我亲自去拜访他一下” s:谢江心弯月、火星树、给爷笑一个的回归打赏,昨天的第二章居然没更上,今天补上。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在我面前 慕\残\文\学:  魏延当下点了五百兵士,还装模作样的携带着几份文书,与两名身穿戎装的县衙小吏一起前往去卑在安邑县租住下的寓所。 去卑的寓所是一间极普通的民房,显得颇为寒酸。门前的柱子漆面残破,门楣轮廓模糊,就连一般人家挂的红灯笼与象征吉祥的谷穗也没有。走在巷道里的人稍不留神就有可能错过这间房子,因为它实在太不显眼了。当然,也就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去卑才选择了这里。 出来应门的,是两位极为普通的老年夫妇,看到魏延带着五百兵士的架势,当即吓得跪倒在地上。这个时候也不是安抚的时机,看到这等情景,不待魏延吩咐,四百兵士当即就包围了这所住所。一百兵士如狼似虎地就冲了进去,不待一百人鱼贯而入,屋里面就响起了呵斥打斗之声。 魏延在外面站得有些心痒,拨开众人就想大步冲出来,不过却被他身边一名亲卫装束的年轻人拉住了,指了指魏延身边的两名县衙小吏。魏延明白意思,只好闷声等待结果。 不一会儿,屋内便传来了一切安全的信号。这个时候,魏延已经隐藏到了别处。五花大绑的去卑一看门前站的是两名戎装小吏,脸色登时又不太对劲。 “匈奴右贤王去卑大人吗卑职是马家暗影谍报科的。” 其中一人掏出令牌在去卑眼前晃了一下,而去卑一听他们的单位,身体一晃,勉强镇住心神,强笑道:“两位不知有什么事难道就因为我租住了两天的民宅,你们便要派这么多人将我送回匈奴” “这些属于县令管辖范围,我们从来不过问这些小事。带这么多兵马,是我们不想引起最坏的后果。”这两名小吏扮演地很不错,气势和语调都把握地正在火候上。 “最坏的后果你们擅自羁捕匈奴亲贵,这将会对马家和匈奴两家产生不容解释的误会。若你们还有眼色,就赶快放了我” “放了你自然可以,只需去卑大人告诉我们,你来河东与卫家到底想密谋什么便可。”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卫家” “但有证人证明您来河东,就是为了与卫家密谋一件大事。而且,您说您只租住了两天,这与我们掌握的证据根本不符。”说完这句,一名小吏瞟了一眼那两位老夫妇:去卑在这里住了多久,一问便知,他们两人,估计此时才知道去卑的真实身份,更不会对去卑保密。 “” 事实摆在眼前,去卑看起来似乎要晕过去,本来押着他的两名马家军现在几乎就是扶着他站立。魏延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走过去,爽朗地打了个招呼: “哎,这不是匈奴去卑大人嘛,别来无恙” 去卑抬头看到是魏延,又看看两名官吏,脸色更苍白了魏延在马家窜升地很快,深得马超的信任,以他的影响,完全可以左右这件事的定性。 魏延似乎才看到那两名小吏,开口道:“唔你们怎么可以对去卑大人如此无礼宵禁之后擅自调动兵马,甚至连我都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两名小吏将事情原委一说,魏延沉下脸色,喝道:“放肆,去卑是匈奴亲贵,更是汉匈两族和睦的保障。你们暗影太过放肆了,未经落实就敢羁押去卑大人,若是主公得知此事,你们该如何收场” 两名小吏毕竟跟魏延隔着太多的品级,被魏延一番话训得唯唯诺诺,去卑在一旁听见魏延这个态度,总算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 “这种事岂能不慎重,同为马家军部之人。你们把那份记录交给我,我来亲自处理,你们回去吧” 魏延说完话,径自伸手从他们腰间取出那份监视记录,挥手让他们离开,然后回头冲去卑安慰一笑。被松开的去卑赶紧把他迎进屋去,魏延带着两名亲卫进入之后,去卑拿出一些铜钱安慰两位老夫妇后,才将门重新闩好。 魏延看到这个举动,眉头不由皱了一皱。他觉得,去卑在这件事上并不是什么主导人物,否则不可能如此唯唯诺诺,小心谨慎。 去卑屋里摆设与外面风格一样,都是能多朴素就有多朴素。他特意取出一块茵毯搁到上位,请魏延坐下,搓着双手问道:“魏大人怎么会忽然想到来造访我这里” “噢,不是特意来的,是那些兵马经过我的府邸,听到动静后,我便过来看一看。”魏延这个解释算是合理。去卑听了之后,神容又安定了一些。 两个人又寒暄了一阵,魏延开始巧妙地利用谈话间隙切入正题: “不过去卑大人怎么会让暗影找上门来那些家伙,仗着直接对主公负责,很不好对付啊。” “这可能是误会吧。”去卑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上来了。魏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监视记录,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种慢慢施加压力的策略显然奏效了,去卑这个时候显然属于极为敏感的人,爱从细节动作来判断对方的暗示,因此只要用一系列细微的动作就可以把压力不露痕迹地传递到他身上。 “去卑大人,您知道主公很在意汉匈和睦,这也是我冒着被主公责罚的代价,将这件事揽过来的原因。假如你没有令各方都满意的解释,这件事我很难把它掩盖过去尤其是最近这里又出现一件很窝心的事儿,我的压力也很重啊。” 去卑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马超已经亲临河东的消息,他派遣那个探子去县衙监视,就是想知道前些日子,他的那些属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而魏延这一番半真半假、半软半硬的话正好把去卑的心理防线冲的七零八落。 魏延这个时候就像是一个西域的杂耍艺人,利用去卑的恐慌在心理钢丝上走着平衡马家这些大员干将,似乎在这方面都很有天赋。 去卑拘谨地把茶杯与果碟朝魏延那里挪了挪,小声说道:“魏大人咳其实,事情不是他们想象那样的。” 魏延知道对方已经松动,这一次他又成功了。 “那么,真相是如何呢” “是这样”去卑坐回到案几之后,用一种干瘪枯涩的语调说道:“你也知道,匈奴如今已经没有对外征战掠夺了。我这个右贤王就负责整个部落的日常用品分配,河东卫家掌握着河东最大的盐池,我来这里,不过想采购一批食盐。但想到马家和卫家的关系,就不敢公开采购,他们的价格,比马家的精盐要低上不少” 这话说完,魏延的脸色就变了。他缓缓起身,一言不发慢慢退到一亲卫身后,而那亲卫上前,缓缓掀开头盔,一张英俊无匹但有冷厉无边的脸顿时展现在去卑面前。 “去卑,你也是上过战场血性汉子,只是我想不到,什么时候匈奴那里没有了征战,便磨得你连半分血性都没有了”马超当下上前一步,十分不屑的讥讽道:“在我面前,你竟然还敢谎话连篇” “天,天将军”去卑一见马超盛气凌天之势,陡然匍下身子,颤抖不已。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曹氏的阴谋 慕\残\文\学:  “如实说来吧,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马超当仁不让坐在那块茵毯之上,神态洒然至极,却将去卑压得死死不敢动弹。 “天将军,小人说得都是真的啊”去卑的话带上了一丝哭腔,抬头看到马超的眉头轻蹙,赶紧惶然底下头去,又开口道:“只不过后来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 “唔,那是如何”马超端起茶杯,悠悠喝着茶。两人之间的胜负,已然明朗:那个匈奴小探子可能只是见过马超一面,难以理解马超这个身份会如何带来滔天的影响。而去卑这个跟马超接触过几次的家伙,最清楚马超的意义和背后。 更何况,今日再见马超,去卑发现马超眼神和举止里又多了一种难以捉摸的气质和威势。在身经百战、久经沙场的豪杰魏延之前。马超那种亲切而又落寞的笑,直接就令魏延的猛壮之气变成了陪衬。 他的那种怡然自得的霸气若有若无散发出来,但那双仿佛都能洞悉世间万物的锐眼却变得平和多愁几分。可就是这种矛盾的气势,却令去卑感受到的强大的压迫感有增无减。在这个人面前,去卑不敢有半分的造次和耍弄心机。 “后来卫家竟然拿出了一种威力强劲的弩机和攻城投石车图纸,天将军您也知道,我们匈奴迅骑只是来去如风,在面对汉族坚固城池的时候,往往有心无力” “你的意思是,你们匈奴部落一直对汉族那些坚固的城池有所图谋” 去卑一听马超这话,心下也不知是何滋味,但他狠狠皱了两下眉头之后,将头猛然一低,很是光棍一般说道:“也不是说我们就想攻打汉民的城池,只不过有了这些东西之后,心里总会多一层保障。这样千年不遇的机会,我想就是昆仑神给予我们的赐福,我不能就那样放弃。” “你很诚实,这番话我完全相信,换做是我,我也不可能拒绝这样一笔交易。” 听着马超这不惊不怒的一番话,去卑露出苦笑:“我也知道这样做对不起天将军您的信任,可是匈奴草原上现在已无战事,而且,单于对于您的强势一直有些抵触,我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刘豹对我有敌意”马超故意装作一种后知后觉的样子,随后又开口道:“如此看来,我当初接受他的投诚,还是养虎为患了” “不不不,天将军,单于毕竟年幼,有些坎儿过不去,也是情理之中,我回去之后,一定好生开导单于。那些东西,我也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购买明日,就明日,我便收拾收拾启程回草原。” “哦”马超慢慢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可惜你现在想走也不好走了,说了这么多,你好像还缺了一点什么吧” “没,真的没有了啊天将军,该说的,我都跟您如实说了啊” “你们密谋交易这么一大笔买卖,甚至还稀里糊涂参与到刺杀我的行动当中,那卫家或者说卫家身后那些人就没给你留什么秘密联络方式吗” 去卑还未离去的事实,就说明两者之间的交易还没有完成,那这就必须保持情报通道的畅通。象去卑这种对于谍报阴谋不精通的人,想在马超这种资深情报人物面前想隐瞒这些东西是不可能的,光凭他游离的眼神马超就能判断出他还没倒干净。 “哦,对,对,我倒忘记了。”去卑尴尬地笑起来:“他们说如果哪天我改变主意了,就去安邑城西区驻马店旁边那个玄武池旁的梧桐树下用红布条缠住石碑旁的树根,自会有人跟我联络。” 说完这些,去卑擦了擦脖子上的汗,道:“天将军,我这回可是真的都说了。” “哦” 马超知道这一次去卑确实是都交代了,但从人性心理上来说,他却仍旧要表现得将信将疑,以保持压力。马超在去卑忐忑不安的目光下悠悠喝完了茶,用袖口抹了抹嘴,闭目养了一会儿,这才慢慢说道: “去卑,我知道你是位识大体的人,说是匈奴当中第一智者也不为过。汉匈两家百年多的厮杀,换来了什么,你心中最清楚。刘豹年轻气盛,对于我用奇谋诡计毁掉匈奴部落一事,心中有所芥蒂很正常。甚至,更直接的原因,是他只不过不能接受我夺走他心爱女人,使得他成为一个失败男人的事实。”说到这里,马超脑海当中不由浮现出王花语的音容。所谓乱世红颜,就有这种令苍生殉葬的致命魅力。 “不过,你比他多活了这些多年,知道这个乱世从来没有道理好讲,我希望你回到匈奴部落之后,能够好好将我的意思传达给刘豹。否则的话,他的一念之差,就是马家与匈奴不死不休的结局” “天将军所言极是,极是。” “不过呢,你现在不需要这么快赶回匈奴。为了马家与匈奴两家的友谊,我想了一个好办法。去卑你不妨与马家合作,只要你引出那位处心积虑破坏我们之间友谊的家伙,我以马家家主的名义担保,只要刘豹不会妄动刀兵,我马家军绝对不会踏入草原半步。” 去卑这时候已经是对马超言听计从,只是一味点头“是”、“是”。不过,应承下来之后,去卑似乎思索了片刻,支支吾吾地说:“不过天将军,我有个要求,我和您合作这件事,绝对不能公开,谁也不可以说。” “去卑,你当我是傻子吗能向你匈奴部落提供、甚至还可能免费供给你们那种军方绝密器械的幕后人,仅仅是一个日渐落魄的卫家天下大乱之时,你匈奴倚仗我对你们的仁慈,就想左右摇摆,留下一条后路” 马超这番话说完,去卑刚刚抹净的额头冷汗又涔涔而出。他慌忙后退行礼,连连悔过道:“不敢不敢,小人一直对马家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从无二心” 或许是为了打消马超的疑虑,去卑说着有赶忙问道:“那不知何时开始呢天将军,我随时恭候配合您。” 马超知道,对去卑来说,越早完成越好,这样他就无须担惊受怕了。而这件事儿他也不想再拖延,也就回道:“具体的行动细节,我明日就会派人来通知你放心,此事一了,我会当做完成没有发生过。”说完这些,马超起身表示差不多要走了,目的已经完全达到,浑然不知内情的去卑忙不迭地在后面恭送。 走出大门以后,马超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一次他已经完全明白匈奴人在其中的角色了。不过这只是开始,游戏仍旧没有结束他现在已经有些沉浸在这种绵里藏针的斗智游戏当中了。 “回去告诉杨修,明天我们暂时不去拜访卫家了。一切待去卑这里有了眉目之后,我们再带着有趣的证据去拜访卫家。”马超吩咐魏延道,之后,他在一众兵士的护送下,回到了住所。 他,已经触及到了曹操和刘协的后手,同时也证明来河东来对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看能不能在曹氏后手发动之前,破解掉这一阴谋。 s:再不自动更新了,另外,隐秋在此真诚期待大家陆续回归,再创西凉辉煌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会面 慕\残\文\学:  去卑忐忑不安地在人群中穿行,为了掩人耳目,他穿上一套汉人平民百姓的粗布衣服,还用一块揭布蒙住面部。他周围此时十分喧闹,满载货物的双辕大车隆隆地碾过黄土街面,街道两侧小贩在叫卖着烤红薯、白水腌鱼和混了姜片与盐的开水,还不时有小孩子举着纸鸢跑过。 他对这一切都熟视无睹,低着头匆匆地朝着“玄武池”走去。 “玄武池”实际上只是一个二里见方的小池塘,池塘里的水面经常泛起稻草、布片、食物残渣和污物,偶尔还会有女人的月经带。池塘旁的大梧桐树下煞有其事地立了一块石碑,上面用隶书写着“玄武池”三个字。 这个小池塘是哪朝哪代挖建而成的已经无史可考,究竟是谁给它起了这么一个名字也无据可查。不过驻马店附近的居民不会在意这些事,安邑这地方水源稀少,他们能有这么一个池塘用来洗澡、洗衣服、甚至烧饭就已经很幸运了,至于池塘究竟该叫什么名字他们并不关心。 去卑来到池塘边的槐树下,四下看看。左边两个平民蹲在树根上聊天,右边一群小孩子兴高采烈地挖着蚯蚓;远处一家酒肆的伙计正在为酒客们舀酒,邻近的铁匠铺打铁声不绝于耳。树上的乌鸦哑哑地叫着。他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绸锻,弯下腰装作系鞋带,将那绸缎系在了槐树下最靠近石碑的树根上。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似乎就消耗掉了去卑全部的体力,他匆忙直起腰,略显慌张地按原路返回。当他离开池塘边回到街道上时,忽然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去卑大人终于想通了吗” 去卑急忙回过头去,看到一位少年站在背后笑盈盈地看着他。这名少年二十岁上下,身上的装束十分奇怪,原本面如温玉的脸庞,却穿着穷苦平民才有的短装打扮,还有一条绿绸带系扎腰间,典型的酒肆伙计。 “你你今日为何这等打扮” “醉东方那个据点暴露了,我自然又换了一个身份。”少年问道,笑容真诚,谁也不会想到他竟是卫家负责联络匈奴的中间人。去卑讪讪点头,也不敢多做回答,拿眼光朝侧面瞄去:马家乔装好的两人正站在远处看着他,其中一个人就是魏延。 “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且去我家酒肆一坐吧。”少年接着邀请道。 “你家的酒肆” “就在边上,大人如不嫌弃,可到那里一坐,与我慢谈。”少年说到这里,袖手一指:“那里没什么人,大人尽可放心。” 去卑随少年的指头望去,恰好看到池塘边的酒铺子“李记”招牌,才意识到他就是刚才那个酒肆伙计。酒肆柜台与池塘之间只有几棵稀疏的小树,他只消端坐在柜台上就能轻易监视玄武池的动静,难怪可以这么快就觉察到去卑的出现。 “我如今连你们的身份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你们那批利器来源于哪里。”去卑想起马超的交代,开始慢慢套话:“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同你们交易,要知道,如今的匈奴部落当中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渐渐开始接纳马家” “我是卫凯,同时,也就是前些日子醉东方的老板李卫。”那少年不待去卑说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这种单刀直入的犀利,一下使得去卑有些愣神,少年见此,又继续开口道:“至于说那批利器的来源,大人没有必要知道,你只需明白,那些东西对匈奴有利就可以了,不是吗” “不行,我们匈奴人一向没有你们汉人狡诈,我总是觉得这件事当中一定还有我们把握不住的阴谋。”探听到这里,去卑已经完成了马超交代的任务。所以,他不想纠缠、更不想知道太多内幕,装作一副严厉的样子说道:“我的几个部下已经无辜冤死,我不想自己也也深陷其中,告辞” 说完这句,去卑也不等卫凯有什么回应,就迅速转身离开了。卫凯显然没料到去卑会一下子来个如此大的转弯,不禁一愣。他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去卑离开的背影,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表情。 站在远远街角的两人看到这一切,其中一人挥了挥手,对身边的魏延说:“走吧,目标已经确认,今天的任务就到此为止。” “这,这就完了就让那个去卑就这么轻易的走了难道不该让他装作与他们合作的样子,进一步获取情报吗”魏延有些迷惑不解地问,在他这种强硬的武将派看来,匈奴所为已经算是背叛了马家,别说是让去卑打入敌营,就算是献出性命,也不过赎罪而已。 可杨修却最后瞄了一眼那家李记酒肆,回答说:“去卑毕竟是匈奴的右贤王,虽然我们马家在对待匈奴的态度上,一直强硬无比。但魏将军不要忘了,如今刘豹可是真正统一了匈奴部落的王。而我们马家这段日子却陷入冀州战场之上,三年之内,根本不可能拿出一兵一卒去征讨匈奴。所以,主公唯有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 魏延很快就想通其中关窍,明白了马超取舍苦心:“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嘿嘿,那就要看主公的口味如何了。”杨修笑着说,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腹案:“我希望主公可以温柔一些,这样就能细致周全大乱曹氏的部署,并且揪出那些幕后之人。不过目前对应一下当前形势,我想主公会更粗暴直接一些。” 魏延不太喜欢去推敲杨修的意思,对杨修这样即便是无意的卖弄也有些厌烦,开口道:“你别挡我傻子,本来这也没什么玄机。不过是你想利用卫凯慢慢挖出那些幕后之人,而主公想尽快捣毁曹氏阴谋,明日会直接拜访卫家罢了。” 杨修显然没有料到魏延能说出这一番话来,颇有兴致地看了魏延一眼,转身离去:“你是一个有想法的将领,跟其他人不一样。不过,不要在主公面前过多表现出来,他不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 “是你自以为是吧”魏延嗤笑了一声,转身也向着其他的方向走去:“主公身边那些人,除却真正能跟主公并驾齐驱的智谋如海之人外,剩下的人,最好有多少斤两使出多少力气,这才是我很快独当一面的原因。而你,却因为自作聪明,一直令主公不放心放手” 杨修闻言一怔,他想不到,自己这个一向自矜的人,今天竟然让一个他不怎么放在心里的武夫给鄙视了。而且,更可恶的是,他鄙视的道理,似乎很正确。 那么,自己是不是该应该意识到这点呢 不经意间,杨修已经走到了卫府门前。他瞟了一眼那冷清的大门,眼中露出复杂的情愫:他明白,明天马超正式拜访卫家,会戛然截断卫家参与破灭马家的大计。一旦卫家这里出现了成了无水之源,那长安那边便会风平浪静; 可是,杨修这个时候也自己的想法,或许,他可以用自己的方法,搞清楚设计这次阴谋的执行人到底是谁,这场阴谋的具体措施又是什么 拿出这样的结果之后,魏延那个家伙还会那般气势十足的讥讽自己吗主公那里,或许也就可以有个满意的答卷自己,的确在那个人的羽翼下自满了许久,也该展露一番锋芒了。 s:又看到一位老读者慕远峰的回归,感谢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渭阳君董宜! 慕\残\文\学:  河东卫家最辉煌时出过名扬天下的将帅卫青,以及贵为一朝皇后的卫子夫。而真正融入士族门阀时,始于明帝时期的大儒卫暠。传承至此已有百余年,期间也曾出过两千石的高贵显贵。 然而,花无百日红,家无百年兴。传至这一代家主卫肃时,卫家竟一时人才凋零,再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除了仰仗祖上积荫,勉力维持着士族上的关系网外。整体来说,已大不如前,呈衰退之势。 不过,在河东安邑一地,卫家仍是一等一的世家大族,虽不能说一手遮天,但通过联姻通婚,门生故旧的影响力,卫家在河东仍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 按理说,如这般煊赫的豪门平日里定然门庭若市,宾客云集,托关系、走后门的寒门学子或贩夫走卒络绎不绝。然而此時卫府大门前,却是门可罗雀,访客寥寥造成这样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世人皆知,卫家同马家因为一女子有过一段非常不友好的过往。 马超之妻蔡琰,当初曾有婚约许配给卫宁,然而马超横刀夺爱,将蔡琰从长安城中拐走,致使卫家颜面大失。当时卫家便联合不少士族名宿,暗中给马超使过不少绊子,还曾上书王允责讨马超。 后王允失势,卫宁又病死家中。是时马家与曹操正争夺兖州,卫家义无反顾投靠曹操,鲜明立帜地与马家为敌。不料马家兵威日渐凌天,至今日已将整个河东郡囊入治下。虽然马超还从未明令要对卫家动手,可但凡识相之人,都刻意与卫家划清了界限,不想沾染了卫家的晦气。 尤其是在魏延镇守河东郡之后,更是三番两次在卫府门前兵演,还总有意无意盘问一些出入卫府之人。致使到了如今,卫家似乎已成河东郡一标准丧门星,无论是生意抑或名望关系,皆四分五裂、崩塌破败下来。 此刻卫府正堂当中,灯火通明,到处都点着桐油火把与白芯大蜡烛。卫家的人都知道,今日是卫肃家主的五十大寿。然而,除却卫家子嗣及少量仆役团坐在一隅之外,偌大的正堂显得空荡冷清。正位上须发花白的五旬老者冷然盘坐,虽相貌儒雅俊逸,但气势衰败,白眉紧锁,似乎整个心境,完全不在宴会之上,不时瞥一眼身后屏风,也不知他想知晓一些什么。 “父亲,卫家今日虽然受那边塞武夫欺凌,但曹公乃人中龙凤,他日击破马家,重拾河东之后,卫家忍辱负重、忠贞不渝之心可昭天下。届时,自是卫家再登殿堂、重振门楣之日”卫肃三子卫暇见父亲兴致不高,当下举樽劝酒道。 谁知卫肃听到此话,脸色当即一变,喝道:“胡说八道马家执掌司隶,家主贵为皇亲国戚,乃大汉栋梁。卫家当年无知冒犯,今日唯有安分守己以全身家。逆子不可胡言乱语,若再不知分寸,家法处置” 卫暇脸色一涨,分明不知自己老爹今日吃错了什么药。平日之间,卫肃对马家怨恨之语,传遍全府,无人不知,今日却不知为何会突然畏首畏尾,口风大变不过,看到卫肃脸色不似作伪,今日又逢他五十大寿,卫暇善察之人,也不争辩,只是讪讪而退。 而卫肃说完这句,又看似不经意扫了一眼身后的屏风。那屏风丝毫无奇,上面只有一副松鹤延年的祝寿图。不过,卫肃却知道,他担心的从来不是那一扇屏风,而是屏风后书架后的密室。 似乎,这个乱世当中,每个士族大阀的府邸,都会有一座密室。甚至,仿佛没有了那个不为人知密室的话,那就不算真正的豪门大宅一般。 就在外面大寿宴会的迷惑下,卫家密室当中正进行着一场激烈异常的争论。这密室之中的灯火没有正堂那么明亮,只在石壁凹陷处插了几截松枝,晦暗不明中映照出一个神色激愤的模糊窈窕身影。 拥有这样体态的人,毫无意外是一女子。然而,此时这女子却无一分女子特有的温淑贤惠。整个密室当中,满是回荡着她那尖厉磕绊痛苦的声音,仿佛她的发音要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师傅你为何那日要阻止我暗杀马超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我的贞操、我的富贵、我的权势荣耀,以及我的亲人,全都被他毁去” “住嘴你若只想杀掉马超这个人,尽可离去”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随后响起,闷如滚雷的气势,一下盖住了那女子的疯狂:“这里全凭先生做主,你若还如此不堪重用,我不介意这时便斩杀了你,以免让你毁了我们破灭马家的大计” 那女子恼怒地抖了抖身上的罗衣:“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诡计。你们这些时日通过卫家暗自结连刘豹,无非瞅准了马家大军在外东征、长安防备空虚的机会,意图兵行险招,来一招釜底抽薪之计,打掉马家的根基” 这一句话落,密室当中那位面容清矍,目光温润却始终未发一言的文士,眼中顿时爆闪出一道精光,青白的脸上微微动容之后,便随后阻住先前那位闷雷壮汉的杀机,示意让那女子继续说下去。 “长安当中,有马超最敬重倚仗的徐荣为镇守大将,更有皇甫义真、朱公伟两位汉朝名宿之将暗中拱卫。虽然这两位老将此时已然病重,难以出战。但你们不要忘了,长安当中还有李儒为军师绸缪布局。区区几万匈奴骑兵,又怎么可能攻陷马超用水泥砖石加固改造了长安城” 女子一口气将长安当中那些名震天下的人物都说了出来,整个人的情绪说不出是一种疯狂还是绝望,双肩微微抖动着,最后竟蹲伏在地上嘤嘤哭了出来:“两年时间,马家已经强盛如斯。我的血海深仇,如何才能得报” “长安城中,的确名将如云、谋臣如雨,固若金汤又无处可击。不过,我们若有一人,可以彻底破灭这一支文武相辅、奇正相合的强大组合。甚至还有机会从内打开长安城门,那又当如何”那文士否则女子的话,但却也未将女子绝望的情绪感染半分,反而悠悠静静说出这番话。声音虽然不甚响亮,但却清清楚楚传入女子耳中。 那女子听到此话,当即眼神一亮,骤然起身。可未待她开口,那文士又阻止她开言道:“长安一破,整个马家势力自司隶一处完全断为两截。冀、并州战场上,四十万马家大军被没有了粮草供给,军心自乱。凉、雍、东川等地闻长安被破,马超之令又难以传达,一时群龙无首,那当时何等景象” 女子的眼神随着这文士吐出的话语而越发明亮,仿佛,在那文士的描述当中,她已经看到了整个马家治下大乱的情景,煊赫一时的马家,犹如被击中七寸的巨蟒一般,翻转挣扎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在全身溃烂之际被无数豺狼虎豹吞噬这样的报复,才是她梦中期盼的结果啊 “那个人是谁”女子的情绪起伏变化很是偏执,刚才还是绝望疯狂透顶,但现在已然只剩下熊熊无悔的复仇火焰:“无论那个人是谁,在哪,我都会拼尽一切将他带到这里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戏志才和典韦两人同时望向那女子,最后笃定开口道:“就是你,故相国董卓之女,曾经的渭阳君董宜” s:无法表达,终于又回来一老读者,还给隆重支持,谢谢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被历史遗忘的仇恨 慕\残\文\学:  董宜。 这个女子的名字,似乎已经淡出乱世很多年了。 这种感觉,不是说她确实退出这个乱世很长时间,而是指她的遭遇,让所有人都忘记她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当初马超为了报复董宜杀死云儿之仇,使得董家被满门抄斩。唯独留下了她,被马超喂下了一颗令内力完全消散的药物,弄哑了声带,还挑断了手筋和脚筋五分,将她卖给了两个困苦不堪但唯有精力旺盛的两个羌民兄弟。 事实上,刚开始那段时间,董宜的日子当真生不如死。外有暗影的秘密监视、内有两个羌族兄弟的百般索欲,那一段时日当中,董宜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直至现在,她都没法回忆,自己被全身绑在帐篷撑柱上面,轮流供那两个粗鄙野蛮羌人肆意索欢的场景。 然而,所有的改变,只在两个月后。马超喂下她的那颗药物,使得董宜很快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也就是那时,那两个羌民渐渐放松了对董宜的监视。而马家的暗影,在看到董宜双眼麻木如一潭死水之后,也便回去复命不再监视于她。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很多了,董宜利用那两个羌族兄弟给她的肉食,成功引诱来了一小股狼群侵入他们的帐篷。两个羌族兄弟为保护董宜而被活活咬死,而原本也没有想着苟活的董宜,却意外地碰上了戏志才。 戏志才深入羌族腹地,只是为了调查羌族和马超之间的关系。凭着天生的直觉,戏志才便知道,董宜这颗棋子,会在很关键的时期,发挥出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董宜毅然决然打掉了孩子,在太医吉平的悉心治疗下,董宜渐渐恢复了发音和体力。不过较之常人而言,她的气力终究不如。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当今天子笼络的一位方士冷寿光,却有一本经完全适合董宜这种后天不足女子修炼。董宜苦修一年有余后,武艺已胜寻常三流蛮力武将,遂在报仇之心的日渐偏执扭曲下,又拜了典韦为师,投入靖安曹。 她现在活下的唯一信念,只有一个。 “我”董宜突闻戏志才那句话,当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前复仇的气焰也随之一黯:“我能做什么” “你跟着我也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脾性仍旧如同当初一般,这般不堪”戏志才脸色一转,毫不客气地训斥道:“你刚才还说为了能够破灭马家,什么都可以做。怎么现在,我还未说什么,你便又怀疑起了自己” “那您说我该如何办” 戏志才呵呵发出几声干笑,导致典韦有些疑惑地望了一眼这个跟平时完全不同的样子。但戏志才不以为杵,反而又进一步,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阴厉的神色,开口向董宜继续道:“我先教你个法子,搬开长安城里最烦人的大石头,免得他使一些毒计掣肘我们你知道我在说谁吧” 董宜心中立时浮现出一个名字,神情顿时一僵那个人,假如按名义来说,还是她的姐夫。 “李儒怎么可能听我命令行事”董宜诧异问道。 “为何不能听你命令行事控制一个人,不需要非得有从属关系,只需要握住那人的软肋,他一定会按照你的计划去行事。而且,还有可能,会比你预期做得更好。”戏志才眼神愈加阴厉,语气也充满一种缓慢的诱惑: “你想想李儒一直以来的处境,他的正妻、你的姐姐一年间一直在密谋刺杀马超,逼得李儒只有一半的精力用在马家谋略上。后来他不得不亲手杀了你姐姐,才保住他在马家的地位。而假如这个时候,你逃离羌族消息无意被他得知,他是会大张旗鼓去捉拿你还是想暗中想与你见一面” 董宜这个时候的神情又一次陷入一种迷离的状态,她的双眼渐渐放出熠熠光彩,瞳孔四周的血丝似乎也膨大了几分,最后听到结尾处时,更是露出了好似野兽扑食前的残忍凶光:“那个小心翼翼、满肚子毒水儿的孽畜,一定妄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我。不过,他想不到,我的身后,还有靖安曹” “不错,处理掉李儒之后,还有徐荣。”戏志才很满意董宜的表现,仿佛与董宜一唱一和、但完全主导着谈话的节奏继续道:“徐荣虽然跟你没有太大的联系,但他曾经也是董相国的部将。得知李儒神秘失踪,而你又可能现身长安城的消息时,他又会怎么做” “这,这我不知道”董宜迷惘了一下,对于军务政事,她连个外行都不如。 “他会下令紧闭长安城门,严令搜查一切可疑之人。如此一来,长安的局势就会慌乱起来。届时,我们提前埋伏好的一些棋子,便可以散布出马超在冀州战场上大败的消息。而刘豹匈奴迅骑大军临城,长安城内忧外患,徐荣纵有通天之能,又怎么可能防守得住” “匈奴刘豹怎么可能会听从我们的意思,出兵去攻打长安城”戏志才的没有让董宜清楚,反而更疑惑起来:“匈奴部落虽然一向有奶便是娘,但主公这里为了与袁绍开战,手中不可能再有驱动得起刘豹的财富了。” “这个当然有多方面的因素,钱财不是唯一解决的可能。刘豹此人的生长轨迹、长安城中的动乱、以及马超跟刘豹永远扯不清的压迫关系,还有我们从中巧妙布局等等。”戏志才的神情仍旧自信,甚至这种一如既往的自信此时已经演化成了完全可以感染身边之人的坚定。他语调清亮而明晰,神情温煦而神秘,对着董宜最后说道:“当然,更重要的是,还是你。只有你能完全把控住刘豹,那他就会对你言听计从” “情之一字,最为恐怖。刘豹可以为情一怒而杀于夫罗,自然也可以一怒冲冠为红颜,率兵入长安” “我还可以魅惑刘豹”董宜不敢置信地打量了一下自己,陡然之间,她似乎才发现,这两年时间里,她一直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女人。而且是经历了所有寻常女子未有经历的奇女子,是可以将少女娇嫩可人和成熟风韵两种诱人气质完美融合于一身的妖女,是可以洞悉、把控甚至是征服男人的女王 她有这样的自信,这种自信,自她出生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成长时便与生俱来的自负。而戏志才,不过是一个不经意点开她本性的高手而已。 “你自然可以魅惑刘豹,只不过需要我们一些小小的安排。”戏志才终于笑了,他望着已经进入莫名状态的董宜,缓缓说完今夜该说的最后一句:“你也可以破灭马家,只要听从我们的指点。毕竟,我们在这方面,与你的期望相同” 一旁的典韦静静听完这两人对话,一瞬间有种错觉,董宜简直是一头满怀仇恨又无所不用其极的野兽,在洞穴深处舔舐着伤口,却无时无刻不伺机吞噬对手。而戏志才,则是一只巧言驯服野兽的狐狸,只言片语当中,就可以让那头野兽俯首帖耳。 只是,对付上长安城那头钢铁水泥巨兽来,他们这样的组合,是否就能够成功呢 s:万分感谢志明老乡这么汹涌的打赏,没得说,今天加更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狐狸给鸡拜年 慕\残\文\学:  卫暇终于明白父亲为何会说出那番话了,因为打死他也想不到,马超竟然在这样的夜晚亲来登门来向父亲祝寿了 当门外的仆役传来这个消息的时候,卫暇当下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他看到那袭锦绣的身影走到正堂时,卫暇还使劲揉了揉眼睛,同时脑中第一时间浮现出一个念头黄鼠狼给鸡拜年。 然而,马超接下来的表现却出乎卫暇的意料。首先,马超免去了卫家众人所有参拜的繁文缛节,以马超如今的身份,在礼仪方面可以说已经是一件大事,若是马超有意戡平卫家,只需要一个礼仪不周就可将整个卫家下狱问罪。 接下来,马超自降身份,给卫肃送上了十分奢侈的寿礼,其中那尺大的玉佩,赤金的龙凤和白虎皮的座椅,以及进补的千年人参和据马超说是良品的阿胶这些东西,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卫家家主,就算是镇守一方的州牧,都不见得在有生之年能见上一眼。 祭出这些法宝之后,卫暇虽然还想对马超有所敌意,但眼睛却怎么也不可能从那一箱一箱的寿礼上挪开了自己有苦自家知,自从马家横扫并州之后,卫家的生活指标就一路急速下降。在原有衰败的基础上,更加一降到底。虽然仍旧衣食无忧但如这等炫阔奢华的美梦日子,却是想都不敢想了。 而卫肃在马超这一拳重击之下,也显得有些迟拙。最后看到马超那副笑吟吟的暗语下,当即延请马超坐上正位,同时派下来送上他珍藏一直舍不得喝的普洱茶。一番寒暄之人,卫家之人不得不承认,马超的确是个很健谈且容易引导气氛的人。 他收放自如的态度和不失时机的幽默,很快冲散了两家之间一直讳莫如深的敌对情感。而就在切入正题之后,马超随之转变过来凝重和严肃的语调,决然没有令所有卫家人感到盛气凌人,反而听到了他语气当中那抹认真对待的真诚。 “此番借此吉日来此,一方面是自然是向卫家主祝寿。另一方面,便是两家因为之前的一丝误会,始终令世人觉得两家有所隔阂。为消除世人对我们两家的误解,今日亲自前来向家主解释一番,希望能得到卫家的理解和支持。” “将军折煞老夫了。”卫肃起身低下头行礼,虽然还没有热泪盈眶,但看得出已经动感情了:“当初是老夫不识大体、公报私仇,老夫一直未曾向将军负荆请罪,今日却让将军亲移虎步驾临寒舍,当真令老夫无地自容啊” 事情到此就算说开了,但是谁都知道。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就这样云淡风轻过去,可看得出来,马超似乎很在意卫家,他下面从卫家的辉煌家史谈起,着重表达了对汉朝无帅卫青的崇拜以及对大儒卫暠高风亮节的敬仰之情。再之后,他说到他的父亲开始,接着谈到这几年来马家对汉室尽忠尽心的历史,语气里充满了感慨。根本不像一个久经战场的无敌将帅,反而像一位滔滔不绝的座谈客。 “那个人,真的是打下马家一片江山的枭雄屠夫马孟起”卫暇这个时候根本不明白马超为何会这般多言,一面装作认真倾听的样子,一面小声向他身边的卫凯问道:“他说这么多废话,到底想做什么” 卫凯此时的神情有些奇怪,被卫暇猛然碰了一下之后,似乎才惊醒。眼睛从马超身边那位年轻文士身上移开,沉吟片刻之后,才说道:“孟子有云,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了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 卫暇知道卫凯一直都是皓首穷经之人,最受不了他这种说什么事儿都要引经据典一番的磨叽,当即不耐烦打断道:“说人话。” 卫凯受卫暇这一呛,面上没有半分反应,直接又转口说道:“马超他虽然口若悬河,但说话之时眼神闪烁不熄,显然不是心中所想。而他故意大谈特谈两家渊源,不过是想为随后之事做铺垫而已。” “他不是已经原谅我们卫家了吗还想做什么”卫凯的回答,令卫暇的脸色大变,一不小心弄出了一些声响,引得马超的眼神不由看向了他。 卫暇当即有些心虚,尤其是看到马超那双涵义颇深的眼神之后,心中更是打鼓不停。不过,好在马超的眼神没有在自己身上过多停留。甚至,卫暇还感觉,马超只不过是想借自己的小小过失,看一眼身边的卫凯而已当然,他不敢肯定这点。像他这种纨绔子弟,水平实在太次了一些。 不过,有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无意打断之后,马超话锋一转,喋喋不休说起了他如今如何心忧汉室,如何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尊皇讨逆,又如何感觉自己智虑不足愧对当今陛下厚望等等。这个时候卫暇注意到马超的情绪似乎很激动,不时挥舞手臂来加强感染力,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就演说技术来说相当不错,但在这面对着他曾有切齿之恨的仇家诉苦,总给人一种奇怪的不协调感。 演说一直持续了两柱香的时间,马超最后谈到了马家开设科举的初衷和乱世人才是第一要素上面来,他强调说:“马家不是我一个人的马家,更是天下黎庶百姓的马家。而为了天下黎庶的幸福安泰,必然要有大量精英人才群策群力。卫家家学渊源,一向都是” “终于说到关键了”卫凯心想,可马超接下来的话,却让卫凯一下目瞪口呆,平时伪装的不通人情的迟讷被击得四分五裂。 “鉴于以上考虑,以及马家和卫家两家良好关系的转型,我决定延请卫家才俊卫凯为马家中书省左补阙,留在身边参赞筹谋。如此一来,不仅卫公子才能不至于埋没山野草木之间,世人更是会对马家与卫家之间的误解烟消云散” 马超的这个提议,在任何正常家族听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大好事。可对于卫肃和卫凯来说,他们是绝不会答应此事的。可是,马超今日亲自开口,而且还拿出了马卫两家友谊这顶大帽子扣人卫肃假如不答应,那后果用脚后跟都可以想象的到。 这个时候,卫凯清晰看到,马超身边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青年文士,在马超说出这样决定之后,眼中一下露出了敬佩的精光这样的反应很不正常虽然卫凯知道自己在河东士林之中一直小有名气,但绝对不会大到令马超亲自延请的地步。即便是这样的延请有明显的政治意义在其中,卫凯仍旧觉得,其中还有很深的猫腻 难道是说,马超来卫家之前,已经发现了什么卫凯脑中当时就想到了这点,他脸色苍白,手心一下攥出一把冷汗屏风之后,还有曹氏最重要的幕僚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平时伪装很好的自己,一下要面临如此处境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婚姻诱饵 慕\残\文\学:  杨修很容易从卫凯的脸上就分辨出了他的心理情感,那是一丝恐慌、一丝胆怯、一丝恼怒以及一丝焦躁不安。 说实话,杨修之前一直想不出马超究竟如何做,才能借着拜访卫家的机会,一举斩断卫家对马家的阴谋。现在看来,马超这一温柔不见血的一刀,的确很好解决了这个难题延请卫家唯一拿得出手的卫凯入马家为官,很容易就让世人得知马家对卫家的友好态度,更会让天下士子对马家的博大胸怀交口称赞。同时,将卫家这个关键中间人限制在自己身边,那卫凯除非有三头六臂,才能在马超和暗影的眼皮底下搞出那些小动作。 一个暴露了身份且被看住了间谍,其作用还不如一具有价值的尸体。马超这一箭双雕之计,实在让杨修忍不住在心中击节赞叹。 可令杨修想不到的是,马超的计划非是止于此。在卫肃和卫凯两人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马超又开口向卫肃问道:“卫家主,不知您膝下如今都有何人” 卫肃一时不知马超何意,突然被马超问起之后,下意识回道:“老夫命薄,长子伯岚去年冬天莫名其妙一跤跌死,次子仲道先天不足,身体柔弱,早于前年便撒手人寰。只有幼子卫暇无灾无病、有望继承家业。然本性顽劣不堪,难登大雅之庭。” “家主何必如此自贬公子”马超微笑摇头,很是欣赏地望着卫暇道:“我观令公子器宇轩昂,看起来也是习过武艺之人。而且卫家家风严谨,令公子定然也学过五经之书。如此文武之才,正当为国效力啊。” 卫肃这个时候有些慌了,听马超语气之后,赶忙起身叩首求道:“将军,老夫如今只有一子在旁,区区家业虽然不足挂齿,却也是祖上荫德,老夫不敢抛弃。更何况,如今犬子尚未婚娶,未能与卫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 “家主所言差矣,大丈夫志在四方,雏鹰不离窠臼,何时才能搏击长空”马超显得很是热心,赶忙扶起卫肃,大言不惭夸口道:“况且说道婚娶之事,雍凉司并四州多少名门望族适龄女子能逃过我的眼睛令公子交给我,保证不出一年,便会娶上一位称心如意的好媳妇,绝不会辱没了卫家门楣” 这样的条件听在卫肃耳中,他当真见识到了马超口蜜腹剑的厉害,当即只能倚老卖老,挣扎着不起身,痛哭流涕说道:“将军老夫膝下就这一子,不图他建功立业,只求他平平安安。将军一片恩情,老夫心领了,这乱世之中,或是再从了将军,那卫家说不定就此断子绝孙,如此罪孽,老夫万不敢冒险啊” 马超见卫肃如此固执,似乎一时也无话好说,当下也不再坚持,只是好似自言自语一般道:“哎,毕竟不是一代人。想我青葱年少时,一心只想立马长枪一世,铁血英雄一生地活着,为黎民百姓、为汉室社稷、为家族荣耀登上顶峰,不惜卧雪尝胆,血饮沙场。如此,该是怎样的豪情满怀,不虚此生” “纵然不能如此,我亦想以管仲、乐毅自比,任由天生的智慧跳跃在阴谋漩涡当中,冷眼笑看世人论我痴笑疯癫,只需心知自己目光远在何方纵然高山流水无知音,也求呕心沥血博得青史留名。” 这两句极具煽动性的话飘荡在卫暇耳中,他已经感到浑身热血沸腾,思绪不由随着马超那抑扬顿挫的声音进入那午夜梦回的世界:今年不过十八岁的他,跟马超根本不是一个心理,他这个时候幻想人生、冲动任性几乎是本能。 “我总认为,当我身死灯灭之时,回望前世今生,也得有一股英雄气在世间”马超说到这里,眼神不由瞥向了卫暇。这个时候,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壮志满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似乎看到一块璞玉埋没在泥土当中却无力挽救一般。 “父亲”卫暇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他大步跳出,慨然跪下开口道:“我愿加入马家军,不负将军厚恩,重振卫家家门” “孽子,还不住口”卫肃这下身子都有些摇晃,听得卫暇竟然自投网罗,当下恨不得狠狠捶死这个听了别人两句话就将自己和整个家族买了的憨货。可马超在场,卫肃有苦难言,只得转口道:“战场上兵危战凶,你那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去做什么除了送死,给将军添乱之外,还能如何” 马超听卫肃如此训斥自己儿子,当下都懒得开口:无知的年轻人,总是在遭到反对的时候,反应越发激烈。 果然,卫暇见父亲那般瞧不起自己,当下梗着脖子道:“父亲莫要太小瞧我,我武艺虽然不如马将军,但一颗报国效忠之心,却与将军一般无二。父亲只想将我圈在家中,岂不知我已经厌倦这等枯燥、乏味、缺少激情的日子,外面的世界很广阔,只要父亲同意我去闯荡,我一定能够搏出一片天来” “孽畜,孽畜”这下卫肃连儿子都不认了,直接唤起畜生。当下跑下厅堂,就想执行家法。可卫暇这个家伙也有一份聪明劲儿,知道站在马超身后可能逾礼,一溜烟儿跑到马超下首的魏延座位后。 卫肃哪里不知魏延身份,再见魏延虎目一眯,爆出一抹电光,当即顿住了身形:这位身上染了不知多少敌人鲜血的猛将威风,可不是他这个一心窝在一个小小家族当中的老人可以承受的。 “伯父,堂弟有此宏愿,伯父自当遵从。”卫凯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看到马超接连出招,意图将整个卫家都绑在马家这辆战车上,忍不住开了口。 卫肃猛然听卫凯这话,苍老的面容满是不敢置信。不过,卫凯下一句话便又说道:“然卫家不能就此断绝,堂弟虽其情可彰,却不能违背孝义。不若待堂弟婚娶生下子嗣之后,再投入马家军,如此岂不两全其美” “孝义,乃是人伦大事。既然有此羁绊,那我也不能勉强。”马超见卫凯出招之后,神色十分自然。不过最后,小小嘀咕了一句:“前些日子,荀攸倒是让我帮忙看看有没有青年才俊,他家那闺女,我看着就很不错” 这句话声音不大,假如不认真听别人根本听不清楚。然而,本该耳聋的卫肃听到这句话后,耳根子都支楞了一下,当时便开口问道:“荀攸,荀公达是颍阴望族的荀家荀攸” “自然是他,除了他之外,我军中也没有其他姓荀之人了。好像陈纪老师前些日子,也曾提过这事,陈群的一个妹妹,似乎也到了适婚之龄”马超的回答还是漫不经心,可听在卫肃耳中,却不啻于惊涛骇浪。 如今最为煊赫的士族门阀,天下哪里还有比得上荀家和陈家纵然是风头一时无两的袁家,在士林当中的威望,比之这两家来,也是显贵有余、底蕴不足。而对于卫家这种最重名望的家族,若真能娶到荀家或者陈家的女子,那整个家族绝对可以鱼跃龙门 这种诱惑,不处在当时那种环境之下当真难以体会。其可比性,一点不亚于当今一个落魄中产家庭有可能娶到中国富豪排行榜上头两名家中的女儿一样。而且,人家的女儿还特有教养,嫁到你家中还倍儿听话乖巧 卫肃旗帜鲜明投靠曹操,可曹操给予卫肃的有什么除了从始至终的彼此利用之外,再无其他。而马超这一翻然转变,一下在卫肃眼前打开了一条光明广阔的大路,足以让卫肃的心脏开始颤抖犹豫。 “主公”这个时候,杨修听马超此言,似乎有些薄怒焦虑:“荀淑怎可能嫁与这等人” s:先来这些,晚上继续加更走起,今天绝不会少于六更。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屏风后的冷箭 慕\残\文\学:  越有人抢,越说明东西宝贵。这个道理,同样适用在婚姻当中。 卫肃当然知道杨修的身份,更知道杨家的显赫家门。可恰恰如此,他那种自我认为的优越感在杨修的一言后怦然爆发,转头不悦说道:“杨公子如何出得如此言语卫家虽然比不得杨家,却也不至于让公子如此小瞧吧” 杨修这个时候看样子也感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了,当下起身赔罪道:“在下一时情急,出言不逊,还望家主莫要见怪。家主既然让令公子安守在家,继承家业,那也便是极好的” 同样的事情,从卫凯和杨修两人口中说出来,味道就十分不一样。前者舒心满意,后者就满是苦涩羞辱。而更可恨的,这等羞辱还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卫肃一时无话,儒雅俊逸的脸庞上变幻着复杂的神情,显示出他内心的纠结和挣扎。可事情已到这个地步,卫凯也无计可施。此时莫说是他,纵然是郭嘉在场,也不太可能悄无声息向卫肃传达心中所想。 同时,窈窕淑女此事,对于情窦初开的卫暇来说也是极大的诱惑。他自小便从卫肃口中听到过士族望女的温良贤德当然,他所理解的温良贤德,是指这些女子还会不遗余力为自己纳妾缘此,看到父亲脸色已有松动,卫暇赶忙又开口道:“父亲,此刻你也看到,若是固守家中,孩儿不过一井底之蛙,无数机缘失之交臂,父亲难道就不觉惋惜”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马超诱骗卫暇投入马家军的那个阶段了。他只需安安静静端坐在正位上,微微转动一下手中的茶杯,不时轻啜两口,显出百无聊赖、准备起身的模样,就可以给卫家极大的心理压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卫肃还未松口。马超见状微微动了动身子,双手轻轻摁住了椅托:“家主” 那个起身要走的动作,最终击溃了卫肃的心防,他在心智大乱之时,已经多少冷静的判断力,当即开口道:“将军,老夫愿将犬子交予将军” 就是这一番话,曹氏在河东辛辛苦苦经营几年的钉子,被马超一番攻心,用虚无缥缈的承诺和从不见血的诱惑成功拔除:一个家族在谈笑之间改旗易帜,仿佛飘荡在河东那虚无的刀光剑影一时断裂,碎成一地尘埃。 马超在心中又笑了,不过面上仍旧是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既然如此,为了让世人明白我们两家的情谊,也为了令公子能够最大可能保住身家性命和建功立业。这个魏延。” 魏延从马超沉吟的口中已经听出不少暗语,当下不失时机地接口道:“我麾下还有军需司库一职需有人担任,若是卫家公子不嫌弃的话,明日便可来军中报道。” 军需司库主要的职责就是清点粮仓库存,计算出入,然后把一连串数字抄录在帐簿上,看似卑微枯燥。但事实上,掌管着一部军资分发大权的这个职位,可是一个肥差。即便是掌管着千人的校尉,对上一个军需司库,有时也得恭恭敬敬。 研究过马家军制的卫肃听到这个职位后,隐晦地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卫凯听到这个职位后,却是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唯独一无所知的卫暇一会儿看看卫肃,一会儿我看看卫凯,似乎对这个不是什么校尉将军的职位不甚满意。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抗辩,就被卫肃和卫凯的眼神压了回去。 随后杨修简单解释了这个职位的工作权责之后,卫暇才露出了几分喜色。他这个二世祖,虽然心机不深,但也看得出来,捏着几千人嘴巴和管着他们冷暖的职权有多逍遥。当即向魏延叩首谢恩,更对马超感恩戴德。 而马超心中也满意无比:军需司库这个职位,的确如卫肃理解那般轻松自在,也好熬资历上位。但卫肃想不到,那个职位也是最容易掉脑袋的职位,在马家健全的军方和暗影两重监督下,贪污和渎职想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即便卫暇能够忍受得了那份诱惑,那魏延想整死一名小小的军需司库,方法实在太多了卫家独苗的性命捏在马超手中,那卫家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算是圆满结束了。马超起身露出成功者特有谦逊温和的笑容,向卫肃和卫家众人告别,抬步便欲离去。 可恰恰就在这个时候,马超正位之后的屏风突然爆裂,宣纸和木屑四射而飞。暴乱突临之际,一个凄厉的声音仿佛夜枭啼血,回荡整个厅堂当中:“马超,今日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一支尖锐的声响就此暴起,马超凭着多年的沙场经验,听出那是至少四石劲弩才能发射出的强劲弩箭。当下他不敢托大,在屏风爆裂之时,便矮身一卧,就势向右滑出三步。 “呃啊”马超躲开那支弩箭,他对面一名卫家仆役在惊愕当中就已中箭。而强劲的弩箭直接洞穿他的胸腔之后,劲力不减,又咄地一声射入庭院凉亭的四角栋梁之上,尾翼仍旧微微颤抖不已。 如此威力巨大的弩箭,当时便惊出马超一身冷汗。这个过程看起来十分复杂,但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只有不足两秒的时间。魏延当下连反应都没有,条件反射便拔出手中钢刀,大喝一声保护主公之后便冲入了屏风之后。 马超自然根本用不上其他人的保护,当下看到魏延如风一般冲入之后,他右腿猛然一使力,紧接着魏延的后尘便冲将而去。可眼睛还未看清屏风之后的景象,一股强大的气旋杀气便随即侵袭而来。 整个空间顿时被高度凝聚的杀气所充满,身体每处都感到迟滞的压迫。马超当即屏住气息,飞身抽出腰间的宿铁剑。可下一刻,他却看到魏延雄壮的身躯奋不顾身冲杀而去,当下开口大喝道:“快回来” “喝”魏延和潜伏在暗中的那个杀手一齐爆出震耳欲聋的吼声。然而,下一刻,马超亲眼看到,一轮仿若黑色光球的劲力迅猛袭出。光球的左弧凝重坚硬,死死架住了魏延的大刀,而右弧犀利澎湃,带着绝伦霸道的杀气,快如闪电一般划向魏延的腹部 “典韦”马超的脑海当中第一时间便浮出这个人的名字,当今世上,能使出如此攻守合一招式的武学大师,除却那手持双戟的典韦之外,再无他人 魏延不明敌情贸然突入,正好被蓄势已满的典韦抓住破绽。若此时无人出手相救,魏延定然要被那巨大的铁戟一分为二。可若是马超出手,他此时却又分明看到,在典韦模糊高大的身影之后,还有一人拉着另一窈窕愤怒的身影,急速不甘撤离 一方是心腹大将魏延的性命,另一方是曹氏最后阴谋的幕首这样的选择,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在一瞬间就做出决定 而马超只能银牙一咬,身形不停,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s:再谢火星树的打赏和老读者嫣然一笑的回归。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浩杰报喜事? 慕\残\文\学:  面对这样的选择,马超无论是怎样的身份,都会选择先救魏延。 急行之间,马超又长长吐了一口气,收敛住心神,将全部意念集中于手中长剑之上。虽然已经决定要救魏延,但面对魏延有备而来的全力一击,马超丝毫不敢大意。 冰雪一般严酷和地狱烈火一般的暴残杀机随即冲袭而来,马超控制住心念,瞬间挣脱了典韦气势的压力对肢体和心灵的束缚,他握紧宝刃,先在胸前划出一个完美无暇的圆圈,把凛冽的剑气全聚拢在圆内。就在看来似守非攻之际,剑势却毫无征兆地向前猛刺,此时马超人剑合一,仿若义无反顾的锦绣光华,朝着那虚化的黑色光球冲击而去。 典韦猛然察觉出马超的存在,光球杀气旋流潮水般回退,戟光流转,在身前布下一层层防御网,企图以细腻手法化解马超突如其来的冲击。 但毕竟已晚了一步。 典韦对付魏延,占据了先发制人的优势。而马超后发又至,恰恰又占据了对典韦的优势。犀利无比的剑招根本不停,就在典韦双戟交错之际,仿若灵蛇吐信,突然激荡起来,剑尖陡然划出一个诡异微小的轨迹,堪堪躲过典韦的戟刃,朝着典韦虬结的胸膀之处刺去 嗤地一声, 没有石破天惊的轰响,马超的利刃毫无阻碍地刺入典韦胸侧三分。然而,典韦反应也是不满,他紧紧收缩胸间肌肉,夹住剑刃不让剑锋继续刺入。随后又是一声虎吼,双戟齐出,犹如咆哮的双头巨龙,朝着马超对撞而去 这样同归于尽的打法,最令马超头疼,他根本无法阻止典韦这一破釜沉舟的重击。无奈只能抽出宿铁宝剑,以太极之劲回撩。然而,剑刃架住双戟,马超竟感到宝剑的寰柔之劲如泥牛入海,毫无声息。 当下马超已知中计,可典韦还是快了一步,抛掉双戟之后。一个闪身就隐没在书架之后,马超来不及相看吐血倒飞出去的魏延,脚下不停,紧跟着典韦的步伐便冲入密室之内。 然而,刚入密室,眼睛又还为适应里面昏暗光线之时,马超又听到一声劲响。不过这声劲响连空气都没有割裂,显然不是刚才劲弩又发神威。马超挥剑一挡,清亮的兵刃碰撞之声在耳际响起,随即就是匕首掉落在地上的哀鸣之声。 再一抬头,已经失去继续追赶典韦的机会。马超此时的面前,只有一处破了的石墙,黑幽幽的洞口,仿佛一头择人而噬怪兽的啖食之口。马超单人持剑根本不能继续追击在那样狭窄的通道之中,只要先前那人再射出一箭,马超连躲避格挡的机会都没有。 铁青着脸跃出密室,马超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通道的出口通向哪里” “老,老夫不知道”卫肃这个时候已经被突然的变故吓得老脸惨白,双眼闪烁,一时就瞟向了卫凯身上一次。 这样的动作被马超看到眼里,马超当即面色再度一忿,更加严厉朝着卫凯喝道:“卫凯,这个通道的出口通向哪里” “在下毫不知情,更不知今日为何会发生如此变故。”卫凯脸色不惊,恭敬稽首回到。甚至,他的整个动作,还是不疾不徐,显然有恃无恐。 马超当然知道卫凯的倚仗是什么,事实上,他此时心中也在权衡:这个时候,刚刚完成马家和卫家之间不能明说的协议。若是就此撕破脸皮,那卫家固然难逃家破人亡的惨剧,但同时,马家好不容易经营起的转型风姿,就会轰然崩塌。甚至,世人对马家的印象还会失望至极。 若是当时被铲除卫家,马家最多会给世人留下冷厉铁血、眦睚必报的印象。可在已经宽恕卫家这么长时间之后,再铲除卫家,那便还不如当时就动手冷厉铁血的家族总比阴险无情的家族更能让世人容易接受一些。 此时卫凯显然看破了马超今日来卫家的意图,孤注一掷以整个卫家的存亡来要挟马超。此举虽然凶险无比,代价也是惨烈无比。但卫凯却知道,区区卫家的存亡,跟马家整个风貌声望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一个优秀的领导人,决然不会因小失大,一怒而全然断送一个家族前途 很显然,卫凯他赌对了。此刻马超虽然明知卫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也无可奈何。他再度深深吸了一口气,转颜换上一副平静从容甚至可以说是和煦温暖的神情,开口道:“是我错怪误会卫家了,想不到曹氏奸细竟然如此神通广大,密谋杀害卫家这等全心效忠马家之人。为保卫家上下安危,家主也就不要嫌奔波辛苦,就此全部迁入长安暂住吧。” “将,将军”听得此话,卫肃的面色仿佛一下苍老十岁:马超借用保护卫家的幌子,将整个卫家全都搬迁至长安,除了能显示马家为卫家的重视关照之外。对卫家毫无益处,甚至可以说,那就是一场灾难 卫家的根基就在河东,离开了河东,卫家什么都不是可以想象,卫家一旦离开河东,他留下的空间,一瞬间就会被李家和司马家吞噬干净。而且,在长安那种士阀林立、簪缨云盖之地,一个不入流的卫家。不知什么时候,就可能连被什么人都不知道给吞的一干二净 这样的灾难,是卫肃根本不能接受的。所以,他上前求情,可就在他刚开口连一句话都未吐出之时,一旁已经怒气勃发的魏延已然大声嚷道:“岂有此理,曹氏奸细窝藏在厅堂多时,而我等竟然一无所知来人,速速彻查卫家所有庭院,我要连卫家耗子的公母都知道地一清二楚” 另一旁,杨修也不是省油的灯,迫不及待将这个事件闹大:“魏将军,发生此事,乃是整个河东要事,还请出示虎符,关闭城门,封锁官道,出动所有马家军全力截击” “言之有理。”魏延当下也不多言,解下腰间虎符交给一名亲卫道:“都听清楚了,就按杨拾遗的话去办,不能有半分松懈差池” “诺”这亲卫还未离去,一彪人马随即蜂拥进入卫家。这些凶悍的家伙当真行动迅速,一晃眼就分流闪入卫家各个房间当中。整个卫家随后就响起一阵乱七八糟的声响,听起来,这根本不是搜查,而是抄家。 可纵然如此,马超的脸上也没有半分缓解。他悠悠坐在正位之上,似乎连走的意思都没了。直至有一人进入正堂之后,恭敬在马超耳边低语一番之后,马超的脸色才露出几分不敢置信和如释重负的复杂神情。 随即,卫肃和卫凯便听到马超开口道:“浩杰,此事当真怎么这天大的喜事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总有几分不敢相信的感觉” 陈浩杰的脸色当即也是一黑,有些微恼和着急的掏出一封书信道:“这是赵云将军亲手写给您的战报,您一看便知” 马超接过书信,有意无意地看了卫肃和卫凯两人一眼,抻开信纸阅罢之后道:“子龙当真乃马家将帅第一人,悄无声息平定幽州,此等旷世杰作一出,曹氏还有何脸面赖在冀州不走” 卫肃和卫凯听得马超此话,脸色顿时颓黑如丧考妣,隐隐之间,两人都感觉,整个大汉诸侯,再无一人能制住马家这头如雷霆电闪一般迅猛惊现却强势崛起的庞然巨兽了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一走一留 慕\残\文\学:  马超卫家之行,就在马超砸了卫家、而卫家还得毕恭毕敬拱手相送的闹剧当中结束。 卫肃和卫凯两人不是什么战略家,对于马家新得幽州之事只有大略模糊感觉,却无直观确切印象。不过,在马超点出曹氏再无理由在冀州待下去这条之后,两人终于明白,他们在风云变幻乱世当中站错了队伍。此后的卫家,只能在苟延残喘当中小心翼翼夹起尾巴这样的漫长而痛苦的日子,想想就是一种折磨。 然而,就如剑刃总有两面一般,马家收复幽州之事对马超来说也有两面性。虽然整体来说,这个巨大的胜利给马家带来了无可估量的利益。足以压制那小到不值一提的代价,可在这个时期,那样的代价,却由不得马超不踟蹰。 赵云给马超的战报当中,清晰写明了他与田豫、刘和收复幽州的所有过程在马家后来发往各军各部的军文当中,也这样详细表彰写道:赵云、田豫两军北上,兵分两路一明一暗。田豫率白马义从入幽州各郡县宣扬马家大破袁氏,俘获袁氏一族消息,收拢白马义从旧部,凝集人心;而赵云则与刘和乔装潜行,暗中联络刘虞从事鲜于辅及鲜于银两兄弟,随后又得燕国太守阎柔相助,结连乌丸首领蹋顿。 蹋顿对刘和恭敬有礼,但对马家却不以为然,赵云见蹋顿言行,遂屡次出言挑衅,得蹋顿反击,举行比武仪式。赵云一人一枪,连挑乌丸十五员勇将。最后五十合与蹋顿战为平手,蹋顿下马后已知赵云手下留情,惭愧拜称赵云为神将军,亲自与赵云牵马执蹬,赵云坚辞不受,蹋顿不由又肃然起敬。 经此一战,乌丸对马家再无小觑之心,又得刘和亲口承认后,再不提共尊刘和为幽州之主一事。此后蹋顿大军齐出,配合田豫起事。幽州反袁之火如燎原之势,一月有余,整个幽州既定。 这场风云当中,马超虽未亲临,却也感受到赵云在其中的智武功绩。以怀柔结连鲜于兄弟,又相机而变,震喝蹋顿。行事变通如圆融绝伦,若说德行最高境界乃是上善若水,那赵云此番智武也如流水。只不过赵云之水却是逆流之水,遇顺则涓涓而下,遇阻则湃然而击。 可以想象,那位高洁有志的白衣将领,是如何与鲜于兄弟和阎柔把盏言欢,一诉心中豪情、凌云壮志,激得旁人心潮澎湃,一饮而尽;也可眺想,那一日,赵云是如何一人峙如渊岳,跨骑白马,手持银枪连挑一十五名边塞豪儿,技压群雄。最后在蹋顿不甘上马决战时,又是如何温煦笑颜如冬日之阳,手下留情保住了蹋顿面子。使之在五十回合之后再无颜对决下去,下马拜服。 毫无疑问,赵云立下了旷世功业,他成功了。 他的成功很令人难以置信,很偶然,但在这偶然当中,又有马超一直笃定的必然。 这些必然当中,首先有马家这些年的强势崛起带给赵云坚定的信仰和勇望,也有这段时期马家军在冀州战场频频告捷带来的人心所向、大势所趋。但更重要的,是出行之前,马超就给了赵云完全、毫无保留的信任。 很直接的例子,就是在赵云震服蹋顿之后,赵云可以慨然承诺马家会待乌丸如羌族一般,重新开放边塞贸易、怀柔和睦相处、视乌丸与汉民无异,宣教化而明法纪等等一系列对外核心条件,甚至,赵云还敢替马超保证,亲来白狼山王庭与乌丸递交盟约,以两族平等的身份书写下新的篇章。 武力的征服,使得蹋顿只是对赵云敬慕。而赵云随后开出的这种种条件,才是让蹋顿及乌丸一族真心实意归顺马家的根本倚仗,更是蹋顿能顺利出兵相助马家平定幽州的基石。 不错,同时也就是这一条,恰恰是让马超为之小小踟蹰的结症所在:目前河东卫家这里刚刚取得意料之外的进展,正是马超再施妙计,攻破卫凯心防破解曹氏阴谋后手的关键时期。可赵云却作出了马超会亲入白狼山与乌丸结盟的决定,也就是说,马超必须在这两日就启程入辽西,将幽州之事彻底画上一个句点。 这件事容不得马超过多考虑,事实上,马超也根本没有考虑去不去白狼山。答案其实在一赵云做出承诺那是已成定局,马超非去不可。并且,不但要亲去,而且还要以极高的规格去应对此事。 马超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如今若是仅仅是说卫家之事,已经圆满解决。而马家北塞边疆之上,羌族已城铁助;匈奴可能阳奉阴违,却名义上也是马家的臣属;鲜卑那处也有拓跋膺不遗余力征伐统一。最后若是再与乌丸结盟,则马家北塞边疆再无祸患。 大汉士族百姓,无论之前对马家仇视或倾心,在马家与乌丸结盟之后,都毫无例外要对马家评价再上一个层次毕竟,这是大汉边塞祸乱百年之后,第一个能将北方所有异族都平定抚服的诸侯啊 这样的荣耀,纵然是汉室朝廷都不能为。可以想象,如此功业,将会给马家带来怎样的煊赫声望和无边的信仰。 所以,一夜无眠之后,天亮时,马超令亲卫收拾起了行装。而杨修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亲卫,只得疑惑开口问道:“主公,您这个时候,当真要走” “不错,我一定要走。”马超擦了擦幽亮的宿铁剑,明媚的眼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使得他有一种迷离的神秘:“不过,我走了,你却要留下来。” 杨修没有接话,有的时候,纵然聪慧如他,也不能完全揣测出马家的想法。 “如今郭奉孝在张辽帐下,谋算曹操在退兵之前,给予曹氏沉重一击;法孝直在庞德帐下,一直同蒋济斗智,此番庞德被俘,他说不定又会出怎样的狠招;司马懿这小鬼头也不用说,身在乐成搞他自己的把戏。至于荀公达、陈公台、田元皓、徐元直等人,也都各在良将身旁为辅翼,轻易不能调动。” 说到这里,马超的眼光终于移到了杨修身上,嘴角不自然露出一个高深的笑容:“而至于你,跟在我身边已经两年了。若说我没有掩盖住你的智慧,那是不太可能的。不过,眼下就有一个机会,一个至关重要且千载难逢的机会” “主公是要我辅助魏延将军,调查曹氏阴谋之事”杨修迫不及待开口,这个时候,他联想到自己之前就想揪出卫家幕后和马超说过要独自历练他的话,突然觉得,一股难言的沉重责任汹涌而来,令自己的身体都有些下沉。 可是,在这股独立面对责任困苦的同时,又有一种被人信任的欣喜和冲动兴奋随之而来,将心中那一丝的惶恐和胆怯尽数湮灭:“属下定然不负主公所托,尽心竭力完成主公交代” “光下军令状是没用的,你也看到,卫凯那个家伙,不是风评上所传的那般书呆子。”此时,亲卫已将象龙马牵制前院,静待马超上马。而马超也不再多言,起身径直越过杨修,潇洒坂蹬一跃而上:“记住,对付那样的人,就要比他更能装。我相信,你能办得到” 象龙长嘶,欢悦直接跃出庭院,留下一绺烟尘。而烟尘之后的杨修,则望着马超的背影,眼神坚毅开悟。 s:晚上十点左右,还有两更。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焚信收心 慕\残\文\学:  马超这里全力为马家大风貌转型而努力之时,曹操这里也开始了一场收心活动。 败退在南皮、甚至可以说是四面楚歌的曹操似乎没有半分的忧愁。今日他在卯时升座大帐,许褚、王必左右护卫,文东武西列立两旁。这边是荀彧、程昱、毛玠、薛悌、蒋济一揖到地,那旁是夏侯渊、曹氏兄弟、于禁、李典、朱灵、吕虔插手施礼。另外还有更显眼的,便是以沮授为首的原袁氏文武,虽然也按照文武分列排于曹氏文武身后,但无论怎么看,他们这些人,暂时与曹氏集团还有些格格不入。 今日军议阵容如此齐整,其能战之将、善谋之士尽皆出席,看得出来,曹操搞一次大动作。只不过,包括平日最与曹操亲近的荀彧、程昱这两人,也是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这样的气氛,令出席的众人心中多少更增几分疑惑。 曹操见众人行礼之后,微一颔首表示还礼:“诸位请坐抬上来”没有过多寒暄和动员,曹操当下拍了拍手,直接进入了主题。 随着他的一声招呼,四名虎卫肃然抬着两口大箱子进入大帐,放下箱子之后,一句话没说便行礼退下。众人连忙屏息凝气,纷纷看着那两口长三尺、宽二尺、高三尺的大箱子,有些精细之人似乎猜出了曹操的用意,脸色一下变得的难看至极。 果然,曹操很随意地指了指这两口大箱子,开口问道:“诸位,今日闲暇,我们便来一个消遣。我出这射覆之题,诸位可有人应答” 射覆,是古时易经占卜学习者为了提高自己的占筮技能而玩的一种高超而又有趣的游戏,射是猜度之意,覆是覆盖之意。覆者用瓯盂、盒子等器覆盖某一物件,射者通过占筮等途径,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 曹操当下指着这两口没有打开的大箱子,其用意就是要让属下来猜测一番,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若是平时,众人猜测一番这些也无伤大雅。可此时,曹军军略战局上,四面被马家军重重围困,而内部粮草供应上,也即将告罄。更何况就在昨日,曹操终于下定了决心,在南皮城下,亲自监斩了他的好友兼半生敌人的袁绍 在座之人,没有一个愚傻痴笨之人,曹操杀袁绍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而且这些时日,曹操纵然喜怒不显于色,但所有知晓内幕之人都心有戚戚焉,更不要提,曹操这个一肩扛着曹氏基业的操舵手心中该是如何焦虑暴躁 然而,就在众人呼吸都开始慢半拍之际,还真有人胆敢站出来。 “主公,若是微臣猜得不错,这里面装的,应该是官渡大战之前,咱们这里的自己人前一阵写给袁本初和马孟起的密信” 众人回头,只见开口者是一向傲慢胆大的程昱。熟知程昱本性之人,纵然此时心中对程昱百般怨恨,亦然不敢上前争执开言程昱这个人虽然傲慢刚戾,但有一旦可以肯定,这两口大箱子当中,绝对没有程昱写过的投降信。 而曹操听见程昱黑着脸说出答案之后,似乎自嘲似的笑了笑,说:“不错,本初可真是我的好朋友,败就败了,昨日离别之前,还特意给我留下这么一份大礼。” 曹操的话虽然是玩笑之语,但从他的口气里,众人却听不出任何开玩笑的意思。接下来,曹操起身走到那两口大箱子之前,抽出倚天剑一挑:“诸位自己看看吧。” 两口箱子接连被曹操打开,里面装满了各种信函,有竹简、有绢帛,还有麻纸与印信,就是没有半张扶风纸和兖州纸。这大概是因为扶风纸和兖州纸在司空幕府属于高级用品,容易被查出来源去向的缘故吧。由此可见,在危难时刻,人类的聪明智慧完全是无穷的。 而且,令众人脸色黯然但心中侥幸的一件事,便是这些降书的数量还真是有点多啊。 此刻,大帐之内的气氛一下变得冰寒古怪之极。所有人都不敢抬头去看曹操脸色,他们都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此时他的心理,除了战战兢兢之外,更多是运用自己有限的智慧去揣度曹操的心理任何领导人都不喜欢别人背叛他,从这箱中密信的数量看来,少不得有几百人要人头落地;可是从另外一方面想,曹军在冀州战场上一波三折,新人未服,新土未安,如果一下子要处置这么多人,怕是会引发一连串震荡,这肯定也是曹公所不愿意看到的。 法不责众 可能吧,毕竟曹操若是今日来一次秋后算账,那整个司空幕府的中枢力量,说不定只能留下骨干,甚至连骨干都要缺几根。 视而不见 这可能吗曹操这人脾性最为难料,大破大立的魄力和信手将滚滚头颅推向断头台的狠戾,他从来就不缺少。 终于,静默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曹操轻缓的脚步狠狠将那些人的心灵踩塌了一番之后,他才重新落座,端起袁绍平时最喜欢的青铜酒爵饮了一杯酒之后,开口向程昱说道:“仲德既然猜出了这箱子当中的物件,那若你是我,会如何处置” 众人这个时候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让程昱那个可以吃人肉的家伙来解答这个问题,那答案不用想都知道 果然,程昱连考虑都不考虑,直接一个字冷冷出口:“杀” 一字落,满座皆惊。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程昱这个人究竟冷厉刚硬到何种程度。而几乎是下一瞬间,众人在毫无意识之下,纷纷将眼光投向了荀彧身上。 荀彧无奈,看了一眼一旁脸色复杂的袁氏一班文武之后,悠悠叹了一口气道:“明公,这两口箱子,明显就是袁公在崩溃前,故意留给您的难题。若是您遂了袁公的心意,那最该大笑的人,恐怕便是已经身在九泉之下的袁公了” 曹操听完荀彧这声谏言之后,似乎才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再度站起身来,虽然他的身材并不高大,但在这时满帐都是心魂低矮的文武面前,他的意志是那般伟岸:“杀的确要杀,不过却不能杀人。而是要杀心,只有我助诸位将那些胆怯龌龊之心全部诛除,诸位才能堂堂正正站在这大帐之中” “这箱子里的密信,我一封都没有看过。”曹操解释了一句,随后丝毫不停留又开口道:“来人,将这两口箱子抬出去,当众烧毁” 浇了松油的两口大箱子上很快窜上了火苗,在座众人看着那跳跃不断的火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虽然距离那火焰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似乎都感觉到那股火焰已经充斥了他们的内心,将心底处那丝阴暗和惶恐完全燃烧殆尽。同时,那股火焰也传递到他们的眼中,熊熊燃烧起来:不过是马家军四面围困而已,有曹公如此英明之主,某等纵然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曹公英明,某等此后定然竭心尽力,死而后已”众人默契下拜,对着曹操再恭敬行一大礼。 曹操点头坦然接受,再一挥手,吩咐各文武各司其职退下。不过,最后任峻离步之时,他看不经意看到曹操的右手轻点了两下:那是让他单独留下来的信号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刺杀事件的后续 慕\残\文\学:  “恭喜主公,一把火烧光了部下的担忧,更赢回了众志成城之心。”任峻深施一礼,其将他的心中所想尽数坦言。因为他早就知道,面对曹操,绝对不可以自作聪明,也不要藏着掖着,看出来的事情说出来便好。 曹操听了这句话,脸上果然浮现出一分满意欣悦的神色,亲切招呼任峻坐下。和蔼可亲如多年的老朋友,令任峻有些受宠若惊,之后曹操才坦言道:“若不是荀文若与程仲德两位双簧唱得好,我也不可能这么容易收服众人之心。不过此时看来,这一番心血没有白费,至少我暂时不用为军心溃乱之事发愁了。” 这个时候任峻没敢随意接话,他之前自然也看出荀彧和程昱今日表现太过浮华。不过此时得曹操亲口承认,他方知道,原来今日之事都在谋定当中。心中不由暗叹,曹操这左膀右臂,又当着众人耍了一个瞒天攻心妙计。 然而,接下来他也不能什么话也不说,看到曹操有些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任峻开口道:“明公,今日既然已经收服众心,无论最后紧逼一次幽州,还是就此退守兖州,我们都有一战之力。既然如此,不知明公为何偏偏要将我留下来” “伯达你说得很对,有了今日之事,我们的确保留了一分力气。但事实上我们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所以要珍而重之,更要确保万无一失。”曹操的语气不自觉凝重起来,慢悠悠起身,把桌上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在任峻反应不及之际,掏出一柄匕首,铮然掷到案桌之上 任峻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神色又平静下来,他仔细看向那刺入案桌之上的匕首。只见那匕首寒光闪耀,一尺长的刃上还有波光粼粼的锻痕,显然是一柄千锤百炼的上好宝刃。不过,这柄匕首仍有瑕疵,略通锻冶之术的任峻,看出那匕首锋刃虽然幽亮,但却没有那种浸透了火热通红之后的凝练,有种说不出的晦暗质感。 “明公,这是何意”任峻看了半天,已经将能通过那柄匕首传递出来的信息完全熟稔心中之后,才开口问道。 “伯达你说,这柄匕首的出处是哪里”曹操问,脸上和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波澜。 “是陛下亲掌的御冶厂所制。”任峻答,虽然他还想确认说出自己判断的依据,但他也看得出来,曹操不需要知道这些。 “不错,伯达果然慧眼如炬。”曹操的笑容很是怪异,随后他一把拔出那枚匕首,放在任峻的手中:“这柄匕首,也是前一阵子那七名刺客刺杀我时用的武器” “什么”任峻这下由不得自己不吃惊,他突然感到曹操交到自己手中的不是一柄幽冷的匕首,而是烧红的烙铁:当今陛下御冶厂所制的武器,却成为刺杀曹公的凶器,这样的事实,傻子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之前投降袁绍和马超的事我都可以装作不知道,但这件事却不同。”曹操看了一眼任峻,仿佛为了让他宽心而笑了笑:“这件事的经过你大概也知道,我之前也以为只是马超为逼退我军而耍得一场阴谋。可现在看来,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更可怕的是,我现在真的猜测不出,这件事幕后的究竟是怎样一个难以想象的故事。” 任峻非常能理解曹操此时的心情曹氏与当今陛下的关系,始终令所有人讳莫如深。两者看似亲密无间、君贤臣忠。但事实上,只要是任何有一丝政治嗅觉的人都能嗅出其中非同一般的味道。 如今马家的声势如日中天,不可一世。乱世黎庶都将马家当做一个新兴的救世主,甚至流言都有马代汉室之语,这让曹氏及天下其他诸侯很是不安。而曹操毕竟还好,有一张正统的汉室王牌在手,可以与马家正大光明为之一决可现在,出了这等事,无异一下挑动了曹操最敏感的神经。 “伯达,我希望你能够查出来,这件事的幕后。”曹操郑重开口,使得任峻觉得手中那柄单薄的匕首重逾千斤。 “为什么会选中我呢”任峻眉宇紧皱,小心翼翼地问道。说实话,他真不想参与到曹氏与汉室之间的风暴漩涡当中:“主公帐下有荀文若、程仲德、蒋子通等人,各个都是深谋善断之人。尤其戏志才主管靖安曹,更是处理此事的最佳人选。” 可曹操的回答却是大笑:“你是我的妹夫嘛,这种事儿自然还是由自家人来处理比较好。” 任峻闻言沉默不语,他确实娶了曹氏一族的女人,但这绝不是曹操的真实理由。不过,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一直负责屯田事务,跟随曹操年数不少,一直没出过大疏漏。曹操对他,的确比较信赖。 “伯达,我知道你不想参与这等事当中来。不过,我跟你说实话,荀彧是正统儒者,对于汉室总归有几分怜悯;程昱为人傲慢,虽有大智,但行事太过刚烈,这等绵柔之事,他应付不来;蒋济倒是适合,可惜资历尚浅,过早接触此事不妥;至于戏志才,的确是最佳人选,只不过,这期间他在执行一场比这更重要的大事。眼下,唯有你,才是我能信赖托付之人。” 说到这里,曹操的眼中极少出现一种类似于期盼的神色,再度轻柔开口道:“伯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微臣明白。”看着曹操的那双眼睛,任峻知道,他自己再无任何拒绝的理由。 曹操当下脸色一喜,从腰间解下一枚符印递给任峻。那是块黄灿灿的铜制方印,上面还有一个虎头纽,被一根蓝绦牢牢地系住。 “这是司空府的符令,拿着它,你可以去任何地方,询问任何人。”然后曹操又叮嘱了一句:“不过这件事要低调来做,不要搞得满营皆知。” “明白了。” “这次事成,我给你封侯。”曹操又说,这次他神色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可任峻却没有任何回答,他拿着匕首和符令从大帐里走出来。正巧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卫士走过来。这名卫士就像一头巨大的山熊,几乎遮住了半个营帐。任峻本想礼节下问候一声便离开,但转瞬,他看着这卫士开口道:“许校尉,我想与你谈谈。” “谈什么”许褚的表情显得很意外。 “关于刺杀曹公的那次事件。” 许褚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任峻当下心中就有感觉,他直觉告诉自己找对人了。看着许褚不想多说的样子,任峻随即把符令掏出给许褚看了一眼。许褚沉吟片刻,说他现在还在当值,下午交班,到时候可以去宿卫帐篷找他。 任峻问清了宿卫帐篷的位置,然后告别许褚。正当彻底离开之时,许褚却回过头,说了一句道:“任将军,我觉得刺杀曹公这件事,不像是马超暗影所为。史阿那个人,我是知道的,虽然名义上已经投靠马家,但还有一种命令,可以无条件驱使他卖命” “什么样的命令” “天华宗宗主的绝杀令” 任峻一愣,他自然知道,乱世三个门派的今生来世。更知道,神卜门如今已彻底融入马家,而天华宗的宗主,就是当今陛下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你什么也不知道 慕\残\文\学:  江湖门派这种事,历来被所有统治者所头疼。然而,这等组织由来已久、历史也够悠远。 汉末往前稍微追溯一下,便可以眺望到春秋战国百家争鸣。在那个大灿烂的年代,所有不同思想迸发碰撞的结果就导致,在言论上和思想上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时候,便需要用一种方式使其永远闭嘴。 那样的方式,就是让人死亡。而死亡的工具,就是各家思想者身边隐藏在黑暗当中的死士。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古老的江湖门派便已经基本成形。而这种组织,还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在国家统一、思想开明的时候,它们的影响力会小一些。但若是在政治黑暗、民不聊生之时,它们的影响力便会上升到一个不可忽视的地步。 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刚刚过去的黄巾大起义,难道不是江湖组织的一次暴动那些暴民也不过是围绕在一个太平教门派的麾下,从而掀起了一次超越江湖门派械斗的战争规模 所以说,乱世没有江湖是不可能的。事实上,有人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而门派,不过是江湖的一个缩影罢了。 不过,一个门派的总有一个门派的特点,汉末乱世这三个门派,普遍的一个特点就是,他们一直隐藏在暗处,影响力也不大毕竟一个狭隘且高深的门派,只需要一些精英来贯穿就可以了。 所以,当诸侯军势已经席卷整个大汉江山的时候,神卜门会顺应时势并入马家,而洪策宗也隐匿甚至可以用消失来形容。而天华宗这个理学大宗,在刘协穿越过来,将之与汉室太学牢牢绑在一起之后,刘协便当之无愧成了这个宗派的宗主当然,这其中刘协冷厉狠毒的手段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只不过这种事,永远不会见于史书,更不会有一星半点传闻。 然而,知晓这些的任峻,在听到许褚最后一句话之后,他的心绪一瞬间就喧嚣起来。他之前一直便对那个少年妖孽天子有避而远之的心思,此时当问题真正摆在眼前的时候,他才知道,他从曹操手上接到了一个多烫手的山芋。 不过,逃避不是任峻的性格。他回到自己帐中之后,拿出一份白板,用炭笔在上面重重写下了马家、暗影、曹氏、陛下等几个字眼,并大大画了一个圈,圈中还写上马超、史阿、匕首等一系列重要的线索。 判断一件事的根源,首先要找到它的动机,那是破解所有谜团的核心。然而,任峻用炭笔将整个白板勾画联系至乱七八糟时,他还是理不清其中的脉络。因为,诸侯利益,实在不是能用简单的线条能勾勒出来的无论是马家和曹氏、曹氏与汉室、汉室与马家都是如此。 所以,任峻改变了思路,他要先得出更多更详细的信息,然后再回到这里,寻根问源,找出这件刺杀事件的起因。 也就是这段时间,任峻看看日头,发觉已经到了许褚当值回帐的时候。他将那块已经画得乱七八糟的白板上的线条统统抹去,只留下那些浓重的字眼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收起来,然后走出帐外。 来到许褚的营帐外之后,许褚正着上半身,坐在一块青石上擦拭着武器。他的武器是一把宽刃短刀,太阳下明晃晃的,颇为吓人。 “许校尉,能详细说明一下那次刺杀的经过吗”任峻开门见山地问道。 许褚缓缓抬起头来,短刀在青石上发出尖利的摩擦声。他很快就磨完了刀,把它收入鞘里,然后从帐子里拿了一件短衫披在身上。每一个路过营帐的士兵都恭敬地向他问好,任峻看得出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敬畏。 许褚说话很慢,每说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条理清晰,有一种和他的形象不大符合的沉稳风度。不过,很可惜的是,刺杀过程当中,没什么任峻感兴趣的东西。 任峻真正想知道的,是那几个人如何得知曹操当时身在文定城的消息。又是何时潜伏在曹营当中,潜伏了多久,尤其是那个史阿,为何会在许褚的眼皮底下晃荡了那么久,许褚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这些许褚都回答不出来,不过,许褚也给了任峻一个合理的解释:“史阿混入虎卫时,是化过妆的。而我能认出他的身份,也是从他的剑招上才看出来的。” “那虎卫当值人手有多少人,许校尉您心中不清楚吗”任峻这句话的语气虽然温和,但其中的寒意却深了去了。 许褚自然听出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力压抑的不快,开口道:“任将军,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史阿当时并不是真正的虎卫,甚至,他舍身保卫曹公之后,我对他想说的那句话就是邀请他加入虎卫。” 之后,许褚解释道,曹操的侍卫,一半来源于他从陈留时就带着的亲兵;还有一半是许褚从谯郡带出来的游侠家徒们。前者负责外围警戒,后者虽然成分比较复杂,但曹操就是那样自负的人,他信任许褚,便信任许褚的虎卫,令其贴近保卫。并且,还给予虎卫还有专门的赭色号服和崇高的身份曹操这种信任魅力,也是许褚死心塌地效忠曹操的一个原因所在。 不过,在侍卫和虎卫的最外层,还有中军的卫戍部队。卫戍部队侍卫虎卫构成了曹操身边由远及近的三层警卫圈。 那七个疑似马家暗影的人物,连这些警卫圈李典人都算不上。唯有那个史阿,他当时其实也不过是混入了卫戍部队中的成员。卫戍部队都是临时从诸军中临时抽调过来的,变化太大,许褚根本认不全。 主要是那次刺杀的时机和方式太过犀利,所以才会造成那般严重的结果。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已经被攻破了城门的文定城上,曹操的侍卫和大数卫戍部队因提前秘密训练过,都被派上了前线操纵精密的腰引弩。所以当刺杀发生之后,他们那些人才会迅速接近曹操,而史阿也那么容易混入虎卫当中,来一次最后一击。 许褚承认,那次刺杀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天衣无缝的一次。若不是最后一向谨慎的曹操感到蹊跷,令一替身先登上防御轻车的话,说不得,曹操的性命就交代到那里了。 任峻默默听完这些,一声不吭起身准备离去。许褚见状,赶紧开口问道:“任先生,您这是” “换个人问去,你说的这些,对我一点帮助都没有。”任峻摇了摇头,虽然这话很伤人,但跟他目前要承受的谜题比起来,实在算不上什么了。 许褚似乎被任峻的态度给激怒了,他猛然站起身来,强烈的气势压得任峻有些踹不过气来:“没有帮助任先生,你太武断了,事实上,我的话才刚刚开始” “您除了告诉我这件事与当今陛下有联系之外,其他的只是过程了敌人的手段高明。”任峻很快稳住心绪,这个时候,他知道,面对许褚这样性格的人,他这一招算是做对了。 “不,你根本不知道这背后有多复杂”许褚愤然从怀中掏出两个物件,啪地一声扔在任峻面前:“这是那两名被杀死刺客身上的东西,你看看是什么” 任峻当下捡起来,脸色大变。那两样东西,是两块黑漆漆的令牌,上面用一个篆体写了一个鹰字。任峻知道,这是袁绍当时手下一支神秘部队才会有的令牌:赤鹰骑。 一件刺杀,一下联系到马家、汉室和已经故去的袁绍任峻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更沉了几分。 s:感谢又一位老读者明月心的回归和打赏。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黑暗当中的主谋? 慕\残\文\学:  赤鹰骑的归属,任峻大概也知道一些,其中大部分人,都随着高览一同加入了曹氏。如今正等待着曹公对这支秘密部队的安排,据可靠消息说,曹公欲将这些精兵整合入靖安曹当中,组成完全可以同马家暗影抗衡的一支底下隐秘力量。 可两千赤鹰骑当中还有五百死士,因为身受袁家大恩,誓死不同意高览叛变。他们这些人当中小部分自刎以谢袁绍,而另一部分,则是秘密潜入了青州的袁谭手下,继续为袁家效力。 刺杀之事发生之后,袁绍当时已在曹公手上,也就是说,假如袁氏要刺杀曹公的话,只能是袁谭下的命令。再加上袁谭在刺杀之后迅速整兵四万进击冀州,使得袁谭当下的嫌疑一下上升到一个很高的地步。 军事上,袁谭除了刚烈好杀之外,并无太过出色;智谋上,他也只是中人之资,更多依赖身边的智囊;不过,若是说到这次暗杀,袁谭却极有可能操纵完成。毕竟,文定城曾是袁家的治下,而赤鹰骑更是熟悉地形,若是这些赤鹰骑借助曾经袍泽的帮助混入曹营,那完全可以做到那日的效果。 想到这里,任峻的眉头不由深锁起来。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在理论上完全讲得通。可越是这样,任峻就越觉得这实在太简单了一些。更何况,这段时间,还发生一件很微妙的事件:为退袁谭四万残兵,曹公没有如往常一般出兵抵御。而是上表天子给袁谭请下了青州牧、镇东将军的头衔。同时,为安袁谭之心,曹公再一次许下承诺,将自己的女儿下嫁给袁谭,并扶持袁谭为袁家正统,与马家掌握的袁氏一族公然抗衡。 可怜袁谭就是这等鼠目寸光之人,在曹操遏令徐州的臧洪及降将田楷率兵两万偷袭青州后方的压迫下,面对着前方曹公摆出的美味诱饵,轻而易举就选择了投靠曹氏。不过,这种投靠也不是很完美,多心眼的袁谭这个时候保留着他半独立的状态,只听调,不听宣。 直觉告诉任峻,事情查到这里就应该收手了再查下去,就极有可能揭开曹氏和袁谭两人之间谁也不愿明说的伤疤,更会将整个中原的局势拖入一个不可知的漩涡。 “现在您明白我为何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了吧”许褚问任峻。 任峻谅解地点了点头,难怪许褚敢将当今天子的信息透露出来,也想瞒住这样幕后还有袁谭的身影。这个细节如果要传出去,影响实在太坏了。且不说袁谭是否真的参与刺杀,单是旁人的无穷联想,就足以毁掉曹公在青州的软硬兼施和苦心安抚。 许褚看来要比他的外貌精明得多,一个侍卫居然能站在这个高度考虑问题,实在难得。 “曹公知道这件事吗” 许褚摇摇头:“曹公当时正为马家军的连番攻势头疼,我当时为安定军心,只希望这起刺杀作为普通简单的案件来结束,免得节外生枝。” “不过现在你发现,这件事根本不是你一个小小校尉能承受起的。假如我猜得不错的话,若是曹公没有专门令我调查此事,你会在冀州此战结束后,再告诉曹公吧”任峻笑道。许褚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任先生高明,我的确是想这样打算的。” “可曹公的嗅觉,比我们都敏锐多了,你不说,他也令我前来调查。”任峻苦涩地笑了笑,“你现在也知道,这起刺杀一下联系到了马家、当今天子和袁氏。目前看来,马家是嫌疑最小的,那么接下来” “我去秘密调动虎卫详细询问一下史阿之前的活动,也许会有发现。”许褚说,然后站起身来。 “嗯,很好。假如有任何蛛丝马迹可以联系到那支部队,那这件事基本上就揭破了最隐匿的伪装。不过,你要谨慎行事,曹公不想让这件事闹得所有人都知道。” “我知道了。” 无形之中,帐篷里的气氛缓和起来。共同的压力,让任峻和许褚由一开始的敌对转变成了微妙的同盟。整个宿卫都是许褚来管理,他去调查要比任峻更有效率。可惜在下一刻,任峻还是硬着心肠把这种气氛破坏无遗。许褚正要离开时,被他又叫住。 “许将军,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与你确认一下。”任峻眯起眼睛,“我认为这里面还有个疑点。” 许褚回过头来,出乎意料,他没有流露出气愤的表情。 “许将军,我知道你在这件事之后背负了很多。但你是否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史阿为何要听袁谭的命令,他从来不是赤鹰骑里的人。并且”任峻掏出曹操给他的那柄匕首,扔给许褚道:“赤鹰骑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武器,所以,我判定,袁谭不可能是这个事件的主谋。” “唔”许褚的这个疑虑很是沉重,他皱了皱粗重的眉毛,这个小动作表明他很惊讶。 “所以,许将军,对于曹氏与汉室之间的关系,我们作为属下的,不用去过多操心。虽然你刻意将我引到了天子身上,但你却想不到,这里面真的有天子的影子。”任峻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片刻:“我懂你对曹公报以的期望,事实上,不少曹氏诸将,也都有这样的想法。可你现在也看到了,这种事,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参与插手的。” 任峻这番话可以说是苦口婆心,更在绝对适当的时机说了出来。许褚雄壮魁梧的身躯微微一震,随后恭恭敬敬向任峻施了一礼,诚心实意说道:“任先生这话,我记下了。这些年,是我想了不该多想的事情了。” “好,”任峻也没想到他自己会来许褚这里解开许褚的一个心结,看许褚确实明白那些道理之后,他继续说道:“言归正传,这件事我感觉,无论是陛下和袁谭两人,都不太可能独立完成这样的刺杀。大胆做一个假设,假如这次刺杀成功,最大的获益者是谁” “马家”许褚几乎不假思索就说出这个。 “对,之前我们也一直认为,马家有动机、也有能力,但却不太可能知晓曹公的具体位置。而现在所有证据也都指出,这件事儿似乎跟马家关系不大。”任峻眯起眼睛,他已经陷入自己的假设当中:“除了马家,袁谭是第二个受益者,他完全可以同马家一样,趁着曹氏陷入混乱之际,从中渔利。当然,隐藏最深的,还是我们的陛下,毫无疑问,他也可能会趁这次曹氏中央空虚,四方都顾及不到的时候,突然宣布脱离曹氏” “这次刺杀,还真是扑朔迷离啊。”任峻摇了摇头,似乎驱散了之前的假设,但似乎又找到了新的方向:“曹公一死,整个中原东方会重新洗牌。而曹公若是侥幸逃过这次刺杀,所有证据又全都指向与马家无关的袁谭和陛下。使曹公与袁谭、陛下的关系陷入紧张猜忌状态。也就是说,无论刺杀成功还是失败,马家都能获得巨大的好处。” “袁谭那个家伙,实在不可能是主导这场阴谋的黑手。如此推算下来,究竟是马家的阴谋太过完美,还是那个人,确实在曹公内忧外患之时,起了歹心呢”任峻虽然不让许褚多管他事,但此时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已经深陷在其中了。 而许褚似乎追上了任峻的思路,他把手里的短刀抓得更紧,似乎要把黑暗中的那个主使者一刀砍翻。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跟踪 慕\残\文\学:  就在任峻愁眉不展之计,新被马超委以重任的杨修,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杨修是个矛盾的家伙,一方面,他自忖智绝天高,认为凭借自己的一双冷眼,可以看破诸侯天下的一切纷争阴谋;可另一方面,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又知道,自己的才能同马超及他手下那些真正的策士大才比起来,确实有那么一丝差距。可具体是怎样的差距,杨修一直想不明白。 杨修认为,在清晰的思路和坚定信念上面,他的能力丝毫不弱于马超和他麾下外放一方的策士大员。甚至,有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把犀利的直刀可以挑开人的皮肉,直刺心肺。 然而,越是这样,马超越显露出不肯放自己出去独当一面。而杨修对于马超这样的认定,理智上一直很懊恼。但情感上,却毫无条件认同那样的人,不知何时,就给了杨修这样毫无理由的崇拜信任。 但同时,也就是这样的崇拜和信任,驱使着杨修又想做出一些功绩,让马超改变对自己的看法。这样的想法,随着年日的增长,越发深重急切。杨修感觉,假如马超再没有改变,自己就可能要暗中证明了。 可想不到,自己刚打定主意,马超便立即交付给了他这样一件要事。看着马超就那样放心地离去,杨修一方面心中笃定激荡。可另一方面,他不想承认的是,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准备好。 不过,眼下已经不是他可以拒绝的时候。就在任峻紧锣密鼓开始调查曹操遇刺的内幕之时,杨修也心无旁骛地开始了针对卫凯的调查。只不过,事情的结果,却是一喜一惊,令杨修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刚开始的时候,杨修觉得一切都很顺利。因为马超的突然离去,卫凯并没有来得及正式参与到马家大事当中去。他仍旧是钉在河东的一枚钉子,进行着马家并不知晓的活动。 这样的状况,给了杨修最大可能施展能力的舞台。更不要说,杨修这个时候还有调动河东暗影和必要情况时联合魏延调动整个安邑县三万大军的权力可以说,马超这样的领导人,真正做到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高绝境界。 也因此,杨修这段时间越发上心,对河东卫家真正做到了外松内紧的监视。而且,杨修还时常亲临第一线就近观察卫凯不经意露出的蛛丝马迹。他知道,卫凯这段时间,一定会有动作。他的手中,有曹氏不可能不想得知的情报:马超的行踪 不错,或许曹氏可能已经得知了马家在幽州大胜的消息,但他们绝对不会得知马超会亲临白狼山与蹋顿结盟的消息。而恰恰是这一点,也是马超离开之时,留给杨修最好的一个契机。 可惜,这些天来,卫凯一直没有特别的动作。心焦的杨修都有些怀疑自己的部署是不是被卫凯看出了什么猫腻。直至一名暗影告诉杨修说,卫凯悄然化妆再入李记酒肆之后,他的嘴角才露出了一抹微笑:耗子终于出洞了,而没有马超牵绊的自己,也终于可以按照自己心中的计划行事了。 而已经乔装成李记酒肆伙计卫凯,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觉得心中不安,但还是继续朝着预定的接头地点走去前方有两名妇人在玄武池前砸着衣物;一个苦力扛着两个大口袋吃力地行走;几个小孩子跑到街中央去逗一只死去的蜻蜓,被路过的马车夫大声叱责。向阳的墙边靠着几名懒散的军士,简陋的皮甲摊在他们膝盖上,内衬朝上,其中一个聚精会神地挑着虱子。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可就是这样的正常,却让卫凯觉得有些不太正常。他抬头看了看日头,稍微加快了一点脚步,转弯向右走去。 “确认就是这个人吗” 杨修站在一堵土墙后面,一名暗影刚刚把头探出去又缩了回来。听到杨修的问话后,点了点头:“没错,肯定就是他。”这时街对面在房顶负责监视的人忽然将一面绿旗向西面摇摆了三下。 “目标开始向西移动。” 收到这个消息,杨修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对已经换好平民装束的几名暗影说: “你们两个,超前一步从别的街口绕到他前面;你们两个就跟在他后面,不可被他发现。” 四名暗影喏了一声,离开了土墙。而杨修则转身爬上一个高达二十丈的塔楼,双手撑着塔楼边缘朝下望去,身体前倾,眼睛如鹰隼般锐利:卫凯现在转过一个弯,朝着集市的方向去了。两名部下在他身后远远地跟着,另外两名则从侧面与他并行。 “快点进去吧,卫凯,我们早知道李记酒肆就是你的秘密据点了。”杨修喃喃说着,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当事情快要水落石出的时候,杨修真的很想让马超看到自己此时的表现,以证明自己的眼光和能力是相符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队巡逻的士兵忽然在目标人物前面走过,宽大的甲胄与飞扬的尘土遮挡住了杨修的视线。杨修瞪圆了双眼,恨恨地在心里骂道:“魏延手下的蠢货,快走开” 等到队伍开过去以后,杨修发现卫凯不见了。他大吃一惊,卫凯一定是进入了某一个视线无法触及的死角。在这个时候,远在塔楼上的杨修鞭长莫及,只能寄希望于他的暗影。 他命令身后的传令兵将塔楼上的旗子换成绿边红底的貔貅牙旗,这个旗语表示塔楼无法看到目标,要求跟踪者立刻回报方位。同时传令兵还敲了一下鼓,以提醒跟踪者注意。 三名暗影很快就各自发回了暗号:目标人物从眼前消失了。杨修拳头握得更紧了,目标究竟在哪里如果他是刻意消失的话,是不是说他已经发现了追踪者一连串疑问混杂着懊恼涌上杨修的心头,一层细微的汗水出现在他的额头。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杨修知道,卫凯最终的落脚地还会是李记酒肆。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很快发现第四名暗影正朝着塔楼舞动了三次右手,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李记酒肆。这说明目标已经进入了酒肆,而且还没出来。 “卫凯,你果然有两下子”突然的挫折令杨修的心中蓄满了怒气,他知道,若不是马超提前发现了卫凯的最终据点,或者说今日卫凯没有换上伙计装束而去别的地方接头。那这次盯梢行动,就已经彻底失败了。 这样的打击令杨修微微有些失落,不过现在还不是自责的时候。杨修接下来立刻做出了判断,他命令将代表着“继续追踪”的杏黄旗悬挂上去,然后飞快地跑下塔楼。二十名从暗影虎组高手正在楼下整装待命,杨修做了一个手势叫他们跟上,然后飞身上马,朝着安邑城内这家挂着羊头卖狗肉的酒肆奔去 卫凯,今天我不会与你计较。一边奔驰,杨修心中一边对自己说着:“因为你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我今天要面对的,是你背后站立的曹氏高手。只有他,才配得上与我交锋”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行动失败 慕\残\文\学:  杨修下了马,命令立刻将这家酒肆团团包围,一个人也不许离开。在外围,更多的暗影把以这个酒肆为圆心半径二里以内的城区也都封锁起来。三名负责跟踪的暗影赶到了现场,报告说第四个人已经尾随目标进入了酒楼二楼。 “先生,我们可以动手了吧”一名暗影建议,今天一波三折,他们的心也多有惴惴,唯恐这次行动失败,不能洗刷暗影保护主公不利的耻辱。 “不急,”杨修摆了摆手,这个时候他有成竹在胸的稳重:“我们等接头人与卫凯汇合之后再动手。卫凯不是我们今天的目标,那个接头人,才是我们今天的对手。” “更何况,现在酒肆附近两里之内都被我们控制,他们两个人一个也逃不掉”说这句话的时候,杨修看了一眼身边的暗影。他的信心,很快传递给那些看得见他和看不见他的暗影身上。 很快,酒肆二楼那里跌下来一支竹筷。那是刚才尾随卫凯上楼暗影发来的信号,这说明楼上已经有人跟卫凯接触过了。杨修见状,果断一挥手,率领着十名精悍步卒冲进了酒肆。两名步卒首先占领了后门,其他人则和杨修迅速地冲到楼梯口。一名伙计恰好端着空盘走下来,恼怒的杨修一脚踹开那个倒霉鬼,正欲上楼,一抬头恰好看到了站在楼梯半截的卫凯。 卫凯这个时候显然也看到了杨修,他心中的不安顿时放大成了无限的恐惧。身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卫凯在下一瞬就被虎组的暗影给擒拿下去。杨修快步走到卫凯身边,厉声问道:“与你接头的那个人呢” 话音刚落,杨修就听到楼上一声高喊,接着便是坠落散架的声音,随后,大街上立时传来人群慌乱的叫喊。来不及再看卫凯那复杂恶毒的眼神,杨修即刻率领虎组精锐跑上大街,人群汹涌当中,他看到一人正一瘸一拐地奔跑着。 “全体出动,给我拿下他”杨修怎么也不可能放掉到嘴的猎物,一声令下,四面隐藏的暗影立时出动。 那个可怜的家伙,连酒肆半里的范围都没有跑出,就被两名暗影飞身扑倒。随后赶来的暗影为防止这人挣脱,一个接一个虎扑压上,直如爹罗汉一般,将那人压得结结实实,连喘气都要费劲。 直到所有的暗影将人堆团团围困,压着的暗影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将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解救绑缚起来。杨修露出胜利者才有的笑容,站在那个人面前,想看看这个跟卫凯一直秘密联系的曹氏间谍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人,你饶过小的吧,小的以后再也不敢偷东西了”那可怜的家伙惨兮兮的哭诉着,身上的剧痛让他忍不住抱怨道:“就偷了一只烧鸡,怎么引来这么多人来” 杨修脸上胜利者的笑容顿时风化僵硬,他仔细令暗影迅速搜索了一遍这人之后,发现除了一只烧鸡之外,果然连半点竹片和纸张都没有。直至这个时候,杨修仍旧不死心,一把将那人拉出来,对着街面上看热闹的人群问道:“你们有人认识这个家伙吗” “官爷,这牛儿我们都认识,平时好吃懒做,偶尔偷鸡摸狗的”一名看样子像是见过世面的商人开口,可未待他话说完,杨修便一把将那人甩到了地上。 杨修虽然精通君子六艺当中射和驭,但体力却比不得那些军校,此时竟一把将一个成人掼倒在地,可见他此时心中无限的懊恼: “可恶” 不过,下一刻,杨修的眼中又亮起一抹惊异醒悟的火焰,他急忙爬起身来,飞快奔跑回李记酒肆:“快,快那个接头人不是酒肆的客人,而是刚才那个端着托盘的伙计” 杨修一直以为李记是卫凯的秘密据点,惯性思维便认为来人会乔装成酒肆的客人与卫凯接头。但猛然间,他回想到,自己一脚踹到那个伙计的时候,那个伙计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管是愤怒咒骂还是惊恐求饶,那个伙计都没有吭声 这样的结果,除非那个伙计是个哑巴。否则他不可能没有半分的情绪表达,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知道杨修这伙子突然冲进来是为了什么 杨修越想越怒,事实上,这个时候,他脑中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有单纯的懊恼和自责充斥着自己的内心。此刻他唯一的期望,就是那个伙计,还没有脱离暗影的掌控 “酒肆所有的人呢”一头奔入李记酒肆当中,杨修劈头盖脸就问。同时,眼睛四下乱扫,期待再看到那个伙计的身影。 暗影的作风还是很严谨的,杨修虽然带着人出去追赶逃犯。可留下看管卫凯的暗影,并没有放走酒肆里任何一名客人,听到杨修这样问,那人急忙回答道:“所有人都在这里,未曾走丢一个” 杨修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但又不敢确定,他急忙又问:“将酒肆里的伙计全都抓来” 这番话落的时候,杨修清楚看到卫凯的脸上露出了一分慌乱。可当那三名伙计都被带到杨修面前的时候,杨修才发现,刚才那个被他踹倒的伙计却不见了身影。 “刚才那个伙计呢”杨修有些气急败坏,高声叱喝暗影负责人道:“你不是说所有人都不曾走丢吗” 暗影负责人不敢多言,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所理解的所有人跟杨修所要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李四刚刚刚上茅厕去了。”一名伙计见杨修如此急怒,也不知为何,出口说出了化名李四的行踪。 “茅厕在哪”杨修拉着那名伙计,气势汹汹带着暗影十多人赶到酒肆后院。正巧,他看到后院的小门正晃悠悠颤动着,显然有人刚刚从这小门溜出去。 “追”杨修当先一个就跑到了小门外,可大街上人潮熙攘,所有人都一副若无其事或行事匆匆的样子,看身影,仿佛都像刚才那个伙计 “先生,我们这次行动,失败了。”杨修身后一暗影,这个时候也无计可施。他没有让手下随意出动,那根本是大海捞针,毫无作用。 “不,我不会失败”杨修有些失控,他伸长脖子,仿佛一只鸭子一样眺望着大街:“他刚刚离去,不可能走远” “抱歉,先生,我们的确是要听你的命令行事。可你这样的命令,我们无法接受。即便是闹到主公那里,主公也不会同意你现在这样的无效命令的。”那名暗影丝毫不惧杨修的怒吼,仍旧不惊不变说出这番话:“现在我们应该要做的,是审问那个卫凯。” 这名暗影已经做好了承受杨修怒火的准备,他出乎意料的是,他发现杨修的眼睛似乎被什么勾住了一般。直至他将这话又重复一遍的时候,杨修似乎才反应过来,语气也没有刚才的愤怒:“你们先将卫凯押送回我府中看管起来,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那先生您” “我出去转转”杨修说罢,头也不回地急步离开。 那暗影看了一眼杨修的背影,摇了摇头:“你们三个,悄悄跟上去,保护好先生。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柳暗花明? 慕\残\文\学:  戏志才面无表情地朝着城里最繁华的地段步行而去,背后李记酒肆传来的喧哗已经逐渐远去,但他脊梁渗出的冷汗被风一吹却异常冰冷。虽然,这个炎热的季节,不应该有这等反应。 这一次接头,戏志才也认为很凶险了。但他也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与卫家的碰头了。同时,卫凯冒着如此情势下还要与自己碰头的风险,传递过来的信息,绝对是相当重要且不能错过的。 戏志才很庆幸自己决定与卫凯碰头,他摸了摸腰间被杨修踹痛的部位,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后,他才从那个部位掏出一张纸团,展开一开之后,脸色不由大变。 也就是这个时候,戏志才猛然发现,他身后有两个农夫装束的人也同时静立不动。看到戏志才可能注意到这里,他们两人才蹲坐在一旁的槐树下,将身上的胸襟解开保持风气畅通,单手还作着扇风解暑的动作。 戏志才的脸色很是变幻了几分,他的确想不通为何脱离李记酒肆之后,还会有人跟踪自己。不过,他可以确定,身后这跟踪的两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否则,他们早就冲上来抓自己了。 或许,是自己的行为太可疑了,才会招惹上这两个监视的家伙。不过,即便还未想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戏志才已经恢复如常面色,继续沿着大街缓步而行起来这段时间,安邑城的防备内松外紧,他是知道的。现在要做的,就是要不着痕迹甩掉这两个跟踪者,同时,自己也要带着手中的消息快速脱离安邑城。 毕竟,安邑城当中,靖安曹设下的秘密据点已经不安全了。马家的暗影迟早会将整个安邑城翻个遍,找到自己的藏身之所。 心中想定这些,戏志才脚下一转,故意走上了另一条路。那条路距离城门还有五里路,被称为朱雀路。道路两侧多为马家官署与驻军营地,两名跟踪者看戏志才走这条路,脚下不由加快了速度朱雀路到达朱雀门以后,依着汾水河的走势左右在安邑城里伸出两个分支,形成长贞与衢塘两个商业区与居民区,里是安邑城内最繁华的地段。 一旦进入那两条最繁华的地段,有了熙攘汹涌人群的作掩护,追踪的难度就加大难度了看起来,这两人不想让戏志才走入那条地段。 可戏志才就顺着朱雀路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路上,越靠近朱雀门街上就越繁华,行人商贩以及过往的车马也越来越多。那两名跟踪者刚要拉近距离,戏志才就会很恰当的回头,使得他们立刻就转过脸朝两侧的店铺看去。 “很拙劣,也很奇怪。”戏志才暗自评价,他从这两人的跟踪步伐当中推测出了这两人的矛盾心理。于是他加快了脚步,这让跟踪者有些惊慌,不由得也紧跟了上去,这一下让他们的跟踪彻底暴露。戏志才又一次回过头去,青白的脸庞上极少露出了笑容,冲他们挥了挥手,随后飞快地在前面路口向右转去。 两名追踪者大吃一惊,连忙追上去。他们看到戏志才的背影在一家织锦铺前晾着的锦衣之间闪了一下就消失了,急忙粗暴地推开身边的行人,迈开大步穷追不舍。恰好这时候一名马家官员的队伍从街道的另外一头开了过来,整个队伍长约六十步,两名高举五色木棍的仪仗兵走在前头,两侧手持皮鞭的骑兵喝令行人让开,官员的大轿子则在队伍中间。 严格来说,这位官员不算正式的马家官员。因为马家的官员极少会如此堂而皇之地扰民摆排场,这个家伙其实是袁绍时期的县尉,在马家没有安抚治理新得治下的时候,袁绍时期的旧套排场也就还没有得到遏制。 戏志才正好算准了这个时机,赶在官员队伍通过街口之前的一瞬间飞快跃过御沟,冲到了街道对面。他灵活的身手帮了大忙,令跟踪者也微微有些吃惊,纵然发现了他,但是已经晚了,仪仗队伍恰好开到了他们与戏志才之间。他们企图也跳过御沟顺着驰道冲过去,却立刻就被护卫的骑兵用鞭子抽了回来,疼得呲牙咧嘴。 等官员的队伍走过驰道以后,街道对面的戏志才已经消失了。两个跟踪者面面相觑,站在原地愣了一阵,然后悻悻地转身离开。 “这很不正常” 躲藏在对面酒家二楼的戏志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离去,觉得不可思议。眼前这两名跟踪者却在短暂的失利后就撤退了,这实在不正常。按照常理,他们应该立刻向街道的两头跑去以确认目标没有跟丢,或者呼唤后援小组进入这一侧街边的店铺寻找目标踪迹。 是他们不够专业,还是 戏志才一边想着一边走下酒楼,从后门溜了出去。他看看周围没有可疑的人,轻车熟路地继续朝前走去。在过去的一段日子里,他已经将安邑城的地图记得滚瓜烂熟,根本无需向导就可以行动自如。 而戏志才不知道,这个时候,那两名跟踪者突然遇到了一个华服公子。两人本来不想搭理那公子,可那公子却亮出一个令牌,开口问道:“你们为何不继续跟踪那人” 两人见那令牌之后,脸色一变,微微屈身行礼。可那华服公子看起来很焦急,直接又开口道:“别废话,直接告诉我,你们为何会追踪那人,又为何会突然放弃” “回杨先生,我们是魏延将军手下的密探。跟踪那人是觉得那人很可疑,放弃跟踪,是因为我们”说到这里,那两人似乎有些羞愧,搓了搓手,不愿再说下去。 “跟丢了”杨修这才恍然,魏延肯定也看出了安邑城中的大阴谋,所以才会让军中精巧之士撒出来,期望能瞎猫捞着死耗子。可惜,这些军中的探子从未接受过严格的追踪训练,对上曹氏手下那位专业人士,一下就被甩开了。 “很好,你们两个赶紧去找魏延将军汇报,同时告诉他,说兔子已经被惊动,让他加派人手守好城门,避免让这些兔子溜出去”说完这句话,杨修便急匆匆离去。因为,这两人弄丢了那人,杨修却要感谢他们无意的跟踪,使得他能够继续看到了这人的身影。 不错,杨修在暗影里是学过一些手段的。他知道那个人这个时候肯定还没有走远,而就在他与这两名探子谈话之时,他刻意看着酒楼的后门,果然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杨修始终隔着四个人的身影跟踪着那人,他知道,这个距离才是最佳的跟踪距离像那两名探子,跟得太近,一下就被识破;而跟着太远,就容易被人群阻挡,失去目标。四个人阻隔,是暗影经过多次试验得出最好的跟踪距离。 就在那人好像没有发觉不快不慢行进之时,杨修静静呼吸了一口气,似乎自言自语道:“你们也不用跟着我了,赶紧回去通知暗影部队。记住,带着罗网和石垩等所有用得着的工具,那个人一会儿会跟极度危险的家伙汇合。” 那两名暗中保护杨修的暗影听得此话,看向杨修的眼光陡然变得沉静敬服起来,一人飞快退去,而另一人则现身与杨修走到了一起:一是方便保护杨修,另外,两人还可以相互掩饰彼此。 杨修对于这个暗影的现身没有多大反应,他的眼神始终盯着前方的身影不管你是谁,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从我的眼皮底下溜走 s:隐秋还欠大家10章更新,眼下也等不到大部队回归了。下午开始爆完存稿,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哈。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愉快的游戏 慕\残\文\学:  “我之前派去跟踪卫凯的人太多了,这会让卫凯有更多机会发现被盯梢。” “是。” “在卫凯脱离了视线后,我的反应有些过度。这是被盯梢者经常耍的一个小圈套,突然之间消失,然后借此观察周围环境,看是否有人惊慌失措,以此来判断自己是否真的被盯梢。” “是。” “还有,我的判断太武断了,也太自信了。例如我直观认为与卫凯接头的人就是酒肆的客人,却没有想到,那个接头人是酒肆的伙计,从我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是。” “最重要的一点,我身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最后在正确的时机,没有坚持贯彻自己的判断。使得现在只有我们两人跟踪。一旦这个人汇合上典韦,我们可能连性命都丢掉。” “是。” 杨修一边跟踪着,一边回顾着他第一次指挥的失误。身边的暗影明白杨修说的是什么,但却不能多说其他。事实上,他内心在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为了掩饰两人跟踪目的而装作出来的相互交谈而已。 毕竟,他根本想不到,杨修就通过一次指挥活动,竟然就说出了他自己如此多的失误。而随着杨修一条一条说出这些失误,这名暗影看向杨修的眼神,也越发敬畏恭敬起来杨修此时的表现,绝对不是一般膏粱子弟能做得到的。 “我终于明白,主公为何迟迟不肯放我出去独当一面的原因了。”杨修最后悠悠叹了一口气,之后的口气也如马超一般语重心长:“说和做,永远不是一回事儿啊” 这个时候,眼前的目标已经穿过两条小巷,回到了朱雀路的主街之上,并向右边的“衢塘”区转去,和许多平民挤在一堆。一路上各式各样的店铺很多,目标人物饶有兴趣地不时驻足观望,有时候还与卖东西的小商贩交谈几句,看起来他似乎真的只是来逛街罢了。 他路过一家玻璃铺,这个时候马家已经将原本价值千金的玻璃做成了路摊货。而铺子老板为了招徕生意,还专门用丝线将几面三尺多宽的玻璃镜子悬在铺子外面当幌子,明晃晃的格外醒目。目标似乎对这些那块镜子十分有兴趣,他停下脚步凑近这几面镜子看了一阵,忽然笑了。 “不好”杨修心神猛然一动,他急速转身,装作捡起掉落东西的样子。可他身边的暗影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时傻站在街上,顿时引来路人好奇的眼光。 “我们暴露了”再抬头的时候,杨修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实在想不到,这个专业人士竟然如此小心谨慎,在甩掉李记一劫和魏延军探两次跟踪之后,竟然还不放松一丝警惕 不错,通过镜子,戏志才不需回头就发现后面人群中还隐藏着另外两个追踪者。这两名追踪者显然比刚才那两人更专业,更有水平。不过,真正看清镜中那两人其中一人的样子之后,戏志才的笑容越发绽放起来。 “原来又是一个小花招,杨家的公子,在马超手下越发华而不实了。”戏志才摇摇头,他身为靖安曹的执掌者,自然知道跟踪当中的这种双重跟踪模式:首先派两名并不专业的追踪者去跟踪目标;当他们被故意甩掉以后,目标就会放松警惕,放心地直接前往目的地,往往忽略到他其实还处于被另外一组秘密跟踪者的监视之下。 然而,这样的花样对于戏志才这种高级首领来说,没有什么实际价值。甚至,对于任何一个专业的情报人员来说,他们都不会因为甩脱了一两个追踪者就掉以轻心。 “马家的暗影,自那个女人放手之后,越发不堪了啊。”戏志才又是一番感叹,径直离开镜子铺,继续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他口中的那个女人,自然是指马超的内人貂蝉,在她怀疑生子阶段,貂蝉的确将手中不少权力都下放了一些。 这是让戏志才感到悲哀和可笑的地方,一个堂堂执掌大汉一半江山家族的秘密机构,只有在貂蝉时期才能与自己分庭抗礼,这难道不是一种可笑的悲哀吗 想着这些,戏志才不知不觉中沿着朱雀路就逛到了汾水河的一处渡口。河东并不以江河纵横而出名,更多是以盐池铁矿而闻名于世。不过,安邑城中却有一条黄河支流汾水河贯穿其间,将整个城池分成两个区。浅浅的水道上虽然有几座浮桥,但拥挤非常,大部分平民还是靠摆渡在河两岸穿行。 戏志才走到渡口的时候,等船的人已经聚集了二十多名,都挤在岸边望着从对面徐徐划过来的舢板。戏志才用余光瞟了一眼后面,看到那两名跟踪者也如影随至,躲在拥挤的人群里。 这时候舢板快要靠岸了,渡口的船夫拿了一顶草帽开始挨个收钱。戏志才从怀里摸出一枚大泉铜钱扔到草帽里,船夫道了声谢,掏出一个木制的船票交给戏志才。杨修和那名暗影稍一犹豫,也赶紧掏出钱来如法炮制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单纯的跟踪了,知晓自己已经暴露的杨修,想在前后无援的河道之上制服那个奸细。 虽然,直至这个时候,杨修仍旧没有看到那个人的面孔。可越是如此,杨修越是心惊和欣喜。他知道,这个奸细,一定是条经验老道、价值十足的大鱼。 舢板摇摇晃晃地靠了岸,岸上的人将一条木踏板横在船与码头之间。舢板上的乘客轰轰沿着踏板下了船,甚至有性急的人直接从船边跳到岸上,然后扬长而去。当乘客全部都下完以后,船夫挥手示意等船的人可以上去了。一时间人声鼎沸、鸡飞鸭叫,两名船夫用竹杆摆在踏板两侧,以免有人被挤下水去。 戏志才首先登上船去,后面的人越涌越多,逐渐把他挤到了舢板边缘。杨修两人也挤上了船,和他隔了大约有七、八个人。整条舢板上都拥挤不堪,他没办法再靠近一点。不过,杨修觉得这样也好,到时候自己亮明身份,拥挤的船还可使得自己不用动手,就让那个奸细插翅也难飞。 船夫见人上得差不多了,让岸边的人拿掉踏板,然后将舢板顶部用一根细铁链与横贯河流两岸的粗铁链相连这是为了防止舢板被水流冲开太远大手一撑竹篙,舢板缓缓地离开了岸边,朝着对面开去。 就在舢板离开渡口三四尺的时候,戏志才突然从船边一下子跳回到了岸上。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杨修先是一愣,然后气急败坏地推开人群,但为时已晚。这时舢板离开渡口已经有将近两丈的距离,他怎么也不可能再跳回渡口。 舢板不能立即回头,于是这个可怜的杨修只能无可奈何地望着站在渡口的戏志才,看到戏志才最终回头向杨修挥了挥手,仿佛感谢杨修陪他一起结束了一个愉快的游戏 s:才看到月票里有肥羊大侠也回归了,欢迎欢迎。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东城门 慕\残\文\学:  “戏志才,居然是曹氏手下靖安曹的司曹戏志才”渡过河道之后的杨修,在汇合了后来赶至的暗影之后。快马加鞭飞入了魏延的驻军营中,劈头盖脸便朝着魏延喊出了这句话。 “杨小子,什么戏志才、粗志才的”刚刚将几封军令下发出去的魏延,看脸色也不是很好,尤其是看到杨修就这样擅自闯入这点兵聚将、杀伐肃然的中军大营,眉毛更是高高挑起。 魏延一直是个骄傲的家伙,这点整个马家军都知道的。不过,在马家人才济济、群魔乱舞的妖孽集团当中,魏延纵然自负才智,亦有自知之明。所以,大多时候,有棱有角的魏延经常只是一两句建言道出,令马超及众人对其刮目相看。可这样的方式,只是魏延表达自己才能的一种隐晦方式,并不说明他心中的骄傲有半分减少。 杨修这个世家子弟,每每在议事当中,总是引经据典、夸夸其谈。这点,魏延嘴上不说,但心中是很忌讳的。尤其是今日,杨修竟然直接通知自己要加派人手详查出入人员,这一点,魏延心中更是恼怒要知道,杨修不过是一个中书省的拾遗,纵然有主公的直接任命。但比起他这个镇守河东一郡的建威将军来说,无论是从品级还是职权来说,杨修这样做都是相当暨越和非常不尊重他魏延的。 杨修也是眼明心亮之人,此时看到魏延这番反应,心下当时也是一愕。当下后退两步,拱手致歉道:“魏将军,在下多有冒犯,万望将军见谅。” 见杨修此刻也算识情知趣,魏延脸色也舒缓了一些,开口道:“同为马家效力,杨先生这般说便见外了。刚才加派人手、严查城门的命令我已经下发出去了,不知先生此番又有何事” 急火攻心的杨修听得魏延提起这些,当下又是急上前一步,快速开口道:“魏将军,恐怕光加派人手还不行。在下斗胆,请将军率一队人马,与在下一同奔至朱雀东门严查” 魏延的眉毛又挑了起来,虽然杨修嘴上说得客气,但这个请求。却是直接插手到了他军中,不由使得魏延不快。然杨修也是有急智之人,见状不由又补充道:“将军也知,这次河东城中可有大鱼。恶来典韦更在左右护卫,主公前些日子已走。如今安邑城中,勇武虎威可镇得住典韦的人,只有将军一人” 这一捧,正好捋到了魏延这头顺毛驴的毛鬃之上,魏延虽非袁绍手下那般好面子虚荣的官僚,但一下被杨修捧到这个高度,也不禁暗喜装势道:“先生这般说,却也是有理,不过军务繁多,我这突然离身” 这个时候,杨修哪里还不知道魏延的心思。当下脑中组织一番语言之后,开口又道:“一个莽夫典韦或许还不够,那若是再加上戏志才呢” “戏志才”魏延这个时候才猛然想起杨修刚进营的那句话,当下霍然起身问道:“可是曹老儿手下那个特务头子戏志才” 特务这个词,自然是马家称呼别家诸侯的蔑词。杨修见魏延已然动容,便知道这番请将已经十拿九稳了,当下从容回道:“自然就是那个特务头子,想不到,主公一直忌惮的这个家伙,竟然就在我们眼皮底下。这番若是捉不到他,我们在主公面前可如何” 话音未毕,杨修就感到身旁一阵风已然飘过,下一刻,魏延洪亮的嗓门已经在他身后响起:“亲卫们,上马随我擒拿贼多备硬弩罗网,这次我们要对付的是个硬点子” 杨修嘴角一喜,这一番请将,他又发现,自己与那些真正独挡一面的策士有何短缺了调控人心,顺势而导,原来也是一门说不出却至关重要的实用能力啊。 就在杨修飞奔去请魏延出马的时候,朱雀东城门的戍长已经接到魏延的命令,急忙将城门关闭,并且调集了所有的人手守在门内,对出入的人员严加盘查。虽然他自己也对这次莫名其妙的命令感到奇怪,但军令如山,他仍旧不折不扣地执行贯彻了下去。 从接到命令到现在,已经有好几波人央求他通融一下,理由什么都有,但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毫无转圜余地的拒绝这个戍长对责任有着天然的惧怕,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这样的作法,无疑给安邑城的百姓生活带来困扰。但同时,不得不说,他的所为,却是比杨修预料的还要好。 眼见日上三竿,门戍长百无聊赖地一手握住长枪,一手按在嘴边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受到警告的老百性都躲回了家,街道上空荡荡的,城门前一个人也没有。 就在这时,门戍长看到一辆牛车朝南门走来。牛车的黑牛很健壮,两个黑犄角隐隐发亮;车后拉着的货物用一片粗毡布盖住了看不清楚,但从形状判断是大瓦罐之类的东西。 “站住你们要去哪里”门戍长大喝一声。 牛车戛然停止,一客商从车上跳下来,满脸堆笑地凑到门戍长跟前说道:“军爷,这是小的车。” “哦,是你呀。”门戍长认识这个家伙,知道他叫马小齐,做着陶瓷生意,经常往返并、冀两州,跟卫兵基本上也都比较熟悉。不过,门戍长今天却不敢掉以轻心:“你这车上运的是什么” “哎,前几天我定购了一批瓮,里面有好几个破损了,这个心疼啊,但也没办法,得去并州上党的作坊退货,不然我亏死了。” 门戍长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用宽慰的语气说:“这可得好大一笔开销呢。” 马小齐忙不迭地点头称是,然后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出去,这事耽搁不得。”门戍长早料到他的用意,大手一挥断然拒绝,只说等戒严令解除以后第一个放他走。马小齐仍不死心,拿出商人死缠滥打的功夫软磨硬泡,门戍长却毫不口软。 两个人正在僵持的当儿,一名骑士从另外一侧靠近了城门,在牛车跟前停住了马。这人身躯雄壮非常,跨坐在战马之上,犹如一尊铁塔战神,面相粗豪、颇有威严。他看了一眼牛车,拿起马鞭朝门戍长问道:“我是魏延将军的亲随队长,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门戍长看这人身形猛恶,心下当时就愕悸了一下。不过看到他身着马家轻骑高档战甲,又自报家门。心下只为马家军能有如此猛士而自豪,于是也不敢怠慢,立定身形之后,将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那武官下了马,背着手走到牛车跟前,拿眼睛上下打量马小齐,马小齐不自在地笑了笑,不经意地挪动了一下双脚。 “我得知将军下达的命令,是严查出入人员,却没有说非要关闭城门吧”武官放弃对马小齐的瞪视,转头向门戍长问道。 门戍长一听这个,心下有些惊慌,赶紧解释道:“将军大人说城中藏着奸细,我这样也是为了” “不,不。”武官见这门戍长畏惧的样子,大手一摆道:“我不是怪罪你这样做,而是说你做得很好。”这武官看似猛恶,但这句话却是说得诚心实意。听在那门戍长耳朵里,当下心中就一暖,连站立的身形也更笔直了一些。 “不过,你谨慎有余眼力却是还不够啊”武官猛然回头,一把推开那马小齐,猛地一掀牛车上的苫布,露出牛车上的几个土棕色大瓮。 马小齐的脸色当即就变了颜色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西城门 “这,这是怎么回事”门戍长迷惑不解地问道,同时注意到马小齐的脸色变成惨白。武官冷笑着指了指大瓮之间的某一处,门戍长抬头过去看,赫然发现有一角衣布露在外面,再一仔细看,发现大瓮之间竟然藏着一个人 这个人隐藏的可谓用心良苦。他将两个并排摆放的大瓮相邻的下侧打出两个洞,然后整个身子钻进去,半屈的上半身在一个瓮中,双腿折过去伸到另外一个瓮中。两个瓮相距很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破绽。 门戍长悚然一惊,立刻握紧长枪对大瓮大喝道:“你快出来”其他士兵也跑过来把牛车团团围住。大瓮晃动了一下,一名士兵取来一柄大锤将其锤破。只听“哗啦”一声,大瓮裂成数块碎片,无处可藏的戏志才尴尬地把脚从另外一个瓮里缩回来,然后站起身。 “果然有奸细”门戍长恼怒一跳,转头狠狠瞪了马小齐一眼,喝令将两人全绑了。那武官满意地捋了捋如钢针一般的胡须,对门卫的效率表示满意。 “这次多亏了大人,不然就出大乱子了”门戍长恭敬地对武官说,躬身一拜,直起身来吩咐道:“将这两个奸细押到县衙去” “且慢。”武官伸手示意他们先不要动,“你不知道,将军有命,一旦发现奸细,要立刻送到特别地点由专人审理。” 门戍长连连点头,这是可以理解的。 “那么,就请您把城门打开一下吧。” “啊”门戍长一愣,“您不是要去驻军营” 武官牵着马靠近城门一步,露出掌管机密官僚特有的得意微笑。那种微笑配在他那张粗犷的大脸上,有一种让人又惧又信的冲击:“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为了保证不泄密,魏延大人专门指定城西的大营作为审问地点。我们会直接把这两个奸细押去那里。这你知道就好,千万莫说给别人听。” 城中的确有魏延大军的驻防,但城门却只有三千马家精兵。真正能征惯战的铁血之师,却为了不扰民,一直驻扎在城外。这点,门戍长是知道的。不过,他仍旧舔舔嘴唇,仍旧有些踟躇:“可军令” “戒严令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奸细逃脱,现在奸细已经被你捉到了,戒严的目的已经达到。你又担心什么呢”武官故意将“被你捉到”四个字咬的很清晰,表明自己无意居功,暗示门戍长立下了一大功。 门戍长抓抓头皮,这武官的暗示确实是个不小的诱惑,而且对方的理由也完全合乎逻辑。不过,直至这个时候,他仍旧还有一丝疑虑。那武官见这门戍长这么墨迹,脸上有些恼怒,用一种机密又气愤的语气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想将这两人交给那个杨修” “这”门戍长什么品级,他哪里知道杨修是谁 “我告诉你,我家将军很是反感那个杨修。一个小小的文官,仗着有主公撑腰,竟然指手画脚我们军营之事。以为这个城离了他,我们将军就拿不住这两个奸细了”武官说这话已经隐隐有些动怒,最后干脆挑明说道:“这两人给我,我不会贪你功劳,你有可能因功入马家军。可你若是执意想交给县衙的大老爷,那休怪我道出你擅自关闭城门、乱改军令之事” 这一软一硬,一欺一诈,当下就把门戍长的心防给攻破了。他赶紧转身高举右手,喝令门兵把横档摘下,搬走阻马槛,将右侧城门推开一条可容两匹马进出的通道。那武官一人押送着戏志才和马小齐相继而出,出城门的时候,甚至还踹了戏志才一脚。 那最后的动作,彻底让门戍长放了心,临走之前,擦身而过之时,还不忘轻声讨好那武官,示意他不要忘了说是自己抓住了这两个奸细。 直至这三人离去,门戍长的心情都很明媚。一旁的兵丁见门戍长这下立了大功,也开开心心放开了城门,围在门戍长身旁聊天。 “头儿,这下你可发达了,以后可不要忘记我们这些老伙计啊。” “这等功劳,加入马家军之后,少不得也能弄个队长当当吧虽说没有刚才那个家伙尊贵,但把我们也弄进马家军是没问题的吧” “就是,我听说马家军的待遇比起我们这些县兵可要高上不少。看刚才那人的穿着,多威风,我第一眼还以为他是一个将军呢,没想到一个亲随队长就有那样的装备” “是啊,不过话说回来,那人恐怕一人挑我们这三十人,一点都没问题吧早知道就该拜他师了,说不定还能捞个好印象,就是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以后还能不能见到” 门戍长之前还装作一番谦虚和欣喜接受这些同僚的贺喜,可听到最后一句,他的脸色就变了,当下猛然站起身来:“不好,我们被骗了那个人真是魏大人亲随的话,为何连个名字都不留” 下一刻,朱雀道路上蹄声隆动,一支劲旅全副武装就朝此奔来。街道上百姓不多,这些人也就放开速度,娴熟的骑术令这些守门兵丁艳羡不已。当前一员大将,紫棠方脸,一身精钢轻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天气虽然炎热,但他脸色却连半滴汗水都没有。然而,额头暴起的青筋,却令门戍长看出这将军的已经极度愤怒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魏延一把勒住战马,挥手便欲抽眼前这些兵丁几马鞭:“我严令你们盘查城门,你们就是这样大开着城门,围坐一堆盘查的吗” 啪的一鞭子,已经抽在那门戍长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抽得那门戍长一个趔趄。一旁兵丁见状,当下跪地解释道:“将军大人,奸细已经抓住了,您的亲随队长都送去城外军营了啊” “放屁”魏延一听这话,就已经听出事情不对劲了:“我人在城里,抓到奸细干嘛还望城外送” “说是您不愿与那个杨修分功劳,给他个脸色瞧瞧” “我去你”魏延这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伸手一鞭就想抽死这不长脑子的兵丁。可刚抬起手臂,就感到受到了阻碍,身边的杨修登时被魏延的猛力掀歪身子。 “魏将军,算了吧,我们两人面和心不合,早被戏志才钻出空子了”杨修满脸黯然,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与那些真正挑动一方策士的差距在哪里。 从开始到结束,戏志才一直把控着节奏,任何一丝不入眼的情报。都被他分析用在了实战当中,实在太防不胜防、难以战胜了 “好了,我不想知道具体细节。你们就告诉我,那两男一女,到底走了那个方向”马超临走之前,曾告诉杨修说密室当中有三人,并判定其中一人是个女子。 “女,女子”门戍长一愣,开口道:“没有女人啊,是三个男的” 杨修的脸色一下惨白无比,他突然感觉自己心口都隐隐作痛。而魏延一张脸已经黑成了锅底,咬着牙说道:“我们又中计了” 果然,一名轻骑随后赶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将军,不好了,西城门一女子用硬弩袭杀我们兵丁,逃匿而去”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收尾前的调查 慕\残\文\学:  任峻这个时候不可能知道河东安邑城里发生了一件与他任务差不多的调查,但他却知道,他的这个调查,已经到了最后收尾的阶段。 与许褚交谈过之后,任峻很长一段时间看起来都没有再进行调查。如曹操的要求一般,他的确将这事儿办得很是隐秘,但进度方面,却也丝毫没有落下。 这几天,任峻一直将自己关在大帐当中。那个之前被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百板一直没有再明珠蒙尘,经历了任峻谨慎和大胆的推理之后,它之前上面只有任峻能看懂的线条现在已经大有改观。即便是帐外随便一个目不识丁的侍卫,也能从上面的箭头引导看出任峻的推理方案。 当任峻最后一笔轻轻落下的时候,这张白板上面的推理图终于定型。不过,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任峻面前有两块白板。一张的中心处只有一个马家,四面八方围绕着暗影、兵刃、泄密、目的等字眼,均已经被中心的马家两字牵引,构成一幅犹如蛛网一般严密的诡异图形。可在泄密那处字眼旁,却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宣告着这张白板的推理彻底陷入死局。 泄密那处的东西,是任峻怎么也调查不出来的机密。虽然曹操给了他一个可以盘问任何人的符令。但任峻知道,那个符令的权限范围不包括靖安曹,而泄密那处线索也只能由靖安曹来调查。所以,这个看似成形的推理,若是最终想成形,只能交由靖安曹里的那个人彻底填补完全。 而另一张白板上的图案比起这张就复杂很多。不过,虽然复杂,但仔细看去,也可看到这个推理跟第一张推理是大同小异的。只不过,中心字眼里那处不再是马家。而是换成了汉室,在汉室的旁边,还有一个小一号的袁谭字眼。这两个字眼构成整幅图案的阵眼核心,交叉密集将图案填充完毕,再无任何一处疑问。 任峻满意地看着第二章图案,有些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可随后他看到第二张马家图案后,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好在他一向那么旁观世外,并没有陷入困惑很久如今两套理论已经成型,他现在需要的,是按照这个理论,将最后的证据找出来奠定这两个推论成果。 昨天的时候,许褚已经将他的调查汇报悄悄送来,也就是许褚送来的情报,让任峻对于创作汉室袁谭这张推理图得心应手。因为昨天许褚的脸色虽然很阴沉,但他说出来的信息却很重要。任峻现在还记得,许褚说那番话的时候,手中的大刀紧紧攥着,努力压制自己心中怒火的样子。 “任先生,我查到了,史阿化名混入我军之前,是从那支神秘部队里随意抽调过来的杂兵。”许褚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大致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那支部队”任峻当时就笑了,他明白许褚的意思。不过也却没有再劝许褚莫要轻举妄动,因为这件事需要曹公最后来处理。 而今天,那支部队的营帐,也是任峻要去的地方,是他需要寻找到最后依据的地方。 背着手出来营帐之后,任峻的眼睛就有些跳动了。他发现这座军营似乎马上就要被拆除了,许多士兵吵吵嚷嚷地搬运着木料与石头。而路过他办公的地方之后,他的副手也告诉他这些天运来不少南皮城的储备看样子,曹公这是打算要回兖州了啊。 任峻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不过大局上来看,他也认为曹军在粮草不济的情况下,坚持这样一场很艰难的战争,确实太过不智了。然而很快,任峻就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从脑袋里清除出去。这些事情,应该是曹公和他那些主管战略幕僚策士将军需要操心的事儿,与他目前的调查没有半分关系。 他要去的地方,是如今曹氏靖安中郎将高览的营帐。当初听到这个称号的时候,任峻就明白,高览今后在曹氏的作用会是怎样的了。或许,高览他本人,也是心里清楚的。 所以,见到高览之后,任峻发现高览与他想象中的大将形象截然不同,他有着瘦长而清秀的身躯,手指修长又白皙。只不过可惜的是,任峻看不到高览的容貌那张冷幽而狰狞的面具,阻隔了任峻的视线穿透。 但,这不妨碍任峻看破高览的心理。 首先,任峻感觉的到,高览这个人身上似乎有几丝幽柔的女气,没有寻常武将身上那种强烈的煞气。但他行为举止又对任何人似乎很排斥冷漠,虽然说不上高傲,但不想让其他人进入他心理世界的期望,却是很强烈且偏激的。 与这样的人说话,不用拐弯抹角。只要他想告诉你,他都会知无不言。任峻第一时间就分析出这次谈话的结果。不过,另一方面,他还有一层忧虑。因为这样的人,他若是不想告诉你什么事情,你即便用尽千般方法,他都不会吐露半分的。 那是高览执掌赤鹰骑的本能,也是他成为袁绍心腹密将的基础。 “任先生今日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高览拿起任峻的名刺,语气很轻幽,还带有一丝不解。任峻简要地把自己的身份说了一遍,高览的眼神里立刻多了几丝警惕。毕竟,现在任峻从事的任务,与高览的一贯所为很是相同,属于半个同行了。而同行之间,一向是很忌惮的。 “在下今日冒昧来访,是想询问将军一些赤鹰骑的事情。”任峻遵循了自己的分析,说话没有半分隐瞒。这句话犹如一道突出的利剑,一下就朝着高览的心防刺去。 高览的反应很诡异,似乎言语的利剑正是他的所爱。他眼中的警惕神色竟然因任峻直白而消减了几分,开口道:“只要不涉及很深的机密,您尽管问就是了。”说完这句,高懒得似乎还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把额发往上撩了撩。这个小动作表明他很理智,却不心虚而且说明他确实很在意自己的容姿。 “袁公麾下有赤鹰骑一直在负责一些军政明面上不好解决的事件,而高览将军一直也是赤鹰骑的暗中首领,且深得袁公信任,是吗” 高览微微得意地抬起下巴。 任峻见状后点头,随后掏出两枚令牌,又是一次单刀直入:“我想确认一下,这两枚令牌,便是属于赤鹰骑的信物,对吧” 高览拿起那两名令牌,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直接抽出身上佩剑,一剑砍下。那枚令牌没有发出金石相碰之声却断为两截,高览随后拿在手中掂量一番,最后才承认道:“虽然还缺少火烧最后一道验证程序,但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先生,这的确是我们赤鹰骑的令牌,而且,还是两名早已不在我麾下的骑士的信物。” 说到这里之后,似乎已经不用任峻再开口,高览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错,我还可以告诉先生,这两名骑士已经逃入了青州袁谭的麾下。如今在此看到这两枚令牌,想必那两位已经” “将军说他们两人已经被曹军俘获”任峻摇头,随后双眼丝毫不躲避高览狰狞面孔的洞眼:“他们两人已经被我军杀死” 任峻观察到,高览的双眼当中,没有一丝情感的波澜荡起。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意外的巧合 慕\残\文\学:  高览的反应有些让任峻诧异,而高览似乎也看出了任峻的表现,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开口道:“任先生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太过无动于衷了” 任峻没有开口,这种话,还是让高览尽情抒发的好。事实上,他也很得意高览这种意外的表述。如他那种谨慎不言的人,偶尔总会在特定的情况下,多说一些话的。而这种情绪宣泄,恰恰是自己能不经意听到想听信息的一个巧妙途径。 “赤鹰骑建立的第一准则,就是所属人员,都不能有人类的正常感情。”高览空洞的金属眼眶里流露出一种任峻不了解的忧伤,他似乎自言自语道:“每个赤鹰骑里的人,看似合作紧密无间,但事实上,你连平时将后背交给的那个人都不知道是谁。袁公这等所为,我从来不愿置喙,但事实的结论便是,今日我的袍泽死在曹军手上,我连一丝动容都没有” 说完这些,高览再无话讲。这让想从高览真情流露当中揣测出一丝蛛丝马迹的任峻有些措手不及,略带尴尬一笑之后,任峻收起了侥幸心理,轻咳一声回到询问者的身份:“不知高将军可否告知在下,赤鹰骑的铸造和识别是何等流程这是我今天来拜访将军最想知道的内容。” 高览的情绪一时有些恍惚,空洞的眼眶朝着左右急速地闪回了几下,但身子却坦然不动,这样的反应,让任峻感到很是奇怪这说明高览并不是惧怕这个问题,反而最大的可能,是高览不介意回答这个问题,但他却不知道。 “赤鹰骑的令牌是袁公当初统一发放的,我唯一知道的,是用何等方式鉴别这种令牌的真伪。但具体说到这种令牌是如何铸造、从何处铸造等这类事情,我一无所知。” 任峻了然地点了点头,从另角度来讲,想高览这等经常接手一些重要任务的高级将领,自然不会留意这些细枝末节选择性。这让满怀期望的任峻微微有些失望,由此他只好说道:“那这令牌是如何鉴别的呢” “这些令牌不同于其他虎符印信的缘故,听说是在铸造之时加入了一些特殊金属,使得这些令牌首先在重量上重过那些铜铁;其次,就是那种特殊金属非常柔软,所以我用剑砍下去的时候,不会有那些金属磕碰之感。”这两种判别方式都是高览已经做过的,对任峻也丝毫没有保留,甚至,为了验证他所说的真实性,高览来拿出了一张兖州纸,用断裂的令牌在上面轻轻一划。 任峻当时便看出,这白纸上已然留下了一道黑印。而最后,高览又补充道:“假如这两项还不能判别真假的话,就唯有将令牌投入火中,看其是否能够融化不成。若是少时便化开,则说明这种令牌为真” 高览信口而谈,最后快要说完之时,竟然看到任峻的脸色异常凝重。而未待高览开口询问,任峻便开口道:“将军,可否借宝剑一用。”说罢,也不管高览是否答应,任峻便拿起高览放在案桌上的宝剑,同时从自己怀中又掏出一令牌,挥剑斩下 入声仍旧沉闷,而宝剑也没有斩开任峻丢出之物。高览不免疑惑,伸手拿出那东西放在眼前一瞧,不由惊诧道:“怎么可能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这个” 任峻丢出来的东西,同样是一枚令牌。同样比一般的铜铁要重,而且被利刃重力劈斩之时,也没有撞击之声。而不同于赤鹰骑令牌的地方,是它的中央,用一个篆体刻出了一个曹字 “靖安曹的令牌材质,竟然同赤鹰骑的令牌一般无二”高览的语气这个时候才有一些正常人的情绪,而任峻虽然不清楚赤鹰骑的来源,但对靖安曹令牌的来源非常清楚 那是陛下御冶厂统一铸造出来的而这等工序手段,正是靖安曹所有成员都以为独一无二的防伪方式 可最令任峻震惊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高览接下来的另一枚重磅炸弹:“怎么会这样马家暗影、袁家赤鹰骑、曹氏靖安曹的令牌,竟然都是一般无二” “马家暗影的令牌也是如此”这个发现,实在超出了任峻今日的预料,一点都没有心理准备的他,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而高览却是翻拣一番,随后仍出一枚令牌。这同样也是被劈斩为两段的令牌,而它的中心处,明显还可以看出,那里有一个暗字 “这是几月前一名高级女暗影刺杀袁公时留下来的令牌,我当时便辨别了一番,发现暗影令牌的防伪方式,竟然同袁公的赤鹰骑令牌一模一样。唯一有差别的便是,两家里面含有的特殊金属多少有些偏差而已。”冷幽的青铜面具阻挡了高览的表情,但任峻仍旧能感觉到那张面具之后的凝重。 “此事,我原打算当即汇报袁公。可惜那段时日袁家与马家交战正恶,袁公无暇顾及,事情便一直拖到了现在。”高览静静说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下给整个营帐蒙上一层粘稠诡异的气息,令两人的思绪都难以尽情舒展。 任峻心中的震惊最为严重,高览陡然间抛出的这个信息,使得他原本已经定型的方案一下又四分五裂,衍生出无限的可能来。此时的他静默将纷乱的思绪渐渐回笼收入脑中,拿起案桌上这几块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令牌,来回比对思索,蹙眉却不语。 最终,在原有定型方案的基础上,任峻还是渐渐将这个事件的幕后分离出来:三家的令牌相同虽然看似很蹊跷,但剖析一番,便至少可以得出一件自己已经想要证实的结论。 陛下与袁氏定然有很深的来往 马家不可能为袁氏铸造赤鹰骑令牌,而高览隐约也说出,赤鹰骑的令牌是后来才统一发放的。这目的自然是因为袁绍想让自己这支神秘部队更唯一。而当今天下,除了马家兵工厂之外,何处的冶铁铸造技术最为高超 毫无疑问,自然是当今天子全力投入的御冶厂。 至于说,马家暗影的令牌为何会与陛下的御冶厂铸造出来的东西一模一样,那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吧毕竟,当今天子逐渐发明出来的一些东西,与马家已有的装备,是那般的暗合 想罢这些,任峻放下手中的令牌,微微搓动着手指,觉得触到了一丝光亮:“高将军,很感激你今日的坦然相告,我觉得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能帮上忙便好。”高览这个时候看起来又是一个很豁达的人,不关自己的事情,他一点不想放在心上。 起身之前,任峻似乎又想起了一个问题,随意问道:“不知将军还曾记得,赤鹰骑令牌统一发放的日子是何时” “三月二十九日。”高览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任何事件只要经过他手,就会化为记忆随时调取出来。 任峻嘴角终于浮现出了微笑,那个日子,他同样有高览一样的能力。并且比高览更胜一筹,那个日子,他记得,正好是两个重要人物离开曹营的日子:戏志才潜伏在了河东安邑,而陛下那里,派出了庞统潜伏入袁绍郭图帐下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曹操一箭三雕 慕\残\文\学:  整个军营还没有完全拆除完毕的时候,任峻终于来到了曹操营帐当中。因为他知道,案件调查到这里,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往下调查,就不是什么案件,而是政治了。 政治这种事儿,任峻觉得一向不是自己可以玩得转的。而也就是今天,他才突然明白,曹公为何非要他来调查这件事儿的缘故了自己这个人很有分寸,懂得适可而止。 这个时候的曹操斜靠在榻上,正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他身前的酒杯还微微飘着热气。如此闲情惬意,当真从他身上看不出曹军即将大撤兖州的慌乱征兆。 “伯达,你来啦”曹操把书放下,和蔼地说。 任峻看到曹操所看之书是马家礼部宣传司出版的君权非神授一书,眉头微微又是一皱。但远离政治的谨慎心理,使他很快将目光从那本书上移开,深施一礼道:“明公,属下无能,调查案件之事,只能带来两个推论。” “哦”曹操显然来了兴致,虽然他心中本来就已经猜出了这点,但仍旧很好奇的样子:“说说看。” 任峻沉吟了片刻,这起案件,主谋者无论是马家还是陛下,曹操都左右为难:马家已得幽州的消息已经传动曹军耳中,目前曹军在冀州战场上再无抗衡之力。唯一的选择,便是要与马家摘清仇恨,两家相安无事各谋发展;而主谋者真是陛下的话,曹公更无法下手。 也就是说,结果这件事的知情人里,只有任峻自己的处境最微妙了,由不得他小心翼翼斟酌一些词句。可曹操似乎看出了任峻的忧虑,又开口道:“伯达,但说无妨,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何等人” 任峻很隐晦地苦笑了一下,这个不自觉的动作他根本无法制止曹操一直是任峻捉摸不透的人,有时候和蔼可亲,像多年的老朋友,有时候却杀人毫不眨眼。 不过,有一点却是公认的,曹公是个聪明人,而与聪明人讲话,最好实话实说。由此,任峻拱手坦言道:“明公,属下推论,此番主谋者,只有两个人”任峻随后将自己的调查和推论毫无保留地娓娓道来,连他搜索到的令牌等证据,一并交给曹操过目。 然而,曹操却连看也不看,悠悠听完任峻的汇报之后,闭了闭眼睛:“果然同我想象的差不多啊,这等诸侯倾轧、政治阴谋,最是劳心费神,远比一场官渡之战还要让人忧愁” 任峻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这个他非常赞同。不过,他同时心中也有一丝惶恐。因为眼下他需要曹操一个处理方案,假如曹操此时说不出来的话,任峻明白,那自己这个知道太多的人,恐怕就很危险了。 幸好,曹操看出了任峻的担忧,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后,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如今看来,陛下的嫌疑似乎要更多一些那我想知道,假如马家想要仿造赤鹰骑的令牌,是否有可能” “可能性不大,”任峻摇摇头,他的关注点十分明确,只在乎确凿的证据:“不说马家与袁家交往一项很少,单说马家暗影令牌与袁家令牌当中的特殊金属含量,还是有些不同的。” 任峻拿出一张兖州纸,先后拿出马家暗影令牌和赤鹰骑令牌在上面划了两道。曹操看到,这两块令牌虽然都能在白纸上划出痕迹,但很显然,马家暗影的令牌划出的痕迹更深一些。 “这说明两种令牌当中掺杂的那种金属分量不同”曹操当下就明白了任峻的意思,很快又开口问道:“那赤鹰骑与靖安曹的令牌,掺杂的分量可是一样的” “一样。” “哦,如此说来,赤鹰骑的令牌,倒是还用不着统一更换一遍了”任峻知道曹操这是开了一个无奈的玩笑,不过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伯达,你用不着这么忧虑。”曹操看任峻情绪不高的样子,摆了摆手道:“我说过,你我是一家人,我不会对你有太多不详想法的。”顿了一顿,曹操也知这等话语根本没有半分意义,又开口道:“如你所料,马超和陛下两人的可能性,彼此大概有几分” “马超动手的可能性有四分,而陛下”任峻后面不说了,这种四六概率,启蒙稚子都知道。 “很好。”曹操这下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仍旧随意卧躺在榻上的他恍惚就像一头思谋猎物的卧虎,一双深邃的眼睛当中不时闪烁着狡黠凶狠的光芒。仿佛过了很长的时间,直至任峻感觉自己身后的冷汗就要滴入地下之时,曹操才终于笑了。 “志才,你出来吧。”曹操拍了拍手,这才正襟危坐了起来。而任峻却是一惊,忍不住抬起头来。 戏志才洒然从曹操睡塌之后的屏风走出,他的脸色仍旧有些青白,不过,从轻盈的步伐上看,他的情绪倒是很好。同样向曹操施了一礼之后,才向任峻说道:“伯达兄,许久不见了。” 任峻客气地回了一礼,却不明白曹操这是在玩什么把戏。而曹操则是丝毫不顾忌任峻在场,笑吟吟地向戏志才说道:“你刚才也听到伯达所说了,事情调查到这里,以你专业人士看来,还用不用继续调查了吧” 戏志才一笑,有些懒散地回复道:“明公心中也有定计,又何必多问” “那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 戏志才这次连开口都觉浪费,只轻轻吐出三个字:“替罪羊。” “不错”曹操又笑了,这笑容当中充满一种雄主霸气,丝毫不因戏志才一句点破天机便有所隔阂,反而大加赞赏道:“果然不愧是我曹氏靖安曹执牛首者” 任峻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细细思索一番之后,他突然就明白了曹操和戏志才的意思:如今马家和陛下都动不得,但刺杀曹公之事必须有个了结。既然两家都不能动,那就必须来找个替罪羊来背黑锅。 而当下,除了有赤鹰骑投奔的青州袁谭之外,还有那个人更合适呢 虽然曹氏这个时候上下疲惫,但这个把柄,却是可以埋藏起来。等到曹氏需要吞并青州的时候,靖安曹就能以此做出相当有利的舆论攻势,一举将冀州难咽的怒气全都倾泄在青州那个已被曹氏治下包围的地方 有了袁谭当替罪羊之后,这个事件在自己这里就告一段落,那自己的安危,自然也可以不用顾忌了。 如此一计,既宽了自己这个属下的心,又避免了马家与当天陛下的正面交锋,更将蓄满的优势暂时雪藏,为曹氏下一步的发展大略奠定了基础。曹公短短时间便思出一箭三雕、扭转乾坤的妙计,其智慧当真流贯如星月,深不可测。 “伯达,这下你可安心了”曹操笑眯眯又问,任峻则跪地谢恩。可曹操还不想就如此,开口又道:“伯达,我说过,这件事完之后,我会给你封侯的。大军回到兖州之后,你便可以看到你的封地了。” 这个时候,任峻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拜谢曹操,胸中憋了暖暖的感动之后,仍旧千恩万谢才退出曹操营帐。 可就在任峻一走,曹操的脸色当下就冷厉了下来,对着戏志才幽幽问道:“典韦当真去了那里” “不错。” “嗯”曹操捋了捋自己的短须,最后加了一句道:“马孟起勇不可挡,典韦一人不见得能旗开得胜,让许褚也一同去吧。这里,已经没有太大的事情可做了”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拉司马懿上路 慕\残\文\学:  兴平五年七月二十九日,杨修径直走入了关押着卫凯的屋子,把门重重地关上。而同一天,戏志才却掀开仿佛阻隔了世界的曹操营帐帘子,脸上带着一抹踌躇的笑意,悠悠走了出去。 帘子外面的阳光很明媚,太阳金黄色的温暖光线普照南皮城,普照整个冀州,也毫无偏颇地普照着幽州大地那个地方,是马家最终奠定胜利基石的宝地。 然而,之后的几日,已经行走到了河间郡治所乐成县的马超,却不觉得他此时感受到的阳光有多明媚。这一日阳光很是毒辣,而马超的心中,完全惦记的是,金秋八月转眼即至,又快要道收获玉米的季节。 六月份的小麦已经全部收割完毕,在李严、孟达、李梓豪及不少马家官员贡献了所有智慧和辛劳之后,这些小麦全都送到了冀州前线战场,才稍稍缓解了几分马家这半年来近似于挥霍的战争饕餮大口压力。不过,即便是能够顺利收获这一季的玉米,马超也知道,马家已经在超负荷在支撑挣扎了。 白狼山会盟之后,无论战情再如何变幻,马超都要下达撤军的命令了。而毫无争议的是,白狼山会盟假如完美达成,那马家在冀州战场上就取得了预期的胜利。所有的挥霍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由此,马超不想在白狼山会盟当中再出现任何变故,任何一个不安定的因素都要紧紧掌控在自己手中。也由此,马超此时停在了乐成县县衙之前,更让人提前便传令司马懿和丑哥二人,随他一同入白狼山缔结盟约在马超的心中,司马懿无疑便是这场重要会盟期间最不安定的因素。 当然,假如河东杨修进展更顺利一些,那就更完美了。可杨修毕竟是输了,虽然输给戏志才在马超意料之外,但若按常理推断,初次磨炼的杨修碰上戏志才那样的老手儿,失败也是在所难免的了。而作为补救措施,马超不得不将司马懿带在身边虽然这个时候,马超还不清楚司马懿跟河东阴谋到底有没有联系。 而司马懿出来之时,脸上却带着一点都不隐藏的隐隐忿怒,他面见马超之后,连行礼都未有,直接开口便道:“主公,你为何将河东暗影的指挥权交给了杨修” 马超根本没有想到司马懿面见自己的这一面,竟然会是气势汹汹的表情。虽然他根本不在乎司马懿的质问,但这次无缘无故唤他同行白狼山,的确没有甚好的理由。说白了,监视和掌控的意味更多一些,有这一层因素,马超面对司马懿的隐怒,不由微微停顿恍然了片刻。 “主公,你可知道,我这盘不局可是连环全面的设计,所有暗影都有指令在身。尤其是河东那方面,我可以肯定告诉主公,那里绝对有曹家的大鱼潜伏在其中”司马懿见一身轻柔锦衣、仿若天宫玉人一般的马超竟然没有搭理自己,年轻气盛之下,更是出言相激。 “小蚂蚁,你是不是忘记了,你面前究竟是何人”身后传来一声如闷瓮一般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张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主公这些时日没有教训你,你的脾气越发增长啊。” 丑哥这话虽然说得严重,但举止动作却毫无威胁。与其是说呵斥司马懿,倒更象在提醒司马懿。不过看来司马懿这次的怨念的确很重,他随即恼怒地拍开丑哥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没有好气地说道:“主公乃马家扛鼎之主,一言既出自然坚如金石、洞贯山川,可在河东之时又朝令夕改,对权责如此儿戏,岂能让我心服,更不要说河东那里” “河东那里的戏志才这个时候恐怕早已回到曹营了。”端坐在象龙宝马上的马超突然俯身双眼灼灼地盯着司马懿,那双眼睛如两柄犀利的尖刃一般,直接刺穿司马懿色厉内荏的本质。看得司马懿果然有一丝心虚之后,马超不着痕迹地冷笑了一声:“而且,我预感,那里的计划,正在一点一滴地缓慢启动起来,你一手导演出来的恶果,终于引来了曹操的反击。” 马超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向丑哥,他知道丑哥的忠诚是绝对不用怀疑的。而且,今日一番表现,也让马超看出,丑哥如今和司马懿的关系相当不错这是暗影堤防监视敌人的最高境界,由此看来,丑哥在秘密接到慕远峰送来的那柄匕首之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领会了马超的意图,从而掩饰并监视得很巧妙高超。 而马超故意不与丑哥眼神接触,就是担心两人之间的眼神会不自然出现默契的反馈交流。那样的流露,对于司马懿这个人精来说,很可能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而两人如今很明显不想透露出这样的信号。 很幸运,面对马超突然怪异的注视,司马懿的心防顿时出现了一丝松动,根本察觉不到缓慢流淌在他身边的诡秘气息。而他更想不到,马超非但竟然已经知晓了潜藏在河东的曹氏大鱼身份,还嗅出了河东那里的阴谋味道,这让他实在有些措手不及:“主,主公,你已经知道这些了这这纵然没有我的先下手为强,曹操也不可能放弃针对马家的恶手” 司马懿前半句的话还有些理亏的意思,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感觉到马超突然的注视很诡异,逐渐加大了音量,回击了马超的突然试探。而在这之后,他更是巧笑了一下,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又开口问道:“主公今日的情绪似乎有些反常啊”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一阵湿潮的冷风,一下从马超的脚踝升起。马超意识到,自己还是太过强势了,过早了暴露出了对司马懿的不信任。司马懿这时看似随意却暗在揣度的身形,就如他轻飘飘刺来一把毫无轨迹的言语利刃,令马超必须做出很快、很准确的应对。 毕竟穿越过来了这么长时间,又执掌了庞大家族几年。此刻的马超的心境和反应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遇到一星问题就会暴露自己内心的农基站技术员,他面对着司马懿,突然笑了起来虽然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笑什么,但他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笑,会很轻松扰乱敌人的气场。 “小蚂蚁,我看你今日,也有些色厉内荏啊。”一笑之后,马超就在那短短的几秒之中,很快掌握了应对办法。的确,他这样突然转化,一下就将他之前的有意逼视,转化成了上位者逗弄自己属下的一种玩笑。 这就如司马懿刺来一剑,马超根本没有抵挡,反而直接避开剑锋又猛然进攻。司马懿这个时候自然来不及考虑马超这样试探的真假,他必须为自己最最正常反应找出最不正常的理由。 “这自然是怕主公怪罪我牺牲了三位马家精英暗影,故而” “故而你就跟对付曹操一样,给我也来了一个先下手为强” 司马懿点头,随后微笑。而马超,也微微露出微笑。最后,连两人身后的丑哥,也不知为何就也露出了微笑似乎,这场会见风波,就这样结束了 “上马,走吧,这笔错乱不堪的帐,待我回到长安之后,会好好给你算清楚的。”马超果然纵马又开始了继续白狼山的进程,而司马懿丑哥两人也随即上马。这个曾经是马曹战略据点的重要治所,就这样再不设防。毒辣下的阳光下,唯有那不太显赫的县衙,还露出那么几分雄浑威武的气息。 而行走在马超和丑哥之间的司马懿,两只眼珠却不由转动了几圈马超和丑哥无意的走位,似乎是有意要监视起自己啊难道说,马超已经嗅到了自己身上不寻常的气味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又一次截杀 慕\残\文\学:  从乐成县拉出司马懿之后,马超之后便一路急赶,强行军的状态耗尽了司马懿的精力,使得这些天两人之间的交流极少极少。有时候,马超连吃饭和睡觉都在马鞍上,如此大热天和连续不断的赶路,很快就让身为世家子弟的司马懿吃不消。 穿越飞狐径之后,马超已经来到了幽州境地。不过,这次是秘密赶赴白狼山,所以马超再不入州郡官道,在派来接应的几名熟识地形的白马义从的带领下,马超尽从僻静小路行军。 “主公”身后有传来司马懿要死不活的呻吟,他甚至带着一丝苦求的意味开口道:“我知道这次白狼山结盟对马家的意义重大,但我们也已经急行了六日。这要命的折腾,您总要属下缓口气吧” 马超勒停了战马,回头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司马懿。年纪轻的少年就是有此特权,而天资聪颖又极富能力的天才少年更是有这种偶尔撒娇的权力。马超看了一眼司马懿那仍旧还有孩童稚嫩狡黠的正太面孔,不由叹了一口气:“罢了,前面有座茶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吃顿午饭休整片刻,随后再行进。” 司马懿听到这话,眼中终于闪出了亮光:“主公,我真担心,你这是故意要惩罚折磨我” 不理会司马懿的幽怨,马超抢先下马,几步就到了茶棚,吩咐店家收拾几张桌子摆上凉茶。这个茶棚虽然小,但是还有一些盐水花生之类的小菜,马超也让摆上。那店家看到这路上居然来了这一队十几人的生意,当下夏日午后的困顿一扫而光,屁颠颠忙活起来,整个茶棚一下就有了生气。 司马懿喊冤其实也不为过,进入八月份秋老虎之后最是难熬。这么大热的天气,毒辣的太阳就象是下了火一样,马超虽然武艺已经到了一定境界,身体的抵抗力也已经可以稍微规避一些寒暑。但连日来的行军,同样使得他身上那昂贵的白素锦袍被汗水沾湿,再不复雍凉锦马超那等超绝天人的风范。 茶棚就在一颗巨大梧桐树下搭建,繁茂的树冠和宽大的枝叶倒是顽强地阻挡了流火的阳光,使得投射在地上支离破碎的碎影有了几分凉爽的错觉。然而,树根旁边的野草仍旧有气无力地生长着,草尖被灼热的天气折磨得如病怏怏一般低垂着,开始干涩着。即将要到生命尽头的它们,有着一种听天由命的枯萎无力征兆,与热闹起来的茶棚有着很不协调的色调。 之前还要死要活的司马懿随后拐着很奇怪的步伐奔到茶棚,一口气就干了三碗凉茶。马超看着一向注重形象的司马懿竟然如此没有风度,不禁也莞尔一笑。不过,随后想到这个少年很可能参与着一个可能毁灭马家的阴谋当中,他的笑容就如夏日的鲜花遭遇了残酷的霜降,一下僵硬随即消失在脸上。 “主公”丑哥雄壮的身躯巧妙地遮掩住了马超这样的表情变化,马超随即反应过来,不过心中仍旧纠结着如何解开司马懿身上的疑团。而丑哥见马超已然快速恢复好之后,又吆喝着店家给马匹上好草料之前的一挡,就这样一下就自然无痕起来。 司马懿就着盐水花生吃着干粮狼吞虎咽,半点都没有发觉马超和丑哥之间的小动作。而这店家也是有眼力人,看出马超是这支队伍的首领,特意还拿铜盆舀了一瓢水,洗刷干净后,又拿出方巾,端到马超面前示意马超他洗脸拂尘。 马超虽然早已是这个世界的上位者,但想不到能在这等简陋的茶棚受到这等享受,不由心喜。而等他擦洗一番之后,正巧又刮来一阵风,虽然仍旧带着酷热的烦闷,但凉水的刺激,总让他神清气爽起来。 碗里的凉茶早有亲卫饮过,无毒。可当马超端起茶碗之后,他的鼻翼却微微一颤,借着这正刮着的热风,闻到了一种很熟悉的燥热气味。马超身形悚然一动,一道阴寒的印痕从他心中裂开,逐渐延伸到全身,连脚趾头都变得冰凉:“有埋伏” 下一刻,一个亲卫突然惨叫一声,马超抬头看去,却见一支银箭已然射穿了他的背心。脸上刚刚兴起的放松神情还未褪去,温热的尸体就此倒下 这样的变故立刻激起了这些军旅中人的本能,每个人都立刻寻找障碍躲避。而刚吃个半饱的司马懿,更是被丑哥一把摁在了桌子底下马超的命令是在司马懿有明确叛变的时候,诛杀掉他。可现在这样情况发生之时,那司马懿就是这个场景内,除马超之外最应该被保护的人 马超的武道之心瞬间迸发出来,冰寒如针芒的杀机四漫铺展开来,如潮水一般淹没整个茶棚。然而,令马超感到奇怪的是,他一番探查之后,竟然没有觉察到半分杀机。仿佛这支就是从茶棚之外凭空而来,无迹可寻。 不过,大树上的知了似乎感染到了这种肃杀紧张的气氛,刺耳烦厌的鸣叫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树叶的沙沙声也越来越响,风刮得越来越大了,流动的空气干燥而滚热,吹在脸上颇为不舒服。 强烈的不安刺激着马超的神经,他自然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突然闻到那种令他不安的熟悉味道越来越浓烈,马超心神一动,白皙的脸庞一时变得更加惨白透明:“所有人都出去” 马超的手下这个时候根本不能理解马超的命令,此刻躲在茶棚之内,还有一些障碍物可阻挡不知何处敌人的弓箭,可若一旦全部奔跑出去,那大家就会全都变成活动的箭靶子 可马超的下一句焦急而恼怒的话语,却又令他们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我闻到了硫磺的味道,这座茶棚就是针对我们陷下的一个陷阱他们要放火烧死我们”此声音罢,马超已如一道锦白色的闪电从茶棚当中冲出去,矫捷越跳的身影,就如一只雪地的白狐跳跃,灵活无迹的躲闪,让从任何角度射来的箭支都失去了目标。 然而,马超这一番带动,却没有引出任何一支箭羽。或许,没有人自信可以对马超一击必杀,从而放弃了这次完美的刺杀行动。可茶棚之内的马家亲卫却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被丑哥一把摁住的司马懿却对丑哥开口:“快,跑出去主公规避危险的本事,比我们强上百倍” 丑哥也不知司马懿这是对马超的赞美还是贬低,但毫无疑问的是,他说的是事实。当下,丑哥一把夹起司马懿,犹如一头发怒的公牛一般横冲直撞出去。他没有马超高明的步伐武艺,但却可以保证,这样粗暴简单的方式,可以让他的身体在箭支射来之时,有足够本能的反应时间躲过一击至少,他也有时间转动身体,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射向司马懿的箭支。 有了马超和丑哥的带头,所有亲卫下属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开始用自己特有的保命方式冲出茶棚。这样的过程看似很有层次,也很漫长。但事实上,这却不过是两三秒之间的轮回接受和反应时间。马超手下的亲卫,完全没有辜负军人以第一时间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原则。 他们有的人甚至是在大脑接收了马超的命令后,身体就已经开始了运动只能说,马超、司马懿、丑哥这三人,他们的反应都要比常人要快上一丝半秒。 然而,就是这般身体快过大脑思考的反应,却仍旧没有躲过敌人的算计。可以说,就在那一支暗箭信号发出之后,下一刻“轰”地一声巨响便从茶棚后方传来,浓烟随风涌现,似乎一瞬便成的凶猛烈焰已冲霄而起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烤鸭和刺猬 慕\残\文\学:  躲在大树之后的马超攸然感到一滴汗划过他的腮际,滴落在似乎都冒着热气的土地上。炎热闷燥的天气使得这滴汗表面是热的,但马超心中的严寒,却让这滴汗水的内核却是冷的。 无知的恐惧往往是最令人害怕的,马超这个时候根本不知道敌人到底在哪、下一步要怎样刺杀他,甚至,他连敌人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这样突如其来的困惑涌上脑际,再英武圣明的人都会有情绪反应。而马超他只是人,不是神他这个时候,也根本不能全力思考,因为他大多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烈火逃生当中的亲卫身上 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马超才想通,那茶棚之后应该就堆满了引火的柴堆,柴堆之内早就洒满了引火助燃的硫磺火油之物。那店家看似招待细心周到,却是在一盆水打消自己的防备之后,借着给马匹喂食的掩护,成功地分隔了自己这些人和马匹,并很快引燃了后院的柴火 此时风向正有利敌人,后院的浓烟和火焰使得马家亲卫根本不可能同后方突围。唯有几人拼命往前冲,可还以为提供遮阴好处的大树,这个时候粗大的树身却成了这些人冲出的最大阻碍。 一时间,大树上烦人的知了受到高温的惊吓,停止了鸣叫。可茶棚下却人喊马嘶、尘土飞扬,适才的宁静与安详不翼而飞,已全然被混乱与嘈杂所取代。十几位马家亲卫急速冲击,甚至直接将四周的草帘木桩撞碎。可大火发作地更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烧红了半边天。火势奔马般扩散开来,瞬间就席卷了整个茶棚 原先的放松的亲卫在这种突如其来的大自然威力下立即溃散成一盘散沙,纵然有三头六臂,也难逃悲哀的败局:由于拥挤与迟缓,有几名亲卫已经被火焰舔到,身上很快被灼热的魔爪抓出焦黑的魔痕,逐渐成了火神祝融的祭品。他们化作一团团的火球,四散奔逃,发出刺耳的哀号,在炽热明亮的红光中疯狂地舞动,直到生命彻底被火焰所吞噬。 幸运的几人,被提前赶出来的亲卫扑打相救,但恰恰是这些人执着眼前凶险的时候,更大的凶险才汹涌而至。这个时候,马超终于明白自己为何感受不到之前的杀机了,原来那些杀手根本都没有埋伏在地上,无数冷森的杀机突然从头顶之处爆闪而出。心神牵引下的马超抬头一望,只见郁郁葱葱的树枝之上,不下五十的刺客顶着烈日的暴晒,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拉直了手中的紧硬弓弦 手臂挣脱拉力,尖锐的呼啸声响起。 第一支箭仿佛最严酷迅烈的信号,随后那一支箭羽的呼啸就在随后赶来的箭雨之中,划破燥热空气的阻滞,凄厉喊出尖锐的短促悲鸣 五十支箭,在密集毫无遮掩的目标之前,如蝗如雨,瞬间就扑向那些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马家亲卫身上。马超亲眼看到,所剩不多的马家亲卫,每个人身上至少中了五六支箭。夏日闷热的天气使得这些马家亲卫没有穿上厚重的甲胄,单薄的丝质战衣根本阻挡不了这么近距离的袭杀,每个士兵在来不及哀嚎一声之下,全部栽倒在地 见惯生死的马超的心中没有一丝悸动是不可能的,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全都放在了树枝上那些刺客身上。一双虎目遽然仰视,仿佛阴冷的杀机在迅速盘桓锁定,可就在杀机快要蹦跳在那处最大杀机的源点之上时,马超的悲愤却被地面上突然的糟乱惊动。 这时,前方突然涌来一支极少的部队,看起来不过三十余人。然而,这支部队竟然是完整的骑兵,而且个人骑术用登峰造极来形容丝毫不为过。他们每个人都与胯下的战马合二为一,靠着身体的微调带动战马奔越。在密集的树林当中,这些人的速度一丝不慢,径直以铺漫的阵型向着仅存的马超、丑哥和司马懿这三人围拢而来 当前一人虽然还看不清面貌,但出格的身躯却几乎盖住他胯下的战马。未着甲而暴露出来的虬结肌肉顿时勾勒出他彪悍的体型和雄壮的气魄。此时这豪勇的大将正目标明确地朝着马超赶来,马超双眼如针芒般一紧,登时认出这人身份:曹操手下最暴烈的亲卫,恶来典韦 马背上的典韦这时腰杆挺得如标枪一般,磅礴的杀机毫无保留地进击着,随着战马的奔跃一bo波猛烈冲击着马超的防御。他握着重新锻造出的崭新双戟催促士兵加紧步伐。满是杀气的脸上,一双眼睛却目不转睛盯着马超,凌厉的眼神就象锋利的刀光。 “马超,今日就是你的葬身之日”典韦咆哮怒吼,重重又抽动了战马一鞭。 “主公,他们要包围我们,利用缠斗再将我们诛杀”丑哥看清楚这伙人的阵型,当即判断出他们的意图。 马超何尝不知道典韦的打算,此番后方有大火侵袭,四面又有骑兵围困,而头顶上,还有弓箭手隐忍待发。整个布局层次递进,连环紧密,说是天罗地网毫不为过。更可恶的是,整个计划的布局者,绝对考虑到了马超这支队伍的所有反应,所以才会在一连串的变故下,干净利索诛杀完马超的手下。 而接下来,只剩下马超和丑哥这两位高手之后,马超用脚趾也可以想到,这些人在紧密包围住二人之后,绝对用最有效的手段快速诛杀掉自己方法嘛,自然是用这些精英锐士缠住二人,然后树枝上弓箭手会不分敌我地射穿目标的身躯 虽然典韦现在看似怒不可遏,但马超可以保证,典韦此次前来绝对不会率先与自己动手,他来此的主要目的,无非是在不可变量当中增加几分保险,来此压阵的作用远大于实际争斗价值 可惜,这个完美刺杀计划看起来天衣无缝,但最令马超侥幸的一点,却是这些人不知道空气受热上升这一原理。或者说即便他有这个常识,但在具体设计方案的时候,却因脑中没有这固化下来的认识,从而忽略了这一点。 而这一点对马超来说,恰恰是打破这一完美如冰屏刺杀阴谋的石头。这块石头只要猛然撞击,就会让坚固紧缩的冰屏阴谋轰然破裂,成为落在地上锋利的冰片至于说锋利如刀的冰片是否能斩断马超等人的性命,那便只有天知道了。 “丑哥,带上司马懿,我们冲回茶棚”马超看了一眼就死在他身旁不远处亲卫充满痛苦绝望的面容,他记得,这个人是当年长安大灾时被自己捞回来的有趣亲卫。他的名字叫陈浩杰,却在报告唯一一次不是浩劫的情报之后,随即就殒身在了这个地方。 上天,还真是讽刺 可现在却不是缅怀仇恨这些的时候,典韦暴烈的气息越来越浓、越来越近,而马超觉得,这树枝之上,似乎还隐藏着一股丝毫不亚于典韦的杀机。那种隐匿又犀利的杀机最是可怖,犹如潜伏静待猎物松懈的野兽,准备着雷霆万钧的一击 “主公,回去我们只能变烤鸭”司马懿大吼,对于火焰的畏惧抗拒,是任何正常人趋利避害的本能。 “你不跟我去,那现在就只能变成刺猬”马超当下身影闪动,留下一个悲哀的两难选择给一脸纠结悲愤的司马懿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典韦和许褚的双重袭杀 慕\残\文\学:  身为一方诸侯,马超很少遭遇这等只剩两三人的奋战了。即便以前所谓的绝境,他身边总会有几百几千马家铁骑忠心拱卫,一往无前那是他最骄傲的勇气来源。 然而此时这等情况,他也跟本没有半分胆怯的意味。只不过,在这种人少无力的情况下,他担心自己会暴露出身体当中最嗜血的恋战之心。那样的对决,他事后只能相信,自己就是一位狠戾残绝的杀人狂魔。 尤其是在大火炙烤的刺激下,他感到自己的血气已经随着火焰的熊熊跳跃而愤怒起来。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可能凭借着精妙的躲避来闪开袭来的箭支,可越靠近火焰,他的情绪越发暴躁,再也不用步伐躲避箭支,而是愤怒用手中大枪狂扫开那些可恶的箭雨。庞大无俦的杀气,也随之狠狠逆流冲击上那些隐藏在树枝上的弓箭手们。 “蠢货”喉咙干涩的马超忍住吐了一口唾沫,他已经跑到茶棚火焰之外的安全距离,躲避在一株树木之后,他的嘴角咧出一抹诡异弧度:“我到想看看,你们这些杂碎在烈火和浓烟之下,可以坚持多长时间” 丑哥看到马超蹲伏在树木之后,也随之有模有样地照做。身形灵动的司马懿看到马超此举,狡黠的眼中不由露出惊异的赞意:蹲伏在地上之后,虽然仍旧要忍受烫烤一般的折磨,但受到的烟熏覆盖却小了很多。反观那些树枝上的弓箭手,首先被浓烟阻碍了视线,射出的箭支越发没有准头;另外就是他们好像承受着比自己还要苦痛的高温折磨,竟然有人坚持不住,纷纷爬下树下来。 犹如一巧破千力,马超只是用自己的身体折磨,换来了这个四面围杀计划的彻底破产。随着茶棚的火焰越来越稀薄,燃烧不尽的残木断椅上冒出更多的浓烟。马超、丑哥、司马懿三人已咳嗽连连,憋气难挨,更何况那些直面浓烟的弓箭手 似乎只在一盏茶的时间里,敌人完美的三维控杀包围网当中就破开了漏洞,随后很快那漏洞就如破碎的蛛网一般急剧扩延,最终在不自知之时,树枝上射来的箭雨已经彻底消失。完美的包围剿杀屏障,轰然碎裂。 可惜这根本不是结束,更不是一次契机。浓烟遮眼当中,马超清晰听到几声惨嚎,那是被狂怒冲撞而来骑兵不小心误伤的弓箭手也可能是典韦故意下令斩死这些阻路的障碍但不管怎么说,前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面对着呛人辣眼的浓烟,那些包围而来的敌人竟然没有发生任何停滞和混乱,继续以急速但有条不紊的节奏合围包抄,其勇悍嗜战如斯,当真为名副其实的精锐之士 面对即将到来的血战,马超突然感觉自己躁动的血气,竟然同身后的火焰一同渐渐平和下来。此时的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巧妙的境界,右手紧紧握住盘龙卧虎枪,左手掣出腰间的宿铁宝剑,整个人就仿佛是一把刚在熔炉里烧得通红,然后放进冰冷水中淬炼出来的宿铁利剑。这剑兼具了温度极高的血气、刚度极强的渴望,还有冷静。 敌人越来越近。 一百步 五十步 十步 最终待典韦雄壮的身影从浓烟当中冲来之时,马超凝身而起,犹如瞅准完美时机的猎豹一跃而去。他知道,刚跃出浓烟当中的典韦会有片刻失神,那是他在吐出胸中烟气和眼睛陡然适应光亮的正常反应。但就是这等微妙的时机,恰恰是巅峰武者最要把握住的绝杀之机 弓箭手已经失去效用,典韦这个时候毫无选择要缠住马超。而马超也知道这支刺杀队伍的核心就是典韦,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早就印入了血液和骨髓当中。然而,就在马超快要跃到典韦马前之时,一股强烈不可摧拔的杀气从头顶上笔直袭击而下,狂涌而至的杀意生生突入,竟然使得马超一往无前的杀势微微一僵 猛然抬头,马超的眼中根本看不到其他,只有一柄钢刀明亮的锋芒瞬间膨胀爆满。近乎于璀璨的杀机带着夺目炽烈的光芒劈斩而至。来不及多想,马超唯有左手宿铁剑微微向上一撩,意图借助直劈而下的重力凝身而退。可想不到,空中的大刀似乎看穿了马超的意图,微微一颤之下,就在毫厘之间避开了马超的剑刃,随即继续以越发快速狠戾的刺击而下 马超心中登时大骇,这个人的武艺丝毫不弱于眼前的典韦,并且对于兵刃的控制技艺妙到毫巅。马超脑中一瞬就回想起了之前他在树枝上感应到的绝强杀机这个蛰伏的家伙,竟然一直强撑着灼热的气流和浓烟,在关键的时刻,轰杀出致命的一击 拥有如此隐忍的心智和高强的武艺,这个人究竟是谁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晃而过,快速得让马超怀疑它究竟是否出现过。电光火石之间,马超被逼无奈,只有用出最不雅但却绝对可以报名的绝招,一个懒驴打滚就此向一旁躲去。可还未收势起身,马超却没有听到钢刀劈砍入大地的没柄之声,反而有一丝沉闷的轻响回荡在耳际。 当下马超的脸色便惨白无比,他急忙抬头看去,只见那钢刀以一个倾斜的诡异角度碰触地面,随即持刀之人一个后翻,竟然将重力加速的势能先消解一部分,随后小腿蹬地,又将刚才汹涌爆烈的一击化为一个连环刺杀 那个庞大勇恶的身形,变幻动作犹如敏捷的猿猴。马超愕然毫无抗拒之机,只得咬牙一怒,悍然无惧地将手中的大枪朝着对方的阔刃大刀对击而去 可惜,这人的力道是借用了双重转化的武道妙法,而马超却是收势未稳的仓促应战。盘龙卧虎枪一阵螺旋气劲启动,终于迎上了中途仍旧变幻了轨迹的钢刀。但下一瞬,马超单薄的身躯被巨大的冲击余波震及,直直向后飞去 仿若霹雳闪电一般的气劲顿时从马超的右臂窜入四肢百骸,汇聚在胸中的锐利力量犹如万支钢针刺入马超的心脏。倒飞在空中的他,毫无遏制地吐出一口鲜血。最后重重撞到一棵大树上,那树木在金秋八月仍旧有生命力的树叶簌簌而下,仿若马超内在已经开始破裂的身体。 忍受着几乎令人昏厥的痛楚,马超的双眼顿时通红起来,双耳几乎已经听不到声音。再抬眼之时。他看到的,又是典韦不差分毫时机的袭杀而至,交叉在胸间的十字双戟,已经准备好最可毫无揣度出击的角度和时机,犹如两条阴冷吐信的毒蛇,瞬息而至 此时马超的身体和意志彻底被打破平衡,求生的和骄傲的内心涌发出强大的力量,仿佛身体的血液突然逆流沸腾。狂怒和惊惧之间,马超突破身体的极限,似乎根本感受不出已经麻木微颤右臂的抗议,在典韦还有一步出击的距离之前,凶悍而起 大枪刺出,滚动咆哮如恶龙,双眼通红的马超脚下也不曾停歇,面对着人马合一的典韦,他竟然还想着继续突破过去 他的武道,至死都是一往无前的暴虐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逆转,破袭! 慕\残\文\学:  在马超暴起袭击典韦的一瞬,丑哥同一时间也展开了他难受的杀伐。与典韦一共冲破浓烟的,自然是他带来的那些骑兵勇士。然而,他们却没有典韦的幸运,有一直蛰伏的许褚突袭而至,拯救出他们那一瞬失神的宝贵时机。 虽然他们有些人数众多的合围优势,但时机把握及时的话,就将整个杀戮的主动节奏带到了自己的节奏当中。一瞬间的失神,给了丑哥尽情发挥的空隙,他毒辣的眼睛瞅准这个良机楔入、爆起、闪掠、移位,刹那间已经连斩两人。 可同时,此时他的心理也是极度苦闷暴怒的:身为一员战将,尤其是主公身边唯一的一员战将,更要做的是该与主公一同剪灭最强力的敌人突袭而去。可丑哥却不能那样做,除了距离的关系之外,更有身边的司马懿牵绊住了他的注意力。 失去他保护的司马懿绝对很快就成为这些暴虐战士刀下的倒霉鬼,所以,纵然丑哥的身影不停穿梭在战骑混乱的空隙当中,喊杀、怒吼、惊呼和惨叫在他周遭此起彼伏,鲜血更是很快泼染尽他的战袍。但若是仔细看去,丑哥的每一次冲突,都适可而止,永远距离他周旁的司马懿有三步远的距离那是丑哥为能保证的最大安全距离,他有信心在关键时刻虎跃赶回。 幸好,司马懿这个混小子从来也不是吃亏的主儿,这个家伙的眼光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与丑哥的距离,也永远主公把控在三步之内,并且,总是在丑哥魁梧的身躯之后躲闪,偶尔,还有空闲用元戎弩射出一支弩箭,缓解丑哥拼杀的压力。 虽然状况凶险无比,但这两个身上几乎找不到共同点的家伙,竟然不自觉导演出了极其默契的配合。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两人,都没有半分心思观察到这些。 然而,就在丑哥已经劈飞第六个骑兵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正好瞥到了马超被许褚一击震飞的情景。猛恶强烈的情绪顿时从胸中爆发,一张脸变幻出了常人完全不能胜任的惊恐面相,他焦虑怒喝大喊了一声:“主公” 迅猛再劈下一刀,兵刃交击的清音中夹杂着骨肉分割断裂的闷响,鲜血染红了树林中的草地。 可这一刀之下,却不再是敌人的血液,而是丑哥负伤:他原以为痛怒下一击完全可以击退左侧的敌人,却想不到这一刀之后,就在他惶急掣下腰间元戎弩之际,右侧一员骑兵又随即而至,犀利的劲风狠狠袭向已经来不及抵挡的丑哥。 火辣辣的疼痛顿时从右肩处猛然传来,还未平举起的元戎弩掉入地下。激愤痛绝的丑哥疯狂一吼,死死夹住砍入右臂的大刀,左手如疯了一般搂住那骑士的战马,在战马强大的冲击下,狠狠连续翻滚抛地一丈之远。 丑哥的远程救援失败了,但另一个人却在所有人都轻视的情况下,冷静赚准确地射出了一箭。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司马懿。 暴怒痛楚当中的马超心头一时杀机大起,他抱着同归于尽的气势豁然起身。血管中流淌的液体仿佛都变做了强酸,它们令马超沸腾咆哮此时他整个人就如讨命死战的疯魔,无可形容的强大戾气汇入手中的大枪、驱动着他的双脚向前而去。 典韦的瞳仁登时便如被针扎了一般紧缩起来,胸间十字交叉的双戟又急速划了一个半圆,疯狂精粹的杀机急速汇聚,下一刻就是他毫无保留的最强一击豪勇不屈的他,绝不会因为马超的同归于尽而退怯半步 然而,典韦不怕,但他怎么也算不到,他胯下的战马最后关头却害怕了。战马本就是通灵之物,更何况是典韦胯下这匹战马还是曹操专门赐予他的河曲纯种良马。面对着马超硕大无朋的枪尖在眼前急速膨胀,还有那种全然不顾的凶狠暴戾之气,这匹战马在最后关头竟然启动了生物求生的本能。 恰恰是这个时候,司马懿那刁钻的一箭已然飞袭而至。这匹战马最终不甘这般死去,它在典韦蓄力已满之际,生生止住了冲势,扬起双蹄意图踢开司马懿的冷箭和马超骇然的枪尖。 可惜,就是这个愚蠢致命的错误,给了马超绝佳良机。而战马的侥幸惊恐,也丝毫没有避开司马懿的冷箭。就在那支弩箭深深刺入战马胸腹之时,马超手中的大枪似乎也有了牵引,枪尖随着后发而至的箭支冲刺,在同样的位置,大枪毫无阻滞地深深捅入那匹战马的腹内 庞大暴烈的杀机在一击命中之后,立时爆出巨大威能。武道顺势快速剿杀之下,锦绣乱流疯狂涌入战马的内腹,那匹战马当即痛苦仰头狂嘶。响亮的长嘶伴随着呼啸的热火狂风在树林中穿行回荡,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凄厉气氛 措不及防下的典韦几乎被掀下马背,先是手势赶忙用力搂住战马的颈部,可随后他便又发现这战马已经成为困顿他的牢笼,当下愤恨大吼,惟有放弃攻势,用手在马背上一拍、借力将身体脱开鞍子向后方飞跳借以自保。 下一瞬,战马大声悲嘶着离地飞起,以万均雷霆之势向典韦笔直地撞过来。典韦大惊失色,他向来知马超的武道是绚彩色的一往无前。可此时他竟然在彻底破坏了战马内脏之后,庞大的内劲竟然还能将五六百斤重的战马震飞过来当做兵器使用 来不及多想,就在马儿即将要撞在戟锋的瞬间,典韦堪堪双脚着地。他大手将双戟向怀里一收,同时运起全身力量狠命双向一划。两柄大戟就如一把巨大的剪刀一般,反向狠狠将冲到身前的战马一破为二剪开 “蓬”的一声, 战马的躯体还未接触到双戟,可怜的马儿就在典韦惊愕的眼前四分五裂地爆开,散出一团血雾而血雾当中,一道鬼魅般的人影刹那间冲袭而出,马超手中的盘龙卧虎大枪在微微颤抖中竟然嘤嘤作响 原来,震飞过来的战马根本就是一个迷惑典韦的障眼法。真正的杀招,却是随后马超不死不休的杀戮直至这个时候,典韦才突然想到,马超的武道不同于一般武人。他在尽情挥洒武道的同时,永远不会放弃他犹如天赋一般的狡诈多变 浴血的枪尖已然凝成一条血线,在典韦的眼中渐渐放大。那条线越来越大、越来越弥漫,很快便又织出一张死亡的网,将典韦层层包裹其中。已经一击卸力的典韦这个时候已然无计可施,仿佛已经陷入蛛网当中的猎物,只等狡敏的蜘蛛注入溶解掉身体的毒液 可就在马超即将杀死曹操手下最忠诚猛恶的护卫之时,马超身后的司马懿却用极高惊促的尖锐声音大喊道:“主公,小心许褚” 马超这才感到,他身体的右方,一股无生惧、无死怖的恐怖杀机也随之而来的确,躁怒之下的他忘了,这次来刺杀他的,可不是曹操手下一个最忠诚猛恶的护卫,而是,两个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油尽灯枯 慕\残\文\学:  当强烈的怒气到达极致之时,马超反而发觉自己又一次进入了格外空明的境界。这一瞬,他从未感觉过,被巨大情绪激发之后的冷静,竟然有一种令他痴迷的清醒。甚至,他还认为,生死之际的那一瞬,是他人生最清醒的一刻。 司马懿的提醒来得确实很及时,但也很无用。许褚那样一位可以在浓烟和灼温之中隐匿那么长时间的武道宗师,在袭杀的一瞬,早已可以将自己的气息隐藏下去:那突如其来的一击,没有没有声响、没有气流的变化,也没有杀机蓬发的实质杀气,但一刀已至。 直至快要接近目标的那个微不可查的节点,许褚的所有积蓄才会彻底爆发。而同样不可否认的是,许褚还很辛辣迅捷。所以,在司马懿呼喝完毕之时,也正是马超感应到许褚袭来的时刻。 冰冷的感觉如一股急速的浪潮冲刷过马超全身的毛孔,那是不安、恐惧与震惊交织在一起的身体寒气。可在无比清醒的认知下,马超心神微动,悍然毫无保留地继续持枪冲刺 马超不认为自己可以在许褚全力一击之下还能保全性命,但清醒的认知却告诉他,他已经超负荷运转的身体不可能支撑他与典韦、许褚两人长时间缠斗下去。用最简单的判别,马超就知道,他应该无惧任何凶险,至少搏杀出敌人的胆寒和痛悔出来 手中的长枪,仍旧微微颤抖,那不是心神慌乱的反应,而是即将要完成最终使命时骄傲的呼啸 然而,令马超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司马懿一声呼喊之后,似乎连思考都没有。灵巧的身躯快速就滑到了自己的侧翼,手中猛然一挥,一把雪白的飞沫便顺风飘荡,狠狠迷入许褚的眼睛当中 许褚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算准时机发动的致命一击,竟然会被司马懿这个几乎不用考虑在内的因素给破坏,当即气得哇哇大叫:“小贼,你跟那些赤鹰骑一般无耻” 可马超此时的心中却猛然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也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极有可能联络了汉室和曹氏的家伙,这个从未表现出忠勇之气的少年,这个一向聪慧惊天又心机阴沉的士族家主,竟然会在想都不想的情况下,犹如一位壮烈赴死的义士,来牺牲自己的性命挽救自己 要知道,许褚这一刀,原本是朝着马超劈砍而来。再精妙的阴谋,也不可能瞒得住两位绝高武者开启武道之心之后的感应:这一刀,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架势,毫无作伪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是司马懿没有意识到他贸然冲过来的凶险,以为一把石灰就可能轻而易举挡住许褚这位虎痴。但马超却绝不会这样认为,司马懿是粗识一些武艺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许褚的厉害 唯一的解释,就是司马懿完全是本能驱使。在生死凶险的一瞬,根本容不下任何阴谋和利益的掺杂司马懿这个家伙不管忠心不忠心马家,但他绝不想马超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 这个,只能是他如此所为的最终、也是最正确的解释 马超这个时候再不惊愕,是完全不可能的了。许褚是被司马懿的石灰迷了眼睛,但在许褚那已经释放出强大杀气的困束下,司马懿还能有半分左右自己身体的能力而双眼登时红肿无用的武道高手许褚,又岂会因为双眼的突然火辣刺痛而放弃这次攻击 不可能 许褚会做的,绝对是在气息锁定司马懿之后,在极度愤恼的情绪转移下,一刀劈死司马懿 理智又重新掌控身体,马超舌灿莲花,先声夺人破解一些许褚浓郁的霸烈气息之后。狼腰犹如上了劲的发条,猛然崩转,强劲的力道随之被牵引,放弃典韦转而朝着许褚狂猛扑去。划破空气的风声,凄厉呼喊出大枪的雄浑咆哮。极尽的速度,竟已超越了物理速度的极限 “当” 毫无意外,马超的大枪撞上了怒绝的大刀,兵刃相撞的劲风,使得武艺稀松平常的司马懿首首当其冲被荡开出去。再之后,四下乱窜的气流迷茫了两人的身影,飞出去的司马懿甚至在跌落的那一刻,都能感受到大地的哀鸣。 怀着不知什么样的心理,司马懿第一反应便是抬起双眼。而这个时候,已经将那名骑士扼毙的丑哥也如凄厉咆哮的恶虎,因为他通红的眼睛当中,已然看到那迷茫的烟尘当中窜出几缕血箭。那激飞的轨迹,正是巨力对决时,人体不堪重负后的吐血反应 “主公”丑哥和司马懿两人疯狂上前,然而,身体刚欲行动之时,便看到烟尘未散当中,又猛然暴起典韦一声怒喝,渐渐有些下沉的烟尘陡然又激荡起来。战圈之中,似乎又蕴含起下一轮雷霆风暴,而其中的马超,却连一丝声音都未发出。 没有想象中的天崩地裂,而烟尘依旧弥漫。可众人的视线早已不在烟尘当中,所有都看到,一袭锦绣的身影当先从烟尘当中跃出,他右手上的大枪已经不知去了那里,整个右臂也无力下垂着,只有左手上的宿铁宝剑,迅疾飘落,绽现着光芒。 随后许褚和典韦两人魁伟雄壮的身躯也随即而出,恶吼连连的典韦似乎很气恼马超在烟尘当中选择了退避,双手上的大戟接连变幻,犹如惊涛骇浪一般连绵不绝奔涌,步履不停地急速逼近着马超。 许褚的表现有些差强人意,他同时也与马超战斗着。可手中的大刀似乎黯淡了许多,比起典韦抗风暴雨的攻势,许褚似乎沦落到了一个打下手的角色,他步伐沉稳大进,不快不慢跟随着典韦拓展出来的主攻空间,将一柄骇人的宽刃大刀似乎当成了匕首使用,偶尔闪出一刀,都是马超左手剑寻见典韦破绽意图建立反攻优势的时候,生生将马超所有的反抗截断。 “这怎么可能”丑哥和司马懿两人不禁对望一眼,两人均说出了心中的疑问:“这三人莫非是不死之躯吗那般激烈的对撞,竟然还如无事人一般腾挪迅击” 此时战场上不只丑哥和司马懿,就连典韦带来的骑士和已经拥有此处视角的弓箭手们,也都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甚至,面对着倒伏在地上的丑哥和司马懿两人,都忘记了履行他们的职责。 然而,武道之人毕竟不是神。当三人眼花缭乱对攻之时,胜负就在他们毫无意料之时出现。 轻轻挥出一剑,马超磕住了典韦的右戟。以他的兔起鹘落,所有人都已经这不过是一个虚招,接着会以想象不到的角度、举重若轻再寻进图。可恰恰在典韦继续突进相攻之时,一向会恰如其分替他破开马超利剑的许褚,却不知何时已经不能跟上典韦的速度,再也没有挡下那已经斜划而下的剑刃。 仿佛一曲激昂的琴曲突然崩断了琴弦,整个战斗的节奏完全被打破。所有随之而来不可预料的变数统统出现。马超的利剑终于快过典韦的双戟,斩向了典韦的肩头。可这成功的一击,却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四溅。反而在堪堪破开一层肉皮的时候,马超惨白的脸上突然涌现一抹艳红,接着全身仿佛一下被抽空一般,狠狠吐了一口鲜血在典韦的面庞。 已经被打破攻势的典韦这个时候突遭如此袭击,猛恶的面庞上竟然是一种遗憾悔恨的表情。双戟被距离困住,典韦无奈再一次丢弃武器,右手凝拳突指,精确狠戾打出一次内含寸劲的点刺式攻击。 这一拳之后,两人的身影再不复贴合。奇怪的是,胜利在望的典韦根本没有追击,反而蹲伏地下开口道:“快杀了这三人” 一个最坚韧不挠的恶来,另一个永不言弃的许褚,两人竟然都不能再进一步。开口催促手下行动,这样的情况说明什么 他们三人,难道真的已经拼杀至油尽灯枯了吗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宝马报主 慕\残\文\学:  典韦最后那一拳,不同于普通的一拳。中指特意前屈,便在雄浑力道中隐藏了一股锐利的穿刺破坏力。同时,拳头仍靠全身气劲催动,那指关节内含的寸劲便会如一枚定时炸弹一般,在接触到敌人躯体之后迅速将庞大的气劲传入敌人体内之后再爆发。 这等攻击手段,一旦击中了敌人的关节或要害,破坏力更是不同凡响。轻者关节粉碎,重者则会登时毙命。而这种攻击方式,其实在一千八百年后,被一个中华武术伟人发现。苦修这种内蕴蓄势的玄奥之后,他发明出了震惊世界的截拳道。而他的名字,就叫李小龙。 马超在穿越之前,也看过一些李小龙武术体系原理。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一千八百前,亲身体验到这种痛不欲生的悲惨。在拳头及体的瞬间,马超刹那间便发觉典韦那拳劲古怪之极,在铁柱般凝重坚实的劲风中竟夹杂着一丝锐利如针的力量。这丝力量如锥子般迅速渗入胸间的肌肉,好象闪电霹雳似的猛然爆裂,直接震断了他两根肋骨。痛入骨髓的感觉好象一根针直刺在脑子与神经上,几乎让他大声惨叫出来 重重跌倒在地之后,身体似乎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不停地微微颤抖着。猛然冒出的涔涔冷汗,一下将全身的痛楚蒸发出来。下一瞬,武者的本能直接关闭了身体的感知,马超头一歪,之前一系列的硬捍搏杀和迅疾如飞的速斗,就如一场疑幻疑真的错觉,脑海旋转仿佛处于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当中他终于晕厥了过去。 落后于典韦身后、仍旧站立的许褚,这个时候看起来似乎是全场最有威胁的人物。也只在这个时候,众人才注意到,原来许褚的上衣早已破裂,全身好似钢铁筑就的肌肉在阳光下映得透亮,仿佛成为这场战斗最后的赢家 然而,已经蹲伏在地上的典韦却并未向许褚求助,更没有埋怨许褚为何没有替他抵挡住马超的那极可能致命的一剑。事实上,身为这场战斗的当事人,典韦和许褚看似还有余力。但事实上,他们两人也被马超那种悍然不惧死的爆发拼杀而重伤。 三人之间的战斗,其实在最后的一次对撞之时便已结束。只不过最后一刻,马超又耍了一个巧妙的手段。 在重创了许褚之时,反应过来的典韦随即暴喝出手,而当时的马超和许褚根本已无法承受典韦这第三力的狂涌袭击。可无耻的马超却仗着大枪的柔韧性,以巧劲将典韦袭来的巨力吸附引入三人的内劲崩撞当中。随即在三人内流气息乱窜之际,又想以迅疾剑法击杀二人,由此引发出了之后大概一炷香时间的速斗。 许褚是最先压制不住体内气息躁动的;而马超的确压制到了最后,可他的压制却在最后关键一刻,践踏破了身体的承受极限而彻底背叛了他,最终功亏一篑;剩下的典韦,看似占尽了上风,但最后一拳,他也将体内仅存的一丝气旋打出。这个时候他表面古井无波,但身体深处,却早已翻江倒海绞痛抽搐起来。 这两个最坚忍不拔、至死不起的硬汉,完全是靠着最纯粹的意志,在跟身体坐着最后的斗争现场假如有一个六岁稚子,完全可以将当今乱世站着武者绝高地位的三人,轻而易举地做掉。 所以,身为这次刺杀主指挥的典韦,最后才会那般开口:“快杀了这三人” “谁敢上前”丑哥不知典韦和许褚的内情,事实上,此时即便他知道,他也不会浪费时间去取了两人性命。这个时候,他最关心的,是倒在地上已经毫无声息的马超,是不是已经 几乎是用爬的方式,丑哥三下两步急速窜到了马超的身旁。右臂的肩膀处流出的大片血迹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大量的失血使得丑哥原本狰狞的面孔也有几分虚弱。蹲伏在地还摇晃的身躯,证明他已经开始进入眩晕迷糊阶段。可即便如此,已然赤手空拳的他,却仍旧豁出全身力气喊出了一声:“谁敢上前” 这不是一个威胁的疑问句,而是舍身护主的肯定句 “谁敢过来”司马懿尖锐短促的声调将他刚刚变声完毕的嗓线已经喊坏。这个平时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家伙,在无计可施的情急之下,也选择了爬到了马超身旁。他的嘴角,还流露出一抹悲悯的苦笑若是世人得知自己这位策士竟然亲身犯入如此险境,会不会骂自己太过愚蠢 当然,这只是他情绪太过波动时的乱想。然而,就在身后火势渐渐隐退,骄阳似火的树林下,一位君主、一位战将,一位策士三人倒在一起,竟然给所有人一种飞腾入天的感觉。两声已经破烂不堪的警惕呼喊,实际上只如濒死野兽的呜咽威胁,但就是这样的呼喊,却如遥远天际传来的钟鼓之音,渐渐奔发如雷霆从所有骑士的心中滚过。 林风呼啸,打着旋儿从众人眼前飘过。典韦一声令下之后,竟然只有寂静的风声回应。马超、丑哥、司马懿三人的表现,还有那最后两声呼喊,一下将那些有着同样情怀的骑士和弓箭手心中隐秘的那块撞碎,使得他们根本没有听见典韦最后的命令。 “咳噗”典韦见状,还欲发言,然而话还未开口,他已然喷出一口血倒地。 许褚眼见手下都如泥偶木桩,当下同样再也忍受不住,凄厉悲鸣道:“杀了他们”话音一毕,身体内的气血平衡立时被打破,仰天也喷出一口血之后缓缓倒地 这两名最忠心的护卫,晕厥之前,仍旧以他们如铁的意志,传递出了他们最后的信念。那些骑士和弓箭手蒙两人震动,当下也反应过来。一员可能是这些人当中头领人物的骑士,最后擎起手中铁矟:“忠义,乃各为其主之天职虎卫、恶来猛士,给他们一个壮烈的结局” 三人状态最好的司马懿,这个时候简直要气得吐血:假如是典韦和许褚,司马懿还能巧言拖延一阵,甚至论述起天下大势来,还可能让这些人将自己活捉回去。然而,这两人晕厥前都下达了死杀的命令,自己纵有千言巧辩之能,跟这些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杀人机器如何沟通 回头再看丑哥,司马懿当时只想也晕厥过去:原来,嘶吼完那一声之后,丑哥不知何时也已经晕了过去 司马懿这个时候的心就如同被一万只草泥马呼啸着奔腾踏过一般,他最后的选择,只是紧紧握死手中的元戎弩:来吧,你们这些蠢骑士,小爷还有三支箭。虽然换你们三个草芥一般的性命亏死了买卖,但小爷不能在黄泉路上没有陪衬 可是,未待弓弦崩动。树林当中突然又响起一声激昂悲愤的马嘶。司马懿回头一看,一匹健壮神骏的大马突然冲出,面对着要涌向马超的骑兵,直接就冲袭而去。仿佛是悲愤到了极致,象龙宝马面对当前的那个骑士,一个飞跃而起,竟然不顾那骑士的铁矟,硬挨了一矟之后将他胯下的那匹战马撞飞开去 “蠢马,你这个时候怎么也犯蠢”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司马懿眼睛突然湿润了,看着象龙悲鸣着倒地,最终喃喃抱怨道:“你这么识路,为何不带一支军队回来” 似乎是幻听,司马懿还真听到了身后隆隆的马蹄声。猛然回头,一支足有三千人的大军正如疯了一般飞速而来。而当前一杆遮挡住骄阳的旗帜,是火红色的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颓废的刘豹 慕\残\文\学:  天苍苍,野茫茫,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塞外草原上,这样空灵浩大远的美景一如古今,从未改变。孤独的云儿随着马群在这片草原上流浪,虽然天气炎热无比,可一望极尽之处全是绿波荡漾。天地间青葱茫茫的一片,随着微风摇曳着着天上的白光,最是让人忘记炎热的天气。而在极尽天空高处,是老鹰悠闲地翱翔盘旋,似乎对于草原上的肥美羊群都没有多少。 它们早就知道,那些围绕在白色帐篷旁边的羊群,是人类的私有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些老鹰,是不会冒着匈奴人锐利的箭羽的凶险,去捕食那里猎物的。因为,这个地方,是匈奴人的圣地龙城王庭所在,桀骜的匈奴人们,在遭受了汉人的欺压之后,更不能容忍这些老鹰的蔑视挑衅。 此刻,白色帐篷正中央的王庭帐篷之前,一支十几人的队伍由一位明艳的女子带领着前进。那女子身量极好,修长滚圆的长腿偶尔随着衣摆晃动出来,似乎给整个草原都增加一分亮色。她头上的鹰嘴步摇也分外显眼,神情更是骄傲无人,十几条匈奴汉子默默跟在后面,肃然无声,如同服侍女王一般。 待到这一行人来到了那王庭帐前,看到了旌旗招展、雄浑剽悍矗立在王庭两侧的草原侍卫时,那个女子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谁也说不出的古怪笑意。 王庭的侍卫每个人都披盔带甲,即便是这么热的天气,他们也不愿脱下证明他们身份的名贵战甲。一顶顶铁盔之下,是一双双冷漠而又桀骜的鹰目。即便那个女子的美艳在草原上几乎已经如耀眼的太阳,但那些侍卫却连一丝眨目的举动都没有。唯有的,是一种森寒的杀意和锋锐感,让这女子心里的期待仿佛化作了云朵,都快要飞到天上去 马超马孟起啊,你怎么也想不到,你对这些草原狼这般资助。使得他们的獠牙更加锋利,爪子更加闪亮,但他们在最关键的一刻,却会用它们的獠牙和爪子,刺破你此时最为虚弱的腹部董宜看着这些装备着马家精甲和得到马家军影响而重生的匈奴侍卫,嘴角那古怪的笑意当中,不自觉又闪过一丝冷意。 “何人”至帐前之时,一名百夫长对董宜喊道。 “虹日部落娜朵求见我们的王,请回禀一声。”董宜没有开口,她身后一随从如此说道。 那百夫长正要进帐禀告,可想不到董宜撇了撇嘴,似乎很不满意曹军给她弄出这个可笑身份。随后竟然根本无视那百夫长,跟着他的脚步想直接迈入王帐,帐门前那四名侍卫急忙出手震喝,却见董宜身形又一闪,竟然巧妙地避过了他们的兵刃阻碍。 这一变故,使得这些侍卫一下被扫了面子,尤其是那个百夫长,更是第一时间拔出弯刀,对着董宜大喝道:“大胆,你莫非要来行刺可汗不成” 可董宜却连冷笑都懒得欠奉,完全无视于他。而这时,帐篷深处却传来一句低哑无力的声音:“无事,你下去吧,她以后可以随时出入我的大帐。” 百夫长一下震愕,董宜这个时候却很不合事宜地轻佻道:“听到了没有,你可以滚了” “你”百夫长更是气怒,可下一句还未出口,他眼前就晃过一支白嫩纤细的素手,随后火辣辣的疼痛就从脸上传来。 董宜一巴掌扇了那百夫长之后,脚下也没停,懒得听那百夫长的毫无意义的叫嚣,飞起一脚,随即又将那百夫长踹出帐篷:“一条狗而已,在权力的面前,竟然还敢叫吠” 那百夫长狼狈从帐门飞出来,跌落在董宜带来的随从堆里。他下意识爬起要带着手下冲入大帐找回场子,可想到那女子火辣的个性和可汗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不由又停下了脚步,呼喝手下的话,怎么也没有喊出口 “看到了没权力就是这么诱人,你可以完全践踏他的尊严,他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董宜慢慢走着,这间王庭大帐纵然在白日,仍有几分晦暗。董宜看得到,这是刘豹故意将那些采光窗口蒙上的结果。不过,四周散放无数的冰盆,倒是没让这大帐有几分难忍的酷热,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水汽蒸腾的迷幻纠缠。 终于到了刘豹面前,董宜那略显刚硬暴戾的眉毛很是蹙了起来。眼前的刘豹,根本不像是一位纵马草原、雄霸天宇的撑犁大可汗,此时的他,身形极是消瘦,精神也有些恍惚,满脸的胡渣令人难忍,躺在浓郁的酒气之间,活活就是一个郁愤暗结、借酒消愁的弱者杂碎 董宜真正看清他时,刘豹的眼中只有得过且过的惘然。身前是五六坛的空酒坛,身后几案是摆得一坛一坛、一格一格的美酒架。董宜大步走近他身边时,刘豹正抱了一坛酒打算开喝。 这个举动,登时令董宜的心中窜起了一把火,她很是努力深呼吸了一大口气,可鼻腔之内尽是男人颓废无能的气息,这种气息使得她高耸的胸部很是鼓胀了几番之后,仍旧不能平静。而更可恶的是,刘豹的眼神,竟然连一丝留意都没有 董宜大步上前,一把夺过了刘豹手中的酒坛,可出乎董宜意料的是,刘豹虽然已经有七分醉,但他的反应却是不慢,手腕微微一抖,一个懒散有效的翻身,竟然又将酒坛护在了腹下:“你想干什么” “我想看看我们一统草原、被所有匈奴人奉为天神的撑犁大可汗”董宜的语气当中没有讥讽,更多是一种失望之极的气愤。 可刘豹却将这些气愤理解成了一种女人的关怀,他的迷蒙的眼睛眨了两下,又看看腹下的酒坛,随后又慵懒地躺倒,狠狠灌了一口酒之后,才开口道:“那都是靠马家的暗中扶持,与其说是征伐,不如说是接收更形象一些。那些匈奴部落得不到马家的支持,又不愿被鲜卑的拓跋部奴役,只能选择投靠我” “很不错嘛,马超给了你草原,你将你的阏氏拱手让给马超。这样的交易,很是划算,你不如”董宜这时的话就如最尖锐的毒箭,一箭便射入了刘豹心底最深处的疤痕。那里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就被董宜血淋淋地扒开,几乎称得上最恶毒的凌污 这番话出口,刘豹的双眼完全就赤红了起来。他一个翻身,直接将手中的酒坛带飞,碎在地上一片一片。双手猛然掐住董宜的脖子,将董宜后面更恶毒的话语逼回肚中,恶狠狠朝董宜吼道:“你这个故相国之女,不过也是马超的手下败将而在我看来,马超对你这样女人的惩罚,还远远不够” 董宜的脸色蓦然大变,似乎是虽在地上美酒的熏染,他明艳的脸庞立时变为诡异的酒红色。随即一运气,双臂幻动如灵蛇,一退一锁之间,便改换了两人之间的攻守形势。而更厉害的是,董宜尤嫌这不解恨,飞身一脚,不顾春光大泄,专门上挑狠狠踢在刘豹的脸面之上,倒飞出去的刘豹登时鼻血长流。 这一喧闹,立时引来帐外那一直关注动静百夫长的注意,他当即带着手下冲入大帐。看到可汗竟然那般狼狈被踢倒在地,大吼出声:“杀了她” “滚出去”倒在地上的刘豹和董宜两人同时出声,其恼怒怪异的一致,就如夫妻吵架不容外人插手一般无二。 s:感谢寒古古、小学生、锦狮子、慕远峰还有暗烨女王的打赏回归,你们一都回来,感觉立马就不一样了。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女色乱江山 慕\残\文\学:  董宜和刘豹都很诧异对方的反应,在刘豹看来,那样狂妄无天的嚣张女子,一定会暴起发疯,将她的羞恼怒气用她那高绝诡怪的武力全都发泄出来;而董宜也很疑惑,她想不通,这个拥有这个地方最大实力的刘豹,为何不在受辱之后,下令让这些侍卫将她拿下 两人不同的疑惑造成了相同的后果,董宜和刘豹在侍卫退下之后,同时看着对方道:“你” 又是同一时间出口,两人更觉有些微恼。但恼怒当中又多几分怪异的感觉,赶紧转换方式,解释道:“我” 这时,美妙的误会之后的奇妙作用终于显现了。董宜和刘豹彼此猛然转开注视对方的眼睛,但后来想想似乎这样做又不对,同时又瞪向对方。可事情有时就是这样他们发现,对方恰恰在那个时候,又看向了自己 两人脸上古怪的神情终于渐渐凝固,大帐之中,这一刻两人之间的沉默,让尴尬的氛围上升到了顶点。无论是在董宜心里还是在刘豹的心里,都在飞似也的想着一些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 他们两人,不是没有欢愉经验的雏鸟,但不得不说的是,两人的恋爱经验却十分匮乏,甚至是悲惨:刘豹爱上了一个错误的人,害得他杀死了自己父亲;而董宜呢同样爱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导致自己家破人亡。 两人的恋爱经历,假如抛弃开始和过程,可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他们此时对于这种人类之间最微妙的感情触动,也最是害怕和期待的。 男人在打破沉默尴尬方面,一般是最难的。尤其是对于刘豹这样完全被一个女人毁灭的男人来说,更是难上加难。世人都以为男人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可惜的是,女人在心思敏锐和隐忍残酷方面,往往要强过男人百倍。加上此时的刘豹又喝了酒,他同时还要抗拒酒精干扰他的分析判断。所以,此刻的他,除了粗重的呼吸和满脑子浆糊之外,根本连接下来要如何做都不知道了。 而董宜又在想什么呢这从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和些许泛红的脸颊上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扭捏了起来。她很奇怪这种感觉,很难想象自己会对眼前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有冲动。她自觉,两年多的遭遇已经将她的心磨成了石头,除了报复马家之外,再不会对任何人动情。然而,那个颓废、失落、弱小、可怜的男人潦倒躺在那里,任由鼻血缓流的无能样,为何又让自己有一丝不忍和烦多的气愤 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对峙着,双方似乎都没有可以打破局面的话题。可两人就再也不敢贸然开口,时间在流逝着,除了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之外,他们能做的,就是偶尔偷偷向对方望去,每每又看到对方也在做着相同的动作。 很可惜,这样美妙的感觉永远不属于两个已经伤至痛心的可怜人。很快,刘豹看着董宜,想到了长安里的王花语。而董宜更是难受,因为那个骄傲如冬日旭阳的锦绣男子,实在强过眼前这个废物百倍千倍 而就是那样的男子,自己非但没得到,反而还为自己的痴情换来了两年多犹如噩梦一般的折磨。这股怒气一旦冲出闸门,董宜的冷酷立时回到了自己身上,他想到戏志才交给自己的技巧。知道这个微妙的时刻,正是彻底俘获刘豹的最佳时机。 “你还要喝吗”董宜的话很温柔,脸上的红潮也未褪尽。甚至,在两人目光又一次接触上的一刹那,他还对刘豹笑了一下,仅仅一下而已,足够让这位方寸已乱的可汗彻底远离清醒。 这时候,刘豹根本判别不出,为何董宜会在娇羞的神情下还能说出连贯的句子。他的思维一下被董宜掌控,想到酒可能会告诉如何做,闻言后不禁点了点头。 而董宜则慢慢走到了酒架之后,拎出了一坛酒。揭开酒封之后,让馥郁的酒香飘到刘豹的鼻孔当中,再由大脑接收,顺着神经将美妙的诱惑传递到四肢百骸。可就在刘豹伸出手打算要接之时,董宜却突然开口:“可你这样的废物,配喝这一坛只为男儿壮志激昂的美酒吗” 下一刻,董宜高抬的素手突然松开,那一坛酒轰然碎在刘豹的面前,碎在刘豹已经伸出的双手之前,更碎在他已经不能再承受半分碎片的心前 “你,你在做什么”之前的尴尬果然被打破,只不过,刘豹此时满脸涨红的怒气,可不是缓解尴尬的好征兆。 “我只是再诉说一些事实”董宜丝毫不顾刘豹那目瞪口呆和怒气勃发的反应,反而转身又拎了一坛酒出来:“不错嘛,至少还会愤怒。可惜,光愤怒,也是配不上这等英雄血淬炼出的美酒的” 言罢,董宜更加干脆果决,直接将这一坛酒扔在了刘豹的眼前。刘豹翻身去接,可董宜屈身上前,猛然掣出自己腰间的弯刀,在刘豹的双手还未接触到那酒坛时,锋利的弯刀已然将酒坛劈碎。激荡的碎片,有的直接就刺入刘豹的身体上,虽未见血,但刘豹的心却比流血还要疼痛这个女人,否定了自己是个男人,更不屑认为自己是一位英雄 “宜儿,前些日子相逢,我救你与马下,你是很崇敬我的曹军将你真实身份告诉你之后,我从未向马家吐露过半分。”失去之时的男人最想挽留,而事实上,男人从来不是再挽留那个女人,他是在用他的柔情底牌,来挽留自己的尊严、信念和女人心中的高价值。 “蠢货,那完全是我和曹军演出的好戏,你这样的废物,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董宜恍惚回忆了一下戏志才设下的种种戏码,她果然发现这种好戏潜移默化之间已经将自己种在了那个男人的心里。虽然他还沉醉在对那个女人的思念,但男人毕竟是雄性的男人。 又是一刀,这一刀,直接砍碎了整个酒架,巨响轰然,整个几案连同酒坛,碎成了千片万片:“酒是王才能享用的奖品,你这样的废物,只配跪着舔马家留下残渣” “不”这个时候,刘豹似乎已经完全疯狂了,他用尽自己最后手段换来最彻底的失败之后,强撑的可怜尊严已被董宜踩在了脚下。他似乎已经傻了,也可能是疯了。不顾自己匈奴可汗的身份,如野狗一般跪在了那碎裂的酒架之前,捧起一瓣还盛着酒的碎坛,颤巍巍端起,口中发出一种如野兽一般的呜咽求饶,胆怯地求饶看着董宜,试探着自己是否就此喝下这点酒。 可董宜见状更是不留情面,她看到刘豹如此,直接一脚将刘豹踏在地上,连同那碎酒都抛洒而去:“一个将自己女人都可以放弃的男人,居然还想喝酒我若是你,早就匍匐在马超脚下,去舔他的脚,而不是这坛酒” 说罢这句,董宜再不理那个已经彻底被击垮的刘豹。似乎有些劳累地伸了伸懒腰,坐在了刘豹的塌上。窈窕玲珑的身段,一下子展露无遗,在满是碎片的金帐之内,唯有她才是最有价值的奖品。 果然,愣愣痴傻的刘豹这个时候已经看到了董宜的魅惑,这个时候,他完全明白了董宜的用意,雄壮的野心之火汹涌燃起,瞬间就烧尽了所有的理智:“宜儿,你已经打碎了所有马家的封咒,我知道你要让我做什么了” “不是我要你做什么,而是你早就该这样做” 听到这句话,刘豹如摇尾乞怜的狗一般爬到董宜面前,其惶急痛苦的若失恐惧和强大野心霸占的双重驱动,令他都不管地上的碎片割破他的身体:“宜儿,我现在该怎么做” 董宜媚笑一声,轻甩掉她的竹鞋:“舔。” 刘豹一愣,随即眼睛一亮,看着董宜那种风情万种的娇笑,一把攥住董宜的小脚,贪婪塞入口中,与野兽一般疯狂啃咬起来。而董宜,浑身突然躁动酥软起来,口中不禁呻吟出声 第二日,毒辣的太阳还未升起了时候,龙城圣地的匈奴汉子便发现一件更毒辣的事件:王庭营帐前,挂满了亲汉睦马匈奴部落首领的头颅。有传闻说,可汗今早议事,言得到昆仑神指点,要兴兵进图长安,恢复匈奴血狼霸业 s:大谢雍正张灿、寒古古和暗烨女王的打赏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结盟也有风波? 慕\残\文\学:  八月十五日,天高云淡,日丽风清。 经刘和、赵云、田豫三人的全力请求,鲜于辅、鲜于银、阎柔这些刘虞旧部从中斡旋,乌桓单于蹋顿终于同意放弃在白狼山结盟的执念,率两万乌桓精锐深入汉地柳城这个基本上算中立于乌桓人和汉人的大城,在此准备与马家订立盟约。 开始,蹋顿是不同意这一建议的。但刘和和赵云两人一直亲和相劝,并自动承诺可让蹋顿率兵入柳城的要求,力求蹋顿务必在柳城结盟。蹋顿几番询问缘故,刘和和赵云总左顾而言其他。最后实在被逼急了,赵云才带着一种是自责和愤怒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单于去了便知,云以身家性命作保,此番变动结盟地址,实在情不得已。若主公对单于有何异动,云以死相报”说完这句赵云转身离去,蹋顿派去之人随后来报,赵云将军一人骑马持枪,在草原上连刺数十株大树才归。 蹋顿乃粗豪勇厉之主,但却不是不通人情的浑人。这些时日,刘和每次前来神色悲戚忧郁、而赵云那般平和静睿之人也压抑着一丝悲愤的气怒种种反应可知道,马家当是出了不可言寓的大事。 思来想去,蹋顿慕刘和心忧汉乌两家拳拳之情,又敬赵云神勇无敌之风采及慷慨磅礴大义,最终同意率兵再入幽州汉地。 八月二十日,蹋顿入柳城。当天夜里,赵云单身来访,言有一人要面见蹋顿。蹋顿黑脸不语,赵云看出蹋顿顾虑,开口言道:“单于大人心中定然有气,不过此番已入柳城,有些事,我也不瞒单于大人了。非是主公不愿在白狼山结盟,实在” “马家家主莫非反悔了”蹋顿打断赵云,挑了一下粗狂的眉头,语气已经相当不客气。虽然他十分敬慕赵云为人,但此番结盟之事一波三折,使得赵云之前的承诺都化作了妄言。更可恶的是,两家结盟,马超竟然还未至柳城。如此无信之举,实在让蹋顿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可赵云却没有在意蹋顿的态度,而是微微一摆手,就是这个十分随意平常的安抚动作,便让蹋顿这个乌桓之主冷静下来。而接下来,赵云又微微躬身,说出了一句令蹋顿有些不敢置信的话:“实不相瞒,主公已经到柳城了,此番正是” “正是天威神将军要见我”蹋顿惊案而起,他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义。而赵云对于蹋顿这次又抢话头的粗鄙毛病,一如既往没有半分见怪,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待蹋顿来到太守府中时,他没有见到如想象当中那位锦光炫耀的雄烈之主。端坐在正位之上的那个年轻人,虽然的确穿着一身锦衣,五官相貌也绝对是上人之姿,甚至,隐隐当中还透露出一种上位者的凌威睿智之气。可蹋顿第一眼其实就看出,那个年轻人,受了很重的内伤。 眼前的那位年轻人此时精神委顿、神容憔悴,虽然看似端坐在太师椅之上,但不如说是倚靠着更贴切。一双正打量蹋顿的眼神当中,看不出半分雄霸四州五地的绝傲,更没有统御文武精英无数、麾下万千虎狼之士的睿智狠辣,甚至,就连一个正常年轻人的健康朝气都找寻不到。 此番景象,全因那一战,马超力拼许褚、典韦两人力竭透支所致,若不是象龙宝马通灵,于受惊当中寻觅至奉命迎接马超的牵招大军,恐怕马超难逃一死。至功之臣象龙马小黑也身负重伤,正于后院悉心调养。马超辗转柳城后,身体不支,遂送信与刘和、赵云两人,请蹋顿商议来柳城结盟之事。 “蹋顿单于,久仰大名,超此番带伤之身,不能亲自相迎,万望单于莫要怀疑马家结盟诚意。” 马超的嗓音干涩而嘶哑,似乎一破锣摩擦出来的颓糜之音。这让向来崇敬强者的蹋顿对马超的第一印象大失所望,若不是看在马超带伤还要面会自己的诚意,以及还有几分赵云的面子上,蹋顿几乎有转身就走的冲动。 不是蹋顿不清楚马家的实力,只是因为马超的第一面,实在让蹋顿有些心灰意冷双方这么积极默契,甚至是蹋顿一再退让想与马家结盟,若说蹋顿只想为乌桓求得和睦报命,那他只需冷眼旁观汉人厮杀便可。他几番隐忍来到柳城,是因为他有更大的图谋。 马超心思灵透之人,让蹋顿来柳城结盟一事,更看出了蹋顿在这件事上的纠结和渴望。多年政治朝堂的人心操纵,早就让想到蹋顿如此低三下气的原因。不过,这个时候,蹋顿越想得到,马超便要越装糊涂。 “单于大人,赵将军已将双方结盟的条件与我大致说了一遍,我没有什么疑义。若是单于大人不忙,三日之后,待超可以自行行走之后,便将盟书签了吧。”马超挥了挥手,令人摆了一些时令水果及待客茶点。 蹋顿看了看那些水果和糕点,眉头又是微微一皱,但随后却有些混不吝的样子开口道:“天将军既然有伤在身,结盟之时暂不妨先放下。待伤好之后,再做打算不迟。” 蹋顿说得热切,马超也含笑不语,可一旁的赵云却神色很是不喜,他与蹋顿交往时日也算长久,早知蹋顿是那种胆大心细又带有几分粗鄙狡狯之人。此番蹋顿言下之意,竟然有些拖延之意,当即开口说道:“两家早日交好,幽州之地早日可得富庶安宁,单于为乌桓人着想,也当早日结盟,尽享太平。为何大功即将告成之时,单于大人又这般扭捏” “小人不过担心天将军贵体,我那里还有些山参、鹿血,这便与天将军送来”说完这句,蹋顿起身,便欲离去。 而马超精神委顿,见状仍旧一言不发。不过,嘴角之处,却已经挂了一种饶有兴致和嘲弄的味道,静静看着蹋顿起步。 可赵云却根本想不通这究竟何故,起身一晃便站在了蹋顿身侧,留出了似拦但又又分寸的空间。蹋顿见状,昂然一笑,更加大步上前。可待赵云脸色铁青,而蹋顿已然走到门口之时,身居高位的马超却悠悠开口了:“赵将军,既然蹋顿单于无意与马家结盟,那便按照后备计划,请鲜卑的轲比能前来柳城会面吧。” 赵云根本不知马家何时又与鲜卑轲比能暗通了曲款,若真的如此,马家虽可以出尔反尔,但自己的身价信誉却要在乌桓那里尽数败坏,不由惊诧不已。可未待赵云开口,门口处的蹋顿却率先跳将起来,回头大骂马超道:“好个马家,如此无信无耻。昔日未得幽州之时,连蒙带骗。如今坐稳了屁股,便要甩开我们乌桓” 说罢这句,蹋顿大步回转,越过赵云又大声斥道:“你们马家可利用我们乌桓夺得幽州,却也不要忘了,我们乌桓也可以再将幽州变为无主之地” 这番话可谓句句诛心,虽是被骗者的气急败坏的咆哮,但对于马家而言,却是杵逆为敌挑衅,完全可成为马家铁骑挥起屠刀的借口赵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竭心尽力打造出来的大好形势,会在二人一面之下就此乾坤倒转。当下左右为难,竟不知该如何开口相劝。 可急怒情绪猛然一松,赵云俊秀的脸庞看着蹋顿眼中闪过的一丝色厉内荏,虎目回转,当下便想通了马超的用意,开口道:“乌桓若是胆敢如此,我赵子龙的银枪,却也不是摆设蹋顿单于,你莫非还想与我战上五十回合” 赵云这一开口,蹋顿气焰顿时消弭下去,但最后还想把控一丝义理,激愤言道:“赵云,你也是无情无信之人吗” 这一句话出,赵云和马超都笑了出来,随后,两人相互一句,彻底让蹋顿乖乖坐回了座位上,拿起一颗果子狠狠啃了一口。 “单于,我赵云可为汉乌两族而战,但为你一人野心而将马家搭进去,却是办不到的。” “所以嘛,单于大人还是光明磊落一些为好,你的那些小心思,对马家也无害处。不要以为我身上带伤,就连脑子也一起伤了” s:感谢用户38808、寒古古、小学生、雍正的打赏,更新目前是一天两更,加更条件仍旧不变,谢谢大家。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蹋顿心里的小九九 慕\残\文\学:  “蹋顿单于,与马家结盟,你已经完全得到你想要的了。不过,你想进图鲜卑,为乌桓一族打下无垠草原,奠下你乌桓真正单于雄主的威名,马家作为盟友,自然也会倾囊相助。不过”端坐在高位上的马超悠悠说着,这里还故意停顿片刻,随后才补充完毕道:“不过嘛,需要一些时间。” 这个时候,蹋顿对于眼前这个彻底改变了印象:那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什么无力无气的窝囊废,而是一只钻透了人心的狐狸 “天将军,你是如何知晓我对鲜卑有图谋的”蹋顿这下不敢再造次,又狠狠咬了一口果子之后,小声嘀咕道:“不搞清这点,我更不敢与你们马家结盟,你们太狡猾恐怖了。” “这个其实很简单,我想,假如由子龙来说,或许会更详细一些。” 赵云听了马超这话,陡觉君臣二人之间的默契从不曾断绝,微微一笑之后,也不客气,向蹋顿解释道:“首先,与乌桓结盟,自然要知单于底细,这些,我手下的白马义从早就打探清楚。” “蹋顿单于乃故乌桓大人丘力居从子,因颇有勇略,部族之人信服,被丘力居大人代立为王。” 这话还未说完,蹋顿又一次截过话头儿道:“叔父枉死,从弟又年幼,部落之人畏惧鲜卑趁虚劫掠,我唯有担起这个担子,待从弟楼班成年之后,将单于之位再传于他” 马超和赵云两人见蹋顿这番反应,不由又彼此对视微笑了一下,赵云微微欠步,示意接下来的话,还是由马超来说为好。马超也知只有自己的身份才能胜任,摆手开口道:“蹋顿单于,楼班继位,与马家何干更何况,马家需要的是一位震服乌桓、亲近马家的有智雄主,楼班可是此等人” 这句话有太多意味,蹋顿闻言眼中登时冒出了光,但随即又装作不在意,又捡起了一个果子大啃。可耳朵却竖得老高,明显在听马超接下来的话。 “实话说了吧,目前马家更需要的,是蹋顿您这样的人。而眷恋权力,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坏事儿” 这下蹋顿有些坐不住了,可不等开口,马超又一摆手道:“这里只有我等三人,蹋顿大人若是还想再演戏,那就请回吧。两家结盟之事,也到此为止,不必再谈。” 蹋顿一张粗犷的悍脸上,这个时候流露出一丝少女动情时才有的扭捏。不过,眼中凶光一闪后,他便又坐稳在椅子之上,犹如被撕下外皮的野兽雄踞,却不再多发一言。 这样的举动已经给了马超很明确的信号,浅笑一声之后,马超又侃侃而道:“若想握住手中既有的权力,有很多种办法可以选。愚痴之人,会先砍了那有可能篡夺自己权力的潜在敌人,可你蹋顿却不是这种蠢人,你所要的,是部族归心、外强认同” “外箱认同,自然是指我们马家,你出兵助马家夺下幽州,这份天大的恩情,马家自然不会不挂念在心上。所以,我们回给予乌桓以羌族的待遇,待之如马家治下之民,尽享精铁、池盐、粮食、丝绸等所有汉族资助。如此一来,乌桓百姓境遇一日三变,对你蹋顿单于自然感恩戴德。” “天将军言之有理,蹋顿有眼无珠,不识将军胸中丘壑,贸然试探将军,万望将军勿怪。”马超所言这些,蹋顿也想到几分,可毕竟没有马超总结得这番洗练连贯。当下被马超点破私心之后,终以真诚之情相待。 这是一个好信号。 不过,对于马超来说,还不太够。 “马家毕竟是外力,纵然马家日后声援你蹋顿,但若是部落那些短视之人非要楼班继位,你蹋顿虽有手段,却也不想做得那么不近人情,受部落之人唾骂。故此,你还需要另外一样东西,彻底奠定你在乌桓部落当中独一无二单于的地位,令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永远闭嘴” “小人愚笨,还请天将军直言” “威,望”马超轻轻吐口,一字一顿:“没有威望,你永远是个过渡的单于;没有威望,你在部族当中,只能战战兢兢;没有威望,楼班长大之时,只需一句话,你便要乖乖让位” 蹋顿悚然动容,不得不佩服马超这等精粹的总结。而且,越是如此,他越是害怕。他停下那些大马金刀的端坐,身体微屈:“天将军,这些你都说到了蹋顿心里,您,您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很简单,我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期望与你在柳城尽快结盟。而你,竟然真的同意了。我不否认刘和和子龙在其中的功劳,但你内心的迫切,才是你敢冒着生命危险来此地的真正原因吧更何况”说到这里,马超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说道:“你一见我这等负伤颓糜之样,立时又露出了推诿之意。这些,实在不能不让我对蹋顿单于的真实意图有所揣度啊。” “就只有这一面,天将军您就推测出这些”蹋顿不自觉都张开了嘴,额头虽没有冷汗冒出,但却仍旧挥手擦拭,可见其心中震惊。 “自然不止这些,你之前想扶刘和为幽州之主,被子龙击败后又同意与马家结盟之事,还有你刚才身体的动作、言谈、眼神以及我故意端出水果茶点而非酒肉的试探,甚至我故意说出请鲜卑轲比能的反激,都能反映出你内心的真实想法”轻飘飘说出这番话,马超最后又神秘补充:“自然,这些对于你们乌桓而言,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但对于我而言,你的心,却如火烛之下的一根针,虽然纤细隐秘。但若想真的得知,却不是很难” “天将军真乃神人也”蹋顿这下再无装腔作势,全身伏倒拜下,连连磕头开口:“若天将军能助我击溃鲜卑,一雪乌桓旷久血耻,蹋顿当纳首称臣,永效马家” 似乎很满意蹋顿最后的反应,然而,马超必须打破这种完全自己已主导的气场,给蹋顿一个真实可信的承诺:“助你击溃鲜卑,这个条件,我同意了。但你听清楚,不可能是现在,也不可能是两三年便能实现。” “为何”蹋顿先是惊喜欲狂,但随后又有些微恼。不过,面对着那个病怏怏的年轻人,他还是没有贸然起身。 “不为什么,这不关你乌桓的事,完全是马家自己的考量。”话到这里,马超便不往下继续多言,随后他猛然挺起雄躯,目光灼灼:“不过,我可以清晰给你一个承诺,两家结盟期间,你蹋顿的位置绝不会有任何动摇。而马家一旦决定铲除鲜卑,那你蹋顿绝对会用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马刀、最强健的战马和最充足富裕的粮草去踏碎鲜卑占据的每一寸土地” “天,天将军威武”壮烈的声线灌入蹋顿的耳中,猛然抬头的他看到那个居高临下的年轻人,哪里还有之前半分颓顿的样子。此刻的他,完全就是握住了塞外万千生灵的主宰,在宣判着他们日后的命运:“蹋顿今生,绝不负天将军恩德” “罢了,这种说的,我从来不信。”马超终于在最有利的时机刺出自己的野心之剑,让这个已经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单于做出只有是或否的决断:“你若真信得过我,那结盟之日,我也需要你办一件事儿。” 蹋顿再度惊愕抬头,不过这次,他终于聪明了一次:他知道,无论马超说什么,他都只有同意的选择了 s:感谢雍正的打赏,木有人陪你聊天,你可以找俺哇。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结盟投效 慕\残\文\学:  八月二十五日,柳城太守府中,彩旗飘飘,角声嘶鸣,三千白马义从跨马持枪仗戟、严阵以待,后又收复的七千幽燕精骑背负硬弓、神情肃穆。以骑兵起家的马家,在同乌桓一族结盟的日子里,依旧选择了以骑阵无敌风姿的来迎接这个日子。 虽然,这同原计划相比又推迟了两天,但同时也提高了结盟规格当然,事实上也是为了可以让马超多两天养伤时间。不过,这次蹋顿却再无一丝反对不满之声,而结果是,多出了这两天时间,整个结盟场面让蹋顿这个也算阅过繁华的一族之主,一下成了偏远农村出来的乡巴佬。 结盟校场上,三丈高的祭台上,分别高高供奉着汉人心中的图腾和羌人眼中的最高神神威俊烈的一条龙口衔明珠,盘旋照耀在乌桓山神之侧。据马超的解释,便是说马家便如那条烛龙,为幽阴神通的乌桓山神带来了光明的。 蹋顿很惊异这样的解释,他身后那些近侍更没有想到,两家结盟,竟然能用如此一个形象壮烈的图案表示地如此贴近人心。一时间,仪式还未开始,但马家的诚意和两族的热切期望,就先发制人涌入了乌桓人的心中。 病体蹒跚的马超虽然身体仍旧隐痛不堪,不过,当他登上祭台,看到两族数万兵士承认朝贺的希冀时,他的心中猛然涌上一种说不尽的豪气这次汉乌结盟,又是马家一次成功的转型里程碑。它是一道清晰的分水岭,它不仅将把征战不息的幽州重新变为牧歌飘扬的乐土,同时,更向大汉王朝强烈怒吼:靖平北方边塞之患,除汉武大帝之外,还有马家 “咚咚咚咚”马家金鼓在马超登台后随即响起,声声不绝,深沉有力,激荡苍凉,似能点燃人们心头的火焰。抬眼望去,骄阳之灿如锦绣光芒,大漠风从天边吹至,马超和蹋顿两人,两个民族的代表着,在鼓声当中矗立在高高的祭台之上。 两人环顾沿台而列的各郡英豪,只觉一阵阵热血翻涌。 “诸位”马超将手平伸,鼓声骤停,只余高亢的鹰击渺渺,飘飘的大旗飞空。马超那略带着沙哑但如金属一般铿锵质感的声音缓缓送出去,似能到达最后一个兵士的耳中:“近百年来,幽州战乱频起,民不聊生。各部各族,相互仇杀,血流成河,恨积成山。幸得襄贲侯高瞻远瞩、和睦两族,今我马孟起忝奉天德以安抚凉州,平息战火,还百姓以平安,还幽州以清宁。谨设此两族祭台,会盟诸部,再创汉乌两族永世和平” 转过身来,马超带领群雄伏下身子,拜祭两族共神,并宣誓曰:“兴平五年,八月二十五日,马超率襄贲侯之后刘和、赵云、田豫、牵招人等,谨以清酌少牢之奠,祭于柳城汉乌两族共神。 此后,汉乌两家,俱为一体,各部各族,不为寇敌,不举兵戈,不相侵谋封境,或有猜阻,捉生问事讫给与衣粮放归。幽州生民,皆可得马家新政惠济,少有所依,老有所养,男有所处,妇有所从。乌桓百姓,一视同仁,放牧狩猎,皆可与汉民黎庶贸易,互通有无。牧耕一统,汉乌一致,此为天和地德。自今日之后,幽州之地,再不扬两族血火之尘 苍天在上,神目如电。厚土在下,德信在胸。今日马超立誓在此,台上阶下如有违者,马家必讨之汉乌百姓必讨之神人共讨之” 一时慷慨激昂,道出两族百年心愿。马超誓毕,左右汉乌众人再相看之时,已多了几分亲近之色。 按着习俗,马家代表人立誓完毕,便该乌桓代表人宣读誓言,以表诚心。然而,待马超立完誓言之后,蹋顿却猛然转身,掀胸大吼道:“子民们,你们信马家否” “信”山潮一般的响应声起,蹋顿和个人魅力和马超这一番蛊惑还是很有作用的。在如此庄重虔诚的信仰下,每个乌桓勇士都喊出了他们心底朴素的希冀渴望。 “马家待我等一视同仁,又给予我们粮食、衣物、兵器,你们告诉我,我们凭什么受马家如此大恩,我们又当如何回报马家” 蹋顿这一声吼罢,底下乌桓勇士各个面面相觑。纵然蹋顿说的都是实情,可这样宽泛的问题,他们一时之间,又怎么能想出最准确的答案 然而,就在此时,乌桓勇士的阵营当中,突然传来一个人声音:“我们有刀,我们还有马,马家是我们的朋友,我们 就可以为马家征战天下” 这一声罢,所有乌桓勇士突然寻到激昂的荣誉感,他们都是马上的勇士,是可以将命完全托付给朋友的义气之士。这句话一出,早已没人追寻究竟是谁喊出,唯有如声滔一般的声音喧然起伏,如滚滚浪涛覆盖整个祭场。 “对,我们乌桓是最勇猛的战士,可以替马家打败所有敌人” “我们还会射箭,任何狡猾凶残的猎物,都逃不出我们的利箭” “马家肯如此待我们,只要妻儿老小能够活下去,不再有战乱,我们就可以将命交给马家” “马家大恩,誓死以报” “马家大恩,誓死以报” “马家大恩,誓死以报” 所有乱七八糟的声浪,终于在最后八字之后定型。场下乌桓勇士举刀大喝,接连不断重复这这八个字,似乎将整个天都要掀翻出去。却没有人瞅见,仍旧跪伏在地上的马超,嘴角已经微微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而这时,蹋顿也学着马超将手一平伸,所有乌桓勇士喊声也骤然停止。蹋顿再猛一回头,当着场下数万人的面,直接跪在马超身前,慨然说道:“主公您既然如此厚待我们乌桓,我们乌桓也不是不识恩德之人,今日之后,马家若有需要,臣下必当赴汤蹈火,誓死相从” 不错,前些夜里,马超与蹋顿密谋,自然不可能仅仅来一个正式的结盟便罢了。他要的,是整个乌桓种族的臣服。既然马家要转型,那就不能低三下气与乌桓结成一个兄弟之盟,必须以天朝上国的姿态,接受一个番邦异族的臣服。否则,那些早已满脑子大国沙文主义的士大夫阶级,会如何看待马家 蛮夷胡戎 崩坏汉乐的乱家,自甘堕落的贼子,甚至,还极有可能会被丑化成勾结乌桓图霸幽州的逆臣 马超绝不能接受这些,他要得到的,是大汉所有士大夫目瞪口呆的羞恼,是他们心底再鄙视马家也不得不承认马家是这个时代汉人的真雄烈主,是他们忍不住要将马家与苟延残喘汉室作对比的痛心疾首或幡然悔悟 所以,马超深夜密见了蹋顿;所以,马超提前在乌桓勇士阵营当中,安排了几个托儿。所以,这个时候,他站了起来,没有寻常汉家官员的客套,反而一语定江山:“好马家接受乌桓的诚意,今日我们两人沥血为誓” 当下,马超取了一个大碗斟满美酒,随后用银刀割开左手拇指。蹋顿见状,也不发一言,同样取刀割开手指。 殷红的血顿时淌了下来,一滴滴淌在洁白的碗中。两人的血液很快融入酒水当中,整碗酒水顿时艳如瑰丽,仿若英雄血。马超当下将碗平举示下,台下叫喊声、叩头声响成一片,乱轰轰的叫喊着:“马家锦绣,神人共主啊” 马超得了此赞,仰头将碗中酒豪饮一半。另一半蹋顿恭敬接下,仰头喝尽 整个场下,一时间只有灌满耳际的嘶吼声 s:感谢小学生、雍正、暗烨女王、明月心、锦狮子的打赏。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两难选题 慕\残\文\学:  会盟规定两族同庆三天,不过,当天宣誓完毕之后,马超便悄悄赶回了柳城县衙大厅。一入大厅之后,马超之前脸上那副和煦谦容的面色陡然消失,立马换上了一种阴沉到极致的气闷。 司马懿因还未行冠礼,未参加两族结盟。看到马超走入大厅,不由随口说道:“恭喜主公,这一番表演,又换得乌桓数十万悍勇之士。马家若是再灭鲜卑,则骑兵之利冠绝天下,无人再能阻挡马家一统江山之步伐” 可惜,司马懿脸上的喜意还未表达完毕,马超突然胸膛剧烈起伏起来,一张口,对着司马懿便喷出一口血身后赵云、田豫见状当即大惊,双双上前扶住马超道:“主公” 司马懿登时也愣了,胡乱抹了一脸血之后,也赶向马超身前道:“主公,你这内伤不是已有所好转” 面色苍白的马超极其复杂地望了司马懿一眼,那一眼当中的情愫,是司马懿难以理解揣度的。但可能他自身也有感应,登时下意识离马超远了一分。可马超似乎没有看到司马懿的反应,虚弱地摇了摇手道:“纸上谈兵之徒,败乱马家” 赵云和田豫两人突然被马超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给闹糊涂了,而一旁的司马懿却眼珠一转,开口道:“可是说杨修在河东办坏了案,致使主公在飞狐径遇袭之事” 遭遇许褚典韦两人袭击之事,其中一直有一个疑问,那便是许褚和典韦怎么会提前埋伏好在那个茶棚当中,并设好了那么一环套着一环的无缝毒计事后马超和司马懿虽然两人都未说此事,但两人却都心知:除了戏志才成功回到曹营,将马超的行踪泄露过去之外,再无其他任何可能 那次刺杀,是马超最接近死亡的一次。煊赫煌煌汉室的强横家族之主一旦身陨,冀州形势瞬间就会乾坤倒转,更甚至,整个马家四州五地也会分崩离析。如此凶险不可挽回的重大错失,杨修竟然连半分提前通知都没有,还使得许褚和典韦好以整暇等待马超自投罗网 如此一无用策士,留之何用 “主公,当以一死赐杨修”待司马懿将马超遇刺的前因后果讲与赵云和田豫两人之后,一向极少动怒的赵云,当即沉喝吐口,身上的凝转的雄浑杀气,一时不自然泄露出来。 “此人确实该杀”田豫虽很大方面与赵云相同,但这个时候,他也遏制不住心中翻腾的怒气。 然而马超听到这些之后,又是摆了摆手,声音很是低沉地说道:“杨修那件事,还未盖棺定论,回长安查明之后再处置不迟。我所气愤的是”从怀中掏出一份谍报,马超的右手都有些颤抖,眼睛更是不愿再多看一眼那原本平白无奇的信封。 “长安被七万匈奴大军围困,刘豹造反”赵云当先看完内容,原本还有些保留的杀气竟然再无任何压制的理由,猛然充斥着整个大厅,令一旁的司马懿都不敢仰视这位平时一向温润如玉的战将。 “主公予我一万铁骑,我定当”田豫抱拳刚想请命,可突然想到柳城距长安有万里之遥,真若待他援军赶至,恐怕长安城早就被攻陷一个月了。 这一时间,田豫望向马超的眼神当真崇敬无比。难以想象,这位少年君主,是如何在心中揣着如泰山压顶的噩耗,还在祭台上慷慨陈词,收拢乌桓之心的他当时的心情,究竟该是如何气怒憋愤,如何想迫不及待离开祭台的 “主公,长安还有徐荣镇守、更有毒士李儒出策。县兵尽数笼络一起,也有五千之数,更有接受过兵训的民兵可登墙守城。加之长安俱是红砖水泥浇筑,城高墙厚,沟堑无数,匈奴向来以骑射迅烈为战,若想攻陷长安城,无异于痴人说梦。主公只需安心静养,长安之危,旬日便可有捷报传来”赵云毕竟是员帅才,一番动怒之后,心绪更加清明,转瞬便将敌我情势摆在面前。 “不见得”司马懿摇了摇头,这个妖孽眼中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睿智精光,叹息说道:“赵将军所言这些,刘豹又岂能不知而且,更近一步,这刘豹两年未动,为何此刻偏偏又有反戈一击若不是幕后有人怂恿撺掇,他怎么可能放弃臣服马家之下的利益” 一连三问,赵云和田豫的脸上阴云更盛。而司马懿这才说出自己的推断:“若没有破开长安大门的毒计,就算刘豹是头猪,他也不会与马家为敌” 浓厚波谲的气息一下弥漫在这个大厅,就在马超吐出那斑斑血迹之下。这样的阴谋似乎是比血还要触目惊心、摧人心智的存在,它虽然看不到、摸不着,却深深扎入赵云、田豫和司马懿的心中,在酝酿、在发酵、在如毒草一般蔓延疯长。 然而,马超似乎还嫌这毒草的疯长不够迅速,他低头悠悠道:“没有这么简单,杨修即便再蠢,也不可能连送个信的基本常识都没有;长安被困,偏偏又在冀州大战图穷匕见之时;还有” 头晕难耐的马超差点说出心中对司马懿的担忧,不过最后一刻,他还是忍住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连贯改口道:“还有曹营这些时日的沉寂,我总觉得,曹操接下来还会有大手笔,从容改换冀州形势,将我们甩在这首尾不能相顾的泥潭当中” “这”赵云和田豫已经无法表达他们此时的心情,若是如马超所言,那这一切,都是曹操在幕后布下的迷局。虽马超侥幸脱险,可接下来,马家军进便可能失长安,退则可能放下冀州这大好形势。 纵然马超在冀州战场上打出了世人难以企及的功勋武绩,可在另一个层面的战场上,马超却被后发制人的曹操玩弄于鼓掌之下要知道,马超这次能拼得如此干脆,完全是因为兵精粮足的根本缘故 抛弃这个缘故,堂堂正正与曹操在冀州棋盘上一较风云,马超这只雏鹰,远不如那只绚烈霸道多变的朱雀,能够搅动苍生后还掀起阴谋的流光溢彩。 “主公,当下之计,我们必须尽快了却幽州之事,全力挺进”身前唯一可当策士的司马懿这个时候当仁不让,虚空一指,仿佛冀、并、司三州就在眼前:“必须全力挺进并州河东” “河东”马超听后,惨然一笑:“你想从河东入手,大军直击匈奴王庭,彻底将匈奴斩草除根” 赵云和田豫听得马超解释,雄躯不禁一震:好霸烈的气势,好大的胃口 不加思考之下,便要彻底夷平一个古老的民族。这样的谋略,竟然出自一个十五岁少年的口中赵云、田豫两人想都不曾想过,而眼前这个少年,竟然便如此轻飘飘地将这个图谋说了出来 “太异想天开了,要知道,我军的粮草,也早已支撑不住了。”马超摇了摇头,这个无解的命题摆在眼前,他也束手无策打仗征伐,历来就是最烧钱的买卖。 “那即便有一支马家军前去围城打援,长安城下的匈奴,也有肘腋之患,不敢轻举妄动”司马懿还想坚持,可马超却又颓然摇了摇头:“那你就不曾想过,曹操正是在等我军自乱阵脚,从而轻易从容退回兖州” “主公的意思是”司马懿、赵云、田豫三人听得这话,突然明白马超的意思了。 “不错,这就是曹操给我设下的两难选题。”马超心中激荡,却又无可奈何:“而且,我们时间已经不多了” s: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隐秋这段时间正在练车,更新会暂时就这样。有考科目二心得的朋友,私下教隐秋一些诀窍哈。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终究是屌丝 慕\残\文\学:  马超的时间的确不多了,因为南皮城的曹营里,已经将能用得着的木料和石材都绑运在了车上。不过,或许是为了迷惑敌军,军营当中,还有有一座座帐篷矗立。只不过,那些帐篷都已经被解散成最容易带走的空壳。若是运气不好,晚上遇上大风天气,这些兵士就要担心帐篷被吹上天去了。 曹操的中军帐也是如此,不过,曹孟德比那些大头兵要强上一些的是,他不会担心今晚会有大风吹起天空上繁星点点,这是预兆着明日是晴朗无风的好天。而一晚上,也不会有妖风作祟。 仰望着漆黑的夜幕,曹操面对满天的星斗却突有所感。天宇上的它们有的光芒四射,有的黯然无光,有的若隐若现。光芒四射的譬如马超、孙策之流,暗淡无光的是袁术、刘璋之辈,至于若隐若现的可能就是自己这种人吧想至此,曹操不禁有些自卑之感,虽然自己是朝廷主宰、堂堂三公,可如今却不得不殚精竭虑做出类似于鸡鸣狗盗的逃跑之计。 然而,就在曹操苦笑了一阵之时,忽又见他刚看那颗忽明忽暗的星辰猛然大亮,堪与一旁皎洁的明月争辉。霎时间曹操似有所领悟:明月映星而不夺星之光,群星拱月而不及月之恒,我曹某人为什么非要唯我独尊使群星黯淡呢一时困顿为何就认为自己是星辰而非明月呢 想至此,曹操晒然一笑,信步又走入帐篷当中。可刚一入帐篷,他的心情陡然又更好了。只见帐篷当中突然多了一位丽装女子,颀长的身量更突显出她苗条有致的曲线,扶风摆柳的身姿摇曳生香,更显得她懂得宫廷礼节。看到曹操归来,这美丽女子便将手中的凉茶奉在案几,夏日毕竟闷热,一俯身不经意露出的肩处雪白明辉,更让曹操眼中精光湛闪。 “司空大人,还请饮下这杯茶祛暑。” 女子的声音也很婉转,若不是曹操识得她原本身份,恐怕便真的以为眼前女子与当日抓来那个已经濒死的女刺客是两个人。 曹操被女子一声惊醒,虽然神态有些讪讪,但很快便恢复自如,端起那杯茶水,便欲一饮而尽。而就在这个时候,唐小米突然开口道:“暗影之人,用起毒来,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司空大人就不怕小米在其中投毒” 曹操闻言哈哈大笑,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之后才开口道:“若是曹某在曹营被你毒死,那我也不必与马孟起争锋了。” 眼见曹操四旬之人还有豪气,唐小米也不由多看了曹操一眼。可未待两人又有其他话语,一人便再帐外徘徊不敢入内,曹操见状,微微皱眉道:“进来” “明公,我军军粮不足了。”任峻很是为难地说出此话,这个刚得曹操褒奖的预备侯爷,这么快便向曹操禀告如此噩耗,确实有些辜负曹操的恩德了。 可军粮也不是任峻能挥手便变出来的,曹操的军粮一直吃紧,这早已是曹营上下尽人皆知的事实。而且,这些时日已经几番强行从冀州各郡县没有逃走地老百姓家里抢粮,致使曹军的风评在当地十分恶劣。 “还够几天的”曹操蹙眉,这些情况,他虽然没有任峻清楚,但思虑却比任峻深远。 “每天两餐的话,还能坚持三天。”任峻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出这句话。 士兵没有粮食,崩溃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曹操的大军一个月前就取消了每日三餐的待遇,恢复到了以前每日两餐的传统。可即便是每日两餐,而这两餐,也是清彻的如同水河里打出来的一样。没有惊人的耐心和眼力,都不可能从中找出那些米粒来。 这些,曹操是知道的,因为他的饮食同士兵一般无二。而这个时候,说实话,他也已经饿得腿都有些发软了。 一旁的唐小米看到曹操竟然丝毫不避讳自己谈论这些大事,当即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一双娥眉微微抬起,带着几分置身事外的美态看着曹操的一举一动。 可让唐小米失望的是,曹操并未因此陷入极其为难的愁苦,反而一本正经地向任峻问道:“确实可以撑到三天” “自然可以。” “那便好,三天已经足够了。大军回撤之时,自有人送上兵粮。”挥了挥手,曹操留给任峻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任峻摇了摇头,垂着眼皮走了出去。 而唐小米却露出一丝冷笑,曹操见状,不由如最正常一般的男性一般,在她面前卖弄起来:“怎么,唐姑娘莫非不信草某人之言” “主公早就说过,司空大人好谋多计,既骗得了人也骗得了鬼。”唐小米将马超的原话说出,随后又道:“纵然司空大人想退兵,可这南皮一线,俱已被马家军层层围困,各军各部更有一步三计的奇谋策士为之筹谋。曹军便是插翅也难飞,此刻,恐怕万千铁骑只等曹军轻动,便要” 未待唐小米说话,曹操一抬手便阻断了她的推论:“唐姑娘还是莫要太过迷信马孟起为好,不过,他对曹某的评价骗得了人也骗得了鬼原来曹某在他心中,竟然是如此印象,当真有趣,有趣地紧呐。” 唐小米见曹操又自作聪明,心下不由更是冷笑不已。一张寒霜之脸,因为有了情绪波澜,更增几分生动。 只不过,被美人嫌弃的感觉,对男人来说,却是很难受的。曹操自然也不能免俗,微微思虑片刻之后,掏出一些物件扔在案几之上道:“唐姑娘,不妨先收起你那鄙夷之色。曹某承认,你这美人计使得的确不错,我确实中计了。可惜,即便你知道了我的底牌,却也不可能相隔千里送与马超马超,毕竟还是嫩了一些。” 似乎根本不在乎曹操看破自己的心计,也没有听到曹操后面的一番话。此时唐小米的眼神完全被曹操案几之上的物件吸引,她不由上前,微微捡起那些物件,借着火烛之光细细观看,一张娇脸瞬间被无数疑团笼罩:“这,这怎么可能你们曹氏,怎么可能铸造出如何之多的暗影令牌” 唐小米本来就是暗影之人,自然知晓马家暗影的重要性。而对于识别这些令牌的真假,她更是熟稔在心。可看着轻轻一搓便在白嫩手指上留下的黑印,她不得不承认,这些仿造的暗影令牌,已然骗过了自己的眼睛 “马家军报密信,皆由暗影传递。你们仿造如此之多的暗影令牌,想必已经将马家各军各部的机密探查清楚”唐小米喃喃自语,美妙的身躯也不禁因这等巨大的震惊而微微颤抖:“此番曹军只是因无粮而安然撤退,若是两军粮草充盈。你们曹军在知己知彼之下,定然会将整个马家军击溃” 想到这些,唐小米犹不敢置信地望向曹操,期望曹操可以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可惜,曹操看着唐小米那张复杂多变但更生动迷人的脸,带着一种令女人着迷的微笑,缓缓地点了点头。 然而,唐小米最后又如百花齐放一般嫣然一笑:“司空大人,真如主公所言,可骗尽天下人啊” 而曹操则是摇头,带着一种长辈才有的慈爱,缓缓开口道:“生平不识野结衣,纵入青楼难为鸡。唐姑娘是欺曹某不知你们暗影的接头暗语吧可惜,曹某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陛下却有一言。” 曹操再度微微一笑:“丝终究是丝啊” s:感谢小学生、寒古古、攀爷昨日下午的打赏,这章题目,真应隐秋本人的景儿啊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两女翻脸 慕\残\文\学:  曹操帐外,一个大眼睛、宽额头的少女缓缓走来,身后还紧紧跟着一位文士。看那文士一脸宠溺的亲情,便知这两人关系乃是兄妹。立于曹操帐前的曹昂一看到那明眸皓齿的少女,心中不由兴起一分惊艳之感,整个人都有些愣住了。 少女款款而来,每走一步,便令曹昂的心跳动一分。就有那么一刻,曹昂甚至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就是为了这个少女才跳的。那少女嫣然地在军营甲戈和粗鄙雄浑的兵士间穿行,鹅黄色的束装份外若眼,堪堪一握的细腰,挺翘的人未至,一缕少女身上特有的幽香已经传入曹昂鼻尖,令曹昂再无言语能力,唯有目不转睛看着那少女行到他面前。 “喂,看傻了”一双精巧白皙的小手在眼前来回晃荡,曹昂终于从失神当中反映过来。可抬眼看到那少年的面庞距离自己只有几寸距离,那丰满红润的小嘴儿一开一合:“我是不是很漂亮” 说话时雪白的贝齿让曹昂有目绚的异样,面对这样一位古灵精怪的少女,曹昂一时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 幸好这时少女身后的文士出来圆场,轻轻将少女拉回身后,向曹昂作揖道:“曹公子,我们乃魏郡甄家,奉司空大人之命,已筹集三千石粮草送来劳军。不知司空大人是否空暇,容我们入帐详禀” “父亲大人早有言在先,若是军粮之事,一律不可阻挡,甄家主快快入内。”曹昂手一请,恭敬引导甄俨入帐。 可甄宓浅笑也欲入账的时候,曹昂将手一阻,道:“小姐勿怪,闲人不得入内。” “闲人”甄宓猛然一指自己的可爱的鼻头,对着曹昂叫道:“你说我是闲人,我告诉你,若是我不进去,我哥哥连下次什么时候再能运来军粮都不知道。” 甄俨闻言一脸苦笑,对着曹昂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件事儿。曹昂无奈,看甄宓那身形也不是身怀武艺的刺客,当即致歉放行。 穿越层层虎卫之时,甄俨的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也不回头却悄声对身后的甄宓说道:“宓儿,这次你有些过了。今日不是曹休曹文烈当值,他当初在甄家,可是见过你本性的。” “二兄,谁说刚才那样就不是我本性士族闺秀自然要知书达理,可我毕竟也只是十四岁的少女,自该活泼多动一些才好。难道一副少年老成、老谋深算的样子,不更让曹氏加重警惕之心” 这番话也有道理,甄俨在心中也默默认可了。可甄宓下一句话,就让甄俨刚放下来的心又更提了几分。 “再说了,那个雍凉将军可是说过,曹操最爱娇妻熟妇,我若是一副端庄柔静的样子,被曹操那老魔头看上收为禁脔,那当如何是好” 这句话当中,甄俨明显听出甄宓的话中还有七分的鄙夷和三分暗笑。早已成家立业的甄俨也是过来人,他自然听得出,自己的妹妹话中的七分鄙夷,更是又爱又恨、喜不自胜。而且,若要深想一番,甄俨突然发现,正是那次马超将自己兄妹二人从黑山军当中救出之后,甄宓才性情大变,突然有了一种正常少女的灵动多变。 而这种多变,甄俨连想都不用想,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自古哪有少女不怀春更何况那样一个耀眼的雄主在那样一个雄烈的机缘下解救了宓儿若说甄宓心中没有马超,甄俨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可惜,甄家只是一个在风雨乱世飘零的世家。面对着天下风云的变幻涌动,甄家唯有如履薄冰才可能不被乱世野兽撕成千块万块,更多的可能,是自己妹妹还会成为一枚棋子,用终生幸福换来家族的延续。她那如同春花一般绚烂美丽的初恋,说不定,会还未开始,就陨落在秋风萧瑟当中 默默叹了一口气,甄俨掀起了曹操的帐篷门帘。这个时候,正是唐小米神色阴沉面对曹操静默微笑的状况。而甄俨和甄宓的入内,突然让唐小米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幸好,这个时候,曹操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甄宓身上,并未注意到唐小米的神色变化。 甄俨向曹操的汇报枯燥无奇,首先是甄俨恭恭敬敬道出自己筹集了三千石的军粮送来曹营,以彰甄家为曹氏尽心卖命的奴才嘴脸。而曹操心喜这些军粮来得正是时候,虽然数量不多,但却正可解燃眉之急,对甄家大肆赞扬。当即征辟甄俨为曹氏粮曹掾,又亲将任峻唤来,吩咐任峻和甄俨两人共同检验军粮入库。 然而,就在甄俨和甄宓便要告辞出去的时候,甄宓却似乎才突然看到了一旁的唐小米,失声道:“原来是你” 唐小米依旧面不改色、笑面如春,但内心深处恨不得将想甄宓这个有脸没脑的丫头千刀万剐:“甄小姐也来了这里” 两人这样的对话,登时引得曹操的鹰目一眯,他抬起一边眉毛,颇感兴趣地问道:“两位绝色还是旧识” 这个时候,唐小米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但甄宓却是向着唐小米身边迈前一步,好奇地打量着唐小米,随后肯定地说道:“二兄,你看,这女子不就是那日来我们甄家跳过一曲七盘舞的舞姬吗” 甄俨有些恍惚地回头,也是仔细端详了唐小米很长时间,最后才面色古怪地说道:“的确是这舞姬,我记得她当时舞姿绝伦,引得母亲大人很是开怀,还特意多打赏了她五百文钱。”说到这里,甄俨的脸色又是一变,转头望向曹操:“司空大人,那个时候,可是半年之前,莫非您当时便已经派属下潜入我们甄家” 这个时候,唐小米心中不仅想将甄宓千刀万剐,更想将甄俨这个家伙五马分尸:什么舞蹈的舞姬,两个自作聪明的蠢货在曹操面前玩这等把戏,太不自量力。纵然甄俨最后还来了一招反客为主,但这等小手段岂能瞒得住曹操 的确,曹操现在不会即刻有动作,但接下来,整个甄家上下将会成为靖安曹最上心的地方。潜藏在你们府中的慕远峰,因此便不得不被迫离开甄家不对,这是不是甄家两人故意为之,想要断绝与马家的联系 唐小米看着甄宓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神,一时间,真搞不清楚面前这个绝妙小美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而曹操听甄俨问询之后,却是豁然大笑:“非是我曹孟德提前觊觎你们甄家,而是马家暗影早就将主意打在了你们身上啊” 曹操点破这层,唐小米当下也盈盈向甄俨和甄宓施礼致歉道:“实不相瞒,妾身乃马家暗影,今日被俘至曹营。幸得司空大人宽宥,未受鞭笞刑罚之苦。小米当初的确奉主公之命,借献舞之名一探甄家,今日还望两位莫要海涵。” 甄俨和甄宓闻言,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最后还是甄宓大方活泼,上前伸手扶起唐小米道:“各为其主,姐姐不过是奉命行事。然雍凉贼子篡逆犯上,实不是辅佐良主。” “乱言”唐小米怫然作色,一把推开甄宓:“我虽身为囚犯,但忠于马家之心,至死方休” 甄宓见状,同时也变色动怒:“不识好歹看在司空大人面上,我不与你计较,你反而还如此嚣狂” 两女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曹操偶尔吃个辣椒还颇有情味,但见两小辈如此暨越,心下也不由上火。还是甄俨有眼力,急忙拉了甄宓赔罪,叱喝甄宓回家思过。甄宓恼怒看了唐小米一眼,赌气而走。 可半个时辰之后,甄宓确认送自己的曹氏兵士已经离开,才陡然展开自己的手中几乎已经被汗水浸湿的纸团:暗影情报已尽数被曹氏破解,望主公速作决断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送信 慕\残\文\学:  “小米安然无恙”慕远峰仔细检查一遍房间四处,确认周边无人之后,才带着不敢置信地神色向甄宓问道:“她在曹营竟没受半分折磨,难道说” “不错,你猜得很准,是曹操那个老色狼恐怕嫌军营枯燥,才留下小米在侧。”甄宓这个时候半分没有之前幼鹿踏春那种矫健而充满活力的感觉,一言一动更像一位正在成长的冰冷女策士:“不过,你可以放心,我看曹操的样子,恐怕也就是将小米姐姐当做一味调剂,暂时还没有半分亵渎的意思。” 慕远峰听得甄宓突然说出这番话,真觉得男女之间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他这般投身暗影、尤其还是暗影中坚的人,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不懂女孩儿的心思。只不过,自从刘玥之事后,他已然将对本职的热忱几乎提高至超越一切情感。 闻讯听到唐小米还未死的消息,他的第一反应是想通唐小米不死对整个暗影、甚至是马家的影响,以及她为何又会突然提供一份如此惊天动地的情报之类的事件。可甄宓充满女性逻辑的回答,当真让他有些除了摇头之外,再无其他话可说。 “详细与我讲讲,你见到小米时的情形。”无话可说也得找话说,甄宓猛然带回来的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骇人惊闻,慕远峰不得不全盘知晓并谨慎分析做出判断。 说完这话,慕远峰一边听着甄宓的叙说,一边将接过来的纸团细细研究:这是只有寸长的纸条,正是暗影们通常将信鸽信筒当中塞入的制式纸条。而且,书写的工具,也是用了马家特制的铅笔,才写出了如蝇头一般的方头小楷。字迹,确认是唐小米的无疑。只不过字迹之潦草,显然双眼没有看着字条书写。 结合甄宓的讲述,慕远峰判断,应该就是在甄俨和甄宓两人一露面的时候,唐小米便暗中开始将自己得知的信息悄悄默写下来。可随后,听到甄宓那种蠢笨的方法接触唐小米之后,慕远峰忍不住开口:“糊涂你们以为曹操是三岁孩童,会就这般被你们骗过” 潜伏在甄家多时的慕远峰,比唐小米更多一层认识。目前看来,甄家的策略,是不将鸡蛋放在两个篮子当中甄俨一方面竭心尽力替曹操提供粮草;另一方面又极力配合掩饰自己的身份,将曹氏当中一些不咸不淡的消息告之自己。 直至这个时候,慕远峰还不能明确判断,甄家到底心向何处。亦或者说,它是否就真的想游离两派之间不过,目前看来,甄家这位小姐,似乎更多倾向马家几分。所以,凭借女人的直觉,唐小米在甄宓身上赌了一把,而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可纵然如此,听闻甄宓这般莽撞,慕远峰思虑片刻之后,还是猛然决定:“我此时必须离开甄家” “为什么” “因为,下一炷香的时间,我的身份就有可能会暴露” “不行,我要跟你走”甄宓见慕远峰已经转身,情急之下,不由说出这番话来。可似乎又突然反应过来,冰冷女策士的形象一下坍塌:“我的意思,是我要亲手将这封密信送到马超手中。” 这句话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可慕远峰正在焦怒之间,并未关注到甄宓的神情变化,毫不留情拒绝道:“这不可能,带着你,只会让我的行踪提前暴露。” “可小米姐姐已经说暗影全盘暴露,你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已经被曹氏策反”甄宓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有种小女孩被拒绝后撒娇赌气的威胁意味。 “你若是怀疑我,就不会将这封密信交给我嗯不对”慕远峰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甄宓在自己眼神的注视下猛然低下的头,心中忍不住哀嚎了一声:主公啊,你可真是一位少女杀手啊。什么时候,便已经将这绝色少女杀于无形当中了 再略微沉思片刻,慕远峰的嘴角就翘起了一个邪恶的弧度:“你有没有身形样貌与你差不多的婢女” “有”甄宓的这个回答,十分迅速果断。看来,她似乎也为这次离家出走准备好长一段时间了 远在柳城且一身伤痛的马超,根本不知道他一手精心打造出来的特种精英部队,就在任峻一次小小的调查当中,阴差阳错地将原本暗影固有神秘和牢固打出一道缝隙。继而,在曹操将此事密会刘协之后,曾经令所有诸侯闻之色变的暗影,成了曹军眼中最苍白的笑话。 此时的他,犹如一个疯狂自虐的焦躁患者,面前的案几上,摆满了各军各部送来的军帖,马超几乎将每份来报都看上了三遍以上。可脑中急速喧躁滚动的念头,却让他有忍不住将案几都掀了的冲动。 郭嘉说,相害相权取其轻,主公当固守眼前,心安长远; 荀攸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曹氏乃马家争霸宿敌,若不及早铲除,恐后患无穷。 徐庶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主公未及弱冠之年便雄踞北方,自当谋定后动,不可以小祸乱军心。 法正说,庞德将军虽然被俘,但忠武浩气长存军心。数十万勇士欲报效马家,主公切不可动摇马家根基。 所有的谋士,都建议马超暂且忘却长安之事。他们虽然都不承认长安乃疥藓之疾,但却纷纷反其道而行之,认为马家的核心长安都城,不过身外之物,不可与马家宏图霸业相提并论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如今马家的粮草已经捉襟见肘。负责后勤的李严和孟达已经连续上了十几封措辞严厉的信件,告诫马超万不可穷兵黩武。还有,马家三大商业巨头,关山雪、张于攀、李梓豪已经痛心疾首,声称马家的经济在这场冀州大战当中遭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吞陷 尤其是那个胖子李梓豪,两天前来柳城的时候,马超亲眼看到,他那一身肥肉已经不翼而飞,只有满脸的忧愁信誓旦旦跟马超说,若马家在平定幽州之后,仍旧想进图冀州,他李梓豪就横刀抹了脖子 而且,隐隐之间,马超在河东的所见所闻,总感觉曹操并不仅仅想以长安的动乱来牵制马家的进图大计。反而可能真的想在马家已经将长城一线彻底连成一片的战略格局给从中截毁,让马超陷入东西不得相顾的境地 除此之外,还有绝对跟刘协千丝万缕联系的司马懿。以及杨修那里愚蠢至极的过错,马超都觉得这一切都跟那个静谧蛰伏在南皮城,却时时刻刻觊觎着马家的烈火朱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仿佛它就是用这些几乎看不见的暗线火焰,在最关键的一刻,完成它的浴火重生,从而彻底挣脱马家已经在冀州编织好的大网 “曹操,你终于在最后一刻,露出你诡行无边的手段了吗”马超狠狠将自己心中的冲动压制下来,他秉信自己手下那些在历史上留下绚烂一笔的策士,可同时也笃信他跨越千年来的直觉。整个儿心跳成一团,胸膛里似乎有一团火在呼呼的烧着。他想下笔写出最后的定策,可踌躇半天却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汗水在不停的涌出,流到体外化为成冰凉。 最后,马超终于写出了他认为最正确妥善的决定。可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人猛然推开,满身满脸都是泥尘,根本就认不出本来的面目的慕远峰嘶声说道:“主公,属下有要情禀告” 说完,慕远峰头一歪,就此昏了过去。而在他之后,一位似小乞丐一般的少年进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马,马超给我一些吃的。” s:谢攀爷、慕远峰、锦狮子、暗夜女王赏,小的下午7点前再来。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甄宓的心痛 慕\残\文\学:  当慕远峰和他身后那个乞丐人几乎犹如一阵旋风一般相继的冲了进来的时候,马超的眼睛突然有些发直。这个时候的他,正处在精神极度焦虑的时刻,猛然冲动过来的情绪,一下让马超回到了最熟悉、最印入骨子里的思维方式。 马超愣愣看着眼前一切,待那乞丐说出他的要求时,马超连思考都来不及。直接傻傻一指他前面那一张案几上摆满汉乌结盟时的佳宴美食这是马超今晚的晚餐,可深陷战报当中的他,直接让食物成了摆设。而面对那半分不客气的乞丐,他这个堂堂的天威神将军,下意识选择了屈服和拱手奉上 这一瞬,马超恍然一下以为自己回到了农基站看守时,被人突然闯了进来抢劫。 而这个乞丐其实也不用马超多说,在马超手指刚颤巍巍指向那个案几的时候。这衣衫褴褛、满面风尘、头发散乱得犹如稻草窝,仿佛只要随便抖抖,就能抖搂下两斤土来的乞丐,便欢呼一声,一头冲到了案几之前。 小乞丐伸出脏兮兮地手就抓起了一个玻璃酒杯,一口就把那个柳城县衙储备了很久、还特意加了冰块的葡萄美酒,一口灌下去大半杯。然后又抓起了一块肉汁淋漓的上等牛腰肉,大口咀嚼了起来。那鲜嫩的肉汁滴在他地脸上,满是灰土的脸颊之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印子,他却丝毫浑然不顾,却吃的犹如饿死鬼投胎一样。 几乎是不过一分钟的时间,那个乞丐就已经啃下了一个馒头,中间还被噎得用力伸了几下脖子,然后又将葡萄美酒狠狠灌完,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个家伙就犹如风卷残云一般,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把餐桌上的一半食物都横扫一空,甚至那个他喝完了一杯酒之后,随意就将酒杯往脑后一丢。 啪的一声,马超脸上头疼地扭曲了一下。同时,他也真正清醒了过来:“来人,速将慕远峰抬去救治还有,这个家伙” 不对, 慕远峰一直潜伏在甄家的,这个时候突然回来,那与他同行的这个乞丐 马超的眼睛很是发直,差不多看了足有三分钟的时间,他才不敢置信地说道:“甄、甄宓”马超用力吞了吞口水:“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你们甄家,纵然再被曹操勒索,也不可能一下沦落成闹过饥荒的地步啊” 许是吃得有些饱了,也可能是终于见到了马超。甄宓这个时候再也不再动筷,反而毫无征兆地哇的一笑就哭了出来,一把跳将起来,扑到在马超身上:“我可是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随着慕远峰来找你” 可惜,这个目前也在群芳谱前十、以后更是被大才子曹植当做洛神原型的绝世美女,突然扑在马超身上,丝毫没有让马超感到温香软玉抱满怀的幸福。反而,小丫头连日的奔波,身上被饿出的骨头硌地已经内虚无力的马超生疼。唯有天生女儿的淡淡幽香,渐渐让马超回忆起那种熟悉气息。 “不哭,不委屈”此刻,所有战报的焦虑全都从马超的脑海当中抛飞出去,心中一块似乎沉睡的柔软被激活。马超无限宠爱地拍着甄宓乱糟糟的头发,安哄道:“没事儿,没事儿,甄家不会完,只要有我在,日后甄家还会是冀州第一名门望族” “甄家完了”甄宓一下傻了,想想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她突然明白自己让马超误以为甄家被曹操抄灭才不远千里来投靠他马家。可自己真正来寻马超的原因,却是 想到这里,甄宓一下从马超身上蹦了下来,纵然一张被灰尘盖得厚厚的脸上,也能看出已经红得发紫。大眼睛扑闪扑闪四下乱看,明显就是小女儿的娇羞扭捏。 马超这个实在没辙了,虽然他知道女人心、海底针,但甄宓这一番毫无规律的情绪变幻,实在让他这个一向偏于理性思考的雄性生物摸不着头脑。两人就那样面对面傻站着,令前来抬慕远峰的亲卫都静悄悄来,静悄悄走,挥一挥手,只扛走了慕远峰 “宓儿,你来柳城,到底所为何事”最终还是马超开口。 不过,一般而言,这句话便是让对面女孩气怒冲天的废话。然而,甄宓身上的确有要紧军情,容不得小女儿脾气发作,立时反应过来道:“超哥哥,暗影,完了” “什么”这个消息一下犹如晴天霹雳,从马超的天灵盖一下劈到了脚底,那种瞬闪惊亟的痛觉,令马超身形狠狠一震:他突然明白了,为何河东的杨修,竟然能蠢笨到连一封预警信都发不过来,任由典韦、许褚那么好以整暇地设下伏击 甚至,他更想通了,为什么恰恰在马家与乌桓结盟的大好时期,长安那里偏偏会在这个自己鞭长莫及的时间段里发生动乱 自己的预感果然没有错,曹操不是东一枪、西一锤对马家连番用计。他的一切所为,都有天衣无缝的连环因素,缓缓进图,犹如一张慢慢编织的大网,看似毫无规律四处连线让人摸不着头脑,可一旦联系完毕,就足以让已经成为猎物的马家挣脱不得 可以预料,假如自己没有侥幸逃过刺杀,那随后的长安动乱,定然会马家喧然灭顶之灾。而这等情形一旦发生,分布在冀州各军各部,完全会因为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而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冀州的曹军金蝉脱壳轻而易举,之后他们在兖州休养生息,静静看着马家的长安基业沦陷,东西两方混乱不堪。 接下来,最多一年,曹氏便可以在马家已经耗尽最后一滴气血的时候,进兵虎牢,将整个马家的基业彻底吞并 这是一个完美而庞大的毒辣计划,是一个真正破其一点,溃其全盘的妙计。只是,曹氏如何打开了马家暗影这个蚁穴又是隐藏在暗处的何人,将整个马家拦洪大坝一点点挖开,想要放出那滔天不可收拾的狂洪巨灾 马超越想越惊心,挺拔的身躯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不可估量的后果而越发颤抖。甄宓终于将自己这些时日的遭遇说出来,又不着痕迹说了自己如何不辞辛苦、不眠不休奔波三天三夜来见他的事实说出。可说到最后,她没有看到马超的半分反应,气恼抬头一看,不由见已经冷汗淋淋的马超已经摇摇欲坠,她慌忙一把扶住马超关心道:“超哥哥,你究竟怎么了” “居然是暗影令牌这一小小失误,竟然差点葬送了整个马家基业”马超悲愤吐出一口血,此时,他再猜不出幕后的真正主谋,都是不可能的了。 令牌当中浇铸铅,是使得这个时代金属异于其他金属的最简易方式。而这个手段,除了同为穿越人士的刘协会在机缘巧合之下弄出原理一模一样的靖安曹令牌外,再无他人还有,自己当初还引以为傲的暗影接头口号,更是会成为许昌那个高富帅嗤笑自己的笑话 想通这些,马超的思路突然被完全推翻,他急速走到自己办公的案桌之前,将各军各部的战报胡乱再度观看一番之后,突然大叫:“三国奇谋精英,尽中曹操奸计长安那里,根本不是简单匈奴反叛骚乱,而是曹氏已有绝妙毒计,轻而取之冀州围杀曹氏,已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言罢,马超狠狠将自己已经写好的方略狠狠撕碎,看着那四散而飞的碎片,他恍惚看到了马家的命运就那样四分五裂,眼前一黑,不由又吐出一口鲜血,激愤倒地。 “超哥哥”愣在一旁的甄宓一惊,连忙用自己瘦小的身躯拖住马超。可最后,也只能被马超压倒在地。而看着眼前那位曾经如一道光绚丽的男子突然这般痛楚,甄宓的心,仿佛一下也沉浸在一种说不出的疼痛当中 s:慕远峰大神,我的菊花的确痒了,可惜提臀都没人爆了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进军东光 慕\残\文\学:  热闹繁华的汉乌会盟,终于在连续庆祝三日之后落下帷幕。 柳城的县衙大厅之中,当天也传来了马家的任命。骠骑大将军马超当众宣布,上表刘和为幽州刺史,下辖七郡,总辖幽州行政,其兵权由马超心中的北疆第一人田豫统管镇守。 其下任命颇得民心又善战的阎柔为辽西太守,牵招为渔阳太守,鲜于辅为广阳太守,鲜于银为上谷太守。而最出幽燕精骑的右北平郡,马超则任命原刘虞部下,后从袁曹大战当中逃得升天追随刘和的田畴担任。 至于涿郡这个出过刘备的郡县,马超思来想去,唯觉一人合适。那人便是故北中郎将、当世大儒卢植的儿子卢毓,想来,借助卢植的威望及门生故弟关系,涿郡才可尽快融入马家。剩下最后一个代郡,马超则大胆辟征燕国蓟县名士徐邈为太守。 徐邈,字景山,燕国蓟人。东汉末及三国时曹魏官员,曾任多个地方首长官职,尤以管理凉州最为出色。历史有载,徐邈每任一官,皆政绩卓著对诸胡恩威并施,使州界肃靖。而这次汉乌会盟,徐邈虽已经声名鹊起的有才之士,但却因抱病而未出席。当马超的任命书到家之时,那个还只有二十五岁的年轻人当即放下手中经卷,收拾行李便欲直奔柳城叩谢马超的知遇之恩。 然而,徐邈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当任命书到达徐邈家中的时候,马超已让赵云为先锋,自己为统帅领一万幽燕精骑出飞狐径,奔赴冀州。且这次行军还是日夜兼程,奔袭极快没有人知道马超为何会急匆匆离开幽州,百姓们只知道,幽州自那位天将军到来一番之后,他们的日子突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没有了乌桓人的侵扰,却突然听闻了郡守长官要丈量分发土地的消息;没有了高门大阀的迫害,却有了一项付酬管饭的汉乌交易所挣钱工程;没有了盗匪流寇的劫掠,却有了一队队衣甲鲜明的马家军巡视街道。而一年之后,他们的生活更是步入幸福安泰的阶段,一家家商铺在汉乌交易所旁边矗立,他们凭借手中丰收的粮食,可以换来乌桓人的药材和饰品,也能卖到马家商铺出品的精盐和各色物品。 直至那个时候,幽州的百姓才后悔他们为何没有亲眼面见过,那个在幽州只是惊鸿一瞥出现过的天威神将军。甚至,他们想不通为何当年那么威震天下的马超,不待辽东太守公孙度彻底臣服拜贺,将辽东、玄菟、乐浪三郡,完全纳入马家版图当中之后再离开,反而在公孙度只送来臣表一封,表示听调不听宣之际便挥马南进 的确,也没有人理解,为何一向宽厚待人的雍州牧,会在慕远峰、寒古古、张灿、丑哥这四大高手还未痊愈的时候便急行军;也没有人理解,为何一向有条件就绝不会亏待自己的马家家主,会在身体极其虚弱的时候,拉着一瘸一拐的象龙宝马上路;更没有人理解,为何总喜欢谋定而后动的那个天威神将军,这次会如此火急火燎。 可是,总有人理解。虽然甄宓如今的阅历也不能让她看破马超的用意,但她却看出了马超的焦躁和惊惧;虽然司马懿这个冷心冷面的家伙不理解马超的内心悲愤,但他却知道,马超唯有兵行险招,才可能争分夺秒将冗长艰苦的冀州大战,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不错,马超最终还是听从了各军各部所有策士的决定。因为这是他目前唯一能玩得起的一次豪赌:既然曹操想让马超从中断为两截,那他马超也必定要在冀州将曹操斩杀如此一来,失去长安的马家,绝对要比失去曹操的曹军占尽先机 可是,那一道道如雪片一般已经飞向各军各部的决策,完全不能让已经远离风暴漩涡的马超有半分的安心,他唯有亲赴风起云涌的阴谋浪尖上,才有可能将曹氏那个惊天阴谋破解至少,输的时候,他也要看到马家最后一杆旗帜的倒下。那样,他才会刻骨铭心的痛告诉自己,永远不要小瞧了那个奸雄和阴谋家的联手。 “快再快”马超狠狠地给了胯下战马一鞭子。 “曹操,曹孟德你要等着我,你一定要在我赶去之时再离开南皮”马超在心底里呼喊着,两旁的景物在不停的后退着,身前身后的幽燕精骑在拥护着他。他却如同发疯一样,拼尽全力超过他们。 纵然胯下已经不在西域象龙宝马,他一袭锦衣也只冲在最前面。 长安,我可以放弃但曹操,你的人头,我必定亲手取得 这次,是马家和你们曹氏的最终决战 我已经失去了父亲,虽然他没有死在你们曹氏的手上。但我辛辛苦苦一手建立起的基业,绝对不能就这样毁在你们的手中。我虽然只是一介穿越认识,但我毕竟继承了西凉之锦的一切,更看破了三国之后的五胡乱华和汉民族一次次在杀戮和重建当中哀嚎挣扎。 我不能当民族的罪人,更不能看到你这个屠夫奸雄在一统天下之后,仍旧让汉民百姓在一次次的动荡当中苟延残喘,也不能让历史倒退。我要提前改写历史,让历史尽快过渡到万邦朝贺、堂皇共荣的泱泱大国 不眠不休的奔驰着,马超的眼前已经金灯乱摆,眼前一阵红一阵黄。两腿早就磨的没有了知觉,身子好象已经散成了十七八块,就靠一张皮包裹着,不然的话就会立即分崩离析。嘴里很咸,满是鲜血的味道,那是马超把自己的内唇咬破了,但是却没有时间去管它,也无力去管它。 “唏律律--”胯下战马一声长嘶,忽然间摔倒在地上。 马超狠狠地飞出出去,摔在一片杂草之中。 “主公超哥哥”赵云和司马懿大吃一惊,连忙跳下马来相扶。 马超眼前阵阵发黑,却强自道:“扶我上马,去,去东光官道曹操若是想回兖州,东光是他的必行之路” “主公,东光那里有天纵无双的郭军师和毅重无敌的徐晃将军镇守,曹操不可能突破那里”司马懿急道。 “他们都不知道曹操的毒计,尤其是郭嘉,他甚至会故意放走曹操”马超大吼,状若疯魔:“郭嘉以为长安之乱只不过是曹操的障眼法,他根本不知道曹操就是利用他这种心理,来一个金蝉脱壳。即便郭嘉算无遗策,围困住曹操。可郭嘉一来与曹操有旧恩情,二来,目前这等情形,曹操还真不能死” “为什么”赵云大惊,他想不通,为何这个时候,马超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曹操是兖、豫、徐、青四州的擎天柱,他一死,四州必乱。而江东的孙策和荆州的刘表就会趁虚而入,届时,马超少了曹操一位劲敌,但却要面对两头吃人的虎豹”说道这里,马超有些茫然颓乱,又心灰意冷的道:“还有,就是我们不够狠,不能眼睁睁看着四州百姓在水深火热之中流尽最后一滴血而他们那些野心家,却完全可以视黎庶如草芥” 话音刚罢,只闻彭的一声,马超歪着头倒了下去。一旁的司马懿大惊,猛然叫道:“赵云,你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主公假如再这般下去,不到东光,就会心碎力竭而亡”赵云一把将马超托起,放在自己的夜照狮子马上,仔细缚好之后,才又翻身上马:“义之所在,生死相随儿郎们,继续前进,目标,东光县” s:先谢寒古古、锦狮子、小学生、丁蜀黍、暗烨女王大人的打赏。寒古古,不是不感谢,是我们有三分钟美丽的延迟时间,木有看到;丁蜀黍,俺知道你以前账号丢了,但你要告诉俺,你以前是谁哦;最后,俺痛心了,如今提臀弄姿都被嫌弃了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女人开始行动了 慕\残\文\学:  当董宜出现在长安城下这个消息传来之时,貂蝉才明白,为何那个从来只算计别人、而且让别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李儒会突然消失了李儒是马超故意留在长安的一张王牌,因为他知道,马家纵然再家大业大、再可以开疆扩土,但一个稳定的后方、一个能够给所有马家军一个归宿信仰的长安,是马家赖以生存的法宝。 可现在看来,这样的法宝,似乎有分崩离析的危险。因为除却李儒离奇消失之外,长安当中还发生一件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灾事镇守长安的大将徐荣,恰好在这个时候病倒了 当匈奴的迅骑当中出现投石车之时,貂蝉就预感到李儒的消失和徐荣的病倒根本不是什么巧合事件。可现在,她却一筹莫展。因为,她悔恨自己,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为什么在生养了一个女儿之后,就将暗影的主策工作大部分交给王花语 貂蝉没有任何责怪王花语的意思,事实上,在她看来,王花语绝对是可以接替自己的一位女子。她有心计、会隐忍,懂进退,更重要的是,那个女子,还有寻常女子没有的心狠和果敢貂蝉一直以为,只要她的心在马超身上,那暗影交付在她手上,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可惜,她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新旧交替之时,总会有一些动荡的,虽然貂蝉已经小心翼翼将这些动荡减少至最低程度,于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将暗影的权力一步步下放给王花语。可此时面对着拜倒在地上的王花语,她说不出任何一句责怪的话。 “主母,我办事不利,天衣无缝的暗影在我手上成了聋子的耳朵、瞎子的眼睛,我罪该万死”王花语娇柔的身躯再度拜倒,她不求貂蝉能够宽恕她,只求貂蝉能够让她用自己的方式,了结长安这一浩劫。 “这事根本不怪你,事实上,我也完全不明白,为何暗影这个庞大的网络,似乎一夕之间就被靖安曹渗入其中,最后将这张网变成了毒害勒束马家的魔咒”貂蝉轻轻拍着怀中的熟睡的爱女,但语气,却没有半分慈母的安详温柔。此时她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暗影的负责人。 “主母,刘豹此番前来” 王花语刚刚开口,貂蝉便伸手阻止,严厉说道:“你莫要想着恕罪,更别异想天开以为自己回到匈奴,刘豹就可能退兵。你也不是寻常女子,也应该看得出来,刘豹此番前来,根本不是为了你。”说道这里,貂蝉看王花语还欲再言,她又果决开口:“你放心,有玥姐姐在,那些朝廷的蠢货们,就不敢说出将你交出去的话来” “也不怕超儿回来之后砍了他们的脑袋”这一句话出,貂蝉身上可以说从未有过的气势陡然震慑而出,多年来马家最神秘主母的身份,使得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王允府上那个卖笑献舞的貂蝉冠,而是一位枭雄幕后静静旁观却丝毫不容小觑的女强。 “随我走,这个时候,看来马家的确要祭出一些法宝了”貂蝉小心翼翼将怀中的婴儿交给侍女,轻轻整理一下仪容:“那个董宜,来得也正是时候,我与她的陈年旧怨,也该算上一算了” 而同一时间,长安马家军营当中,一名女子轻摇莲步来到中军帐里,她的步伐虽然充满女子特有的柔美,但每一步都与上一步不差半分,显示出极高的宫廷素养。待那双莲足终于停下之时,两位身材很高大,但是瘦、瘦得简直让人觉得可怕的老人,同时吸起了一口气。 这两位皓首苍髯的老人明显已经有种风烛残年的感觉,两人瘦的似乎只是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让人觉得,他们随时会断掉这口气。 然而,那女子稳稳坐在中军帐侧席之后,这两位老人的神情一下变得很肃穆恭敬,甚至有一种宝相庄严的感觉。已经佝偻的后腰猛然挺得笔直,就晃晃荡荡站在那里。他们没有戴头盔,只穿着皮甲,显得那皮甲是那样宽松,简直就他们身上直晃。 “皇甫嵩、朱儁参见公主殿下”两位老人向着刘玥行军礼,标准而规范,但是却显得有些吃力。 就是这样老革的气概,突然令整个中军帐充满一种肃然无悔的气氛,压得那些马家军都喘不过气来。 “我听说,镇守长安的徐荣将军病倒了,长安要沦入匈奴异族之手了”刘玥微微蹙了蹙眉头,暂没有特意指出他们仍旧称呼自己为大汉公主的不满。只是坦然受了他们一礼。微微轻抬手指,似乎随意闲谈一些闲话,又似乎郑重其事说出那番话。 “公主,有我们两位老骨头在,那些异族想要踏平长安,就必须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朱儁猛然开口,年岁虽大,但嗓门却不小,震得那刘玥好看的威仪的娥眉又是微微一沉。 “老将军,我现在可不是以什么大汉公主的身份来见你们的。”刘玥纠正这一点,虽然她知道自己能令已经告病养老的皇甫嵩和朱儁重新出山,跟自己是大汉公主的身份脱不开关系,但她却绝不会在马超最忌讳的原则站位上乱了身份。 皇甫嵩瞪了朱儁一眼,惹得朱儁讪讪而退。只不过两人的确老迈,一旁亲卫见状,赶紧上来搀扶。然而朱儁却猛然挣了一下,再度挺直了身体道:“朱儁还死不了,不用人扶” 这番话落,刘玥的眼中才有一丝动容。她看到这两位汉朝老将的骄傲,那种猛虎死也不倒威的风骨。挥了挥手,刘玥示意两人坐下叙话。 可皇甫嵩和朱儁死活不做,反而重新向刘玥行礼:“老夫恭敬将令” 刘玥这次起身还礼,但随后却摇头道:“哪里有什么将令夫君远在冀州,我不过马家一儿媳,有什么资格发布将令” 两人闻言一愣,皇甫嵩有些不敢置信地再问了一句:“公主母,真没有将令”两位老人眼见脸色就灰败了几分。 被刘玥突然宣召在马家军营中军帐当中,这两位老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刘玥最后说出没有将令的话来,一下使得他们报效之心化为春水东流。这让他们两位为了军队,为了职责而活着的老人,突然满心落寞。 “的确,没有将令。但我刘玥从来也不是按照那些死板规矩办事儿的人,我现在只以马家儿媳的身份,恳请两位老将军出山,领兵抵御戎狄,不知两位老将军有胆否”刘玥浅笑,见这两位老人果然中计,随后慨然说出这番话。最后,还保证道:“夫君回来之时,若是颁功授赏,两位老将军当之无愧。若是夫君叱喝责难,刘玥绝不连累两位将军” 一番话话,皇甫嵩和朱儁两人眼中当即放出了光,猛然跪地道:“主母尚且如此,某等老革敢不以死相报乎”两人俱双手撑地,有如两头卧虎苏醒,浑身上下洋溢着热烈的气息。 可待两人便要外出调兵之时,刘玥却又突然一笑:“两位老将军莫忙,还有几人,届时也会到场” s:没得说,感谢慕远峰、攀爷、锦狮子元老的发力爆菊,虽然不是很痛,但也上了阔别很久的打赏榜,肯定要加一章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老家伙们 慕\残\文\学:  皇甫嵩和朱儁两人愣愣看着帐门口走来的那几人,根本就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两遍之后,他们才确认,果然是那个恐怖的家伙出现了 “刘豹焉敢欺长安无将”待那人静静坐在侧席之后,皇甫嵩和朱儁两人心中同时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而那个人却微微笑了笑:“吕某也是闲极无聊,不曾想,那些鸡狗蝇虫竟然以为马家无人,竟然敢在长安叫嚣。如此,吕某也不得不出来活动一番,与两位将军联袂一把,杀杀他们的锐气” 刚开始,吕布的气势还是温煦如春阳,可到最后说道杀杀锐气的时候,周身的锦袍陡然震动,一身极具毁灭的浓烈杀气喷薄而出,显示出他绝高骇人的煞气。 而这股浓烈的煞气一出,帐内所有人都为之一凛。几乎都没有注意到,另一主母貂蝉,已然在这股煞气当中游刃有余地信步而入,悄无声息地与刘玥坐在一起。 刘玥虽然与阳翟公主有血统联系,但因为当年盗取马家宿铁机密一事,两人之间毕竟还有隔膜未除尽。相反,貂蝉当年在长安对吕布还有一番救命之恩,由她出面请出吕布,实在不费半分功夫。 而吕布话音刚落,吕绮玲和韩英两人已然一身戎装入内。韩英人未到,声音先至:“夫君曾让我执掌一支女兵营,训练两年却未见过血。今日,正好有了用武之地”言罢,不待众人开言,大步走向貂蝉和刘玥身侧,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 而吕绮玲面色有些犹豫,正欲走向吕布下首坐去时,刘玥和貂蝉却同时开口道:“玲儿妹妹,这边坐” 这个示意非同一般,当年吕绮玲一心倾向吕家,与马超的夫妻关系十分僵硬。直至吕布在马家归隐之后,马超与吕绮玲的关系也一直没有良好的回升。然而这个时候刘玥和貂蝉却偏偏招呼吕绮玲坐在她们身旁,这个举动自然是承认她吕绮玲仍是马家儿媳的明证。 在场武艺第二的吕绮玲脸色有些涨红,竟然扭捏有些不敢上前。还是韩英识情会意,一把拉来吕绮玲入座。而刚坐下的吕绮玲张了张嘴,正想说一些却又不知该说什么话时,帐外突然又传来一声粗犷的嗓门。 “哈哈哈,还是战神无双的吕布口气大,我这老匠,只能在三位宿将身后,摇旗呐喊了。”武安国拎着一把巨大的流星锤,大步走入帐内,看到貂蝉和刘玥等人俱在场,急忙施礼道:“不知主母们,还可看得上武某这把老骨头” 刘玥和貂蝉这次彼此会心一笑,示意对方开口。可等不及两人谦让,门外一柔柔弱弱却又极赋大家风范的声音就此传来:“武将军于此为难之时挺身而出,马家感激尚且来不及,又怎敢嫌弃” 众人回头,但见蔡琰袅聘而来。当下所有人起身见礼,而刘玥、貂蝉、韩英、吕绮玲四人更是错身让出中心一座,恭候蔡琰上来。蔡琰入帐后极其谦虚,对着在座众人一一施礼之后,才慢慢坐在正座。随后又向刘玥和貂蝉两人眨了一下眼睛,而貂蝉和刘玥则会心一笑。 “咳咳咳一把老骨头都快要入土了,还是不得清闲。不就是李儒被董宜绑了过去而已,你们就非要我这老头子出马”贾诩慢悠悠踱入帐中,不时还用手捂下口鼻,假咳两声:“李儒那个家伙,向来一肚子毒水儿,他当初能卖了董卓投靠马家,为自己寻得这安身立命之所。如今真的会因为董宜一个小丫头,便真叛了马家” “简直就是笑话”气哼哼地说完这句,贾诩半分客气都没有,直接将皇甫嵩和朱儁向后撵了一座,坐在马家众儿媳之后的第一位。 似乎很满意这些望臣宿老在一言不发的情况下就已然按身份将座位排序下来,蔡琰随后雍容一笑,向着贾诩回道:“我们这些妇道人家自然不知道李侍郎究竟是何心思,可此时满朝文武争吵不休,长安百姓人心惶惶,唯有贾老您才能一言定乾坤。您若是不出山,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有何办法挽狂澜于既倒” “都怪主公搞什么科举,弄一些眼高手低的年轻家伙入主马家。这不,一遇半分风吹草动就自己先乱了分寸,弄得整个长安也不得安宁。”贾诩说这话看似只是纯粹的抱怨,但却从根子上说出了如今马家的形势。 刘豹率领七万匈奴迅骑南下长安,起先并未引起马家文武的重视。可是当马家所有求援信件都泥牛入海之后,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李儒突然消失、徐荣病重,马超战死冀州的谣言满天飞。这一套组合拳下来,瞬间就将那些没有真正见过刀血的马家储备人才给吓着了。 假如只是这样,其实也到不了请出贾诩压阵的地步。可马家是最清楚谣言威力的家族,尤其貂蝉更意识到,这种七分真、三分假的谣言最能迷惑人心。而长安百姓初闻谣言后又果真不见马家有任何应对,顿时长安的气氛也紧张起来。民心浮动这样的情况一出现,马超三位媳妇便不得不在长安群龙无首之际,请出一面大旗。由此,才密谋商议请出贾诩这个擎天巨柱前来压阵的妙计。 关于这面旗的人选,三人思虑良久:皇甫嵩和朱儁军威的确足够,但对付刘豹背后那个高人,似乎有些困难;吕布可摧敌折胆,守城谋略也是上上之选,但马家却绝不敢重用;唯有贾诩这个几乎被人遗忘的老家伙,军威也足、智谋更绝,又丝毫不贪恋权势,最是这次平乱的首选。 “贾狐狸,让你来此,可不是听你抱怨的。如今长安兵马连英儿的女兵营都算上,也不足一万余人,此等劣势,当如何扭转”敢跟贾诩这样说话的,自然是马超的便宜老丈人吕布。修心养性一段时日之后,他虽然煞气英锋依旧不减,可面对如此内忧外患的局势,却一筹莫展。 “这有何难,你这只老虎出城厮杀一番不就完了”贾诩眯着眼,说话跟放屁一样。 吕布修养再好,这时也有些怒了:“一万对七万,我吕某虽然自忖天下无敌,却也不信长安之危如何便可解” “你果然老了,怕是担忧死在城外吧”贾诩鼻子孔轻轻一哼,一脸不屑。 众人见状贾诩如此无赖,当下真担心吕布暴怒。可出乎意料的是,吕布竟然苦笑了一声,一丝杀气也无地说道:“贾狐狸,咱俩虽然没有合作过。但你也犯不着用这等激将法对付我吕某,这等马家存亡要事,万不可轻视” 贾诩嘿嘿一笑,一张老脸缓慢绽放如菊花,似乎在嗤笑吕布这个无敌悍将会反劝自己,当下斯条慢理道:“你们这些老东西出场,尤其是你吕布出城厮杀,那匈奴会讨得了好儿你们折了匈奴的锐气,那长安谣言还不烟消云散匈奴那里,还不狗急跳墙” “就这么简单”皇甫嵩听贾诩这番话,当下有些纳闷:“你真是当初那个智谋无双的鬼狐” “狐狸越老越成精哪有什么鬼谋妙计对付匈奴这些蛮子,先来这些手段就足够了。”贾诩嘿嘿又是一笑,有些不以为意地道:“接下来就随机应变,不过,我怎么看,这些蛮子都逃不出李儒这这个家伙的手掌心” 言罢,贾诩佝偻着腰,又一步三咳嗽地慢慢离去,留下满帐之人面面相觑。不过,吕布拧眉看他那个背影,还真觉得,这个老家伙会一不小心就向阎王报道了。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沐杨报信 慕\残\文\学:  已经奔赴至文定城的马超,怎么也不知道,他自己这般忧心火燎,可长安当中那些媳妇和老骨头们,竟然一个个都稳坐钓鱼台。在没有他坐鼎固心的日子里,他们完全没有马超想象地那般惊慌失措。反而是马超自己在这段时间太过焦虑,身心俱疲之下太过错估了形势。 所以,赵云会在马超激愤至极的时刻突然打晕他。因为赵云知道,那个时候已经陷入魔障之中的马超,已经不是平时那个英明神武的主公了。 悠悠从床上转醒,真正好好休息了一夜的马超,虽然仍旧感到头疼欲裂。但心中那股憋闷的惊忧却已经舒缓了很多,再歪头看到托着手睡熟的甄宓,马超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已经梳洗过一番的甄宓又恢复了群芳谱第七的本色,吹弹得破的桃红水色,在斜射入房间的阳光映照下,更添妩媚,水汪汪的眸子溢着烟波,丰满的双唇与白齿交映,垂下来的碎发挂在柳叶般精致的黑眉前这一切,实在深入男人心,太勾人了纵然神智还未完全清醒,马超的感官也能判断,这个甄宓就是一枚祸国秧民的妖精。 可惜,美人虽然如玉。但对于马超这样的诸侯来说,仍旧只是过眼云烟。大脑一旦复苏,所有的军情脉络陡然串联成片,充斥满马超的大脑。他犹如触电一般猛然翻身起床,不轻的动静立刻惊醒了旁边的甄宓。 “超哥哥,你醒了” “赵云、司马懿这两人在哪里” 两人的一番对话完毕,甄宓的眼中不由闪现出一抹很明显的失落。但很快她收拾起这种情绪,宽慰马超道:“超哥哥你不用惊慌,赵将军和司马先生虽然停驻文定城,但听说是有重大军情,我这就去喊他们。” “不必了,我自己去寻他们”马超一脸冷硬起身,亲自将床头的锦衣披在身上,便欲出门。 “超哥哥看到马超已经走到门口,身后的甄宓急速出声。马超回头,看到甄宓突然激动至粉脸都变成了红脸,胸前的小嫩鸽还隔着衣襟一呼一吸。 “你怎么了”马超凝眉,满心阴翳的他,使得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丧失了对女性情感最敏锐的判断。 甄宓听到马超那种漠不关心的语气,一张红脸突然枯败很多。她望着马超那张英俊凌厉得简直如一柄利剑的脸庞,到了喉咙的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扭着衣角站在那里发傻。一时间房间里开始弥漫起尴尬,马超脸上的不耐正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明显。 “你究竟何事”马超再度开口,但脚已经转了一个角度,准备再度起身。 “我”甄宓的一颗心仿佛被马超脸上的不耐给刺破,女性特有的矜持让她的眼神露出了几分气恨,甚至身体也都在发冷、发抖,玲珑有致的身材在略显加快的喘息中颠簸。 “你到底何事”马超的语气越发急促,焦躁的不耐几乎都犹如实质。 “我,我要回魏郡了”这句话出口之后,甄宓接下来的话突然流利了很多,她望着马超那双如星辰一般的眼睛,用很有逻辑的话说道:“我离开魏郡甄家已经有七天了,假扮我的那个婢女绝对瞒不过曹军的密探,若是我再不回头,那曹军定然会起疑。我毕竟是甄家的女儿,家族的宿命还是要” “知道了,我会派一队精锐秘密护送你至甄家。”马超不待甄宓说完,男性特有的理性思维,使得他以为这不过就事论事而已。然而,他却不知,就在这一刻,甄宓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然而,就在此时,房门突然被一人推开,司马懿几乎是飞进来一般:“主公,好消息啊”可刚一入门,感受到房间里马超和甄宓两人怪异的气氛,他才知道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赶紧讪讪后退:“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接着聊,接着聊” “不用了,司马先生,我们的事已经说完了”甄宓突然开口,随后看也不看马超,迈动消瘦但灵活的身体就跑了出去。妙动的身姿,只能留下少女一次伤心爱情旅途下的点点碎影。 “主公,你”身为旁外人的司马懿恨不得开口便让马超出去追,可当他看到马超阴沉如水的脸色时,又突然住了口。 随后司马懿的脸庞也渐渐变凝重起来,他虽然没有女人那种敏锐的感触,但这段时间马超望向他那种难测的怪异,他还是能感受到的。只不过,既然马超没有挑明,那骄傲的他,绝不会主动开口虽然,他知道马超的身份可能会在下一瞬就取了他的性命。但年少轻狂,就总使他不愿向自己的傲气低头。 “司马懿,你知道,我这次要奔袭东光为了什么”马超阴厉开口,有那么一刻,他看着这个阳光少年一般的人蹦进来的时候,他真想开口问问司马懿跟刘协到底是何关系,有没有背叛自己。可是,多年马家家主的历练,让马超明白,事情分轻重缓急,有些事儿,需要一个完全合适的时机才能解决。 更何况,飞狐径那次司马懿舍命救自己的一幕,让马超怎么也不愿率先撕破两人之间,已经似乎只需微微一吹就彻底崩溃的联系 面对马超的质问,司马懿没有辩解。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手:“你进来。” 一个二等马家军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见到马超之后磕头便拜:“见过主公。” 马超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得出来,这个二等马家军绝不是真正的马家军。因为马超早就废除了军士见到自己磕头就拜的陋习,如他这等有要事禀告的兵士,一般只需行个军礼便可直言。不过,在那人抬头的一瞬,马超突然开口:“我认得你,你是沐杨” 公正来说,马超此时的嗓音还有些嘶哑难闻。可就是那种犹如金属一般摩擦的声调,听在沐杨耳中,却不亚于天籁:“主,主公,您还记得我” 沐杨眼睛在发亮,他在邯郸城中呆了整整四年,每日县令大人从城门出入,可却从未记住过他的名字。而如今,马家这位雄霸北方的霸主,竟然只在一面之缘下,张口便喊出了他的名字。 “对,我认得你,”年轻的霸主一面说,一面轻轻地点头,仿佛在肯定什么:“你是邯郸城那个城门令,被杨松收买后用投石机砸开了城门。” “你救过我的命,更救过五千马家军的命。所以,我记得你,你是沐杨”马超用这句话继续肯定,看向沐杨的眼神,似乎将眼前这个轻微的名字牢牢刻在了心里。最后,他灿然一笑又道:“不过,我记得,我当初可是承诺让你成为马家暗影,不知你为何现在只是一个二等马家军” 听马超最后还将对自己承诺回忆出来,沐杨的脸上更增激动。然而,未待他开口解释,马超就自顾自摇了摇头:“现在冀州未定,你自然也回不了长安接受培训。不过,今日你来有何要事” 谈话终于进入正轨,沐杨也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任务,缓慢而郑重跪地之后,才开口道:“主公,属下须先替杨松大人求得一免死钧令,才敢开口。” 听到杨松这个名字,马超的眉头微微上挑了起来:他知道,杨松那个家伙,是能用钱买来政治的高手。而眼前这个人,似乎也是被杨松用钱财收买过来的 s:谢雍正、小学生、攀爷的打赏。说实话,开站之后,隐秋的订阅不及以前的二十分之一。但今天看到攀爷的留言,真心感谢将隐秋当兄弟朋友的人。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攻和受 慕\残\文\学:  “是杨松让你这样说的”马超的语气不徐不缓,是上位者给属下制造心理压力时特有的语调。 沐杨的心登时就沉了下去,先前的感恩和激动猛然化作满心的负累和愧疚。然而,他心中毕竟有自己的认知,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杨松大人是真心想报效主公,但此次所行之事,的确会引得主公不喜。属下斗胆,恳请主公先应允了属下这一条件。” 听了这话,马超似乎饶有兴趣地看了这个沐杨一眼,甚至,还抽空看了一眼立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司马懿。随后,他轻笑了一声:“你太不懂政治了你上来就要为杨松求得一个免死承诺,随后又暗示出这不是杨松支使。如此说来,你的意思是想牺牲你自己,也要保住杨松喽” “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若是换成以为真正疑心属下的主子,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将你和杨松两人同时送上断头台”马超快速而沉稳地将这个结论说出来,看到沐杨躬倒的身子已经微微发抖,头上也冷汗淋漓,他便知道,火候已经到了。 故意停顿片刻,让沐杨对自己的行为有了反思之后,马超才再度温声开言:“不过,你跟杨松都救过我和马家军的命。而我也看得出,你这样的人,认定马家之后,是绝不会背叛的。所以,我答应你。” “您,您答应了”沐杨的心一直沉在谷底,突然又得到这样峰回路转的答案,对马超的敬畏感恩不由又上升到一个绝高的角度。 只可惜,抬头的那一瞬,他没有看到想象当中马超那温煦的眼光,反而看到马超正用一种很隐晦的眼神,望向了他身后的司马懿。那种眼神当中的情愫,是暗示、还是悲凉沐杨很快就将这年头驱除出脑海,刚明白一星半点政治的他,对于那种随时都会掉脑袋的事儿,再也不愿胡思乱想。 “我不仅可以免去杨松的死罪,还不会责罚于你。”马超转过头,果然是一副温煦良和的眼神:“说吧,究竟是何事要禀告” 沐杨忍不住想擦擦眼睛,当下他都怀疑,刚才自己马超望向司马懿,究竟是不是幻象。不过,很快他就动作幅度很小地坚定摇了摇头,开口道:“主公,属下在邯郸城得主公提拔后,一直未闻马家军的调动安排,只得与杨松大人一起苦心等待,然而” “说重点” “长安方面,李侍郎神秘失踪,徐将军病重,百姓人心惶惶。然主母们当机立断请出贾内令强压德阳殿,吕将军、皇甫将军、朱将军及武将军等老将军率旧部及女兵营协助马将军统御守城,匈奴大军见状,军心大降。长安之危,暂时进入僵持阶段” 马超突闻此等消息,脸上表情当真能用一惊一喜来形容。惊得是,长安果然如预料一般,陷入生死存亡大关。李儒和徐荣两人这文武之栋梁那么不合时宜倒塌;而喜的是,那两根柱子倒下之后,自己的媳妇儿们竟然又为长安撑起了几根擎天巨柱 如此看来,贾诩稳稳压住马家大堂,马岱、皇甫嵩、朱儁三人守城,还有一个吕布和武安国两大猛男伺机狠咬匈奴一口。如此阵势,纵然匈奴大军铺天盖地,也只能困顿长安城下。自己心头最大的阴影瞬间一扫而除,这等酣畅痛快之感,令周身为之一震,内伤萎靡之感似乎也消除了三分。 不过,马超毕竟是位诸侯,一番欣喜过后,他突然明白这个沐杨为什么上来就要给杨松请一个免死金牌了:长安这些消息,一直杳然无信。可这个半吊子暗影却如此清晰说出了长安形势,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杨松这个家伙,瞒着自己弄了一套他自己的情报网络可不,在邯郸城的时候,那个家伙不是在马家丝毫没有通知的情况,对马袁两家的情报尽览无余 那个家伙爱财,但也有财买来了他享受的权利,更有合适时机展现高价值的眼光和手段 想通这点,马超的眼神就变得复杂凌厉太多了。他缓缓看着沐杨,眼睛一眨都不眨:“南皮县那里,杨松有线报没” “曹军暂时未走,不过,也就是这两三天了。主公若是想让通过杨松中转送信,恐怕来不及。”不待沐杨开口,司马懿抢先将这个话题接下:“这也是赵将军和我决定在文定城停驻休整一夜的缘故。我们必须知道,主公在得知长安暂时无虞之后,是要先救援长安,还是继续南击曹操” “嗯,”马超点了点头,赵云和司马懿的决策是正确的,他的确也需要好好思量一番。不过,鬼使神差地,马超转头又问了一句:“那你的意思呢” “卑职认为,还是继续南下为好。”司马懿回答。 “理由呢” “长安有贾老狐狸和吕布,不可能被攻破。反而是曹操在冀州几番用计,倒真有可能再生枝节。” 马超又点了点头,不过,他的脑中猛然又跳出两个人,当下有些急切地向沐杨问道:“杨松的情报,可能传到河东” “能”沐杨肯定点头,但又加了一句道:“但速度绝没有当初的暗影快。” “无妨,”马超解下腰间一块令牌,交给沐杨道:“这是我贴身之物,杨修绝对会认得。你用杨松的渠道快马至河东安邑,告诉魏延和杨修,让他们带着卫家和三万兵马全速赶至长安。若是卫家人从中阻扰,便让他们死在匈奴手下;若是长安被攻破,让他们两人提着脑袋来见我” 最后一句话落地,沐杨分明感受到马超语气当中森冷的杀机和一种隐忍的怒气,当下恭敬接过那枚令牌,领命后便欲出门。 “先不要走,我还想知道一事。”就在沐杨已经走到门口之时,又被马超喊回。 “主公请问。” “杨松那个家伙,虽然没让你请一个免死的承诺。但他就没有跟你说过任何透露他有秘密渠道方面的事儿” “有。” “他怎么说” “他说,主公还欠他两箱珠宝,若是主公小气,可能会杀了他;若是主公不差这些钱,就会将他调到暗影,以后属下跟他,还能共事” “哈哈哈”马超听后爽朗大笑,挥了挥手让沐杨离去:“这个杨松,倒真是被历史倒真是一个妙人啊。” 屋中只剩下司马懿和马超两人,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渐渐变得尴尬诡异起来。司马懿看着笑后又随即平静的脸,最终忍不住那种煎熬,率先打破沉默:“主公,既然您还有魏延这枚底牌,那长安看来已断然无虞。当下,我等又当如何继续南下痛击曹操,一绝永患” “时机还不成熟,我们不见得真能杀得了曹操。”马超摇了摇头,这一番将近半年的冀州征伐,让马超对曹操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可只是一番消沉之后,他便又站了起来,雍凉之锦的那种雄浑秀丽风姿重新回到他身上:“不过,既然曹操没有玩残我,我便也不会让他好过” “传令,继续进军”马超挥手一指,气壮山河。只可惜,在只有两个人的屋子里,这个动作未免有些不合事宜。 “主公”司马懿苦着脸,有些小声地嘀咕道:“我觉得你还是先将甄小姐追回来为好。那么可心的美人儿,生生陪护了你一夜。” “是啊”马超一愣,随即又是一苦笑:“果然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言罢,两人又是彼此一笑。这个时候,马超突然觉得,他跟司马懿之间,似乎没有太多隔阂。也许,只如他跟甄宓一般,只需一个人率先捅破那层纸而已那既然司马懿咬死了他要当小受,自己为何就不能强攻一把 s:再谢雍正、寒古古、慕远峰、沐杨的打赏。寒古古,这章出来就不太诡异了吧慕远峰更是高人风范展露了。沐杨的不言,隐秋知道了。谢谢大家还有一章,马上奉出。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女兵? 慕\残\文\学:  长安郊外的夜晚,要比往常宁静许多,早已进入战备状态的都市,总算恢复了以往那种死硬无情的生活规律,再也没有了万家灯火,城门不闭的盛景。 空旷的平原上更是万籁俱寂,圆圆的满月在云端若隐若现,因为有些阴天,连颗星星都看不见,只有清冷的月光给匈奴大营罩上一层朦胧的白纱。此时正值金秋八月的末尾,正是无数庄家等待收货入仓的时节,然而,广袤丰茂的粮食只能白白便宜给那些匈奴蛮子。 据说,暂代马超镇守长安的马岱,已经为这事儿快要愁白头,还不止一次在朝廷上破口大骂匈奴那些混蛋秋收时不收获,一年便会没粮食吃眼下马家已经是被掏空的家底的穷主儿,这个空当儿里再打仗匈奴那些家伙,真是该挨千刀的混蛋 关于这些,稳坐钓鱼台的贾诩倒是不急不徐,面对马岱几番出城决战的请求,贾诩以极其无赖地倚老卖老嘴脸,堵死了马岱这条路。 “老师,这些匈奴人是专门挑这个时节来打我们的。他们看到马家已经山穷水尽,才来趁火打劫的”那一日,马岱几乎都要顶撞贾诩,在朝堂上蹦着叫道:“八百里关中,这可是我们的粮仓啊马家实在不能再断了这顿炊饷,否则的话” “否则什么”贾诩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似乎气得都要咳嗽出来:“否则马家就要完了我教过你多少遍了,遇大事前要静心,这一点,你跟你兄长确实有差距” 提到马超,马岱就明白,贾诩这是在用马超来压自己。可对于马超有时候都要毕恭毕敬相待的贾狐狸,他虽然是马超明确指出镇守长安的主将,但却也不敢在贾诩面前炸刺儿。只能闷闷憋下那口气,憋得自己的虚火都上升滔天。 也因此,这一夜,当马岱被贾诩喊去,让他领兵去偷袭匈奴大营时。马岱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当真正见到那支偷袭部队时,马岱的脸就苦得跟地瓜一样:“怎么都是些娘们儿啊” 不错,眼前这三千兵马,虽然英姿飒爽,骑在战马上隐然有一股肃杀的气势。可那一水水窈窕和身躯和俊秀的颜容,让马岱的心当时就凉了半截:这是贾狐狸觉得长安守不住了,要送去这些美娇娘给匈奴蛮子解解渴 “滚蛋赶紧上马”马岱刚抱怨完,一股巨力就从他的臀部袭来,趴在地上的马岱猛然回头,暴怒的神情还未绽放完毕,又转瞬化为一张谄媚乖巧的模样:“不会吧您要亲自统领这些娘这支军队” “不错,今晚,你只不过一个象征意义,没有你在场,我领兵怕马超回来对我耍心眼儿。”吕布沉喝出声,面色一片肃然酷烈。虽然年岁已经有些偏大,但中年威武大叔的霸气形象更增魅力,不由使得那三千女兵频频侧目。 看到这一反应,马岱真心有种撞死的冲动。可是,他却不敢再说任何一句废话,乖乖爬上了战马吕布身后,已经走来了韩英和吕绮玲。这两位嫂子,无论是身份还是武艺,都能推平碾压了他马岱 只不过,在开拔前夕,故意落在队尾的马岱似乎隐隐约约听到吕布跟贾诩的一番对话。 “贾狐狸,这些女娃当真能上阵杀敌” “你也知道,长安城里的已经没兵了,你死马当活马医吧” 马岱嘴角一苦,他觉得这两个老不羞,太不把长安存亡当回事儿了。扭头看着躲躲藏藏在这支器宇轩昂女军中的武安国,马岱看破了他的娇羞,只得向他露出了一种只有他俩才懂的落寞微笑。 好在,天宇之上还是云遮皓月,静谧苍茫地夜色掩盖了这支马蹄上早已裹上了麻布的女兵部队。在这片朦胧死寂之中,远处的匈奴营中的兵将,似乎没有注意到,这样一支军队已经悄悄逼近他们的大营。 这短短的一路,马岱其实已经发现,这些女兵没有自己想象当中那么不堪。在吕布的指挥下,她们一个个就如同那身体轻盈的灵猫,慵懒随意却总能悄无声响地进行潜行。这是一种相当诡异的现象,在军队里很难实现,但偏偏这支女兵的确做到了。 而游牧民族同汉民一样,都保持着日出而牧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最怕打夜战。昔日马超平定羌族的时候,就没少沾这样的便宜。并且,马岱这个时候还发现,这支女兵没有一人显露出困意。 看得出来,这些女兵这段时间是专门接受过昼夜颠倒训练的,也就是说,贾诩和吕布两人,看起来有些不着调,但举重若轻之下却是故意雪藏了这支专打夜战的队伍,而今晚的偷袭举动,对匈奴大军来说,无异于一支天降奇兵 这个时候,马岱慢慢对贾诩和吕布两人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也对这支女兵部队有了信心。他觉得,今晚的战役,说不定就是挽救长安存亡的关键一战 可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前方的吕布招手让他过去:“马岱,你可知偷营最重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第一时间解决掉哨岗,迅猛突击,不给敌人阻止起有效反击的机会” “哦”吕布似乎刚刚回忆起这些,挠了挠鼻头之后,伸手道:“拿来吧” “什么” “弓箭啊,你不是说,要第一时间解决哪些哨岗吗” 马岱的脸又苦成地瓜了,他解下自己背后的硬弓递给吕布:“您以前不是公认的飞将,怎么却要向我讨要弓箭” “很久没打仗了,忘了偷营还要带弓箭” 马岱的心又彻底凉了,他觉得,这次自己能活着回来,都是大兄庇佑了。而下一刻,他更坚信了自己这个想法:吕布这个家伙,竟然在这二百五十步有余的地方搭弓,这样的距离,怎么可能一箭放倒岗哨就算射死一人,还寨门之前,一般都是有两个岗哨啊 还有,他搭弓那么长时间一直不射是什么意思该不会很长时间没射,连射箭的技艺都忘了吧 可就在马岱腹诽还未完成之时,马岱耳际就听到一声弓弦崩断的难受声响。下一瞬,一直狼牙箭直如流星赶月,极快的速度刺破了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声。而眼睛还未追逐它的轨迹时,马岱就看到,匈奴营门前两个岗哨上的兵士,如两个闷葫芦一般相继跌落在土地之上 吕布竟然一直等到那两名岗哨巡回至一条线上时,才猛然决定放箭此等精妙的判断和无俦的劲力,也唯有当世飞将才能做得到 “这弓,有些轻了”吕布嘟囔了一下嘴,似乎做了一件寻常之事:“年轻人,练武可不能偷懒,用这等假冒伪劣产品自欺欺人。” 那可是足足有四石的硬弓啊整个马家大将里嗯,好像很多大将都能拉得开。不过,相比一般的二石角弓,这已经足足强过一倍劲力了啊马岱这个时候的脸色变幻不停,简直如万花筒一般精彩,而吕布则愣愣看着马岱:“你怎么还傻站着” “哦哦,儿郎们,哦,不,儿女女儿们,不对”马岱这个时候完全就是一个白痴,根本胜任不了一个主将的角色,最后终于反应过来,狠狠一拉马缰喊道:“姐妹们,随我冲” “唉,有这样无能的主将,这次偷袭堪忧啊”吕布摇了摇头,十分惋惜地叹道。而前面好不容易奔袭起来的马岱,身体猛然一个趔趄,差点从马上掉下来:现世报,来得真快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去卑身死! 慕\残\文\学:  匈奴虽然是游牧部落,整天扎营,但他们的营与中原的营盘完全不同。他们的营只是一个个帐蓬,他们不会挖沟渠不会设拒马,更没有天罗或织女飞梭等守营器具。所以,马岱和他身后女兵要做的,只是突破营门就可以了。 犹如一头刚猛无俦的雌虎跃起,众女兵随着马岱就冲入了辕门。黑暗中待久了,他们两眼看得分明,只见匈奴大营还是黑黢黢没有动静,两个倚着辕门的巡夜兵似乎被刚才跌落的岗哨尸体给吓傻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靠在那里等死。 这还客气什么马岱奔至近前纵身跃起,瞅准了右边那个兵,长枪劈头盖脸地刺了下去。耳轮中只听“噗嗤”一声,那枪就已经扎了那个匈奴兵一个透心凉。随后,真正的杀戮狂舞开始了 “玲儿,英儿,你们率一千兵马,纵火冲击匈奴的辎重槽。马岱、打铁的,你俩随我率领其余兵马纵入大营”吕布一番话落,一下就暴露了他根本没有因为多年未上战场就磨灭淡化了兵法技艺。相反,他这一简单的兵分两路,一向马槽、一向营帐的策略,完全把握住了这个偷营的精要。 匈奴与汉人不同,他们所需的辎重十分简要。一般出征之时,都牵领三匹马上路。两匹换着乘骑,另一匹便托着辎重粮草。除此之外,还会带上大量的羊群充作军粮。因为,匈奴骑兵才配称得上一个迅骑名号。 自幼在九原长大的吕布,前半生的军功名望几乎都从匈奴人身上获得。对于匈奴营帐的布局,更是了如指掌。当下一番喝令之后,滚滚洪流立时如分波逐浪一般化为两股,朝着他们的既定目标杀去。 也就是这时,马岱才突然发现,这个女兵的装备竟然出乎意料地奢华。她们身上所穿俱是护体连环轻甲,手中长枪枪头寒光闪耀,通体亮白,竟然是上等百锻钢一体的钢枪。而每人背后,更还背负元戎弩,马腹下左右各两筒弩箭如此远弩近枪,这样的装备组合,只要是一个有胆女子,都可以轻易杀死一个只穿着毛皮哇哇乱叫的匈奴乱兵。 然而,这些女兵一入战场之后,立即就表现出了她们值得装备这些的实力。两千女兵紧踏马镫,娴熟地操纵着战马,俯身平举长枪。刹那间长枪如林,几翻几挑,踏马而过之后。几处营帐便全部倒下,里面的士兵全被扣住,营帐中传来没睡醒的惊呼和痛骂,声音闷闷的,传不出来。而更倒霉的一些事情,就是他们随即被后续的战马践踏,犹如一窝窝走投无路的耗子。 即便有几个偶尔跑出来的匈奴士兵,那些女兵也丝毫不惧。长枪回转收心,一言不发向前刺去,眨眼间那些就还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何事的匈奴兵士就成了尸体。 一幕幕绝美杀戮就在眼前绽放,马岱看着那些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女兵。心下既惊喜又踌躇:这女人真是老虎,以后我若是成亲,一定不能从这些女兵营当中选 另一侧,吕绮玲和韩英的行动也初见成效。只见大营右侧火光炸起,下一瞬人仰马嘶的声音就响彻天地。四散而逃的马匹牛羊乱冲乱撞,很快就将这个大营搞得沸反盈天、鸡飞狗跳。而这个时候,敌军的后军也终于开始反应过来,百夫长、千夫长吹动着刺耳的骨笛,开始集合部众。 但是,每一个冲锋的女兵都保持着最本初的锥形阵,好象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一样,她们继续专门翻倒营帐,刺杀下面一切活动的物体,然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吕布伟岸的身影向前。 战神无双的吕布此时更是焕发出当年风采,回到这个他熟悉的战场,他几乎不用眼睛看,单凭直觉就知道自己应该驾驭着战马奔向哪里。哪里的敌军正在积极聚拢,他的身影就到哪里,以最标准的骑兵对决的锥形之阵,狠狠冲入敌军碾压一番。手中的方天画戟挥舞如同电光狂龙,收割生命好似死神的镰刀,没有人能阻住他,甚至都没有人能迟滞他半分。 于是,整个大营就出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每当敌军就要汇聚成一个可以有效抵御的方阵时,吕布和他手下的女兵就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只以简单的正面突破姿态,就使得那些匈奴乱兵发一声喊。登时散了开来,乱轰轰向营外逃去。 似乎这一刻,在吕布面前,所有长矛武器和勇气都发挥不出任何作用。只有崩溃的士气和人马的肢体轻易被粉碎割裂,成为这支奇兵炫耀的资本和进阶之路。 然而,整个匈奴大营毕竟广袤,在两支部队足足冲杀了将近半个时辰,随后从容合流之后,敌军最后方的匈奴兵终于集合起来。 当然冲杀过来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匈奴的左贤王、此次攻伐长安的先锋去卑 去卑自被马超赶出河东之后,倒也真劝说过刘豹放弃与曹军的联系。的确,他的话也起到一些作用,刘豹听去卑言后心忖复仇无望,整日只得借酒浇愁。然而,在董宜用自己的特定的魅惑吃定刘豹之后,去卑望着那些挂在旗杆上头颅,只得接受了这个先锋的任务。 而这时,当去卑隐约看清来犯敌军最前方那个领军的人物时,他感到自己肝胆已经被吓碎 竟然是那个人 三国第一猛将,纵横乱世的孤狼吕布 看到去卑的那一刻,吕布突然也心中有感,似乎完全找回了自己当年睥睨天下、纵横无敌的豪气,他望着这些如蝼蚁一般的渣滓前赴后继,暴虐的情绪翻然上涌,嘴角处不由流出一抹讥讽的骄傲。 “奉先公,冲锋至此时,我们该回军了”马岱看着愣在当前的去卑身后慢慢聚拢来数不尽的敌人,开口劝道。 “少了这位左贤王的首级,我们这次偷营岂不是索然无味”吕布终于傲然一笑,手中方天画戟竟然如有灵性一样颤动着,似乎也在渴望着冲杀,渴望着饮血。已经岁月浸染的脸庞最终凝固,只留下一句令所有人都回荡在心中的话:“敌将,上前授死” 这一刻,去卑的全部精神都被战神所震慑,浑然忘却了一切。他唯一的感觉,就是疯狂的杀气在眉眼间流窜。心中忽然有种奇怪的明悟:遇到这个人,你只按照他的话去做就可以了 之后,未待所有人的眼睛作出及时的反应,吕布的身影已经突然消失在原地。嘤嘤颤动的大戟已化做一条美妙的曲线,没有带起丝毫气流、无声无息地割向去卑的左颈。 只听一声马嘶,战马高高扬蹄而起。激昂的声音未落,去卑从此再也没有知觉,如果有,那也是他可以看见自己的身体颓然不动,越来越远 仅仅这一瞬间,吕布似乎再次宣告天下,他,仍旧是乱世第一无双猛将 随后,已经杀入敌人阵中的吕布随手又是一挥,大戟戟尖准确无误接下去卑的首级。吕布挑着去卑的首级缓慢巡梭在敌军阵中,所有被他如鹰隼一般的眼神盯住的匈奴兵士纷纷慌忙后退。再下一刻,吕布哈哈大笑,金属一般沧桑质感的声调回荡整个营帐:“雌虎营,回长安” 自此,马家雌虎们正式登上汉末军事舞台。后来马家众将对此但有微词时,他们便想到这支雌虎营幕后的那位人物,纷纷识趣闭上了嘴巴。 s:谢攀爷、慕远峰、锦狮子的打赏,同问,远峰兄,奋啥战了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李儒叛马家 慕\残\文\学:  当去卑的首级被挂在长安城青锁门之上后,笼罩在长安城上空的阴云,就一朵接着一朵悄无声息地消弭了。这样的结果,使得悠悠放下眼前线报的貂蝉很是满意,这说明,暗影还没有破碎到不可修复的地步,残存的力量依然阻止住了敌人的奸细混入长安城中否则的话,马家这次大胜,长安城中就该出现匈奴大举报复之类的谣言吧 既然敌人苦心孤诣的几步妙棋,就这么被贾诩漫不经心地从棋盘上扫落在地,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虽然不知道敌人还会有什么手段,但所有人都认为,敌人下一步的打算,绝逃不出贾诩老狐狸的手掌心。 那个老不死的家伙,可从不是浪得虚名的小年轻啊。他就那么安安稳稳不动声色地坐在朝堂上,偶然一挥手,竟然就让匈奴大军的士气暴跌、粮草匮乏,那长安的百姓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松一口气呢 然而,长安这方面虽然气氛缓和了不少。可匈奴金帐当中,却正酝酿着一股巨大的风暴。刘豹几乎已经所有能看得到的东西从砸烂到地,尤其是当初那个价值几千头牛的玻璃狼雕,更是碎成了千瓣万块,仿佛纵然如此,也消解不了刘豹内心当中的怒气或者,也可以说,是掩盖住他内心的恐惧吧 所有匈奴贵胄都识趣离开了金帐,免得遭受池鱼之灾。这个时候,所有人也知道,只有那个女人,才能消解单于的愤怒。而她,这个时候,也正带着两个衣着古怪的人步入了金帐。 那两个人的装扮很是奇特,奇热无比的天气里,仍旧用轻纱裹得严严实实。众人的目光不由纷纷落在那两人身上,不过,他就是那么好奇的一瞥之后,他们的眼光便很快移开了如今这个女人,是所有匈奴贵胄最讳莫如深的存在,她身后的势力,不是这些满脑子光长肌肉的蛮子可以挑衅刺探的。 看到金帐当中的一片狼藉,董宜罕见地没有露出鄙夷和气怒,她一言不发,直接走到已经呆头呆脑的刘豹身前,轻轻将这个男人揽在自己山峦起伏的胸前,让这个男人静静感受着自己的柔软慰藉。而刘豹这个刚才还狂怒和萎靡混杂的男人,就如同一个打架斗败的孩童一般,柔顺地摩挲着贴紧董宜的心怀寻求麻醉 看到此幕,董宜身后那位身量颀长的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即便隔着轻纱,董宜也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当中闪过了一道阴冷的光芒。可董宜就是那般不在意,反而更用手轻轻拍着刘豹的脑袋,开口向着那个男子说道:“姐夫,怎么样,你想不到,我最后寻找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吧” 李儒缓缓揭开脸前的伪装,神色有些怪异,最后中肯说了一句:“你们俩很般配。” “呵呵呵”董宜愉快地笑了起来,但脸色不由闪露几分自嘲和羞愤。然而很快,她就换上一副冷漠的面孔:“不再废话了,我只想知道,姐夫,你今日到底帮不帮宜儿这个忙” “不帮,”李儒很干脆地拒绝了:“假如你跟我说你背后就是这个人的话,我没有半分理由帮你。” 董宜的脸色蓦然一变,他听得出来李儒话中的讥讽,但却无话可说。然而,就在此时,李儒身边那个身量矮小的人却也揭开了面纱,用一种很怪异、少年老成的语气说道:“李先生,你也太过小瞧我们了” 李儒很自然地将目光转向了那个人,他看到眼前那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个少年。那少年一张说不出什么表情的在其丑无比的面容衬托下,给人一种很荒诞好笑的感觉。可李儒却半分也笑不出来:“果然跟想象的一样,凤雏庞统,你们幕后的人,就是曹操吧” “曹司空乃大汉栋梁,我们为之效命的,一直是这个汉室正统啊。”庞统开口,眉头仍旧有些微蹙。他还有些不太满意陛下让他与靖安曹戏志才的合作,因为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设计让董宜结识刘豹,可董宜却晚来了四天,这让庞统感觉戏志才是个不配与他合作的家伙。不过,丑陋的生理缺陷却给了他一个很好且坚韧完备的特质,那就是忽略一些不必要且影响心情的细节,全力完成眼下的任务。 似乎略微组织了一下思路,庞统转过身来,向李儒又道:“李先生,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当初费尽心力投入董家,为的就是匡扶汉室,留名青史。世人皆误认你为乱国逆臣,可陛下却知,你当初一切所作所为,皆为汉室江山着想。太师一事,若不是马超与王允两人从中作梗,那此刻太师已为当朝周公,而先生也已是名相贤臣” 李儒的脸色微微颤了颤,这个小动作很隐匿,但却被庞统捕捉到了。事实上,他对这个李儒早就做足了工作,越是研究李儒,庞统竟越是惊讶发现,这个李儒丝毫不是什么毒心狠士,反而是一心为汉、却剑走偏锋的良臣。他毕生力求在董卓这个强有为的政权下打造出一个强硬的天朝上邦,却被愚昧无知、不识变通的士大夫误解。最后,在董卓那个已经扶不起的蠢材即将倒台前,唯有投身马家自保。 所以,此番,自己说出这个世人闻所未闻的话语,便直如烈阳灼雪一般消融了李儒的伪装。而此之后,庞统更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道:“这是陛下亲笔写给先生的一封信,当初陛下与李先生便遥隔玉阶,不能相谈畅聊。此番物是人非之后,李先生难道不想知道,陛下是如何评价李先生的吗” 李儒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信封,待读完那封信之后,他的面色仍旧没有多大的变化。只不过,这个时候,就连坐在主位上的董宜,也都看出李儒的身躯有微微的抖动,想来,李儒纵然面冷,心,却仍旧是热的。 “姐夫,父亲虽然残暴不仁,但对待姐夫,却是一向言听计从。你屈身马家之下多年,甚至不得不亲手毒杀姐姐以惧流言,可现如今却仍不过一介参谋,无异于马超空养用之调娱、沽名钓誉而已。陛下虽多年未见姐夫,然云杳之思如饥殍若渴,两者相比,姐夫一眼便知啊” 董宜一番话落,李儒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吐出最后那句话。董宜心下恼怒非常,却也无计可施,唯有以眼瞅向庞统。可庞统见董宜眼色,却根本无动无衷,反而向李儒道:“李先生,我也知,这等决断太过为难。今日我等孟浪之言,只望先生勿怪便好。” 全力的进击,不见得就可以心想事成,而如庞统了这般稍微后退一步,下一句的威力却才更加直刺人心:“先生不愿,我等也无话可说。不过,夺取长安之事却不能因先生而耽搁。明日,便牺牲了那几枚在长安的底牌吧只要他们诈开城门” “何需你那些奸细,我虽然韬光养晦多年,但手下黑冰台却也不曾全都落入貂蝉那贱人之手”李儒猛然打断庞统,原本面如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罕见的愤怒和骄傲,仿佛心中不甘雪藏的野望勃勃升腾:“长安有内外两城,单是奸细,根本不能控制用来困敌的瓮城” 庞统和董宜两人先是一愣,随后,董宜放开刘豹,就如放开一随手之物,与庞统两人同时躬身:“我等,代陛下谢过李先生姐夫,代天下汉室子民谢过李先生姐夫” s:深度感谢攀爷和丁蜀黍的打赏,攀爷,您老真幸福啊;丁蜀黍,你原先的本尊是谁啊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新生代和老一代 慕\残\文\学:  如今的长安城,其坚固程度,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这座古老的城池早在秦咸阳的基础上便建设而成,其规模之大,世所罕见。后汉朝得天下,历代汉帝都对这座城池有过翻盖扩建。尤其西汉惠帝,曾征发长安地区十五万人,花费五年时间,将长安城打造成土质优良、做工精细、坚固异常的雄浑之城。 马超得长安之后,虽然未曾大兴土木,但对于长安的御敌之用却十分上心。穷其几年时间,一直将大笔钱财投在城池的加固上面。纵然是当年全司隶地区大饥荒时,依旧采用以工代赈的方式修建长安城。之后,得水泥红砖之法后,马超又在各个城垛岗哨等关键地处增砖添瓦,设立碉堡炮楼。整座城池防御诡谲精妙无双之奇,使得长安城上纵只有千人,也足以抵住数万雄兵。 如此这样固若金汤的坚城,实在不必要担心它的安危这一点,其实才是马家那些明智战将和鬼精老狐狸们稳坐钓鱼台的屏障。 由此,匈奴七万大军虽然来势汹汹,但攻伐半月却也只能困顿城下。纵然有了投石硬弩等攻城利器,可几番较量之下,匈奴人才悲哀地发现,长安城的防御绝对不是他们这种向来不善攻城的种族可以觊觎的。 因此这种情况,逼得他们在撬走李儒,并用慢性毒药牵制徐荣只能靠华佗慢慢调养后,还必须有一支奇兵里应外合,才有几分可能攻陷长安很显然,李儒曾经的黑冰台,便是最好的人选。因为,庞统自己心里清楚,长安城中,根本没有他们混入的奸细。 即便趁乱混了进去,那马家的编户齐民排查手法,三日之内也能将他们揪出来开创这个时代地下战争的马超,在防范地下战争这一条上,同样超前引领各诸侯。 因此,这一日,匈奴大军只能照常选择正面攻城。 “庞军师,那个李儒同样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我绝不会放过他”董宜一身戎装,在她的左臂上,系着一条白色的孝带,很显然,她将这次她认为最后一次的攻城,当做了为父报仇之战。 而在他身后,是七万匈奴迅骑。 庞统微微笑了一下,塌矮的两侧有种不同寻常的诡秘在流窜兴泛:“李儒那个家伙,嘿嘿你这女人,难道真以为他想起了当年董太师的旧恩,幡然悔悟了” “你的意思,是他在诓骗我们” “当然是在骗你,否则的话,他又怎么会请求亲自督战他一介汉人,又是个文士,来这战场之上又有何用除了趁乱逃入长安之外,还会有什么其他可能”说到这里,庞统停顿了一下:“更何况,这个天下,虽说仍旧混沌,但已经有一统曙光了。而李儒的选择,理智上来讲,并没有什么错” “那你为何不选择投靠马超” “因为,马超那里已经不需要我了。而且,我更喜欢自在一些” 董宜闻言后,一言不发拨马便欲回营。庞统见状,急忙拉住董宜的马缰:“你这是去做什么” “我先去杀了李儒狗东西” 庞统眼光一愣,他真不理解女人的思维,但仍旧劝解道:“放心,我既然安排人好生看管他,他自然就不可能飞了出去。而你,在攻破长安城之后,将你所有的仇人一个个在太师的坟前剖心沥胆,不更解恨” 董宜闷闷哼了一声:“我知道,长安城未破,留着那个狗东西还有用不过,军师既然你已经识破李儒的奸计,为何今日还要大举兴兵” “因为世间所有事,都可以假戏成真。李儒的计策,无非就是让他手下的黑冰台打开所有长安城门,引我们入城厮杀。而关键时刻,他们会再关上瓮城,剿杀尽匈奴精锐。如此,这一战我们军心自尽丧,定会被内讧杀死。”说这句话时,庞统的语气跟李儒平时那种阴森毒辣一般无二,仿佛他自己就是李儒一般。 可接下来,他又摇了摇手,似乎将李儒的思想从自己的脑中驱除,恢复了正常语气:“然而我既然知晓了他这一用意,便可从容倒转乾坤。此战的关键之点,就是瓮城城门的关闭。马家既然想毕其功于一役,那自然会尽可能网住最多的匈奴迅骑,甚至,还会放过一千几百匈奴迅骑进入内城,以安我等之心。届时,匈奴先头部队只要冲至瓮城城门时,手起刀落,将这些黑冰台死士尽数斩杀,那这场戏,不想成真也得是真的了。” “果然不愧是凤雏如此一来,马家原想利用反间再使出瓮中捉鳖的连环计,便会变为一场后果无法收拾的引狼入室”董宜的双眼陡然闪出了亮光,似乎这个时候,她已经看到无数匈奴狼冲入长安城中,尽数将曾经背叛她父亲、她董家的贱民、仇酋尽数诛杀 不,长安皇殿之中的那几个人,一定要留给她自己慢慢折磨才好不如此,实在难消她心头之恨 想到这些,董宜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开始火热起来,燃烧起来。她想嘶吼、想咆哮,想在烈焰焚天的长安城前尽情舞蹈,更想在那几个只求一死却不得的贱人面前,露出她梦中才会出现最完美的笑 所以,当她将熊熊跳动的灼热眼神望向刘豹之时,那眼神当中的热切,简直让刘豹有了灼痛一般的错觉。而刘豹同样想看到长安城中那个女人,告诉她自己已经找到了天命天女,然后再将那个女人扔给七万手下折磨至死 因此,在刘豹的双眼中也燃烧出火焰的时候,他猛然拔出自己腰间的弯刀:“勇士们,拿下长安城破之后,三日内尽你们取夺” 一时间,匈奴迅骑嗷嗷齐呼,声动九天,势如群狼。 下一刻,大地开始颤动,匈奴大军再完全没有试探性的攻击,第一波就展开了毫无道理的总攻 七万人的总攻,从城头上望去,就如阴天时的蚂蚁炸窝,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整个地面都仿佛如蚂蚁铺展开来一般,很快眼珠当中只能看到漫天的烟尘,而烟尘当中,偶尔闪耀出片片刺目的亮光,那是匈奴人挥舞弯刀的凶残。这种气势,这种浩大,简直能将的人脑都震碎 可是,城头上一位位头上都有了白丝的老将们,看着底下铺天盖地的烟尘,一个个都露出不屑的神情。就连十四岁的马休,也有些纳闷:“这些蠢货,难道以为他们骑得是大兄口中的灰机,能飞过长安城不成” 没有人回答马休的问题,吕布微微活动了一下持着方天画戟的右手,不紧不慢地向贾诩问道:“老狐狸,是这就放他们进来,还是” “哎,自从主公横空出世后,这天下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啊。”贾诩挥了挥手,赶了赶根本不可能荡到他面前的灰尘,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喂,老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马岱差点也直呼贾诩为老狐狸,幸好关键时刻,脑子转弯儿还比较快。 “没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年轻人的气性太大,需要先敲打敲打一番。你们先陪他们玩玩吧,好先磨了他们的气性,也让他们觉得,李儒能推开城门有多不容易”说完这句,贾诩看到城头上的马家军已然各就各位,拉开了城垛里强劲的摧山弩,不由皱了皱眉道:“这人老了,就见不得什么杀戮,老夫心软,就先回去了。” 说罢,贾诩竟真的头也不回,一步三摇地走了回去。众人望着贾诩那随时可能就会倒下的身子,再想到这老狐狸三言两语就毁掉匈奴整个种族的手段,心中不由响起了一句话:这个老东西,幸好是自家人啊要是真病死了,还真挺可惜。 s:朋友们,这章是自动更新,如今书城要求存稿。俺的感谢以后就放在评论区,一天一谢。更新准时、评论互动都是不错的。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吕布杀单于 慕\残\文\学:  刚开始的时候,长安城的反击并没有取得良好的效果。 匈奴迅骑的确虽然几经沉浮,但它们的骨子却从未改变。其攻势勇猛,迅疾如风之名,名不虚传,纵然马家铁骑,也稍逊一筹。 七万战骑冲杀过来,并不是就是紧紧聚拢一起等待着长安城上箭弩的袭杀。他们奔纵前后流畅,前进时集中全力猛冲,处处置生死于不顾,防守时如潮水而落,极有智慧,城墙上的马家弩手明明看着他们集中在一起,可等到集中发射弩箭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他们已经散开阵形,伤不到几个人了。 然而,他们的幸运也只到此为止了。长安城前,是宽约两丈的护城河。前头部队到达护城河之前,便只能望河兴叹,一个个盘旋巡梭如发狂的怒虎。却除了千方百计躲避长安城上漫天如雨的箭支之外,就是还要担忧自己被后来的袍泽挤下护城河下。 一时间,长安城无懈可击的完美防守魅力绽现。凭借着用之不竭的储备利器,城头上的箭支仿佛不要钱一般倾泄下来。几千支粗长的弩箭自十石力的弓弦上崩发而出,发出尖锐的尖啸,使得操纵摧山弩的兵士身躯都要自动向后倾倒一下。 前方的兵士在咆哮骂娘,后方的兵士仍旧不知死活地前冲。整个匈奴部队在死亡的巨浪前被气疯了,缺少防御轻盾的数千匈奴兵士直接被攒射成了刺猬,他们在倒地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震撼着邻近同伴的心神;一些可怜的战马被钉倒在地上,下一瞬就被踩踏城肉泥,而其他无主的战马掉头狂奔,将已经混沌不堪的冲击阵型搅得更是七零八落。 “你的指挥记忆,难道只有如此”董宜和庞统自然没有亲自冲锋,看到战场上如此惨状,董宜并不怜悯这些匈奴人的性命。只是感觉,一个将所有阴谋都设计地天衣无缝的少年妖孽,军事指挥技艺为何会如此逊色 “你可能忘了,他们都是匈奴人,纵然陛下,也不想看到这个民族强盛安稳伺伏在汉朝北方的”庞统悠悠开口,遥远眺望着前方处处跳动着人仰马翻的惨象的他,脸上没有半分十五岁少年应该有的恐惧和不忍。 董宜看着庞统这种冷漠神情,心中突然想起一种很不安的预感。不过,她在紧紧握了一下刀之后,便也没说什么这个时候,她一心想的,只有攻破长安之后,如何折磨那几个一直出现在她梦中的仇人。其他的军国大事、政局阴谋,都与她无关。 接连不断的沉钝的噗噗声响起,那是箭头锲入的可怕声音。这一刻,已经冲到护城河前的刘豹心尖在滴血、眼睛在喷火,甚至,他的整个意志都开始崩溃。他看到匈奴的勇士们正在马家摧山弩的攒射下,如野草一般成片倒下。化作一具具冰冷的、毫无意义的尸体这些可都是匈奴的精壮、匈奴种族的脊梁啊。 匈奴的脊梁要是折了,以后如何还能在大草原上直起腰来做人 “开城门”刘豹弯刀指处,正是隔着两丈远之外的冰冷沉重的长安城门,他一副完全不要嗓子一般凄厉呼喊道。 战场上所有的匈奴勇士的眼神都望向了刘豹弯刀的尽头,而就在这个时候,仿佛刘豹的弯刀有什么魔力一般,那一处一直冰冷沉默的城门似乎真的晃动了一番。再之后,就在又付出了几百匈奴勇士性命的一瞬间之后,城门前高高竖起的吊桥竟然毫无征兆地猛地掉落下来。 巨大的落地之声掩盖了匈奴兵士的悲鸣,而之后,轰天一般的怒吼顿时响彻起来。刘豹看到事情果然如预料一般发展,精神一震高呼道:“勇士们,冲” 刘豹口中最后一个字,仿佛一下被巨大的手掌卡住喉咙一般,戛然而止。所有匈奴人突然看到,城门开展之后,他们看到的不是畅通无阻的道路,而是一支杀气腾腾的马家战士 领先那人,手持方天画戟,仿佛刀削斧劈的硬俊面容上,闪耀着一种睥睨众生的冷意。胯下虽然不再是如烈火一般飞扬的赤兔,但马蹄声响,仍旧是摧胆破念的死亡序曲 吕布就这样又一次出现了,华丽而夺目,带着血和风,在他面前,长矛和人马的肢体轻易被粉碎割裂。 这一刻,他就仍旧是一位战神。无人能挡,无人能阻。 他杀过去,敌人就如奶油遇到热刀子一样融化分解开来。他以三千骑兵对阵至少六万匈奴迅骑,气势上没有丝毫的跌落,反而更胜一筹。似乎,他的每一次出现,都会带来死亡,都会让敌军在任何条件下士气尽丧 “上啊给我冲”刘豹看着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又制造出篷天的血雾,气急败坏地向着身边的匈奴勇士叱喝着:“他只有三千骑兵,而我们有七万大军” 刘豹说得不错,可他却故意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吕布一直没有冲出吊桥,他虽然只有三千战士,但那些战士在一个鼻高深目的异域人指挥下,牢牢挤死了那三丈宽的吊桥。手中巨大的长枪斜指苍天,犹如一团团长满刺的刺猬。长枪一刺一杀之间,总能将那些想侧面包围吕布的匈奴迅骑挑落马上。短短只有两丈的距离,却成了匈奴人怎么也跨越不过去的生死鸿沟 “放箭,给我放箭射死这些家伙”刘豹已经疯了,他不顾前方仍有无数的匈奴勇士,红着眼睛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然而,就在吕布听到这个命令之后,他嘴角突然露出一个很诡异的笑容。闪身躲入长枪阵中之后,解下背后硬弓,瞄准阵心的刘豹,抬手就是一箭 那一箭,似乎根本没有飞翔,似乎就是从吕布松手后直接到了刘豹面前。刘豹的眼中的赤红还没有消褪,嘴角处就流出了殷红的血迹。随后,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根本没有插入的箭支,只有一处一指粗的空洞正汩汩流出心脏中的鲜血。吕布那一箭威力太大,直接射穿了刘豹的胸膛 吕布把弓重新背好,冷笑道:“在我飞将面前,居然敢如此大声下令,真是想投胎想疯了”说完这句话,吕布挥了挥手,仿佛玩够了一场游戏一般,带着那三千战士急速退入城内。 这一刻,没有人再去追击吕布。所有匈奴人看着刘豹倒地的那个地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空白状态,纵然又被强劲的弓弩掼倒在地,似乎也忘记了惨嚎呻吟。整个战场,除了那些不懂发生了什么事儿的战马乱嘶之外,一下陷入了诡异沉寂的巨大漩涡当中。 “不会吧”城头上的马岱愣愣看着眼下一幕,整个人也呆了:剧本当中,根本没有这一出儿啊吕布这么不按套路出牌,这接下来还怎么打 “皇甫老头子,我们是不是该全力出击了”武安国也有些傻眼,匈奴单于阵亡,这在他眼中,已经宣告了战役的结束。 可皇甫嵩却摇了摇头,相对于没有跟匈奴作过战的武安国来说,他这员东征西讨的老将更明了匈奴的习俗:“匈奴人在单于战死之后,右贤王会即刻继位,并要全力为故单于报仇。这场战役,才刚刚开始” 果然,下一刻,长安城下的右侧一处突然爆发出惊天的呼喊。众人远远望见,匈奴右贤王呼厨泉咆哮连连,而所有匈奴大军在短暂的沉痛之后,顿时又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怒吼。仿佛沉睡起来的恶兽,终于发出心中惊怒的咆哮 而这个时候,长安城的城门,已不可能再关闭起来。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断龙石 慕\残\文\学:  匈奴迅骑疯狂了一样冲进来,纵然前方那些可怜家伙一个个被扎马掀下马背,后方的骑兵也不再管什么袍泽同族,直接碾压过去 当然,在他的战马也突然受惊惊嘶之后,他们就开始祈求更后面的袍泽不要纵马将他踩死:那些该死的异域人,退走的时候,怎么还丢了这么多铁蒺藜 然而,纵然整个城门之前一片混乱,但整个匈奴迅骑的疯狂却越飙越高。那些哀鸣挣扎的战马,再也不是匈奴人的坐骑,而成了阻挡他们报仇的障碍。后续的骑兵在丝毫不留情踏死袍泽之后,又一刀砍死那些残废的战马。甚至,有的匈奴狂士直接连人带马将这些蠢物撞入护城河中,用生命清空复仇的血路 “城门已失长安已破马家贼人速速受死”呼厨泉在高呼着,所有匈奴人也跟着呐喊着。声音如同被点燃了的火油一样在空气里跳动,火辣辣地烧人的心。 这个时候,城头上的马家众将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闲情逸致。他们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守城用具和五千兵士,异口同声地也发出了一声怒吼:“长安存亡,尽在此战。今日有我无敌,有死无生” “有我无敌,有死无生”这一声陷阵营的座右铭,此时最适合眼下场景。五千兵士各就各位,眼中没有丝毫的退意和恐惧。有的,只是视死如归的无悔 而在这砰然回应当中,更夹杂了不少清丽明脆的女声。新被吕布命名的雌虎营,这一时刻,也完全没有受到半分优待:既然从军,生死便再不是自己。而是马家,整个神州大地的承载 士气很盛不过,却是双方的。 而当双方的士气都差不多的时候,又该靠什么打赢这场战役 很显然,是幕后阴谋的高低。 这个时候,双方终于开始放开了身手。长安城门,庞统微微挥手,几十架投石车和床弩被劣马缓缓拉出,在完全安全的环境下从容矫正试射。而城头之上的马家指挥者,却不是名义主将的马岱,而是威望最盛的皇甫嵩:“倾倒火油,守死城梯” 城门被突破,城墙上的马家军立时就暴露在敌人的铁蹄之上。攻入城门的敌人,甚至可以骑着战马冲上外城专门供兵士上下城墙的城梯。在马家军兵力远远少于匈奴迅骑的情况下,最大可能阻断匈奴骑兵攻上城墙,就是皇甫嵩的第一要务。 然而,火油虽然已经在匈奴迅骑冲入的那一刻倾倒完毕,可皇甫嵩高举的右手却没有斩下冲入城门之后的匈奴骑兵,根本没有分兵冲击城梯,反而嗷嗷叫喊着朝着前方瓮城的城门前冲去 皇甫嵩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右手狠狠挥下,却是换了命令:“放箭” 箭支再度如泼水一般洒入城中,冲击当中不少匈奴兵战马都突然扑倒在地,连带着背上的骑士也给掀飞出去。这些没有马镫延滞的匈奴勇士,用身体砸向了前方侥幸躲过箭雨的袍泽,直接将冲锋阵型给砸得破碎不堪。 可以说,从开战到现在将近一个时辰的战斗当中,马家军一直保持着几乎零伤亡的绝对上风。七万匈奴迅骑,在箭雨当中丧命的,足足超过一万人。这样的伤亡,已经令所有匈奴人红了眼、发了疯 可就是这样,他们绝没有撤退的想法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冲到瓮城城门口,就能纵马踏平长安城眼前这个传说繁华煊焰的都市,就会在他们的铁蹄下哀嚎这是他们胆敢杀死自己单于的代价 尤其是,眼前瓮城的城门,还真的缓缓打开了当前冲入的匈奴骑士,他们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弯低了身子,摆出他们最舒适有感的出手姿势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杀死那些打开城门的黑衣人,让瓮城的城门一直敞开 城头上的皇甫嵩眼睛眨都不眨望着瓮城城门,不仅是他,所有知晓这一计划的马家众将,全都看向了那里 他们看到,先头匈奴骑兵如砍菜切瓜一般杀死了那几十名黑冰台死士 他们看到,将近一百名匈奴迅骑进入了长安内城 很快,就是二百名 五百名 一千名 “皇甫嵩,该下令了”马岱急眼了,他可知道,长安内城当中,可全是百姓。而皇宫里,更是只有马家所有家眷她们能掌握的家将兵丁,不足五百人 “不,这还不够,还不够彻底将大部分的匈奴迅骑都引入瓮城”皇甫嵩一脸冷硬无情,轻轻举起的右手,微微开始颤抖:他知道,自己的这一命令,关系着整个马家和长安的存亡。但凡有半刻时间把握不准,就可能前功尽弃 这一挥下,成,则整个匈奴只能为历史记忆;而败,则长安一片火海 所以,这个决定,不能用马岱来下达。而他这个外人,此刻就已然将所有忠诚和汉人的荣耀一担挑起,连带着名望、生命、家族等所有一切,全都压了进去 “快些下令吧已经有两千匈奴迅骑奔入内城了”马岱的眼睛已经红了,他死死盯着皇甫嵩如标志一般笔挺的右臂,甚至脑中都想到一把拉住皇甫嵩的右臂,用取巧抗命的方式让皇甫嵩下令:有些过错,一旦失去就永生不能挽回了 “鬼老头儿”马休这个少年,这个时候还不理解全盘计划,见皇甫嵩如此放任匈奴迅骑入城屠杀马家百姓,当即拔出宿铁刀:“我要杀了你” 啪的一巴掌,马岱狠狠将马休扇倒在地。手中传来疼辣的感觉,使得马岱意识到,这不是他该做的。然而,他却仍旧不顾马休,几乎是噙着泪向皇甫嵩再度哀求道:“皇甫将军,该下令了吧” 待大概五千匈奴迅骑进入长安内城之后,皇甫嵩坚毅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丝决然,右臂挥斩带起一道劲风:“放火,下断龙石” 断龙石是马超对于长安城最隐秘的布置,除却马家核心兵部和战将知晓外。全长安只有一个贾诩老狐狸知晓,也就是说,这个秘密,恰恰成为李儒和贾诩两人之间的决胜法宝 轰隆相继两声沉闷的巨响,陡然爆发在整个长安外城上空。外城和瓮城的甬道之内,坚不可摧的断龙石轰然落下,之所以落地的声音有些沉闷,那是因为有些可怜的匈奴迅骑正好被断龙石劈头压下,殷红的血液从断龙石的底部缓缓流淌出来,有时还冲出一些细微的碎肉和脏器。最最倒霉的是那些被拦腰截断的匈奴兵士和战马,陡然发出了平生最高亢的惨呼,用双手双蹄攀爬着求助,恍若那些佛家里所言被打入舂舀地狱受刑的恶鬼。 两块断龙石均宽六米,高约六米五,厚度为十五公分,整体重量约为两千公斤。如此质量,根本不可能被投石车的石块击破。同时,断龙石的落下,也说明整个长安进入到了一个真正有敌无我的危急地步 断龙石冷硬无情地将长安瓮城阻成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除了城头上的兵士能够利用绳索逃生之外,再无任何可能跑出也就是说,此刻,不足八千的马家军要对付这已经涌入瓮城将近的三万的匈奴迅骑 所以,也就是这个时候,几根火把落在了城梯之上。之前已经流满整个城墙要道的城梯瞬间燃起滔天烈火这些步步算死的毒计,都是出自贾诩那老狐狸之手这一役,老狐狸要将整个匈奴种族彻底灭绝 “不”呼厨泉如受伤被骗的野狼一般仰天狂吼,如疯了一般怒吼道:“冲,冲过火海,抢下城墙我们不能束手待毙,一旦身死,整个匈奴就完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长安内城那里,也传来一阵喧哗叫喊。零零星星的火光,也相继燃起 这一战,根本不是董宜那个蠢女子认为的报父仇之战。而是,两个种族的决死灭争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毒士李儒的替身 慕\残\文\学:  “云梯,云梯快架设云梯”庞统已经快要疯了,当他看到长安城门甬道处突然降下来的断龙石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中了李儒的奸计黑冰台不过是一个障眼法,李儒巧妙牵引了自己的思路,让自己根本想不出长安城还有这种绝悔无然的手法 “我去杀了那个王八蛋”董宜再次大喝,他猛然扯下自己右肩的白带,纵马便往营中赶去 而这一次,庞统非但没有拦着他,反而跟在董宜的身后狂奔:虽然杀人泄愤是一种很无能的表现,但这个时候,庞统唯一想做的,就是杀了那个李儒至于其他什么心性修养,他根本已不在乎 两人怒气冲冲赶到关押李儒的帐篷,两旁看守的护卫仍旧紧密看守着四周,看到两人近来,急忙施礼。董宜和庞统这下才露出一分冷厉的微笑。这至少说明,李儒那个家伙,没有逃出他们的手掌心。 “将那个家伙给我拖出来”董宜翻身下马,尖声喝令道。 “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便可出来。”帐内随即传来这个应答,而帘门一挑,李儒那一张死人脸便出现在董宜和庞统眼前。只不过,不知是错觉还是迷了眼,董宜凭借女人特有的直觉,看到李儒的面容有那么几丝不同寻常。 因此,她想劈下去的刀,也在半空变得迟疑起来。尤其看到李儒嘴角那一丝鄙夷和嘲弄,更使得董宜的心中猛然腾起一种说不出的烦躁。而那刀的轨迹,也随之偏离了几分:“你不是李儒” 噗嗤一声,这一刀划开了李儒的右臂,而令人吃惊的是,眼前的李儒竟然没有半分的呼痛,反而在眉头狠狠皱了一下之后,将嘴角那抹隐匿的嘲弄彻底放开:“台主说的很对,女人的直觉,的确是最不可推测的” 庞统冷眼看着这个李儒用娴熟的手法压住自己的脉搏止血,心中的挫败感一时如毒蛇一般噬咬着他的心。他猛然踏一步,看样子要亲手诛杀李儒。可半途之中,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狠狠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你是李儒特意准备的替身” “不错,”这假李儒似乎很满意庞统的举动,一边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一边说道:“你确实有长进了,要知道,我刚才还真想在你暴怒冲上来之时杀了你。可惜,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看来,你在张鲁和许攸手上得到的教训已经足够了。” 被张鲁和许攸两次击杀,是庞统心中最大的痛。闻言之下,面色不由气得涨红。而两侧护卫更是谨慎慢慢包围那人,看样子要将这个黑冰台死士拿下。然而,那死士仿佛没有看到那些护卫的动作,摘下假胡须之后,他又从葫芦里倒出一种褐色的液体,将这种液体倒在手心上搓了搓,然后涂抹在脸上。很快他脸上的暗黄青白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康古铜色的脸庞。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吸气的痛苦,仿佛身上那道伤口不是自己一般。而董宜和庞统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似乎已经有些发傻。直至那个人将葫芦里的液体尽数喝入腹内,庞统才率先反应过来。不过,眼珠转了转之后,他仍旧没有轻举妄动:这些死士,说不准在困缚之下,会做出怎样的疯狂的举动。 静静看着这个长相极平凡,五官比一般的农民还要“农民”的死士。庞统真觉得,这个家伙混杂在人群里绝不会引人注目,也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印象。唯一醒目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仿佛一把被泥土裹住的青铜剑偶尔露出的锋芒。 “李儒现在人呢”一番沉寂之后,庞统似乎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睿智,开口问道。 “此刻应当已在长安城中了吧” “如何瞒过的这些护卫。”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临死之人,总是不愿带着秘密的。尤其是,这个秘密,还能让你死前看到我的恼怒不甘。” 那死士笑了,看来很满意庞统的回答:“人总是需要吃饭的,而吃饭,便需要有人送饭” 庞统看了一眼这两侧的护卫,已经懒得开口。最后,他摊了摊手道:“李儒临走前,没有留下什么话语吗” “有。” “什么” “台主说,你既然研究过他的生平,就应该知道他是如何逃过董太师那一劫的。这等替身之法,你怎么会没想到” 庞统猛然握拳,一张脸已经气得发紫,浑身也开始颤抖不停。然而,就在那死士注意力全在庞统身上的时候,庞统突然脸色厉变,大喝一声:“就是现在” 说时迟,那时快。那死士完全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已经飞到了他身前,他条件反射想要抵挡,但董宜手中弯刀微微一颤,左手轻轻一挡,那死士手腕登时酸软。下一刻,就是董宜手中弯刀刺入他口中的情景。 “李儒那个家伙,最后留给我的那句话是什么”董宜心存怨念,手中的弯刀没有再进一寸。杀这死士之前,她要知道李儒最后跟她的诀别是什么。 “台,主说,你,跟那个单于,真的很般配”因为弯刀利刃就在口中,那死士吐字十分不清。 “那个蠢货已经死了”董宜大吼,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李儒,最后竟然留给她这样一句不咸不淡却又憋闷至极的话 “所,以,台主才说你们,很般配” 被这个死士一解释,董宜终于明白了李儒的意思。当下大怒,手腕催动,弯刀直接刺破那人后脑。他沉重的身子不甘倒地,眼中是一种遗憾和嘲讽混合的复杂情绪 庞统走上前来,也不管那死士满嘴的血污,扳开他的嘴之后,一翻抠动。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当下眼中又增一分戾气和愤懑:“李儒,你果然是毒士,竟然想以这个死士的身体为引子,毒死我们” “怎么回事儿”余怒未消的董宜见状,又增一副云山雾里。 “他牙内藏有毒药,与刚才喝进去的东西混合之后,就会成为一种名曰弹指醉的毒药,这种毒药很歹毒,要先被人服食,服食者一切举止如常,但一旦他们生机断绝,药力便会从肌体弥散而出,闻者皆会中毒。” 董宜听后,手中刀刃闪耀,接连几刀之下,又将那死士尸体大卸八块。仿佛,倒在地上的不只是那个死士,而是一个有李儒气息的分身 “够了”庞统见状忍无可忍:“他这样的死士,应当得到应有的尊重” “我才不管这些”董宜根本不听庞统之言,甚至也不想知道庞统是如何发现李儒这一毒计的。反而只是一刀接着一刀,在那死士的脸上劈砍,直至将那人的脸毁得面目全非、无处下刀时,仍不能解恨。 “李儒说得没错,你跟那个蠢货单于,的确很般配”庞统冷眼旁观着董宜,悠悠说出这句话来。 “你找死”董宜猛然飞身上前,狰狞暴躁的脾性,一如当初的渭阳君,丝毫未改。 “你先看看身后吧”庞统冷哼,一双眼睛看也不看董宜沾满血的弯刀。一张丑陋的脸上,竟然露出滔天的偏执和气愤地想爆发怒吼的阴沉。 而董宜回头一看,整张脸也随之变色:只见,地平线上,一支宏大的骑兵正滚滚而来。他们身上锦白色的战袍,在骄阳下如丝芒一般闪耀着。火红色魏字大旗猎猎飘扬,就如扑跃空中的野兽择人而噬 “怎么可能,马超竟然派来了援军” “戏志才那个家伙,也是一个蠢货”庞统已然骑上战马,他回头望了一眼董宜,道:“还不走难道你想留在这里,一个人拼杀三万大军”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皇城之难! 慕\残\文\学:  庞统和董宜走了,但长安城中的战斗却没有结束。 魏延三万兵马奇兵突至,犹如骄阳烤残雪,迅猛无俦奔涌至长安城外当中,给整个城外的战斗划上了残酷的句号。但可惜,他对长安内城,却无能为力 “皇甫将军,速速打开城门,放我等入城护卫长安”魏延挥刀奋勇杀入城门前大喊,一路冲杀而来的他,难掩满身的风尘和鲜血。然而,城上给出的答案,却令他连日的奔袭希冀落了空。 “魏延你也知道,断龙石一落,长安便成绝城非战后合千人之力才能开启,你”朱儁回这句话时,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情,最后只得喟然一叹道:“你若是能早来半个时辰该多好,如今,五千匈奴迅骑也入内城,我等只能静观其变” 魏延忍不住眼前一黑,他可知道,长安内城当中,可是马超三年不遗余力笼络而来的数万百姓。西城之区,更住着马家所有高官重臣的家眷。甚至,未央宫中,马超的姨娘,蔡夫人、貂蝉夫人、刘夫人等所有马超妻妾。还有马超的一男两女及两位义子,也都在那里。若是那里出了事情,魏延百死不足以赎罪。 想着马超让那个沐杨送来的符令,以及长安若失,你等提头来见这句悲切惊怒的话。魏延只觉浑身如坠入冰窖一般,一时竟忘了自己身在战场当中。他茫然四顾嘈乱喧嚣的战场,看着那些穿着单薄皮衣的匈奴迅骑还拿着马家的兵刃,双眼不禁一瞬变得血红,猛然一挥刀高喊道:“杀,杀给我杀光这群敢反咬主人的狗崽子” 而这时瓮城当中,情况也基本在马家军的控制之下。整个瓮城区域当中,密密麻麻至少已经射下了两万支箭,狰狞矗立和断折的箭支猛然刺入城上马家军的眼中,都不由让人感到一阵眼晕。而他们身后原本堆积如山的箭支,几乎已经告罄。 那些射手们此时的双手都已经一片血肉模糊,被拉断的弓弦也不知有多少。可是,城墙之上,他们仍旧不算最悲惨的人。最艰苦搏命的,反而是死死守卫墙梯的那些兵士:待大火渐渐减弱之时,那些走投无路,绝望至疯狂的匈奴人,最后竟然一个个放弃战马冲入烈火当中,呼喊着要与马家同归于尽。 守城将士刚开始还用远距离弓弩射杀这些浑身冒火的家伙,但到后来,弓弩已经阻挡不了这些匈奴人的疯狂。数不清的马家军竟也报着一命换一命的念头冲去,你给我一刀,我也不闪就还你一刀,你刺我一枪,我就照样还你一枪。他们面对这些已经不再是人的匈奴狂魔,没有一个崩溃和退缩,每个人大声呼喝着“马家军无敌”就冲向了死亡。其中,不乏那些他们根本料想不到的女兵 看到这些,马岱等所有将军的眼珠都红了。 “他们都是长安本土的县兵,家族父老,都有与匈奴有破家之仇。主公主张汉匈一家,他们默然支持;如今匈奴兵临长安,他们捐躯赴难”皇甫嵩解释道,苍老的身躯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刀将冲到他眼前的匈奴兵劈成两半 “马家军杀敌”马岱在阵中高呼着,所剩不多的马家军又迅猛而有力的冲向了那些匈奴兵:“我们让日后再无匈奴之族” 马岱这句话不是妄言,如今,刘豹死了,去卑死了,就连最后接任的呼厨泉,也死在了乱箭当中。他这位匈奴最后的单于死得最惨,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箭支。在断龙石落下的那一刻,第一波箭雨都冲着他汹涌而来,他甚至连呼喊一声都来不及,就此成了匈奴最后的一曲挽歌。 瓮城这里,拼得其实就是时间。要的,就是将这些匈奴杂碎统统杀灭屠尽因为,马家已经无法再接受匈奴人的投诚 而城外和瓮城的战斗,却不是长安城最关键的战场。真正的战场,是长安内城的当中的未央宫。 这个时候,匈奴迅骑已经在千夫长的指挥下,冲入未央宫。而皇宫北掖城门非但没有紧紧关闭,反而是洞然大开。更让人吃惊的是,德阳殿前广场上,五六百家丁部曲布阵整齐,顶盔掼甲与匈奴迅骑激战正酣。阵心之处,吕绮玲傲然奔骤,手持画戟,叱咤娇声。所到之处,匈奴迅骑无不回避躲让。 可惜,吕绮玲虽然武艺无双,但手下兵士毕竟稀少。难以阻止匈奴迅骑见缝插针涌入内宫,一时之间,整座未央宫中,处处喊杀声,也不知大汉尊荣在此究竟是升华还是堕落。整个皇城形势,岌岌可危。 “母亲,救我”一个约莫只有三、四岁如粉雕玉砌的小男孩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朝着自军扑赶而去。王异低头望去,只见那哭喊的小男孩赫然是马超的义子姜维,而他怀中的男孩儿,正是马超还未满周岁的嫡子马秋 王异的心,当时就好像撕裂了一般,眼睛都红了。然而未待他拍马赶去,就听到一声箭啸,紧跟着利矢穿透了喉咙,将堪堪快要追赶上姜维的匈奴骑兵当场射杀。 王异震惊回头,只见吕绮玲此时已经返回宫中。而刚才射箭那人,仍旧一脸冷峻、霸气无俦:“结阵固守有我吕奉先在,我看谁敢再妄动一步” 吕布从始至终都是那种自信到极点的人,他的人生信条是,不要告诉我敌人有多少人,也不要告诉我敌人是谁,你只要告诉我他们在哪里就行了。可是,今天,他才发现,自己中了贾诩老混蛋那个家伙的计:故意激自己来防守长安,却让皇甫嵩那个老混蛋放入这么多的匈奴迅骑 可不管怎么说,吕布也承认,固守长安这个滔天之责。除了他吕奉先有能力、有身份、有声望能担当之外,再无其他人可以担当。可即便如此,老狐狸这王八蛋也该给个两三千马家铁骑吧 不,只需一千、甚至五百精锐,吕布都有信心将这些狗崽子屠尽。可眼下,只靠着那些连血都没有见过的家丁部曲来抗敌,这有可能吗 吕布这个时候真心焦怒起来,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他扬戟一挥,想着这些已经杀红眼的匈奴乱兵也不可能直接被他震慑,当下大呼道:“玲儿、貂蝉、刘玥、韩英与我汇合,聚五十善战之士,随我冲杀一番” 吕布虽无官无职,但整个战场上,唯有他才是最合适的主将。当下被点名的众凤首英雌无一异议,收拢不足五十心腹,紧紧跟随在吕布身后。吕布突袭如迅雷闪电,且目的性非常之强,他远用硬弓、近用大戟,专捡那些隐藏在乱兵当中的指挥的百夫长、千夫长袭杀。一队人冲过,只杀得乱兵惨叫连连,血肉残肢,更是飞扬满天。 一炷香时间不到,吕布这支精英队基本控制住了后宫局势。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源源不断的匈奴乱兵又从北掖门冲突进来,仿佛无穷无尽。吕布阴鸷如鹰隼一般的寒目望着那些呼嚎着的匈奴乱军,心中悲愤狂吼:贾诩你这个老王八蛋,究竟在干什么 而这个时候,烈焰滔天的长安城大街上,那位平时喘气都费劲的老头儿,三两步便登上了长安钟鼓楼,对着那些已经准备好的黑衣人人士点头,沉稳而痛惜地说道:“动手吧,如今看来,长安只能如此才能挺过这场灾难了”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民之怒! 慕\残\文\学:  “匈奴狗崽子又来残杀我马家子民了” “那些忘恩负义的狗,吃着我们的粮食、穿着我们的丝衣,今天还要拿我们的刀来砍我们” “天将军不在,这些狗东西就忘了当初是谁给他们一条活路了” “犯我天朝之威者,虽远必诛今天,这些狗崽子都欺负上门了,老少爷们儿,我们该怎么做” 一时间,长安大街上,不如为何,突然无数人奔走呼喊起来。有农妇、有小孩,甚至还有平时在街上弹唱卖艺的吹手戏子们,在一番惊恐动乱之后,猛然看到了长安城楼上竖起了一支红得似乎要燃烧起来的战旗。这一刻,他们这些人纷纷撕去了伪装,高声奔走宣告起来。 一户被匈奴迅骑烧毁了住宅的一家农户正满眼绝望看着自己的房子被烈火吞噬,满脑子的情景,都是那些来去如风的魔鬼擎着火把弯刀肆虐的凶残。骤然听到这声呼喊,那民宅汉子猛然回头,眼中陡然露出了极大的惊恐 一抹弯刀正与战马脖子平齐,眼见就要削去那个呼喊戏子的脑袋 汉子的婆娘已经捂住了孩子的眼睛,那一刻,那汉子不知从哪里来得魔怔,竟想上前阻止那匈奴迅骑,可身上的勇气还未完全鼓起之时。他怔怔看到那戏子就是仿佛就是一个不小心的愤怒一摔,手中的胡琴正好砸在那战马的前腿上。接着那戏子疯了一般扑上那个正努力控制受惊战马的匈奴兵,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狠狠刺入那匈奴迅骑的胸膛当中。 “狗日的,你们这些东西,你会死的,也会流血的啊”那戏子起身,狠狠踩了一脚那已经死去的匈奴兵,狠狠瞪了一眼刚才没动起来的农户汉子:“就是你们这些逆来顺受的家伙,才会让他们嚣张至此。长安数万百姓,他们才多少人一人一口唾沫,淹也淹死他们了” 农户汉子的眼睛当即就红了,巨大的羞惭激得他浑身乱颤。他猛然推开刚才猛拉住他的婆娘,大步跟着那戏子走去。 “你这挨千刀的要去哪儿” “老子今天要爷们儿一回,不能让这些狗崽子烧了长安城,不能对不起马家的天将军” “你,你你这个狗东西。”那婆娘的眼泪当即就飚了出去,可跑到那汉子身边之时,却递上了一把菜刀:“杀这些狗崽子,也得有个趁手的家伙。家里切菜你拿手,砍人也不用练” 那汉子一愣,接着看着婆娘眼中总算流露出的一抹骄傲,狠狠搂了自己婆娘一把:“等老子回来,还切菜做饭伺候你” 大同小异的剧情,不同的人物,在长安城中突然上演起来。有着那些人奔走呼喊,汉族百姓骨子里的凶悍气怒也被激发出来。又一户民宅打开了门,一位年近五旬,身上的衣服都还打着补丁的驼背老人提着一根拐棍冲了出来。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涨红着脸,拿着一把木剑正从旁边的民宅走出,却被喝住,走出来了一个中年大胖,一手提着把雪亮的短刀,另外一只手慈祥地拍了拍那少年的脑袋,转身向着里屋喝道。“把这小崽给老子看牢实了,天将军说了,这些小崽子都是我们的未来” 更多的民宅打开,有屠户,有商贩,甚至还有一些肩膀上的抹布还没来得及扔掉的店小二,有提着装饰意义大于实际佩剑的文弱士大夫 “我等深受天将军大恩,今日长安蒙难,难道还能看着社稷崩塌、同胞受戮时在此安心治学”太学当中的学子也忍不住了,这些人都是马家政场上的后备军,但他们更是满腔热血的护国精英。一人疾呼,百人响应,当下,这些人也一涌而出。手中再也不是经书史集,而是演武堂中密封的真刀实枪。 走到半路上,他们还看到,连那妓馆里都冲出了几个泼皮无赖。这些无赖手中都抄着短刃或者是棍棒,但这一次他们不是去欺压善良,而是要去面对国家之敌。 “今天谁能提回一个匈奴狗头,老娘让手下姑娘免费陪他一宿。提回来三个狗头,姑娘随便挑”老鸨在门口大喊,楼上的窑姐儿,也都对着这些这个时候敢站出来的爷们儿狠抛媚眼儿。 距离这妓院不远处的一所豪宅里,一位脑满肠肥的族长正端着一碗碗蒸馏烈酒敬手下的家丁仆役。此刻府墙外隐隐传来的声音让这族长不禁昂起了头:“喝了这碗酒,随我去杀那些匈奴狗去有命回来的,想喝多少就有多少。没命回来的,你们的家眷我给养着我死了,这承诺也算数儿” “爹,你平时不是老骂马家不让咱囤积粮食,购买良田。今日匈奴坏了马家,不正是替我们解了恨吗” 话刚说完,这族长狠狠一巴掌就扇在了他这没脑儿子脸上,直接让他儿子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混账东西,马家是阻了我们发财。可长安没了马家,我们家里的东西得全被匈奴狗抢走,你我都得变成奴隶” 说罢,这族长狠狠将碗摔在地上,再也不看地上的蠢儿子:“跟我走” 几十位家丁壮汉也一饮而尽,狠狠将碗一摔,拎着护卫的武器就冲了出去。待到大街上,他们看到满街都是百姓。手中的东西应有尽有。木凳,菜刀、甚至是砖头,所有人都昂扬地大步向着那皇城的方向涌过去 长安城中的空气仿佛突然被那些东西给激爆炸裂起来,原本整洁的大道之上全被无数的黑点覆盖,汇成了一道道难以阻挡的洪流。一些落单的、想借机发财的匈奴迅骑突然看到这种情况,连头都不敢再冒出来。有几个倒霉的家伙,战马上来被砖头砸晕,跌落在地上的他们,一瞬间就被汹涌的人潮淹没 立于钟楼城上的贾诩看到这种情况,原本沉重的老脸上又绽放出了菊花般的光彩:“果然,果然如此马家之民,就没有一个是束手待毙的孱弱之人。主公天将军之名,已经不仅仅是一种称号,更是一种信仰,一种勇气” 说罢这句,老狐狸霍然转身:“传令,城中所有暗影按计划行事,高调出击,引导民众共击匈奴。再令藏身于长安民宅内的兵工厂工匠,配合暗影民众,相机杀敌” 贾诩苍老佝偻的身躯猛然一挺,立时射出锋芒不可逼视的犀利:“记住,告诉他们所有人一句话,今日之后,马家要让史书再无匈奴种族的记载出现” “老狐狸世人皆以毒士之名呼我。今日我才发现,你隐于幕后,翻手之间竟要将困恼大汉四百余年的匈奴灭族。如此手段,你才是真正的毒人啊。”不知何时,李儒已然站在了贾诩身后,话虽然这么说,但看着街道上汹涌慨然的人群,他的眼光也燃烧起熊熊的野望和希冀。 “呵呵呵咳咳。”贾诩笑了,突然又咳嗽起来。刚才的一番表现,似乎只是南柯一梦:“苦了你了,这次事之后,你看” 李儒的脸色一下变得很奇怪,也很难受,他死死盯着贾诩那张平和无辜的脸,愣是从他脸上看不出半分愧疚。最后罕见的一咬牙,开口道:“我知道了,这个光荣而伟大的罪名,我替你背下来” 而这个时候,皇城中一直咒骂的贾诩的吕布终于停下了对贾诩的诅咒。愕然看着眼前涌入无穷无尽的长安百姓,他才突然明白这老狐狸干啥去了。回头看着那些已经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匈奴骑兵,吕布杀神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匈奴狗贼,我吕布有生之日,终于看到你们被夷族灭种了” 话音刚落,无数百姓狼嚎响应,从北掖门源源不断的冲入的护国志士,犹如滔天卷地的浪潮,迅猛扑满整个皇宫。那些负隅顽抗的匈奴骑兵,顿时被这股洪流给挤成粉碎,碾成齑粉 这一日,长安当中尽是血火。 这一日,匈奴精锐尽数被诛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大军已撤 慕\残\文\学:  长安那里,最终以汉民大捷告终。七万袭扰长安的匈奴迅骑,只逃回了不足两千兵马。其他的那些草原勇士,在长安城内外,只有一个结果:尽屠 这场事关两个种族之间的战斗,中间再也没有了兵礼,也没了宽容和道义。注定的结局只有生和死。而如今,马家胜了,所以,整个长安城内外,滚滚落下的,都是匈奴人的脑袋。没有俘虏,更没有伤残。 就连匈奴至高无双的单于,在死后也没有得到马家的敬重对于这场忘恩负义战役的惩罚,两个匈奴单于的脑袋被挂在了长安城楼之上,与那个曾经也有机会当上单于的去卑脑袋挂在一起 当着三颗脑袋并排挂在一起的时候,长安城中传来震天动地的欢呼。长安百姓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个结果,在匈奴迅骑突入长安城中时,九成九的人看来,他们会重蹈汉族以往悲惨的历史。可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盘伺在北方时时骚扰汉民的巨狼,这样一个曾令大汉天朝心生恐惧的种族,就在那一天,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所以,长安城那天夜里彻夜不眠,所有百姓商贾都聚在还飘浓浓血腥的街道饮酒庆祝。 那一晚,护城河全是馥郁的酒香。 那一晚,长安城妓院里的姑娘都累坏了身子。 那一晚,皇城当中的贵人骄女亲自送来酒肉珍馐。 唯一可惜的是,那一晚,貂蝉不知道如何再用暗影将这条捷报送出去。直至魏延被皇甫嵩用箩筐将他拉入城内后,魏延当即拉出一个年轻人:“主母,这个家伙能办到” 当天夜里,还未从长安宏大建筑当中回过神儿的沐杨,又一次踏上了返回冀州的旅途。 而冀州渤海郡南皮城中,郭嘉在火把的照耀下在已经人去营空的大寨中四下游荡,端详,似乎漫无目标。不过,从现场来看,曹军撤退的时候很从容,也很迅速。几乎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只剩下一道道沟堑交错和星星点点的灶坑。他转了约摸大半个时辰,回到了马家重甲铁骑身旁。 徐晃早已下马恭候,看到郭嘉近前,抱拳问道:“如何”郭嘉回答得很干脆:“跟掌握的情报一样,甚至,我还发现了这个。”说道情报的两字的时候,郭嘉的语调很奇怪。随后他伸出手,夹出一张小纸条道:“想必,这是唐姑娘特意留给我们的线索。” 徐晃看到那纸条上满是泥土,想必是郭嘉是从地上挖出来的。他也不多问郭嘉是如何寻到这张纸条的,只是急速展开一看,那张纸条只有蚊蝇一般的两个字:“青州。” 徐晃的眉头一下就蹙了起来,他完全不理解,唐小米为何会毫无缘由写出这两个字。不过,眼下有郭嘉在,他只需将疑惑的眼光望过去便好。 “徐将军,你可能也有感应,马家的暗影,出现了种种不协调的怪异。”郭嘉沉默了一会儿,见徐晃微微点头之后,才继续说道:“不仅是我,想必各军各部军师都有这种猜测。因此,整个包围曹操的计划可能就成了一个笑话。” “出现这个情况之后,各军各部只能孤军奋战。也就是说,南皮城北方的马家军,会横扫渤海郡;而南皮城南方的马家军,也会攻城掠地。毕竟,如今马家军已成瞎子,唯有兵贵神速、驱策千里,才可能完全阻截住曹操南下的道路。” 徐晃再度点点头,他也明白各军各部的苦衷。不过,如此一来,那追捕曹操的重任,就完全落在了他这支部队身上。因此,他不得不慎重问道:“军师,如此说来,这封情报也不可信” “不,恰恰相反,唐姑娘虽然身陷囹圄,但她是主公心腹,对于马家的忠诚更是毋庸置疑。更何况,这张纸条,还是在我们失算过一次之后,用最隐秘的暗影方式藏起来的” 虽然郭嘉这段话已经有些让人听不懂,但徐晃却理解了郭嘉的意思。上一次的失算,就是导致大军至南皮城之后,只能看到一座空营的结果。按照原计划,唐小米传来的消息应该是曹军将动未动、粮草告罄的前一天。可现在,曹操已经人去营空。唐小米岂能不知道自己上了曹操的当 之后再次用最隐秘的方式留下这条信息,恐怕是唐小米就掳走之前,能留给马家军最后的线索了。而曹军数十万大军轻动,途中又有马家军围追堵截,曹操不可能再随意改变行程。 可令徐晃怎么也想不通的是,曹操为何会选择绕道青州那条路再回兖州,假如那样的话,便是说青州的袁谭 “不错,袁谭很可能已经叛降了曹操。早先我们还收到袁谭集兵四万合攻曹公的消息,但之后暗影传来的消息,却是徐州的夏侯惇在击败袁术之后,回击青州,逼得袁谭不得不撤军。现在想来,那封情报恐怕也是假的。曹公应该已然安抚住、并取得了袁谭的信任,才选择绕道青州再回兖州。”郭嘉猜出徐晃心思,又一次未待徐晃开口,便流利回复到。 徐晃闻言若有所思,当下从怀中拿出一方地图,趴在地上一阵猛看之后,开口道:“南皮至青州,无论走那条路,都会有霸水河阻隔,曹军十万若想伐木渡河,至少也需三日时间。从这些灶台温度推断,曹操大军离开不过数个时辰,若是我军此刻急追猛赶,那定可在霸水河追上曹军” “徐将军所言不差,不过,嘉恳请将军拨调五百兵士,护送我至清河郡。”郭嘉眉头微蹙,神情当中却有一种凌厉的锋芒闪过:“我要亲去联络郝昭,他部下十万余人,又在黄河之北。若是指挥得当,大军长驱直入,将整个冀州斩断开来,彻底断了曹操入青州之途,未尝没有可能。” 徐晃当即明白郭嘉这是在做第二重保险,不过,面对郭嘉单独领兵的要求。他身为将领的直觉立时让他多出一分慎重。以他对郭嘉的了解,郭嘉此次所为,定然没有他说得那么简单,故此,徐晃一挥手:“这五百兵士,俱是末将亲卫,侍奉在军师身侧,末将也安心一些。” 郭嘉微微一笑,翻身跃马之后,似是无意地多说了一句:“徐将军,若是追击到曹操大军,不可赶尽杀绝。若有可能,尽最大能力俘虏劝降” “若遇曹操本人呢”此时也已经跨上战马的徐晃,猛然回头问了这话。 “自当不遗余力俘获在手,交由主公处置”郭嘉毫不迟疑,立时回出此句。徐晃点点头,带着重甲铁骑滚滚而去,而身后,是五万聚拢完毕的马家步军,循着滔滔狼烟,紧跟其后。 而背转徐晃之后的郭嘉,脸上却陷入一种愧疚式的沉默:徐将军,莫怪郭嘉对你使诈。若是主公亲在,我自不用如此算计,可眼下实在曹公这个时候还不能死,更不能被马家俘虏。 可郭嘉不知道,南皮城不远处高山之上,马超正拿着望远镜全程看完了这一幕。身边赵云见城下兵分两路,开口问道:“主公,我们可否进军了” “子龙,你为何不问一下,到底跟随何人”马超扭头,很是意外问道。 “自然是要跟随郭军师,”赵云这一句的语调还比较正常,可下一句的声音就小了很多:“徐晃将军定然被郭军师当了枪使”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他不是曹操 慕\残\文\学:  在南皮西南方向几百里外,一支曹家的军队正在匆匆前进。两侧的散骑始终与主队保持着一百步的距离,中央的精锐排成松散的行军队形,奔骤当中虽然看似散漫无章法。可知兵法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队列外松内紧,一旦有什么情况出现,他们会立刻变成一把锋锐的尖刀或坚实的盾牌。 队伍的最前列的那名将军,看其马术十分娴熟。只不过他的面相却未免让人有些失望,焦黑黎黄的肤色略有扁塌浮肿的鼻梁,没有大多人们心目当中那种英伟沉稳之态。不过,挺直的脊梁和一身防护严密的虎獠盔,军中那种杀伐狠戾的气息倒是透体而出,令身旁那些骑士暗暗有些畏惧。 然而,他身边一英伟俊秀的小将,却看出这位将军在奔袭当中的神情一直怏怏不乐,似乎有什么烦心之事萦绕于心。 这时一名斥候从远处飞快地驰来,数名游骑迎了上去,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这才让开道路。这斥候冲到队列前方,对着这位将军大喊道:“报后方六十里处,有马军侦骑。” 这个消息让这名将军表情微微一滞。后方出现侦骑,说明马家军已经知悉了他们的路线,接下来是战是逃,就需他全权决定了:“敌方有多少人” “五百余人。”如今冀州各地,马家军的情报网络基本已经瘫痪,取而代之的是曹军明察秋毫。所以,这名斥候不用亲身犯险,也能得知敌人的人数。 “五百人”这个消息让这将军的眉头更加紧皱:他手下这支部队也正好是五百人,原因无他,对于一路奔逃来说,五百人的规模是最合适的。既可以减少目标,又可以震慑宵小。只不过,遇到同样数量的敌人,取舍就有些困难了。 “何人领军”这句话不是那位将军开口,而是他身边一个英挺小将相询。 那斥候看了那将军一眼,得到将军的点头后,才开口道:“回少主,领军之人,乃主公旧臣,少主之师郭嘉郭奉孝” “列阵待敌,未有我的命令,绝对不可能率先出击”曹昂当即立断,不过,他这次越过曹操直接下令的举动,却让所有虎豹骑有些错愕。直至曹操开口:“我说过,这次行军,一切听昂儿指挥”说完这句话,曹操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额角。 众人这才排列成一个整体的方阵,后排虎豹骑将军摘下背后硬弩,平举至眉尖;而前方的虎豹骑将士则将身体伏低,手中的长矟统一屈臂平行以待。如此一来,即便交战,那虎豹骑将士也可在箭雨的掩护下,率先出动第一轮冲击。 “昂儿,你猜郭奉孝此番前来,究竟有何事”立于阵前的曹操似乎有些无聊,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师傅所行之事,一向出人意料、难以揣测。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师傅绝对不是为追杀我们而来,否则的话,他便不会只带五百兵士了。”曹昂侧头回话,可刚说完这句,他就看到后方道路草丛中有一抹亮光一闪而没,凭着多年从军的直觉,他心头升起一抹巨大的危机,当下便冲着曹操扑击而去。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擦着曹操的鬓发呼啸而过,若不是曹昂无意发现那箭簇利刃的反光,身统中原大地的一代雄主曹操,就可能殒命在此。 “敌袭”狼狈跌倒在地的曹昂来不及想为何自己秘密的逃身路线会被敌人袭击,便死死护住曹操,策动虎豹骑前去迎敌。 然而,下一刻,曹昂的脸色就彻底变了,因为眼前草丛树林当中,竟然源源不断冲出先哲树枝的战马,那些战马通体白色,身高体健,奔骤起来,竟如龙腾虎啸一般。 “照夜白这是照夜白马家最精锐的白马义从军” 照夜白是一种全身如雪的白马,速度极快。那些游牧民族大多尚白,而公孙瓒那嗜武崇名便专门打造了一支全部装备夜照白的亲军部队。统领这支部队的首领,更是如今大汉风云武将当中的翘楚。可以想象,当那名勇将带着这支军队发出冲锋的时候,就有如雪崩一样,无可抵敌。 而当曹昂看清那一身白袍持着冲锋的身影时,曹昂感觉到了那战将周身上下似乎流溢着光,温润,柔和,却让人不敢忽视,不能轻视。他真不像一位陷阵无敌的战将,倒像一位执笔平天下的逸士。 可惜,就是他的出场,让曹昂全身都微微战栗起来。面对那战将一往无前的突破、信手挥洒长枪的英姿和猎猎抖动的白袍,曹昂的眼中却只有虎豹骑将士在他面前无一合之敌的画面,所有将士在冲到他一丈距离之后就会猛然一怔,任由那白袍战将擦肩而过。再之后,才是他们冷硬跌倒的不甘。更何况,那名战将两侧,还有一名丑陋大汉狰狞凶厉的砍杀,和一名身材瘦小少年擎着巨大无朋战锤横扫千军的勇猛。 “护卫少主”不知是谁凄厉呼喊了一声,曹昂的注意力被吸引。可惜,下一瞬,他就看到那扑过来的虎豹骑将士被赵云一枪扫落。那回枪收势之姿,竟如樱花飘落之极美,仿佛不带一丝烟火气息。 曹昂这个时候的身体已经不能动弹了,他知道,收枪不是饶过,而是为了下一枪更迅猛无敌的冲击。在自己父亲面前,自己的性命可能只是一个陪衬,杀了自己,反而能够让父亲束手就擒。 然而,就在那如白练一般的长枪即将刺破自己的身体之时,曹昂突然看到曹操猛地一跃,灵巧的身躯犹如猿猴采月,他手中是一柄犀利透亮的匕首,冲着赵云的脖颈就要刺去 面对曹操突然间爆发出的这一击,赵云轻轻咦了一声,好看的面容露出几分惊异。但却没有多少惊惧。下一刻,他放弃刺向曹昂的那一枪,回首流转枪身如凤凰轻鸣,凤尾扫到曹操的匕首,堪堪阻住了曹操的攻势。 可就在这个时候,丑哥的身后突然也跃出一条人影,这人身形手段竟与曹操一般无二。只不过,他手中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宿铁宝剑。剑气如虹,一去无回。曹操的眼角只能瞅到那持剑之人眼中刻骨的仇恨和汹涌的爆发,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不可如此”赵云纵然是隔在他们两人之间最近的人,可面对如此突然的变故,赵云也无计可施。他唯有雄躯一扭,利用身体的撞击将张灿撞击开去。可是,张灿似乎铁了心要违背马超不可杀曹操的命令,硬是忍着痛将已经偏离的剑刃再度挺直 嗤的一声,剑身还是插入了曹操的身体。但幸好有赵云临时一撞,消减了不少张灿的劲力。飞出去的曹操虽然口吐鲜血,但还有一分气息。 “张灿,你疯了”寒古古平时与张灿最为交好,此时看到张灿如此违背军令,当即开口大喝。 而这个时候,战斗其实已经结束了。所有虎豹骑看着主公被杀的情景,再也没有继续拼杀的信念曹公死了,他们的执念也崩断了。再如何浴血,也是徒劳。 同样这个时候,前方郭嘉的队伍也堪堪感到,看到战场上如此惨景。不由哀叹一声,摇了摇头。可当他看到战场当中并没有马超的影子时,他的嘴角却又露出一丝不知是苦笑还是欣慰的笑。 “拿下”赵云英俊的脸上也浮现一抹怒气,对着身边的白马义从下令道。 “他不是曹操”低着头的张灿和骑在战马上的郭嘉,同时开口。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天敌 慕\残\文\学:  张灿慢慢走向嘴边还汩汩吐血、眼珠不停翻动的曹操,蹲下身去,从曹操的左额处轻轻一撕,一张人皮面具就从曹操的脸色撕下来。卸下这张伪装的面容,竟然是一张矍瘦柔美的脸孔,也就是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他的身材,要比曹操长上一尺。 “高览,想不到你最终真的研究出了这种人皮面具。”张灿悠悠说着,双眼迷离而复杂:“我记得,当初父亲杀猪割皮的时候,还是我对你说,假如能用人皮制作一张人脸该有多奇妙” 高览这个时候已经濒临死亡,不断反涌的鲜血阻噎气管,使得他已经让无法言语。唯有看着张灿那张熟悉的脸,他的眼中一片安详,似乎思绪也回到了当初清贫但平淡的过去。 “我始终想不通,你后来为什么会带着官兵来屠戮乡村。难道就是因为你当时身形瘦小,面容阴柔,小伙伴经常戏谑欺负你的缘故还是我父母没有女儿的遗憾,有意无意将你当女童对待,刺伤了你骨子里的那颗野心” 高览仍旧无法回答,事实上,就算他能开口说话,他觉得自己也跟张灿解释不清:杀良冒功当时已经是各个军阀都会做的事儿,更何况,黄巾贼当时在真的在他们那个村庄滞留了一夜。就这个理由,足以让袁绍以庇护反贼的罪名诛杀全村了。 在乱世,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讲。高览成为那次行动的指挥者,同时也是袁绍在考验高览是否对他忠心耿耿,能否成为他手下那支赤鹰骑部队的首领。那个时候,高览不过遵循了他内心的渴望而已。 而这些,对于心中根本没有野望,只想着一心过着平淡而平静生活的张灿来说,他是根本理解不了的。所以,两个人一旦在选择上渐行渐远,最后换来这样不死不休的结局,也只能算是乱世的罪孽。 不过,无论怎么说,这次高览自从那次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野望并没有那么强烈而绝情。那日之后,高览便感觉自己好似成了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活得冷硬和机械。而这次乔装曹操的任务,本来曹操是想让曹洪来担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高览偏偏主动请缨接下了这个可以说九死无生的任务。 也许,内心深处,高览也在期待着这一刻。尤其死在张灿手上,对他来说,更是一个完美的解脱。所以,他颤巍巍将满是血的手放在了剑柄处,然后对着张灿歉意且满足的一笑,深深将宿铁剑贯穿了他的身体 张灿可以阻止,但他却一动未动。看着高览脸上最后那一抹微笑,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很空,很迷茫,有一种宿命巨石从体内抽离的虚弱感。他所能做的,就是缓缓拂过高览的脸庞,替他阖上那双难以瞑目的眼 两人如此的诀别令整个战场都有一种悲伤的气味,赵云知自己错怪了张灿,却也知这个时候不是打扰他的时候,最后微微一抱拳,向着刚刚赶来的郭嘉说道:“军师,云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你们,怎么会突然埋伏在这里”郭嘉的情感一向很冷淡,对于张灿和高览的恩怨,他看起来更在意这场出乎他意料的遭遇。这点,让一向算无遗策的他,感到有些事情脱离掌控的慌乱。 “是主公特意安排,倍道行进,又专门请了当地百姓为向导,专行小路僻道,才能提前埋伏在此处。”赵云说完之后,神情微微一冷,开口又道:“主公还说,见到军师时,务必拦住您。” “这我知道”郭嘉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十分沉痛:“曹军煽动匈奴奇袭长安,主公心中定然已滔天巨怒。无论我如何开口,想必主公都不会放弃牢牢抓住曹公这张王牌了。因为纵然中原山崩地裂,血流成河,他也会先顾马家兴衰及治下百姓的存亡。” “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悠悠说出这句马超曾经说过的这句名言,郭嘉似是有感而发:“当初听他无意提起这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那样雄烈的诸侯,是一定会做出这种千夫共指之事的。” “老师,您这是何意”瘫坐在地上的曹昂听着郭嘉和赵云两人在打哑谜,不由也从高览战死的惊愕和悲伤当中走出,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你父亲釜底抽薪,要将马家从长安一分为二。我家这位主公也不是吃素的主儿,他鞭长莫及、无力回援长安,唯有擒得你父亲来交换长安。或者,干脆杀了你父亲,好使得中原陷入大乱,两败俱伤。” 曹昂听得郭嘉解释,非但没有惊怒气愤,反而对着郭嘉深深一鞠:“曹昂替父亲拜谢老师感念旧恩,千里来救” “你莫要这般挑拨,我骗徐晃将军截杀你们曹军主力,又特意这般辛苦赶来,根本并不不是为了你们曹氏,而是为了不愧对天下苍生百姓。”郭嘉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看着赵云和丑哥等马超心腹战将的冷静。然而,接下来,他那温润如玉的脸上却又增一片阴云:“主公如此含怒一击,一旦成功,则山河为之震动,九州纷乱。好不容易形成的群雄逐鹿局面,又会陷入四分五裂、混沌不堪的乱世狼烟。而为之付出代价的,不是什么马家和曹氏,首当其冲的,却是千千万万黔首黎庶” 这是一场看起来无解的选择,没有人会崇敬郭嘉的仁义,也不会有人责怪马超的冷酷。乱世当中,每个人都被定位好了身份角色。身为天谋平世的策士,郭嘉自然要着眼天下苍生;而身为大汉马家的执掌者,马超毫无意外要保住马家的基业和治下一方百姓的安稳。而曹操为谋天下,无所不用其极亦然无可指摘。 所以,面对这个局面,郭嘉、赵云、丑哥甚至不太明白这些的寒古古和张灿,只能悠悠叹息一声,心中默默为这个时代的苦命的百姓嗟叹哀伤。 可打破这种哀伤的不是别人,又是曹昂:“老师,长安之危已解。马家众媳请出宿老栋梁,连环设计,后魏延从河东率三万精骑奔袭千里驰援长安。致使七万匈奴精锐葬身长安城中,整个匈奴部落为之惶惶不安,俱已认为此乃匈奴灭族之日” 郭嘉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颓然一扫而空,犹如原本阴云密布的玉石一下绽出璀璨夺目的光洁。而赵云听到此言,竟一言不发,勒转马头便欲急奔。 “子龙将军,这是要去哪里”郭嘉见状,微笑问道,又恢复了一切尽在掌握的机敏睿智。 “自是寻得主公,阻止阻止主公诛杀曹操” “用不着,子龙将军以为曹公那般巧辩保命之人,焉能不会在第一时刻便道出这个消息” 赵云听后,回马晒然一笑,尴尬承认自己有些失态了。可一旁的曹昂见状,却对马家这一众心忧天下的谋臣武将升起了由衷敬佩,只不过,他心中还有一惑未解:“诸君,你们莫非认定马孟起便可寻得我父亲,要知道,我这支疑兵之路,已然人神不知。父亲的遁匿方向,就连我都不曾知晓” 然而,曹昂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换来的,是郭嘉、赵云以及所有在场马家军的会心一笑。看得曹昂心里都有几分发毛,最后郭嘉淡淡一挥手,调笑言道:“若是他人,自然寻不到曹公踪迹。不过,对于满肚子坏满腹智谋的主公来说,正巧是曹公的天敌啊。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悲中有喜、喜极生悲 慕\残\文\学:  就在赵云伏击曹昂的时候,徐晃的大军也已然追击至霸水河,与他预料的一样。曹操十余万大军被困于河岸,所剩不多的粮草和堆积如山的辎重成了他们的拖累。李典当即下令伐木造船,轻装突进。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看到了徐晃那奔涌入滔天巨浪的重甲铁骑。 这支部队,是当今大汉唯一的重骑兵,是曹氏纵然眼红却也不可得的珍宝,更是他们梦中无数次出现的噩梦 当那些已经饥肠辘辘、士气跌至谷底的曹军兵士看到那狰狞可怖的金属面具,冷幽诡密的雄浑战甲以及巨大骇人的大槊时,当时也根本没有其他选择。什么李典的呼喊、什么曹氏的军令,什么回到兖州荣华富贵愿景,全都成了狗屁 这些屯兵,在一切以保证军粮充足为前提的环境下,虽然过着比普通百姓饱腹的生活,但要承担的辛劳操练和死亡危险也是普通百姓几倍、几十倍。更可恶的是,他们却一直被曹操打入二流后备军,所有的待遇和地位,与真正的曹军比起来简直云泥之别 所以,李典品尝到了他从军以来最大的苦头,虽然他的兵马,是敌手的三倍,只要兵士听从指挥,击垮甚至完全吃下徐晃根本不成问题。可惜,他手下的战力根本不是有效战力,一条条严谨有序的军令传达下去,却换来一片杂乱无章、四散溃逃的局面。 刚接触的那一瞬,曹军勉强组织起的第一轮防线就被徐晃轻而易举地突破了。而之后的战斗,徐晃更是如虎入羊群,纵横无敌。看着溃败的士兵,一向儒雅的李典疯狂大叫:“给我上临阵退缩者斩立决” 但是这位儒将看不到任何一名士兵听从他的命令。 最终,李典看到的,只是徐晃的大旗一动,而他们几倍于敌军的兵士登时烟消云散,化为无形。当对手高举着阔刃剑和战斧,如怒潮一样奔涌而来的时候,自己的士兵们除了逃走,就是投降,居然不能阻挡他们一时片刻。 什么叫一败涂地。 什么叫惨不忍睹。 这一战,比他当年遭遇在兖州与马超斗法,被马超打得屁滚尿流还要惨。 李典一张铁青色的瘦脸变得越来越青,突然间一口鲜血喷出,落于马下,人事不知。最后隐隐听到的,还是徐晃犹不满足的怒吼:“曹操何在” 而徐晃怎么也想象不到的是,此时的曹操,就在霸水河南岸的一座孤山之上。他双手拿着一个怪异的事物正死死盯着对岸的惨状,那事物神奇而残酷地将远处的情景收在曹操眼前,使得曹操坚韧如磐石的身躯也不禁微微抖动起来:“完了,曹某苦心经营的底子,今日付之东流了” 此刻,围在曹操身旁的所有人马,已经不过三千。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支部队粮草充盈,箭支充足,刀枪甲胄,也都是可以笑傲整个大汉朝的精品。甚至,比起马家外售出去的那些兵刃,也要胜上一筹。 这支部队的首领夏侯渊看到曹操如此悲戚,上前一把抢过曹操手中那个名曰望远镜的东西,一脚踏得粉碎:“主公,您不可如此沉湎过去只要您平安回到兖州,那仍旧是中原霸主凭您的威望手段,潜心休养三年,东山便可复起” “来不及了,此番出兵,我以为曹氏至少可得冀州半壁,如此犹可与马孟起相较。然而,长安一役败亡,冀州优势荡然无存。纵然我能平安回到兖州可那马孟起已得凉、雍、司、并、冀、幽六州,更囊汉中、荆州南阳及豫州三县,早已将大汉版图三分之一连成一片。且此番他又收服乌桓,北方边患也为之消解。不出两年,他马孟起就可再度聚起十万精骑。届时,鲸吞虎跃南下,天下何人可阻挡” 曹操这一番话悲戚哀痛,摧人心肝。在场众人闻之,无不联想到日后马家威势,面色阴翳而沉重。可纵然夏侯渊已哑口无言,人群当中又有一刚硬之声直穿人心:“明公不可妄自菲薄,马家此番虽看似雄踞大汉半壁江山,但统御六州却也可让这头老虎好生安静下来。而我们曹氏虽只有三州,却俱是仓廪充实之州,只要有粮,十万大军一呼而就。凭借中原要地,我们可南下、可东进、可征可抢。届时,未必就没有与马家一战之力” 程昱这一番虽偏执傲慢,但却无异于给曹操打了一针强心剂。而荀彧听程昱说完,也适时宽言开口道:“仲德言之有理,明公,莫要忘了,我们还有陛下在手。纵然曹氏一家不能胜马家,然马家大势已成,大汉诸侯俱为之惶惶。只需一张圣旨,江东孙策、荆州刘表、益州刘璋皆可为我所用,擎大汉三分有二之力而战四面受敌的马家,有何惧哉” 曹操毕竟心智坚韧之人,灵巧变通亦是上上之材。闻听两位心腹策士劝谏,他已明了日后当如何所为,转头望着这曹氏精华荟萃的底蕴和三千虎豹骑殷切的目光,曹操深深弯下腰来,对着众人一拜:“曹某失态了,诸君言之有理。胜败之事乃兵家常事,一朝受挫,日后当卷土重来相报。众军,继续上路” 言罢,曹操最后看了一眼已经被踩碎的望远镜,眼中闪过一丝酷厉的光芒。之后,扳蹬上马,长鞭南指,一代雄主本色尽显无遗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番逃匿之计后,一路上再不会有风波他先故意宽待唐小米,令马家诸军都误解了他大军动身的日期。之后令冀州靖安曹属下将长安之乱的战报陡然炸现,使得冀州的马家军一下成为杂乱的无头苍蝇。尤其最南侧阻隔曹军南下的郝昭部,更是只能疲于应对他手下三万匈奴迅骑的叛乱,使得他从容将原本严丝合缝的围杀之势撕开一个口子,南下归去之途洞开。 如此,唯一能够追击他的一支军马,只有东光的徐晃部。然而,为了应付这支军队,曹操也费尽了苦心,豁下了重本儿:他知道唐小米不甘失败,还会将情报秘密留给郭嘉,故意让主力大军真的东进青州,同时又派遣自己的长子曹昂和伪装成自己的高览南下。如此一明一暗,郭嘉纵然发现唐小米的信息,也只会认为自己巧施瞒天过海之计。 殊不知,曹孟德他这番,完全走了灯下黑之策郭嘉以为东进主力为明,南下高览为暗,却怎么也想不到,那南下的高览也是一明棋。而真正的暗棋,是曹操专门隐藏在大军主力几十里外的这股精兵并且,这支精兵还密切关注形势、相机而动。 如今,明面主力已经被摧毁,后知后觉的马家军只会将关注点放在南下那支疑兵上。自己一番坦途,归去已再无悬念。 可所有再精妙的布局,都经不住一个变量的突然出现。而曹操怎么也想不到的,便是他忽略了马超这个家伙。这个从幽州一路南下的变量出现,在满腔的怒火和绝高的智谋下布局下,使得曹操天衣无缝的归去妙计一下碎成了千瓣万块。 当曹操看到对面升腾起滚滚烟尘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当手下三千虎豹骑已经结阵临敌的时候,曹操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而当他真正看清那八千幽燕精骑最前方那一袭锦白色战将的时候,曹操苍凉地闭上了眼睛 “曹,操”马超狠狠催动自己胯下的夜照白良驹,眼中完全只剩下那张平凡无奇却这些时日总在他梦中出现的脸:“今日,我要你就此客死异乡”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大喜大悲来的太快 慕\残\文\学:  马超的突然出现,登时给所有曹军心灵上一次无可挽回的冲击震撼,尤其他此时他抛弃象龙黑白,而换上一匹夜照白之时,那通身上下锦色银白的汹涌冲击,更是给人一种极强的视觉效果。仿佛天地之间,除了那一抹锦色之外,剩下的,只能还是不可抵挡的锦绣杀气。 不错,这个时候的马超,人、马、枪早已合一,武道气势已然飙升至巅峰。更奇妙的是,他身后八千幽燕精骑众星捧月,丝丝缕缕之间的战意已然连结成一个整体,以雪崩一样的冲势倍增,给人以无可抵御的绝望感 曹操身侧两位最忠勇豪猛的护卫许褚和典韦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凝神以待,可彼此对望之时,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那丝不自信他们不是担忧自己战死在这里,而且担忧合两人之力,也无法保全主公安全。 而夏侯渊面对马超无懈可击的冲势,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他将手中的钢枪架在了被捆成粽子一般庞德的咽喉上,可换来的,却是庞德嘴角那抹深深的不屑,夏侯渊登时也觉讪讪:如马超那般冷厉铁血之人,怎会因为手下一心腹爱将,就此放弃他无悔的步伐 然而,就在夏侯渊已经耐不住下令让手下的虎豹骑冲出去与马超一决死战之时,他却看到曹操已经睁开了那悲凉的双眼:“妙才稍安勿躁,我有一语,可令马孟起勒马止步。” 下一刻,曹操看向前方如迅雷闪电的马超,看着他裹挟着雷霆之怒的冲势,心中沉痛哀叹一声,缓缓开口:“马孟起,长安未破” 吁雄浑暴烈的马超仿佛突然如遭雷击,第一反应便急速拉紧手中缰绳,那夜照白冲天的奔势被马超巨力强行阻断,气得人力而起,扬蹄长嘶 而马背上的马超,唯有凭借娴熟的骑术,死死蹬紧马镫才将保得自己没有从战马上摔下来。而他身后正处于全神贯注拼命的幽燕精骑,突见马超如此反应,纷纷效仿,后面一些不知前方战况的骑兵因为太过仓促,有的竟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一时间,人仰马嘶,整个幽燕精骑的名头在这一刻成了一个笑话。他们停得狼狈、停得可怜,当然,停得更郁闷。甚至,假如这个时候夏侯渊率兵冲击的话,还有可能突破这支精兵部队。 可曹操并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而马超更没有顾及幽燕精骑的窘态,反而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狂喜的面孔,急声问向曹操:“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暗影在冀州已经形同虚设,但我的靖安曹信息却畅通无阻。”说这话时,曹操脸上的表情不知是苦笑和还是嘲讽。不过,他很快将这点情绪抛弃,继续说道:“刘豹七万匈奴大军突袭长安,不想却被长安宿老连环设计,七万匈奴迅骑几乎尽遭屠戮,逃回草原之人不过数千” “听得这个消息之后,你难道还打算杀我吗”曹操最后还是笑了一下,这种从容和坦然的反问,让马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的确,这个时候的马超根本反应不过来。人生的大喜大悲来的太快太刺激,使得他那只有几百转速的中央处理器有些短路:前一刻,他还是火急火燎、带着滔天之怒和痛失长安的悲愤来找曹操拼命的。可下一刻,他所有阴翳担忧一扫而空,附带着还听说匈奴这个心腹之患已经不复存在的天大喜讯,他又怎么可能一下反应过来 “长,长安宿老”马超重复着曹操这几个字,他还有些不明白曹操指得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是魏延快马加鞭、千里驰援改写长安战况” “魏延来得的确及时,只不过,那个时候长安已经落下断龙石。”曹操回忆了一番长安战报,有些唏嘘的赞叹道:“曹某诚以为你已然是天纵奇才,却不知,你在军事营建之上,亦巧夺天工、深谙人性。断龙石一落,长安已城绝城。贾诩只需一言调动人心、再加吕奉先英勇无敌,长安之危旋解。” “贾狐狸吕孤狼”马超一愣。 曹操听马超这两声称呼,也觉有趣贴切,接口又道:“非但如此,还有皇甫嵩、朱儁、武安国等人,想不到你马家仅仅崛起不过两年,底蕴竟然如此深厚,曹某自愧不如。更深叹的是,你娶了几房好媳妇啊” 这个时候,不用曹操再一言一句讲下去,马超也已经能勾勒出长安大战的模糊轮廓了。满满的感动和侥幸充斥胸间,他更是不知该再说什么才好。 而马超沉默,境遇堪忧的曹操亦无语。三千虎豹骑和已经恢复阵型的幽燕精骑两方仍旧一副严阵以待,虎视眈眈。如此主将发傻,属下空紧张的境况,当真让这时吹过的凉风都带着一丝丝诡异 一炷香时间,马超低头。 两柱香时间,马超还是沉默。 将近半个时辰之后,曹操已经忍不住开口道:“孟起贤侄,胜王败寇,我已无话可说。是放是杀,但凭你一言而决。” 此话一出,曹军阵中所有人一片动容,纷纷望向马超。有祈求、有不甘、有决然,也有悲哀。但毫无意外的是,他们都希望马超能即刻给出一个明确答复这种情况,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长痛不如短痛,他们不愿早已不愿在诡异的气氛中活活煎熬。 可马超听得这话,似乎突然换了一个人一般,他微微挺直了自己的脊梁,仿佛是在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理由一般,开口道:“杀了你或者俘虏了你,的确对马家有莫大的好处,但中原失去了你这位屠夫,无数黔首黎庶就要饱受涂炭之苦。而那些跳梁小丑也会趁马家无力东征的大乱之际,鲸吞蚕食中原,成为马家新的劲敌。” 说完这句,马超特意顿了一顿,而曹军所有人都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这语气,是要放曹公回兖州的信号啊 “但是” 最可恨的就是这样的转折而马超似乎还挺享受众人期待落空的失望,脸上带着类似于泼皮地痞无赖式的神情,继续说道:“但是,冀州一战,你曹屠夫将我坑得确实悲惨。甚至,若不是运气好,马家真有可能毁在你曹操手上。换做是你们,你们会轻易放虎归山” 听得马超这一番长篇废话,曹操似乎早有所料。看着马超那副跟赤贫乍富一般的嘴脸,他只能摊手苦笑道:“孟起贤侄,事到如今,你也无须多费唇舌。你只需告诉曹某,究竟如何,你才会放我回兖州若是条件不太苛刻,曹某定当尽力办到。” “好好好”得到曹操这声保证的马超,陡然间笑逐颜开,那张已经合不拢的嘴甚至都能塞进一个鸭蛋,哪里还有刚才半分要打要杀的冷酷决绝。更可恶的是,马超这个家伙甚至还嫌曹操的脸不够黑一黑,又极其得意忘形说道:“本少爷就喜欢你这种穷大方、又不能讨价还价的肥羊。来吧,让我看看,究竟敲诈你曹孟德一些什么条件为好” 又一阵风吹过,所有幽燕精骑的脑地都死死低在地上,怎么也没脸再抬头:眼前这个恬不知耻的敲诈饭,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威神将军刚才我们一起冲锋的无悔,难道只是一场梦 人生的大喜大悲果然变化太快,这梦醉和梦醒,也只在曹操一两言之间啊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主公来了? 慕\残\文\学:  清河郡,东武城。 此刻马家大营的中军帐门口传来鸾铃脆响,帐内恭候的校尉小将一齐肃然而立,恭迎着郝昭公从外面大踏步走进官厅。 郝昭看起来今天也着意打扮了一番,一身绛红色的武官朝服,头带左右双翎的高冠。他龙行虎步地走进来,衣袂随风飘舞,愈加显得威武不凡,少年得志。只是此刻的他面色阴沉,眉脚不断跳跃,显然愠怒之极。 看到这种状况,两侧校尉小将皆面面相觑。而郝昭也不说话,快步穿过大厅,一言未发就直接步入了后宅。 郝昭一离去,众人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开口低头侧耳起来。他们知道,今日郝昭去寻了那些羌族大军先锋首领,商议众军一齐进围匈奴叛军之事。照目前这个情况上来看,似乎这趟商议没有取得预料中的结果。 自庞德追杀曹操溃军中了诡计被俘虏之后,马家最南侧、也是兵力最足的这部,一下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境地。按照马家的军规,上官被俘即刻由下官统兵,郝昭虽然是马超无意召来的降将,但跟随庞德一路征杀过来,屡建奇功。甚至偶然更有奇谋妙计贡献,大将之风已然隐隐展现。其官职地位也都是在明确评比当中一级一级升上来的,所以,郝昭当初毅然宣布暂代庞将军统领南部大军的时候,所有马家将士,均没有任何异议。 可是,这南部大军,虽然拥有十万余众,但成分也是最复杂的。庞德及本部的马家嫡系长安郡兵,只有一万人;而域外雇佣兵,却有三万人。好在这些雇佣兵拿钱卖命,而马家的报酬也预付了一半,对郝昭为首的马家军倒没有多少异议。 然而,除却长安郡兵和域外雇佣兵之外。剩下两支骑兵部队,却是羌兵和匈奴兵。这两支部队对于汉族官兵多多少少有一些仇怨在身,早就预料到这些的马超,由此才安排他麾下随他征战过塞外的第一心腹大将统领。而如今庞德被俘,郝昭的声望根本达不到震服两族的程度,因此,羌兵部落便渐渐有些不服从统御起来。 更要命的是,是前些时日,匈奴迅骑的突然反叛。郝昭根本不知道谣言从何传出,可好似制造谣言的家伙们拿出了确实的证据,煽动起了他们的动乱。当天夜里,匈奴迅骑冲入羌族大营烧杀抢掠,郝昭虽然及时镇压,联合羌族七万健儿将三万匈奴迅骑赶出了马家大营。但事出无由的叛乱却让七万羌族部落对郝昭多多少少有了几分芥蒂,如今连营帐也是分寨而立。 三万匈奴迅骑逃入清河郡四处劫掠,身为南部大军第一指挥的郝昭自然有剿灭叛乱之责。昨日军探好不容易寻到了这股大军的行踪,郝昭今早便亲入羌族大寨,欲联合羌族大军围剿了他们。然而,日头未落,郝昭便黑着一张脸回来 帐下众人这时正在推测这次围剿还会不会按计划进行时,脚步声重新从后宅方向响起,其中居然夹杂着甲叶晃动的金属脆响。郝昭这次重新出现,但此刻装束大变,看得帐下诸将心中都是一凛:素白的战袍外紧紧包裹着沉重的铁甲,披散着头发,竟然连头盔都未来得及戴。他右手倒持精钢大刀,左手抄着豹纹铁盔,冰寒的杀气不断从他身上放射出来,一时间大帐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不少。 郝昭来到案几后坐下,左手把头盔放置案几之上,右手将精钢大刀一顿,地面青石登时碎裂 “诸位,我等食马家俸禄,自然要忠马家之事。如今匈奴屠戮治下百姓,流窜成灾。今日我欲倾力为之一战,尔等可有相随者” 一番话落,众人也知郝昭心中所想。当下诸位齐齐向前跨出一步,齐齐跪下:“愿随将军一同杀敌,报效主公” “好”郝昭见状,阴翳之情也为之纾解不少,正欲下令定计,却见一斥候匆匆忙忙跑入帐中。 “报,将军,大事不妙” “放肆,中军帐内,岂可胡言乱语”郝昭一怒,如今的他,应对起这些来,已经颇有心得手段了。 可惜的是,这个斥候只不过是个斥候,看到郝昭发怒,以为郝昭是在责怪他言报不实,赶紧又开口道:“将军,我军大寨被七万羌族大军包围了” “什么”郝昭最怕这种众叛亲离的情况出现,一时之间,精神都有些恍惚:“这不可能,羌族大军纵然对我军有所误会。可他们也没有理由反叛马家,主公与他们” “不错,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反叛马家”帐外一声洪亮有力的声音传来,郝昭的双眼突然爆亮起来:这个声音他很熟悉,是庞德将军的声音 郝昭对于庞德感情非同一般,自从被马超挖宝过来之后,郝昭便一直在庞德手下任职,从一介亲兵升任至如今的牙门将军,完全靠庞德不遗余力的提拔。而只有二十多岁又孤身一人的郝昭,对待那个豪勇沉稳的大将,更有一种亦师亦父的情怀。 在郝昭眼中,庞德就是一座上柱青天的高山,永远不会疲备,也永远不会倒下。但是那个可怕的清晨,山倒了,天塌了,郝昭才发现,失去庞德之后的他,要疲累忧心成什么样子 虽然庞德不在的这段时间,郝昭获得最大程度的成长。但若有可能,他绝不想担起这样的责任。他只想在庞德帐下什么也忧心地奋勇杀敌,偶尔贡献出自己的奇思妙想,再由庞德指漏参补后实行。然后,期待胜利,再听庞德在众军之前,骄傲地夸耀自己。 “将军”郝昭之前的所有伪装的坚强全都在庞德那声雄浑自信的声音前化为泡沫,他直接冲过案几,双眼紧盯帐门。 果然,庞德魁梧的身姿出现。出乎郝昭意料的是,庞德丝毫没有多少颓废和消瘦。反而,两颊之侧还有一些圆润的弧度,整个身体看起来也精神矍铄了很多。 “放心,那些兔崽子没有胆子敢反叛马家。他们这次来,是要与我们一同出兵,剿灭那些匈奴狗杂碎的。”庞德说着话扶起跪在他身前的郝昭,一时感慨,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郝昭的肩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这句话一落,郝昭只觉自己的鼻头一酸。可中军帐内,他不能作出这种儿女情态,只好转移话题道:“将军是如何劝动这些羌族蛮子,今早我入寨谈判之时,那些人要求我必须解释出匈奴迅骑为何会叛乱之事。属下认为,他们同匈奴虽有仇怨,但对我们来说,毕竟塞外之族,其心” “你想得很对,不过这种事儿,解释是根本解释不过来的。”庞德大步走到帐前,但却没有坐上尊位,反而侧站在武将左首:“这些蛮子只认实力,谁拳头大谁就有理。你跑去给他们解释十句,不如一拳放倒他们十人。” 庞德这句话显然让郝昭及帐内诸将误解了,看着郝昭和其他人那些崇敬的目光,庞德赶紧挽救道:“我可没有这个威望,我若是去羌族大寨上闹上一闹,这些狼崽子们最多能跟我们马家保持中立,但绝不可能屁颠颠跑来讨好。” 放眼天下,能让塞外羌族如此放低身段且卑躬屈膝的,大汉唯有一人。郝昭看庞德站位及语中口气,不敢置信地问道:“难道说,主公他亲自来” 话音未落,一袭锦绣战袍便飘然飞入中军帐内。马超志得意满大步行来,身上衣袂随之飘动,大刀金马走到正位,举臂前伸说了一句令所有军将差点流泪的话:“今日,乃我等最后一战,剿灭匈奴叛乱后,我们回家”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我们,回家! 慕\残\文\学:  沐杨咬了一口干硬的面饼,就着清凉的河水狠灌一口。再看看身边已经累得快要趴下的战马,他满脸的疲惫不由化成一种深深的苦笑:主公,您能不能不这样玩儿属下给您送一个消息,要搭我一条小命啊 说起来,这沐杨还真是命苦,第一面见马超的时候,还是在文定城。从长安出发送信时,他累死累活跑回了文定,却得到消息说主公已经到了东光。可好容易日夜兼程感到东光时,他却看到了押解大批战俘和辎重的徐晃大军。 从徐晃的口中,他得知了马超又赶赴到了东武城。之后,又是一番日夜兼程、小心谨慎,他才来到了这里此刻距离东武城马家大营只有五十里了,休息片刻后,两个时辰便可赶到。 只不过,这个时候,沐杨已经不再敢相信马超是真的身在东武城了。凭他这段日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表现来看,沐杨觉得自己真有可能在到达东武的时候,主公又转战不知到了何处 想到这里,沐杨很是哀伤地叹了一口气。一个面饼下腹之后,他觉得身体又恢复了几分力气。连躺都不躺下休息片刻,便又回到战马侧,小心翼翼拿出一方锦盒。 锦盒之内的东西,说起来还很晦气。而打开之时,沐杨还需挥手驱散那呛人的石灰味不错,这锦盒里面,放着三颗用石灰处理过的人头。它们曾经的主人,叫做刘豹、呼厨泉、去卑。 这三颗人头,是沐杨离开长安的时候,貂蝉特意询问了一下李儒。而李儒又亲自下令让军士从长安城门上取下来交给沐杨的。虽然沐杨不知道李儒为何会特意交给他这些东西,但看着李儒那似笑非笑的毒蛇表情。沐杨知道,自己就是命丢了,也绝不能将这些东西给丢了。 确认无误之后,沐杨深深叹了一口气,仿佛给自己鼓劲儿,又仿佛在祈祷。之后,他又开启了千里送信的征程。 可惜,沐杨的祈祷似乎没有被上天听到。当他满头大汗滚落战马之后,得到的消息是:主公率领十万大军,奔袭绎幕去围剿三万匈奴叛乱去了 “主公啊我到底上辈子如何得罪了你,你要如此折磨我”沐杨当时只感自己胸间气血翻涌,忍不住要吐出一口老血来。然而,狠狠咽下那口气之后,气得咬破了自己嘴唇沐杨瞪目狂吼:“今天我沐杨就不信邪,主公你就算是天上的天鹅,我这癞蛤蟆也要追到你”言罢,扳蹬上马,这次,他是带着不成功则成仁的决绝无悔追寻马超去了。 与此同时,绎幕县的一座村落。 正在大肆掠杀的匈奴迅骑都猛然听到了一声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为首的休屠部首领呼衍奴和屠各部的靳卜矢缓缓抬头,只见一面火红色的大纛正从北方低矮的山梁后面冉冉升起,紧随大纛之后出现的,则是一大片绵绵无际的刀枪之林,那一片冷森森的寒刃,几欲映寒暗沉沉的天空。 再后出现的,才是汹汹人潮。 士兵上千,无际无边,士兵上万,接地连天 数以万计的羌族士兵汇聚成了连绵无际的锦色浪潮,在那面火红色大纛的引领下,沿着低矮的山梁漫卷而下,又滚滚向前,其前锋锐士都快要进入了匈奴游骑的射程之内了,后军轻兵却还在山梁后面无穷无尽地往上冒。 呼衍奴和靳卜矢彼此对望了一眼,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里泛起了异样的苦涩。 羌族,是羌族那些杂碎寻仇来了 这一刻,他们两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匈奴大军,根本打不赢这场战役 “撤”老谋深算的呼衍奴话开出口,就生生被卡回在了嗓子眼儿。因为这个时候,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身后和右方,同样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号角声。两股丝毫不亚于前方大军的兵士正如潮水一般漫卷包围过来。 “这,这”勇悍非常的靳卜矢这个时候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他怎么也想不通,羌族什么时候也知道合围进击了 然而,当他看到右方那股大军之前那一抹耀眼的锦色之时,他魁梧的身子竟然微微颤抖了起来。回头看着呼衍奴时,他发现那个老东西竟然比自己还要恐惧,口中只是不停念叨着:“怎,怎么可能,那屠夫怎么,怎么来到了这里” 马超这次是以一种十分悠闲的心态来驱动着战马的,对付这些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匈奴蛮子,他有的是玩儿死他们的手段。事实上,当这支匈奴部队连行踪都隐匿不掉的时候,马超就知道,他们跟曹操那个家伙比起来,实在不如一群臭虫。 这一次,马超故意出动了前、后、右三面合围。看似左边是一条生路,但事实上,左方五十里处的官道上,还埋伏着郝昭手下一万马家郡兵围三缺一,是怕这些匈奴蛮子困兽犹斗,而这般一松一紧,却可让这些匈奴人在绝望中灰飞烟灭 即便有人能看出这个计策又能如何在战场无眼、刀火加身之前,谁能遏制住自己的侥幸心理,不想多活一刻经历半年冀州之战的马超,对于这种阴谋已经做到了举重若轻的境界,将阴谋也化为了阳谋。至于让郝昭完成最后的屠杀,也是他特意如此安排。因为郝昭这个年轻人,太需要一些首级来增加一些他的威望了。 看着呼衍奴和靳卜矢那张绝望惊惧的脸,马超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然待沐杨摇摇晃晃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脸上的笑容,陡然就化作了一种由心底激发出的狂喜。 “干得好”马超接过沐杨递过来的锦盒,拍着沐杨的肩膀是这样说的:“你来的正是时候沐杨,回到长安之后,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属,属下只求主公日后莫要属下再送信了。”沐杨双眼发黑回答,之后就一头晕倒在了马超面前。 安排医正好生照料沐杨功臣之后,马超将自己的锦袍一招,一人一骑就来到了三万匈奴迅骑的面前。凛冽冰寒的气息缓缓攀升,使得三万匈奴迅骑看到他身上那标志性的锦色战袍后,竟忍不住齐齐向后退了几步人皆抽气、马皆战栗,整个匈奴冲击阵型一时都为之散乱。 之后,马超从锦盒当中拎出一个人头,挑在盘龙卧虎枪上。也不说话,就在三万匈奴大军面前悠闲操纵着战马寻梭着 整个匈奴军阵哗然大乱,无数兵士下马叩首,面对马超涕泪横流又咬牙切齿 “单于身死,我们还有右贤王继位。马超,你杀我们单于,我们定与你不死不休”呼衍奴还是懂一些兵法的,他想如汉之名将一般,将绝兵转为哀兵。 然而,马超的回答,只是轻蔑一笑。他轻轻一甩,枪头上刘豹的首级,就如一颗炮弹一般飞到了呼衍奴的胸前。惊乱的呼衍奴猝不及防,直接被刘豹的首级砸下马去。而待他狼狈再度爬将马上时,赫然看到马超的大枪之上,竟然又挑出了呼厨泉的首级 “右、右贤王战死,我们还有左贤王撑犁擎天”呼衍奴大吼,虽然听起来中气十足,但最后一声短促高亢,明显有色厉内荏的意味。 马超又是轻蔑一笑,仿佛贱价大甩卖一般,虚晃一枪。这一刻,呼衍奴凝神静气、隆重以待,可下一刻,却没有看到呼厨泉的首级飞来。倒是三面大军看到呼衍奴如此表现,顿时爆出轰天大笑。 匈奴迅骑的士气在这一刻已经跌至谷底,可马超犹不知足,将大枪之上的呼厨泉首级随意弃之一旁后,从锦盒当中赫然又挑出去卑的脑袋 这一刻,三万匈奴齐声呜咽,面对眼前那个只是一人一骑的锦色战神,再也没有半分反抗之心。他已然用最酷烈的利剑,狠狠搅碎了他们的心房。匈奴所有有资格成为单于的大人,都成了他炫耀武力的资本面对这样一个无声无语却又杀伐无边的屠夫,他们这群信念全失的败灭之人,还有什么理由和勇气可以举起手中的弯刀 “你,你这恶魔,你究竟想怎样”靳卜矢这个时候已经快要疯了,他的种族这样被人羞辱,而他却还没有半分冲将上去的勇气。如此的折磨,只能让他的咆哮更像屈辱不甘的求饶。 这一刻,马超脸上再没有轻松随意,但他仍旧没有出声。 这一刻,他甩掉大枪之上的首级,慢慢走向呼衍奴和靳卜矢五十步之前。 这一刻,他手腕轻抖,盘龙卧虎枪如雷霆闪电,猛然插入两人马前 是战,是降 呼衍奴和靳卜矢对视一眼,再次看到了两人眼中相同的情愫:侥幸的欣喜 两人下马,匍匐着以最低的姿态,一人抬枪尖、一人抬枪尾,恭敬跪地将大枪托举,祈求着那人的原谅 大枪的重量终于一松,秋风也随之荡起那一身锦色的战袍。而他身后,数万大军轰然呼喊:“天威神将军” 而马超将大枪斜指苍天,用他感慨颇深的苍凉语调吼道:“我们,回家”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归来后的麻烦 慕\残\文\学:  回家,这个词自马超以军令的方式下达四方之后。冀州大地上,所有马家军都在一瞬间感觉到一阵温馨的震颤,幸福感如同长江的潮水一样涌入身体。 征战半年以来,回家这个愿望,一直被他们深深埋在了心底。他们愿意为马家付出一切,但半年来的厮杀和疲累,使得他们更需要一个安心的港湾来慰藉戎马倥偬的担忧和空虚。 马超这个命令一下,整个冀州战场风云为之一变。烽火狼烟的酷烈突然被一股巨大的风暴袭击,将所有的一切一切都碾为齑粉,只剩下最单纯最纯真的渴望。 平西将军张辽正用荀攸军师的鼓噪之计攻打高城县,然而,军探将马超这封战令下达之后,整个冲击而进的马家军一副惊疑不定。然而未待张辽下令,这些人就扔掉了手中的火把,欢呼着跑回了大营收拾行李。整个鼓噪之计,演化成了一场闹剧。任由高城上的曹军一头雾水以及张辽一脸铁青。 “主公没疯吧”张辽颤颤捏着那封信,若不是那张信的右下角印着马超独有的虎符和暗制手法,张辽真心以为自己中了敌人的反间计。 “不会有假,主公深谋远虑,此番突出此招,想必冀州之战,已经结束了。”荀攸也仔细检查了一番那封信,最终说完这句话后,双眼忍不住望向了西方:那个地方,确实离开得太久了啊 东光的徐晃,这个时候正怒气冲冲瞪着优哉游哉的郭嘉。看徐晃那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样子,轻摇蒲扇的郭嘉更是别有一番饶有情趣的得意。 “我可以不参你糊弄我东击曹军之事,”徐晃有些恨恨,自己也忍不住承认:“反正我也没有证据。” “将军莫要如此,此番你雷霆进击,大破曹军,缴获收编极多。如此大功,将军非但不感激在下,为何还要如何”郭嘉嘿嘿一笑,在徐晃眼中,浑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好,就算这样。”徐晃跺脚,然后又开口:“那军师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耗着,让这些战俘吃光我们粮食后兵变” “不急不急,主公的命令,想必很快就要过来了。”郭嘉又是嘿嘿一笑,看样子胸有成竹。 徐晃大怒,气得光想咬郭嘉。可就是这个时候,一斥候大步跑入帐内:“报,军师,将军,主公又钧令下达” “怎么样,我说过,主公的命令很快就到吧”郭嘉这个时候终于将脸上那抹计谋得逞的微笑完全绽放,随后拎起一个包袱道:“走吧,徐将军,我可是早已准备好了。” 看着郭嘉就那么施然离去,徐晃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愣愣站着。不过,随后又看了一眼马超那封信上的命令后,他那宽厚阔翼的脸也嘿嘿笑了起来:“好个郭嘉,好个主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通知部下,拔营收寨,我们回家” 冀州各地,各种版本都有上演,一向冷静的高顺在接到马超的军令后,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俊秀无双的太史慈看完那封信的内容后,脸上的光芒如春阳,想着长安的母亲病体应该完全痊愈了,他如孩子一般天真;黄忠老将军让手下念完这封信后,当时就拎出了一坛酒,大饮一番之后,上马奔骤,暴烈射出一箭,直入石中 终于,烽烟弥漫的冀州终于平静了。 饱受战争之苦的百姓,也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那一夜,他们再没有听到远方喊打喊杀的凄厉呼喊声。 四十万马家大军,从春末打到深秋,踏入了回家的路途。这半年,身边的袍泽也许已经不在一侧,但已经成长为老兵的少年,脸上那回家的期望欣喜,仍旧能让他们感到一种熟悉的温馨。 十月一日,几路马家大军在安平郡安平县汇合。据说,马超很喜欢这个郡和这个治所,他觉得,在这个地方汇合回长安,给所有马家军一个很好的寓意。各路大军休憩整合三日之后,从安平郡出发,取道广平、上党,渡过黄河后,经潼关进入长安。 十月十五日,上党郡的李梓豪面对如蝗虫一般过境的马家军,痛哭流涕。听说在他醒来后看到家中已经被搬空的仓库,又是两眼一黑,昏倒了过去。再次醒来之后,喃喃说得一句话就是:“我早知道马家的官儿没有那么好当” 十月二十五日,马家大军过潼关。得到消息的长安百姓出城二百里相迎,长安城,更是城门大开,李儒、皇甫嵩、朱儁、武安国还有已经病愈的徐荣亲自出城迎接。 马超这次大举出兵,取得的战绩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其中的艰辛和波谲更是难以言语。先是与曹操勾心斗角,两方共同抗击曾经威震天下的袁绍。随后又兵行险招,计破邯郸,彻底将不可一世的袁绍踩入尘埃。随后,马家与曹操再度反目,在冀州大地上上演一番龙争虎斗,各种阴谋手段、兵戈战事层出不穷。直至最后,赵云剑走偏锋取了幽州,长安英雌宿老齐心破了匈奴,马超才大败曹军,引军西归。 回想这一切,马超有时候都觉不可思议,半年的经历犹如一场怎么也醒不过来的梦。不过,当这一切换成长安所有百姓涕泪横流的骄傲时,马超又觉得,这半年的经历,都是值得的。 大军依次入城,马超这次特意有夸功耀武的意思。各部精锐依次列队循进,一路上,骑兵队里有徐晃的重甲铁骑、张辽的雁北轻骑、赵云的白马义从和太史慈的幽燕精骑,当然,还有更深入人心、也最让马家骄傲的马家铁骑。百姓们待马家铁骑入城之后,呼声陡然高过一浪,领军的庞德笑得简直没了眼睛。 而步兵队里,依次入城的有黄忠的赤鸦军、高顺的武卒、麹义的先登死士、甘宁的锦帆营水军。这一次,马家步兵没有得到预料当中的欢呼,毕竟以骑兵起家的马家,对于步卒没有多大的崇敬感。这让魏延微微有些不爽。尤其是看到街上那些少女将目光都放在赵云、太史慈、李驰、郝昭等鲜衣怒马、俊秀耀眼的武将身上时,魏延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而待中央马超终于出现时,百姓们已经抑制不住的欢呼声终于如海啸一般爆发。使得长安城中本来就不多、维持秩序的郡兵简直如巨浪当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而更不知怜惜他们的马超,竟然还微微举起了右手,来回向这些欢呼至都已经流下热泪的群众挥手致意 他这样的举动,直接让整个局面差点失去控制。而最后彻底让整个朱雀大道再爆发一场战场的导火索,是后来随之出现的三万匈奴迅骑 长安的百姓看到那一支穿着皮甲、擎着弯刀、留着两绺小辫的匈奴人时,瞬间就将那些狂叫挥舞着弯刀的恶魔联系起来。整个大道先是陡然陷入死一般的冷寂,下一瞬,也不是何人带头儿,汹涌愤怒的长安百姓开始将他们带来的鸡蛋、蔬菜、馒头等物狠狠砸向了那些匈奴兵。而之后出现的,便是极有杀伤力的石块和砖头 “将匈奴狗赶出长安” “不准匈奴狗再入长安半步” “天将军,您应该诛尽这些匈奴狗,这些杂碎,不配在活在世间” 此起彼伏的呼喊响起,整个大道的局势立时变得紧张起来。而那些匈奴人也从来不是吃素的,在接受到如此欢迎时,也不知是那个二百五,用手中的弯刀吓唬长安百姓。结果,一人冲破郡兵,万人就涌向了那些匈奴迅骑 看到此状,马超心中默默哀叹一声:该来的,还是要来。来不及感慨更多,他猛然举起了手中的盘龙卧虎枪。 数万马家兵士,瞬间动起来,无数盾牌狠狠顿入地上,组成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绵长苍凉的号角声响起,所有百姓面对马家军如此反应,一时愣愣无言,唯有将眼神望向他们心中的神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化族为郡 慕\残\文\学:  对于塞外那些游牧民族,穿越之前的马超很是做过一番研究。从华夏诞生之初的戎狄之害直至满清入关,似乎中华封建王朝一直没有解决掉两个种族之间的矛盾。 究其原因,就是在漫长的封建历史生涯当中,他们一个游牧、一个耕作,除了狼与羊之外的本质关系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可能。无论中间有多少和亲或是汉族崛起驱逐,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始终如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而他们每一次的崛起,都是农耕民族一次永生难以磨灭的灾难。 尤其是之前匈奴还刚刚背信弃义袭击长安,还有五千匈奴迅骑冲入了长安内城烧杀抢掠。这样忘恩负义的行为,确实狠狠给了秉承天下民族一家理念的马超一巴掌。 但马超知道,这样的问题,只是大政策之下的一次小小反弹,两族关系的一次小倒退。后世为何再不分游牧和农耕那是因为商品经济崛起之后,所谓的游牧和农耕天生界定已经被吞噬殆尽 所以,要彻底解决北方边患,马超仍旧要遵循他的理念。不过,看着眼前群情激动的景象和匈奴迅骑慌乱惊惧的模样,马超觉得,也许他的解决方式可以再紧密、或者更无耻一些。 “百姓们,”马超慢慢拨动还有些瘸腿的象龙,缓缓走向双眼当中已经茫然失措的匈奴军阵之前,将手中大枪一摆,高声吼道:“你们还信我吗” 长安城中,百姓对于马超的个人崇拜已经到达了一个无以伦比的地步。他的威信和声望早已掩盖住那些所谓的神明和忠义,善良朴实的百姓们,对于能提供给他们温饱生活的真人,都有着最朴素的感恩回馈心理。他们,愿意将马超捧上神坛,并将他的一切言行举止奉为圭臬。 由此,他这一声话语虽然不能覆盖整个长安朱雀大街,但随着百姓们滚滚如雷的传递,在场众人都听明白了马超的祈愿。所有百姓短暂对视一眼之后,都抑制不住心中的真切情感,高声回应道:“相信” “相信” “相信” 接天震地的回应声如波涛一般递次呼啸着,整个大街仿佛一瞬都成为宣誓的浪潮。而马超只是平静地一压手,所有声音便又渐渐平静下来,所有人又望着马超,期待着他的下一句解释。 看到如此景象,匈奴阵前的呼衍奴和靳卜矢才真正知道马超在治下有多深得人心;而所有的马家军也才知道,他们的统领是如何地众望所归;尤其是那些袁家、曹家残兵败将和文臣谋士,才更深切明白马超是怎样一位民心所向、威望滔天的诸侯 在这个地方,即便是忠君爱国这种最根植人心的理念,恐怕也比不过马超的回眸一笑吧郭图震惊地捻着自己的胡子想着,不经意用力之下,一根胡须也被神圣捻断:得人心如此,长安怎可能被匈奴攻破曹操苦心积虑谋划,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长安城早已经在灵魂都刻上马家的印记了吧 事实上,看到自己如今已有如此威德,马超心中也不由一阵暗喜和自得。甚至,就连他胯下那匹厚颜无耻的象龙战马,也微微再度高昂了几分头颅,朝着丑哥胯下那匹马超曾经骑乘过的夜照白狠打两个喷嚏。 而这丝得意迅速涌没身体之后,马超很快在脑中构思了一下语言,随即用大枪狠狠一指匈奴军阵,大声说道:“诸位,我们从未了解匈奴这个民族我们看到的,只是大漠苍狼血管里从未冷却的血,向往自由和渴望杀戮的血。他们不是已经生活在我们北方半畜牧半农牧的羌人兄弟,对他们很多人来说,放下弯刀拿起锄头就是一种屈辱” “所以,他们从出现至此,就一直南下” “所以,他们冲入我们的田地,杀戮我们的同胞” “所以,我们与他们结下了数百年用鲜血都洗刷不清的仇怨” 说至这里,所有长安百姓都在马超慷慨激昂和低转深沉的语调当中回想起了匈奴人对他们、他们先辈犯下的累累罪行,然而,在他们无比信任的战神面前,他们此时没有再升起想将那些匈奴人撕成碎片的冲动,只是如受尽了委屈的孩童一般,低声呜咽、暗自咬牙憋气痛哭 而所有匈奴人在听明白马超这些话之后,眼中的警惕都化为了深深的恐惧和隐忍的愠怒。他们认为马超让他们入长安,就是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为一具具无头尸体,来偿还他们和他们先祖的罪孽 所以,即便身边有装备精良、虎视眈眈的马家军围困,但他们却格外握紧了手中的弯刀他们已经不用语言,彼此心中都已约定,只要再有半分风吹草动,就要喋血长安城 可是,就是气氛诡异紧张到极点的时候,马超突然又放下了手中的长枪,他再度沉静开口:“可是,我们想过没有,他们为何要在一代代只有十四五岁的时候,就要翻上战马冲入我们的箭雨当中为何那些体弱的孩童在刚出生时就要被抛弃喂狼为何在大雪封山的时候,他们点着牲畜的粪便围坐一团,任由老人和孩子成片成片冻死在白茫茫的雪魔当中” “因为,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个看似文士打扮的老学究跳了出来,大声喊出了这句话。 “扯淡”马超当即不待所有百姓听清他的回复,纵马上前一脚就将这个蠢货踹飞:“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足够的粮食,只能用最残酷的手段赢得种族的延续,用最无耻最血腥的方法,保住他们的生存繁衍没有衣食饱暖,何谈忠义廉信,何谈种族本心” 马超这番话,基本上遵循了传销组织最常用也最有效的煽动流程:欲扬先抑,先给这些心理优越的汉族百姓一些宽容,再利用他们的宽容将人性共有的同情转嫁在匈奴人的遭遇上。如此一来,无形间两族就在心灵上有了一种共鸣。 而那种共鸣说白了很简单:人生在世,谁他娘的活得容易,谁没有个哭死闹活的时候既然大家都这么不容易,那些打打杀杀又能算得了什么 当然,这种话,只能深入那些没有直接遭受匈奴荼毒的汉人心中。对于那些跟匈奴有破家之仇的人来说,马超的话,只能阻止他们暂时没有理由对匈奴下手罢了。但高明的是,马超从头至尾没有说过匈奴如何残杀汉民的细节,这些仇怨,他们只能狠狠憋在心里,在马超这种掌握着绝对话语权强者的面前,选择沉默。 而马超,只需要这些暂时的沉默就够了。眼下,他需要的是一个托儿。 不过,这个托儿,马超自然早就已经安排妥当。此刻,在两族人们都陷入沉默的时候、都迷茫深思的时候,人群中便出现了一个声音:“天将军,您到底想怎么做我们听你的,我们信你” 这声音一出,所有人似乎才突然醒悟。理解不了马超两家各打五十大板的高级忽悠后,他们迫切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解决方法。 “对天将军,你说该怎么做” “天将军,我们就听你的,只有你,才能彻底降服这些匈奴呃,匈奴人” 铺垫终于做足,马超知道重磅炸弹即将炸响,他似乎提前感觉到了那种震耳欲聋的音啸,不自然摸了摸耳朵,凛然开口道:“我要,从今以后的历史,再没有匈奴,只有马家新创立的一个新郡这个郡的子民,不用耕种,却享受马家治下所有的待遇。他们的回报,除了牛羊战马之外,就是成为马家最锋利的刀,杀向我们的敌人,夺取他们所有的一切,来充实我们所需要的生活” 马家要吞并匈奴为郡 如此的回答使得大街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除了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惊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感情。而马超讷讷看着这诡异的反应,真心开始担忧接下来该如何收场。可只是下一瞬的时间,所有人眼中有爆发出无以伦比的骄傲和狂热。 随后,马超微笑一招手,山崩海啸的呼喊声顿时爆发出来。整个大街上的秩序,再无维持不住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夫妻团聚 慕\残\文\学:  预料当中最后一次劫难,马超也顺利解决。看到有个老妇人主动将提篮里的鸡蛋塞入一个匈奴骑兵的手中,而那匈奴人也热泪盈眶的时候。马超知道,背负身上半年之久的征伐,终于要告一个段落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浑身一轻。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长安城,他满心只剩下一个最简单的期望:回家。 至于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马超已经下定决心,要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好好陪陪家里人。毕竟,他已不仅仅是个儿子、是个丈夫,更是一个父亲。 告别所有的兵将文臣,身后只有马岱一人想随。马超第一时间不忘刘姨娘,跑去跟刘姨娘请安。 刘姨娘看起来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无论这个时候她的身份已经尊崇到什么程度,对于儿子的惦念,始终同所有母亲一般。看到马超到来的第一面,她没有问马超战场煊赫或凶险,只是最朴素一句话:“超儿,你瘦了,也黑了” 话没说完,眼泪便先流了出来。马超见状,也觉鼻头一酸,不管还在骠骑将军府前,当即就是一拜:“孩儿不孝,让姨娘挂念了”刘姨娘毕竟大户出身,这几年有居其位、养其气,看到马超此番举动,虽然满心感动,但更顾念马超的威严。当下立时扶起马超,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此时此刻,望着容颜明显有些憔悴的刘姨娘,马超真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道出。眼前这位不是生母却胜似生母的女人,在古代牢笼的束缚下,一心将自己所有的寄托奉献给了马家。尤其是对待马超,甚至要比她亲生的儿女还要上心,进怕暨越、退怕生分。毕生所求的,就是马超来这一声问好。 然而,马超毕竟不是善于沉浸小女儿离愁别绪的人,眼见整个骠骑将军府前都要成眼泪的海洋,忍不住开口道:“姨娘,您那胖孙子看着还顺眼吧不行的,我这次回来,再给您弄两个出来,让您再过过眼” 刘姨娘猛然一听马超这话,哪能还不知道马超的用意。忍不住破涕而笑,又摆不起谱儿:“你果然是来看你儿子的,你那儿子在我这里,可没受罪。放心吧,瓷实着呢。”说着,刘姨娘就推着马超入了内院,看着他挺拔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刘姨娘精神一下焕发起来,亲自吩咐起下人仆役,今晚好好给家主接风。 而男人嘴上说想儿子,实际上那个不是像孩儿他娘了分别半年之久,马超这次回来完全小别胜新婚。还未走入后宅,心里就已然如蜜里调油一般,回忆不断夫妻之间的温柔甜蜜。想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风华绝代的女子们,完全为了他做了一个家庭女子,可她们又不能只做一般的家庭女子。 虽然,她们从未与马超素手煲羹汤,但她们却丢开身边的白云彩衣,为马超谪落凡尘。用她们温柔如水的智慧和纤细坚韧的挑起整个马家的家业,甚至,这一次,她们还在长安为难之际,极尽才华将一场劫难于衣袖挥舞间化为一场大胜。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越是想着这些,马超的脚步就越是加快了几分。刚入后宅,他便看到众女已经盛装以待,一时间春兰秋菊、燕肥环瘦,比后院的幽雅雏菊都要清新淡雅,只让马超有身陷花海弱水中之感。 “臣妾恭迎夫君回府”众女似乎提前排练过,在蔡琰的带头上,各个敛衽施礼、盈盈下拜。马超一眼扫过,又觉花瓣飘零,美不胜收。 马超想过很多回家的情景,不过,这样的迎接方式还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脚步怔怔停下,只是目不转睛盯着众女傻笑。众女见马超痴呆模样,心中也是暗喜不已。不过,屈膝施礼也是很费力气的,韩英心大,直接放弃这一隆重欢迎礼节,一把走到马超跟前,捏住马超耳朵道:“怎么,看傻了给你一些面子,你还真拿三分颜色开染坊了” “哎呦哎呦放手,快放手,你家夫君如今怎么说也是统御六州雄主,这情景要是传出去,可让无数英雄扼腕叹息啊”马超一边呼痛,一边求饶。那可怜模样,要有多纯真就有多纯真。 “为啥要扼腕叹息”韩英不懂马超这调戏之语,为求真相,愣愣放了手。 “再厉害的丛林之王,也敌不过后院雌虎。那些以我为毕生追求的英雄,奋发一生最后却只能深恨他们非英雌之身,又怎能不泪湿枕巾”说完这句,马超一个小跳,就此远离危险地带。 而韩英这时仍觉得马超这是在夸她统兵作战无敌,手下雌虎营初战扬威。当即嘴角上挑,娇羞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却不想,她这反应却换来蔡琰众女掩嘴而笑,尤其年纪尚小的伏寿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直唬得韩英一头雾水,忍不住看向马超身后强忍着快断气的马岱道:“你说,她们都在笑什么” 马岱突闻此言,猛然发觉自己傻愣愣跟着马超来到这里有些不妥。当下连吭都不吭一声,脚底抹油就此开溜。只不过,人刚出院门,就爆出一声再也遏制不住的大笑。激得韩英更是脸黑,又羞又恼望向众女。 “英姐姐,夫君不是夸你,他是在说你是母老虎”伏寿毕竟心性纯良,见不得韩英受窘。尤其看着远处的马超使劲朝她挤眉弄眼,更是一开口痛快将谜底揭开。 这下即便不是母老虎的韩英不变身暴龙也不成了:“马超,有种你别跑”边呼边喊,朝马超便扑了过去。可她的身法武艺哪能比得上马超而且,马超还专门绕着蔡琰、貂蝉、刘玥、伏寿、吕绮玲这些人形良柱身边跑,不时偷香窃玉一把,羞得众女一时莺燕啼转,好不幸福。 几番追赶,一时嬉戏,马超当真也不能让韩英真的着恼,最后一个假意跌倒,让韩英逮住机会狠揍一番,又引得伏寿在侧助威加油。丝丝甜蜜和满心平静安宁随着韩英那小粉拳次次传来,只觉世事一直如此温馨又该有多好 而韩英这时也感到马超的触动,挥舞的拳头,越来越轻。最后怎么也下不去手,娇柔地将马超搀起来,又想道歉又嫌还不解恨。小女儿的娇羞情怀,倒让她这个当日在德阳殿前娇叱杀敌的英雌形象一去不复返。 马超随之一把将韩英揽在怀中,望望蔡琰、又看看貂蝉,眼神将所有众女的神态深深引入脑海之后,觉得这一刻才是家的气息。征伐天下也罢,执掌乾坤也罢,这等曾经的宏愿壮志都变得无关紧要、微不足道。自从春末以来累积的疲惫、焦虑与沮丧仿佛都融入这瑟瑟的秋风而消逝,被触手可握的幸福感洗涤一空。 “辛苦你们了。”马超不知如何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随后,尽情展开笑颜,伸展双臂。 众女先是不解马超为何如此,但下一瞬却看到院外的阳光正好洒在马超那英俊如玉的脸庞上,缕缕金光仿佛就是他天生所有。他周边那种温煦迷人的魅力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们已经轻轻颤抖的情愫尽情吸引进去,酝酿出满满的激动和欣喜。 于是,伏寿第一个哭着欢呼起来,如乳燕投林一般飞去马超怀中。再接下来,众女纷纷展露出这半年的思恋痛楚,平时的高贵和倔强再也伪装不起来,都涌向那个阳光一般的男子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一夜论胜负 慕\残\文\学:  是夜,月明星稀,马氏一族老小齐聚后院。而一向引领这个世界风潮的马超,特意别出心裁搞了一个盛大的烧烤晚会。引得马铁、马云璐两个吃货痛快无比、大呼小叫,尤其酒到酣处,貂蝉还被起哄架出献舞一曲。 如花似絮的舞姿翩然点燃整个晚会气氛,韩英和吕绮玲两人随即借着酒疯击剑助乐。马超沉醉其中,看着一家其乐融融,又望望丫鬟怀中的一男两女和姜维、令狐邵两位义子。不禁感慨自己穿越四年,已尽享男儿潇洒人生,豪情满怀。忍不住自动请缨,高举酒樽引吭高歌了一曲男儿当自强。 那首雄浑入心的歌就适合在半醉半醒之间吼起来,马超记得他刚开始还有些压制,后来就越吼越兴奋,手舞足蹈已经无法表达他那激动的心情,不过瘾,就拿着釜罐盆碗敲打助兴。众女一个个张着嘴,瞪着眼睛,表情扭曲,仿佛从来不认识马超。而马休和马铁两个小二百五却觉马超此举正和夜景,随即加入野兽狂吼团,吓得蔡琰、貂蝉和刘玥当即就抱着孩子溜回了自己屋中。 可马超见此却愈加人来疯,巅峰笑傲之时,更觉自己不是一个人穿越,而是被林子祥、黄霑附体,一鼓作气将那曲雄浑壮烈的歌曲吼得更跑调,整个骠骑将军府都回荡着他那换到前世绝对会被控告扰民的声音。 直至曲终人散,马超才发现不知何时,整个晚会就只剩下他跟吕绮玲两人。四目相对之际,马超嘴角轻轻一挑,心中便知道这是他众多媳妇今夜一致定下的安排。 自己与众多媳妇的关系一向很好,唯有吕绮玲因为当初吕家之事,与马超之间一直有几分解释不开的生疏。此番长安之乱当中,不说吕绮玲亲上战场平乱,单说他老爹就是长安的擎天巨柱。 如今马家大乱已定,正是内和外统的大好时机。自己那些鬼精一般的媳妇,今夜让吕绮玲故意留在此处,其中的用意,早已不言而喻。由此,马超将舌头微微伸出,就着上嘴唇那么缓缓一舔,魅惑妖男的挑逗一时便如一道光击入了吕绮玲的心扉,娇艳欲滴的俏脸顿时涨得通红。而这位沙场悍女先是慌忙将眼神一躲,随后想想又赌气一般将高耸的胸脯一挺,马超的眼睛当时就红了。 之后的发展,与其说是两人的欢爱,不如说是一次沙场上酣畅淋漓的战斗更为贴近。马超根本不知道场景是如何从后院换到卧房,也不知何时吕绮玲已扑进自己怀里的。他脑中能回忆起的情景,从开始就是吕绮玲看似纤细无力的手臂勾紧了他的脖颈,用力亲吻着他的颈侧耳后。而她的另一只手,正握紧了马超要命的地方。 那一刻,她的身体散着惊人的高热,象一块烧红的铁。而她的手臂是如此有力,勒得马超几乎无法动弹。 那一刻,马超要命的部位已经坚挺如钢,身体内部正在无声呐喊着,如关着一头饥渴的野兽,要求得到水源的滋润。然后,马超的身体一弯一挺,骤然爆的力量就让吕绮玲忽然觉得自己如同被一头野牛撞中,轻飘飘地飞了起来,重重摔在了床上 战斗从那一刻打响,马超全身上下的肌肉慢慢隆起,走向摔在床上的吕绮玲:“你知道,接下来是马家与你们吕家的终极对决。” 若是以往,马超说出此句,吕绮玲少不得要争执一番。可那一刻,吕绮玲只是猛然坐起,叫了一声:“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马超得意地皱了皱眉,体内似乎有整桶的炸药被吕绮玲的挑衅话语和柔软体温引爆,的火焰几乎烧尽了他的理智。他猛然上前一步,忽然伸手将吕绮玲一把提起,然后双手抓住她的宫装盛衣,骤然发力,干净利索地将碍眼的阻隔完全撕成两半马超的手随即伸向吕绮玲的胸前,吕绮玲立刻尖叫起来:“你不可能在所有战场都是胜者,在床上,永远是我们女人的天下” 可惜,她叫到了一半,余下的声音就不得不吞回到肚子里。马超又抓住了她的一只脚,将她整个倒提起来,轻而易举地拉断了她的胸衣。吕绮玲不甘高声叫骂着,拼命踢打着,几乎用上了自己学过的一切格斗技能。可马超双臂忽然硬得如钢铁一样,紧紧禁锢住了她的身躯,然后封住了她的双唇吕绮玲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呻吟,身体变得更加的火烫,也更加的绵软,她的唇当然抵挡不住马超充满了暴力的侵入。 和以往两人交手一样,吕绮玲又一次几乎没有任何反抗或是还手的余地,不到片刻,她就完全赤 裸着,又被扔回到床上。 当被进入时,吕绮玲猛然张大了口,眼泪都飞了出来,可她就是咬着牙却没有任何声音出来,几乎窒息 稍稍缓过一口气后,吕绮玲咬住嘴唇,双臂双腿反过来缠紧了马超,强而有力的身体如蛇一般扭动起来。尽管扭动的动作略显生涩,但是在她身体惊人的力量和柔韧下,足以让普通的男人立刻发狂。 此时她的心中,坚定的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她曾经听身边的女人不止一次说起,女人才是床上永远的王。而这个战场跟真正的战场不同,不是说刚开始的狂风暴雨,就能完全奠定胜利的基础,持久的进攻征服才是通向辉煌的必要行径。 然而,这场战争无论吕绮玲怎么努力,她都发现,自己无论在体力、气势甚至是接战经验上,都不如马超。虽然中间她有过几次很不错的反击,可下一刻,马超就会用更加猛烈的冲击摧毁她的意志 战争一直持续了很久,以吕绮玲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最终彻底溃败而告终。 可马超似乎有心事,他一个翻身,仰躺在凌乱不堪的床上,望着帷帐叹息。吕绮玲勉强张开双眼,眼皮重得就象是各挂了一个秤砣。尽管败得毫无反抗余地,不过她对马超现在的态度即有些疑惑,又感到不满。 “在想什么呢”她挪动软绵绵的、酸痛交加的身体,将下颌搁在了马超的肩头,凝望着马超如同古典雕塑般的脸。 马超静静回头凝视了一眼吕绮玲,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柔情和感恩。他眨了眨眼,试着松动了松动了几分心房:“在你想你的父亲,长安这番战役之后,我想不出什么封赏适合他” 吕绮玲脸色先是一黯,但随即又将马超搂得更新,将头埋在马超宽阔有力的臂膀上,声音小得有如蚊蝇:“这一点,父亲大人已经交代过了。他说自己兵威太盛,绝不能再执掌兵权。但一身武艺却不能就此失传,给你的任务,就是赶紧造出一日后也是护佑马家的悍将名帅。” 马超闻言,神色不禁一动,感念吕布当真已经悟出这诸侯心念了,竟然提前想出了这等折衷解决之法。感受着吕绮玲羞不可抑的神态和绵软的情义,不由又有了几分反应。 “夫君,你还要来玲儿已经不堪” “你不是说,在这个战场上,你们女人一直是永远的胜者吗” “可是呜呜,夫君,那里不可以” “没关系,人体的构造,可是很玄妙的”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你是我的眼 慕\残\文\学:  翌日一早。 虽然天气已渐渐转凉,不过,出门之后的马超脸上却是还洋溢着热火一般的骄傲。此时院外菊花开得正盛,马超悠悠来到那株菊花前,看着淡黄的花瓣将花蕊紧紧包绕,他突然抿嘴一笑,食指轻触花心,笑而不语。 而此时刚出房门的吕绮玲看到此幕,一张俏脸立时变得通红。想着昨夜的那番疯狂和马超最后千求万唤的别出心裁,她不禁又感到翘臀一阵火烫,纤手忍不住就绕在了蛮腰之后、翘臀之上。而看到马超吕绮玲如此模样,一张似笑非笑的贱脸更加邪恶。甚至,他还冲着吕绮玲眨了几下眼睛。 吕绮玲虽是虎将之女,但对于这等闺房私事也是讳莫如深。看着院外其他姐妹的卧房也开始有了几分响动,也不敢与马超纠缠,一转身,又飞回房中,还关死了房门。 马超一下就猜到吕绮玲一般在房门之后脸红心跳还深呼吸,又回忆起昨夜一尝夙愿的美妙,整个人不禁都神清气爽起来 然而,满心的得意还未弥漫荡漾完毕,马超就被一股小小的冲力打断。随后就感觉自己的双腿被一双小手紧紧缠绕,低下头来,只见是姜维这个义子正仰头看着他:“义父,我要你给我造一张弓” 长安之乱当中,马家阖家老小同赴皇宫。而负责照顾马超嫡子马秋的仆役被匈奴迅骑俘获糟蹋的时候,小姜维趁匈奴迅骑不防,一把抢过马秋拔腿而逃,保住了马家命脉的延续。也就是说,此时这个一脸兴高采烈还带着满脸祈求的小孩,是马家最大的护主忠臣。 马超低下头,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此时的姜维。不得不承认的是,姜维得到了姜炯良好的基因传承,虽然仍旧稚嫩可爱,但婴儿肥的脸庞上的鼻嘴已经开始有棱有型,红润健康的肤色更给他这个年纪阳光小正太的萌动。可以想象,未来十年后,马超这个义子,又是长安城里令无数少女夜不能眠的偷心杀手。 “为何你想要一张弓”马超伸手摸摸姜维的头,两人虽然半年不见,但彼此的父子之情,却是极为牢靠。 “用刀跟敌人对砍,实在太危险了。用弓箭杀敌,才是上上之选”姜维脱口而出。 马超脸色一阵发黯,想到历史上那位诸葛亮的高徒在自己家三年,就逐渐有转化成不亲自出手就搞定敌人的阴谋家,他突然有种愧对历史的负罪感。嘴角动动,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姜维那副无敌萌的神色,马超承认自己被打败了。 阴谋家就阴谋家,反正生在老马家这一亩三分地,面对着都是一群狐狸,不受这方面影响是根本不可能的。心中嘟囔着,马超令人找来制造弓箭的材料,开始学着做一个父亲的角色。 而这个时候貂蝉正好出门,看到马超此举,嫣然一笑。也不说什么,就此蹲在马超身边,看着这位执掌大汉三分之一天下的雄主摆弄起来。 只不过,半个时辰之后,马超高高仰起头盯着门外一棵白杨树树顶的麻雀窝,看着窝里的四只雏鸟正探出头嗷嗷地叫着,眼中无奈闪过一种名叫失败的痛苦。再一次咬牙发狠之后,他猛然一把又抓来一块木板,用价值无双的七星宝刀费力地削着,脚边还搁着一根弓弦和几枚生铁箭头。 所有硬弓的性能和特质马超都很清楚,甚至,就连箭术方面,马超也觉得,整个军中,除了黄忠、赵云、太史慈三位之外,他的箭术丝毫不亚于其他历史名将。然而,这一个时辰过去之后,他才真正明白,“知道”跟“会做”是两码事。 姜维刚开始还围绕在马超身边,等待着他人生第一张弓箭的诞生。可后来他就被王异抓去读书识字去了,但每隔一会儿他就会把头探进院子,问爹爹你到底做好没有。马超一边安慰他说再等一下,一边小心翼翼将手上报废的弓箭藏到身后。 “这,这不可能啊”马超又一次哄骗完已经明显不耐的姜维,开口喃喃说道:“兵工厂的弩机、硬弓设计,我都还曾给予过意见。怎么就这么一把最简单的木弓,我都做不好” 然而,话音未毕,只听啪的一声,马超又一次把木棍削坏了。他绝望地抓了抓头,望向身边已经憋着笑半天的貂蝉:“我是不是该将郑浑那个老家伙借过来用用” 可貂蝉却是挥手打了一个响指,两位黑衣人就随即出现。 “去兵工厂拿一张质量最次的木弓过来,就说骠骑大将军有急用。”貂蝉开口,两名黑衣人明显愣了一下,但之后便郑重点头,飘然而去。 马超也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最后,在貂蝉一个继续的手势下,他有些认命地继续削着手中的木棍。 “义父,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姜维这个时候又一次探头。 “很,很快吧”马超呵呵笑着,脸上闪过一丝羞愧的红。 姜维半疑惑半相信地退了回去,可纵然他装得已经很像,但马超和貂蝉都已经看出,姜维已经对他人生第一张弓不抱任何期望了 “蝉儿,你说我这个父亲当得是不是有些失败”马超挠挠头,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夫君,你非圣人,自然不可能万事皆能。”貂蝉看起来没有多少心情来评价马超这一番无用功,事实上,等到马超的注意力终于转到她身上,她立刻就从一位温柔如水的妻子变成了严厉愠怒的暗影司长:“夫君,暗影的机密已经完全被刘协破解了,我们现在非常被动” 马超扭头很怪扫了貂蝉一眼,随后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睛一亮,改变手腕用力的角度,慢慢磨起手上的木弓毛坯来:“暗影就算骑马到兵工厂,一番通报下来,拿回一张木弓也需要两柱香的时间。我还有时间,能亲手做出一张弓来” 貂蝉满心的阴翳和愤怒一下被马超这一番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给引燃了,她第一时间就认为马超这是在责怪她这段时间疏忽了对暗影的关注。可看着马超全神贯注的那张侧脸,她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只有任由满腔的愤怒和期待转化为无穷的委屈和隐忍:“那夫君打算以后该怎么办” 完全沉浸在木工制作当中的马超似乎没有听出貂蝉语调的变化,手下的木工却渐渐有了雏形,他握了握,感觉还不错。用细铁丝将弓弦紧紧缠绕在木工两端,还试了一下劲力,最后又调整了一下角度,脸上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一抬头,正好看到那两个已经拿来一张木工的暗影:“送回去吧,我已经用不着了” 虽然带着黑方巾,可马超依旧能感觉到两人的脸色已经发黑。唤过姜维,将刚制造好的木工交给他。看着姜维兴高采烈的背影,马超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而,这笑容在遇见貂蝉那副已经隐忍到极致的脸色后,就立时如冰川的雪遇到骄阳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蝉儿,你听我说,那暗影的事儿,根本不叫个事儿” “奴家可是记得,当初某人要我执掌暗影的时候,可是深情款款说暗影是马家的眼,而你就是我的眼” “啊那你可不可以不打我的眼”马超话音未落,就捂上了自己的熊猫眼。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回家就这点不好,你陪你一个老婆,总有另一个老婆会给你一拳。无论,你制作木弓时有多认真,有多父爱,也休想蒙混过关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媳妇太好也不好 慕\残\文\学:  “不是我不让唐小米回来,是她自己坚持不回来。”走在骠骑将军府的后院当中,马超很悲哀的发现,他个人的吸引力只能持续一个晚上的时间。面对着已经习惯扛起家族大梁的貂蝉,他只能小心翼翼回忆起当初见唐小米的细节。 那一日,曹操已经答应将庞德和唐小米交还给马超。可唐小米犹豫了片刻之后,却问了马超一句话:“曹贼利用我传递了两次错误的信息” “不,他利用你传递了两次真实的信息。只不过,那两条信息都在错误的时机出现。”马超想了想,只能这样回答。 的确,第一封消息,是曹操断粮即将南撤。这个消息千真万确,只不过,那个时候冀州的所有暗影情报已经被靖安曹掌握,正确的消息,到了马家各军各部的时候,就已经变了味道。 第二则消息,就是曹操南撤的路线。这一条消息也是千真万确。可曹操却在这条消息上又增加了一个瞒天过海之计,使得马家各军师将领,以为曹操假道青州的消息只是一个骗局。 唐小米听后想了很久,最后在庞德已经归入马家军伍当中时,面无表情地开口又说了一句话:“主公,请恕小米不遵军令之罪,我决心还要留在曹营中”说罢这句,唐小米回答望了望嘴角翘起一丝揶揄趣味的曹操:“不知司空大人有没有这个胆量,留一个心向马家的暗影在侧” “既然唐姑娘不惧身陷虎穴,曹某又怎会连这样小小的挑衅都不敢接受呢”曹操回答的时候,根本没有望向唐小米。反而对着马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些许补偿的快意马超那个家伙,实在太会敲诈了。那样的条件,足可以让曹操遏制不住流出这等十分不符身份的反应。 而马超看着唐小米那副认真决然的骄傲,他知道,曹操两番用计,已经深深刺伤了唐小米的自尊心。而女人的骄傲一旦被刺破,那旁人强硬的阻挡会换来怎样可怕的后果。所以,他只能微微颌首,头也不回地带着庞德和八千幽燕精骑绝尘而去。 “你是说,唐小米决意在曹营当中,一直到刺探出一次真实的信息后才会回归马家”貂蝉很诧异自己听到这个结果,如今的暗影早已实力大减,假如唐小米一意孤行,重建辉煌的道路又会多几分坎坷。 “或许吧,不过她既然已经这样选择了,我也只能支持。反正她呆在曹营也不全是坏事儿,大不了,日后她有消息传来,我们只当做一个参考好了。”相对于貂蝉一心关注暗影之事来,马超肩头的责任更重,无论是此番大战的论功行赏,还是马家大幅风的赤字亏空,抑或马家接下来宏观大策,都需要他的乾坤指路。 而这三大问题,还只是最显眼、最浮在表面亟待解决的,深化下去,马家组织结构的调整、对外风貌的转型、经济迅速恢复蔓延策略以及针对天下大势的灵活应对,又都是棘手且忙不完的事项。 所以,他回长安之前,就下达了三日不理政务的命令。为的就是避开朝堂上抱着一摞子报呈的大臣,同时,他更怕看到孟达、李严、韩枫、张于攀、关山雪和李梓豪等人又哭又跺脚的心酸 然而,事实证明,享受偷得浮生三日闲的梦想,只能是梦想。一觉醒来,枕边人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审问他了。什么静静的、轻轻的,一句话都不说,仅凭眼神就可以品尝生活宁静美妙的期待,还是抵不住跌入柴米油盐的焦虑和紧张。 “那并州、冀州、幽州暗影的重建恢复,又该如何入手”就在马超苦笑不已的时候,貂蝉如催命符一般的话音又落入他的耳朵。 这一次,他可不敢再不听清楚,只是心中的设想还需根据曹操的反应来定夺。他皱了皱眉,斟酌一番后开口:“你觉得,儿子重要,还是冀州重要” 貂蝉倾国倾城的脸上显出一丝艰涩,她觉得,半年未见,她有些跟不上马超谈话的逻辑了。以往那个犀利又激进的少年雄主渐渐转型成为一个胸有韬略却不外扬的枭雄,那种完全谋定而后动的谨慎考虑,让貂蝉的智力感觉有些吃力。 但幸好两人毕竟相知多年,只是微微一个停顿之后,貂蝉就明白了马超的意思:“对于袁绍来说,儿子绝对要比冀州重要。可对于曹操来说,纵然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也比不上冀州的一个郡。” 马超点了点头,貂蝉明显理解了马超的意思。用曹昂的性命来换冀州暗影情报网的恢复,表面上看来,难度确实很大。不过,事情都不是绝对的,马超又放出了一些诱饵:“假如,曹氏这个继承人,是马家完全承认并友好支持的呢” 貂蝉柳叶一般的光洁额头上,那一双似春风裁剪出来的娥眉皱得更深了,她隐约明白了一些马超的意思。但对于两国外交博弈那丝微妙上,却不怎么精通,只能模糊回答道:“短期来看,曹氏一族的确会很在意马家的态度和动向。但两家毕竟是仇眦之国,纵然曹昂再是曹氏第一顺位继承人,可一旦过多沾染了马家的印记,保不住曹操会另辟蹊径。” 话到这里,马超也已经无话可说,貂蝉的回答虽然只是单凭感觉的猜测,但女人的这一感往往很准。而马超这个设想也本只是一个构建阶段,并没有到真正拿到台面上考虑的地步。更何况,追根到底,马超还要等待曹操完成他对自己的那一番承诺之后,才会将重心转移到暗影重建这一类的细节问题上。所以,他心中开始打算停止这个话题。 然而,下一刻,话题的确停止下来了。但却不是马超想要的那种方式刘玥和伏寿两女也从房中走了出来,看到马超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异口同声的道:“夫君,马家的财政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 马超的心当时就闪过一丝冰凉,突然有一种自己很失败的感觉:自己太信任女人,太信任那些能够扛起半边不,多半边天的雌性生物。也太过放权给这些女人展露能力的舞台,由此就导致了一系列非常省心但有时又很窝心的结果。 例如现在,自己不必事无巨细地将心思放在财政吃紧和暗影重建这两件具体事项上,因为枕边之人,会随时提醒并还可能拿出具体的建议给自己。但作为一个想将家当安逸享受港湾的男人来说,聪明又能干而且还漂亮使自己不愿意离开的媳妇们,就成了一种甜蜜的负担了。 因为,你享受她们的时候,必须也接受她们完全为你的考虑当然,这是因为,马超这个时候其实还没有发现,他同半年前时一起与媳妇们努力的自己已经不同了。如今的他,在那半年全身心的投入当中,成长地越来越深邃博广。也更喜欢站在全局的高度,高屋建瓴地解决问题。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他还没有想出如何回答刘玥和伏寿两人问题的时候,韩英和吕绮玲也出了房门,纵然吕绮玲脸上还有几分娇羞,但看到三女围绕马超时的那种眼神,仿佛有一种印随效应一般,也与韩英同时开口道:“夫君,雌虎营那里亟需补充兵源还有,是否能明确诏令,将这一营划入马家正规作战单位当中” “呃诸位爱妻,你们看看,今天的太阳,是否很灿烂耀眼啊”马超脑门隐隐作痛,待众女不明所以将目光都望向天上太阳的时候,他拔腿就开溜而去 哎,女人啊,有时候太聪明、太能干,真心也不是那么美好。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开始忙正事 慕\残\文\学:  “夫君,将匈奴一族化为一郡,如此作法,是否太过凶险毕竟,两个种族之间,一直有着化解不开的仇怨。”蔡琰内心其实很欣喜马超的到来,可看到马超饶有兴趣地逗弄着马秋之时,她突然之间又不知道该跟马超说些什么。一番思量之后,蔡琰选择了这个她认为马超会很感兴趣的话题。 很可惜,马超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沾染上这类军国大事。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蔡琰的这个话题,比之其他媳妇的具体话题,还是有一些讨论意义的。由此,马超轻轻擦了一下马秋皱嫩的鼻头,逗得马秋哈哈大笑之后,开口道:“不错,短时间内,很难让匈奴这个种族完全认同马家,毕竟他们曾经拥有一个与汉王朝同样强大的王朝,拥有冒顿那样逼得汉高祖都胆战心惊的英雄的王朝。” “辉煌的历史会产生强大的凝聚力,让后人难以忘怀和充满依恋。就算他们现在低下了头,却难以改变他们心中的血。而马家又不过是一个刚刚崛起的诸侯,纵然这个时候凭借武力压得匈奴毫无还手之力,但在历史根源上,马家的根基还太浅薄。” “既然知其不可为,那夫君又为何执意为之”蔡琰上前,伸手抱起马秋,然后递给马超道:“抱一抱他吧,自从出生之后,你还没有亲手抱过他呢。” 看这那软趴趴又没有牙齿,但却小腿儿乱蹬带劲儿的儿子,杀人无数的马超突然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自己粗糙的大手会不会哪疼婴儿娇嫩的肌肤,更不知道,如何抱法才会让婴儿舒适。然而,面对蔡琰那般放心温馨的眼神,马超只得直挺挺伸出双手,卡住马秋的腋窝,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琰儿,他舒服吗”马超这个时候只能看到马秋的小屁股,从他小腿狠命乱蹬的现象来看,小马秋这个时候十分不舒服。 而蔡琰这个时候看到的是,却是一个十分紧张的父亲加一个十分不满意的儿子。两个男人都仿佛一台机器,一个呆立不动,一个无奈又徒劳反抗。这种很喜剧的效果,不由引得蔡琰会心一笑:“依臣妾来看,你们两人都很舒服” 这当然是反话,可平时聪慧无双的马超却当了真,还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可话没说完,他就听到了马秋抱怨的大哭,酸痛的手臂不由僵直,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蔡琰见状笑得更加花枝乱颤,看着好似无所不能的马超竟然在自己儿子面前吃瘪,她忍不住感受到一种轻柔的幸福划过心扉,拉着马超坐在一张凳子上,道:“将秋儿放在你的双腿上,双手虚架,这个时候,他应该可以自己站立一会儿了。” 马超直愣愣被蔡琰牵引,完全按照蔡琰的吩咐去做。而待他让马秋踏在他双腿上之后,感觉到舒服的马秋果然停止了哭泣,还一蹦一跳的样子,似乎想飞起来。马超欣喜不已,干脆将马秋翻过身来面对自己,连托带举嬉戏:“真没想到,半年的时间,他就出落得这般漂亮,想着当初刚出生时跟猴子一样的模样,现在真庆幸当初没有扔了他” 蔡琰这个时候已经笑得都不能动了,听了马超这番话,更是连连扶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夫,夫君,你小的时候,也是猴子模样” “哦,是吗”马超一回头,突然很认真地说道:“幸好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否则的话,我一定会羞愧地去撞墙的。” 蔡琰没有回答,此时的她,全身的力气都用来努力止住自己汹涌的笑意了。而看着手中健壮漂亮的儿子,又看着一旁温柔甜美的娇妻,马超也终于找到了自己梦想当中家的感觉。他一手稳住马秋,一手轻轻将蔡琰拦在怀中,只想就这样一家三口拥在一起,静看窗外秋风呜咽,幽菊怒放,天色一点点从光明转入黑暗。 这样的感觉,没有经历过血火之后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和渴望的,它超越了话语,超越了拥吻,甚至超越了结合,它是灵魂宁静的休憩,是心倘佯在月亮湾下清凉泉水时的洗涤。 “琰儿,若是没有乱世,天下百姓都可像我们一样尽享天伦之乐,又该有多好”马超轻嗅了一把蔡琰的秀发,突然如呢喃一般说出此话。 蔡琰看似未动,但也感受到了百锻钢化为绕指柔的难得,语句也不由软绵了下去:“是啊,若是天下世人俱能如此,该是如何令人艳羡的盛景。可惜,那个时代,还需要无数如夫君一般的人物,用鲜血和智慧去换取” 马超微微一怔,蔡琰无意的一句话,点燃了他心中一直关闭的大门。而那扇大门之后的沉重负担,是不能让他将金子一样的时间,大把大把浪费在这种家庭温馨当中的。他还有责任不能放下,也不能延滞。 虽然自己的一切定计,都在曹操的承诺兑现之后,但还有一些事,却是可以撇开曹操单独进行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开口道:“匈奴人,从小就生长在马背上,儿时的玩具就是弓箭刀枪,唯一的工作是牧马,唯一的游戏是打猎,他们每个男人都可以骑马做战,是个全民皆兵的民族。眼下的这几个人的弓马之术,就算我军中,也没几个人做得到。这样的一支种族,一直用来对抗和消耗,实在太不明智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全力握住这把刀的刀柄,让它砍向我们的敌人。” 解释完这些,马超的嘴几乎要靠上蔡琰的耳朵,呵气之间,蔡琰的肌肤都变成血一样的红色。她想要后退,却后退无路,想要逃走,却全身酥软。 马超再度紧紧环住了她娇柔的身子,吻上了她的面庞。 “夫君,你这是白日宣这总归不好” 马超哈哈大笑,霸道的一吻,对着她如花一样的唇狠狠的印了上去:“你家夫君,还没有那么糜烂。不过,今天晚上你懂的。” 言罢,马超大踏步离开,唯有随着这一吻后,蔡琰的身体轻微颤抖起来,就好象是风中的柳条,颤着颤着,却又复化为三月的春水,软软浅浅,轻轻柔柔:“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孟浪不过,夫君你这是要去何处” “去找司马懿那小子,将他强推了。”马超凭空摆摆手,但嘴角已经露出一丝微笑:“那个傲娇的小受,还瞒着我一些秘密,趁着这两天有空,正好蹂躏他一番。省得自己心里老惦记着事儿,毕竟,那个小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司马懿那件事儿,马超一直没有挑明,虽然在白狐径刺杀一事上,马超可以肯定司马懿没有反叛自己之心,但一直搭上一个丑哥监视他也终究不是什么良策。这段空闲期,正好是处理两人纠葛的好时光。尤其是,直觉上马超一直隐约有种预感,那个小家伙嘴中,一定有关于刘协那方面的其他秘密。 “那夫君,你可要温柔些”蔡琰突然掩嘴开口,震得马超一个趔趄:自己所有媳妇,一个个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清纯啊。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司马懿跟刘协不咸不淡的关系 慕\残\文\学:  “有家室的人真好啊”司马懿悠悠看着丑哥在他面前吃着精致喷香的炒菜,不由对自己面前同样精美但总少了一丝味道的饭食没了食欲。他伸出竹箸,夹了一口丑哥的饭食放在嘴里嚼了嚼,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丑哥一切依旧,大口吃着爱妻给他做好的爱心午餐,还特意喝了一口米酒,炫耀之色一览无遗。 “不过,你这家伙今天很奇怪啊,守着家里的娇妻美妾不陪,竟然要专门找我喝酒。我一介书生,你堂堂马家将军,又有什么好喝的”司马懿又夹了一筷子丑哥面前的饭食,却被丑哥一筷子给挡了回去。而这个动作更引得司马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再说了,我还从来没见过,找人喝酒,还非要自带饭食的” 司马懿这句话已经有很明显的刺探意味,但对于暗影元老的丑哥来说,这实在太容易化解了。当下,他连筷子都不停,满嘴饭食嘟囔着:“你羡慕有家室的若是你小子真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躲到你这里来,你去长安城上一家酒肆走一圈儿,随便拉回一个女人过日子就知道有家室的痛苦了。” 司马懿疑惑地看着丑哥,虽然他还太清楚男女之间又黏又腻歪的感情,但自小看得所有叔父长兄都对自己爱妻敬而远之的态度,他便知道丑哥这个理由是说得过去的。只不过,这下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黄将军为何偏偏就找上了我呢” “不为什么,因为你还没有成亲。”丑哥一语中的,登时让司马懿无话可说。看着司马懿仍旧想探究的样子,丑哥微微一笑,很奸诈的转移了话题:“司马大人,勇敢一点,娶了媳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这饭菜吃得会很有滋味” “算了吧,那些大户家的小姐我宁可真如你说的,去酒肆前找一个胡女。”看着从丑哥嘴里套不出半分情报,司马懿有些兴致阑珊。 “啧,口味倒还很重。不过也没什么差别,吹了灯都一样的嘛。” 司马懿瞪了丑哥一眼,悻悻地闭上嘴,这个话题他永远不是丑哥的对手。正想找个理由撵走丑哥,可门外又传来一声更无赖的声音:“别听丑哥瞎说,娶媳妇可不是为了什么可口的饭食,司马大人,你这个年纪,也该品尝一番鱼水之欢了” 丑哥差点将嘴里的一口饭喷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主公竟然就这么教导手下的谋士。而司马懿看到马超大步入内,倒是没有什么吃惊,眼中反而还闪过一抹早就该来的神色。 马超大步入坐,很随意地免了两人见礼。随后就将手托在了下颌,仔细凝视着司马懿。看起来颇有兴致的样子,仿佛司马懿的脸上突然长了一朵花一般。 司马懿被马超盯得发毛,但心中却已知马超来寻他何事。便频频朝丑哥使眼色,希望丑哥能退避一下。可丑哥就是赖着不走,直至马超似乎思虑了一下、摆了摆手之后,丑哥才起身告退。 “主公,今日前来,想必是要摊牌了吧”司马懿很干脆,他觉得,聪明人之间,就应该干脆一些。 “没啊,摊什么牌”马超一摊手:“我就是特意来看看你。” 司马懿闻言很是泄气,他看起来好像放弃了,百无聊赖地说道:“好吧,丑哥躲媳妇,主公也躲。照此看来,女人真是老虎,而我这里,就成了躲灾避难的风水宝地就是不知道,当今天子,他什么时候也会来我这里躲上一躲。” “他不可能来这里,那个家伙对付女人,可跟我们这些好男人不同。”马超面上仍旧微笑,但语句已经有了一丝冷酷:“那样深谙女人心的家伙,恐怕对于曹操的女儿,也只是利用而已。” 司马懿的眼珠一亮,从马超这句话中,他听到一丝很不寻常的味道:“主公是说,你与当今天子,早就相识” “自然,当年我入长安的时候,可是与他一起密谋诛杀了董卓。”马超还是滴水不漏。 “好吧,那我可以告诉主公,你猜得不错,我与陛下的确有所瓜葛。刺杀曹操时用的那些假冒暗影令牌和宿铁兵刃,就是从他手中得到。并且,混入曹营的安排,也有他的参与。”看马超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司马懿跳过了与马超打哑谜的环节,直接开门见山。 “哦”马超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他轻叩了几下案桌,随后道:“如此说来,刘协对于完全执掌权力之心,从未泯灭过” “这个微臣倒是不清楚,不过,从整个事件上来看。我与他的那次配合,对刘协来说,却是有利无弊。无论曹操身死或是不死,他都可以隐于幕后,从容应对。” “可惜,他低估了曹操,也低估了你。”马超打断司马懿的阐述,英俊的面庞上流露出全心思考时才会有的认真和慎重,仔细将事件回忆一遍之后,他才猜测一般地说道:“你既然一直没有叛我之心,那想必在这场计划当中也留下了不少线索。假如我猜得不错的话,你的最终目的,是要撕开曹操和刘协这一稳固的联盟,从而给马家赢来最有利的局面,对吧” “不错,我的确是这样计划的。”司马懿叹了一口气,两人之间的默契虽然一上来就冲断曾经的隔膜,但同时又给司马懿带来另一个疑问,一个他藏在心中很久而此时似乎有机会诉说的疑问:“混入曹营的时候,我千方百计扯上了高览的赤鹰骑,只要曹操发现这个线索,按图索骥,总归能查到幕后刘协的影子。” 说道这里,司马懿似乎终于忍不住了,果断上前开口问道:“只不过,我想不通,你跟陛下,为何那般看重于我还有那个凤雏庞统你让丑哥监视我,但我却从他口中无意得知,你在两年前就将此人列在了暗影监视名单上。” “如此说来,你故意扯上赤鹰骑,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曹操顺藤摸瓜查到当时还潜伏在袁绍营中的庞统。由此,通过暗影的力量,从而得知我跟刘协,为何会这么重视你们二人喽” “的确如此,要知道,我被袁绍征辟之前,刘协就已经暗中联络了我;而来马家拜见之时,我不过区区一十五岁少年,且还在冀州名士韩衍手下为副,你却千方百计将我留下。”说完这句,司马懿死死盯住马超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俩都有相面之术,一眼就看出,我日后当是这天下主宰” “嗯,大概原因就是这样吧。”马超撇撇嘴,对于司马懿这点小疑问很不放在心上:“你虽然长得马马虎虎,但鹰视狼顾,命数更是飞马食槽。我和陛下两人,就是看你天纵英才,故而才对你这位高人穷追不舍” “那庞统呢”司马懿气恨不已,简直有些赌气地说道:“那个家伙的长相,总不能说也是帝皇之相吧” “哦,那个可能是我跟陛下都想看看,这世上最丑的人到底能丑到何等地步”马超依旧无赖,但明显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年轻人,有些事,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你没见马家那么多狐狸,从来没有人探究这个问题吗” “可我总觉得,你与当今陛下两人之间的奇异,就是平定整个天下的关键”司马懿一语定下论断。 而马超却在心中哀叹了一声:这个,你小子说不定还真蒙对了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密谋汉室 慕\残\文\学:  “照你这样的说法,曹操回去之后,跟刘协应该就会貌合神离了”压下司马懿那颗探知事实真相的心,马超将话题又引到了正题:“可是,刘协身边已经没什么力量了,董承都被刘协卖给了曹操,曹操还会再如何对待刘协” “主公恐怕太小瞧当今陛下了,他想拿走曹操的权力,是绝不会通过朝廷政变手段的。”司马懿对刘协似乎很是了解,侃侃说道:“主公可记得,他有过两次机会,一次是吕将军袭兖州之际;另一次,就是官渡之战这一回。他的方式,永远如紧紧绑在一颗大树上的藤萝,随木而长,依枝攀缘,食其汁液,绞其甘髓,待得大风劲袭,大树倒枯,藤萝便可在残骸之上连天接地。” “刘协所操纵的汉室就是那藤萝,自身太过孱弱,唯有依附于一个有力诸侯,却暗中寄生滋养,以待天时,伺机图谋大计。只可惜”这个时候,司马懿很老成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他总是太急进,没有等待最合适的机会,过早发动攻势又功败垂成,从而一次次错过了崛起的希望。” 马超深深地点了点头,司马懿说得很不错。甚至,马超还知道,刘协这么迫不及待的原因,就是因为有自己的存在那个高富帅很想与自己堂堂正正对决,但历史又告诉他,政变不会成功。由此,他只能一次次心急部署,却又一次次失败。 而且,目前看来,他输得很惨,不仅将宫中的老本儿输了个干净,甚至已经开始资助曹操试验打造宿铁兵刃、装配马镫、马蹄铁照这样的进度,他这颗藤萝,不仅不会吸干大树的精髓,还可能彻底成为大树的一部分。 由此,马超缓缓开口问道:“藤萝毕竟是藤萝,如何能撼动参天大树” “藤萝与大树本是同生共长,等到这树势参天之时,藤萝已与它根茎勾连,干脉一体,届时即便大树想要分离藤萝,也为时晚矣。” 马超这下彻底明白了,刘协开始贡献现代科技和理念,其实就是在与曹氏一同生长。而司马懿的意思表面在说大树与藤萝,但实际上是在告诉马超,对于一株缠满藤萝的结实大树来说,实在太过不智。唯一的办法,就是趁两者还未紧密结合到一起的时候,让大树和藤萝自生嫌隙。 “那如今藤萝与大树已经开始勾连,那我们又该从何下手” 司马懿看了马超一眼,五根手指也开始有节奏地敲击着案桌,发出橐橐的声音:“我们不用动手,因为无论藤萝把大树缠得多紧,藤萝终究是藤萝,永远成不了大树。而对于大树而言,我们只需做一件事,就是让大树认为依附在它身上的不是对它有利的藤萝,而是蛀树的白蚁便好。” 说到这里,司马懿眼神里射出一道阴鸷的光芒,双唇磨动,似乎在模仿巨蚁啃噬木料:“曹操是个聪明人,可聪明人就免不了有多疑的毛病主公心忧天下,可是让曹氏和汉室高层内斗,又涉及不到底层百姓,如此一来,岂不是正合主公心意” 马超心中同时一凛,他真没想到,司马懿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在他这一方天地之内,竟然已经定下了如此令江山变色的毒计。而且,这一毒计无声无影,正契合马家日后的发展。由此,他又震惊又欣喜地言道:“如此说来,今后曹氏暂时已不会成为马家大患,我等只需静待许昌那方有捷报传来,便可一战而定” “是也不是。”司马懿这时也从自己的幻想中挣脱出来,有些兴致阑珊地说道:“打铁还需自身硬,汉室毕竟是一块摆在我们面前跨不过的鸿沟。假如待曹氏与汉室彻底翻脸,而马家还未有一统天下的威望,那马家挥军平叛讨逆的设想,只能变成延续曹操挟天子令诸侯的老路而以我们的实力,架来那尊天子大佛,纯粹是自找麻烦。” 司马懿说出这一点,完本以为会看到马超失望的样子,可想不到,马超脸上竟然是一种复杂的欣喜:“真想不到,原来你这里的这点屁事儿,也和我与曹操的交易联系到了一起放心,未来三年内,马家定然会有隆厚盖天的声望至少,很快一段时间,整个大汉江山,都会争相传扬马家的丰功伟绩” “这个秘密,是不是我暂时也不能知晓”看着马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司马懿猜出了这肯定与马超接下来的谋略有关。只不过,看马超如今从善如流、海纳百川的胸怀气度,他知道,这样的君主,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是不会随便拿出与自己讨论的。 而从马超略带尴尬的脸色来看,司马懿的这个猜测的确是正确的。这样的结果,不禁让他有几分气苦:“你如今越来越奸诈了,纵然是曹操,在气度上恐怕也有所不及。” “多谢夸奖。”马超可无心在意司马懿是挖苦还是真心赞叹,司马懿无心点开的这一条大路,使得马超突然发现,在曹操兑现承诺之时,他完全可以依照司马懿的谋略,在整个天下大势上做出一些手脚。 “刘协的汉室势力的确太虚弱了一些,苟延残喘的皇室对抗无懈可击的曹氏,根本没有戏剧冲突。”马超突然回过头,似有所思地道:“你说,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刘协一个强有力的外援” “主公你要扶持汉室”司马懿很是皱了皱眉,随后摇头道:“冀州之战后,马家和曹氏处在一个很微妙的平衡关系之内,若是马家此时贸然做出令曹氏不满的举动,那恐怕两家就会陷入一场很艰难的一段共生时期。这对马家接下来的休养生息来说,是个很不好的局面。” “谁说我们要明火执仗支持汉室”马超嘿嘿一笑,走上前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年轻人,目光不要那么局限,整个汉室天下,非只有马家和曹氏两家。江东的孙策、荆州的刘表还有益州的刘璋,都是可堪大用的棋子啊。” “江东的孙策”司马懿突然哈哈大笑,有些不屑地说道:“主公莫要痴心妄想了,那个疯虎,是不会甘心受任何人摆布的。即便是策诱,我们也摸不准那头幼虎的脉门。不过,荆州的刘表和益州的刘璋,倒是汉室宗亲,可以拿来一用” “不行,他们两人,一个暗弱无能、一个守成之主,都不可能对曹操露出爪子。”马超这时的笑容更加诡秘,但话却止步到此。唯有留给司马懿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逼得司马懿面色通红,好似猴屁股。 “天下姓刘的人多不胜数,但在历史留下名头的草根帝皇,可只有一个。”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语调当中,马超双眼不禁凝望向了遥远的豫州汝南地界。那里,还有一位枭雄正陷在走投无路的境遇里苦苦挣扎。 “刘备,刘玄德,大器晚成已经不再适合你。这个时候,还是让我助你乘风而起吧”这句话很快消逝在风中,经由秋天的润色,不远万里缓缓吹送到刘备的耳中。 而这个时候,刘备正组织着一次几乎没有什么意义的战役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郁闷的刘备 慕\残\文\学:  李通站在残缺不全的汝南城墙上眺望着远方,远处的兵马正在徐徐退去,硕大的“刘”字大旗分外醒目。 李通不认为自己是个守城的天才,他头上缠满着的白布就可以作为证明。但在他的主持下,汝南小城在刘表大军的围攻下始终屹立不倒,足足坚持了二十多天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切就该结束了。 “刘表也很坚决嘛,一听到官渡之战我军大胜,立刻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站在李通身旁的汝南太守王朗忍不住感慨道。 “那不是刘表的旗子。”李通说。 “嗯” “那是刘备的。他自称是汉室宗亲,所以把旗边都描了一圈赤色代表火德。” “哼,这个乡巴佬倒是会钻营。他前段日子不还是袁绍的幕僚么这一会儿工夫,就已经成了刘表的座上宾啦。” 李通闻言也不满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刘备和他麾下那两个兄弟这段日子带着一群山贼,打着袁绍旗号一直在汝南附近袭扰,却不敢跟曹军正面对抗。一直到刘表大军杀到,他们才兴高采烈地高举大旗,宣布以汉室宗亲身份讨伐曹贼。 只不过,刘表的大军自刚入汝南的时候,就成了一个笑话。刘表这人一直骑墙看风景,当他得知官渡大战袁绍惨败之后,才下定决心出兵。可想不到,冀州的战事风云突转,旬月之后,赵云就占了幽州,马家大军四方合围,打得曹操落花流水。 假如只是这样,主将蔡瑁还会很欣喜。然而,就在三天前,他突然得到情报,从未有过动静、驻扎在阳翟县的马家军突然在大将张济的率领下,入驻襄城,兵锋直指岷山粮道。 张济手下虽然只有不足五千兵马,但他身后所代表势力的态度却不可忽视。昨日终于确定张济游哨的确在探访岷山地理后,蔡瑁同时也接到了刘表退兵的命令。 也就是如此,才会发生了今天这可笑的一幕。 “也许,只有像刘备这样的人,才会被时势所喜爱。”王朗沉默片刻,脸上突然浮起些许感慨,他转了下头,看向荆州方向:“至于那些不合时宜、连情况都搞不清楚的家伙,早晚是要被吞噬的。” “景兴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李通有点糊涂。 王朗指了指远去的“刘”字大纛,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家伙以后会变成一个大麻烦。” 李通哈哈大笑起来,但笑到一半,他就有些笑不出来了:“你说,为何马家会突然帮助我们曹氏如今两家的情况,不正是生死仇眦吗” “兵势无常,纵横捭阖。”王朗苦笑了一番,他也想不到这到底是为什么,只能自欺欺人解释道:“上面的事情,还是让大人物去费心吧。我们这些小人物,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幸福。” 李通似懂非懂地点了头,默认了王朗这个解释。摇了摇将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赶走之后,吩咐道:“汝南大捷,今夜犒赏三军,不醉不归” 同一时间,在汝南五十里处的地方,也举办着一场酒宴。只不过,这军帐当中的酒,味道未免有些苦涩,让刘备饮下之后心中更增烦闷。尤其是看到主位上蔡瑁豪饮开怀的样子,刘备更是满腔感慨不知该如何言语。 “玄德公,此番我等虽然没有夺下汝南城,给曹贼一个重创。然玄德公收服汝南黄巾贼,平定我荆州东方一线,也是大功一件。”看得刘备似有心事,蔡瑁高举酒樽,遥敬一樽道:“还请玄德公满饮此杯” “既入我汉室军伍,日后则再无黄巾贼之称,将军口误了。”刘备满心悲苦,又看到一旁陪在末座的刘辟、龚都脸色不忿,无奈开口转寰了一下。 然蔡瑁乃荆州大族出身,更是辅佐刘表入主荆州的功臣。称呼刘备一声玄德公在蔡瑁眼中看来,本就已然高看了刘备。却想不到这个平时恭谦平和的家伙竟然敢在众人之前顶撞自己,当下不由心生恼怒。 蔡瑁正欲开口叱喝刘备,却突然感到刘备身后两股暴烈无俦的气息突然锁定了自己。抬眼望去,只见刘备那两位结义兄弟正昂立肃侍,一柄丈八蛇矛嘤嘤颤抖,那蛇矛主人豹眼怒视,大有蔡瑁一言脱口就上前厮杀之雄猛之势。而另一侧手持青龙偃月刀的红脸大汉更是气势逼人,他那微眯起的丹凤眼似乎轻抬了半分,一缕电光便爆在蔡瑁的心中,使得蔡瑁手中的酒樽都几乎把握不住。 这二人之名,蔡瑁早有所闻,如今帐下根本没有可堪一战之人。蔡瑁满心怒火无处发泄,只得狠狠诅咒了一声马超:该死的,若不是你将我帐下大将黄忠骗走,我又岂会惧此二人 可惜,诅咒不能当勇气使。蔡瑁脸色急转,很是艰难地露出一副从善如流的样子:“玄德公此言有理,适才是我口误了,自罚一杯” 刘备当即起身连称不敢,敬陪了一杯。而在落座的时候,刘备的身子微微踉跄了一分:他在放下酒樽之时,分明看到了蔡瑁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嫉恨和恶毒这使得他本就心哀的情绪,更增几分烦愁。 “玄德公,主公已知你此番大功,与群臣商讨一番之后,决定将新野一县划与玄德公治理”酒味已变,蔡瑁已经没有多少心情再宴饮下去,直接说出了这次摆宴的目的。 “这”刘备沉吟了片刻,很快便明白了刘表的用意,小心开口道:“备德薄才浅,不堪大用。此番使君如此厚爱,备当亲至襄阳,拜谢使君美意。” “无妨,使君早知玄德公乃有情有义之人,必不负使君厚望。”蔡瑁很随意地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将刘备的请求驳回。 这个动作刘备看在眼里,脸色更黯。蔡瑁这一反应看似简单,但所代表的含义却大有文章。刘备与刘表按说还有半分皇室之亲,但蔡瑁这个刘表姻亲之人如此随意就拒绝了刘备,显然向刘备透露了两个很重要的信息。 一,少拿汉室来说什么事儿,荆州是我们的荆州,与你刘备没有半分关系。 二,疏不间亲,你刘备只是一个来讨饭的家伙,休想混入荆州高层内部,挑拨我们与 刘表的关系,自取其辱 哀莫大于心死,刘备这个时候,真体会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悲苦。痴痴看着手中空无一物的酒樽,不知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只得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告罪离席。而刘备一走,帐内将领竟随之离席者将近一半,其中不乏一些在蔡瑁手下不得志的中级校尉。蔡瑁见状,手中的木制酒樽砰然碎裂,眼中的阴狠随着破碎的木屑呼之欲出。 随后,刘备一言不发走入自己帐内。可就在掀帘之时,关羽和张飞两口同时开口:“大哥小心,帐内有人” 刘备悚然一惊,但随即脸色一沉,仍旧掀开了帘子,步入了帐内。关羽张飞见状,飞步抢入,抬头一望,只见帐内只有一庖丁模样的下人,正往刘备案桌上放一些饭食。 “大哥,可是宴会还未吃饱,特意让下人又送来一餐”张飞扭头相问,但双眼却不离那庖丁半寸。 可刘备还未开口,一旁关羽已经阴沉下了脸:“他不是我们军中之人,这等镇定沉稳气度,岂能一庖丁所有” 那庖丁听到此话,才转过身来,一脸无害的胖脸上露出一丝令人安心的笑容,躬身施礼道:“关将军凤目如电,小人乃马家暗影端木不明,奉命前来拜见刘使君”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威武的孙策 慕\残\文\学:  “孙郎来了孙郎来了”一队衣衫褴褛的士兵在水泽间飞快的逃跑着。脚下泥水飞溅,刀枪俱已丢失。时不时有人摔倒在地上,接着就被后面的人践踏而过,再也爬不起来。 在他们身后,一匹白马如龙而来,马上少年骑士手提长矛,呼喝如雷,正是小霸王孙策孙伯策。 这一站,很显然,孙策又取得了胜利。而在胜利的最后的余晖下,孙策犹不满足,居然离了大队,孤身追敌。 马蹄奔处,孙策长枪一抖,已经刺入一人后心。那人一声惨呼,胸前炸开巨大的血花,明晃晃的枪尖直透出来。孙策一甩枪,将那士兵丢开,接着冲向第二人,又是一枪刺死。 听着声声惨叫,看着身边的袍泽被一个个杀死,前面的士兵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回头。士气丧尽的他们,根本意识不到孙策目前只有一个人。他们唯一知道的,是小霸王的名声,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一直就是死神的代名词。 没有人明白,这个曾经是主公手下第一大将的少年,为何突然之间调转枪头就杀向了他们。难道,只是因为曹操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儿 可主公前段时间不是也已经答应,要将他的女儿也许配给孙策吗更何况,孙策当年在主公府邸之上时,与袁术的那位掌上明珠可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难道说,是因为孙策听说主公的女儿最近很迷那位震动天下的锦将军,使得他大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孙将军,主公家的小姐,可是对您一直青睐有加的啊您可千万不能听信别人造谣,小姐跟锦将军没什么瓜葛啊”一名小校简直就要哭了起来,听着身后越发急促的马蹄声,他哭着勒马回头说道。 孙策听了此话,古铜俊朗的脸庞不由一怒,手中长矛更加暴烈无俦,纵身将那小校洞穿之后仍不解恨,狠狠将那名小校的尸体当做石块又砸倒两名士兵之后,才气得说了一句话:“我孙策要灭袁术,从来不因为什么女人” 这些愚蠢的士兵根本不明白孙策的心,孙策当年在袁术帐下时,便已然是心怀天下的幼狮。可惜袁术有眼无珠,将狮子当猎犬使,对孙策又防着又用着。按说,又用又防其实也没有什么,无能的君主对本事太高的手下,向来都会这样做的,但是袁术的手法显得这个人智商实在有些低。 例如袁术曾经对孙策说,你去打徐州吧,打败陶谦之后,我封你当九江太守。 孙策去了,打赢了陶谦手下笮融,可是还没有回来,就听到消息,袁术已经任命丹阳人陈纪当九江太守了。 再之后,袁术也觉不好意思,假惺惺又跟孙策说,把九江太守给陈纪,我心里也蛮后悔的。这次你去打庐江的陆康吧。打下来呢,那庐江太守这个位子就一定给你。孙策就死命打,很快把陆康搞定,结果袁术又食言,让老部下刘勋当了庐江太守。 这种事可一不可二,猎犬尚有几分火气,更何况袁术根本是将孙策当猴在耍。最重要的一点,孙策他根本不是什么猎犬,而是一头心比天高的幼狮。他很快转变策略,再也不将袁术看在眼里。他利用打仗的时机,凭借个人开朗、直率、大度的性格和战无不胜的军威,很快在袁术军中树立下巨大的威望,让袁术手下的兵士信任他,崇拜他。认同他,忠于他。 最后,他抛下了父亲当年留给他最重要的遗物那件世人都想得到的传国玉玺从袁术那里换来了几千兵马,换来了他强势崛起的火种。而当他那猛烈的热火烧遍整个江东之后,这股热火就随之就转化为了熊熊复仇火焰。 他要袁术为当初哄骗他的错误付出代价,要亲手从袁术手中夺回父亲的遗物,要将孙家无上的荣光建立在袁术的废墟之上 因此,这个时候,当他听到最无聊无耻的谣言之时,会怒火中烧,会大开杀戒。 奔袭一段时间之后,前面现出一座大城来。孙策轻蔑一笑,他知道,这座大城就是袁术最后的保命窝寿春。 将近半年时间来,孙策依靠无敌的英姿和与周瑜默契非常的配合,将袁术淮南的地盘一步步吞噬,这等功绩使得他毫不把前面的大营放在心上,依旧不紧不慢的策马,转眼间又连杀三人。 “救命啊救命啊” 逃兵们恐怖的大叫着,向城门逃去。而城门处的士兵们也紧张了起来,他们看到一个骑士追杀着自己这边几十名士兵,将他们一个个杀死,而他们却连头都不敢回,简直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孙郎来了救命啊”逃兵们悲惨的大叫着。 逃兵的大叫终于引起了前面守军的反应。当他们搞清楚是孙策到了之后,他们的第一个反应居然不是出城迎敌,而是把城门全力关闭。 “救救我们”逃兵们红了眼睛,用尽全力向前逃。 孙策一声虎吼,长枪如蛟龙怒卷,十余个挤在一起地士兵尽皆被刺倒,寿春城上的守军们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此时,已经有逃兵跑到城门前了,他们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逃到了。而孙策。就算再厉害,也不敢一个人冲到城门的弓箭射程之内吧。 可是,他们高兴的太早了。 孙策的确没有冲到寿春守军的射程之内。 他自己把弓箭取出,一箭就把跑在最前面逃兵射倒了,接着他连续发箭,将最后的十几个人连续射杀。在寿春守军眼睁睁地注视之下,他哈哈哈一阵长笑。 “放箭,快放箭”守城大将乐就望着那些目瞪口呆的兵士,气得哇哇大叫。然而,后续的叫骂还未出口,乐就忽觉冰冷的杀气从城墙下蛛丝般袭来,将他牢牢锁定。 “咻” 下一刻,凄厉的破空声自城墙下响起,乐就脸色大变,急欲闪身时,一枝拇指粗的狼牙箭早已经射穿了他的左胸,蓄于箭枝上的强横力量将乐就的身躯整个往后带飞,重重地撞在了护手辕木之上。 “笃” 锋利的狼牙箭射穿了乐就的左肩,又深深地扎进了护手辕木内。 “将军” “将军” “将军” 守城的士兵们纷纷大呼起来,定睛看时,只见一支拇指粗的狼牙箭从乐就的左肩直透而入,把他整个人钉在了护手辕木之上。乐就的黑眸一片森冷,半边身躯已经一片麻木、再难以动弹分毫。 “咻” 又是一声破空声响,又一支拇指粗的狼牙箭掠空而至,这一次乐就再无力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瞧着眼前寒光一闪,旋即感到咽喉一凉,再缓缓低下头来时,一截狼牙箭翎正在秋风中微微颤动。 “将军” 亲兵们凄厉地大吼起来,难以置信地望着乐就,但下一瞬间,他们似乎想到什么一般,突然将身体埋低在城垛之下 几个胆大好奇的兵士悄悄露出头查看,只见白马上的孙策已经轻巧翻身,将腰间的一柄奇怪巨大的撅张弩收好。一提丝缰,战马如龙般提起前蹄在空中刨动。一声嘶吼,前蹄落下时,已经回过马身。一道烟尘,渐渐远去了。 人虽离去,余威犹存,寿春诸将看着这一切,目炫良久。彼此对望之时,忍不住心里一阵发寒,眼中露出了一丝难言的绝望:自己怎么这么不幸,要与这样的怪物为敌 可他们不知道,孙策回到帐中之后,没有半分愉悦兴奋的笑容,反而重重将面前的案几砸得粉碎一张洁白如雪的军报飘然落入尘埃,上面清晰写着马超已破曹军,回军长安等几个字眼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可怜的袁术 “主公,您这番让张绣袭扰寿春,已经触怒了江东孙策。”长安的秦羽微微有些担忧地对着马超说道:“如此一来,马家这次一连将荆州刘表和江东孙策统统得罪,就只将所有筹码压在那个刘备身上,如此是否太” “得不偿失”马超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看到镜中那个自己仍旧如烈阳一般耀眼之后,满意地抖了抖身后的锦袍,浑然不以为意地说道:“荆州刘表那方不必多说,只需马家一番解释便可敷衍过去。至于那个孙策,哼他打得什么主意,我岂会不知” 秦羽又一次默然,身为调控马家与汉室诸侯关系的他,早已深知这纵横如海的利益纠葛。马超早在征讨冀州之前,便派礼部孟他赴江东通好,可孙策竟然直接将孟他挡在了门外。而在马曹两家共讨袁绍之时,孙策却又突然接受了朝廷册封的明汉将军、乌程侯头衔,暗地里更还答应了与曹操的联姻,悍然出兵十五万入扬州以解救曹操徐州之危。 此等所为,表面上看来是江东集团抓住了腾飞壮大的一个契机。但有心之人却都能看出,在中原两大鳄马家和曹氏两家争斗的站位上,江东的孙策倾向选择了兖州的曹操。否则的话,纵然孙策再勇烈傲气,也不可能将马家的使者拒之门外。 “对于可争取、有价值的人,我马超可以礼贤下士,屈尊往就。可对于争取不来却还不声不响的家伙,我却也不能让他将我当傻子”此言一出,马超周身那种冰山一般的杀气陡然闪现,镜子当中的那个身姿更增几分凛然凌厉。不过,这种杀气一闪而逝,随后马超便换上一张笑脸:“走,去承安殿,大刀宰肥羊的愉快时刻,就不要让这些倒灶的话题影响我们美丽的心情了” 跟在马超身后的秦羽,望着那张年轻而强健的背影,不由露出了一分敬畏:这位年轻的家主成长实在太快,如此洞悉人心大局的天赋和杀伐果断的抉择,竟给了他一种说不出冷酷又神秘的领导风格。 不过,还有一话在口,秦羽实在不吐不快。冒着触怒马超的代价,他疾走两步道:“主公,您为何就那般认定了刘备虽然马家主动示好,会令刘备倾力相报,可用此人钳制曹操、孙策,真的有可能吗” 马超止步,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秦羽暗自咬了一下牙,再度开口道:“微臣斗胆,这养虎为患,马家前有奉先公之事,后有匈奴反覆为鉴” 话到后半截,秦羽怎么也不能多说了。然而,揪紧的心半晌都没有得到回应,秦羽不由忐忑,抬头看了一眼马超。只见马超似乎也陷入沉思,喃喃说了一句:“养虎啊刘备可不是一头猛虎,而是一条不折不扣的中山狼,比老虎可难养多了。然而,马家崛起于乱世,若不如此耍弄心机、调控阴阳,又怎能稳坐钓鱼台静看风云” “既然如此,主公当有防备才是”听得马超如此评价刘备,秦羽眼中的忧色更甚。不过想到马超这人向来对算计他人独有一套,当下只露出倾听受教的恭敬。 而秦羽猜得的确不错,一番话刚落,马超的眼中就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有几分狡黠的闪动:“这次选中刘备,你觉得我是脑子突然进水” “微臣愿闻其详。”没办法,领导既然喜欢这个调调儿,秦羽只有安心配合,满足领导的虚荣需要。 “刘备是狼是虎,这个言之尚早。不过,目前看来,他确实是马家用来转移风云局势的重要棋子。而他究竟能不能为马家所用,便必须用实践来检验。此番派刘备营救袁术,实际上便同时得罪了曹操、孙策、刘表三家,类似于纳投名状。日后他想在新野那块孤立无援的夹缝当中求存,除却紧紧抱住马家的大腿之外,别无他法。” 秦羽点头,这一招阳谋他很是熟悉。只感觉马超如今杀起人不用刀来,更加得心应手了。 “另外,刘备毕竟有个大汉皇叔的名头。而我们马家很快要跟这个名存实亡的汉室要分个高下,假如刘备这个大汉皇叔率先承认马家地位,可以想象,纵然大汉江山之下还有不少反对之声,但尘埃已然落定,剩下的事儿,就看马家如何运作了” 这个理由听完,秦羽周身陡然一震。虽然这个时期,马家上下文臣武将对于马家要与汉室分庭抗的呼声越来越高,但亲口从马超听到具体操作的蛛丝马迹,秦羽才猛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原来一直将这宏大却本源的政务藏于胸中,并不声不响铺垫开来。 然而,马超就是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除了在战场上。他总能让属下在震惊他高贵冷艳的一瞬,突然听到他不着调的跑题,令人啼笑皆非。例如这个时候的秦羽,微微愣神之时,就看到马超五根手指在他眼前乱晃:“怎么震精了走吧,前方可怜的大肥羊曹泰还等着我们磨刀霍霍呢。” “主公,您日后可不可以不这样”秦羽一脸苦笑,十分贴心地回道:“这有损你的领导威望。” “我是怕打击了你们脆弱的自尊心,毕竟,在我这么牛叉领导的光辉照耀下,你们会显得暗淡无光” “好吧,那微臣多谢主公体恤” 而这个时候,在承安殿等候不已的荀攸已经前来催促。自然,妙算如荀攸这等高人,已经可以将催促做到滴水不漏,只见他恭敬一施礼之后,面含如春风一般的微笑:“主公,刘备那里,已经有消息了。” 马超连接都没有接荀攸手中的战报,脸色万千风情缓缓绽放:“公达想必也是心急了吧既如此,那我们便去见一见那可怜的曹昂曹泰吧真不知道,为何曹家那些人,总觉得就他们聪明过顶” 荀攸和秦羽两人同时也对视一笑,信步跟上。而这个时候,一直在承安殿久候的曹泰和曹昂,望着马家那一群群友好但富含深意的眼神,总觉有一种诡异莫名的气氛在淡淡发酵。就好像,好像两只小羊掉入狼窝一般 而当马超终于出场的时候,他们两人看到那一身仿佛天生锦衣的年轻人,看到那年轻人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和殿下诸人彼此对视一番之后。他们心中的不安就越发严重,似乎,那群已经露出獠牙的群狼,终于等来了头狼点头应允一般,令他们连骨头缝都开始发凉。 “司空府使者曹泰参见骠骑将军”曹泰当下仍是躬身施礼,心中组织好的一片言辞,在这诡异的气氛当中一下消散干净。 “假如我猜得不错的话,曹小将军到此,我恐怕就不应该是骠骑将军了吧”马超没有挥手让曹泰免礼,而是笑吟吟坐在主位,直接开门见山。 曹泰的脸色当时一下阴沉无比,他知道,马超这句话的深意是在讨要冀州释放曹操时的那个承诺。虽然这个承诺曹公已然同意,并明确让他带了圣旨前来,可就这样被马超明目张胆讨要出来,他感觉自己代表的整个曹氏受到了侮辱。 于是,他拿出了很无奈的一招,想要挽救一下这出场的不利。当下直接起来,从怀中拿出一黄绸之物,肃穆朗声道:“骠骑大将军、勇定侯、雍州牧马超接旨” 任何诸侯,纵然再不屑,在接纳圣旨之时也要躬身叩拜。曹泰心中对那个汉室也没多大感觉,他要的,就是看到马超跪伏在他面前 可马超仍旧好以整暇地坐在主位上,双眼沉静又灵动地闪烁一下,身形丝毫未动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苦逼的马超 慕\残\文\学:  西太平洋上一只蝴蝶扇动翅膀,能造成东太平洋上一场风暴。 穿越几年来,马超这只蝴蝶四处折腾,把原本有序的三国时代搞得一团混乱,除了益州的刘璋还在既定的轨道上平安运转之外,几乎所有三国巨头们的处境都发生了变化。 如今天下早已没有了二袁敌对、盟约国和邪恶轴心国的战争,在兴平五年这个平常又不平常的年份里,这两位曾是三国当之无愧大拿的诸侯大国,被一南一北两大年轻强势崛起的力量连根拔除;曹操在这一年也取得与历史差不多的功绩,但最终饮恨黄河,实力被大幅削弱;而那个在汝南苦苦挣扎的刘备,虽然得到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一次机遇,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马超执掌的马家,在黄河北岸取得了骄人的成绩,最终成为汉室天下最有实力的一支战略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历史已经不可信,所以,马超也已经很少再想历史上的今天发生过什么,历史的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他目前正做的事,就是一切在不跟曹操逃离冀州的承诺有冲突的前提下,结合马家实际,将所有能做的,全都铺垫完成。 为了他自己,为了蔡琰、马秋和整个马家,也为了全天下的黎庶。 在蔡琰那里得到内心责任和在司马懿那里得到模糊的天下大计之后,马超就放弃了三日之后再审理政务的打算。第一时间,他就赶到了长安外八百里关中平原。如今这个时节金秋已过,凉风送爽,田地里的庄稼都已收割干净,老天照应,今年又是一个大丰收,因为有了大面积推广的新型高产作物,以及马家新政划分百姓土地的措施,整个关中平原的收获还是很可观的。再加上翻车、曲辕犁、楼车的使用,水利的整治,科学种植方法的普及,有效的促进了农业生产。 根据各州各郡送上来的报呈,关中、汉中、南阳三处粮食产地的粮食都收了上来,亩产童已达到两汉时最高的年份。虽然关东收粮季节有天杀的匈奴兵侵扰,但综合三处的粮食收入的确让马家所有官员都大吃一惊。 只可惜,这些粮食,均摊到马家所有治下之后,还是远远入不敷出。这一点,让马超的眉头又紧皱了几分虽然,这种事已在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到孟达说出那么庞大的缺口,他却怎么也都不能释怀。 自给既然已经不能,那便只有进口。要买粮,要想办法把周围的粮都买过来,打听一下哪里丰收有余粮的,什么汉室动乱的各州都没有余粮了,那益州和荆州两地怎么样它们这两家今年可是安生得很。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这两州的余粮都弄过来,存起来,手中有粮,心中才能不慌。 除了买粮,还要种粮,总不能过了今年就不管以后的发展和壮大。好在马家大总管孟达虽然咆哮连连、但硬是咬牙顶着军部强大压力,让各地各郡的官员都留足了明年播种的种子。不过,耕牛农具什么的,就只能靠马超这里中央大政府想办法了。 面对这种情况,马超这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他虽然声明指出马家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粮食生产,无论军民官吏,都要下到田间,抓好秋播和冬季开垦新田工作。也为此提了好多口号,要颗粒归仓,要鼠口夺粮甚至这两天他还亲自带头,在田间劳作,但这一切都不过意识形态的动员,没有很深入可行的方案来解决这次燃眉之急。 因为,归根结底,马家已经没钱了战争那吞金恶兽,只用来半年时间,就将马家三年积攒的老本儿全给吞了个一干二净。更何况,马家这家族,自崛起之时,就一直是高收入、高消费,步子一向迈得很大扯疼蛋的操淡家族。 因此,这两天,马超回家最不敢见的是刘玥和伏寿,开堂就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孟达、韩枫、李梓豪、张于攀、关山月这五员马家金主财神孟达看着马家财政红艳艳的赤字,整个人都有些魔怔;韩枫也差不多,跟泼妇一样缠着马超哭穷;张于攀已经不像一个商人了,倒腾所有能倒腾的物品,看到马超两眼都发光,恨不得将马超迈入青楼当男伶;而关山月这段时间出门都至少带上五十护卫,害怕异域那些雇佣兵一刀将他宰了。 最要命的是并州晋阳的李梓豪,因为靠近烽火区,简直遭了大灾。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自从跟了马家之后,我老李没有享过一次福 重号骠骑大将军马超如今看到小小的户部员外郎李梓豪都不好意思大喘气,事实上,马家在针对黄河以北地域征伐的时候,的确将李家将下金蛋的母鸡一样对待的,每次刚恢复一些财力,马家就厚颜无耻前来一刀切,三次弄得李家差点家破人亡导致李梓豪如今已经搬好了行李,打算就在长安吃住马超一辈子。 安抚后院和自己手下官员还不是最头疼的,最令马超夜不能寐的,是没有钱,就买不了粮食和冬耕的农具;没有钱,马家这一年所有百姓就只能勒紧裤腰带过年;没有钱,就无法整合军队、就无法推行新政、就无法深化调整组织结构和风貌转型,也无法开展未来几年大一统的攻略纲要 总得来说,没有钱,马家的恢复发展最少要滞后两年时间;而这个问题,让马超深深意识到,无论前世还是古代都存在、且亘古不变的一个真理:钱是王八蛋,没钱还真玩儿不转 这一夜,马超流着泪、挥着汗在刘玥身上报效,待初歇之后,马超轻轻将压在身上白藕般的玉臂粉腿挪开,又满含爱意地在刘玥春情潮动的面颊上吻了一下之后,才露出了期期艾艾的神色:“玥儿,你看我们的交易是不是” 刘玥轻轻翻了一个身,简直含情脉脉地望着马超,撩人地抚了一下马超俊美的容颜,用嘶哑魅惑的语调微笑道:“夫君,难道我们夫妻之间一定要如此吗你把臣妾当做什么人了” “玥儿,你不能这样啊。我们有言在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马超委屈极了,都快要哭了。 “好吧,臣妾也不是薄情之人” 马超闻言大喜,可看到刘玥摸摸索索从床头只拿出两枚铜钱之后,马超的脸一个变得跟苦瓜一样:“玥儿,你不会告诉我,这就是你所有的家当了吧” “的确如此,”刘玥风情万种一笑,认真而又真诚的点了点头:“夫君,你其实也很有本事的,能将一个堂堂的汉室公主榨至如此窘迫,这小白脸当得,已经天下无双了” “嗯,我知道”马超含泪接过那两文钱,深深感受到另一个时空里,一种男子特殊职业的心酸:“我以后也会尽心尽情将这工作做到极致的” 这一夜,一方窃笑心满意足;另一方百转千回,有泪都流不出直至天明侍卫来报之后,马超才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不再思考今晚要去那房夫人那里牺牲色相去挣卖身钱。 那侍卫说的是:汉司空遣族侄曹泰为使来长安交涉善后事宜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袁晖小姑娘的求助 慕\残\文\学:  曹泰对于马家来说,也算是老熟人,当初马家与曹氏复盟、共讨袁绍的之时,就是曹昂和曹泰两人为使,办成了这天大的事儿。而马超一想到那个英俊到阴柔的家伙,不由也露出了几分很感兴趣的意味,开口向侍卫吩咐道:“将这个消息传达下去,让朝堂上那些能辩之士准备好几个诘难的问题来。另外将出使兖州的秦羽叫过来,想必他已经跟着曹泰一块归来了吧” 马超人未至长安的时候,便提前下令让礼部派遣秦羽为使者至许昌。现在,既然真正要考验马家的时刻到来了,马超就不得不提前做一些准备。至少,也需要先从秦羽口中探明一下曹氏的态度。 少时,风尘仆仆的秦羽就赶到了马超面前,马超开口就道:“曹操那方,是怎么个意思” 看着马超翘着二郎腿的德行,秦羽真感慨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这句话太他娘有道理了。不过,他同时吃人家嘴软,略一苦笑后开口道:“回主公,曹氏一族对这次议和善后态度很暧昧,一改之前我们对曹氏锐意进取的印象。微臣觉得,这次他们好像完全采取了守势,盘算得也很精明。从出使的人选就可以看出,他们是抱着得过且过的意思来与马家议和的。” 马超摇了摇头,秦羽这番话好似废话,却也透露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信息:曹氏这次在冀州惨败,比马家更可怜。从本质上来说,这次议和其实就是曹氏在马家刀架在脖子上威逼之下才采取的屈服。 例如,马超手中捏着当初两家复盟的盟书,上面有曹氏打死也不能公开的内容;马超还抓着曹操心中合格继承人的曹昂及乐进、李典两员大将;整个冀州那里,曹操若不早先软下态度,那率先翻过身的马家,定然会毫不客气与曹氏死磕到底这一切,都是曹氏不能避免的最现实的问题。 而如今的大势,马家、曹氏两家又都亟待一个和平修养的环境。甚至,为了赢得这个相对宽松的环境,两家还可能要结成一个松散又统一的联盟。毕竟,如今半个汉室江山都是他们两家的,若有一些没有眼力的家伙,例如孙策这种猛人要想进图中原,两家定然会当仁不让守护他们的既得权益。 所以,这次建立在曹氏必须低头妥协的基础上的议和,导致了整个曹氏期期艾艾、磨磨蹭蹭的反应,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也由此,这番议和当中的唇枪舌剑就显得十分重要。 “明白了,若是曹氏如此反应,那我们这次看来也只能当一个不要脸欺负他们老曹家的恶人了。”马超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悠悠叹了一口气,已经开始对于那个注定可悲命运的曹泰默哀起来。 “主公的意思是”秦羽闻弦而知雅意:“我们这次谈判要强势到底,努力榨干曹氏最后一分油水” “嗯,就这个意思。”马超起身,已经有些百无聊赖了:“曹氏既然最终还是来乖乖来议和,便如乞儿临街,不过奢求马家一碗饭而已。但是和与战嘛,自古是一而二,二而一。欲战时可示之以不战,欲休战时亦可示之以战。现在和是主题,但马家的威慑和强势却不能少。世人皆要知道,马家从来都不是什么愚柔迟弱的家族。” 秦羽心中已有计议,不由点头称是。然而就在两人一前一后正要赶去德阳殿之时,又一侍卫前来禀告:“主公,张绣将军正在门外,说是有要事求见主公” 马超与秦羽两人对视一眼,均想不到镇守风平浪静豫州的张绣为何会突然至此。马超眨了眨眼,略一思忖便又重新坐回了堂中,吩咐让张绣入见借此先晾一晾曹泰,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然张绣一上前,马超的面色就严峻起来:张绣这次并不是一人前来,还带了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这小姑娘虽然豆蔻年华,衣着凌乱褴褛,但阅女无数的马超眼神一瞥就发现那女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纵然风尘满面,却也遮不住她自有的一股精致贵气。 尤其她身上所穿之物竟然俱是最上等的白练丝织,虽然明黄柔和的原色已快要看不出来。可那种污渍当中犹能绽现细腻的挑染技术,使得那小姑娘那一身宫装便成马超所有媳妇都可望而不可求的一件奢侈品。 马超正在疑惑当中,可这小姑娘却是神情悲切,面容憔悴,令人一见为之怜惜。然而,她见马超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令马超深深皱起了眉头:“马超,我父危在旦夕,你速派兵救援” “放肆将军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这可以叫的”张绣在一旁冷冷喝道,而那小姑娘见张绣动怒,当下向旁急移了一步,显然对一身散发着冰寒杀气的张绣颇为畏惧。 马超向张绣摆了摆手,对付这样没高门大户当中生养出来的小姑娘,他实在连智商都懒得动用:“令尊乃何人” “我父亲乃汉左将军、扬州牧袁术”小姑娘回答,语气当中还有一丝自矜。可后来似乎想到了袁术的惨状,眼中的黯然悲痛不由翻涌,两滴晶莹的泪珠已然在发红的眼眶中打转儿。 可马超早已没半分怜香惜玉的情感,虽然袁晖快要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但马超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来:淮南袁术被孙策打得屁滚尿流的事故,马超是知道一些的。那个如今已经成破落户的家伙马超自然不会放在眼中,但恰逢马曹两家谈判,袁术这个时候出现就太有戏剧性了,完全带给马家一次很微妙的转折机遇。 如今曹操和孙策两家目前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而曹操和袁术也是打了多年的死敌,这个时候,曹操不可能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甚至有可能,曹操派曹泰一人来长安,就有瞒住拖住马家的一部分原因 不要忘了,袁术虽然已成破落户,可他搜刮的民脂民膏却是孙策、曹操、马家三家红着眼也要得到的战利品。尤其更重要的,袁术那里还有一样绝对不能让曹操得到的一样东西传国玉玺。 如今曹操在冀州大败,正是治下所有阶级都心灰意懒、士气尽丧之时,若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抢回了货真价实的传国玉玺上缴给刘协,以曹操的话来说便是“刻玺于北方”蒿里行,那影响力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完全就可以将马超在冀州逼得曹操答应的那个承诺,那个可以令整个马家影响力都为之轩然滔天的效果给抵下去 所以,无论从马家最现实缺钱的角度来说,还是从打击敌人声望、铺垫日后辉煌崛起之路的战略规划角度来看,这次拯救破落户袁术的行动,势在必行 可是,这次行动虽然如此之重要,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但马超却不能明火执仗去当这个救火雷锋。毕竟,这个时候,马家已经逼得曹氏派出使者来商议忍辱负重的条款,若马家再明目张胆从曹氏和孙策嘴里抢肉,那保不定会将已经被惹毛的曹氏彻底逼疯,拼得自己玩完儿也要咬下马家一块肉来 这是一个很痛苦的抉择,就跟一个老色狼看着眼前这位袁晖小美女香甜诱人、但她却只是一个幼 齿,自己还不能下手的痛苦一般无二。所以,马超此时的脸上出现了变幻莫测的各种神情,吓得袁晖小姑娘连痛哭都不敢彻底放开。 然而,下一刻,马超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可以将他全盘谋略都串联起来的局外人。由此带入,将这个布局都仔细推敲一番,发现稳赚不赔、天衣无缝之后,马超的眼睛都开始发亮,嘴角的诡秘笑容也渐渐也失控的倾向:“那个,端木不明是不是已经联系到了汝南附近的刘备”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怪异的反常 慕\残\文\学:  三天来,曹泰的心一直悬着,怎么也落不进腹中。因为马家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只有一个秦羽在他所下榻的驿馆和长安尚书台往来穿梭,不断的传话,看似双方都在互相试探着各自的底线,都在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可曹泰心里却知道,这样的情况很不正常 这次谈判表面看来是两家又一次议和,但明显马家是这次谈判的强势方。按照预测,马超应该即刻召见自己,无论是唇枪舌战、还是强势欺压,甚至干脆就不讲任何道理、以拳头说话,马超也应该以最快的速度将能从曹氏身上榨取的油水榨个干净可现在,只让一个礼部的官员来回传话,这不急不缓的态度,实在太不正常了 曹泰此刻很是烦躁,而无意转眼看到镜中自己那一张焦虑失败的脸,他陡然升起一股难言的怒气,挥手一扫,便将那块梳妆玻璃打碎在地一个男子的房屋之内,放一块那么巨大的梳妆玻璃,这不是暗讽他太过女性化是什么 清越的碎裂声非但没有让曹泰这股怒气有所舒缓,反而越发让他更加烦躁。他想出去走走,看想到门口那两个严防死守的侍卫,他的内心就更加气愤不堪 不行,这种情况绝对不正常,我一定要想办法将这消息传到许昌那里去。曹泰在心中对自己说着,但想到如铜墙铁壁一般的长安,靖安曹牺牲了七名精锐死士都混不进来,曹泰就觉得自己就如风箱里的老鼠一般受气 “秦羽大人何时能来”第一次,曹泰主动放弃了矜持,开口向门外的侍卫问道。虽然原本的目的就是来长安这里拖延马家的注意力,但马家主动让他达成目的的作法,就让他再也把持不住了。 那侍卫还未开口,远处韩枫的身影便缓缓走来,看着秦羽四平八稳的步子,曹泰好似女子一般的娥眉紧紧皱了起来。并且,一反往常的是,这次他还没有在秦羽发现前将那娥眉舒展成平时的和煦这次,秦羽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曹昂。 “秦大人,这”待秦羽走至身前,曹泰指着曹昂便问道。 “哦,主公知曹大人一人在此无聊,故安排子修大人与大人同住。”秦羽不慌不忙答道。 “那昨日我们谈到以赎金方式赎回乐进、李典两位将军,骠骑将军的意思”曹泰看到了曹昂脸上隐忍的担忧,刻意将谈话转移到这个敏感的话题上。 “哎,大人也知道,主公对于名将良士大有钦慕之情,这次赎回之事恐怕唉,既然曹大人今日又提出此事,我便回去将此事向主公详禀一番,也好使两家的议和尽快进入实质阶段。”言罢,秦羽转身就要离去。曹泰直觉不妥,可刚要开口,便看到曹昂在向他使眼色,不由将到嘴边的留步咽回了肚中。 “子修,可是得到了马家的内幕消息”快速将曹昂请入屋内,曹泰关上房门之后反身便问道。三日来的反常,已经让曹泰有些迫不及待。 “马家已然在中牟、长社、阳翟一线陈兵列阵,而虎牢、汜水两关的马家军也已蠢蠢欲动,看情况,这次马家是想威逼我们尽快妥协” 曹昂凝眉,这个消息,并不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偷听到的。而是马超专门与乐进、李典还有自己三人手谈闲聊时透露出来的,虽然他心中明知今日马超是故意让自己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曹泰,然主强客弱,马超这一手儿又玩得光明正大,由不得曹昂自己不吐露出来。 曹泰闻言,脸色也微微一怔。整个马家,若说还有战力的部队,就只有紧紧扼守马家南线关隘的马家军了。而虎牢和汜水那一万兵马,马超也是一直作为北上最后的退路,始终没有调动过。想不到,今时今日,马家最后一息战力突然耀武,却成为了长安德阳殿中议和谈判的重要砝码。 如今这等情况,马家既然蠢蠢欲动,那曹氏绝对会冒着军粮透支的代价派兵与之对峙。虽然没有爆发任何激战的可能,但马家不断施加着的压力却是曹氏不愿承担的。甚至,曹昂和曹泰两人都认为,若有必要,马家军还会故意打上几场小规模的激战,进而让曹氏内部一些官员主动劝诱曹操尽快议和。 一边热情待客、稳稳将自己拖在驿馆当中;一边又在边界那里表现得盛气凌人,让曹氏自乱阵脚。不得不说,马超如今的耍弄的手段,已经完全脱离阴谋的范畴,进入了令人一眼洞穿却防不可防的阳谋境界。 不过,若真是只是如此,那对曹泰来说,反而还是一个好消息。因此,他只在微微一怔,思虑通一切之后,便露出了一抹几乎可以颠倒众生的笑:“子修,既然马家一叶障目,那我们正可将计就计”当下,曹泰悄声将淮南袁术一事告知了曹昂。 曹昂也是七窍玲珑之人,无须曹泰一一解释,他便明白了其中关窍儿。手中有了底牌,便也有恃无恐,转而与曹泰商议起如何不着痕迹继续拖延马家之法。 这一日之后,秦羽仍旧扮演着和平使者的角色,来回穿梭两地。经过不断地讨价还价,双方只在冀州这个核心的问题上来回拉锯。虽然这个时候,马超已经私下表示自己可以不要已被曹氏实际控制的魏郡、阳平郡、平原郡、乐陵国这四个郡毕竟,马家如今的步伐迈得实在太大,吞下这四个郡的成本目前远远大于将来的收益,就算曹操拱手相让他都会摇头拒绝但现在,马家只是一口咬住冀州就是自己的,两家复盟的盟约当中写得清清楚楚,曹氏必须归还。 曹昂和曹泰在这个问题上自然打死也不松口,即便有次被秦羽讥讽得如孙子一般,两人也硬是咬牙耍起了不要脸死扛:马家看不上的四郡,对于曹氏来说,可是拼尽了十万兵马换来的香饽饽,曹昂和曹泰两人就是把命丢在长安,也不敢在议和谈判中丢了这四郡。 两家就这样你情我愿一般将这四郡当做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坎儿,可待第七日秦羽向马超汇报的时候,马超却托着下颌讥笑道:“这两个家伙,还真是上道儿。不过,已经七天了,汝南那里的大战,想必应该打响了吧” 回答马超的,不是秦羽,而是主管兵事的荀攸:“回主公,若是一切顺利,明日便会有情报传来。” “很好,那我们也不要藏着掖着了。”马超抬头将目光放在秦羽身上,谈笑晏晏一般说道:“告诉那两位年轻人,就说明日,我在承平殿举行酒宴,将议和一事划上最后的句号” “可是”秦羽闻言大惊,上前劝阻道:“这两人只言片语未提曹操承诺一事儿,若明日酒宴之上传来败讯,那我们岂不是尽落下风” 可马超似乎对刘备颇有信心,大手一挥道:“若是刘备连被马家军牵制的曹军都抵不住,连征伐半年、孤军深入的孙策都敌不过的话,那他对马家来说,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世人,都太小瞧那个织席贩履的枭雄了这句话,马超只在心里,悠悠对自己说道。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选择刘备没有错! 慕\残\文\学:  马超这次严格挑选拯救大兵袁术头目刘备,在马家大部分谋士眼中,是一个令人扼腕痛惜、仰天长叹、后悔莫及、几乎抓狂的决定。 虽然,这个刘备是一位在汝南一带转战多时,熟悉地理民情,又有与曹操有过作战经验的疑似英雄。但在大多数眼中,这个刘备,仍旧不过是一介声名浮夸、百无一用的败将而已。按照他们的想法,这个时候马家更应该拉拢的对象,是荆州的刘表。 但马超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从马曹大战一事当中,马超已经清楚看到,刘表那个人是个空有野心、却吃好不露头儿的幻想家。马曹两家共攻袁绍之时,袁绍不止一次联络刘表南北夹击马曹两家。然而,刘表却在文骋严阵以待和张绣几番威恫之下选择了按兵不动。 若是如此,马超也不会对刘表有所鄙夷。但那时李通镇守的汝南城却是一片狼藉、空虚异常。刘备只身一人前往古城,汇合张飞、关羽后,拉出几千黄巾贼就敢几番袭扰。可刘表却看热闹一般仍旧按兵不动。直至九月份马曹之战已经分出胜负,刘表才向刘备伸出了橄榄枝,共谋汝南。然而,此一时彼一时,难道刘表就看不出马曹两家都不想中原大地再起烽火 所以,对于刘表这等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骑墙看风景。认为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很美,还流几行眼泪说心很累的家伙来说,马超只能摇头叹息。 毕竟,白天不懂夜的黑,马超不懂刘表的心。 大浪淘沙,乱世涌动,马超坚信,历史没有选择刘表,而选择了刘备,是很有一定原因的。而更进一步,马超在天下争霸游戏当中已经完全占据优势之后,主动联络刘备的作法,也是很有一番考量的。 优势是一种外扩的张力,但有的时候,也会成为一种无形的阻力。优势淘汰理论对于此时的马家完全适用,毕竟,几乎快有君临天下风范的马家,是让刘备有心无力无胆去接触的一个庞然大物,他再想崛起,心中对于与马家合作一事上难免惴惴不安。 就如一个丝请女伴跳舞,一般不敢找最漂亮的美女一样刘备这个可怜的小伙儿,宁愿选择歪瓜裂枣的刘表土肥圆,也不会厚着脸皮去招惹在舞池中光彩夺目的马超大美女。 可一旦马超这位大美女确定无疑地向刘备这位小丝抛一个媚眼,那刘备就会狼血沸腾,发挥出平生从未展现出的男子气概 而这个时候,汝南城二百里外的平原上,刘备正在接收了马超这位大美女的媚眼后,点燃了浑身的热血 “三弟,正面突破,这场战役,我们只许胜、不许败”刘备挥舞着双股剑,亲上战场,染血的战甲已经将平时的谦虚恭敬重重扫去,此时浴血奋战的他完全就是一个被热血烧穿了身体的斗战狂徒 刘备身后,是躺在担架昏迷不醒的袁术,还有纪灵、张勋两员大将以及仅有的一千亲卫。周瑜的确不是浪得虚名之人,他看到寿春兵士哗变的契机,没有选择强攻硬讨,反而几封书信射入寿春,袁术身边仅存的心腹和所有兵士,全都成了周瑜的兵马。 因为没有粮草分崩离析、乱杀乱斗的袁术兵士成了祸乱寿春的魔鬼,吴兰、桥蕤等人甚至拉着人马回灊山继续落草为寇,唯有纪灵、张勋这两人对袁术忠心耿耿,也有不薄的威信,死死带着部曲亲卫护住了袁术的家眷,带着袁术多年搜刮来的金银珠宝趁夜色突围。 然而,辎重宝物太多,行进根本不快。后又有孙策大军追击。纪灵和张勋简直叫天不应、呼地不灵,正在绝望之际。曹军大将曹仁突然率五千步骑截杀,纪灵和张勋当下只想战死沙场,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刘备竟然带着两千草寇赶来助战 虽然弄不清这个一向跟自家主公不对付的刘备为何会突然帮助自军,但纪灵和张勋仍旧把握住最后一线生机,连谈话都直接免去便选择了与刘备合作。此时张飞听到刘备命令,当下丈八蛇矛一招,咆哮连连:“儿郎们,随我冲” 气势虽然十足,但换来的,是曹仁不屑一顾的哂笑。眼下刘备不过创业阶段,手下仅有的骑兵队伍,只有五百人。而且其中不乏一些弩马,与曹仁特意带来装备精良的两千虎豹骑相比,张飞手下的五百骑兵不过一群可怜的叫花子。 可是,冷兵器时期,打得永远是一股血气。面对曹仁的两千虎豹骑,张飞竟然真的采取了正面突破的策略,他带着手下五百贼寇,以最标准的骑兵对决的锥形之阵,狠狠钉入了曹仁的虎豹骑之中。 锥形之阵,是八阵之一,孙子曾说,锥形之阵,有如一口剑,前锋不尖锐不能突入,左右两翼不锋利不能割裂敌人,主力部队的实力不雄厚不能列成这样的阵式。但这样的阵只要列成,就可以“决绝矣”,可以轻易的突破和割裂敌人了。 在这个世界里,使用这个阵法最出色的人,就是吕布。除此以外可能是马超、赵云、张辽这类经常边塞出身经常统御骑兵作战的骁将。但张飞比之这些人来,却有他独特的一面。 张飞勇猛暴躁,一往无前,在任何时候,他都不惧强过自军几倍的敌人。雄浑狂猛的作战风格正符合锥形阵决绝矣的精髓,他麾下的士兵,看到的主将,永远是挺矛跃马、呼喝突破的猛士。也因此,他们也都是最疯狂不惧生死的狂徒 张飞挥动着丈八蛇矛冲在锥形之阵的最尖端,他本身就是最锋利的前锋。得益于刘备的突然杀至,虎豹骑没有机会射出一轮箭雨。张飞催动胯下乌骓良驹,蛇矛一扫,便将眼前五名虎豹骑骑士扫落马下。而这样的战绩,却换来张飞的滔天怒火:在他的记忆当中,自己一矛,至少应该将面前十人都扫飞开去 可惜,张飞不知道,虎豹骑是因为装备了马镫才有了更稳固的平衡性,导致他的杀伤力也为之大大减小。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武艺有所退化,当即又是怒吼一声,犹如滚雷隆隆,下一矛,他改变冲刺方式,一矛平举突破如入无人之境。在洞穿三名骑士之后,又狠狠将尸体甩在敌阵之后,他才仰天大笑:“如此,才过瘾嘛” 旁边有悲愤的虎豹骑挥动长矛想要袭杀张飞,可张飞却好像前后都长了眼睛一般,雄壮庞大的身躯一扭,伸手就将几杆长矛夹在腋下。用力一带,一个扇形的缺口就此打开。众贼寇见张飞如此勇猛,双眼不由也红了起来,呼喊着紧紧跟在张飞身后冲杀过去 雄壮猛恶的张飞,在此小规模的骑兵突破当中,一人便抵得过一千骑兵。由此可知,大规模骑兵对决之时,他一人永不后退的勇武,又将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只可惜,纵然此时张飞一人已经抵过一千骑兵,但曹仁手下却有两千虎豹骑。他们同样善战不退,奋勇相搏随着时间的流逝,咆哮连连的张飞仍旧生龙活虎,如战神一般左突右冲,可他身后那些连骑士装备都不齐全的贼寇却已经跟不上张飞的步伐了。如此局面再持续下去,张飞定然会陷入重重包围当中,九死一生 的确,很遗憾的是,张飞虽然勇猛无俦,但他这次正面突破作战,败相已显目睹这些,纪灵和张勋眼中不由闪过几分遗憾痛惜,而刘备却是在担忧和焦虑当中,仍旧保留了三分镇定,只见他左手一挑,顺势杀死一名敌军之后,右手长剑直指苍穹:“二弟,该你出场了”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关羽之威 慕\残\文\学:  刘备的呼喊仿佛高亢急促的鸣镝,刹那间,漫山遍野涌出五千装备着荆州制式皮甲的步兵。这些人刚开始看起来毫无章法,但奔袭之中,竟有如一只无形之手一般将他们渐渐汇成一扇严丝合缝的鹤翼包围阵。这等变化,另面上一直古波不惊的曹仁都微微动容。 他看得出来,这支后发而至的援军有着很强的士气,更恐怖的是,这样高昂士气的援军竟然还用最严密的阵型,恰到好处的将自己困在了死地。曹仁也是兵法大师,他知道,此时自己只有一个很悲哀的选择:立即放弃即将被吞噬的张飞,以虎豹骑为先锋,狠狠刺破打开一个缺口,才可能将整个战局盘活 然而,就在曹仁要下令命令之时,他突然看到后方鹤翼阵心越聚越紧,所有兵士好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一般,紧紧靠拢着中心信念。再一深看,曹仁看到那中心有一人头顶幞巾、一袭绿袍,丹凤眼、卧蚕眉,重枣长髯,手执重可七十二斤之冷艳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地冲杀而来 “关羽,无脸之人,今日还敢在此现身”曹仁对着那袭身影大吼,手中令旗急挥,明令震天,正杀得难解难分的虎豹骑纷纷回头,转而舍弃已经被围困住的张飞,丝毫没有半分留恋地朝着关羽奔腾冲踏而去 一旁刘备见虎豹骑如此令行禁止,如膂臂使,当即长叹一声:“我若得此骁骑,天下何处不能安身” 可惜,刘备这一声感叹只能被他自己听见。此时这个战场的主角,并不是他,而是那个一言不发但眉锋之间已然爆出滔天杀机的关羽 “某当初所降,便是普天黎庶。曹贼无道,涂炭生灵,此番某寻回大哥,便是要为这天下苍生而战”关羽大吼一声,青龙偃月刀狂暴挥出,锋利的刀刃劈开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照着一员当前赶上的虎豹骑顶门劈斩而下。 “喝” 虎豹骑将夷然无惧,高举手中的长矛试图硬架这一狂猛无匹的一刀。 “当” 一声清响,虎豹骑将的长矛一触即断,关羽的刀势却丝毫未曾受阻,寒光一闪便从他的头顶劈入,瞬间直透胯部,将他的身躯整个切成了两片冷艳锯刀势未竭,竟然还将他胯下的坐骑也拦腰砍成了两截 一刀逞威之后,关羽再不收敛,只带着身边十几员骑着战马的亲卫,对着汹涌而来的虎豹骑便冲杀而去。一路之上,大刀飘舞直如炫白铁练,只不过每一次寒光闪耀,便有一员虎豹骑跌落战马。 关羽这一支战力,简直如杀入羊群的猛虎,身边关平和亲卫仿佛也感染了战神的气息,勇悍异常。虽然接连也有几名亲卫掉队,但这一景象更惊起关羽胸腹之间的傲气,冷艳锯上下翻飞,或是一挑、或是一劈,或是横削、或是平斩,每一次变幻,都会付出一条鲜活生命的代价。 略微可惜的是,关羽胯下那匹战马实在只是凡品。若是换上如张飞一般的乌骓良驹,可以想象,他一人又该怎样笑傲这片战场 “杀杀杀” 关羽的神勇引起了更多虎豹骑的注意,凄厉的暴喝从关羽四周同时响起,六名虎豹骑齐齐挺直长矛、排列成一股冲杀阵直贯疾奔而来,寒光闪烁间,六枚锋利的矛尖犹如吞吐不定的设信,从六个不同的角度照着关羽身上刺杀而来 “挡我者死” 关羽狭长的凤目霍然睁开,天地间响起犹如龙吟一般的长啸,手中那柄沉重的青龙偃月刀仿佛化作一条青龙纵扑而去,六人完美无瑕的冲杀阵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竟然一触即溃,再回头,只有六颗人头飚飞天宇,手中的长矛仍旧保持着刺杀的模样 曹仁迫不及待想与关羽一战,然而看到此幕,他竟然放慢了胯下坐骑的速度。不是他惧怕关羽,而是他发现,这个时候,大约也用不着自己出手了此刻关羽已经冲至虎豹骑先锐阵中,若是他仍旧一味靠着无敌的武艺冲杀而入,那等待他的结果,只有陷入从零碎松散冲锋中慢慢聚拢成型的虎豹战阵内,直至力竭而亡 可就在这个时候,关羽却突然勒停了战马,再也不突入半步。右手擎刀高举,大喝一声道:“投” 曹仁此时还不知关羽究竟意欲为何,可下一瞬,他的脸色马上就变得惊骇异常。只见关羽身后那些急速奔涌而来的兵士手中,都拎着一支投枪。每个人借着助跑,狠命将手中的投枪投掷而去 漫天的投枪按说没有多少准头,可关羽大刀高举的前方,正是百余名虎豹骑聚拢成形的冲锋堆。数百枝投枪带着呼啸的死亡残影,堪堪擦过青龙偃月刀的刀锋,狠狠刺入前方虎豹骑的阵心当中 原来,关羽他从来没有恃武莽撞,他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准确定位,给身后的投枪确定一个坐标角度 酸枣木削成的投枪虽然没有马家精铁打造的三棱标枪犀利,冲力也不是很大。然而,数百支投枪突然狠狠从天空攒射下来,其杀伤力还是不可小觑的。尤其是那些急速奔驰当中的虎豹骑兵士,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直迎上了死亡的召唤,刺破胸膛跌落马下眨眼就被身后袍泽踏成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看到此幕的曹仁简直目眦欲裂,只是这一番战斗,自己手下的虎豹骑竟然已经损失五百有余,且还未取得任何压制性的战果想着纵横天下、可与马家铁骑对攻的虎豹骑,竟然在张飞和关羽这几乎没有任何克制骑兵的部队手下受此大辱,曹仁觉得自己简直丢尽了曹军的脸 而这个时候的关羽,却丝毫没有任何志得意满,反而深深皱起了卧蚕眉:按照他的估算,这一轮投枪下去,至少也应该将面前这支已有八百人的虎豹骑刺落一半人马。可奇怪的是,这些虎豹骑将士骑术竟然各个精湛异常,不少骑将在反应过来之后,只是挥舞长矛或者几个怪异的扭身,便躲过了密如飞蝗的投枪。甚至,还有几位更是腾挪翻身,紧紧贴着马腹躲过了致命一击 这样一支可怕的队伍令关羽心中微微一凛,下一刻,当他真正以停马之姿迎接虎豹骑骑士的长矛时,他才感觉到,每个骑士竟然都是力大之人,自己没一个挥刀抵抗,竟然都震得手中大刀微微颤抖 很快,汹涌狂暴的虎豹骑们如蚁汇聚,紧紧将关羽包围在阵心当中。关羽临危不惧,手中大刀仍旧狂舞乱飞,青色幽寒的怒龙在战场上翻滚、喧嚣、张牙舞爪,所过处,虎豹骑兵还是如波分浪裂、纷纷倒毙马下 “关羽,纳命来”曹仁再也遏制不住胸中的气怒,高声厉嗥着、悍不畏死地扑了上来。 可关羽面对曹仁,眼中只是精光一闪,不屑一顾的滔天傲气登时弥漫起来。整个战场仿佛也陷入一种奇怪的幻境当中,仿佛关羽一人就是盘踞在波涛惊岸的春秋古石,任由狂风怒罡汹涌,他古石之外自有一片翻滚飞舞的青虹为之死死抵住 这一刻,完全借助马镫发挥出全身劲力的曹仁,犹如呼啸怒吼的破碎之锤,就要砸入那块春秋之石上 这一刻,关羽身后的五千步兵,已经齐齐高举起了手中一丈长的战枪,组成一道密不可破的钢铁森林滚滚而来 这一刻,刘备眼中闪耀出一位热血枭雄才有的兴奋豪迈,想着身边的纪灵和张勋两人高呼道:“敌军已入彀中,全军,冲锋” 而也就是这一刻,远处的平原上,一员少年战将跨骑白马,挺着长矛呼啸而来。他身后,是一支为数三千的精骑,高高飘扬的战旗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孙字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陈到孙策! 慕\残\文\学:  来者正是一路尾衔而至的孙策。 孙策对于袁术的仇恨,已不用文字能够诉说,唯有刀与火才可解决。而孙家与荆州刘表之间的世仇,更是要凌驾与刀火之上,除非城破家亡,孙策对荆州刘表的杀父之仇誓不罢休。 这个勇烈的少年,对于仇恨的执着一向如此。因为,自他在翻然长成之时,就一直生活在仇恨当中。 虽然刘备的战旗与荆州刘表的战旗有所不同,但旗帜上的刘字却让孙策瞬间就红了眼。更何况,如今的刘备的确也投靠了荆州刘表,孙策根本不需要曹仁的呼喝,便长矛一指,对着刘备的中军便猛扑而去 孙策一马当先,手中长枪摆动,如巨龙出水,似怪蟒翻身,梨花点点,闪光四射,刘备殿后大军上来就被孙策这突如其来的骑兵军阵搅乱了阵型,每个人都呐喊着冲上保护刘备,却被孙策无情击碎击退。身后三千骑士又俱是当年随着孙坚征讨董卓时收编的西凉铁骑,在孙策这头幼狮的率领下,更是将西凉铁骑的苍茫冷厉暴露无遗,接触乱战的一瞬间,就如一把尖刀,轻而易举地剔开了刘备的包围圈。 “好一员英勇的小将,可是江东狮儿孙策”刘备面对这支完全搅乱战场的生力军,面色万般纠结,却也对孙策的个人武勇赞叹不已。 “刘备,放下袁术,饶你一命”孙策继承孙坚豪胆壮志,虽然已经认清眼前之人,但攻势仍旧没有半分放松。甚至,他还刻意挑起一名还未死透的黄巾贼寇,任由那名贼寇在他的长矛上挣扎叫喊,最后手腕一抖,才将那名可怜贼寇的尸首抛在地上。 如此挑衅之举,当下也激怒了刘备身边一员战将。那名年轻将军一直护卫在刘备身侧,此时见孙策如此嚣张,当即勒停战马。看着面前声势极为浩大、如同一头远古巨兽踏地而来的孙策骑兵,他神情严峻,宛若碣石般沉稳,缓缓伸出一个手势,身侧的边鼓者立即敲打起急促的鼓点,令身后的士兵急速涌到刘备周围。 很快,在前方贼寇付出生命换来宝贵的时间内,那些装备明显比其他贼寇要精良的兵士已经全都聚拢在了刘备周围,并且,随着鼓点的急促,他们仍旧齐刷刷地向右侧的同伴挤过去,让彼此身体靠得紧紧的,一点缝隙不留。这是抵御骑兵冲击的必要措施,一则让阵型变得更加致密;二则让士兵彼此夹紧,即使有人想转身逃走也不可能。 手势再一变,前方手持长枪的兵士重重一喝,将长枪斜磕入地上,再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抵住。顿时,刘备面前立即成了一只长出了长刺的刺猬。孙策见状面色也是一冷:这五百人虽然不可能抵住他手下铁骑,但自己也不可能不付出一些代价了。 这等良将,孙策也见猎心喜,长矛一指那年轻战将,开口问道:“你乃何人” “汝南陈到”陈到这时才微微一笑,却这笑容当中却让孙策看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只见陈到出手如电,从箭壶又取出两支箭,盘马弯弓一气呵成,竟是丝毫不顾念孙策的赏识,以将道在战场诉忠义 孙策见状先是微微一愣,但随后却赞赏一抿。与此同时,只听“铮”的一声弦响,孙策在马上挥马侧身,一箭擦在他的胸甲上斜着边飞了出去,箭头斜擦在胸甲上,带出几点火花。而另一支箭却接连又至,孙策长矛一抖,堪堪磕开。 “好箭法”虽然这连珠两射孙策自己也能办到,但见了陈到这一手儿,孙策已经将陈到在自己心中上升到一个很高的位置了。 然而,下一刻,孙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陈到,他原以为陈到只不过想报自己先前轻蔑刘备之言,却想不到,陈到这一箭,竟然是身后弩兵齐射的命令瞬间,几百支弩机同时松动,嗡嗡的箭响扰人心慌,密密麻麻的几百弩箭如雨点一点朝着自己这三千铁骑倾泻而来 也就是这一刻,前方关羽那处的战斗局势已经明显。关羽一人始终如亘古之石,牢牢抵住虎豹骑如潮水不断的冲锋路途之上。每一此撞击,不少虎豹骑将士就连人带骑整个被撞得倒飞了出去,人马尚在空中,便碎解成数块大小不等的碎尸残肢,挟杂着漫天血雾凌空洒落 曹仁凌天狂暴的一击,也的确也关羽这古石微微颤抖,可终究破不了它的春秋古蕴。那一双映着偃月刀的凛然傲气凤目,随着偃月刀的一次次挥舞,其中的凌厉和自负也一次次加重,犹如长河之水,连绵不绝。曹仁争斗片刻,奈何关羽这一关就是斩断他胜利的鸿沟,怎么也逾越不过。 五千精兵这时渐渐已将虎豹骑和曹仁的亲兵包围,更加之张飞勇猛不破的冲袭,曹仁的胜利一点点被吞噬。到了最后,竟然连生存空间也望之不可得。大势已去之下,曹仁不得已聚合兵马,绕道突围而去。 “曹仁休走,有种再跟你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张飞纵马挺矛便欲追赶,谁知却被关羽一把拉住:“三弟,救大哥要紧”然话虽如此,可阵型早已被曹仁的乱兵冲的七零八落,急切之间,又如何能全数反身掉头营救 而陈到虽然是一员不亚于赵云的忠勇之士,但现手中毕竟只有五百班底。一轮攒射之后,已然完全惹恼孙策。三千西凉铁骑在疯狂付出五百人性命的代价之后,终于撞击碎了刺猬的守护。尤其是臂膀上还挨了一箭的孙策,更是如出笼猛虎,长矛扫动拨乱,磕碰上的长枪纷纷断裂。后继的铁骑更是如疯了一般策马继续前冲,利用战马的踢踏和飞跃遁地,将面前紧凑的战阵踏成一片尸山血海 陈到、纪灵、张勋三人齐齐迎上孙策,小霸王夷然不惧,长矛挥处,劲力流转,照旧如常进攻,扩大战果。三人逼不得已,一前一左一右逼住孙策,却还要时不时担忧西凉铁骑的袭扰,令孙策依旧游刃有余。 而可怜的张勋武艺略逊这三人,被孙策一枪击的双臂发麻后,孙策一下便看出铁三角的薄弱环节,紧接着,手中长矛就招招不离张勋咽喉,一矛矛的直逼上来。 张勋有些手忙脚乱了,他顾忌孙策勇名,一直没有亲自与孙策交手。想不到今日与两将夹攻孙策,仍旧让自己险象环生。身边喊杀声震天,到处是战马踏破人体的沉闷的破碎声,刺激着他完全就不坚固的武胆,刘备这方战阵岌岌可危,随时有从他这里断开缺口的可能。 刘备脸上始终贯穿的都是如水的冷静和沉着,可当他越来越清晰看到孙策呼啸连连的英姿时,却忍不住小声向身边一庖丁打扮的兵士问道:“端木先生,马家的妙策何时发动” 端木不明用一把菜刀轻易抹掉一名西凉铁骑的脖子之后,望了望远处的天空,见明亮的天宇上柔柔飘荡着几星灯火后,抿嘴一笑:“已经发动了。” 刘备微微一愣,他根本不知道马家到底会如何暗中相助,当下看着地上到处都是鲜血和死尸的惨景,面上不由露出一抹被欺骗之后的愠怒。可就在这个时候,孙策身边突然涌入一员斥候,急促在孙策耳边轻语一遍之后,面色立刻变得痛楚惊惧纪灵见这不识时务的斥候竟然无视他的存在,已从背后一刀将这员斥候挑死。 而孙策却出乎意料的荡开纪灵的三尖两刃刀,拼着被陈到刺上一枪的代价,勒马退出了战场。随后,他望着只有咫尺之遥的刘备,声如啼血一般咬牙切齿道:“众骑,随我撤” 仿佛只是转眼间,西凉铁骑就冲出关羽和张飞的阻挠,走了个干干净净,面对之前战死的袍泽,连一分留恋都没有。而刘备望着孙策那副不甘的面容,只觉一阵全身无力,左手微微下沉,松开了那准备刺向端木不明的利剑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为何选刘备 慕\残\文\学:  “主公,您这番让张绣袭扰寿春,已经触怒了江东孙策。”长安的秦羽微微有些担忧地对着马超说道:“如此一来,马家这次一连将荆州刘表和江东孙策统统得罪,就只将所有筹码压在那个刘备身上,如此是否太” “得不偿失”马超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看到镜中那个自己仍旧如烈阳一般耀眼之后,满意地抖了抖身后的锦袍,浑然不以为意地说道:“荆州刘表那方不必多说,只需马家一番解释便可敷衍过去。至于那个孙策,哼他打得什么主意,我岂会不知” 秦羽又一次默然,身为调控马家与汉室诸侯关系的他,早已深知这纵横如海的利益纠葛。马超早在征讨冀州之前,便派礼部孟他赴江东通好,可孙策竟然直接将孟他挡在了门外。而在马曹两家共讨袁绍之时,孙策却又突然接受了朝廷册封的明汉将军、乌程侯头衔,暗地里更还答应了与曹操的联姻,悍然出兵十五万入扬州以解救曹操徐州之危。 此等所为,表面上看来是江东集团抓住了腾飞壮大的一个契机。但有心之人却都能看出,在中原两大鳄马家和曹氏两家争斗的站位上,江东的孙策倾向选择了兖州的曹操。否则的话,纵然孙策再勇烈傲气,也不可能将马家的使者拒之门外。 “对于可争取、有价值的人,我马超可以礼贤下士,屈尊往就。可对于争取不来却还不声不响的家伙,我却也不能让他将我当傻子”此言一出,马超周身那种冰山一般的杀气陡然闪现,镜子当中的那个身姿更增几分凛然凌厉。不过,这种杀气一闪而逝,随后马超便换上一张笑脸:“走,去承安殿,大刀宰肥羊的愉快时刻,就不要让这些倒灶的话题影响我们美丽的心情了” 跟在马超身后的秦羽,望着那张年轻而强健的背影,不由露出了一分敬畏:这位年轻的家主成长实在太快,如此洞悉人心大局的天赋和杀伐果断的抉择,竟给了他一种说不出冷酷又神秘的领导风格。 不过,还有一话在口,秦羽实在不吐不快。冒着触怒马超的代价,他疾走两步道:“主公,您为何就那般认定了刘备虽然马家主动示好,会令刘备倾力相报,可用此人钳制曹操、孙策,真的有可能吗” 马超止步,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秦羽暗自咬了一下牙,再度开口道:“微臣斗胆,这养虎为患,马家前有奉先公之事,后有匈奴反覆为鉴” 话到后半截,秦羽怎么也不能多说了。然而,揪紧的心半晌都没有得到回应,秦羽不由忐忑,抬头看了一眼马超。只见马超似乎也陷入沉思,喃喃说了一句:“养虎啊刘备可不是一头猛虎,而是一条不折不扣的中山狼,比老虎可难养多了。然而,马家崛起于乱世,若不如此耍弄心机、调控阴阳,又怎能稳坐钓鱼台静看风云” “既然如此,主公当有防备才是”听得马超如此评价刘备,秦羽眼中的忧色更甚。不过想到马超这人向来对算计他人独有一套,当下只露出倾听受教的恭敬。 而秦羽猜得的确不错,一番话刚落,马超的眼中就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有几分狡黠的闪动:“这次选中刘备,你觉得我是脑子突然进水” “微臣愿闻其详。”没办法,领导既然喜欢这个调调儿,秦羽只有安心配合,满足领导的虚荣需要。 “刘备是狼是虎,这个言之尚早。不过,目前看来,他确实是马家用来转移风云局势的重要棋子。而他究竟能不能为马家所用,便必须用实践来检验。此番派刘备营救袁术,实际上便同时得罪了曹操、孙策、刘表三家,类似于纳投名状。日后他想在新野那块孤立无援的夹缝当中求存,除却紧紧抱住马家的大腿之外,别无他法。” 秦羽点头,这一招阳谋他很是熟悉。只感觉马超如今杀起人不用刀来,更加得心应手了。 “另外,刘备毕竟有个大汉皇叔的名头。而我们马家很快要跟这个名存实亡的汉室要分个高下,假如刘备这个大汉皇叔率先承认马家地位,可以想象,纵然大汉江山之下还有不少反对之声,但尘埃已然落定,剩下的事儿,就看马家如何运作了” 这个理由听完,秦羽周身陡然一震。虽然这个时期,马家上下文臣武将对于马家要与汉室分庭抗的呼声越来越高,但亲口从马超听到具体操作的蛛丝马迹,秦羽才猛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原来一直将这宏大却本源的政务藏于胸中,并不声不响铺垫开来。 然而,马超就是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除了在战场上。他总能让属下在震惊他高贵冷艳的一瞬,突然听到他不着调的跑题,令人啼笑皆非。例如这个时候的秦羽,微微愣神之时,就看到马超五根手指在他眼前乱晃:“怎么震精了走吧,前方可怜的大肥羊曹泰还等着我们磨刀霍霍呢。” “主公,您日后可不可以不这样”秦羽一脸苦笑,十分贴心地回道:“这有损你的领导威望。” “我是怕打击了你们脆弱的自尊心,毕竟,在我这么牛叉领导的光辉照耀下,你们会显得暗淡无光” “好吧,那微臣多谢主公体恤” 而这个时候,在承安殿等候不已的荀攸已经前来催促。自然,妙算如荀攸这等高人,已经可以将催促做到滴水不漏,只见他恭敬一施礼之后,面含如春风一般的微笑:“主公,刘备那里,已经有消息了。” 马超连接都没有接荀攸手中的战报,脸色万千风情缓缓绽放:“公达想必也是心急了吧既如此,那我们便去见一见那可怜的曹昂曹泰吧真不知道,为何曹家那些人,总觉得就他们聪明过顶” 荀攸和秦羽两人同时也对视一笑,信步跟上。而这个时候,一直在承安殿久候的曹泰和曹昂,望着马家那一群群友好但富含深意的眼神,总觉有一种诡异莫名的气氛在淡淡发酵。就好像,好像两只小羊掉入狼窝一般 而当马超终于出场的时候,他们两人看到那一身仿佛天生锦衣的年轻人,看到那年轻人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和殿下诸人彼此对视一番之后。他们心中的不安就越发严重,似乎,那群已经露出獠牙的群狼,终于等来了头狼点头应允一般,令他们连骨头缝都开始发凉。 “司空府使者曹泰参见骠骑将军”曹泰当下仍是躬身施礼,心中组织好的一片言辞,在这诡异的气氛当中一下消散干净。 “假如我猜得不错的话,曹小将军到此,我恐怕就不应该是骠骑将军了吧”马超没有挥手让曹泰免礼,而是笑吟吟坐在主位,直接开门见山。 曹泰的脸色当时一下阴沉无比,他知道,马超这句话的深意是在讨要冀州释放曹操时的那个承诺。虽然这个承诺曹公已然同意,并明确让他带了圣旨前来,可就这样被马超明目张胆讨要出来,他感觉自己代表的整个曹氏受到了侮辱。 于是,他拿出了很无奈的一招,想要挽救一下这出场的不利。当下直接起来,从怀中拿出一黄绸之物,肃穆朗声道:“骠骑大将军、勇定侯、雍州牧马超接旨” 任何诸侯,纵然再不屑,在接纳圣旨之时也要躬身叩拜。曹泰心中对那个汉室也没多大感觉,他要的,就是看到马超跪伏在他面前 可马超仍旧好以整暇地坐在主位上,双眼沉静又灵动地闪烁一下,身形丝毫未动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色厉内荏的马超? 慕\残\文\学:  整个承安殿的气氛,随着曹泰那突如其来的话落,好似被一阵旋风刮过。每个人脸上原本来喜笑宴宴的表情顿时如进入严冬。看着曹泰倔强挺直的身姿和严阵以待的神情,马家文武众臣当中不少人,都默默举起了酒樽,眼中闪动着忽明忽暗的光。 狼窝里的小绵羊上来拿出了力挑群狼的魄力,看似很伟大,但却很荒唐。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次谈判的强势方是主场的马家。也由此,曹泰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开始微微颤抖的身躯,也让他明白,这个时候就触怒马家的底线,有多么不明智。 尤其是正位的那个马超,他一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一双耳朵好像根本没有听清曹泰说什么一样,可他那两只眼睛,却再也没有转动过半分,就那么一直那么安安静静、从从容容地看着曹泰这种不动如山的压迫,加上他执掌马家多年修养出来的雄主气魄,成为了整个大殿寂静无声的根本因素。 甚至,就连曹泰身旁,努了努嘴想打破整个僵局的曹氏内定继承人曹昂,在看到马超那古井无波的反应之后,也感觉到一种无形忐忑的跳动禁锢了他的勇气,使得他只能将已经涌到喉咙的话语咽回肚子,青白变幻的脸上说不出他心中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复杂的情愫。 诡异的气氛仍旧弥漫,所有人都将自己的动作做得极其轻微,等待着马超的反应。曹泰感觉自己的额头已经滴出了冷汗,也想到马超突然翻脸之后的可怕后果。而就在曹泰感觉自己额头上那滴冷汗就要顺着鼻尖滴落在承安殿昂贵的波斯地毯上之时,就在他的身躯渐渐抑制不住要开始不受控制强烈颤抖的时候。主位上那个马超,他,突然笑了 的确,就是毫无征兆的就笑了,而且,还是那种浑然不知、真诚抱歉的笑:“都别这么紧张,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怎么样,被我吓到了吧” 曹泰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万只西凉战马呼啸践踏而过一般,他想呐喊、想杀人,想一拳打烂那个笑得很灿烂的年轻人脸上可这些念头在脑中过滤一遍,狠狠被理智压住之后,他只能僵硬难看地收起圣旨,开口道:“如,如此,圣旨之事,还是待两家议和之后再,再宣布吧” 曹泰很脸红,因为他的表现很失风度,连话都开始磕绊。不过,下一刻,当他想要走回客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刚才的表现还不错由于精神的高度紧张,他全身的关节都已经僵硬,若不是身旁的曹昂一把扶住他,恐怕他便会直接摔到在大殿之上。 辛辣够劲的烈酒入喉,曹泰的脸上才恢复了几分红润。他微微整理一下仪容,觉得自己不应该就此落了风头。毕竟,这一次交锋,看似马超强势,但他仍旧选择了向汉室皇权低头。刻意推延这个程序,是因为你马超还不敢堂而皇之撕下汉家之臣的脸皮 如此说来,那便是我们曹氏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却选择了退缩所以,这一次交锋的结果,是我曹泰赢了仰脖又喝了一杯烈酒,曹泰在心中这般对自己说。 这种心理暗示和酒精的麻醉的确很有效果,这个时候,曹泰回头看向马超的眼神,隐隐已经有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了。他感觉,这次的议和,自己会取得一个很好的成功。 而马超对于曹泰的挑衅眼神却不以为意,拍了拍手,十六名宫女便鱼贯而入,礼乐从官也开始悄然奏乐,整个大殿之前的气氛一扫而空,很快进入一种其乐融融的和谐氛围之中。 “曹将军在此来长安,实在有缘。超自要进一进地主之谊,来,请满饮此杯”笑容依旧真诚,寒暄也很客气。而曹泰的回应也很有礼有节,两人之间,突然相视一笑,有种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曹泰乃曹氏后一辈的精英人才,自然经常出席这种虚以委蛇的场面。之后的话说得也是一套一套的,听着让每个人都心底里舒服。也就是这个时候,曹泰才突然有了掌控整个主场的感觉,满腔的信心和身为士族高阀的优越才绵里藏针地展现出来。 不过,令曹泰略微吃惊的是,马超这个家伙似乎在这种冠冕堂皇的官话套路下,也不遑多让。基本上曹泰说出一句,他就回应一句,让人觉得他既没有应付不来,也没有仗着官威来压曹泰,完全是两位青年才俊在一起切磋探讨。曹泰刚开始还觉得马超说得不错,很切入议和的主题,可他刚想将话题将议和的具体细节上引导,马超就不着痕迹地拐了一个弯儿,让曹泰不好意思再拾牙祭。 几个回合之下,曹泰才发现自己有些太小瞧这个边塞武夫的后人了。他场面话谈吐滴水不漏,细品之下,每一句话却又都滑得四脚不沾地。曹泰无奈,只得再饮下一樽酒之后,直接开门见山道:“飘起大将军,今日乃两家议和之会,不知将军对于冀州归属和曹氏战俘一事,究竟是何打算” “唉”马超的语调拐得很高,右手阻止的挥舞幅度也很大。仿佛很埋怨曹泰这个时候提出这么扫兴的话题:“曹将军,今日明为议和而宴,实则就想叙一叙两家情谊。这一番峥嵘岁月走来,两家坎坷颇多,不由使得我剑兴很高” 言罢,马超就大步走向殿中,抽出腰间宿铁宝剑翩然起舞而来。他本来便生得英武,俊美声名几乎可当大汉第一人。此番又是一袭白练锦衣在身,挥洒开来,只似一头白鹤鸣舞于殿中一般,令人不觉间心醉神迷。 可曹泰看着马超的舞姿,却没有半分欣赏的意味。在他计划当中,第一次交锋自己取胜之后,便该趁胜追击,一举将马超逼至角落,干净利索解决了这次议和。可马超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偏偏不把议和之事挂在嘴边,这让曹泰心中很是生疑。 莫非,他还有底牌没有亮出,正在可以拖延时间曹泰心中不由升起这个念头,而在酒精的刺激下,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可当下又无计可施,只能在一旁悻悻憋气。 而曹泰猜得一点都没有错,就在马超翩然起舞的时候,长安朱雀门那里突然涌入一骑,可怜的战马在刚至城门的时候,就口吐白沫瘫倒在地,正好掀了那骑士一个跟头。 可那个骑士爬将起来,也不管自己褴褛的战袍,上前就扑到守城令面前,高声喝道:“有马没有” “有,有”城门令当下令手下牵来一匹劣马,交给那人道:“我们这里可不比南方,战马自是不缺。这匹虽抵不过将军胯下良驹,却也堪代步”未待这城门令啰嗦完,那骑士便仔细检查了一番胸前四方锦盒,确认无误之后,再度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头儿他这是纵马长安街,您怎么”之前牵马小卒看着城门令对那人那般毕恭毕敬,不由开口问道。 “你懂个屁”那城门令回头笑骂了一声,神秘地说道:“我问你,能在长安城里纵马的,唯有主公那支队伍” “您,您是说,刚才那人,是,是暗”那小卒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想象当中那般神秘的部队,竟然以一种叫花子的方式,在他眼前就那么惊鸿一现。 而这个时候的端木不明,满心更是激愤:主公,我终于明白为何所有暗影对送信送东西那么深恶痛绝了。您这般,是要彻底将我这百十斤肉给减下去啊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进入实质阶段 慕\残\文\学:  “一人独舞,又有何趣败将斗胆,请与将军共舞一曲。”承安殿里的剑舞仍旧绚丽,但曹泰的心却已经开始火烧火燎。而就是这个时候,曹泰听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声音。 回头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坐在他上位的曹昂。想来马超这般推三阻四,曹昂也看出了一丝端倪。不得已,他顾不得有失风度,开口说出这个请求。 剑舞助兴是古代一种传统的技击运动,当时自宫廷至民间都好舞剑。其中有一定的套数、剑术,其特点为敏捷潇洒、飘逸自然。剑之类型及舞练的方法也多种多样。可一旦两人互舞,便要一争高下。此等传统,似乎传承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鸿门宴,但大多不可堪考。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曹昂的武力虽然与马超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但在舞剑的技艺上,与马超似乎也不相上下。尤其他的长相还真不随他那老爹曹操,长长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黑色的衣衫,衬着雪白的有似女子的脸庞,美中自带着一股子妖冶。历史上说他美貌仪伟,如果不亲见是很难想象一个男人可以美成这个样子。 铿锵几声剑交,偶尔闪出几丝火星,两人又俱是俊美少年,兔起鹘落之间更有金石相争之声。如此幸事,自然比马超一人独舞赏心悦目许多。不过,旁人看到的也只是如此,却不知,身在其中的曹昂,此时有多勉强难受。 马超此人的箭术在历史不显,并不是说他不精于射箭。相反,三国时期,除了那几位极富盛名的神射手之外,几乎无人能敌得过马超。之所以造成后世之人认为马超不精于射箭的原因,便是因为马超的枪法和剑法实在太过突出。 马超击剑出手,暗合纷击、起落、顾应、闪电四法精髓,并且穿越而来的他更融合太极剑的一些精髓。出手忽明忽暗、忽见忽慢,若是加上武道气势,只需一招便可将曹昂斩杀当场。 由此,上场之后的曹昂就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就被马超压着打。可更可恶的是,每当马超有机会击败自己的时候,他却偏偏故意留出一手儿,好展示出他作为东道主的好客之意。如此一来,这场剑舞,倒是比自己不下场捣乱还要长久。而且,自己这一方还根本无话可说 思念至此,曹昂不由暗恼,眉宇一紧之下,打算冒着自己被刺伤的危险,故意输去一招。可奇怪的是,自己念头刚刚升起,马超的刺过来的宝剑就突然加速,手腕一抖,一股暗劲便由剑刃磕至曹昂的剑身。 只听当的一声,曹昂手中长剑一半已断为两截。上半截剑身如有眼睛一般刺向胡吃海喝的丑哥,而丑哥却头也不抬,只是伸手一夹,便用那断下的剑身,割下手中的鹿脯继续饕餮大吃。 “骠骑将军果然技高一筹,昂佩服。”虽然没有想通马超为何会突然结束,但早已支持不下的曹昂却悄悄松了一口气。毕竟,被人当猴子一般耍,实在不是什么很愉悦的体验。 可马超却是恍然一会儿,将目光从殿门口移开之后,才同样回了一礼。走回座位,几步路中,自然赢来了满堂喝彩,众人夸赞之词,不绝于口。而曹昂落座之时,特意看了一眼殿门,却好像发现一个肥胖的身影一闪而过。可再仔细一望,又仿佛是自己的幻觉。 “骠骑将军一舞,果然尽诉马曹二家深情。”这句话说出来,曹泰都觉得自己有些脸红,他觉得两家除了可以用剑结束仇怨之外的联系外,所谓以舞诉情,完全风牛马不相及:“不过,眼下两家亟待议和共享太平,不若” 这一次,马超仍旧挥手,曹泰的脸都隐隐都抑制不住愠怒之色。可接下来,马超最终吐出的话却是:“乐进、李典已经子修大人,可以交还与你们曹氏” 曹泰先是一愣,紧接着心中一片狂喜,当下就要下拜谢马超。可马超这人就是那般让人纠结,未待曹泰动作,他下一句又让曹泰难受不已:“只不过,这次讨袁,我们毕竟出了力,而你们却在背后捅我们一刀。若马家这么容易就放了乐进、李典及那些曹军俘虏,天下人岂不看轻了我马家” 曹泰默然,但心中早有应对,当下见议和终于进入正轨,他咽下那口气,躬身说道:“骠骑将军,昔日两家同盟,有言在先,冀、并两州皆归属马家,曹氏绝不染指半分。然战场瞬变,曹氏不得已暂时为马家接管冀州四郡。此番小人来此,便是要来归还冀州四郡” 曹泰这一番看似恭敬,但实则以退为进。想来曹氏也知马家日后几年进图无力,自然不愿再搭上四郡那个包袱。如今曹泰直接陈言,显然是想以四郡之地,换乐进、李典及数万曹军俘虏。 若是两家鼎盛之时,莫说两将加数万兵士,便是十万军马说不得也要换来四郡之地。可两家如今疲敝殆尽,亟待休养生息。尤其是曹氏那方,少了将近十万兵士,更可能会从此一蹶不振。由此,曹氏比之马家,更不愿意守着那四座吞金兽。此番若是能当做人情送出,便是极好的。至于说曹泰之前的强硬不松口,不过障眼之法罢了。 可惜,马超何等精明之人,又岂能中曹泰这等语言陷阱当下,不待曹泰说完,便直接打断道:“并、冀两州,盟书之中已写名归属,自不用多谈。而两位将军及数万俘虏,可是曹军在冀州背信弃义,攻我文定城,致使我军不得不殊死抵抗。苍天护佑,马家儿郎浴血奋战才有此胜,若我如此平白便将这些杀我马家军士的暴徒放走,那我该以何等脸面去见那些失去家中顶梁柱的孤儿寡母又该如何让这些客死异乡的英魂安息” 说这番话,马超慷慨激昂,再无半分模棱之语。可曹泰听在耳中,心头一股无名火炎腾腾直烧上来:说曹军夺马家的文定城,那不是你马家故意卡在冀幽两州之间,那还不是你们不想让曹氏染指半分幽州说马家军浴血奋战,那死去的兵士里,最多的都是异域雇佣兵和匈奴迅骑,有多少真正的马家郡兵如此铁定的事实面前,你马超怎么就可以那般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番义正言辞的话来 还有,冀州一战,若不是曹氏的官渡一战,马家又怎么可能占尽上风曹氏这一战二十万青州兵回来的不过三万人,而你们马家军四十万大军,绑票了袁绍降卒之外,更是有增无减甚至,就那幽州一地,日后又该为马家提供多少良驹战马。整个大汉诸侯,除你马家之外,又有何人能够挥手便出动五万、十万甚至二十万呼啸如风的铁骑 得此成果,已然将天下大势占尽,却犹不满足其脸皮之厚、内心之黑,当真绝世无敌 然而,纵然心中如此狂吼嘶喊已至如此,可曹泰脸上却还老老实实露出了惭愧的神色,拱手告饶一般说道:“骠骑将军言之有理,既然如此,不若就以赎金方式赎回,可否” 曹泰此时当真已经无计可施,毕竟,自己先前太过鲁莽。此番只能低声下气,赶紧进入最最实质的谈判细节当中来。反正,曹氏如今一穷二白,你马孟起纵然再贪,却也不可能敲骨吸髓吧 然而,马超听到曹泰让步,面上却是和煦慈祥一笑:最喜欢这种耍光棍的无赖,你曹氏没钱就行了落到我马超手里,定然要将你们的骨头也熬出二两油来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冀州四郡?马家要了! 慕\残\文\学:  看到马超不由自主露出呵呵的微笑来,曹泰突然有些怔住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从脚底升到天灵盖上,双耳当中,就听到马超悠悠说了一句话:“曹将军,你听说过分期付款吗” “将军”不待马超说完,曹昂霍然起身,急速打断。他的身份和敏锐的直觉决定他此时必须要为曹氏说几句话了:“将军,马曹两家,如今已是汉室不可或缺的一方诸侯,自当为汉室一统同心尽力。事有轻重大小之分,如今大汉十四州仍旧四分五裂,两家不思如何尽心一统,却再次蝇营算计,此乃舍大义而就小义。将军早已威震天下,武名海内皆知,值此良机,更该厉兵秣马,挥军南下恢复河山,兴复汉室。若两年之内剿灭逾制刘璋、取得荆州,则天下英杰尽皆仰望,将军不佐陛下一统,反执着两家旧账,在下窃为将军不取。” “很好,曹公子说得极是。既如此,那曹氏是否当将二十万青州兵兵权交予圣上,以彰司空大人忠义美名”空谈什么大义之类的废话,早已不用马超开口。此刻坐在下首的彭漾,直接一语反击回去:“曹公子真是好大的口气身为司空之子,不谈曹氏应如何尽忠,倒在此信口指诘马家,如此妄语,也不知曹公子如何开得了口” 彭漾这句话实在尖刻,激得曹昂脸红一阵、白一阵,可纵然如此,曹昂和曹泰两人也不敢针锋相对。毕竟说破大天来,今日是为议和而来,两人若在什么道义问题上纠缠下去,那只有将好不容易进入实质谈判阶段的议和重新拉回永无尽头的拖延当中。这样的结果,是目前弱势曹氏不愿意接受的。 “势也,时也。如今天子年幼,不识兵家凶险,司空代掌兵权,亦然份内之事。”曹泰很清醒自己的处境,略微辩解一句便又将话题拉回:“只是,骠骑将军所言分期付款之事,在下倒真未曾听闻,还望大人不吝赐” 然而,比曹泰更多接触马超的曹昂,深知马超接下来的话绝对会让曹泰悔不当初。由此,两位曹家人先开始了内斗。只见曹昂频与曹泰施眼色而曹泰视而不见之后,曹昂又豁下脸皮站了出来,打断曹泰向马超言道:“骠骑将军乃仁德之人,想必定然会宽待李典、乐进及数万将士。此番议和重心乃在冀州四郡,两家缘何避重就轻,在此空耗时光” 曹泰这个时候才认真看了一眼曹昂,他心中早知,这次交涉的底线是必须将曹昂这曹氏继承人及两位心腹爱将带回去。可曹昂明知如此,宁愿搭上自己困顿马家的结果,仍旧要阻止那个分期付款,由此,他的脸色变得很是凝重,默然不出声,尊重了曹昂的意见。 而与此同时,马超也抬眼看了一下曹昂,对于这个历史上没有留下太多记载的曹氏继承人。他此时才有了一个十分具体的印象:表面上,曹昂谦恭和煦,有文德遗风。可一旦触及核心利益,他绝对是个不退分毫之人。而且,言谈之中,随机应变能力绝不亚于这个为使的曹泰。两次开口,俱是思如泉涌,不着痕迹就将话题引入虚以委蛇之上。 不过,这个时候马超早已胜券在握,他一改之前拐弯抹角的客套,暗含威胁道:“曹氏既然有放弃之意,那马家自然也不会嫌多上两位名将。还有明年垦田放牧边所缺人口,正好将这几万俘虏用上至于说到冀州四郡之事,根本无需多谈,既然盟约早已写明归属,马家自然寸土不让、全权接收” “骠骑将军当真要全权接收冀州四郡”曹昂和曹泰两人断然没有想到谈判至此,马超竟一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真心要将冀州四郡接手。一时相顾无言,只看到对方眼中的不敢置信。 最后还是曹昂反应快上一分,虽然不能将说出口的话再咽回去,但他无论如何也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将军,四郡交涉一事我们还可细谈。只是这”话到了这里,曹昂突然又不知如何继续,毕竟,马家一直咬定四郡就是他们自己的,自始至终,是自己一心误判马家要放弃四郡。 马超自然听得出曹昂语中暗话,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调侃说道:“时也,势也。当前自有当前之情,此时也有此时之势”曹昂和曹泰两人闻言,俊脸上不由闪过一丝羞红。毫无疑问,马超用曹泰刚才的话,讽刺了两人的言不由衷、耍弄心机。 当然,最根本的转变,还是因为舞剑之时,马超看清了门口端木不明做出ok的手势。之前马家不想要四郡,完全是为了全局经济方面考虑。但有了袁术搜刮了多年的财富注入,马超相信这笔财富绝对可以填补这项漏洞。由此,见机行事之下,他瞬间便转换了对四郡的态度,令曹昂和曹泰两人阵脚大乱。 短期来看,四郡虽然没有多少经济利益,也可能会拖累马家。但它们对于马家毕竟有着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曹氏一旦撒手四郡,其势力触手便再也伸不到黄河北岸。而魏郡那曾经袁绍辉煌所在之地的收复,更能让所有冀州人对马家的军控能力有所震动,这对于尽早将并、冀、幽这三州融入马家、将马家治下连成一片的大方略有着十分积极的意义。 而整个谈话至此,曹昂和曹泰两人已经完全被逼迫至角落。马超的瞬息陡变,将他们手中认为可以钳制的所有倚仗全盘接受。可曹泰却不能就此归去,他来此可不就为了孤独独一个人来,孤独独一个人走的曹操的底线,是要他无论如何也要将曹昂、乐进、李典三人带回 “将,将军”硬着头皮,也不敢抬头,已觉自己的脸臊得跟猴屁股一样红的曹泰,极其恭敬谦卑地开口向马超开口道:“不,不知将军先前所言分期付款一事,还,还可作数若曹氏或可接受,两家也可皆大欢喜,数万兵士也不必背井离乡泰,泰在此先谢过将军宽宏之恩” 这一番话,曹泰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完的,唯有觉得说完之后,全身的肌肉和关节都因羞惭和耻辱变得紧绷僵硬无比,连弯下的腰,也抬不起来。 而胜利者马超却优哉游哉地品了一口酒,带着极其愉悦的口气如开课授业一般道:“这分期付款嘛,顾名思义,就是对于一些周期长、成本费用高交易上的一种变通方式。曹氏困顿,自然无法将子修大人及两位将军还有数万兵士全盘赎买回去。而马家为求利益最大哦,为求两家和睦,百姓归心,便可牺牲一定时间,将总攻赎买的赎金分几次收回,相应的,也会将俘虏分批次送回曹氏” 曹昂和曹泰两人俱是心思通透之人,听一而知百,当下面色不由大变而曹泰更是用深深惊惧和悔不当初的眼神望了曹昂一眼:这马超,是要借着如此手段,至少活活要绑架曹氏一年发展时间啊其心之狠、手段之毒,又让人这般防不可防 这个家伙,真是个战场之外更胜战场之上的魔鬼啊两人心中哀鸣,却如折翅的败鸟掉入万丈深渊,周身刺骨寒冷无比。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分期付款 慕\残\文\学:  “按偿还期不同,可有短期三月、中期一年和长期三年三种分期方式,两位要选择哪种”马超笑吟吟问着,尽量将语速放得很慢,好让一旁的杨修能够顺利写出两家谈判的附加协议。 “这”曹昂和曹泰两人对视一眼短期可能会让曹氏债台高筑,而长期三年又可能会使整个曹氏长时间都摆脱不了马家曹昂微微忍痛点头之后,曹泰随后麻木开口:“中期。” “既然曹氏必定要赎回这些俘虏,那马家也怕曹氏言而无信,需由担保抵押才好。目前看来,曹氏除了地域可以担保之外,恐怕已无其他担保了吧” “这”两人又疑惑的对视一眼,最后曹泰又很痛惜地回答道:“是的。” “按偿还方式不同,可分为不定期偿还和定期偿还,两位选择哪种偿还方式” 这一刻,两人再也不能如此任由马超宰割下去。谈判之所以为谈,便是一方绝不能被另一方的思路牵着走,纵然无赖打断或转移话题,也不能像如此一般完全被马超操纵。所以,曹泰很是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开口道:“将军,两家既然已至此,我曹氏本不应再厚颜相求。只不过,子修大人乃司空嫡子,而两位将军又是司空心腹爱将,不知将军可否让在下这番直接带回,至于赎金,两家白纸黑字记录,曹氏断不会失信” 哟呵,不错哦,这么快就学会透支偿还了。马超心中好笑,对着曹泰点了点头,微笑道:“就依曹大人所说,不过,这担保抵押,稍后我们还要详谈。” “自是如此。”曹泰这下已经学乖了,赶紧躬身致谢。 谈判基调既然已经奠定,接下来的谈判就容易得多。虽然这种可以说让曹氏有些丧权辱国意味的方式是马超提出来的,但曹昂和曹泰两人在初步的疑惑惊愕后,已然反应了过来,完全开动脑细胞与马超周旋,整个谈判就在痛苦而又愉悦的氛围下顺利进行下去自然,愉悦多是马超,而痛苦不堪的便是曹昂和曹泰两人了。 “骠骑将军,您刚才还言,这数万兵士在马家会用来垦田牧边。我想,以将军之智吗,自然不会空养着这数万兵士。将军既得利益,为何在此还讨要什么偿还利息” “曹大人之意,是不想要这数万将士了” “哪里,骠骑大将军如今威震天下,可此番又如此为难在下,这岂不是又得名又得利这天下好事儿,也不能尽归马家啊。” “这你就不懂了,你没赎回之前,这些俘虏在马家,便是马家私有财产,所以这处置权自然就在马家。我何时可曾问过你们如何对待曹氏兵卒,是不而你们将这些原本不属于马家的数万俘虏滞留在此,就是增加了马家负担。这些偿还利息,实则用来支付我想出如何安置他们的费用。” “”曹昂和曹泰无语,继续下一回合。 “骠骑将军您这是杀人啊” “为何,两位难道不觉得乐进、李典两位将军乃旷古名将,得之则可纵横天下,胜过百万雄兵” “骠骑将军言重了,两位将军不过两老革尔。司空大人念其旧情,才会率先令两人回家团聚养老若论能力,比之将军麾下悍勇刚毅之将,实在云泥之别。” “哪里哪里,我觉得十个黄将军也比不过一个李典将军。是不是啊,丑哥”一旁的丑哥听马超如此埋汰自己,只好吐出嘴中的鸡骨头,恨恨地点了一下头。 “将军真是说笑了,两位将军被子龙将军和徐晃将军所擒,由此便可知两人能力实在不堪大用。您提出一人十万石粮草的价格,我们实在难以接受”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麾下第一大将庞德,不也被贵军擒获”幸好这个时候庞德去入厕了,否则听到此话,也不知会不会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曹昂和曹泰两人又不能开口了,总不能当着马家文武的面儿,说庞德能力名气的确不行吧更何况,这个时候,庞德已经回席,两人若是开口,保不齐怒发冲冠的庞德会先撕了他们两人。 而远在马超俘虏院中的李典和乐进,若是得知两人就这么被曹泰和曹昂埋汰,也不知心该有多凉。而曹昂和曹泰两人也怕马超从中使坏,保不齐再留这两人几天,马超还真会让他们降了马家 接下来的回合,曹泰和曹昂急得连头发都想薅下几根。能令世间女子都嫉妒的俊美容颜,渐渐都变得狰狞可怖,四只眼睛也都充了血,仿佛输光了一切的赌徒要翻本一样。 “两人一共十万石粮草,这个价格,我们再也不动了” “一人七万石粮草吧,这些天在马家花费另算。” “将军,若是如此,我回去之后司空大人非活剐了我不可。两人一共十二万石粮草,不能再多了” “两人一共十三万石粮草,这预先领走,要先交二百金保证金。” “将军,您还是把我也扣在长安吧” “” “” 主将商议的差不多了,便是副手们上阵,到他们这里就更细了。几乎是一个伍一个县来进行统计,计算数额,物产,确定这些俘虏数目和应当交付的财产“冠冕堂皇的话交给上级去说,具体细节交给下级去完成。”这种流行于上下级相处的铁律,也同样适用于外交场合。 不过,如此繁琐的统计其实已无关大局。毕竟主线原则已定,他们执行的就是换算程序。所以,这场谈判至此便告一个段落曹昂和曹泰两人都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直觉得这场谈判下来,他们要承受的心理压力,要比战场上生死相搏几番都要惊险沉重。 可不管怎么说,两人都觉任务已经完全,心中也落下了一块巨石。当下,曹泰便举起一杯酒,带着十分复杂的情绪向马超说道:“骠骑将军,今日议和之事虽然坎坷重重。然两家毕竟重归于好,谨此,还请将军满饮此杯,贺两家日后繁荣共存之新局面” 曹泰这番话半点都没有提到什么忠君护国之类的屁话,可见汉室在他这等曹氏二代的精英眼中,根本就被视为无物。不过,马超却不过多思考这些,他连手旁的酒樽都不拿,仍旧带着笑吟吟的神容,轻描淡写地说道:“曹大人,你们曹氏的议和自然已经大功告成。可是,我们马家的要求却还一分未提,这又怎能说议和已经结束” 在座马家文武无论是在饮酒闲聊、还是大快朵颐,但随着马超这一话落,所有人都同一时间停下手中闲事,正襟危坐。甚至,一些武将更是满脸肃杀、双眼灼灼望向曹昂和曹泰两人。整个大殿气氛,自此又毫无征兆陷入一种紧迫压抑的冰寒当中,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似乎都清晰可闻。 曹泰这时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脸是什么颜色,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将军还有何要求” “颍川郡”马超轻启嘴唇,但吐出的这三个字却重逾千斤,压得曹昂和曹泰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错,当初两家复盟之时,曹氏为求马家出兵,除了将冀、并两州承诺交予马家之外,马超还强硬要求将颍川一郡完全划入马家只不过,这其中涉及到颍川治所许昌乃天子所在,两家之人一直讳莫如深,闭口未提。可现在,马超突然旧账重提,又是真正撬起曹氏威望根基的敏感话题,不由惹得曹泰翻然作色:“马孟起你欺人太甚” 而马超当下也豁然起身,大喝道:“小儿,敢欺我手中宿铁剑不利否” 自古谈判,唇枪舌战有之,谈笑晏晏有之,剑舞拖延也有之。但毫无意外的是,这种明显退让妥协的活动,总也会有掀桌拍凳、剑拔弩张之时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双方最后的底牌 慕\残\文\学:  在东道主场耍横,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曹泰都是不占优势的。可他毕竟也是一个有喜有怒的人,面对马超如此翻脸变脸的碾压,他的勃然大怒就非常可以理解了。 不过,理解跟认同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马超以及在场诸位,决然不会因为理解而对曹泰有半分支持,反而能换来的,就是极其丢脸的后果。 啪地一声,曹泰只感觉自己半边脸被一种极其古怪的暗器给击到,虽然并没有破相,但那暗器却将曹泰打得半脸肿红。曹泰伸手一抹,更有满手油腻腻的粘腻之感。定睛一看,那分明是刚被人啃过的鸡骨头 “蠢货,我们马家待你如客,你还真当这承安殿是你家的啊”丑哥拍了拍手,完全不顾什么马家心腹大将的颜面,一副浑人的德行叫骂道:“若有不服,可敢与你家爷爷大战几个回合” 被马超一言震喝,又遭丑哥如此侮辱,尤其是丑哥还用那么恶心的东西砸到了自己的脸上。曹泰整个人简直就要疯了,他心头一团怒火腾腾烧起,想着这些时日受尽马家这等粗鄙家族的刁难,一言不发飞身就要与扑向丑哥,不死不休 然而,他左脚刚刚用力,身体就被一股巨力拦住。回头一看,只见曹昂紧紧抱住自己的腰身,不甘小声嘶吼道:“大局为重,莫要中了马家奸计” 曹泰神智登时清醒,转头望向马家众将,只见所有人都是一副轻蔑悲悯的眼神望着自己。又看到端坐主位的马超竟然又施施然坐了下去,还饶有兴致地品了手中美酒。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假如被这一举动激得动手,那之前所有的谈判成果,就会全盘化为乌有 要知道,此番议和,曹泰无论如何丧权辱国,只要能换来马家一个不攻的承诺。他便是大功一件,若一旦自己亲手毁了这种可能,他完全就是曹氏的罪人 此次议和,说白了,就是曹氏来长安的一次乞讨 因为如今的马家,完全占据着大势 自古以来,什么议和同盟都是以实力才说话的,实力才是所有谈判的基石。如今的马家,早已不是出不了关东的昔日马家。坐拥六州两地将近一千万人口近二十万精锐,以及几乎清剿汉代所有北方边患的优势,更可以让他们必要时不花一分代价,只需登高一呼便可唤来二十万铁骑。如此实力,整个汉室诸侯,没有任何一家可以与之争锋。 曹氏不想再战、也无法再战,唯一所求的,只能和。尤其是大局初定,荆州、江东等地的威胁也接踵而来,曹氏更要如履薄冰应付。而马家却完全可以凭借深厚的底蕴,快速从讨袁大战当中恢复过来,若是两家没有一个承诺,那可以预料,待马家率先翻身过后,便可以天胜之姿,兵势如虹直指中原。届时,曹氏疲敝未复之态又该如何抵挡难道要永远龟缩徐州,如地洞里的老鼠等着马家直接将地洞都掀毁 马家,绝对有不讲理的资本。而马超之前面对自己一系列巧舌如簧,不过是故意将自己捧高,再在关键时刻狠狠摔在地上一般而已甚至,从整个谈判开始,马超就一直故布疑云、有急有缓地进行捧杀 然而,当马家这头大鳄终于露出锋利的牙齿和血盆大口之时,自己又该如何应对难道真的任由马家如此嚣张,将问题困顿在这个曹氏根本无法同意的议题上 大怒之后的曹泰陷入大慌,他这个时候才完全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被马超玩弄股掌上小白鼠的角色。他不能就这样让马超如此胜利,胜得如此嚣张、如此彻底可看着身后曹昂同样惊惧茫然的眼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 突然,在想让曹昂松开手的时候,曹泰碰到了自己怀中一物。这个发现,登时令他愁云黯淡的眼中闪出一丝希望,甚至,简直可以说就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圣旨 马家再强,实力再横,他也不敢与天下苍生为敌,不能与这个时代为敌 虽然,这个圣旨是曹氏最不想拿出的底牌,也是司空大人的终生耻辱。但这个时候,唯有这封圣旨,可以换来马超的一跪,可以让马超将吞并颍川的话题咽回肚中 由此,曹泰悄悄将曹昂的手从自己腰间打开,微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以一种极其庄重的步伐缓缓走向大殿中央,在所有马家文武的注视下,缓缓抽出怀中的圣旨,死死看到丑哥那个家伙嘴角抽动一番,却又丝毫不敢开口的气恼 然而,他这个时候却忽略了马超,没有看到马超嘴角撇出的那抹不屑。也就在曹泰开口欲言之时,马超直接双手互击,轻拍了两下之后开口向曹泰说道:“稍等片刻。” 曹泰一怔,面沉如水,他很想打断马超大声喝出马超接旨这四个字。毕竟,这个恶魔太过狡猾,曹泰已经不想再被他牵着走。所以,他的面颊的肌肉已经开口收缩,到喉咙的话很快便要清吐出来 “曹大人真的想那么做吗”马超看出了曹泰如此细微的动作,似乎更看破了他的心理。而之后他的声音就如金属摩撞一般沉闷冷硬,令人心惊:“有些事,一旦完全挑开,就完全没有转寰余地。曹大人,你真的想那么做吗” 曹泰的心,猛然之间仿佛被一只巨手紧紧捏住,他完全听得出来马超语气当中的绝底威胁,更知道那威胁的背后可怕后果是什么;可手中这封圣旨,又是自己此时唯一的倚仗,若是待马超拿出什么底牌,那痛失颍川的后果,也同样是自己承受不了的 他很纠结,那是一种无法抉择的痛苦,也是对丧失理智思索和激愤勇气的悲哀。然而,他的痛苦悲哀很快就不见了,因为随着马超的拍手信号,大殿之上突然走来了一个女子。 那盛装女子年岁不大,但一身红色宫装穿在她身上,她走在夕阳的余晖下,犹如一团流动的小火团一般。那细碎的脚步带动身躯摇摆,却比曹泰刚才那几下沉重的步伐更能牵动所有人的心。就这样,女子亦步亦趋走到马超面前之后,曹泰竟愕然发现,自己忘了看那女子面容 直到女子如水莲花遇风般向马超施下礼,捧出一四方锦盒之后,曹泰那张已经不知道是如何神情的脸才狠狠凝固冰封起来那女子别人可能不识,但已经被编入靖安曹的曹泰却不可能不认识。 那个女子,名叫袁晖,是袁术最疼爱的小女儿 由此,用屁股也想得到,这个袁晖送与马超的东西是什么。更不要说,那个东西,还故意用四方的锦盒盛放马超就那么悠悠摸着那方锦盒,也不打开。随后,抬起眼来,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开口向曹泰问道:“曹大人,你站在殿中,可是有事” 曹泰整个人已经如完全石化了的雕塑,连眼中的闪动都没了半分。他完全知道马超为何这个时候要派袁晖拿出那个东西,更猜出了马超是如何得到了这个东西。面对马超如此绵里藏针、阴谋如海的手段,曹泰根本没有半分招架之力他不能,真不能让马超打开那方锦盒彻底撕破汉室最后一丝尊严。也因为,他就不能公开宣读圣旨,让马超跪在他面前。 所以,完败之下的他,已经做好了任由马超宰割的准备。他木然而绝望地走向马超,恭敬跪下,将手中圣旨呈给马超:“骠骑将军,这是您应得的东西”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袁术身死 慕\残\文\学:  马超很平静地接过曹泰手中的圣旨,他自然知道这圣旨里面的内容。不过,里面的消息事关整个马家随后的转型和强横睥睨,他不打算现在就此公布。 目前,摆在眼前的一事,唯有颍川一郡了。 可马家,真的就需要颍川一郡吗或者说,他真的需要刘协再度迁一次都 不,已经不需要了。马超微笑地摩挲着圣旨那明黄色的布绸,更知政治博弈的底线在那里:曹氏既然已经给了自己这个底线,那自己也应该投桃报李。 毕竟,让曹氏让出颍川,让刘协迁都他处,除了将曹氏和汉室得罪死之外,对于已经获得心中想要一切的马超来说,这样很不明智。 所以,他看着一脸灰败绝望的曹泰,很是心平气和、甚至是带着几分商量的口气开口道:“这颍川郡嘛毕竟是天子所在,我等皆是汉室臣子,岂能让陛下蒙羞只是盟约有写,我也不能让曹氏成了那失信之族。” “一切但凭将军做主。”曹泰再度低头,已经不想再看到那张俊美微笑、但实质却为恶魔的脸。 “这颍川郡既然不能要,那汝南郡不知曹氏可否割舍” “在下没有此等权限,还需写信禀告司空大人,听其决断。” “很好”马超起身走在曹泰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很满意曹泰的回答。因为他早知道许昌的曹操定然会同意他的这个请求。而这个请求,又正好可以让自己用来卖出去一个人情刘备既然拼死拼活帮自己抢来了玉玺和财宝辎重,那这个毗邻新野小县的汝南郡,便正好用来当做报酬送与刘备。 想必,刘备知道这个之后,在梦中都会笑醒吧当然,这个得在自己在长安与刘备一番畅谈,并待袁术此事尘埃落定之后再合盘托出。想必那个时候,即便曹操知道自己利用刘备又坑了他一把,也无可奈何吧 大获全胜之后,马超心中大喜,亲手又将曹泰扶起,端起一杯酒递到他的手上:“如此一来,两家议和之事才算大功告成。来,曹大人及在场诸人,请满饮此杯” 马家文武一时雷动,纷纷举杯擎在胸前。而席间的曹昂看着那些又恢复了满脸笑意的文武,嘴角不禁苦笑一分,也将酒举了起来。而曹泰仍旧讷站着不动,他看着酒杯当中自己柔美的脸,突然一阵厌恶至极那是一张失败者的脸 “怎么”马超自己也擎起了一杯酒,看到曹泰失神,诧异说道:“曹大人莫非还有其他事” “没有没有”曹泰回身转头,一脸与有荣焉的标准使者微笑。只不过,也不知真的失神还是无意,他不待马超率先饮下,自己当即就将那杯酒饮入腹中。 马超简单看了一眼曹泰,他当然可以理解曹泰此刻的心情。不过,他的回应只是微笑不语,随后,仰脖也一饮而尽。而殿中各人,自也随之点滴不剩。只不过其中滋味,就只有当事人才知是苦还是乐了。 此刻,豫州颍川郡襄城县。 刘备护送着袁术残兵败党缓缓而行,看着天色,刘备无奈叹息一声,吩咐安营扎寨。 “刘使君,天色还早,我们还能多赶一些路程。过了襄城之后,便是马家治下的阳翟县,到了那里,我们就完全安全了。”纪灵上前,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们是行的,但这些后将军和这些伤兵却是不堪奔波了”刘备长叹一声,悲天悯人胸怀尽由这一句道出,令纪灵和张勋不由为之嗟叹不已。 这一路上,刘备对袁术毕恭毕敬、照顾有加。纪灵和张勋两人看在眼里,心里却是万分感动。不说其他,就说如今袁术早已无权无势,当初更有术生年以来,不闻天下有刘备之言。而刘备却能不计前嫌,全心为袁术考虑纪灵和张勋两人彼此相望一眼,俱无声摇了摇头之后,又点了点头。 他们摇头,是对袁术以及自己的命运彻底否定;而点头,是对刘备的人品和胸怀,已经有了绝对的认可。 果然,在帐篷搭好之后,刘备率先就来到了袁术的帐中。仍旧不折不扣施礼之后,关切向袁术问道:“将军,今夜想吃些什么” “吃不下吃不下有蜜浆么,我或许可以喝一点。”此时的袁术已经油尽灯枯,还有一口气吊着,或者是想在临终之前见到马超,将身后之事全都托付。 刘备看着袁术那张枯槁的面容,看到袁术这些天仍旧没有半分与他多言的。心中早已明白了许多,当下眼中闪过一抹诡火,面色一凛,大声向外边叫道:“厨下可有蜜浆快要庖人上来” 纪灵和张勋两人,看到袁术至此都还想着喝一碗蜜水,当下心头黯然不已。只不过,他们没有看到的是,刘备在吩咐身边的亲卫去喊庖丁的时候,巧妙地向那个亲卫使了一个眼色。 不一刻,庖人来了。 “可还有蜜浆么”刘备温声问道。 庖人此时满脸灰尘,身上破烂不堪,肩上还有几道血口子。听着刘备口中的所需,不由苦笑道:“蜜浆使君大人可知我们现在所有能吃地东西加在一起,还有些什么” 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只有麦屑三十斛,那是喂马的草料” 袁术突闻此言,早已沉疴不堪的身体好象被人又重重打了一拳。整张身子如被巨力撕扯的弹簧一般紧紧绷直,紧接着口中发生了牛吼一样的喘息,这喘息之声越来越急,眨眼之间,袁术的白脸就变成了铁青色。不但是脸,他的脖子,胸口都憋成铁青之色袁术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但却不知道,自己输得竟有这样惨 堂堂四世五公之后,名门望族的嫡子,在最虚弱、最失望的时候,连一口蜜水都得不到 袁术一对眼睛瞪得好象是铜铃。眼解瞪破,鲜血流出。他忽然间大叫一声:“我袁公路,竟有此日” 话犹未了,不绝的鲜血就从口中。鼻中,耳中汩汩的流出。他的身子好象是暴雨中的树叶一样抖动着。抖动着,最后就好象大蛇一样全力的拱起,终于平平地摔落,一动也不再动,只有鲜血还在流动,向地上滴落。 这期间,刘备、纪灵、张勋等人疯狂地大叫着医生,大叫着让人来帮忙,但是到了这个时侯,就算是大罗天仙也无能为力。 纪灵看着袁术最后没有半分从容的遗体,当即怒发冲冠,拔剑便欲砍了那个目光清冷的庖丁。可剑刚劈至那庖丁的脑门,纪灵发现自己的剑就被格挡架开。回头一望,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张勋。 “此刻怪罪下人又有意义”张勋语气很是暴躁,让旁人都听得出他内心的焦虑:“难道这庖丁说错了一句话,我们还能从哪里弄来蜜水” 纪灵听完这句话,猛然像疯了一般,狠狠一脚踹飞那个慌乱瞅着刘备的庖丁。跪地哭嚎大吼:“主公身死,未有半句遗言留下,我等该何处何从” 张勋此时也激愤出泪,他望着袁术尸体旁那个仍旧哭哭啼啼不止的袁曜,想着自己日后就要守护着这样一个懦弱无能的主子。这种结局,简直跟杀了他无异。可为将之道,自古便又要有始有终 “两位将军,备记得,一路上,后将军可是有言,若是自己不行亡故,将军可自行投靠马家。”刘备急切扶起纪灵和张勋,对于他已经照顾了四天多的袁术尸体,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话虽如此,可马孟起纵横天下,麾下猛将如云,我等败军之将,怎知那少年雄主可会接收若贸然开口遭了叱喝,岂不让天下人笑我等不自量力,有始无终”纪灵比张勋刚烈一些,性子也直白一些,对于刘备这位知心人,直接坦言了心中顾虑。 刘备自然知道马超会很乐意接收纪灵、张勋这两员大将,最起码,他清晰记得,当初马超主动寻到他时,他内心时的狂喜和不敢置信。但面对纪灵、张勋这二人的顾虑,刘备却沉默不语,艰难地摇了摇头。纪灵和张勋见了,眼中的希冀一下熄灭不见。 而随后,刘备又望了一眼那个已经浑然不知所措的袁曜,很是坚定地开口道:“不管马家是否照应后将军子嗣,备定然要将后将军后人善待成人” 纪灵和张勋闻言,彼此对视一眼,最后同时猛然转身,磕头拜地:“纪灵、张勋叩见主公”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规划定计 慕\残\文\学:  马家和曹氏两家的副手运作效率都不低,三天之后,两家完整的议和协议就此出炉。马超当时翻过那厚厚的纸张,在末页上龙飞凤舞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而在印章之处,他印下的却不再是骠骑将军。而是两个在大汉官印上从未出现过的字雍王 这方印,这个称号,就是马超在冀州放过曹操的要求马家当时缺钱,曹操给不了;马家也缺地盘,可曹操绝不会拱手相让;唯独马家缺名望这条,曹操和刘协不得不给 所以,马超用曹操及曹氏所有骨干精英的命,换来了这样的一个称号。一个完全可以让马家同汉室分庭抗礼的称号,一个可以使得马家完美崛起的称号 封疆裂土,异姓封王 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将马家的威望抬至一个无以复加地步了。也没有什么,是马家最迫切需要的了 若在之后其他时代,马超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妄想,可他恰恰穿越在三国时期。这个可怜的年代,它的创始人刘邦为谋求天下,就开了历史的倒车,大肆分封异姓王。而在一切又遵循古制、奉行传统的三国,马超以最锐利的眼光、最合适的契机和错乱僵硬的大环境下,看到了武人崛起的最佳途径也就是此刻他手中擎着的那一方王印 异姓称王,这一创举,绝对是马家日后完全奠定发展基础的基础在世人都还完全没有这种意识的时候,马家的独创一格、横空出世,足以将大汉世人的眼神都聚焦在马家之上。 这一称号,会让他们看到马家广施仁政,万民归心。 这一称号,会让他们看到马家扬鞭漠北,异族臣服。 这一称号,更会让他们看到马家如日中天,不可一世 由此,导致的结果便是,纵然最守旧的汉室忠臣,嘴上即便不承认。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也会不可抑制地将马家和已经名存实亡的汉室作一番对比。然后,得出的结果,便会让他们深深怀疑他们的坚持是否还有必要 而对于早已心向马家的苍生黎庶来说,马家称王,就更给了他们一个情感宣泄的出口,让他们不由自主将马家认作一个新兴的天朝上国 当然,与此同时,马超更知道,这方王印也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从刘协那般痛快就同意的结果上来,马超便知道那个已经破罐破摔的天子在打什么主意:他必定决心一意隐匿在了历史最黑暗的宫殿中,用一双满怀仇恨和嫉妒的恶毒眼神,静静看着马超行差走错半步。继而他再迅雷出动,用微不可查的阴谋,将整个马家送入万丈深渊 他一向是这样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捧杀利用别人自然,他那个汉室也没有什么威严让诸侯臣服的实力了。 可越是这样,马超就越不能给刘协这样的机会。 由此,在得到那封圣旨之时,他没有当众打开。为的,就是不让麾下已经开始至骄自满的文臣武将们更加目无余子。因为马超心中最清楚,纵然马家眼下看起来已成强秦之势,扫荡中原似乎也指日可待。可马家实质上却是大迈步跨越式发展,期间很多沉疴旧疾必须马家上下全员都沉下心来踏踏实实解决,一旦整个马家的风气都开始变得急功近利、穷兵黩武,那就可能适得其反,将百里之行溃在第九十步。 他必须在很合适的时机,在让马家众臣都欢欣鼓舞的时候,同时给他们压下沉沉的担子,才能将这方王印的效用发挥极致。 “老狐狸,我的话,就是这个意思。”马超一手摸着雍王印,一手托着玉玺,两相掂量着,全然不将这两方代表着绝世权力的印章放在心上,反而脸色猛然郑重起来,盯着贾诩问道:“关于这些,你怎么看” “老,老臣”贾诩又咳嗽了两声,很是无奈地摊了摊手:“老臣可能要在家里看了” 马超一张脸顿时铁青,拎了拎手里两方大印,觉得任何一个都能砸死贾诩。不由放弃了这个打算,但仍旧没好气地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完全任何我这番谋划了” “老臣老迈昏庸,早已不堪大用” 马超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别装腔作势了,我也知道,如今大势所趋,马家唯有如此才能平安崛起。但这期间细节林林总总,一旦行错半分,便会导致整个马家动荡。我实在想不出,有何精囊妙计,能让马家上下不生骄奢之心、不起争霸横气。” 贾诩抬了抬眼,用他多年沉淀下来的智慧注视着马超。目光就那么一直平平柔柔的,好似看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般。马超有所感应,随即很恭敬地端坐下来,并将贾诩最爱喝的竹叶青注上水,亲手端回茶盅原来的位置,不差分毫完全盖住之前那小小的圆形水印痕。 “超儿,你成长地实在太快了。每次你来跟我说这些,我都有一种被你掏空的感觉。”贾诩这次不再装聋作哑,情真意切地说道:“便如这次,你心中其实已有计较。即便没了我,你三五日之后,也完全可以思忖出应对之策” “老师,”马超再度恭敬开口,也平心静气道出:“取胜之道自然有,我心中也有浅薄的思量。可人无完人,我纵然再成长,也离不了你这种智谋如海之人来提纲挈领。如今马家已在风口浪尖,以此之势,若潜心埋头,三年之内,虽不能一统江山,却也威震四方。然一旦行差踏差,整个马家上下再无拘束之心,人人眼高而手低,心高而气盛,则败无日矣。” 贾诩不由沉默,随即淡然饮了一口茶,才开口解惑道:“超儿,你半年磨砺,早有帝皇之心调整之心。不过,这平衡阴阳的手段,却不可一日而就。然天下因果循环,万变不离其宗。若想上下不生骄横之心,唯有一途可解。” “徒儿洗耳恭听。”马超再百,心悦诚服。 “亲人不可太近,太近必不受尊;近人不可太亲,太亲必有下祸。”贾诩说完这句,再不言语,只是清饮慢酌,静待马超思索。 马超虽聪慧,但贾诩这一番话藏头隐尾,让他根本抓不住思绪。不过,很明显的是,贾诩这番话中,讲得是用人。马超由此开题,略微思索下去,渐渐有了眉目。 如今马家上下所有精英力量,全都集中在长安。随着马家的瞬间壮大,各州各郡却又都亟需能力出众、死忠马家的能将名士镇守发展。此番若不趁机将亲近之人放权至各州县,天长日久之下,保不齐这些人都会因马家强盛而生出骄矜之心,聚团内斗。他们每人又都是自己的肱骨之臣,放任自流又绝不可取,严行管教又失落人心。果然不如分而治之,令每人都镇守一方,亲励下治,如此马家方可上下一心,不生怨祸。 如今天下早已不是当初他穿越而来,紧抓机会发展的投机时期。稳抓稳打,强大自己后,再以雄厚之力争锋天下才是正途。而这一正途,的确需要高明至极的策略和用人手段。 想通这点,马超不禁对这个一直甘心隐藏在历史角落的老狐狸深深拜服:“弟子受教了,心下已有方略,不日将规划重建马家” 贾诩含笑点头,静静望着马超挺拔的身姿远去,微微擦了擦冷汗:也不知,自己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再如今日一般教导他一回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二百章 初见刘备 慕\残\文\学:  刘备赶来长安的时候,正是曹泰带着曹昂、李典、乐进三人离去的时候。此番来长安,曹泰除了留下自己的失败之外,更留下曹氏三年之内都几乎不可能再挑衅马家的沉痛协议。 刘备等待马超召见的时候,正好看到马超亲送曹泰等人出宫。马超的表情很淡然友好,甚至,对着迫不及待要离开的曹泰诸人还说了一句:“几位慢走,马家诚心期待诸位再次莅临长安” 可曹泰等人,脸上都不禁浮现出一抹慌乱之时,忙不迭施礼告辞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有生之年,想必就算打死他们,也不想再来长安这个伤心地了。 “刘使君”看得出来,马超的兴致真的很高,眼神离开曹泰之后,又主动上前握住了刘备的手:“旧人刚去,新人便来,今年长安城里倒总有贵客临门啊” 说话看似随意,但马超却很认真地打量一番刘备:这位未来的蜀汉照烈皇帝刘备刘玄德今年三十四岁,白面,微须。他有着一双过长的手臂,过大的耳朵,和一对略显迷茫的眼睛。这位与曹操并世称雄的人物,并没有曹操那样锋利的眼神,他的眼神大多数时候都是迷茫的,似乎在叹惜,似乎在伤怀,似乎在可怜这个悲惨的世界上的一切,又似乎在可怜他自己。 说起来,这还是马超第一次看到刘备的真容。记得当初他秘密入徐州的时候,刘备只是隐在屏风之后,却未现身。那个时候,刘备在马超心中的印象,不过是有着农民式狡狯的枭雄而已。 不过,今日真正看到刘备,马超觉得,历史上这位割据天下三分的人物,绝对没有用几句后世的评语便能概括。从刘备那双眼睛里,马超看得出,刘备有一种天生的魅力和深深隐藏起来的坚忍不拔。他似乎天生就能让每一个跟在他身边的人都感到心里踏实,他可以轻易地影响身边的人,让他们不自觉的信任他,服从他,尽管他武力和智力都并不是很高。 走到今日,他可以说一直被大汉里的强横诸侯看不起,视他没有什么能力的人。然而,他就这样一步步从涿郡那颗大桑树下走出,从县尉、县令这样的小官升上来,以三十才过的年纪成为一国之相,并成为了声望足以影响中原战局的重量级人物。如今这个世间,人人皆知马超如鹰虎,但同时也知道,天下角落里,还有一个以仁为抱负的大汉皇叔。即便,这个皇叔如今兵不过万,还寄人篱下。 “骠骑将军亲迎,备受宠若惊。”刘备深深鞠了一躬,可随后又满脸悲戚地侧身让出一方棺木,眼中洒出两滴泪:“将军恕罪,后将军袁扬州,已,已然” 马超的眼神没有过多放在袁术的棺木上,他首先盯上的,是袁术手下的两员大将纪灵和张勋,可随即看到袁术的旧臣都站在刘备身后毕恭毕敬,并未向自己行礼参见。而是主动任由刘备交代此事,他眼中流光一闪,随即就已然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所以,马超无话,也不迎刘备入内,就那么平平静静地盯着刘备。而刘备抬头,同样很平静地接受着马超的注视。 刘备的倚仗其实也很简单,虽然马超主动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但直到此时,马超却没有主动承诺过任何好处。他刘备半路将袁术遗臣接受下来,不过提前预支一下为你马超效力的利息罢了。 这样的行径,使得马超对刘备的评测当中,多了一分厌恶警惕。但同时,也多了一分欣赏和好笑。 看来,如今这位皇叔实在落魄,连袁术这等破落户的遗产都要费尽心思搞到手。不过,既然你刘备会主动伸手,那马超也不打算再对刘备拐弯抹角。所以,下一刻,他对着刘备微笑了起来。 而刘备,同时回报以微笑。两人就在这种微笑当中,已经达成了一项默识这个时候,马超似乎已经很完整地了解刘备这个人。同时也觉得,他跟刘备倒真是有种一见如故的默契。 “刘皇叔,快快入内。”马超改变了称呼,亲手扶着刘备入内。至于袁术的那方棺木,马超没有提任何善后之语。一方面,那已经是刘备要操心的事儿;另一方面,乱世中如马超这样的诸侯,又有什么必要在一位已经消亡的势力旧主尸体上凭吊留恋 “骠骑将军先请。”刘备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马超故意改变称呼的原因,但他表现地仍旧很卑微恭敬。 马超所引导的方面,并不是专门招待外宾的承安殿,而是直接迎着刘备走入了尚书台。在亭台楼榭的各个门口,刘备身后的一些将领随从已经一层层被拦了下来。而终于到了尚书台门口之时,刘备的身后,仍旧还有两个人跟随。而那两人的身份,自不用多提。 “刘皇叔,尚书台当中,空无一人。”马超停下了脚步,回头悠悠看了一眼关羽和张飞两人,意思不言而喻。 刘备微微一怔,他的确想不到,马超直接就这般开门见山将他领到了马家核心要地。几乎在意识的下一瞬间,刘备便明白了马超的意思。望向马超的眼中,有一种微微说不出的惊愕。毕竟,刘备成长再快,对马超这种绝对从容的大家风范,一时还有些隐忧。 “你这武夫,是何意思”张飞见刘备迟疑,当前开口,沉闷的嗓音如滚雷一般隆隆滚过马超的耳际:“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兄弟二人,不配进入你这鸟书台” 马超挠了挠耳朵,按说以他的身份,根本用不着去回答张飞的挑衅。不过想到两人历史上还有过一段渊源,马超便忍不住开口:“张大人,不知你如今品秩几何” 张飞一张黝黑的老脸登时有些涨红,高大的身躯似乎微微有些蜷缩。他这种出身大户屠夫的人,说实话,在见识上要比刘备和关羽这等寒门要强上一些的。也由此,他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心中对这些等级观念要比刘备关羽二人深重很多。这也是为何张飞轻士卒、重大夫而关羽那位流窜杀人犯却倨上而不傲下的分歧根源所在。 印入骨髓当中的出身,自出生时就带上了绝对的印记。即便是后世高喊世人平等的时代,每个人的出身就天生造成了不平等。更何况这还是在一千八百年前,有着天生等级分化的封建时代。 “我乃食俸八百石的讨虏中郎将”张飞的口气仍旧震人,但马超已经忍不住想捂住耳朵了:越是心虚的人,嗓门越高,这点的确在张飞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可有朝廷册封”马超音调很小,刚好能让三人听清楚。可是,就是这可以称作细微的声音,让张飞的身形又委顿了一些。 他的官职,完全是刘备当初成为豫州牧的时候,刘备开口允诺的。跟马超这种朝廷钦定的重号将军含金量相比,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更何况,马超这个时候还特意又加了一句:“即便有朝廷承认,但这尚书台,从来都是只有品秩二千石的要官才能入内” “你这匹夫”张飞登时勃然大怒,粗壮的五指一张,犹如古藤怪枝一般就要罩向马超的头颅 “三弟不可放肆”刘备当即大惊,他想不通马超为何故意要激怒张飞。但却深深知道,一旦张飞与马超动了手,自己之前所有的谋划,都要付之东流。甚至,能不能活着离开长安,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马超就那么静静站着,连出手的都没有。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右后方一股澎湃的杀气暴起,那种孤傲自负的武道气息,只有一人才能拥有。而那个人,却绝对不会向自己出手 果然,下一瞬,关羽的右拳狠狠抵在了张飞的巨掌之中,震得没有防备的张飞微微一个后退。而不待张飞诧异,关羽便默然不做声,缓慢而沉重地走到尚书台的一侧,站在马家侍卫之前,看样子,他就是要为刘备守门一般。 张飞见状,一言不发,随后也狠狠走到左侧门口。雄壮的身躯重重一顿,令马家那四位侍卫神情不由为之一凛。 “刘皇叔,请入内”似乎根本不在意这点小插曲,马超再度微笑招呼刘备。刘备几番施礼告罪,坚持马超率先走入尚书台之后,才用歉意的眼神看了一眼关羽、张飞两人,抬腿而入。 也就在两人身影终于消失之后,关羽微眯着的眼神才缓缓睁开。看向尚书台,爆出一缕惊人的电光杀机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挤兑刘备 慕\残\文\学:  刚一入尚书台,刘备的脸色就很不好看。因为马超之前说了,尚书台内空无一人,可现在两侧尽是侍卫,约莫有二十人。尤其左右各两员大将,其中三人各个满脸煞容,浑身冰冷的气质,显然是从万人堆里杀出来的悍将。剩下一人,虽然年纪极轻,面如冠玉,但看与马超有几分相似的模样,当是与马超同族的亲信。 不错,那四人分别是庞德、黄渊、魏延、马岱。马超安排他们事先在此,自然有他的一番用意。当下,他仿佛没有看到刘备反应一般,也根本不解释这殿中的情况,大马金刀就坐在了上位。 随后,从案桌内的抽屉摸索了片刻,拿出一根裁剪得十分精细的丝瓜杆儿,刺啦一声划开火柴点燃,吐了一口清烟之后,才开口向刘备说道:“皇叔,莫要拘谨,就跟到了自己家一般,随便坐,随便坐。”说罢这句,他还皱了皱眉头,显然觉得这丝瓜杆儿没有真正的香烟带劲儿。 这一下,直接将一直小心谨慎的刘备跟弄蒙了,看着马超那翘着二郎腿跟街头混混一般的样子,他很是摸不着头脑的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这椅子既没有离马超很近,又正好能听清马超讲话的声音直至此时,刘备表现的,可以说一直都很中规中矩、谨小慎微的。 然而,怪就怪在丑哥那个家伙,在刘备刚坐上椅子的时候,忍不住鼻子哼了一哼。打草惊蛇之后,刘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很快放轻松了身姿,轻笑道,“骠骑将军,莫非您管不住下属么” “还好、还好,”马超幽怨地看了一眼丑哥,却没有接刘备这个茬,转头招呼亲兵道,“别傻站着,来人,给皇叔奉茶” “骠骑将军,此番不远千里召见刘备,又求助在下千辛万苦救护后将军。如此所为,究竟为何”刘备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亲卫送上来的香茶。可打开茶盅,闻到那清香扑鼻的炒茶馥郁后,忍不住清啜饮了一口,享受不已,神态惊愕。 “这不在徐州之时,未能得见皇叔真容,今日特意延请一睹,以解云渺之思。”看着刘备无论怎么掩饰,都对尚书台摆设和富丽震惊的样子。马超故意不谈实质,就这么打着哈哈。 “后将军身陨之事,不知骠骑将军打算如何处置”刘备仍不甘心,继续发问。 “后将军乃汉室重臣,此番身陨,定当珍而重之,这后事也细细筹备啊”马超又吐了一口烟,看起来颇为伤感。 两人继续一阵客套,马超就不先开口谈实质问题,刘备几次想绕出话题,马超这般顾左右而言他,一番太极拳推来推去,当刘备换了四次茶水之后终于忍耐不住,率先开口道:“骠骑将军果然高深莫测,不过,今日刘备远赴千里,却也不是为了这一杯香茗而来” “不敢当,不敢当。不过天人之人皆知我敬重英雄,皇叔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自然不能怠慢了。总之现在喝茶,到了点儿咱们就吃饭,愿意在我这过夜我这就吩咐驿站安排,要美姬伶优我马上就派人去叫,总不能让皇叔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马超抽完丝瓜杆儿,端起茶杯,浅浅的啜了一口,不紧不慢的道。 刘备呆了一呆,他根本没想到马超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哪里象一个执掌大汉三分之一疆域的诸侯雄主,简直就象个无赖。他苦笑一声,脸色一肃:“既然骠骑将军如此,那备便也就此告辞”他站起身来,但脚步却半分未动。 “哦”马超微微一怔,随即爽朗地笑道:“既然皇叔如此心焦,那我也不多留了。稍时,我接收后将军遗物之后,会付给将军有些盘缠的” 刘备登时血往上涌,一长白皙的面孔霎时间涨得发紫,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他努力平稳着声调,缓缓道:“骠骑将军莫要欺人太甚当初遣暗影主动联络在下合作,此番又这般刁难,莫非想让天下人俱知你便是如此对待大汉皇叔的” 马超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又笑了起来他猜得没错,刘备这个家伙,果然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之前一番恭敬,到了现在,却说出合作的话来。他也不想想,他那个皇叔的声望,当初是谁替他刷出来的 不过,这个时候,刘备越激愤,马超就越不用动气。他装作一副疑惑的样子道:“大汉皇叔哪个大汉皇叔” “中山靖王之后如今汉室天子的皇叔”刘备竭力压抑住自己抓狂的心态,让自己的声气变得平静。 “啊那真是荣幸之至”马超惊呼一声,但随即口风一转:“就是那个二百年前,一口气生了一百零八个儿子的那个中山靖王的后代啊” “这个你,我”即使刘备反应再迟钝,这时候也看出马超是在消遣他了。不过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刘备知道自己再玩虚的好像也没什么用,不如实话实说:“骠骑将军,我不过收留了后将军遗臣。想必这些,还不值得将军如此眦睚必报吧” “刘皇叔,”马超敛笑容,正色道,“袁术那些破家底儿,我倒还真看不上眼。不过,我在意的是皇叔你的态度。莫非,你当真以为,你这个皇叔的名头价值千金、牢不可破要知道,荆州刘表、益州刘璋、幽州刘和的皇亲血统,可比你那点含金量高多了” “他们偏安一隅,不思报效报效苍生的佞臣,怎可与我相提并论”刘备一拍茶桌,怒形于色他自然明白马超的言下之意,当初自己这个名头就是马家暗影给宣传出去的。马超若是愿意,不敢说将他的名头弄脏。但至少,再掀起一个皇叔、皇兄来压住他,却是完全没有半分压力的。 马超笑而不言,他这个时候突然明白刘备的眼神为何一直那么忧郁了。对于他这个胸怀大志、野心极大的家伙而言,他目前能掌握的东西,只有一个皇叔这个空头幌子。这样强烈的冲突,不让他时时伤感才怪。 “骠骑将军,备如今坐镇四方要冲新野之地,手下悍勇之将数不胜数。又有荆州刘镇北扶持,若一旦兴兵伐逆,天下百姓无不云从响应”看到马超那般淡然的样子,刘备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将自己的底牌托出。 “咳咳刘皇叔好像已经兴兵伐逆好几回了吧假如我记得不错的话,当初您助公孙瓒讨伐袁绍后来又帮陶谦抵抗曹操再然后又帮袁绍讨伐,嗯,讨伐马家和曹操”马超打断了刘备的长篇大论,突然说起这些往事。自然,这些往事的结局,刘备的命运都很悲催。 “那是那是我之前不识天下局势”仓促之下,刘备看上去有点狼狈,面红过耳。 “得了吧,您呐”马超忍不住嘿嘿一笑,甩出一句京片子。但随后却身躯微微向前,很是真诚而神秘的向刘备说道:“刘皇叔您也算个人物,咱们都实在点吧您也别想着从我马家这里得到什么天大的好处,说什么两家合作之类的妄语。这天上从来没平白掉馅饼的好事儿。不过,看来在那么尽心费力将袁术的家底儿运来长安的份儿上,我就给你一个识得天下局势的机会,不知刘皇叔意下如何” 刘备面上变幻莫名,深吸了一口长气,站起身来郑重的朝马超拱了拱手:“如今汉室倾颓,灾荒流于天下,兵戈起于四方。若将军还是汉家子民的话,莫要再如此执迷不悟,还请与我一道匡扶大汉社稷” 这一回复,令马超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什么时候,坚忍不拔跟认死理儿是一个概念了史书都说刘备是个英雄,可他脑筋怎么就这么不转弯儿呢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提前出世的隆中对 慕\残\文\学:  刘备是傻子 马超从来不敢这样认为。尤其在看到刘备义正言辞说那番话时,他眼中还有怎么都掩饰不住的闪烁不定。就这一瞬间,马超才突然明白,刘备并不是不懂自己的暗语,而是他实在太明白自己今后的出路了。 对于一个只有名望、其他任何方面都不出众的诸侯来说,刘备唯一的选择,就是牢牢把控住他的绝对优势。在实力地位都强过他许多的诸侯当中,以这独树一帜的威望之剑斩开一片天地,实现他的崛起野望 这种选择,虽然有很多无奈,但毫无疑义的是,这却是刘备最正确的一项选择,也是刘备这个家伙能够大器晚成的重要因素这一不得不说,这方面上,马超都有些佩服刘备了。 而此时,刘备看到马超用那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看得他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最后,马超摇了摇头,苦笑道:“刘皇叔,我敬你为聪明人,所以不愿意与你拐弯抹角。可假如你欺我年轻,非要用这种冠冕堂皇的废话来敷衍我,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那新野小县,不出半年,便要迎来马家十万铁骑届时,你以为荆州刘表,会因为你二人同宗之故,便敢与马家翻脸” 此话一出,刘备已怒容满面,仿佛便要挺身而起。可马超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刘皇叔,我知道你接下来会说什么。但我劝你最好放弃那种虚以委蛇的无用话,我的确主动派遣暗影去联络你,但这并不代表,有些事,只有你刘备可以完成。甚至,你心中也明白,刘表故意将新野县划给你,是什么意思”马超一边说话,一边微笑着看着丑哥等将和旁边的一众亲兵侍从。 “不错,主公言之有理”丑哥立即站了起来,气冲冲的道:“新野县乃南阳郡治下,而整个南阳郡早已由我们马家所辖”他一边说话一边左右四顾,尚书台里护卫的一众士兵亦是各个神色激昂,点头不止。 “别人认得你刘皇叔,可我庞德眼中只认得刀枪”庞德也不甘示弱,腾地站出来,气愤填膺向马超请战道:“主公,末将被曹操俘虏,深以为耻。此番,愿提麾下五万铁骑,守护新野郡。若有一人一卒来犯,末将定让他有来无回” “主公末将长安一役也未尽全功,此番区区小事,无须劳烦庞将军”魏延狠狠瞪了刘备一眼,同样抱拳请命。 “大兄,既然有人执迷不悟,便让小弟出马”马岱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这个时候,岂能甘居人后 刘备再也按捺不住,愤然站起,虽然他早料到了这个结果,但却没想到马超及马家诸将讲话如此直接,一点面子也不留。他狠狠的看了马超半晌,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哼本以为将军尊崇汉室,乃忠义之士,想不到也是狼子野心” “噌”的一声,不待马超发令,尚书台内的二十个亲兵同时抽出腰刀,对刘备怒目而视。可就在这个时候,尚书台的大门突然爆裂开来,关张两人魁梧的身影瞬间冲了进来,二人俱是单手一挥,两位马家亲卫直直便砸向了丑哥和魏延两人。 丑哥和魏延反应也不慢,身形一动,便将那两员亲卫便给救了下来。大殿众人这时纷纷列阵向前,将刘关张三人紧紧包围在阵心。可关羽和张飞两人浑然不惧,滔天战意瞬间点燃,冷眼环视一遭之后,竟令庞德和马岱拔刀的手都微微一滞。 然马超坐在椅子上却纹丝不动,看着眼下这一变故,轻轻摆了摆手:“别紧张、别紧张,把兵器都放回去真没出息,人家说说话咱们就动刀子,传出去不是砸我的招牌么”他转过头来,对刘备和颜悦色的道:“我说刘皇叔,您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咋到现在还这么轴呢尽说这种少油无盐的废话来来来,还有关张二位将军,先坐下、坐下,有话慢慢说” 见马超居然毫无火气,刘备不由微微一怔,却顺势就坐了下来。关羽和张飞两人见状,简直就是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直至看到刘备确认无事的眼神之后,才似乎有所醒悟,可张飞真打算一屁股坐下之时,却被关羽一把拉起,两人抬脚悻悻而出。 马超这才留意看了一眼关羽,但见关羽那丹凤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之后,他却浑不以为意地忽视过去以他如今的身份,根本不需要亲上战场打打杀杀。关羽那种隐秘的威胁,对他来说,不过一笑话而已。 场面恢复从前,刘备口中冷笑道:“骠骑将军既然不肯辅助汉室,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话虽如此,可刘备的屁股却是半分都没有抬起来。 “怎么会没话说呢”马超心下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刘备,他算是彻底看透了。这个家伙,比刘表那个好吃不露头儿的家伙还要奸诈,还要油盐不进。不过,好笑归好笑,此刻他脸上却是越发和善起来,又笑吟吟说道:“既然皇叔一直以匡扶汉室为己任,那我们就用汉室忠臣这个角度来说道说道。” 接着再点上一根丝瓜杆儿,马超接着气定神闲地说道:“皇叔,您要挽汉室于既倒,这个雄图大志兄弟我是很佩服的,不过嘛,以您现在的实力来看,这个任务实在有些艰巨了一些。” 刘备皱了皱眉头,首先他不满马超这年轻人跟他以兄弟相称。其次,马超这话很逆耳,听得很不舒服。但他却忍了下来,耐着性子道:“将军所言极是适才适才备及两位愚弟莽撞了” “那兄弟就在这里替您说说大势”马超蹬鼻子上脸,站起身来,开口道:“如今汉室国贼乃曹操、孙策之流。皇叔想以区区一县之力抗击此二人,无异于蚍蜉撼树矣。缘何只因皇叔无一隅之地的累积,何以成天下之无际古来多少人,一朝得宠,位列公侯。指高气扬,不可一世,可转侧之间,祸从天降,跌落云泥,再无翻身之日何也,无根罢了。千寻巨树。其根迹有千寻。勾通地脉,下饮黄泉,故不畏风,不惧旱,傲视天下,得成栋梁之才” 刘备略一思索,很快明白了马超的意思。当初他雄踞徐州,便是因为没有完全调和好徐州各阶关系,才会导致曹操大军压境之时,徐州那些与曹操有屠城之仇的兵士,仍旧投入了曹操怀抱当中。由此,再对比马家迅速却稳固的崛起,刘备顿时感觉如醍醐灌顶,不由令他欣然倾听。 看到刘备如此反应,马超嘴角露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笑容,随后继续又道:“皇叔此时乃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若想匡扶汉室,必然寻求根源。荆州刘表夸夸其谈之徒,暨越规制,目无汉室,皇叔若是有心,则可先以一地为根,潜心发展。同时,结连荆州豪强,收拢人心。待荆州有变,将军便可皇叔之名,长驱直入,取而代之” 刘备闻言大惊,张嘴便要反驳。可这一次,马超摆了摆手之后,他没有再勃然大怒,而是真的又乖乖坐了下去,静听马超后话:“既得荆州,皇叔面对曹贼及孙贼,最多有三成胜算。然而,益州刘璋暗弱无能,百姓倾心以待明主。皇叔若能,能那个持之以恒,以对待刘表之术对待刘璋,则益州也是囊中之物。届时,将军坐拥荆、益二州,出兵义阳,马家出兵虎牢,曹孙两贼,不日可克” 听完这些,刘备几乎已经陷入一种呆滞状态。而马超,则悠悠望向南面,心中叹息了一声:诸葛大神,对不住了,提前十二年将您隆中对给说了出来,您不会告我侵权吧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有没有后悔药? 慕\残\文\学:  刘备现在的心情很矛盾,以他几番摸爬滚打的阅历足以听出,马超的这一番话,对于目前他这位一直陷入迷茫困顿深深痛苦中,却又不知该如何顺势而为的诸侯来说,是怎样一番惊天覆地的战略谋划 这一番言语,就如冲破重重迷雾的闪电,将刘备的灵台都点醒。为他及他身后所有谋臣将领都指点出了一条明路。甚至,说得更不客气一切,这一番谋划,也绝对是整个汉室江山一场地动山摇的变革。 想到日后天下四分,两州之地尽归自己之手。刘备眼中的忧郁和惜叹瞬间被熊熊燃起的野心之火覆盖,整个人周身都洋溢着一种憧憬美好的气息出来。然而,下一个瞬间,这种野望和憧憬就仿佛遭遇了一场巨大的洪水,从他的体内迅速退去。 “骠骑将军,备”刘备这时沉吟了片刻,这种时候,他知道自己假如还要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废话,马超定然挥手就将自己赶出。由此,他微微定了定神后,才继续说道:“得将军一语,备受用无尽。然如将军所言,这一番谋划下来,至少需五年甚至十年。备虽妄自菲薄之辈,却也不是愚傻驽钝之人,敢问将军,这段时景马家又当何为” 马超叹了一口气,似乎早知刘备会问起这个问题,双手一摊苦笑道:“皇叔认为,这五年时间内,马家还能有所作为或者还一种说法,马家还愿有所作为” 刘备一怔,但随即点了点头:他也是执掌过徐州一大州的枭雄,自然知道要彻底稳固一州之地需要多少时间和精力。更何况,马超此番半年征战,竟一连得下并州、冀州、幽州三地,几乎一下又将马家的疆域扩大了一倍。而这三地又还一直外连戎狄、饱受胡戎侵扰的烽火之地,更需花大量的时间来收拢人心、休养生息。 由此,以马家目前的状况,单是稳固治下便已然要操心劳力、费尽心机。假如期间还要顾虑其他诸侯,那定然更加捉襟见肘、焦头烂额,更甚至,若一旦内忧不稳又逢外祸侵扰,马家很可能会沦落至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地步。 思虑至此,刘备不由深深望了一眼那个仍旧有些带着几分痞态的少年。他此刻表现出如此宏大长远的战略眼光和谨密无懈的沉稳气度,丝毫不亚于一位已经在沉浮政治场上的老手儿。这种年岁和心志上的强烈反差,让刘备的眼中不禁多了几分敬佩,以及惊惧。 轻咳了一声,刘备努力让自己从那种情绪当中挣脱出来,沉声说道:“如此说来,将军先前主动联络在下,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然今日听将军一番谋划,备也深知这三到五年稳定的发展时光对于马家的重要性。不过,备至此只有一个一直疑惑的问题。” “皇叔请讲。” “为什么是我”似乎怕马超没有听清楚,刘备又特意强调了一遍:“天下英雄多矣,为何偏偏是我刘备” “皇叔真是一妙人,”面对刘备如此郑重的闻讯,马超非但没有谨慎回答,反而哈哈一笑:“之前我可记得,当初可是有人要说与我马家合作。为何此时我将这天大的好处摆在皇叔面前,皇叔却说出了这番话” “因为如将军所说,我也不相信天下有掉馅饼的好事儿”刘备说这话时,还舔了舔嘴唇,显然证明,唯有长安才会出品的美食馅饼魅力很是不小。 这下,马超的脸色才凝重了一分,他看着刘备,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我别无选择”看到这句话确实如一柄重锤砸晕刘备之后,马超才放低了语调,开始解释道:“刘表、刘璋两人,我之前已经说过,他们不堪大用;马家武力征讨代价实在太大且未知的风险也极高,而能够取而代之的人,又最好是汉室宗亲,且还要有极大的人格魅力和不俗的声望;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人此时还没有发迹” “数来数去,普天之下,我只找到了一个人。”说到这里,马超并指如剑,直接指向了殿下的刘备 “既如此,将军为何又不承认,马家欲与我刘备合作”刘备此时看起来真是个自不量力的人,但乱世争雄,有时候需要的,就是这种不顾一切、牢牢把握住万分之一机会的人。 “皇叔,这等时候,你还是放弃幻想吧。”对于刘备这次最后的挑衅,马超没有过多的情感波动,很平静地回复道:“若是皇叔进入此殿,主动开口说出这番谋略,我马超或许会惊惧你这位日后必然崛起的雄主,可此刻,却是我为你指出了一条明路,皇叔剩下的选择,只有同意或不同意而已。” “况且”轻轻磕动案桌那有节奏的指节声中断,马超扭头看了一眼刘备:“刘皇叔当真以为,没有马家的暗中扶持,你刘备真的以为自己有可能在五到十年时间谋得荆、益二州” 刘备沉默不语,黯然低头。可马超的话却还没有结束,他身体微微前倾,让声音更加清晰凝重:“你刘备可以潜心五到十年,但马家却不想空等那么长时间。假如皇叔愿意成为马家附属势力,我可以保证,这个时间,绝对只需要三年左右” 刘备更加沉默,脸上神情变化无端,仿佛有两种情绪在面部来回争夺冲突控制权一般。最终,刘备忽然咬了咬牙,仿佛作了一个什么决定,断然道:“既如此,备拜于骠骑将军麾下”说罢,刘备一撩战袍,躬身跪地。 三拜之后,刘备神色一凛,突然拔出腰间匕首,伸出左臂。马超见状微微一怔,随即开口道:“皇叔还是免了这些刺血宣誓之语吧,我马超见过吕奉先如此、也见过于夫罗和刘豹如此。然而,就是从这些人身上,我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 “绝对的利益面前,任何华丽的语言都是镜花水月。”马超挥了挥手,示意刘备起身:“皇叔但有所想,亦是应当,日后几年,谁能说得准天下大势” 听马超这番话,刘备面色很有几分懊恼,此时他极其后悔自己初来时的自不量力和耍弄心机,使得马超在此时便对他有了防备。可事已至此,他也唯有说上一句:“备终生感念将军恩德,誓死不叛马家” 马超微微一笑,对于这个承诺不置可否。随后,他看起来又几分疲惫,懒散开口道:“豫州汝南一郡,曹操已经同意划给马家。不过,那个地方马家还需跨过颍川接管,皇叔如今飘零无依,那一郡,就交由皇叔打理吧。新野一县,实在太委屈皇叔了” 听闻此言,刘备脸上并无滔天狂喜的神色,反而那种懊恼后悔更加沉重虽然此举看起来,跟刘备投靠刘表毫无差别。但莫要忘了,刘表是将马家治下的新野划给了刘备,完全是将刘备当做炮灰使用。可马超给的却是一个拥有完整辖制权的汝南郡一县一郡,其中差别自不多说,更重要的是两家大不同的态度,这绝对是亿万富豪阔绰扔下一栋别墅跟一小气财主丢出一土坯房的天壤之别,更不要说,那土坯房还不是小气财主的。 世上若有后悔药,刘备真想来一斤打包倒入自己肚里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跪地的袁晖 慕\残\文\学:  与刘备谈完之后,马超在蔡琰的房内几乎整整睡了一天。直至日上三竿的时候,他才起身。 这段时期,他虽然未上战场,但所出心力,却丝毫不亚于战场的悍勇拼杀。接连两场谈判和所有谋略大局以及零零碎碎的杂事摆在眼前,马超的身心经历了一段持续高压的疲惫磨砺。而在这一段劳心耗智的时间里,那种深深的焦虑感,令正值热火燎原的马超都未有跟任何一位媳妇欢享鱼水之乐。 不过,昨晚是个例外。 当蔡琰仍旧心疼地将头贴在马超宽阔的肩膀上时,她看到了马超嘴角那处熟悉的诡魅坏笑。当时还有些不确定,蔡琰故意将她那一条颀长的腿,有意无意地搭在马超的双腿之间,绵软滚烫的身子自然而然也靠了过来。 这一再明显不过的试探,立时换来了马超极富活力的回应。他仿佛从冬眠当中醒来的恶兽,极需丰富缠绵的慰藉。在蔡琰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她的一双红唇就被暴烈地堵上,她下意识地要抬起手想来挡住,可马超的手已然攻掠到她那一莹润的丰腴当中,然后浑身的琴弦被微微撩起。 紧绷的精神防线上终于打开,压抑的情绪就如爆发的洪水一般肆意倾泄出来。只是一瞬间,就马超和他怀中的妻子裹挟在了一起。 这一次,马超几乎跳过了很多必要的步骤。但汹涌的进攻也让蔡琰感受到了一种张杨的狂野魅力,仿佛马超就是一支如椽巨笔,在她这张白洁绵软的扶风纸上挥毫作画。笔端蘸饱了浓墨,挥洒间汁液四溅,在光滑的纸面上留下斑斑印记。纸边娇羞地微微卷起,似要抗拒,却被强势地压直铺平,任凭长而坚硬的笔杆运转自如,横、撇、竖、捺、勾、回,每一画的笔势,都那么苍劲有力,力透纸背。 蔡琰很快就从轻微的痛苦中转化为眼神迷离的屈服,酣畅淋漓当中,她忍不住开始闷闷地呢喃。火热的身躯完全被点燃之后,她感到整个身体都充实无比,直等待着那支巨笔重重收尾,画出一幅锦绣华章。然而,这支巨笔似乎有挥洒不完的浓墨,誓要用更长的时间、更多的精力将这幅画渲染至精彩绝伦一般。 已经无力迎合的蔡琰只能在柔情蜜意当中,放肆呼喊出内心的欣悦。微微蜷曲起双腿,期望自己这张薄弱的扶风纸不会被那支巨笔晕透 直至马超午时起身时,蔡琰都没有从床上下来。看到马超自行穿衣,她强自撑起自己的藕臂,想履行自己身为妻子的责任去服侍马超,可才微微伸展了一下拥有不可思议的曲线的身体时,她便发现自己仍旧浑身绵软无力。 而这时,马超回头微笑看着蔡琰,看着她的秀发随意垂下,还有少许粘在脸上,好似劫后余生的模样。只感觉,如此的美景,已经让他有充分的满足感来原谅蔡琰不亲自与他穿衣的小罪过。 与蔡琰倾心一吻之后,马超出门后,甚至都想拥抱阳光:最忙乱累心的时光已经过去,他一边慢慢走着,一边似乎自言自语说着:“曹氏的谈判,搞定而且还是大丰收;刘备的谈判,搞定也是大丰收;向贾老狐狸问计,嗯,也算搞定了吧” 不错,与曹氏议和,算是马家对过去有了一个完美的交代;向贾狐狸问计,体现的是马超现在的踌躇满志;而将刘备那个家伙绑在马家的战车上,是马超借到了能为马家砍开未来三年发展障碍的一把锋利弯刀。如此过去、现在、未来都有了明确的完结,马超的确应该值得拥有一个欢悦、澎湃的好心情。 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自己已然成为雍王的消息布告天下,同时将心中已经定计好的改革纲略要求扔到中书省去,让中书省拿出一份详实的三年发展细则。随后,让大汉世人用惊叹的眼神看着马家一步步改变,直至他们的惊叹变为麻木,最后化为各式各样的内心认同。 当然,如此一来,马超之后的日子也会很忙碌。然而,计略已定,道路已现,接下来的忙碌,不过需随着局势微调马家的步伐。那样的忙碌,对于正处在雄心进取之年的马超来说,不过是更有趣味的调剂而已。 此刻,天空中,微风吹开浅浅的浮云,锦绣白练隐约显现出来,照亮了北方的天空,那是自己的光芒所在。马超觉得,从明天起,这条白练,应该会让整个三国天空都灿烂起来 所以,他现在需要的,是一顿丰富又营养饭食。之后,他会在尚书台召开马家有史以来最震惊而重要的会议。不过,就在他要走向自己书房,吩咐下人送上饭菜时,却听到了门口处的一阵轻微的言谈之声。 骠骑将军府戒备森严,一般人不可能随意入内。而这个时候出现这种不太寻常的声音,不由令马超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站定之后,还是忍不住好奇之心,将身形转动,想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妹妹,你还是起来吧。”声音很熟悉,是伏寿:“夫君还还未起床,你这样也不知要跪到什么时候啊。” 没有人回应,马超可以想象,对方一定倔强地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来到内门之后,马超果然看到了伏寿的身影。此时她正围在一个娇小的身躯旁,似乎想伸手拉起那跪地的女子,但又被那女子固执的倔强和强烈的仇恨气息阻隔,只好在一旁柔声相劝。 马超实在想不出,为何自己的内宅里可以出现一位看似喊冤的女孩。不过,待来到那女孩身边之后,他一下有了一种猜测那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他亲自安排住在骠骑将军府里的袁术之女,袁晖。 “将军”袁晖看到马超终于到来,将已经弯曲的身子完全伏倒在地上:“勿怪袁晖荒唐无德,若大人不嫌,请纳小女子为妾” 这句话一出,马超脸上立时浮过一丝厌恶之色。而一旁的伏寿先是有种被人恩将仇报的气愤,但随后看到又袁晖那哀伤绝望的跪姿,一时又气又怜,喃喃说道:“妹,妹妹,你在说什么啊” 袁晖抬起头,俏小的脸上却带着一种决绝和以身饲虎的无悔:“还请将军纳我为妾”这句话清晰缓慢,足以让伏寿听得清清楚楚。然而,语调当中的那种心死绝望,却又令伏寿那本来就不小的眼睛一下又扩大了几分。 这种没头没尾的请求,实在太过荒谬,伏寿一时真有些呆住了。只好下意识地将眼神放在了马超身上,小手也不知不觉间就攀住了马超的右臂。马超见状,轻轻将伏寿揽在怀里,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之后,才回头向袁晖说道:“凭什么” 凭什么 袁晖仿佛被人狠狠闷上一拳,娇柔的身子加上跪了一天的疲累,一时让她都有些摇晃。不过,两眼迷茫过后,她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错,凭什么 自己有什么资格成为马超的,妾 虽然,这种还带着轻微耻辱性的身份,是她曾经不屑一顾的。但现在,父亲已死,四十万雄兵灰飞烟灭,此时的自己,失去一直在头顶上遮阴的大树后,就只如那飘落地上、任人践踏的败叶一般 而马超这个人,她又早就知道,从来不是什么贪恋美色、怜香惜玉的人。所以,她的美貌,在马超的面前没有半分价值 惨然一笑,袁晖终于眼角突然迸发两滴眼泪。她抬头看着那只有一条白得晃眼的锦云,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利刃,就此用力在自己白皙颀长的脖颈上,狠狠一抹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三年之约 慕\残\文\学:  哐当一声。 匕首落地的声音很清脆,也很轻易地打碎了袁晖殉身的决绝。她木然看着似乎连衣袂都没有飘动的马超,若不是他已经站在捂着小嘴的伏寿身前两步,袁晖都不相信,是马超出手救了她。 “为什么”这句话还很低微,但下一句,袁晖就忍不住涕泪横流,朝着马超大喊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这时,心中悲愤的情绪终于宣泄出来,似乎再也阻挡不住。袁晖从未感觉,自己的体内,会有那么多的眼泪。 她除了刚才的尖锐叫喊之后,剩下的就是一直不停地流泪。甚至,连抽噎都未曾有,仿佛就想这么一直静静流尽眼泪身亡一般。 伏寿一直就在旁边,直看着袁晖一直足足哭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而奇怪的是,马超就也就那么一动不动站在袁晖面前,目光阴鸷,偶尔还有一分欣赏闪过。 伏寿不知马超在想些什么,天性善良的她,只是不希望看到袁晖这么悲痛欲绝地哭下去。然而,马超不开口,她就只能揪扯着自己的衣襟,也不知该上前劝慰袁晖,还是向马超求助。 “夫君,你能不能帮一帮袁妹妹”伏寿生在深宫,对于袁晖此等怪异的表现,自也能看出其中的蹊跷。然而,眼泪这种武器,对于她这种心性柔软的小女孩来说,还是很有杀伤力的。由此,她才终于忍不住开口,弱弱提出这种建议性的请求。 也就是伏寿这么柔弱有度,要是换来马超另一个心大又软、脾气还爆的韩英媳妇过来,这时候看到马超如此冷酷无情,说不定大巴掌早拍过来了。 “你们女人,除了这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手段了吗”马超冷硬开口,但心中却是一声叹息。 他知道,袁晖此时看起来很惨事实上,她的确也有凄惨的理由不过,她的凄惨悲剧,只是三国时代诸多女性悲剧人生的一个缩影。 甚至可以说,她还是比较幸运的。 历史上,袁术称帝被灭后,她被袁术手下的大将刘勋送给了孙策,后来又被孙权收为妾室。可以想象,在孙家那样一个于袁术有着莫大纠葛的家族里,她的晚年生活有多凄惨。 可至少,她抑郁而死,却没有像蔡琰一般,生生忍受母子离别的痛苦;没有向吕绮玲一样,在下邳城破之后,自缢身亡;也没有向伏寿一般,被曹操抄灭满门,还有红颜薄命、后世不知的貂蝉;以及史书连记载都没有刘玥、韩英 可以说,假如马超没有穿越过来,这些女子的命运,都是很凄惨的。凄惨到现代人都无法用常识来理解。 然而,这就是乱世。成者王侯,败者寇。在很多时候,像袁晖这种连战败者都不是的弱女子,却连寇都不如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铁血本质,没有任何情理可讲。 然而,叹息归叹息,此时马超既然看到了袁晖的死绝,便想到了这个女人可能会成为马家另一张虽然很薄弱、但也极有可能最出其不意的底牌。为达成这个目的,马超此时必须硬下心肠,即便这样会换来伏寿不敢置信并掺杂着失落的误解眼神。 而突然又闻马超如此冷酷无情的挖苦,袁晖好象被雷击中一般,她呆住了,眼泪也停止了肆意奔流。但之后说出的话,却仿佛声声带血,字字啼泪:“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家父战败于孙策,我无话可说。然而,他却死在刘备那卑鄙小人手中,我又如何不报此仇” “而你”袁晖猛然抬起头,死灰色的眼中突然爆发出深深的怨恨:“你本来是我唯一可以利用的对象,但你太过聪明,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换来你的帮助。如此,我除了一死之外,又还有何办法” 面对袁晖如此情绪激愤的斥责,马超非但没有半分恼怒,反而眼中的欣赏越发明显,他低下头,很认真地问道:“你如何猜到,袁术死在了刘备之手” “我离开寿春之时,父亲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但却答应过我,一定会在长安与我团聚。甚至,他还做好了将一切放弃,只求在长安苟且偷生的打算。可如今,我看到的,却是父亲的尸首,而纪灵、张勋、阎象等袁术重臣,却没有归顺于你,而是投靠了刘备。那刘备若不是半途害死我父亲,缘何会如此”似乎情绪已经被仇恨所控制,袁晖这一番说出来,没有半分停顿,冷硬沉重,刻骨铭心。 “好好好”马超听完之后,突然拍手恭贺,真心称赞道:“看来,我的确小瞧了你。女人这种生物”马超回了一下头,看到伏寿眼中已经冒出了火,很识相地将后半句咽回了肚中。 但事实却就是如此,女人这种生物,一旦觉醒成长起来。其速度简直发指,令男人都为之恐惧。这个时候,谁还能想得到,这个女孩,还是十几天前,慌慌张张、颐指气使让马超发兵救援袁术的那个不谙世事的望门之女此时的她,更像是一把刚从熔炉里锻冶出来,又在经过冰冷现实的淬火之后的一把只知复仇的利刃 不过,马超随即又想到,纪灵等人投靠刘备此事不应该会被她这样一个女子知道,他的眉头又狠狠皱了起来假如消息是从马家内院泄露出来,这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件。 袁晖似乎看透了马超的心思,她无力地摆了摆手,道:“你放心,这不是马家人的泄密。而是你答应刘备,父亲身后之事全权交由刘备处理。刘备毕竟难以心安,派纪灵接我时,我从纪灵口中得知的这一切。” 马超点了点头,从一些蛛丝马迹当中抽丝剥茧捋出这桩阴谋,这等本事儿,已经足以让马超将对袁晖的评价,再提一个高度了。 “如此说来,”袁晖看着马超沉默,毫无生机的美丽眼睛深处泛起了波澜,她死死的盯着马超,充满了希冀和不确定,开口道:“你是同意纳我为妾,替我报仇了” 马超缓缓地摇了摇头。 袁晖眼中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化为了深深的绝望。不过,马超却已经不会让这柄利刃就此断折,他接着开口道:“女人,并不需要出卖自己的身体,才能换来男人的青睐。你现在所表现出的决心、心智,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对我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但我同你一样,一样不信任那个刘备。所以,我们之间就有了合作的可能。” “合作”袁晖很不理解马超的意思,毕竟,有些东西,并不是光靠一时仇恨催生的觉醒,就可以一下子变得无所不知的。 “不错,”马超想着自己不接受刘备的合作,却选择了这个袁晖,不禁微笑了一下,继续道:“我会给你提供三年的机会,给你最好的导师和训练。三年你艺满之后,便可寻刘备报仇。甚至,假如有必要的话,马家还会在军事和政治上,配合你的行动” “为什么非要三年之久我恨不得此时就活剐了那个伪君子” “因为报仇从来没有那么简单,假如你一心想送命的话,我不阻拦你。但你要确定能杀死刘备,却绝对需要这三年时间训练。”说完这句,马超双眼紧紧盯着袁晖,将更深的原因吐出:“还有就是因为,这三年时间里,刘备对我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其价值,远远大过于你你明白吗” 袁晖突然颤抖起来,她自然明白马超的意思。但她除此之外,别无选择,身体紧紧缩在地上悲戚一会儿后,终于抬起了脸,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明白,也同意这样的合作”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大操大办 慕\残\文\学:  那一次相见之后,马超亲自吩咐,令暗影教官童渊、史阿、王越、王花语四人为袁晖导师,悉心教导袁晖。他相信,三年后袁晖再度出现在他面前之时,一定会是一把绝世神兵,一枚专门对付刘备最狠绝的毒牙。 这样的合作,你情我愿,共同得利,马超觉得很合理。只不过,当时换来的,是伏寿无可奈何的一声怜悯叹息,而马超见状仅仅只摇了摇头身在乱世久矣,他的心,早已随着这个乱世的脉动而跳动得缓慢而冷漠。 之后,尚书台中,马超对着心腹班底拿出了雍王金印。在那些文武眼中或惊异、或狂喜、或早有预料的眼神当中,马超宣布了十月十六日,他会在长安德阳殿中,举行昭告天下仪式的消息。 这一消息使得礼部的荀悦、蔡邕、韦端、韦诞这四人最欢欣鼓舞。虽然一直以来,马家的礼部在六部当中出类拔萃。在相当多的外交谈判当中,礼部都也功不可没。但事实上,真正负责出使诸侯各国的,却基本上都是秦羽这位精通时局大势的能人和孟他那个左右逢源的老家伙。这四人除了科举取才方面稍有建树之外,还真没有几件拿得出手的功绩。 此次马超被册封为异姓诸侯王,乃是整个大汉四百年间,最轰动天下的大事。即便礼部这些家伙知道马超被封为诸侯王便意味着汉室江山有可能会一分为二,但屁股坐着马家的位子,他们又怎么不会对这一不合时宜的负面影响做出选择性的规避 所以,蔡邕激动地胡子乱颤,称此乃陛下英明,慧眼识才。 所以,荀悦浑身也哆嗦,说此举乃礼乐复奏、普天大贺之幸事。 秦羽微微一笑,紧接着就言当今天子圣明、审时度势;韦端诗兴大发,想赋诗一首,却激动地半天没有憋出来;韦诞更是当即表示,要将自己制的韦诞墨更名为雍墨,以纪念此幸事;只有孟他那个老家伙嘿嘿笑着,心中思忖着马超晋身雍王之后,自己的俸禄恐怕又要提升了 一时间,整个尚书台恭贺之声如风、贺喜之声如潮,马家上下那些文武各个骄矜自得,颇有多年媳妇熬成婆的翻身之感。而马超却将眼神看向了那为数不多几位眼光深远之人,浅笑不语。只待那股风潮有所回落之时,他才微微将双手齐压。 这一动作做出,大殿里弥漫的简直要喧嚣升空的气氛很快退得干干净净。马超对此表现还比较满意,至少,他知道,自己的威信在这些人心中,已经达到了拥有绝对的控制力的地步。 “诸位,此番马家强势崛起,自需有一番新风貌。所以,此次昭告仪式定然不能从轻从简,一定要盛大隆重,令普天黎庶尽人皆知”没有用一些官话废话来打消属下的欣悦之情,马超反而锦上添花。他早就知道,那种不识情趣的领导,绝对是不一个能走进下属之心的好领导。 “主公”马超能充好人,但管着马家钱袋子的孟达却不得不出来当这个恶人:“马家财政如今已入不敷出,此番若再大量花费在华而不实的昭告仪式上,臣恐此举易造成百姓日后生活困顿、流寇叛匪揭竿而起,马家日后将花费更多钱粮用来平叛。不若将昭告仪式一切从简,将所有财力用在经济民生、恢复发展之上” “子度言之有理,主公此番虽位极人臣,却不可如此好大喜功,忽念治下苍生,臣附议”长安令钟繇站出来,昂高喝道,紧接着,站出来的尚书省郡守大员越来越多,齐声附议。可马超那平静下蕴含笑意的脸色丝毫未变,似乎没有听到这连绵不断的反驳之声一般。 “万万不可”蔡邕这时候胡子都吹飞起来了,颤巍巍地躬身道:“竖子岂知马家此番荣耀四百余年后,唯有主公一人再登王位,如此铭镌千古之幸事,岂能不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话虽对着马超进谏,但蔡邕的眼神却毫不避讳地瞪向了孟达。孟达脸色不由发苦,却也不得不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唯恐被这老人的锋芒伤到。原因无他,实在是蔡邕在这古经士林里的名气太大了。而且,孟达他还不敢再出言反驳,他知道,自己一开口,下场绝对会被蔡邕引经据典的口水活活淹死。 一般这种情况下,马超就会主动出场了。很多次,这位马家的老丈人就是被马超非常不留情面地叱喝顶撞回去,使得蔡邕忍不住经常私下在自己女儿耳旁诉苦。可奇怪的是,这一次,马超似乎没有半分开口的意思,这样的反应,让一向信奉马超为明主的孟达略微感到有些奇怪。 “蔡侍郎言之有理,臣附议”一磁性清朗声音传来,孟达抬头一看,不禁有些诧异:那人是整个马家上下公认最有智慧、也跟马超关系极近的谋主,郭嘉 “臣也附议”冀州人田丰这次紧随其后,不但如此,他还狠狠瞪了一眼末位的郭图。郭图这新降之臣,也不得不站出来附议。 “臣也认为蔡侍郎言之有理。”按说兵部与此次事件并无太大干系,但奇怪的是,荀攸和李儒两人对视一眼之后,竟也同时站身出来。 随后,法正、徐庶、司马懿等人也相继力挺蔡邕,这让孟达的脸色越发奇怪:平时这些人跟蔡邕从来不对付,怎么今日都跟吃错药了一样而且,孟达仔细回忆后才发现,这些家伙还都是早在马超宣布要昭示天下时就露出了那种早知如此眼神的人 这些家伙们,每一个是那种沽名钓誉的虚荣之人当然,那个新加入的郭图不算孟达虽然暂时还没有想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但直觉上,他却已经认定自己肯定哪里错了。 果然,再一抬头,孟达看到了马超嘴角处那隐秘的微笑。而随后,马超却是一副勉为为难的样子,开口道:“这昭示天下,的确劳民伤财、弊大于利,然诸公皆认为此举不为过,那便从马家私产当中拿出一部分来依诸公所言,铺张这一回。”说完这句,马超赶紧有补充道:“下不为例” 可马家产业负责人韩枫几乎带着一张哭脸上前,求饶一般说道:“主公,马家产业的收入,因支援上半年征战,也早已山穷水尽了” “那袁术不是还带来了约五亿钱粮”马超挠了挠头,他这个当家的,从来不知道柴米贵,一向是特能抢钱也能烧钱的主儿。若不是有孟达和韩枫这两人替他捂着钱袋子,他早就真去干那种在媳妇身上报效的特殊职业了。 而听到马超要打这笔救命钱的主意,孟达当即也不乱想这一切究竟为什么了,仿佛被强人抢劫了一般叫道:“主公万万不可,这笔钱乃预定用来冬耕和接受冀州四郡所用,切不可轻动” “那就折中一番,从中取出一亿钱来。” 孟达剜心割肉一般地疼,当下就要开口拒绝。可突然之间,他感到自己的袖角有轻微的扯动,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侧的郭嘉不动声色地给他做了暗示。孟达心中一凛,突然又想到一个很奇怪的细节:马超及这些狐狸们,从始至终就都没有提过为何要大操大办。而后面,马超却一直用肯定的语气来强调此事。 孟达一番天人交战,最终承认自己的智商还需充值,在仍旧稀里糊涂之中,他躬身答道:“臣遵命。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花钱的学问 慕\残\文\学:  动荡不安的兴平五年,让整个汉室江山下的人都有些反应不及。无论是诸侯豪强、还是平民百姓,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到,仅仅半年的时间,曾经一南一北紧紧压制着大汉的两家贵族就此烟消云散。 不少在野的有识之士,上半年或在高堂之上、或在草庐之间,还高谈阔论着袁氏一族的内斗的胜败,便极可能是彻底推倒汉室权威至衰败的不二因素。然而,一转眼,袁绍袁术两兄弟仿佛要戏弄世人一般,相继迅速覆灭。 有的人称这一年为天灭袁年,因为那些不敢置信的人们,认为除了天道之外,再没有其他能解释,为何乱世风云变幻会如此无常。但同时,也有人称这一年为青平元年,因为袁术覆灭之后,一南一北年轻一代的澎湃力量,正以强劲的势头,意气风发的登上诸侯争霸舞台。 尤其这一年的十月十六日,马超在长安德阳殿受封雍王的消息传出之后,天下震惊。很多人刚开始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随着马家商队和那些无处不在暗影的传播运作,人们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内,在市井街道之间,听说的都是这样的消息。接着再随着一条又一条劲爆的消息相继传来,他们都才信以为真。 “听说了吗长安的马超受封为雍王了,这可是大汉四百余年之后的第一个异姓王”街头一人神秘兮兮说道。 “这消息啊,我早知道了。而且,我还听说,马超这次受封仪式,足足花了一万万钱呢” “真的假的,那么多钱”那人的嘴巴张了足足有半晌,最后才摇头道:“这怎么可能一个受封仪式,怎么可能花那么多钱” “这你就不懂了吧”另一个声音接上来:“你以为当雍王跟你娶媳妇一样我听说马超受封当日,头戴玉帘东珠,脚踏白虎皮靴,身上穿的更是流光溢彩的锦绣王袍还有之后的阅兵,整整一万马家亲兵,穿得全是黄金打造的战甲,连马鞍都是鎏金的还有,还有摆宴设席,全长安的百姓,那一天都可能在大街上吃上酒席你说说,这样的花费,一亿钱够不” “这,这,这”这人这了半天,最后从现象当中回神儿,狠狠说了一句:“这马家实在太有钱了朝廷比起马家来,都不及人家的一半儿吧” “你说那个倒霉的朝廷哈,它能跟马家比吗” 一月之间,大汉统御所及的各处,都在谈论着马超受封时的尊崇荣贵。但毫无例外的,每次谈到最后,人们总是会不自觉的将心中最富有、最最贵、最威严的朝廷与马家相提并论,但得出的结果,却又让人纷纷摇头:这世道,真的变了。 有蔡邕那个经学大师的名头在前面顶着,马超这次受封仪式,没有半分逾制。没有一个人可以从中挑出毛病,最多,他们可以攻伐的借口,就是这位新雍王性格太过乖张、不可一世罢了。 花钱如流水一般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在孟达身上有了完美的诠释。受封那一日,孟达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见到那般如日中天的煊赫灿烂,和马超亲自检阅军队时气吞天下的威武雄浑,以及整座长安百姓比过节还要振奋时雷鸣般的欢呼。 可一想到这种沸油烹鼎的绚丽激昂是建立在一亿钱的花费上,孟达就又感觉自己的肝儿疼、肺疼、肠子疼反正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至今他也没有想到马超为何会这般烧钱,而郭嘉也没有痛快给他一个解释,只是微笑道:“拭目以待便可。” 这就是在烧钱终于有一晚睡梦当中,孟达声嘶力竭地喊出了这句话,惊得他身边的美娇娘赶紧用自己的如玉温暖来堵住孟达的嘴。 然而,奇怪的是,孟达接下来还真发现一系列不可预知的事件。 十月二十日时,汝南太守刘备刘皇叔亲来长安恭贺,并对马超行臣下之礼。消息传出后,举世哗然。有人说刘备丢尽了汉室宗亲的脸,但也有人说,刘备顺应大势,乃乱世枭雄。 假如说刘备的恭贺带来的,只是群议汹汹而已,那后来曹操再度遣送曹泰为使来长安恭贺,那带来的就是地震一般的效果世人皆知马家跟曹操刚在冀州一场死战,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两家就跟小孩儿过家家一般,说和好就和好了 没有人愿意相信这样一个荒诞的事实,但荆州的刘表和益州的刘璋却率先坐不住了,两人闻讯后,立即遣使入长安恭贺马家。尤其是刘表,还特意带来大量钱粮以弥补两家之间那次马家阻止刘表出兵颍川时的小误会。这使得原本应该是马家伸手太长的一件事儿,转化变为了刘表后知后觉的谦让。这种转变,虽不为人知,但切切实实成为了如今的马家,是站在汉室最强力主导诸侯的一项佐证。 之后事态的发展更令孟达及所有人张目结舌,十月三十日,马超派只派庞德一员及区区五千兵马,便顺利地便接受了冀州四郡。两家这一次仿佛又恢复了戮力伐袁时的默契非常,庞德赶至魏郡之时,曹军镇守大将于禁已刀枪入库、粮草封存,只等马家军前来接受。随后三郡亦是如此,其过程顺利地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此事之后,马家真真正正以雍王名衔,统领六州三郡四县,一举成为汉室江山当之无愧的第一诸侯。且北疆无患,内部又武将如云、谋士如雨,实力一时如日中天,滔天煊地。大汉任何阶层,纵然再视马家为仇酋的士族望户,也无多少底气诋毁马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机巧谣言将无所适用。 如此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接连发生,孟达终于意识到了马超及那些狐狸们为何会拼了命一般打肿脸充胖子:在这样一个铁血和虚妄的乱世当中,人心飘零摇摆如浮萍,假象烟云趁虚而入,最能成为它们归向的判断标准。马超和那些狐狸就是看透了人心,才会以最隆重、最浮夸、也最迷惑人心的一场受封仪式,令普天臣民的心都随着马家日后宏景跳动,成为马家彻底转型一种内在催动力。 如今时间黎庶,还有哪个仍旧认为马家不过是一边塞出身的武夫家族在这一个月连番轰炸的作用下,每个人都将马家上升到了封疆裂土、划地为王,且可以与当今朝廷分庭抗礼的强横存在,谁要是敢怀疑这些,其他人都立刻会来一句:“你能花一亿钱搞个受封仪式吗你能让四方诸侯来贺吗你能坐拥汉室将近二分之一的疆土吗” 所以,来回一算账,孟达发现,这一亿大钱,花得其实并不冤那些无形的收益,还都真是千金难换的由此,他带着一种肉疼但心不疼的纠结表情,向着马超神鞠一躬:“主公深谙人心、洞悉大局,子度此番受教了。” 可马超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他随意将那价值千金的东珠玉帘博冠望案桌上一扔,悠悠吐出了一个烟圈,然后才高深莫测地说道:“哎,这跟小夫妻过日子一般。喜大普奔之时,总得有个蜜月浪漫浪漫。可真将所有积蓄花光了之后,就该从云端跌落尘埃,尽享柴米油盐的无奈了。” 这一刻,烟云缭绕,马超突然有种落寞管家婆的气质,看得孟达又是一头雾水。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前后左右 慕\残\文\学:  马超在长安德阳殿前,在当年董卓举行受禅的高台上,完成了他被陛下亲诏雍王的仪式后。大汉十四州闻信,震动非常。天下局势似乎进入了一个稳固平和的时期。 这一做法跟历史上朱元璋发展之初,曾采取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策略截然相反。因为马超对此信誓旦旦说了一句很嚣张的名言:骄傲使人进步,谦虚使人落后 诚然,若还是乱世崩析、混沌不明之时,马超采取朱元璋那种闷声发大财的发展策略还是可行的。但问题上,他毕竟是穿越者,敏锐抓住了历史轨迹上每一次机遇,将马家的势力犹如吹气球一般膨胀至极点。 这个时候再夹起尾巴做人,有些晚了 所以,马超只能虚张声势,用狂热的精神信念引导,将马家打造成一幅即将气吞天下如虎的样式,才能让上下一心,共谋万世。 也由此,在昭告天子之后,马超立即又开展了下一步行动:大封群臣 这次分封,并不是仅仅是加官升爵而已。德阳殿上,众文武听着那小黄门开口册封的消息时,心中就隐隐有了狂喜中夹杂着一丝惊惧的意味。 拜庞德为前将军,领冀州牧迁谏议大夫田丰为中书仆射,入冀州任职;迁郝昭为镇北将军,兼魏郡太守 拜张辽为后将军,领并州牧迁内史侍郎法正为中书仆射,入并州任职;迁杨修为河东太守;迁淳于琼为荡寇将军,驻上党;迁张燕为讨虏将军,驻马邑 拜赵云为左将军,领雍州牧迁内史侍郎徐庶为中书仆射,入雍州任职;迁李驰为鹰扬将军,驻天水 拜徐晃为右将军,领凉州牧 这前后左右四大将军,历来为汉代重号将军,马超册封这四人也乃众望所归。但唯一不同的是,是他们四人封衔之后,竟然还兼领了州牧一职甚至,那些最早随着马家起家的战将策士,也都被打散调入各州郡任职。 虽然这种事大概也在情理之中,但马超这般如此干脆决绝地将亲近重臣调配至各州郡,镇守一方独当一面,一时还真有些出乎人的意料在所有人看来,这一时期,至少要等整个马家治下脉络理顺之后,才会进入这等君臣拱卫的局面吧 可惜,马超没有给这个人心理准备。按照他的意思就是,蜜月过完了,小夫妻就该认清现实了。之前昭告天下、检阅军队,不可一世,为的就是将这些还攒着一鼓气的亲近之臣的热情带入各州郡,开战马家轰轰烈烈大发展的时期。 大体来讲,如今汉室江山虽然仍旧四分五裂,但各个诸侯势力已经浮出水面,进入了一超多强的割据态势:中原大地由曹操牢牢掌控,青州的袁谭苟延残喘,世人皆认为日后被被曹操所擒;江东大地以小霸王孙策为首,连结淮泗,北进之日旦夕有期;荆襄、蜀中一带仍旧掌控在老牌皇亲刘表、刘璋之手,两人偏安一隅,进图无功,但自保有余。 而北方超级大国,便是新崛起的马家。此番曹氏欠下马家一年巨债,使得三年之内,曹氏没有任何力量再与马家一战;江东孙策应当是一个强有力的威胁,但同马家一样,征讨袁术之后,国力疲敝,后劲不足;而剩下刘表、刘璋两人,实在更不用多费脑筋。 表面上看来,马家只要率先恢复过来,以强凌弱,分而灭之就可一统江山。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不见得。 三年时间说长不算长、说短不算短,其中的变故实在太多。马家兴盛崛起,曹氏也不会没有半分起色,更何况,曹操这个家伙,早在半年前就与孙策结成了翁婿。其用意,除了应对马家之外,还会有其他因素 刘璋那片小王国倒是没有多大变故,他敢动马家,绝对是活得不耐烦了。可话说回来,马家即便兵强国盛,就能轻轻松松灭了刘璋 也不太可能,蜀中之难,难于上青天。境内道路崎岖坎坷,一境十八关。即便暗影已经将蜀中的山川地理绘画至大禹定鼎图之中,但若不知各关隘兵力配置和益州全部信息,那马家铁骑一头扎进去,只能弄个头破血流回来。 目前看来,唯一要倒霉的,就是荆州那个刘表马家恢复好之后,第一时间会干它;曹操要扩大生存空间,也会干它;孙策想北进中原,也会干它 统一的过程一向如此,大乱至格局稳固后,总会经历一个漫长的拉锯时期,历史上三国鼎立时期可比群雄割据时期长太多就是明证。三年后,直至荆襄狼烟遍地之时,各大势力在那里角逐拉锯、尘埃落定之后,再谈天下大势还有几分可信。如今说什么,都是妄自揣测、异想天开。 而这三年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上下齐心,一鼓作气先将马家真真正正打造成这个时代最强盛、最煊赫、最超众的诸侯。而这一伟业的完成,就需由上至下的体制推动。马超之所以将那些能力出众、关系亲近的大臣都调入重要位置,就是为这种上行下效的体制来铺路。 老狐狸说了,亲人不可太近,太近必不受尊;近人不可太亲,太亲必有下祸马超现在,也正是这样做的。 所以,待小黄门将册封念完之后,马家所有人都发现,那些重臣全都成了马家的骨骼躯干;魏延派去镇守了汉中;高顺空降至颍川,统领张济、张绣、杨奉、樊稠四人,成为马家东方最重要的屏障;黄忠也到了洛阳前线,将周仓、廖化以及袁绍外甥高干三人的军队拧成一股绳 整个长安,马超身为几乎已经没有近臣。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司马懿和丑哥这两人。而之所以留下这两人,是因为司马懿手中掌握着一条清晰明确对付曹氏的秘密谋略,这个计划,便需要还有一个暗影身份的丑哥前去实施,同时,他还有另一个特殊的任务,就是死死看紧司马懿那个不太安生的家伙。 甚至于马超的族弟马岱,也被调到了文骋的帐下,带入了三万匈奴迅骑,用于作为日后对付刘表的实力积累这样的变动,一下让马家诸臣都看出了马超的决心和野望。因为这种举动,完完全全就是要并吞天下前的调整和威慑 三日之后,整个长安城内烟尘滚滚,无数骄兵悍将相继出城而去。长安百姓望着这些面上带着万分铭感肺腑和一脸凝重大将策士的脸,隐约也预感到了,这个乱世风云,即将进入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他们没有任何本事去预料这场暴雨漩涡的风潮何时来临,唯一的期望,就是那一天,可以来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好让他们将心恢复到可以再接受那场磨难才好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兴平六年 慕\残\文\学:  兴平五年就这般悄然过去,但随之而来的兴平六年,对于曹操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年头。 自去年大败于马家,被四十万马家军包围困陷打得又是伤兵又是折将,数十万青州兵丢在冀州,最后连自己都差点成了马超的枪下之鬼,实在是曹操统兵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丢面子丢得抬不起头来,元气伤得直不起腰来。尤其后期曹泰谈判还丧权辱国,直接将所有的前势都化为一个天下笑话。 若是有可能,曹操真恨不得老天打一个劈雷,把马超和他那些马家军都全都劈死。 战乱的创伤还没来得及恢复,竟遇上了天灾。或许是兴平五年的冬天不太冷,没有冻死那些蝗虫卵,也或许老天有意给苍生一个公平。七月里,一群群蝗虫黑压压布满了兖州的天空,如同翻滚的乌云,狂怒的暴风,所过之处,啮桑嚼草噬禾吃树,眨眼之间,遍地里空空如野,连一根谷子杆都剩不下。老百姓被吃得饥寒啼号,哀声遍野,扶老携幼逃向司州、青州、徐州,一路之上饿死的百姓塞道盈渠。曹操站在许昌城上,眼望这一片惨象,不由得悲从中来。 而更可悲的是,曹操还是挟持天子之人。历来蝗灾就被认为是德政不修,帝王应下罪己诏的。然而,世人皆知帝皇久居深宫,政令所出,皆由司空府定夺。一时之间,曹操一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那些故老汉臣又开始蠢蠢欲动、兴波造谣。 最令曹操忍无可忍的是,这次内乱还只是针对他曹某人。可靖安曹汇报,天下各地的民风,竟然已经指到汉室正统上有前面马家镇灾斗蝗的事例在前,人们猛然发现,汉室正统和曹氏司空在面临天灾时,竟无很强力的措施,使得百姓流离失所。由此,一时之间,马家什么都没有做,却又顺利打压了汉室的威信,拔高了它的声望。 对于这点,曹操及手下幕僚愁眉不展。也就是这个时候,曹氏与汉室的关系,确实进入了一个很不友好的节点。去年任峻分析出刘协对曹氏仍旧有剪除之心后,曹操对那个天子就采取了更冷却的处理方式,将刘协的权力死死限制在了深宫当中。然而,越是如此,便越遭到群臣的反对。虽然董承一系的反抗力量已经被彻底拔除,但朝堂之上,似乎又出现了新兴的力量。 最明显的,曹操认为那个跟马家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杨彪,就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曹操认为自己遇刺那件事儿,怎么看都能跟杨彪有说不出的联系。更何况,曹操近来发现,杨彪一直避着自己,甚至,蝗灾发生之后,他更是以有病之由,除非陛下奉话,否则绝不上朝。 还有在剪除董承一派时侥幸脱身的少府孔融,最近更是摆出一副复兴汉室威仪忠臣的姿态,还宣称这是一个伟大的使命,就像他的二十世祖孔丘孜孜以求复兴周礼一样这让曹操对孔融很是恼火,只不过碍于孔融乃士林名宿的身份不能动手罢了。 曹氏中下层的统治主力,便是士林中人。马家的科举笼络了天下寒门士子的心,庞大的在野学子都不辞辛劳涌入长安那心中的圣地。使得曹操一方面也学着改革取才方式,另一方面,也需要借着孔融的名头,拉拢那些士族子弟。 这一尴尬憋愤的现实,令曹操时不时就在朝堂上,对孔融露出了杀机。而为了震慑孔融,曹操还特意罢免了司空张喜,杀了喜欢提意见的议郎赵彦。可孔融见此,更加斥责曹操排除异己、欺君罔上。 对这一切,曹操急在脸上,恨在心头。今年以来,各地小范围的叛乱又开始出现。兖州境内的黄巾贼隐约还有死灰复燃的苗头儿,徐州的底层百姓也有了呼吁刘皇叔归来的声音面对重重危机,曹操和众幕僚一致认定,必须要一场胜仗来稳固曹氏的地位。加强曹操的威信,转移治下的矛盾。 于是,曹操把目光投向了青州的袁谭虽然曹操目前看起来内忧外患,但相比袁谭来讲,他还是很有实力的。尤其袁谭这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在曹操将女儿嫁给他之后,竟然还以自己没有出兵冀州伐曹为功德,靖安曹几番捕捉到袁谭夸功自得、蔑视曹氏的口实。且这个家伙实在不老实,听调不听宣,讨伐他实在是名正言顺。 九月,曹操下今,命镇东大将军曹仁、平狄将军张郃出泰山,镇南大将军夏侯惇出朐县。自己亲率三万青州精兵,领曹真、曹泰、夏侯尚、李典等人为中军,出兵许昌。曹操再度动武,其威慑力还是很大的。三路大军齐发之下,青州四处告急。袁谭本就是一嗜杀无能之人,此时帐下只有王修一员谋士,且又从不听劝。面对曹操如此攻势,袁谭当即大怒,亲自领五万大军相抗。 然而,未曾对上曹操的主力,与曹仁一番遭遇,袁谭便见曹军兵家利器远胜己方。两千虎豹骑一番冲锋,一万步兵竟然被杀得丢盔弃甲而走。袁谭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连与之一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输得不明不白。之后无奈退入东莱郡黄县,坚壁清野固守。 曹操大军亲至,一方面命令士兵堆土山、挖地道,临城立起无顶高台楼橹,向城中放箭,箭如雨下,守城将士都大惊失色;另一方面又派各能征惯战之将引军四出,迅速占领周遭郡县。袁谭困守两个月后,蓦然发现自己竟然连后退之路也给断了,胆气一丧,走起了夫人路线。 曹操之女入曹营后,非但没有替袁谭求情,反而将东莱郡兵防部署合盘道出,曹操知己知彼,先假意答应袁谭投诚,又派曹泰领五百虎豹骑护送女儿回黄县。袁谭见之大喜,摆宴开席与曹泰痛饮,曹泰当下灌倒袁谭,绑缚入手。之后又诈开城门引曹军入城,青州遂平。 这一仗,可以说是这一年唯一的一抹亮点,曹操又一次运用自己天才一般的作战才能,让世人看清楚了他们内心最瞧不起的奸雄究竟是何许人,大大震慑了朝堂内那些只会高谈阔论士大夫那蠢蠢欲动之心。 不过,大概灭袁之年的战争实在太过诡奇浩大,使得已经有些麻木的世人对这一场大战没有太多感触。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年,北马超、南孙策这两位天才少年不出手,天下仿佛也没有可堪一评的大战。 曹操打袁谭那结果不是早已注定了嘛 什么,还打了三个多月 水平太臭了,一个月就应该搞定了 就这样,在世人的惋惜声中,兴平六年又悄然过去了。而被他们寄以厚望的马家和孙策,两家一直都很安静。直至春节过后,另一个的消息突然爆出,才令平淡无波的天下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江东的小霸王和美公子周瑜,要娶乔国老的二女为妻 消息传到长安之后,马超突然从政务当中抬起头来,对着貂蝉问了一句:“我记得,你当初说过,李君幽不是糜缳,就是大乔” 貂蝉也是一恍然,但随后脸色恢复了平静,悠悠说了一句:“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不错,那个大乔,应该确信无疑就是你前世朝思暮想的小情人李君幽”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大乔小乔 慕\残\文\学:  转眼已是兴平七年的三月,春风送暖,万物复苏。而这个时候,距离江东孙策和周瑜的婚期,还只剩下一个月时间。 一支大约数五百人的马队向着庐江疾行,马队中间,是数十辆车,车上装载着各式各样的器物或者役仆,侍女。然而,车队两侧,却是两队衣甲鲜明的步骑混队。那些骑士一望便知是百里挑一的精锐,神情肃穆,面色沉凝。而步兵亦然戈戟严整,步伐稳重。 这支车队之前,还有几员游哨四处巡逻,来回传递着消息。显而易见,一旦遭遇伏击,这支护卫队立时就会组成一个攻守兼备的阵型。故此,庐江县野不定,一些蟊贼流寇纵然眼馋不已,却也不敢现身招惹。 此时,一阵春风吹过,一辆四周被那黑色车帘所封闭的大车的车窗被撩起了小小的一角,露出了一双水灵灵的妙眸,带着几丝忧郁,张望着左右和那些正在策马疾行的人们。 而就是那春风一瞬,田边眼力好的小伙子,竟然一时看得痴了。 绝色无双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唯独有所瑕疵的,就是车中那女子的剪水双眸当中,似乎总有一抹化不开的女儿忧愁。然而,就是这一丝空怜,却给她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空灵之美,令人痛惜却又不忍亵渎。 当车中女子的目光落向那前方已然隐现轮廓的庐江城时,这双妙眸里总算眨起了一抹难言的激动与期盼。那马车的窗帘又被卷得更高了一些,她似乎想要再多看清楚一点。 “夫人,外面风大,您还是小心一些的好。”这个时候,旁边一直乘马护卫于马车左右的一位疤脸大汉,这一支马队的首领,江东公认第一悍将的周泰见此情形,脸上的表情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无奈,策马凑近了车窗,压低了声音恭敬地劝道。 可那女子闻周泰的这声称呼,如淡烟一般的娥眉不由轻轻蹙了起来。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将这比这春色还要绝美的容颜隐于车中,只换来道路两旁那些村野小伙子心中一声深深的叹息。 车中不是旁人,正是孙策未来的妻子,故太尉乔玄之女乔烟。这次出现在庐江城,是因为婚期将至,乔烟以散心踏青之由,返回故乡一游。孙策爱惜乔烟至无以复加地步,为保证乔烟安全,甚至令江东第一悍将周泰为护卫随行。 “姐姐,你果然又皱眉头了,”装饰得富丽堂皇的马车之内,除了乔烟之外,还有一名年轻秀丽的女子相伴,这女子一身大红曲裾,睁着一双漆黑灵动的眸子,打量着那乔烟脸上的神色:“周泰只称呼了你一句夫人,你就不高兴了。看来,你果然不喜欢那个小霸王孙策。” 这女子自然就是乔烟的妹妹乔瑛,乔瑛有着丝毫不属于乔烟的美貌。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相对于乔烟不满这场婚姻来,乔瑛对于周瑜却是满心愿意。从她早早就梳上妇人才会盘起的美人髻就可看出,而乔烟虽然也是梳上了云髻,却仍在前额处留下一绺青丝,有如凤尾。 乔烟回头望了一眼乔瑛,看到此时乔瑛完全一副世间最幸福小女人的模样。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最后,她才悠悠叹了一句:“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几乎为零。我现在纵然说出周公瑾百般不好,你恐怕也会义无反顾嫁与他。可我还是那句话,你跟周瑜结合,或许是一桩上好姻缘,但我与孙策,最多只能算作一桩政治婚姻。” 言罢,乔烟从腰间摸出一物,那是一枚银簪,白银为骨,黄玉为托,水钻镶成一朵莲花。再车厢里略微黯淡的光线下,这枚银簪上的水钻竟然反射出五华六色的光芒,流光溢彩,巧夺天工。 乔瑛听到乔烟又说出她们姐妹间争论不休的话题,顿时想开口反击。可突然看到乔烟又拿出此处,眼中流露出那种留恋深情的柔情时,她心神猛然一颤,惊呼道:“姐姐,原来你早有心上人” “噤声”不同于其他女子被道出心事儿的慌乱,乔烟的第一反应,竟然冷静捂住了乔瑛的嘴:“你如此惊叫,是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吗”说着,乔烟以眼神示意外面还有周泰等人。乔瑛满目不可思议,但看乔烟如此慎重,不由也瞪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姐,姐姐”嘴巴刚解除束缚,乔瑛的注意力就又回到了那支银簪上:“这枚簪子,我从没见过,如此打造手法,当真举世无双姐姐,你何时结识的这位心上人,又何时交换了这定情信物” 乔烟很快就将那枚银簪从小乔手中夺回,紧紧攥在手中,脸上浮现着回忆时才有温馨和幸福,只不过,这丝幸福当中,更多无奈和感伤:“这支银簪你说举世无双却也不错,这个世间,仅此一枚。只可惜,它却不是什么定情信物,而是我曾经忽视遗落的幸福” 看到乔烟脸上那种深切怀念,一种很不好的念头突然从乔瑛的心间升起,瞬间就让她全身冰凉:“姐,姐姐,你这次回庐江,不会是想” 看着乔瑛一副后知后觉的惊惧,这位孙策未来妻子绝色俏脸上,才展露出了令人惊艳的笑颜,甜柔的嗓音道出无比坚定的声音:“瑛儿,你也不全是一个天真烂漫的蠢女子嘛不错,这次回庐江,我便是为了逃婚。” “逃,逃” 似乎早就预料乔瑛会再度呼喊出声一般,乔烟提前就捂住了乔瑛的嘴:“妹妹,你真的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吗”说这句话时,乔烟眼中闪动着绝非亲姐妹会有的冷厉和清幽。 小乔被乔烟的眼神吓住了,她仿佛从来不认识自己的姐姐一般看着乔烟。而乔烟却再度展颜一笑:“你放心,庐江城中,已有接应我之人。你需要做的,就是稍微配合我一下而已。现在我放开你,你可要记得,不可再惊呼” 乔瑛点点头,突临变故的她在一番惊诧之后,很快也冷静下来。她幽幽看着乔烟,灵动柔媚的眼中此时竟也闪动着一种沉静的光辉:“姐姐啊姐姐,看来世间传言果然都非空穴来风。世人有言,你心慕雍王马超,如今看来,此言不虚” 乔烟闻言,仔细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脸上的神情蓦然变得肃杀冷凝,她嘴角微微一翘,一双清澈无波却只如出鞘寒芒的眸子一战不眨。直看到小乔不敢与之对视之后,她才慢慢开口:“果然不愧是在庐江留下一段传奇美名的秦罗敷,我说呢,那个天纵无双的周瑜,怎么会看上一个懵懵懂懂的傻丫头” “你,你竟然连这个也,也知道”小乔当时心虚无比,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另一个身份,竟然会被大乔一语道出。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回”大乔莫名念出这一句之后,随后又说出一番很奇怪的话:“我想,你怎么也预料不到,你的所作所为,早已在一篇传世古诗上有了端倪。若不是我身在此间,还真不知道,原来孔雀东南飞这篇乐府诗记载的竟然是如此一桩政治悬案”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孔雀东南飞 慕\残\文\学: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 大乔悠悠念着这首在南北朝才成行的作品,很是有些品头论足的意味:“妹妹当时口中所说的这位夫君,恐怕不是江东的周郎吧” 小乔这时的眼神已经完全清冷了起来,她听着当初自己化名秦罗敷在庐江与太守那个小吏焦仲卿对的暗语,不禁闪过一丝愤恨:“可惜,小吏不堪与谋否则,今日我等早已迎来献帝入吴县,岂能还会如此苦苦征伐半年有余,却只打下半片扬州” 得小乔亲口承认,大乔已然一副完全明了的神情。她是穿越之人,在高中课本上自然学过孔雀东南飞和陌上桑这两篇明传千古的乐府诗。那个时候,她也简单以为孔雀东南飞只是一首歌颂凄美坚贞爱情的诗歌,而陌上桑不过是描写古代一绝美女子的风流佳作。却想不到,一个伪造的爱情故事背后,还隐藏着如此波谲诡诈的政治纷争。 在孙策没有亲征袁术前,小乔有段时日是不在吴县的。而待小乔归来之后,许昌方面却发生了一件惊天要事长水校尉种辑,和车骑将军国舅董承、昭信将军吴子兰、议郎吴硕、校尉王服等人密谋篡逆,被曹操洞悉阴谋,悉数诛杀 这事件,大乔原本是不会得知一星半点的。但恰恰后来,市井传闻孙策有北上迎接献帝之意。大乔不经意一思忖,竟蓦然发现,就是小乔不在的那段时间,历史陡然加快了速度。以庐江为中心,事件发生的密度间不容发:有陌上桑的主角秦罗敷面拒使君、焦仲卿休妻、董承遇害、焦刘殉情等一系列事件旋即发生,让人眼花缭乱。 可以说,秦罗敷的存在,使得孔雀东南飞的两位主角:使君小吏焦仲卿和他的妻子刘芝兰感情迅速破裂,许昌里的政治阴谋也翻然改变。可小乔回到吴县之后,庐江城里的那位秦罗敷却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再无所闻。而大乔本来就是庐江人,她对于庐江有名美女的信息可是心知肚明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为何正巧小乔不在的那段时间,庐江城里就出现了一位国色流离、资貌绝伦的秦罗敷。 由此推断,庐江城里凭空出现的那位秦罗敷就是小乔。她滞留庐江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周瑜获取许昌的情报而她的信息来源,就是当时的扬州刺史严象。 严象是荀彧推荐给曹操的,胆智双全。荀彧在历史上是个坚定的保皇派,虽然此时不知他心是否有所动摇,但他所推荐的严象,却是天下尽知心怀汉室的忠臣。他宣抚江东,很难说是否身负着献帝的密诏,或者董承的嘱托,寻找可以与曹操对抗的外部势力。当时已是孙策势力下的庐江,自然是他的第一站。很可能,严象就在这里,与秦罗敷小乔见了面,并初步建立起了与朝中董承势力的关系。 于是,经过严象的联络,小乔游走于许都与庐江之间,按照周瑜定下的策略,积极筹划与北方保皇势力的联系,最终促成了袭许与刺曹的终极计划。可后来,焦仲卿突然身死,许昌的线索一下被斩断。孙策北上迎接献帝的计划因为没有确切情报而不得不强行终止但可以想象,在那种时候,曹氏的注意力全在北上袁绍时,孙策突然一支奇兵杀入许昌配合董承,很难预料,历史会不会因此而改写。 “你们都太小瞧许昌城里的那位天子了,你以为,他联络你们,是真的想来江东”大乔不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位亲妹妹,用一种很复杂的语气说道:“他早就料到你们的计划不会成功,因为他知道,那个与你亲自联络的小吏焦仲卿,其实是一个双面间谍” “什么” “孙策在江东的声望的确一时无两,他诛其英豪,威行邻国,收人无数。却也得罪人无数。破陈瑀,杀严白虎,杀高岱,杀许贡,杀于吉,杀周昕,孙策每杀一个名人就在暗中多树了许多敌人。陈登就曾经偷偷发给严白虎余党印绶,让他们对付孙策,好为陈瑀报仇。而庐江郡,恰好也是这么一个孕育着对孙策仇恨的地方。” 说出这番话后,小乔用更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大乔。她从来不知道,一直在家中闭门研究些奇怪东西的姐姐,竟然还是一个如此深谙军国大事的女策士,冷静、深沉且点滴不漏。 “焦仲卿最早侍奉的庐江太守陆康,深孚人望。可当袁术派遣孙策攻打庐江的时候,急于获得地盘的孙策采取了激进的手段。围城数重,不眠不休进攻,城陷之后陆康痛病身死,孙策斩其宗族百余人当时不少小吏随从皆殉主而亡,你说焦仲卿那等忠诚之士,看到自己主人因孙策而死,主家残破,又会有什么举动” “姐姐是说,焦仲卿最后是突然将我们的计划告知了许昌的曹氏,最后导致董承刺杀曹操计划完全失败”听到这里,小乔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然而,心中却有一件更沉重的阴云压了过来:“姐姐如此之长时间深藏不露,而今日却和盘托出,不知又是为何” “我之前已经说了,自然是为了逃婚而已”大乔微微一笑,脸上复又展露出两姐妹应有的亲馨笑容,还拍了拍小乔的纤肩说道:“妹妹若是肯帮我,姐姐自然会给妹妹一个回报。” “可你觉得这有可能吗”小乔冷笑着将大乔的手拂开:“夫君的宏愿,就是我毕生为之奋斗的终极目标。而姐姐若是逃婚,这对整个江东集团来说,可是一个很大的耻辱。纵然是亲姐妹,我也不会看着夫君去应对这样本不该发生的困局” “怎么早就叫上了夫君,还真是郎情妾意啊。”大乔揶揄了一声,但同时似乎又对小乔有些艳羡:“不过你这样确实也不错,周瑜一生也只有你这一位妻子。虽然英年算了,我现在告诉你,你若是帮我,只需应付一下家仇而已。可若是不帮我,那将要应对的,则是国难,孰轻孰重,你心中自有分辨。” “姐姐真是说笑了,如今孙策威震江东,又有周郎倾心辅佐。虽这一年国力疲敝,却正是休养生息、广纳人才之际” “若是我说,孙策今年就要身亡,那你们还如何休养生息”看着已经完全沉迷在对男人的崇拜和对整个江东集团荣耀下的小乔,大乔心中突然多出一番气闷那种幸福和执着的表情,不正是这个乱世女子梦寐以求的吗可自己为什么那般厌恶,难道说是嫉妒 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外人看来那个勇烈开朗、面容姿美的孙策,在自己的心中,不过是一个满脑子封建思想的陌生人而已。自己想要的,可绝不是在后院当中跟曹操的女儿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孙策会死”小乔又一声惊呼,惊醒了略微有些失神的大乔。面对小乔眼中先是不信后又是怀疑的眼神,大乔慢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两位夫人,可是有事儿”周泰撩开车帘,对着一脸花容失色的小乔和冷凝清幽的大乔问道。 “没,没事儿”小乔开口,语句中有抑制不住的磕绊。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目标,汝南 慕\残\文\学:  “你以为焦仲卿死了,孙策迎献帝的阴谋就不会败露了吗”待周泰带着一丝不相信的警惕眼神,最后又巡视一番,看到车厢内的确没有什么异状才把叮嘱两位快要到庐江之后,大乔才又轻声细语说出这句话。 “不会,我回到吴县之后,天下各地不知为何就有了孙策要北上迎接献帝风言。”小乔摇头,对于这个计划的失败,她一直耿耿于怀,深感没有帮助上自己的心上人。 “这就是了,这应该是靖安曹故意将这个消息放出来震喝孙策的。”大乔点点头,然后眼望虚空,将自己脑中的思绪一点点拨开:“曹操用计,虚虚实实,他得知你们的计划后,先如此震喝使其不敢轻举妄动,然后又下嫁女儿,悉心安抚。可你觉得,曹操就真的这样放过孙策了吗” “难道不是吗如今孙将军与曹公可是翁婿。况且,北方还有马超为患,两家若是争斗,岂不让马家趁虚而入”小乔觉得大乔实在有些杞人忧天了,便摆出了更现实的例子:“前两天,我已经听闻,曹公又遣钦差刘婉入吴县,除了加封孙将军为讨逆将军、吴侯之外,还再次替曹公之子曹彰求娶孙贲之女,如此两方通婚又委以重任。姐姐缘何还认为曹公会对孙将军有加害之意” “假若你这有这点智慧,那北上迎献帝的计划失败也在情理之中了。”大乔讥讽一句,看着小乔张嘴欲辩,却伸手一阻,淡然说道:“你且勿恼,我与你说得是实情。若你是曹操,你愿真心与一个野心勃勃、还想杀了自己的人结为盟友这样不听号令的盟友,留着能放心吗” 大乔的话深抵人心,小乔脸上的激愤之色不由随之陷入深思。可大乔仍旧浅笑,又开口道:“孙策的确已经有威胁中原的实力,可曹操却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甚至,曹操铲平孙策,也只需三年时间,用得着如此拉拢厚封吗” “姐姐的意思是,曹操在故意转移马家的注意力,同时,再暗布一棋,杀掉孙将军,进而挥军南下江东”大乔红润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这样的消息,对于她这个对政局只是浅尝辄止的女儿家来说,实在太耸人听闻了一些。 “挥军南下是不可能的,但让孙家短时间内没有对经荆州动手的能力却是极有可能的。毕竟,将来的大汉的战略方向,全在荆州。那个地方,无论对于马家、曹氏、孙氏来说,都是必争之地。说得荆州者得天下,丝毫不为过。”看着小乔不太理解的眼神,大乔知道自己说得有些多了。最后一转口道:“焦仲卿虽死,但他留下的那条密线却没有断。此番你帮我摆脱周泰之后,我便告诉你,曹操会用怎样的手段对付孙策,如何” 小乔思虑片刻,最后点了点头。这样的选择她根本没有选择。 “还有,你在汝南那里,已经渗入了一些探子了吧”大乔回头,突然很神秘地说道:“你若想日后让周瑜对你宠爱有加,最好这次再帮我联络到马超。” “马超”小乔万分不解,对于大乔知道她手下有密探之事,已不震惊。但对于大乔突然一下扯到马超却感到万般奇怪:“雍王马超,怎么会在汝南” “可他这两天的确会到汝南,事实上,如今他已经身在阳翟了”大乔一笑,忍不住有握紧了手中的银簪。 小乔敏锐地发现了大乔这个不经意动作,眼中迷离的色彩更加惊愕:“你,你的心上人,竟然是雍王马超你,你们相隔千里,从未有过见面,甚至连书信都不方便往来,怎么会” “我们的确相隔千里,但你可能不相信,我们千年之后可以说,在一个简陋的屋子里朝夕相处三年有余。”大乔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说出这句话,自顾自苦笑了一声后,恢复了平静:“你只想知道,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 “姐姐既然连马超的行程都能得知,为何偏偏还要假我之手” “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已经变得这般精于心计。再回到他身边,我需要我还是曾经他心中的样子。”大乔再度微笑,那笑容恍惚一下穿越千年,与那时看到那个腼腆小男生上班时绽露出的明晖甜美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阳翟官道上,马超正乘风掣电一般驾着象龙宝马极速奔骤,身后那条锦白色的战袍在劲风中被扯拽出一条鼓荡的白波,犹如翱翔天宇中雄鹰明快的羽翼剪影。人俊马雄,这一番奔骤过来,无不引得道路两旁的野老村民注目。 然而,就在行至一片密林后,驻马休息的马超耳朵突然动了一动,看得象龙也是微微一怔之后,马超瞬间取出马腹间的元戎弩,对准身后那已经开始郁郁葱葱却空无一人的树林喝道:“什么人” 威风吹过,对面没有半分回音,只有偶尔几声鸟鸣啼叫两声,仿佛厌恶马超突然惊到了它们一般。 可马超仍旧没有半分放松,多年征战养成的敏锐直觉,使得他笃定自己刚才确实听到了几下零碎的马蹄声。虽然后来那人控制地很巧妙,但马超知道,自己刚才绝不是什么幻觉。 看得林中那人仍旧不肯现身,马超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等强弩,可二百步内钉木穿石。若是我扣动扳机,则五发齐至。若阁下再藏头缩尾,休怪我马某鲁莽” 这声音很是洪亮,马超相信,对面那人,绝对可以听得到。可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对面仍旧没有半分动静,就在马超已经快要不耐烦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让马超的嘴角不由掠过一丝苦笑。 “真是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莫说马家政事不顾,就是这糟糠之妻,也要一箭射杀。我这夫君,真不愧锦绣屠夫美名”莺啼燕啭,树林当中渐渐显露出貂蝉那一美好玲珑的身形,只是,这语气上,实在不是一般的幽怨。 看着一身劲秀武装打扮的貂蝉,以及她身后那匹赤焰如火的战马。马超一时觉得自己就好像做错事被老师抓了个现行的小学生,想跑不敢跑,想解释又没道理,最后赶紧恶人先告状,道:“蝉儿,你不是正在处理冀州靖安曹那些钉子吗为何” “那件事,我已经派王花语和韩梦翎两人去做了。”貂蝉巧笑焉兮,美妙的步伐仿佛有一种踏在马超心尖上的步韵:“超儿,那你不是也正在处理化匈奴为郡一事,为何突然又到了这阳翟县来而且,看这方向,似乎还要继续向南” “匈,匈奴”马超一愣,当即想起,自己离开长安之后,的确是向貂蝉编了这个理由。然而他毕竟机巧无双,立时又开口弥补道:“对,对啊。这不我正要前去宛城会见马岱。你也知道,面对匈奴异族,唯有他这个身份,才最合适。” “的确如此,马岱乃马家骁将,经你几番教导,心性统御更是上上之选。以天将军族弟的身份亲赴匈奴,分化整合,的确会将那片混乱不堪的草原化入马家麾下”这个时候,貂蝉已经走到了马超的身边,甚至,伸手还轻轻环住了马超的脖子。马超略感不妙,整个身子都不由僵直起来。可貂蝉的笑容却越发明亮,还朝马超的耳朵眼里吹了一口气道:“可是,臣妾想不通,夫君一封邮报,五日就可送入宛城。不知为何又要不辞劳苦,亲自跑宛城一趟难道是兄弟分离日久,想在同回长安之际,畅谈一番” “对,对,畅谈,畅谈一番,别无他事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蝉儿,松手,别揪耳朵,疼” 一旁的象龙看到这幅人间惨剧,悠悠打了一个喷嚏,显然很鄙视他这位半分没有男儿气概的主人。可随后看到赤兔那俊丽孤傲的身形后,又立时忘了眼前的教训,屁颠颠蹭到赤兔旁吃草去了。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二百一三章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慕\残\文\学:  汝南城外,一男一女恃马而立,男子英俊神武,女子娇柔百态,两人身边之马又极其神骏,引得那些出入城的百姓不住斜瞅,忍不住赞叹好一对儿神仙中人。 可惜,这两位看起来不识人家烟火的神仙人物,却被一位小小的城门令给拦下了。 “马家被你玥儿妹妹和伏寿妹妹整整治理一年有余,张于攀主管的马家商号、晋阳的李梓豪、魏郡的甄俨都已然恢复到了两年前的六七成,而关山雪更是将生意做到了西域之外,你竟然连入城的四个铜板都没有” 面对貂蝉如此指责,马超羞愧难当。的确如貂蝉所言,受封雍王之后,马超知治下的农业短期内不会有太大起色。由此,他第一年就将发展重心全放在了商业上。打仗虽然是一项很烧钱、很赔本的买卖,但幸好它只烧战略物资,像茶、水泥、砖、玻璃、丝绸等其他非战略物资来说,遭受的影响却不大。 战争刚一停止,马家东南西北几家商号马车便全力运作起来。甚至为保证商路的畅通,马超还提出了建立物流驿站的想法并大力推行。这个驿站兼备邮政、高速公路的服务区、货物中转站、物流中心、谍报等种种功能,利用商业触角的庞大网络,将幅员辽阔的马家治下紧密联系成一个整体。发展到后来,这个脱离汉代体制外的新兴事物,还渐渐将触手伸到了政治领域,自下而上定期向马超汇报各地治下新政的推行进展、民风民情、晴雨天气、吏治考核等等包罗万象的情报。尤其是并、冀两地,因为有了驿站的存在,整个暗影体系才开始站稳脚跟,开始层层拔出靖安曹的据点特务。 而待整个治下的经济盘活之后,马超已经开始不满足与塞北那些游牧民族的互换有无。在以有着十足经验的关山雪大管家的带领下,马家开启了自张骞之后的又一次凿空活动。年底归来时,关山雪告知马超,此次西进,足迹便及龟兹、于寘、康居、乌孙、疏勒、月氏、鄯善、车师等西域大国,用丝绸陶瓷之属带回了大量的财产,商队中所有人都喜笑颜开,乐得合不拢嘴。 自此之后,长安城东市、西市一片繁华景象,多少年没见过的西域葡萄酒、大宛马、各种宝石、美玉重新出现在市场之上。当然,商业这一块的税收也开始大幅度增长。乐得马超当即大赏关山雪,同时准关山雪过一个肥年之后,再度出使西域。 所以说,这一年马家虽然看起来没有多大动作,但在闷声发大财方面,却是搞得相当有声有色。相对于那个为了筹措军费出兵青州,还得专门组织出一支专业盗墓队、发死人财的曹操来说,马家这一手儿玩得堂堂正正,结果也简直可以说富得流油。 可虽说整个马家富有,但马超这货出门却从来不带钱。这次偷跑出来,又没有带随从侍卫,身上自然连个能响的铜钱都没有。而貂蝉显然也不是什么勤于持家的好媳妇,身上照样一分盘缠都没有。 这入城每人要交两个铜板,可怜马超和貂蝉这两位都曾在历史上留下赫赫美名的大人物,这次恐怕要导演一场秦琼卖马的惨剧了。 “蝉儿,你说是卖象龙还是卖赤兔”马超哭着一张脸,他这次入汝南,就是想暗中先访探一番汝南郡在刘备手下一年的发展。所以,暂时他还不想亮明身份当然,假如被刘备知道自己是因为手头没钱而进不了城,那他这个雍王,也实在太寒碜了一些。 没待貂蝉答话,一旁的象龙就狠狠打了一个响嚏,很不满地看了一眼它可不傻,知道马超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动赤兔一根毛的 可就这个响嚏,却引来一人的注目。马超正安抚象龙,冷不丁听到有人开口:“此马乃大宛名驹,日行千里,血统纯良,阁下当真要忍痛割爱” 马超抬头,看得那人同样一副将军打扮,身后还跟着二三十侍卫,便知自己的身份可能要暴露了。而再仔细端详那战将之人,马超却见开口那人二十七八岁年纪,身高约七尺七寸,面白清矍,威严有度。尤其是他的双臂很长,马超仔细瞅了一眼他的食指,看出二寸指节那里还有老茧时,便判定此人乃猿臂善射之士。 “在下刚才玩笑之语,此马与我同生死、共患难,岂能真心割舍”虽然看得出这是一员,但萍水相逢,又穿着刘备军制式铠甲,马超就绝了与他攀谈的心思。 可马超有心想躲,那人却突然翻身下马,当即跪倒在地,抱拳称道:“皇叔帐下讨贼校尉陈到,拜见雍王千岁” 陈到这一做派,立时在这个城门前引起了一阵轰动。尤其是之前还不正眼瞧马超的那个城门令,更是吓得面如土色,随着陈到身后的兵士哗啦啦跪倒在下,口中连说着雍王饶命的话。 士兵一跪,那些不知发生何事的百姓都也纷纷跪下。马超见状不由苦笑:“陈到,陈叔至啊” 陈到陈叔至,于刘备在豫州时成为刘备属下,随刘备转战四方,名位常亚于赵云,都以忠勇著称。蜀后主时期,陈到官至征西将军,封亭侯,接替李严镇守永安,病逝于任上。后人称赞陈到“征西忠克,统时选士,猛将之烈” 马超没想到,自己入汝南的第一站,就遇到这样一个有勇有谋的人物。可惜陈到已经投身刘备,这让马超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小失落。不过,他仍旧让众人免礼,并亲自扶陈到起身。 而对陈到能认出自己的身份来,马超丝毫没有半分闷解。毕竟,貂蝉身后那匹赤兔实在太过惹眼。而普天之下,能拥有赤兔且还不是吕布那位大叔年岁的人,只有自己而已。可一想到自己待会儿要解释为何过城而不入的原因,马超就只有苦笑连连了。 “属下奉命来城门迎接子柔大人入府,却不想竟遇到雍王殿下,当真乃意外之喜。”见马超丝毫没有架子亲扶自己起身,陈到不禁将自己来城门的目的道出。 马超这时才发现,陈到身后这些兵士,都是仪仗队。随后眼光一闪,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既然蒯主薄要来,那本王便随陈将军一道等候。”说完这句话,马超有意向貂蝉瞟了一眼。 貂蝉自然知道马超的意思,虽然不可否认,马超来汝南绝对有想见一眼他那个前世情劫女主的个缘故,但同时貂蝉也知道,日后天下大势,当在荆州。马超亲来汝南,也不能不说他就没有这方面的考量。然而,谅解归谅解,但自己此番既然跟来,心中自然已有定计,遂直接白了马超一眼,丝毫不理他的这点小聪明。 而就在马超的一张苦脸快城苦瓜的时候,城门外突然出现一阵烟尘。接着一声惊呼传来。定睛去看,马超迎面一辆单辕马车急速朝自己冲来,身后还有几十骑兵紧紧追赶。而战马已经受惊,看到陈到已经摆出战斗阵型。车夫惊恐之下,不禁急抖缰绳想拦住马匹,孰不知又犯了驭车大忌。只听辕马一声嘶鸣,车轮在青石地面横里滑过,整架马车轰隆一声,侧翻在地。马超一搂貂蝉蛮腰飞掠,身体堪堪避过,却被倾覆的车厢压住了战袍下摆。那车夫也被甩出车去,撞到一旁的墙壁上,一动不动。 待变故刚停,马超忍不住回头看向陈到:“这荆州蒯良,怎么喜欢上了如此拉轰的出场方式我记得,他两年前,还没有这个臭毛病啊。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二百一四章 终相见 慕\残\文\学:  这突如其来的事故,让整个城门大乱。而陈到仅仅盯着那辆华贵非常的马车,第一反应却是摘下了背后的硬弓,急速喝令城门百姓都赶回城门,并让城门令关闭城门请求援军。之后,才对马超沉毅说道:“殿下,这不是子柔大人的车队” 可回头看向马超的时候,陈到发现,马超的注意力根本没有在眼前的状况上,甚至恐怕连自己的提醒都没有听到耳中。他此时的眼睛,死死盯着倾覆的车厢伸出的一只手,那只手白皙细嫩,一看便知是属于年轻女子的。 “救,救我” 一名少女狼狈地从车厢里探出头来,面露痛楚,朝着马超小声呼救。马超的瞳孔瞬着她的柔夷过渡她的脸上,刹那间呆在了原地。这少女的眉眼,恍然让马超一下回到了那已经模糊甚至快要忘却的时空:就在那个格调十分仄恹的办公室当中,永远有那么一抹如阳光一样明媚的亮色,她翘鼻丰唇,双眸美得惊人。也就是有一次,两人在办公室门口相撞的时候,那个少女就是如此时一般,伏倒在地,楚楚可怜 而世事就这么无常,让人来不及反应。此时这名少女虽然摔得不轻,但抬起头看到马超之时,眼中突然也闪过了一丝很奇异的光芒,似惊喜万分、又似不敢置信。仿佛连压在自己身上的马车都感觉不到,就那么直直地望着马超,最后用迟疑的语调试探喊道:“马子健” 这一声呼唤,彷如一道闪电,一下就将马超已经冷硬尘封在心底的记忆击开。那些游离的记忆,仿佛星流云开一般迅速在脑中苏醒。身边无论是追赶而来的骑兵,还是陈到严阵以待的对恃,亦或者是那些乱糟糟正逃入城门内的百姓,仿佛都成了云烟尘埃,在被狂风席卷不见。最后狂风散去,马超感觉自己就置身在原本农基站的办公室当中。坐在主桌上的站长开口向自己说道:“子健啊,这是我们站新来的会计李君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家扶起来” 那一次,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后来的时光里,马子健来办公室的时间就多了起来。虽然嘴上不承认,但他心中知道,自己就是想多看一眼,那办公室当中那一双眼睛明亮地惊人的美景 所以,这个时候,马超盘龙卧虎枪横出,犹如一头迅猛的毒蛇贯入车辕当中。复一用力,整个车厢就被巨力挑飞。大乔只觉自己柔弱无骨的身躯被人拦腰抱起,随后如腾云驾雾一般飞起,终于感觉落地之后,眼前只有那一张如阳光下利剑一般的俊美脸庞,而它的主人也深情呼唤两个音节:“君幽” 这一番痴想和动作,看起来似乎很长时间,但却也只是他们两人如此感觉。而貂蝉就那么嘴角带着笑意,静静看着马超和李君幽两人上演着这一番不知如何形容的偶像剧,直至大乔身后的追兵已然俯低了身子、亮出了兵刃之后,她才似是关心又带一分讥讽地语调开口:“夫君,小心” 马超这才如梦初醒,回头看着貂蝉那张倾世面庞上挂着寒霜,他急忙将搂在大乔纤腰上的左手抽回。厚着脸皮将大乔交给貂蝉照料之后,才一个翻身上马,与陈到并辔而立,冷冷注视着那一支兵马。 “贼子岂敢”看到贼兵已经摆出了强抢的姿态,陈到当下也被激怒,运足力气将手中长弓拉成个满月形状,瞄准了当前大将的前额一箭射了过去。 只听破空锐响惊心动魄,那一箭直接划破了空气。然而当前那大将僵硬如石块的脸却没有半分动容,猛得向后一个仰身,那蓄满杀气的一箭便流星般擦面而过。马超看到那大汉所乘驰战马并没有配备双边马镫,心下不由赞叹了一番这大汉纯熟的骑术。 “哼”一箭过后,那大汉冷哼一声,魁梧的身躯中陡然散发出冲天的杀气。显然,陈到已经惹怒了他。 可陈到此时心中的怒气并不比那大汉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虽不知马超这次为何会突然驾临汝南,但却绝不想让马超看到汝南城如此随意就被流寇践踏。尤其信心百倍的一箭还没有取得心中预期,更让陈到感到自己的武艺受到了挑衅。 “雍王殿下稍等,待末将斩了这流寇,再恭迎殿下入城”当下陈到长枪一招,身后二十余兼职仪仗队的亲兵立时悍然随着陈到冲袭而去。 见识过多番几万人血战的大场面,马超对这只有不足百人的过家家还真没有多大兴趣。然而,看着身旁貂蝉那一副清冷的脸色和大乔楚楚可怜的脸庞,马超身为男人,当下根本没有其他选择,也只好催马上前。 “子健,小心”大乔看到此幕,一时惊呼开口。或许,在她心中,眼前的马超仍旧是农基站那个腼腆老实的大男生。 马超没有回声,但心中却不可抑制地涌起了一阵温暖。而貂蝉这时却扭头瞥了一眼大乔,明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不过,她仍旧也什么都没说,只在大乔还没有来得及察觉的情况下,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战场之上。 陈到迎上了那员疤脸大汉,马超身为客人,不好与陈到争功。当下也只拿出了三分实力,与那大汉身后的兵士战斗起来。然而,一枪袭出,挑破来者的咽喉之后,马超便欲抽枪回杀。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名被杀的兵士,在最后一刻,双眼很是爆出了滔天的狠戾之色,双手竟然一把狠狠抓住了马超的枪头,欲阻止马超抽枪的时机,给后方的袍泽创造击杀马超的时机 这样悍勇兵士,马超不是第一次见,但他绝没有想到会在几十人小股部队当中出现。心中登时一凛,他终于意识到了来追击大乔的是什么部队。不过,眼下也来不及多想,马超顺势抽出宿铁剑,一剑斩断左侧想要偷袭他兵士的长矛,复又一抹,轻易划开了那兵士的胸膛。接着右手发力,将这时双手已经没有力气的尸体重重朝着前方冲来的四人砸去。 有了马超神勇的牵制,连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那疤脸大汉手下的兵士就被杀得十去七八,那大汉见战场情势竟然如此一边倒,不如双目赤火。然而眼前这对手的枪术也甚为了得,甫一出手,他手中长枪就化为道道金光,条条彩气,激荡如飞悬绝壁的瀑布,灵动如春天飘舞的柳絮,激得周泰运起平生本事,却也不能在三十招之内,将来将斩于马下。 相对于这疤脸大汉的震惊来,陈到此时的心中更是惊涛骇浪。初时,他虽然想不通为何汝南城门口会出现这股流寇,但先入为主之下,他仍旧将这股骑兵当做了抢劫富户车队的强盗。可此时交上手来,他才发现对方的武艺竟如此这般神勇。手中大刀一刀重似一刀,连环劈砍之下,如泰山压顶、又如大海骇浪一般无可抵御。自己若是稍有掉以轻心,绝对会被这大汉连人带马劈成两爿 “来将通名,此等武艺,断不会在名将谱上籍籍无名”陈到又是一枪送出,略略逼退那大汉,开口问道。 然这大汉听到这声询问,又看了一眼身旁很快就要死伤殆尽的兵士。也不答话,只是已经燃烧的双眼中猛然喷出一道火,手中大刀自右而左平挥一击,一股昂扬、狂野的刀光向便向着陈到席卷过去,陈到急速收招回护,却感觉自己的双臂都被震得发麻,若不是脚下有马镫借力稳住身形,说不得有可能便会被扫落马下。 而再抬枪欲攻时,却看到那大汉已经调转了马头,带着只剩下的三员部下绝尘而去。陈到当即要追,却被马超一声拦住:“别追了,他应该是江东的第一悍将周泰,你就是追上,也不见得能留下他”慕残文学,如果你觉得不错,按ct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二百一五章 两女心思 慕\残\文\学:  大乔坐在汝南郡守府后院的一间上等客房当中,缓缓地打量着室内的一切,不过她的眼神当中并没有多少焦点,甚至还有些失神。显然注意力根本不在房内的装饰上,而是在等待马超的过程中,想起了什么事儿。 击退周泰之后,刘备的援军也堪堪赶到。而作为汝南镇军中郎将的关羽看到马超,卧蚕眉微微皱了一下之后,便当即引马超进入了城内的郡守府。看样子,马超跟刘备的会面,还需要一段时间。而被安排在这里养伤的大乔,便不自然地就想到了自己来汝南的这一番曲折。 到达庐江城之后,小乔对自己一直还算配合。有她作掩护,大乔很容易便从郡守李术那里得到了出城令符。然而,令她想不到的是,小乔对周瑜的情竟然已经盲从至了极点,待自己逃离那夜亲口告诉她,故吴县太守许贡手下豢养的死士已经同靖安曹搭上联系、且极有可能已经制定了一套专门暗杀孙策的计划后,自己逃亡汝南的行程便在三天后发生了翻然转变周泰竟然率着孙策的亲卫追杀而来 自己选好的道路,从未告诉任何人,且还专门买通了一支商队作为迷惑可能追来的敌人之用。然而,周泰竟只在三天时间内便追上了自己,这样的情况想到这里,大乔温婉的脸上不由浮出一抹冷意:除了在汝南埋下密探的小乔提前吩咐手下监视自己之外,周泰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追上自己 十几年的亲姐妹之情,毕竟比不上一个男人的笑容大乔不由对小乔的痴情感到可悲她不准备报复小乔,因为假如历史没有太大变故,小乔这种算不上真正精明却又不算蠢笨的女人,会最后慢慢饮下她亲手所酿的苦酒,品尝到那种她根本想象不到的凄苦。 这一路上,大乔将自己三年内、在汝南培养的死士全都用在了阻敌上。同时,她还更忧虑如何顺利进行下一步计划。要知道,刘备虽然跟孙策不对付,但自己已跟孙策定下婚约之事,天下尽知。若自己亮明身份,刘备断然不可能为了她而与孙策翻脸;可假如自己不亮明身份,即便混入汝南城中,又如何能联络到马超 而事情的结果,却让她真的开始感叹命运的奇妙。她想不到,自己就在生死那一刻,机缘巧合下看到了那个人。而更想不到的是,前世分隔之后,两人早已不是当初的彼此:那个曾经腼腆老实甚至还有一些痴傻的技术员,已然成为了这个时空最耀眼的王者。当他手持长枪以不败战神的姿态冲入敌群当中时,大乔感到,自己心中一直构建的那个虚无缥缈却完美无瑕的男子,终于化成了活生生的人。 想到这点,大乔就觉得自己是一个极其幸运的人。虽然自己的命运如此多舛,但上天给自己的补偿,最是完美的那个曾经暗恋、真心心疼的人已经如此优秀,又真真切切回到了自己身边。如此这般,还有什么代价是不能承受的 要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找到一个自己喜欢又真心疼自己的男人,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儿大乔很庆幸,她在前世那里失足错过的幸福,在这个时空还能续上。 一想到这里,她温婉无瑕的脸上就渐渐消散了之前的肃杀,明媚的幸福似乎都可以溢满出来。然而很快,这种幸福当中又夹杂了一丝忧愁,大乔将头扭向门口,用江东那里独特山水温养出来温婉甜美的嗓音说道:“姐姐既然来了,不妨入屋一坐。” 房门外的貂蝉身形微微一怔,她凭着这声音又忍不住回忆了一番大乔的容貌。虽然有些不愿承认,但屋内那女子确实有如江南山水一般秀美渍丽。 貂蝉知道自己的容貌绝不在那女子之下。甚至还要胜过一两分,可纵然如此,她此刻仍旧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屋内的那个女子,比起自己及其他马超所有妻妾来说,有一个致命、且她们都不敌的优势。 他们两人,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并且,那个女子,还是前世马超初恋、暗恋合一的对象对于男女情感把控早已登峰造极的貂蝉来说,她知道这种种的因素加在一起,马超根本没有半分拒绝的可能即便他在这个世界,已经成为对苍生予夺予求的绝世霸主。 原因,只不过是因为,马超归根结底,也是一个要活在自己情感当中的雄性动物。 越想到这些,貂蝉越不想走近这个屋子。然而,平复了片刻之后,她还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端着盛放一些膳食的食盘,推门而入。 不过,刚一进屋,她便不由得又微微呆了一呆。 那个女子此时虽然只是那样简简单单地坐在那,可透过窗外的阳光,貂蝉甚至能够看得到她脸颊那秀美的轮廓,还有那双温柔恬静的黑眸。同时,也能够感觉到那女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庞之上。 或许,就如马超他自己所说,他在一无所有、自卑心伤的时候,已然被那样安静却深不可测的双眸给吸了进去。而同样身为绝世美女的貂蝉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大乔,的确有一种令人在清明中又感受到脉脉温情的特殊魅力。 柔而不媚。 这应该是对大乔最贴切的评价了。 “妾身乃雍王殿下的平妻,身世飘零,只以貂蝉为名”貂蝉放下手中的食盘,起身露出了她那张绝色的俏脸,那点漆星眸,也明晰却不炙热地看向大乔,嘴角似笑非笑地翘着,温婉而又显得大气的一句话,女人味十足,立时让大乔原本保持很好的平静起了一丝波澜。 不错,若是生生割舍掉大乔与马超的前世情劫,貂蝉无论在任何方面,似乎都要胜过大乔一筹。更何况,貂蝉本来就有备而来,她自然表现地更雍容有度、深入人心。只不过,她想不到的是,大乔的微微震惊却不完全是因为她的一番表现。 “貂蝉”大乔悠悠吐出这个名字,眼中更带上了几分震惊和打量的意味:眼前这位完胜自己的女子,竟然是被后世作为绝世美女代言词的女子竟然是马超的妻子 虽然她在城门处已然震惊过这女子的绝色,也得知马超已经婚娶。但这个时代的消息传递毕竟不如前世,而貂蝉又是马家暗影的首脑,更断然不会无缘无故让世人都得知她的真实身份。由此,马家暗影的名气虽大,但貂蝉的声名,却绝对没有历史上那个貂蝉的名声显赫。 大乔怎么也没有将眼前这位绝色女子,同那个被传唱后世千年的红颜联系起来 “我的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奇怪”貂蝉端出一碗尚温的米粥,放在大乔面前,轻笑道:“其实我也是有本名的,但却不知为何夫君知道了我在汉宫执掌貂蝉冠之后,便一直以这个名字相称。” “呵呵呵。”大乔不自然回复了一个微笑,端起米粥,又小声说道:“是啊,他又怎么不可能不称呼你这个名字呢”轻轻啜饮了一口小米粥,大乔感激地望了一眼貂蝉,心下却开始对自己之前坚定无移的信心,有了几分动摇。 马超的平妻,便是四大美女之中的貂蝉,那他的正妻、以及其他妻妾呢想着城门口马超急速将他的手从自己腰间抽出的一幕,大乔觉得,自己恐怕不能如前世那样一般,静等着马超了。rd可收藏本书 推荐阅读:、、、、、、、 、、、、、 第一千二百一六章 打个八折 一年之后再见刘备,马超发现这位皇叔的眼中,还是一副叹息悲戚的哀伤。这一点让马超又是欣悦、又是警惕。 欣悦的是,无论怎么说,刘备这个人也算是真心为苍生着想的诸侯。无论世人怎么评价他,马超还是看到,这汝南城在刘备一年多的治理下,繁华程度竟不亚于马家二线郡县,老百姓脸上那种乐知天命的满足感,是刘备政绩最好的明证。 然而,越是这样,马超就越警惕刘备。因为这种情况表明,刘备根本不是什么小富即安的土财主。他矛盾至极的出身给了他半分都不矛盾的志向追求,他需要的舞台,绝不仅仅只是一个郡县。 不过,无论欣悦还是警惕,马超入府之后,在刘备的延引下,他衣袍一抖,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主位之上。这一举动,登时令大厅里的文武的震惊不已,尤其是黑炭头张飞,更是快要跳嚷起来。即便被刘备眼神示意后,仍旧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马超。 然而,马超心中毕竟牵挂着大乔,否则依照他偶尔不着调的脾性,一定会和这个历史上宿敌狠狠互瞪两眼。 “刘皇叔,此番荆州来使,意欲何为”开门见山,马超对于自己这次的急躁,也突然感觉有些不妥。 刘备知道马超在城门处营救了一个绝世女子,但他绝不相信马超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心神。当下立时以为马超对自己近期的所为有所不满,赶紧躬身解释道:“回雍王,或是两家通好而已,子柔大人未至,备委实不知详情。” 马超点点头,眼前仍旧闪过那一双亮的惊人的明眸。他望着刘备身后那些越发有规模的文武,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干脆一挥手道:“今日只与皇叔谈些琐事,一叙往事,诸位但且自便。” 大厅文武闻言,同时起身向马超施了一礼之后,躬身退下。大厅之中,仍留关羽、张飞二人,关羽在刘备微微点头示意后,抬腿便欲出去。可一旁的张飞却终于忍不住叫嚷起来:“马雍王,长安尚书台俺老张没有资格,这汝南郡守,莫非也是你家开的” 马超心中不耐,回头一眼便瞪上了张飞,左手亦然按在宿铁剑柄之上。浑身冰封的杀气顿时透体而出,直直锁向张飞:“有朝一日,你成为这大汉第二位异姓王,我便不如此欺你” 张飞亲耳听到马超亲口承认就是欺负他,黝黑的面容顿时涨得真如炭黑一般。冲天的杀机顿时也弥漫而上,迎着马超的杀意席卷而来,千军独破的暴烈与马超冰寒锦绣的无悔在空中相撞,两人的眼光在空中竟有如实质刀剑。下一刻,张飞更将手中丈八蛇矛一挑,竟嘤嘤作响:“马儿,可敢与你家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放肆”刘备大怒,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但马超仍旧感觉地到,刘备的眼神还是瞅向了关羽。 似乎刘关张这三个组合当中,刘备属于头脑,而张飞属于拳脚,关羽在其中就属于躯干,负责联通协调着头脑和拳脚。此刻关羽也未见有任何杀气散出,只是轻拍了一下张飞肩膀,开口道:“三弟,雍王乃汉之贵胄,我等不可无礼。” 言罢,也不管张飞反应,关羽直接以身作则,向门外走去。张飞见刘备、关羽两人皆如此劝导自己,虽忿忿不平却无可奈何:“马儿,这场仗,俺老张迟早会跟你算一算”说罢,提着蛇矛也大步离去。 马超表面摇摇头,但心中却无奈叹息了一声:张飞决不是什么真正鲁莽火爆的脾性,刚才那一刻,自己心烦意乱,真心想借张飞对自己的不敬,好好给刘备一个下马威。可未待自己思忖好如何出手,张飞便自动退出。 退让,有时比进攻更需要勇气很显然,张飞这个家伙非常清楚这一点。 “雍王恕罪,备三弟张飞粗鄙无礼,冲撞了雍王”张飞一走,刘备急忙向马超赔礼致歉。 可马超却摆手阻止了刘备的惺惺作态,开口道:“刘皇叔以后莫要玩这种小手段了,你若是不想依附马家,但请明言,用不着非得让这等粗人多番顶撞于我,以提升你皇叔身份气度” “雍王”刘备听马超如此言语,脸色当即大变,直接叩首伏地道:“备万无此心,此番备定然严惩翼德。日后雍王在场,定让他退避三舍、不得现身” 看着刘备这般能屈能伸,马超突然有种狗咬刺猬的无力感。尤其是自己出场太过急躁,直接暴露了来汝南目的,这番再言谈下去,定会让机敏的刘备发觉一些什么。当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双眼睛从自己的脑中赶出去后,才抬手示意刘备起身,开口道:“此事已了,绝无下次。” “谢雍王不怪之恩。” “蒯良来汝南此事,这时可以明言了吧”说完这句话,马超将眼神一动不动地放在刘备脸上,观察着刘备的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看令马超失望的是,刘备的脸上看不出半分异常,仍旧平淡开口道:“或是曹操进图青州之后,刘使君心有忧思,故派蒯子柔前来,意欲拉拢备共抗曹贼。” “很好,”马超点头,装作不经意一般,继续说道:“想不到我此番前来正是时候,当初定下大计,也有结连刘表一事。如今刘表病重,正是皇叔入荆州执掌大局之时” “刘使君病重”刘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讶之色,但这种非常真切的后知后觉让马超看在眼里,不禁又有几分失望。 刘备的确是人雄,他在治民收心、隐忍坚韧等等方面都是这个时代顶级人物。但可惜,在政治嗅觉这一项上,刘备仍旧处于摸爬滚打的阶段。刘表病重这个消息,马超半个月时间便已经知晓,当下急速便赶来了汝南。可现在,刘备还是从自己的口中听说这个消息,此时才刚刚开始思索刘表病重所带来的一系列可能的变动。 这使得在风云莫测的政治场上,刘备的起步就输上了一筹。马超轻微摇了摇头之后,才将身体慢慢后仰,做出了一个放松的姿态,问道:“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事,想必皇叔对蒯良的通好幕后,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吧” 刘备显然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迟疑开口道:“如此看来,蒯子柔此番前来,恐奉刘使君之命,资助备以抗曹军。不过,依照雍王大计,备当想方设法领兵入荆州” 马超笑着摇了摇,道:“根本用不着想法设法,蒯良此番前来,除了引你入荆州之外,再无他求。即便你不开口,他也会主动相请。至于原因,你入荆州之后,自会知道。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故作不知此事,从蒯良手中榨出最大的价值,扩充你手下的军伍” 顿了一顿,马超似乎盘桓了一下利益得失,才又开口道:“我知你手下已有一万六千余军伍,以一郡之力供养这支部队,也算难得了。不过,军备战马方面,却需补充一番。至少,入荆州之时,也需让那些人看到你刘皇叔的价值” “雍王的意思是”刘备闻言,心中不由暗喜。 果然,马超随后就开口道:“马家兵工厂那里,还有一批足可装备五千人的淘汰战甲兵刃。至于战马方面,你更无须担忧。” “备叩谢雍王大” “谢什么谢你以为我让你敲诈蒯良是为了什么”马超不待刘备说完,立时阻断:“五千战甲和那些纯种战马,全需用真金白银来买” “只是些淘汰战甲何况,备已投靠雍王,这些”刘备的脸色当即发苦,他想不到,堂堂雍王会这么抠儿。 “唔,也是。”马超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可下一刻,他直接起身大步离开,只有一个华丽的身影和一句令刘备十分内伤的话:“既然如此,可以给你打个八折记住,我马超可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第一千二百一七章 你凭什么来教导我? “怎么可能这太神奇了妹妹可是确定,你们那个时代千里传信、御空飞行之事,不过寻常小事万里之遥的距离,一觉醒来便可以到达。” “也没有那么神奇,例如那电话,没有信号塔和电源的情况下,连一块石头都不如。而且,更恐怖的是,每月月初,它还会自动吞噬你的话费嗯,还会自动扣除掉你几百铜板” “妹妹是说那个东西还会自动吞金” 大乔的客房前,听着里面隐隐传出来的声音,已然站在那室外足足有小半柱香的马超在十分感慨纠结,又觉得诡异无比。 乍一听,里面两个丫头片子就像是前世经常会遇到的八卦妞一般,这种女人天性千年不变的真理由不得马超不感慨。可事实上呢这里面那两位,就真的是前世那些脑袋空洞、丝毫没有心机的女人吗 貂蝉是马超携手一生的妻子,她的秉性马超最知道。的确,貂蝉几乎可以在任何情景扮演任何角色,但她的本色绝对是女人最上层的如水深智,顺势而为、无所不御。纵然心中不太愿承认,但马超也明白,夫妻两人有时真在一些事儿的较量上,他还真不是貂蝉的对手。 而大乔这个女人,可能前世那位自甘陷入情网中的技术员不会了解,但此刻早已深谙人心的马超却不可能没有半分触动:一个刚出场就能引得江东第一悍将亲自追捕的女人,绝不可能只是历史上那个空有美貌、身世悲凉的简单女子更何况,前世的时候,这个女子已经给了自己一个不深不浅的教训 她们会八卦闲聊,这很正常、也很符合她们身为女人的天性。但是,为何偏偏她们两人在一起八卦闲聊 这里面很有问题马超不是傻子,所以,他在踟蹰,自己究竟要不要进这个房间 真原始的求生危机感占了上风,马超还是决定自己识趣离开比较好。可这个念头刚升起,他就又听到了一些他不该听到的话题。 “怎么可能那个时代男女平等、婚姻自由女子也可以享受同男子一般入学、从政的权利” “自是如此,人人生而平等,若是没有我们这等女子的十月怀胎。他们那些男人又从何处而来” “三妻四妾当真被明令禁止” “自是如此,姐姐不知,上古时期,还曾有母系氏族时代,那个时候,男人不过是女人的附庸而已,子女只知其母而不知其父。而这个时候,南美洲那一带,应该还是母系氏族时代吧” 这个话题一出,马超时代有些站立不安了。他虽然偶尔将前世一些事儿将给貂蝉听,可男人嘛貂蝉没有主动为问过前世男女关系,马超自然也不会傻傻去澄清这些。可现在大乔明显已经动了马超的蛋糕,他便不得不站出了为自己说两句了。 要知道,马超这位雍王虽然也是娇妻美妾环绕,但后院的葡萄架却一直不稳:韩英、吕绮玲两人自不多说,刘玥跟貂蝉绝对是有女子主义倾向的大女人。若是这四人联合起来,一向甘当绿叶的伏寿绝对会被拉入阵营。而蔡琰看似柔弱识理,可一旦性起,也极可能扛起女权大旗 更可恶的是,这六人还都是极聪明的女人,还断然不会干出赔本的买卖。她们一旦觉醒起来,绝对会想方设法将马超在后院的威信踩至脚底,签订一系列有利于她们、但对马超来说就是丧权辱国的条约 这种事儿,是可忍、孰不可忍若真的如此,马超他在这个三国拼死拼活图个啥还不如在前世奋发图强,说不定一不小心,还能包上个二三四五奶 “男女关系,总归还得受社会时代影响。封建时期,男子大多死于战乱,使得物以稀为贵。还有封建时期毕竟是农耕文明,男子在其中肩负的劳动量和贡献度也优于女子。这样的一个时代,造成男尊女卑的观念,不足为奇。” 马超的脚步终于再次迈开来,他原以为,自己的反驳会打断室内的莺莺笑语声。可想不到的是,他看到的却是貂蝉一脸懊悔和大乔巧笑焉兮的神情。尤其是自己现身之后,大桥更是向貂蝉伸出了白皙的小手:“姐姐可是输了哦” 貂蝉无奈白了马超一眼,抽出头上一根金簪说道:“以此物抵押可否” 大乔轻笑不语,似是无意有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拿出了一支银簪插到了自己的头上:“姐姐见外了,玩笑之语,岂能当真” 马超这个时候才算明白,自己是被这两人给耍了。不过,这点情绪其实很快就被一股巨大的震惊和恐慌所掩盖:大乔手中的那支银簪,是前世自己花了三个月工资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原来她一直保留着,可现在她又在貂蝉面前刻意展露出来 大乔的举动,令马超有些措手不及,但令马超自己都感觉奇怪的是。他第一瞬间却没有怎么关注那支银簪,反而将眼神先放在了貂蝉的神情上。看着貂蝉似乎没有瞧出那支银簪特殊之处的样子,马超才略略心安了一些。 “夫君,你跟大乔妹妹果然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说一谈到男尊女卑话题,你定然会现身,果不其然。”已经走到马超身旁的貂蝉,声如春风但语带幽怨一般说道:“臣妾对夫君,怎么没有了解如此至深呢” 大乔刚刚弄出的一丝担忧还未完全落入肚内,貂蝉这一句话,立时让马超心中惊起一阵山崩海啸:“呵,呵呵只是所处时代不同而,而已。” 这句话一开口,马超都想自己抽自己一嘴巴。但突然看到貂蝉面上那巧笑且真诚的眼神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貂蝉只不过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今日表现这般失常,难道说,自己心中果然还放不下那段情劫吗 面色青白地望着对面的大乔,马超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很烦闷的感觉。他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这个让他很不舒服的地方好好静一静。而貂蝉看到马超面上已很不正常的脸色,不由关切问道:“夫君,你怎么了” “无事,”马超的吐字有些僵硬,正打算寻个理由出去,却见貂蝉眼神掠过一丝黯淡之后,率先开口道:“夫君陪大乔妹妹说会儿话吧,千年未见,定然有不少话要聊。” 马超望着貂蝉那款款离去的背影,心底不知为何闪过了一丝愧疚。可一转回头,却看到大乔的面色便冷了下来:“你为何将我们是未来时间之人的事也告诉她难道你不知,在这个乱世中,这一点才是我们保命求存的最终底牌吗” 话音仍旧甜润,但不知为何,马超就又回想起了前世在办公室当中。自己总是被这样的语音诱惑,替她背了一些他不该背的黑锅。想到此,之前那种说不出的烦闷情绪立时上涌,马超冷冷回道:“李君幽,我想我要在这个乱世如何生存,不用你来教导吧前世我们只不过是同事,今生更只算路人,这等话以后还是思量之后再开口” 说完这句,马超转身便要离去。重逢之后第一次的交流,与他心中所想的美好大相径庭。而大乔当时便愣住了,她以手捂口,似乎不敢置信地望着马超 第一千二百一八章 情劫终究是情劫 窗外阳光明媚,新芽吐绿。可窗内却仿佛丝毫没有接收到这种暖意,气氛十分清冷怪异。 马超抬腿欲走,最终还是看到了大乔脸上的那抹心伤。他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更见不得女子落泪。况且,他本意也根本不想令两人的重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左脚虽然抬起,却在转身之后,右腿再也没了动作。 这一点被大乔敏锐地看在眼中,她心中升起了很奇怪的感觉。记忆当中,那个人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过话。陡然诧异之后,她很自然反应出了女性的畏惧神色。可此时有看到马超的迟疑,她嘴角不禁浮现一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复杂微笑:刚才那猝不及防的一瞬,倒真有几分男子气概撞入了自己的心怀。不过,这个男人,终究还是对自己念念不忘啊 由此,大乔快速收起了嘴角的自矜,转而换上一副悲戚无助的神情,一边慢慢走向马超的后背,一边开口说道:“对不起,穿越到这个乱世之后,我一直在惊恐不安当中度过。在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我只能拼尽一切保证自己的安全。刚才那番话,的确太着急了一些,可这样做,也是为了你着想啊” 毕竟是前世的情劫,听到大乔这一番真情流露之后,马超的心立时也柔软起来。他回过头来,想要安慰一下大乔。却不料一时温香软玉入怀,那股子那仿佛总是在午夜梦徊时,在鼻端徘徊的暗香,让马超的心头发软,发烫:“君幽,你这是”马超不自然深深地紧揽着那入怀的温热娇躯,嗅着那迷人而熟悉的体香,轻轻地低喃道。 大乔再也不多说一句话,她将自己娇小玲珑的身子紧紧地贴着马超的腰腹,闭上眼眸里流出止不住的泪水。前世的那些感动,若说没有,是不可能的。此刻真切拥住这个男人时,大乔感到自己身为一个女人,真是一种幸运不论那个时代,女人对付男人,这一招永远管用且让男人防无可防。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跟在我身旁,你不会再担惊受怕。”马超抬起了手,轻轻地勾起了大乔那尖俏的下颔,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不论怎么说,在这个时代,我们才是实实在在的老乡。就凭这点,我便会好好保护你。” 这句话落,大乔脸上没有破涕而笑的高兴。相反,却闪过了一丝失望:只是老乡而已吗自己看来实在太过着急了。 所幸,她仍旧低着头,这一闪而过的情愫,并没有被马超觉察。她随后扬起一张溢满阳光和安宁的脸,望着马超灿烂的笑。纵然梨花带雨,却让马超不由失神。 而这个时候,貂蝉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研开墨之后,铺开一张白纸,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道:姐妹们,这一次我们恐怕遇到了最艰难的一场情感之仗,个中原因,我委实不能透露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那个女子并不如传言当中那般知书达理、温婉贤淑或许这只是我的个人直觉,但假如我所料不差,我们可能要做好打一场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待这封说便条或随笔更贴切的信件写完之后,貂蝉抬头正好望到窗外一支刚长出花骨朵的桃枝,明眸微眨,悠悠说了一句:“又是一年桃花盛开,也不知嫁作马家妇,究竟还要替他挡下多少桃花劫” 同一时间,汝南府刘备后室之内。 高冠士袍的蒯良静静坐在刘备面前,看着刘备那微笑如春的从容,以后他身后关羽、张飞二人恭敬而立的架势,心下不禁升起一丝焦虑之情。 蒯良猜测,刘备应该不知道荆州刘表病重的消息。事实上,此番刘表突然发病也太过突然诡异,蒯良刚开始也没有过多在意,可后来蔡瑁等人暗中调动驻防,各地乱军叛匪也开始兴风作浪之后,蒯良才突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刘表发病,而是荆州上空有可能已经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阴谋。 待蒯良真正见到刘表之后,他才真正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刘表向外界宣言不过偶感风寒,但那一次,蒯良分明看到刘表面色黯淡、眼眶深陷,若不是一旁还有蔡氏服侍着,那个曾经风采照人的州牧竟似乎连起身都不能 看着刘表那一双无神又难楚的眼睛,多年相马有得的蒯良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直觉:刘表不是什么偶感风寒,而是被人下毒所致那种身体机能急速退化的种种表现,分明是体内慢性毒素被激发之后的恶症 那场谈话,刘表几乎是强撑着精神才进行完的。并且,在开始之前,他还刻意支开了蔡氏。看到蔡氏离开时眼中流出了一丝警惕和忌惮,蒯良的心,当时又揪紧了几分。 刘表的势力,表面上看起来执掌民富州强的荆州,拥兵二十余万。但这些大军却不完全牢牢握在刘表手中,而是仍旧被各世家大阀所分化掌控。当年刘表单骑入宜城,一场鸿门宴斩杀了宗贼张方、张羡,苏代,孙应等人,但出谋划策的,却是蒯良的二弟蒯越,而当时用的刀,也是荆州豪强世族的蔡家蔡瑁由此,最受益的,自然也是蒯家和蔡家。 当时根基尚浅的刘表,唯一的所为,就是笼络和利用了这些世族豪强而已。由此,整个荆州才恢复了表面上的统一安定。可此时刘表渐有失势的危险,后来居上且握有更大权力的士族大家,便不得不为了家族的利益,或主动或被动卷入政治漩涡当中来。 蒯良自己也承认,他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他的坚守,与刘表不谋而合,所以,他有足够的底气与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来一次荆州内部的决战。只可惜,世代没有掌控多少兵权的蒯家,面对那个图谋不轨但握有兵权的蔡瑁,便不得不按照刘表的意愿,来汝南请回一尊大神镇位。 所以,思虑片刻之后,蒯良开口说了一句:“刘皇叔,来此之前,良闻皇叔新得一良驹,名曰的卢。只是眼有泪槽,额有一白点,乃妨主之相” “确有此等虚妄之言,然备征战半生,从不信这巫蛊之说。若连区区一马都不敢骑乘,又还能成何大事”刘备洒然一笑,接受了刘表送来的那些馈赠,他的心情的确很好,说话也没如何拘束。 而蒯良听到刘备当前便言出成就大事这一词,不由默默低了低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然而很快他有些做难地说道:“原来皇叔不信这等相马之说,可蔡将军对此却信以为真。来汝南之前,蔡将军还殷切嘱咐在下,若刘皇叔不喜那匹劣马,务必转赠于他。蔡将军自言他福大命大,或能镇住那匹劣马” 话未说完,蒯良周身一冷,抬头望去,只见刘备虽然面色平静。但立于他身后的关羽张飞已然隐隐作色,蒯良心知此计已经奏效,不由强忍着继续道:“蔡将军还有言,他与皇叔毕竟有行伍之谊,区区一马,皇叔定然会拱手相让” “放屁”张飞又一次适时出声,但这次,刘备和关羽二人均为阻拦。张飞心下明悟,更是暴跳如雷道:“那个怂货,打汝南时跟缩头乌龟一般,撤兵时又比兔子还快。一场仗下来,尽是欺压我等兄弟。如今这个时候,还厚着脸提什么行伍之谊,还想白要哥哥的宝马,简直该杀” 蒯良一时不防,惊得从面色发白,赶紧抱拳赔礼道:“良不知皇叔与蔡将军之间还有此事,是在好心办了坏事,该罚该罚”话虽如此,但宽大的袖袍却挡住了他眼中的那抹得色,继续尴尬地、用战战兢兢的口气问道:“如此看来,主公请皇叔入荆州平叛一事,可让良有些难办了” 第一千二百一九章 倾力支持 若不是马超提前说出蒯良会私下请自己入荆州一事,刘备这个时候定然会被蒯良的妙计调动情绪。不得不说,蒯良这看起来很拙劣的挑拨,却一下点到了刘备的野望,也给了刘备一个很合理的内在驱动。 但可惜,阴谋没有披上完美的外衣,只在当事人眼中暴露出可怜的事实后。刘备自然不会有半分意动,甚至他脸上的那抹笑容都没有半分消减当然,此刻刘备心中对马超那见微而知著的谨慎推测手段所产生的跌宕哀叹,便不是蒯良可以看透的了。 刘备这副宠辱不惊的反应略微让蒯良有些反应不及。他开口之前思虑地很周详,入荆州平叛这个理由虽冠冕堂皇,但与蔡瑁争锋这个实质恐怕更符合人性,同时也会让刘备敏锐地嗅到荆州那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可这样几句高明的语言试探却没有半分结果,使得蒯良接下来几乎无话可说。 内室里的气氛就这样尴尬下来,由刚开始张飞的怒喝一下转化成这种诡异的沉寂,不过只一句话的时间。而这样的结果,还是正座上那个刘备完全主导的,这样的结果,令蒯良心中的焦虑越来越发酵,他开始有些坐立不安,打算开始调整一下自己的策略。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备看时机似乎已经成熟,挥手令一直如一头凶猛雄狮散发威压的张飞退下,用一种很平稳却为难的语调说道:“备与刘使君皆汉室宗亲,又得使君百般照应扶持。今荆州之下叛匪作乱,备自责无旁贷,然汝南一郡物产贫瘠、兵少将寡,备虽有报效刘使君之意,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蒯良的眉头微微竖起,他看着刘备仍旧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被刘备看透。但理智同时告诉他这太不可能,由此,他不得不继续试探一下:“若如此,主公也只能令蔡将军前去平叛了” “既如此,备在此便恭祝蔡将军旗开得胜,平定荆州”刘备微笑着拱手,眼睛里闪烁着一种有恃无恐的意味。 这个时候,蒯良心中才无奈哀叹了一口气。他明白刘备确实知道了一些他不可能知道的一些事儿,这让自己在这场勾心斗角上失去了先机:“蔡将军最近一些时日,对荆州兵权防务尤为上心,而唯一可以牵制蔡瑁的主公”顿了一顿,蒯良还是将实情道出:“主公或可能也被人下了毒手,病入膏肓。良此番前来,便是依主公之命,请皇叔引兵入荆州稳定局势。” 说着,蒯良从怀中掏出了刘表写给刘备的亲笔信。看着蒯良那慎重的神情,刘备双手打开来,上面细细密密的写满字迹,当先写着九个大字:“荆州危矣,唯贤弟可救”字迹模模糊糊,歪歪扭扭,浑不似刘表平日的严谨端方,字里行间夹杂着斑斑点点的暗色,那分明是咳溅上的血渍。 这样一封书信拿出,刘备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刘表的病情和荆州的形势已经严酷至此。当下,他恭敬将那书信放在案桌前,深深一拜。随后转头道:“云长,汝南郡下,还有多少可战之士” 关羽神色变都未变,直接开口便道:“骑兵两千、步兵整合之后还有六千,合步骑八千人。” 这个数字一报出来,蒯良的心登时就凉了:身为一郡郡守,帐下有多少能战之士,刘备不可能心中没数。自然,他也可能就是想此时确认一下,但蒯良却早已知道,汝南城中的战力,是关羽口中的一倍有余 然而,蒯良能反驳关羽这位主管汝南军事大将的话语他唯一的底牌都没有在刘备这里起作用,只能不甘心承认,他实在太低估这个刘备了:“刘皇叔,八千步骑入荆州无异于杯水车薪若皇叔确实力有不逮,荆州还有一些兵粮钱财,可暗中赠与皇叔招募兵员。”这个时候,蒯良已经认输了,主动将自己的底线倒了出来。 “这如何使得”话虽如此,但刘备脸上没有半分拒绝的样子。 “蔡瑁手中有精兵六万在手,皇叔此去荆州,兵力绝不能低于两万。”顿了一顿,蒯良权衡之后,继续道:“良暗中能向汝南输送六千贯大钱,如此这般,皇叔至少可再招募一万五千余人” 汉代一个士兵一年的花费约八千钱,六千贯大钱足可招募一万五千人半年之用。蒯良乃真正士族大阀之人,轻易不言商贾之事,此番一开口,便是毫无保留。然而,刘备在听到这个数目后,只是眼色微微眨了眨,并没有半分感激涕零的样子。 蒯良当下又意识到自己失算了,他看着刘备微笑不语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到刘备竟然有那么大的胃口,不由隐隐有些动怒:“皇叔,如此钱财,已是主公力所能及。若不是荆州危急,断然不会这般恳求皇叔” 刘备仍是稳坐钓鱼台,似乎吃准了蒯良。 而蒯良这个时候也突然想到,自己的底牌完全被揭开,他却仍旧不知刘备的底牌到底是什么。心中不由开始发慌,忍不住提高了声调又道:“皇叔此乃荆州生死存亡之秋也,此番入荆州胜负未知,主公与我不可能就此孤注一掷” 这番话,几乎已经是最后通牒了,但同时蒯良也泄露出他们还欲存留实力转寰的意味。而谈判到了这个地步,也是图穷匕见之时。可奇怪的是,刘备仍旧正襟危坐、笑而不语。 这种无礼且毫无诚意的姿态,顿时让蒯良怫然作色。他铁青着一张脸愤然起身,连道别之语都不曾,便欲转身而去。可就在他刚走到门口之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突然出现,令他果决羞愤的脚步再也迈不下去。 “若是此番皇叔出动的两万兵士,其中五千皆为骑兵,又统一装备马家制式兵甲,不知子柔认为那蔡瑁会作何感想如此这般,不知值不值得子柔考虑将所有筹码都压在皇叔身上” 蒯良猛然回头,脸色愕然至极。他怎么也想不到,雍王马超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尤其看到刘备对马超那番恭敬的样子之后,他立时明白了,原来刘备的底牌,竟然如此这般让自己无可抵挡。 马家之威,在这个世界已经有了绝对的震慑力。不要说区区蔡瑁,就是曹操、孙策这等实权诸侯,在做任何事儿之前都不可能不率先考虑马家的态度。而刘备有了马超撑腰,入驻荆州之后,蔡瑁但凡有脑子,投鼠忌器下便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而且,蒯良还绝不会认为马超有觊觎荆州之心,马家的疆域已足够令马超这些年老实一阵子事实上,若马超不说最后一句,蒯良的确会担心马超年轻气盛、得蜀望陇。可现在,他却有八成肯定,马超是为了荆州的这笔财富而来。 马家一旦出面威慑,倒还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结局。蒯良脑中百转千回,将这一切利益得失权衡一遍之后。脸上的严雪就如遇到春阳一般迅速消融,转而换上一副温煦:“皇叔真是演得好一场大戏,幕后有雍王襄助,我等岂能不倾力支持” 马超和刘备两人闻言,彼此对视一眼,会心一笑。但很快,彼此回过头时,两人的眼中都又闪出一种只有他们自己才会懂的幽光。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入襄阳 春天里的风,吹在人的脸上,总是带着一种暖洋洋的温情。也就是这样的温情,吹绿了万物荆楚两岸,万物复始,进入新一轮生机勃勃的循环。 然而,就在令人眼睛都为之明亮的襄水河畔,缓缓出现了一男两女,这三人衣着华贵,一看便知是外出踏青的贵人。只不过,三人的行位和言谈,却又让人感觉几分怪异。 男子身边的两位绝色并辔而行,倒是有说有笑,银铃一般的笑语,让襄水河都荡起一阵阵波澜。男子在旁根本插不进话,显得甚是多余。可假如仅仅如此,那不过一可怜富家公子又成了名门闺秀的免费随从罢了。可那两位绝色的谈话主题似乎根本离不开那男子,有时还主动求证一下,换来男子哭着脸的回答,又显得这男子才是这次出游的中心。 这样一组奇怪的组合,再加上他们的确无以伦比的容貌身姿和脱俗不凡的气质,一下就换来其他那些出门踏青世家子弟和大家闺秀的侧目,尤其那两位女子,更是引得那些青年俊彦欲主动上前攀谈。可行至半路,看到那两位女子头上明显的妇人髻之后,都对一旁的那个男子露出一抹怪味的微笑。 对于这些,马超只能以一一报以苦笑,他自然看得懂那些才俊笑他不知温柔乡美妙的愚呆,但他们又怎么能知道,自己是多想主动加入貂蝉和大乔的闲聊当中可这两位似乎就是刻意如此一般,专门谈一些女人家的闲话,令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没脸皮往跟前凑。 这时,马超又拒绝一位豪放女结伴同行的建议后,大乔这时候也渐渐意识到一些不妥,主动开口向马超道:“马超,汝南的事,你已经办完了吗” 在古代,直呼人名是相当不礼貌的一件事。但马超对于大乔这样的称呼,非但没有半分反感,反而很自然地回答道:“差不多了吧,剩下都是一些细节小事儿,哪里用得了我雍王这尊大神镇位” 马超三人是跟蒯良一块离开汝南的,并且还同行了一路。这样做自然是为了掩饰大乔的行踪,免得再遭受孙策的袭扰。而行至襄阳城时,便与蒯良分道扬镳,任由蒯良心急火燎地向刘表汇报这次出使汝南的情况,并进行下一步砸锅卖铁支持刘备的计划。 而对于大乔这样的老乡,马超还没有傻到将这些关乎马家发展方略的大计倾囊相告。所以他含糊一笔带过之后,又带着几分神秘问道:“你们两人,都是知道我真实身份的,可能猜得出,这次我来襄阳为了什么” 貂蝉闻言,脸上略略浮出一丝得色。多年的夫妻生活,使得貂蝉早知马超是那种谋定而后动的阴谋家。而此番荆州刘表重病,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马超既然在汝南那边安抚挑唆了刘备,那在荆州这一块儿,定然也有暗中通风报信的内应。此番来襄阳,他定然是为了秘密联络那人而来。并且,貂蝉还猜得到,那个人的身份极其重要,必须马超亲临才可。 不过,同马超的顾虑一样,貂蝉心知大乔在侧,这些话自不能开口。这种心中明了还偏偏要憋住不言的感觉,不禁令貂蝉一阵气苦。尤其是,她表面上还要装作猜也猜不到的样子来回望着马超和大乔。 “襄阳这个地方,对于我们来说,实在太耳闻能熟了。在那个世界看金大侠射雕三步曲,看郭大侠大战于襄阳城下,让人不由心驰神往。况且,襄阳自古还号为雄关,有铁打的襄阳之称,甚至曾被人称为天下第一城池。”轻悠悠说出这些,大乔没有轻下定论,反而回头观察着马超的反应。 马超闻言自然心喜,要知道,前世女子能知道射雕英雄传不少,但能说出襄阳是天下第一城的,还真没有几个。由此,他顾盼自得地显摆道:“的确如此,襄水之北,汉水之南,群山之侧。就是这个地方,成就了一番千古佳话,虽然郭靖和黄蓉的故事有小说的夸大成分,但这个襄阳城可的确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此乱世,这个地方,更是被马家、曹氏、孙家觊觎。我敢说,一年之后,不,甚至只是半年,世人将有语:得襄阳者得天下” 这番话毕,貂蝉不由皱起了淡淡的娥眉,而一旁的大乔,脸色也不是很自然。可马超却完全沉浸在这大好河山的壮丽景色中,此时三人已至岘山顶,低头俯视,汉水滔滔,襄阳与樊城就如两枚翠玉坠于襄水两岸。天高云淡,云白风清,草木苍翠,竹林如海。远观云梦泽,浩荡万倾,不见边际,鱼梁洲上,有农人划船渡水,收割稻田。虽然荆州一直混乱,但主要乱在上层,农人乡野之间,仍旧一片恬淡云阔的世外桃源之景。 “假如如长安等地已然是商品经济萌芽的城市,那襄阳便是度假郊游的圣地这片天地,实在”刚开始马超的情绪还比较高昂,但说到后来,语气就不自然低了下去:“实在不应遭受战火纷飞的荼毒,然而,乱世就是这么无情” “夫君莫要如此感怀,既然你是洞悉未来之人,如今又鼎立北方,雄兵数十万。自然有办法让襄阳百姓免受战火的荼毒。”貂蝉上前,微微安慰了一句,随后意有所指地又补充道:“此番来襄阳,夫君心中必然已有定计。” 最后定计两字上,貂蝉刻意咬重了几分:她故意将此事点破,一来是让马超知道了自己明了他来襄阳的目的,二来是在提醒他,不要在大乔身侧再多说有关马家战略之事。 这种事,两人若是明明白白提出来,马超未免会嫌烦貂蝉太过谨慎多心。可事实上,先前马超没有注意到大乔脸上的不自然,但心思细腻的貂蝉却看在了眼中。尤其心中对大乔已有芥蒂,她自然怕大乔会从马超无意透露出来的一些话语当中猜出马家的战略。 如此耍弄心机,貂蝉并不喜为之,但目前她心中已经启动了防御机制,自然会处处上心。幸好,看着马超虽然略有不喜但仍旧微微点了点头之后,貂蝉明白,马超他心中,还是信任自己多上许多。 可纵然貂蝉已经做到处处提防,但有些事还是提防不了的。待她与马超默契达成合约之后,一旁的大乔却又开口道:“虽大多数人相信事在人为,但终究有些事逃不过命中定数。” 这句话没头没脑,马超和貂蝉自然一下全将目光放在大乔身上。而大乔一时仿佛多了几分伤感和哀怜,但很快就收敛起来,继续用一种很沉重的语气说道:“马超,你来襄阳,定然不是仅仅为了观光旅游,身为雍王的你,本身能带来的就是兵家灾乱和阴谋乱世。若我猜得不错,你特意过襄阳而不入,就是为了这里的一个人” “谁”马超只觉自己嘴角的那处笑都有冷意,那是他感受到威胁时的反应。 “三国时期,除却隆中卧龙之外,还有谁值得你雍王亲至” 马超无言,算作默认,但貂蝉看似心有不甘,替自己的夫君开言道:“即便夫君来此是为了那个诸葛亮,那妹妹又为何说襄阳必然要遭受战火” “因为,孙策的打算,就是想在大婚之后,将治所迁至庐江皖县,其对荆州的图谋,不言而喻”说到这里,大乔嘴角挂上了一缕讥笑:“雍王亲至、孙策迁都,曹氏定青州,三家都对荆州紧锣密鼓筹备起来,荆州又怎么可能逃得了兵灾连天” 第一千二百二一章 卧龙小亮 襄阳郊外隆中的一处清幽草庐里面,二人对坐。年长之人面含忧色,抚须问道:“德操,如今荆州看似风平浪静,但内下已是暗潮汹涌,你对此有何见解” 对首同样是个相貌清雅,松形鹤骨,器宇不凡之人。然而,一开口便是:“好好,好啊” 对面那人闻言,不禁揪断了自己的一根胡须,哭笑不得:“德操,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想做那好好先生即便你想,天下那些雄主英豪,又能让你如愿” 德操是水镜先生司马徽的字,那人如此说司马徽,显然很熟识司马徽脾性。司马徽这个人从来不说人家的短处,同人谈话,无论好事坏事,他总是说“好”。妻子责备他道:“别人认为你是有道德的君子,所以将私事告诉你,怎么人家说什么,你都说好呢”他便答道:“你说的话,也好。”此事在荆襄一带一时传为没谈,后世的好好先生一词,便是从司马徽身上而来。 “黄老头儿,你不要光看着荆襄将要大乱,孰不知,大乱之后才能大治。荆州乃大汉腹心,北连司隶、西结川蜀、东临中原,本就是四战之地。原先天下大乱,皆因中原富庶,权心所在。可如今马、曹、孙三家鼎立,图谋进取之处唯有荆州一地,这荆州不经历此番阵痛,恐怕是无法达到那大治太平的光景”说到这里,司马徽倒是洒脱一笑:“大乱之后,方有一雄主平定天下,我等荆州能成为龙争虎斗之所,也算一桩幸事” “一派胡言”黄承彦是一位纯粹的儒者,而一位儒者最重视的东西,是法家司马徽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的:“战乱一起,烽火连天,万千黎庶惨死战场,数万良田房屋毁于一旦。你静卧隆中,不思为天下黎庶解忧,却在此胡言乱语。莫非你以为,战事一开,你这草庐还会安安稳稳矗立在此” 司马徽看着黄承彦有些动怒,也不答话,微微喝了一口茶,待黄承彦的怒气也消解了一些之后,才开口缓缓道:“这乱世将起,乃大势所趋,我等方外之人,又岂能改天换命” 说完此话,司马徽一声长叹,对面黄承彦听司马徽如此洞悉,不由也陷入沉默。然而,不多时,两人的目光就极其默契地汇聚到窗外,那个地方,有一个童子正弯腰洒水,悉心浇灌草庐前的花花草草。 两人再一对望彼此,一时都明白了对方的所想,会心笑了起来,司马徽微微咳嗽一声,清朗喊道:“小亮,你进来一下。” 那童子闻言,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苦笑,有些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水壶,抬腿向草庐内走去。这时黄承彦和司马徽都看到,这个童子生得俊美可喜,一双大眼睛扑灵灵如黑宝石一样,那双未脱天真的眼睛里,满是智慧的光彩。站在两人面前,不惊,不忙,淡定自若,便是大人也及不上他。两人虽然看着童子已有两年,却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一样,好似只要这个童子一出现,天地间所有的光彩都被他吸引了过去一般。 “德操啊,小亮今年几何” “十四。” “哦,我家阿丑也是这个年纪,不如” 话一说到这里,司马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黄老头儿,你这话说了多少遍了再说,这事我也做不了主,要真想将你家阿丑嫁给小亮,你跑豫章说去。” 诸葛一家祖籍徐州琅琊,两年前徐州时,诸葛亮随叔父诸葛玄逃难至襄阳。因诸葛玄与刘表乃至交,又被刘表举荐为豫章太守。当时豫章局势也不稳,诸葛玄便将诸葛亮和他三弟诸葛均留在水镜先生这里求学,孤身带着诸葛瑾入豫章上任。 古代婚姻,自然是父母之命,虽然师有代父的权利。但豫章的诸葛玄又没有故去,黄承彦若真想跟诸葛家结为亲家,还真不能逃开诸葛玄这一节。可豫章早被孙策攻占,书信不通,黄承彦便唯有赖上司马徽。 黄承彦还欲再说,可这次好好先生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他伸手阻住黄承彦,面向诸葛亮问道:“我们之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诸葛亮老实回答。 “那你说,荆州已然如此,又该如何”司马徽的脸色上没有半分考量的意味,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求教的语气。 “我今年才十四岁,不懂这些政略大事”诸葛亮脸色一苦,显然不愿与这两老头多费口舌。 “放”司马徽终究有脾气,但想到自己还是诸葛亮的师傅,生生将后面那个字憋进了肚子,气哼哼地道:“父母呼,应勿缓,我虽非你父母,可这两年教养” 听司马徽又说这些老黄历,诸葛亮的面色更苦,赶紧开口道:“放心,荆州乱不起来,老师您也不用着急跑路。” 这句话一出,司马徽的脸简直成了紫色,倒是黄承彦看得哈哈大乐,甚是开怀问道:“那小亮你说,为何荆州乱不起来” “马家连征多年,国立早已疲敝不堪,看似虎踞北方,却华而不实;兖州曹操出兵青州,为的是震喝朝中那些皇权派。此番之后,他的重心当是放在朝廷之上,短期内也不会向荆州开刀;孙策那个疯子,倒是野心勃勃,但毕竟初生牛犊,不知北方猛虎勇恶,一旦有所异动,马家和曹氏定然坐视不管,两人只需一番默契震喝,孙策便只能从长计议。而马家和曹氏这两家的默契,可是已很有几分渊源了” 黄承彦听着诸葛亮的滔滔不绝,直接将呼吸都屏住了。而一旁的司马徽好像还有些下不来台,有些埋怨诸葛亮一下揭开他刚才道貌岸然、但本质想逃离荆州的羞恼,接着气哼哼说道:“你未及弱冠,便妄谈天下大局。且不说这三家是否如你所料,就说州牧病重、蔡瑁暗中布局此事,便可令荆州自乱,如此你还有何话说” 黄承彦见司马徽一语将刘表病重之事都说了出来,脸色不由有所动容,毕竟,这个消息还未在荆州传播开来。而他也是因为娶了蔡氏长女,才从刘表爱妾蔡氏那里得到了消息。可司马徽这个嘴上不把门儿的家伙,一下将如此要事告诉一个十六虚岁少年,心下暗怪司马徽孟浪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少不得会令荆州动荡不安。 然而,他再回头,就看到了诸葛亮一副了然的样子,更是大奇,急忙催促道:“小亮,你为何这般神色” “因为,刘荆州必然要受此一劫,荆州才能不遭兵火嘛。” 这下,黄承彦和司马徽两人的眼睛都瞪得溜圆,不敢置信地望着诸葛亮,齐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刘州牧是维系荆州各大势力的枢纽主导,而荆州又被群雄虎视眈眈,只有抽掉他那块木板,荆州的水才会肆意流动。如此,一盘散沙的荆州就容易对付得多了。”诸葛亮说这番话的时候,脸色平静如古波,仿若天下阴谋本就该如此。 可黄承彦和司马徽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么精细诡谲的一环,突然被诸葛亮点破,两人都有种后知后觉的惶恐。尤其司马徽,背后的冷汗都流了出来。可随后仔细回味诸葛亮这番话,却又有所不明白:“你刚才还说,荆州乱不起来,可现在又言,有人要铲除刘州牧,令荆州成为一盘散沙,如此不是前后自相矛盾” 诸葛亮叹了一口气,他之前不愿进这个草庐,就有这方面的原因俩老头都活大半辈子了,还都是荆楚名士,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让自己费心解释呢 第一千二百二二章 复杂的关系 诸葛亮眼睛四瞅,找了一个坐墩舒舒服服坐在上面后,挠了挠头,用自己认为很直白的话解释道:“乱是自然会乱的,但却乱不到我们这些人身上。很显然,有人要在荆州郡府那里打一场阴谋战,而这种阴谋战,一般不会大范围波及,平民黎庶甚至都会一无所知。” 黄承彦和司马徽两人了然,秘辛轶事之所以能够流传,就是因为有些阴谋不能堂堂正正载入史书。而诸葛亮这番话,正好点准了原因所在。 “好,算你说的有道理。”司马徽嘴上不承认,但心中已经诚服,但仍旧有些不甘,便又继续问道:“那你告诉我,是谁想在荆州这里设下一场阴谋” 这个问题真的问倒了诸葛亮,他摇摇头,面露难色地说道:“我不知道,局势还只是一片混沌,没有切实的证据之前,我推断不出来。” 这个回答似乎很让司马徽满意,可黄承彦却对司马徽这种倚老欺小的做派很是鄙夷:“德操,你别太高兴,小亮知之为知之,说出的话全然令人信服。而你,能推测出来幕后那黑手吗” 司马徽老脸顿时一红,赶紧拿起案上的鹅毛扇,装模作样地扇了几下,含糊说道:“我这也是为了试探他是不是有骄矜之心,是否会信口开河。此时看来,倒是我多虑了。”说完这句,司马徽还尴尬地笑了笑。不过,此时他已经陷入诸葛亮构画的大阴谋当中,难以自拔,便继续厚着脸皮向诸葛亮说道:“小亮啊,闲聊至此,已经不是什么考校了。你有什么猜想,就说出来,我们或可帮着分析一下” 诸葛亮没有在意司马徽那些仍端子小架子的话语,倒突然对司马徽手中的扇子有了几分兴趣,司马徽见状,讨好一般将手中的扇子送给了诸葛亮。诸葛亮拿在手中,轻摇了几下,开口道:“此物倒是不错,遇喜则掩,遇惊则盖。善用者,不出三年,便可喜怒不行于色,成儒者大将风采。” 黄承彦和司马徽见诸葛亮从一小小鹅毛扇当中都能说出如此大用,面上不由自主都露出几分后生可畏的神情来那扇子在司马徽手中,不过一玩物。可在诸葛亮手中,却成修身养性法宝。两者境界,不可同日而语。 “荆州阴谋,首先可排除内乱。蔡瑁此刻虽小动作不断,但绝没有执掌荆州之心,否则以蔡氏在荆州能量,不待当年刘表入荆州,蔡瑁也有机会成为真正的话语者。”诸葛亮也扇了几下鹅毛扇,却不恋手,随意放在一边之后,才很随意总结道:“蔡瑁此人谋略不深、胆识不足,终其一生,也就是个屈居人下的将领。而此番又这般明目张胆,便恰恰说明,他应该得到了一强力外援的暗示。” “是谁”黄承彦和司马徽又异口同声,诸葛亮严丝合缝的推论,一下又让他们忽略了诸葛亮刚才的话。 不过,两人虽然随后想起,但却又觉得诸葛亮说他不知道实在太谦虚了。照他此番的思路下去,纵然推测不出真正的幕后黑手,但将那幕后错综复杂、微妙讳莫的利益纠葛理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由此,两人之后望向诸葛亮的眼光,便愈加急切。诸葛亮面对这两人的急不可待,非但没有立时抛出自己的结论,反而饶有兴致地反问了一句:“黄老先生,师傅,你们觉得,蔡瑁身后那人是谁” 两人对此不禁苦笑,实在没有想到诸葛亮会反过来考校他们。黄承彦先是眼睛眨了眨,随后明白了诸葛亮的意图,便开口道:“也对,你跟着德操,也得不出更多的信息。那我便帮你完善一些蔡瑁的背后,有两人倒是能跟强力外援扯上关系。” 诸葛亮笑了笑,见自己的小花招被黄承彦拆穿,也不脸红。而是现学现用,从容地将鹅毛扇挡在脸前,开口道:“何人” “兖州曹操。” “何等关系” “升堂拜母的交情” 诸葛亮这下脸色才真正有些动容,这一点,莫说是他这个隐在山中的学子,就是一些耳目灵通的豪门望族也不知道曹操跟蔡瑁还有这层关系。这个升堂拜母可了不得,那就是结为兄弟,成为通家之好,和桃园结义是一个意思。 “若两人真有此等交情,那曹孟德觊觎荆州的可能性便大大提升了。眼下他刚得青州,按说对荆州是不会再有所图,但若是通过蔡瑁遥控住荆州,那他曹操便兵不血刃又得一州。尤其这个州还是他曹氏日后崛起的跳板” “你是说,曹操这一年,欲在朝廷上铲除异己,而朝堂外谋图荆州”司马徽一惊,虽然内心对曹操的评价一年年上升,但这一次却是有些惊惧了:“曹孟德果乃当世奸雄” “约有四分可能吧,攘外必先安内,曹操若想兵不血刃接收荆州,必需将朝廷内部打成铁板一块。可我们那位陛下,年纪虽幼,但手段却诡秘波谲,不容小觑。曹操真心要对付,也须要雄狮扑兔。所以,我认为曹操只有四分可能图谋荆州,毕竟,事要分轻重缓急,曹操不是那样急功近利的人。” 黄承彦和司马徽两人暗暗点头,再回头看诸葛亮的眼睛,就便开始流露出那种不情不愿却敬佩于心的复杂了。 可诸葛亮对于这种眼神似乎已经习惯了,开口又道:“黄老,你说蔡瑁身后有两大人物,那另一人是谁” 黄承彦面色有些凝重,似乎那个名字有千斤之重一般,连开口都有几分困难:“雍王马超” “啊”相对于第一次的惊讶,诸葛亮这次真有些大吃一惊了:“这二人也有升堂拜母的交情” “这倒没有,但真要比起来,也不比曹操那里远上多少。甚至,从血缘上来讲,雍王马超的关系跟蔡瑁还要更近一些。”黄承彦叹息一声,他此时才有感觉,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可知道,马超的正妻,如今的王妃,可是姓什么” “蔡难道说” “不错,世家豪门的底蕴便是如此。马超正妻虽是陈留人,但祖籍却是襄阳,自蔡邕起,向上三代便是同宗一家。只不过蔡邕那人刚正自傲,从不提这层关系罢了。” “既如此,那雍王马超可知两蔡的”司马徽话问到一半,就自动住了嘴。那个雍王虽刚过弱冠之年,但心思手段之旷世惊人,比之眼前璞玉不遑多让。他若是连这层关系都想不到,那也不可能将马家推上那王者巅峰了。 “可最近马超不是又笼络了那汝南刘备”这个问题似乎憋在黄承彦心中很久了,此番面对诸葛亮这位解惑人,不由自主就问了出来:“假若马超有蔡瑁为内应,为何不如曹操一般遥控荆州,还要舍近求远扶持刘备” “若真是雍王动手,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了。蔡瑁骄豪自喜,一旦得势,则不利于掌控。而若马超又引入一刘备从中制衡,则荆州便可形成阴阳制衡之局面,马家虽近年出兵无力,但若有所取,则只需一番调拨,蔡瑁和刘备必然全力配合。那时,整个荆州全然便是马家的后花园” 啪的一声,诸葛亮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这清脆的声音。接着,一位身穿锦绣战袍的男子昂然而入,带着佩服至极的神情,微笑拍着手:“果然不愧卧龙,千里之外便料到马家谋略,令人大开眼界” 黄承彦和司马徽不知此人为谁,但一时却被来人风度折服。身为主人的司马徽更是恭敬下榻,施礼问道:“不知公子乃何人,莅临鄙舍” 来人看了一眼司马徽,但随后却对诸葛亮说道:“雍王马超马孟起” 第一千二百二三章 狗剩儿、铁蛋儿 看着如烈阳一般的马超入内,黄承彦和司马徽心中立时就掀起了万顷巨浪,排山倒海的惊惧力量在体内席卷而过之后,只留下无尽的麻木和失神。甚至,最先开口的司马徽都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微微痉挛,但毕竟还有几番世外高人的风骨支撑着,才没有在马超面前出丑。 妄议朝政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罪,尤其是汉室王朝已经日薄西山之际,皇权的威严早已在他们心中被渐渐轻疏淡忘。可此番他们议论的,却不是什么朝政,而是马家的方略大计。并且,从马超能亲至襄阳的行为来看,诸葛亮的猜测纵然不完全正确,但也知马家对荆州志在必得之心。而若诸葛亮猜测正确的话,那更是 司马徽绝不相信,自己这三人能从马超的剑下逃生这从三人都未发现马超不知何时已在门外倾听许久的事实就可真切得知,更遑论马超在这个世界的赫赫武名。 一想到这里,司马徽感觉自己身上的痉挛越发有些不受控制了,看向马超的眼色也带上了几分恐惧。然而,错过马超,司马徽看到草庐这矮小的空间后,他脑中突然又冒出一个疑问:是啊马超既然对荆州势在必得,那为何不入襄阳,却突然来到隆中这穷乡僻壤 更奇怪的是,马超这次,竟然还没有带任何亲卫,只带两位司马徽愣愣看了一眼貂蝉和大乔,从两人的气质容貌上,万万不敢推测那是马超的婢女可若马超真心为荆州而来,那带着两位内子,又成何体统 司马徽一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只好木木愣愣看着马超的一举一动。而此时马超倒没有多大的杀机,脸上的表情仍旧如窗外的眼光一样迷人,甚至,还带着几分亲切。不过,随着貂蝉和大乔的入内,这个草庐一下就显得拥挤非常。马超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回头就看向了貂蝉和大乔。 两人冰雪聪明之人,一时就明白了马超的用意,当下很有礼节地向黄承彦和司马徽施了一个敛衽礼之后,如弱风扶柳一般退出。只不过,司马徽还礼的时候,清楚看到,这二人的眼神几乎没有瞟向自己,而是纷纷对安安静静坐在蒲团坐墩上的诸葛亮流露出极大的探究意味。 再看马超也是饶有兴致、笑吟吟地看着诸葛亮,司马徽的心终于落下了几分,有些想缓冲几分尴尬地问道:“不知雍王殿下莅临寒舍,有失远迎,万望雍王恕罪、恕罪” 绝口不提刚才自己乱语之事,司马徽觉得,必要的时候,将小亮买了,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保命手法。更何况,跟着雍王马超对小亮来讲,也是一个天大的机缘了。 想到这里,司马徽的眼角更是带上了几丝笑意,继续说道:“隆中偏僻不为人知,雍王殿下怎会突至” 这本就是一句寒暄,马超的回答似乎也有些漫不经心:“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水镜先生广告做得如此好,自然便有疗效。” 司马徽愣了一愣,显然不太明白马超后一句的意思。不过听出马超的确有赏识诸葛亮的意思,心便落到了肚子里:“世人浮夸之言,落入雍王尊耳当中,倒让雍王见笑了。” 可马超下一刻的神情却异常认真,回头盯着司马徽,几乎是一句一顿地说道:“哪里,先生高徒庞统,领七万匈奴大军踏临长安,如此功业,虽算不上安天下,但祸乱天下却是绰绰有余了” 庞统乃是司马徽至交庞德公的亲侄,更与司马徽有师徒之份。司马徽太过震惊马超来隆中的蹊跷,却偏偏忘了自己与马超之间还有如此仇怨,当下冷汗淋淋,惶恐跪地道:“劣徒不识天下大势,逆天而行,老夫万死不能赎其罪” 马超很长时间没有再开口,就那么默默看着跪在地上的司马徽,待司马徽浑身战战,都有冷汗流在地上之后,他才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为何能教导出庞统、诸葛亮以及蜀汉其他英杰的司马徽和庞德公在历史上只能留下只言片语了。 决定命运的,往往不是聪明才智和胸中所学。更重要的因素,其实是一个人的性格,司马徽眼界学识也不算不弱,用来治理一郡约莫没有什么大问题,但若执掌一州,遇见那杀伐决断的大事,便可能输在他迟疑和略有几分懦弱的性格上。 同时,也有可能,就是这样司马徽这样的性格,徒弟们在心性上才无所畏惧,一个个天不怕、地不怕,最后俱成为名流千古的风流人物。 时间阴阳如此转寰,倒也奇妙。想到这里,马超见时机也已成熟,当下便开口道:“庞统引戎狄外族兵临大汉故都,自然万死不能赎。不过,我也不是不分是非之人,你只不过乃庞统老师,并无祸乱汉室江山之心,若是杀了你,倒令世人说我妄杀名士。” “老夫教谕无方,无颜妄称名士。” “好了,你的确有罪,但罪不至死。而且,能教出庞统这样的弟子,胸中学识本领也毋庸置疑嗯,长安太学那里”说到这里,马超故意住口不言。事实上,假如司马徽连这个暗语都听不出来的话,马超也就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口舌了。 但事实却是,司马徽不但明白了,还十分识相:“老夫跪谢雍王大恩,只不过,手下还有几名弟子,不知可否一并如太学深造” 马超的眼睛如月牙一般笑了,大手一挥,自然满口应允。并且,最好还补了一句:“让庞德公也一并过来,放心,我不是不分是非之人。许昌那个地方太乱,不适合你们这些高人隐士传道授业” 庞德公的确没有离开襄阳,原因自然是如马超所说,庞统还没有足够的根基可以让庞德公乔迁过去。而此时马超正好钻了这个空子,只能说,此番前来,他是做足了准备的。 司马徽这下真不愿再在马超身边多呆一刻,看着马超已经兴趣缺缺,两眼只望诸葛亮的样子,当下就借故出去。黄承彦心下其实也已经惴惴,正欲随着司马徽一同离去,却不料又听身后马超道:“黄老,听闻你有一女,年方二八” 黄承彦在门口差点摔上一跤,脸色几番变幻之后,才用轻颤地语调回道:“小女发黄面黑,容貌丑陋,荆襄一带皆以阿丑相称,恐难入雍王之眼” 马超这时的眼神也变得很是纠结起来,脸上也禁不住浮现出一抹苦笑。历史上黄月英到底丑不丑,这个真无定论。古代人就是矫情,什么事儿一说到自己,就谦虚的没边儿。例如犬子这个词,在马超的前世看来,就有些不可理喻。 同理,阿丑这个小名,应该跟前世农村那风俗一般,为了不想让儿女早夭,故意起一些特贱硬实的小名来自欺欺人,同狗剩儿、铁蛋儿之类的一个道理。马超之所以敢确定这一点,是因为之前黄承彦在诸葛亮面前,根本酒没说什么发黄面黑这些细致的长相特点 而黄承彦只这样说的唯一原因,只有一个 马超很认真地看着诸葛亮,沉重问道:“我长得很像那种强抢民女的恶霸吗” 诸葛亮哑然,忍不住笑道:“如此一说,我看倒还真有几分这等风采。当年马家未崛起之时,雍王不是也绑架了不少俊彦名士” 马超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说道:“黄老,带着你的女儿,一同搬入长安。否则,结果你很清楚” 黄承彦腿一瘫,真真儿跌到了地上:这个马超,果然如传言一般,从不按常理出牌啊 第一千二百二四章 忘年基 屋子里只剩下马超跟诸葛亮后,马超看着诸葛亮那如山岳一般恒定不动的气质,心里其实是有一分纠结的。 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少年,可是真正名流千古的奇才。虽然马超很清楚诸葛亮是在特殊时期、特殊背景下才被那些文人推上了神坛,继而成为智慧的化身,忠义的代言。但反过来讲,千百年之间,只出现他这一个风华绝代的丞相,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好了,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你之前猜测的那些证据,我可以帮你更完善一些。”马超平静了片刻之后,终于让自己的声音也平静了起来。 “好。”诸葛亮点头,对马超这个提议欣然接受。 “你之前说的那条,的确是我半年前所想。”马超很干脆承认了诸葛亮之前的猜测,但真正陷入这种阴谋大略的沉思之后,他一贯隐藏在不着调外在的深处智慧便绽放出了光芒:“不过,我却要告诉你,纸上谈兵与坐井观天无异,一个完美的计划跟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更是差上十万八千里。” 诸葛亮摇了摇扇子,示意马超继续。小小年纪,已然表现出一幅沉稳大度的风范。 “遥控一州,说起来似乎很容易,但重要的一环,却是人心。而那个东西却是千百年来最难把控的关系。”马超盘腿坐在了榻上,略微思索了一下之后,继续开口:“不错,我之前的确如你所想,期望通过制衡手段来达到一种平衡关系。但事实上,这个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就已经流产了。” “本来,联系蔡瑁的人选,最合适的就是蔡邕。但蔡邕只是一个纯粹的文人,对于这些心计纵横根本无处着手。退而求其次,我便想通过蔡琰联络刘表之妻蔡氏这一迂回手段,可试探了两回之后,发现蔡氏却只是一个既无眼界、又无思想的女子。若真将这等一州之事交予蔡家,还不如两年之后,马家兵临城下,令蔡瑁直接俯首称臣好一些。” 诸葛亮点点头,同意了马超的观点。虽然说操纵一个没有眼界也没有思想的傀儡的确很容易,但首先第一点,便是蔡氏可能做不出半分成绩。其次,即便她能在马家的扶持下,令蔡瑁掌控了整个荆州,那她又怎能让蔡瑁感受到幕后马家的厉害 这个错误出现之后,再请刘备这条潜龙入荆州,就更是错上加错。唯一的结果,只能整个荆州陷入一片大乱,对马家毫无益处制衡只能在旗鼓相当的对手之间产生,蔡瑁对于刘备来说,实在不是同一个等级,即便他有多年的士族资源也无济于事。 “所以,想通这一点之后,我只能将筹码都压在刘备身上。毕竟,刘备还是一个聪明人。与聪明人合作的好处,就是双方不能碰触的底线彼此是心知肚明的。而跟一个蠢货合作,后果只会让你跺脚大骂。”说完这些,马超摊了摊手,示意自己很坦诚:“所以,刘表突然病重,不是我下得手,我只不过是一个匆匆赶来补救的后觉者。” 这一番道理,若是讲给黄承彦或司马徽,两人恐怕不太信服。但讲给虽未半分政治经验的诸葛亮,他却偏偏流露出了很赞同的眼神:“如此说来,动手的那位,应是我一直忽视的江东孙家。” “应该无疑,”马超此刻与诸葛亮倒有几分惺惺相惜,但对江东那些人似乎却不以为意,调笑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会叫的狗不会咬人只有江东那些看起来很老实的家伙,通常不动则已,一动便瞬息万变。可怜的袁术就是看不透这一点,才会一朝被孙策啃了个干干净净。” “世人皆以为孙策是一个爽烈的汉子,但在这个风云诡谲的乱世中,一个只知打打杀杀的莽汉怎么可能在暗潮涌动的时机,寻得天下最薄弱的一环,轻而易举夺得江东六郡又怎么可能之前还对袁术唯唯诺诺,一朝之间便翻然变脸,直接将袁术吞噬殆尽” 说完这句,不待马超继续下去,诸葛亮便接口说道:“听雍王一言,胜读十年韬略。的确,孙策幕后如今有周瑜鲁肃,有张昭张纮,有阚泽顾雍这些江东谋士丝毫不亚于中原天策。如此说来,江东孙家是故意放出孙策勇烈的表现,而让世人忽略了他们如狐如狼的狡诈和阴沉。” “所以,我现在告诉你,孙策很快就要迁治所于庐江,你也不会感到奇怪了。”马超嘴角带着笑,却仍旧摊了摊手。面对诸葛亮时,他已经做了两次这样不自觉的动作。 诸葛亮的脸色果然耸动了一下,随后又轻笑了几分:“如此看来,天下又要大乱了。”说完这句,诸葛亮看到马超仍旧不以为意的动作,皱眉陷入了沉思,随即试探开口道:“雍王殿下可是对江东那方已有了应对之策” “没有。” “哦”诸葛亮一愣,马上自顾自笑了起来,高深莫测说道:“确实,雍王不需要应对。曹操那里,应该比雍王更不想让孙家插手荆州” 马超以手抚额,此刻他对眼前这个少年算是真正信服了。无论诸葛亮是不是后来被夸大的,但此时,以十六虚岁,且天天待在草庐之中,仅靠着一星半点蛛丝马迹就可以将天下大势剖析这么明白的本领,已经让马超由衷感到畏惧了。 的确,孙策那里他不用过多考虑。因为最先与孙策接壤的曹操,三家如今貌合神离、错综复杂的利益链,使得曹操绝不会允许孙策染指江东。而且,历史上,也差不多是这一年,孙策突然被许贡的门生刺杀来这个阴谋遍地乱世这么久的马超,怎能不将这个跟曹操联系起来 一员虎将,在千军万马当中没有被狙杀,却被仨瓜俩枣给干掉,这样的结果虽然明明白白出现在史书当中。但对于真正生活在这个世界的马超来说,他直觉便告诉他,其中必有猫腻 甩开这些繁杂的念头,马超发现自己在面对诸葛亮的时候,心绪就会飘散混乱。是因为,此番自己前来的初衷,就比较纠结 刘备的潜力的确无穷,但再是一条潜龙,也需要一个可以指引前行的明灯。从这个方面考虑,在马家制度完善、谋士储备雄厚的条件下,多一个诸葛亮不多、少一个诸葛亮不少。将诸葛亮送与刘备,令刘备在短期内崛起,恰恰最对马家日后的发展有利进图无力之下,一个可操纵的外援,越强大自然越好。 可此时见诸葛亮的表现,马超突然感觉,刘备得到诸葛亮之后才一飞冲天、鼎立三国,这其中的关联实在太牢靠。诸葛亮十六岁便表现出一个杰出战略家的敏锐和深邃,这让马超感觉,潜龙遇到卧龙之后,会不会悄无声息就挣脱了他马家那本就不牢靠的枷锁 由此,眼下对于诸葛亮的处置,就是一个非常纠结的问题马超静静凝视着诸葛亮,自己都不相信,他直接就说出了这番话:“小亮啊,你这么聪明,你说该让我如何禁锢你” 马超这次真真正正坦诚的发言把自己给吓了一跳,诸葛亮闻言后却面带微笑,谦逊地回答道:“这是雍王需要考虑的事,与亮无关。不过,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殿下为何不像从前一般,将我绑缚至长安” 马超无言,同时也有点哭笑不得,总不能告诉诸葛亮说,自己不想拆散你和刘备这一对儿命中注定的忘年基吧 第一千二百二五章 孙策遇刺 一匹纯白的骏马跃出草丛,四蹄敲打在铺满鹅卵石的河滩上,发出犹如战鼓进击般的急促鼓点。马背上的骑士似乎还嫌不够快,单手持缰,另外一只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马臀。骏马昂首嘶鸣,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左旁河林中扑簌簌惊起数只灰白羽翼的飞鸟,拍动翅膀盘旋数圈,朝着北方飞去。 此时已经四月光景,江东之地早已处处皆有孟夏的气象。丹徒之地毗邻长江,更是林木繁茂,水草丰美,侥幸度过冬季的兽类都纷纷活跃起来,正是狩猎的好去处。 骑士猛然间看到左前方一只鹿影跃过,他立刻拉紧缰绳,让坐骑的速度降下了,然后双足紧紧夹住马腹,从肩上摘下弓箭,利索地搭上一支青绿色的竹箭。 可还未等骑士将弓弦拉圆,他虎目突地一凛,握住弓身的左臂轻转,把箭头重新对准了右侧的一处小山坡。那山坡上出现了三个人,他们徒步而来,身披无肩皮甲,手里各自拿着一副木弓,腰间还用一圈山藤别着环口刀。 “来者何人”骑士喝道,保持着满弓的姿势,他的坐骑乖巧地停下了脚步,以期为主人获得更平稳的射姿。那三个人看起来颇为惊慌,互相看了看,最终一个年级稍大一点的汉子壮起胆子上前一步,半跪抱拳道:“启禀主公,我等是韩当韩校尉的部属,在此猎鹿以充军粮。” “哦”骑士拖了一声长腔,手中弓箭微微放低了几分,旋即又问道:“既是猎鹿,为何身披甲胄” “此地靠近射阳,常有陈登的军士出来樵采,所以韩校尉叮嘱我们外出都要披甲,以防不测。” 江东孙家目前与兖州曹氏关系看起来一直不错,前些时日,曹操之子曹彰还迎娶了孙家孙贲之女,而孙策如今更是被曹操表荐为讨逆将军、吴侯。可此时这位骑白马的骑士也就是孙策,却对他们的回答很满意。 甚至,他还扫视三人一圈:“韩当治军一向严谨,细处不苟,如今一见,果然不错那你们今日可有什么收获” 听到这个问题,三人的表情都轻松了点。为首者起身抓了抓头,羞惭道:“可惜我等运气不好,至今尚未猎到什么大物。” “打猎可不能心急,你动,猎物也在动,谁能先发制”那一个“人”字尚未出口,孙策手中的竹箭猝然射出,霎时贯穿了为首汉子的额头,那人瞪大了眼睛,登时仆倒在地。 剩下的两个人慌忙抄起木弓,朝着孙策射去。可惜孙策的速度比他们更快,从箭壶里取箭、搭弓、射出,一气呵成,第二个人的箭还未射出,额头便被一支飞簇牢牢钉住。不过两位同伴的牺牲,终于为第三个人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弓弦一振,利箭直直朝着孙策飞去。孙策不及躲避,就将手中的硬弓在身前一横一拨,竟将那箭矢拨开了。 “你们到底是谁”孙策在马上喝道,他的神态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兴奋,那是一种嗜血的兴奋,像是猛虎见到了弱不禁风的猎物一般。 “狗贼你还记得被你绞死的许贡吗”第三条汉子一边大吼着,一边搭上第二支箭。孙策听到这个名字,略微有些意外:“你们是他的门客” “不错今日我就要为主公报仇”汉子又射出了一箭。可惜这一箭仍是徒劳无功,被孙策轻松拨掉。他的反应速度与臂力都相当惊人,这把区区数石的木弓根本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那个老东西,倒也豢养了几名听话的死士嘛。” 孙策舔舔嘴唇,露出嗜血的兴奋,笑容却突然僵住了。他的右耳捕捉到一声细微的弓弦振动,这声音不是来自前方,而是从身侧的密林中发出来。孙策毫不犹豫,瞬间翻身下马。与此同时,一支利箭破空袭来,直接射穿了骏马的头颅。马匹连哀鸣也不及发出,便一头摔倒在地。孙策避过马匹倾倒的沉重身躯,迅捷地俯低了身子。 那支射穿了马头的弓箭,长度足有二尺三寸,箭杆粗大,还刷了一层深灰色的漆。孙策知道,能发射这种箭的大弓,规制至少在二十石以上,一个人无法操作,射箭时必须事先固定好弓身,再慢慢绞紧弓弦换句话说,他与许贡门客的相遇不是偶然,而是一次有预谋的伏杀。这周围已经被不知名的敌人架设了死亡陷阱,只等他进来。此时不知有多少大弓,已经对准了这片狭小区域。 又有四支大箭从林中飞出来,将孙策的躲避方向封得死死。孙策一个鱼跃,借助马匹庞大的身躯,勉强避开了这凌厉的杀招,可也被逼到了一处没有遮掩的开阔地。 就在这时,他听到,林子里正对着自己的方向,响起了一声轻微的金属铿锵声。面前那汉子见孙策已经步入死地,脸上不由露出疯狂的神情:“孙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孙策嘴角轻笑,看着那个悍不畏死扑来的汉子,拔出腰间的环首刀,上前一步,一个斜蹲扑砍,那汉子脸上疯狂的神情就凝固在了脸上。低头一看,只有孙策仍旧嗜血的眼神,望着他已经被破开的胸腹,脏器肺腑之物一股脑儿流了出来。 “不,这不可能”那汉子死前都不瞑目,他回头看着远处那个地方,十分怀疑那里为什么没有弓弩射出。 “不用等了,那些死士已经被我的手下干掉了。”孙策龇了一下牙,更像一头觅食完毕之后的猛虎:“另外,不要随便冒充韩当将军的部曲,他手下的兵士,是从不穿甲胄的” 话刚说完,远处草丛中接连响起惨呼之声。周瑜一身锦衣,提着一个鲜血仍旧淋漓的人头,面色阴沉地走向孙策:“伯符,你这次以身诱饵实在太凶险了。我说过” 孙策赶紧摆了摆手,周瑜教训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是什么为将为帅、千金之躯不坐危堂的大道理,孙策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也就是这个时候,地面微微发颤,远远传来无数急促的马蹄声,似有大队人马不断迫近,“孙将军”“主公”的呼声此起彼伏。 孙策望了望迟迟赶来的兵马,又看了看四周慢慢汇聚过来、都提着死士首级的周瑜亲兵,摇了摇头道:“仲谋办事,历来赶不上最佳时机,连这次也不例” 话刚说到这里,孙策凛然一惊。他猛然回头,看着自己一直忽视了的右侧树林,那里突然涌起一种无言的杀势,沉重的压力瞬间令孙策的身体都麻痹起来:“不好,他们还有后手儿” 这次敌人出手,选在了孙策和周瑜两人最放松的时机。一支弩箭从树林里飞快射出,直接就从孙策的右腮穿过,撞飞几枚臼齿,然后刺入口腔,狠狠扎入另外一侧,立时血花四溅。 孙策发出一声惨叫,身子晃了几晃,露出了更大的破绽。这时第二枚弩箭从另一个角度飞出,孙策身边的周瑜大惊,飞身扑在孙策身上。那支弩箭狠狠贯入周瑜的肩胛当中,强劲的力度让两人都飞退了几步。 “狗贼授死”远处赶来的兵马突见如此变故,领头的孙权怒发冲冠,当下带着手下兵马朝着树林冲了进去。 而倒地的孙策和周瑜两人,嘴角都溢着血,面色苍白。而孙策晕过去的最后一句话,是朝天喃喃说道:“大乔,你果然料定了此劫。今生得不到你,实乃我孙策终生之憾” 第一千二百二六章 前世的毛病? 马超面色古怪地接过貂蝉递过来的这一封情报,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大乔,随即想了想,很郑重地将这份情报转手交给了大乔。 此时的他们,已经告别了隆中草庐,正准备堂而皇之地进入襄阳城。对于马超在草庐当中与诸葛亮的一番细谈,二女均不知具体内容。不过,当大乔看到孙策遇刺的消息后,却仍旧将话题转到了诸葛亮身上:“马超,你为何不将诸葛亮绑缚至长安” 马超的眉头皱了皱,对于大乔的这个反应未免有些齿冷。虽然他不知道大乔与孙策到底是怎样一般的感情,但两人既有婚约在身,想必彼此也是了解一些的。即便普通朋友,看到这个消息,也会关怀闻讯一下。可大乔丝毫不以为意的态度,让马超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回答她的问题。 “确实,夫君你曾不止一次说过诸葛亮其人,此番终于见到的真人,为何不将他收入麾下”貂蝉这时很赞同大乔的观点,也根本没有提有关孙策半分话题,反而继续道:“纵然不能将此人收入麾下,也好过他日后成为他人幕僚。这一点,我记得你曾说过,不能为你所用者,也绝不能便宜他人” “那样的人,与普通人不同,现在历史早已脱离正常轨迹。任由他遨游天际,不知又会给这个混沌不清的历史带来怎样的变故”大乔最后补充,二女此时俱将眼神放在马超身上,令马超有一种很不安的压力。 “蝉儿,君幽,你们两位可是柔情似水的女子,为何此番一开口便是杀或留”忍不住一开口,马超说出了心里话。 “因为这是为你好” 两女同时开口,内容分毫不差。随即彼此对望一眼,皆感觉太过怪异,尤其大乔醒悟过后,赶紧像貂蝉解释道:“我与马超飘零在这乱世,本就是同船之人,相互扶持也是” “妹妹不必多心,这些我懂。”貂蝉开口阻断,面上尽是古代女子特有的善解人意和友好感恩。 可夹在两女中间的马超此刻浑身都很难受,他明知两人都在装腔作势,却用尽浑身解数都不能打破这种伪装在外的虚假。虽然不清楚两人何时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明争暗斗,但马超的心倒是越发累了起来。尤其两人如今越发越界,先前那一番话,哪里是夫妻和朋友之间的关怀分明是母亲对儿子的教导语气 揉了揉太阳穴,马超真不知接下来该再如何开口。倒是大乔看到此状,主动驾马靠拢过来,伸出莲藕一般的玉臂,将柔夷放在马超的太阳穴上,轻轻以顺时针的方向揉捏起来:“没想到,你到了这个世界,这个毛病还是没有改掉” 马超此时脸都苦成了茄子,大乔这一番动作做得行云流水、熟练至极,但事实上,前世的马超根本没有享受过这种飞来艳福,她能有此等手法技巧,估计也是在刘协那高富帅拿来学来的温柔。 假如前世的马超能得大乔这一番温柔,估计杀人放火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问题现在的情况是,貂蝉那个时候也已经凑了过来,很显然也是想帮马超纾解一下愁困。但这一番很暧昧的动作被大乔捷足先登、且表现地又那么自然熟练,最后还偏偏加上了一句令人误解的话语 马超该怎么办 凉拌都不成 此刻将大乔推开,实在太不礼貌,在前世看来,这等动作虽然有那么一点点暧昧,但也可以仅仅是朋友之间关怀的暖意,绝不是明显的示爱举动。可对于三国这个时代来讲,大乔这一番看似无心的举动,却是一下侵占了马超媳妇貂蝉的专有权利若是有可能,马超发誓,以后出门绝不带女人,特别是两个及以上聪明的女人 “即便能将诸葛亮绑缚到长安,他也会身在马家心在外。”马超赶紧转移话题,同时赶紧示意大乔,自己已经好多了,然后连看都不敢看貂蝉,自顾自说道:“他是个极其骄傲的人,你们问的这个问题,他同样也问过我。就凭那一句,我便知道,他不会心甘情愿归入马家。” “为何”貂蝉的语调很平静,令马超以为她根本没有怒气。可抬头一瞥之后,马超清晰看到貂蝉那双美目深处那丝寒焰,仿佛直接烧到了马超的心里 “因为从历史上来看,诸葛亮从来不是追寻强者的人物。他眼光毒辣、立志深远,如卧龙一般只求一片浩海畅游。”大乔自然看到了马超和貂蝉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嘴角不由自主浮现一抹妙计得逞的微笑,但却没有完全展露让貂蝉看到:“历史上的他,与刘表关系极近却不入府,对于江东、曹氏那已有稳固建制的两处,也是静卧不为心动。最后在二十八岁那年,才投身刘备麾下。由此可知,他不计较主家实力低微,却更在意主家是否能对他言听计从。” “的确如此,他对我说出那番话,与其说是试探,不如说是挑衅。”对于大乔的分析,马超很是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既然得不到他的效忠,那绑缚他的人也没有大用。可若是说囚禁或杀了他,实在太暴殄天物。所以,我思虑一番,还是决定将他留给刘备。” 说完这话,马超才醒悟,自己居然不自然间与大乔一唱一和。如此默契被貂蝉看在眼中,更是有口也说不清。果然,貂蝉眼中的寒焰愈加扑闪凛冽,但语气仍旧平静如初:“夫君只是如此可臣妾觉得,您好像从来都不是这样成人之美的人啊” “那,那是自然”马超轻咳了两声,打消貂蝉那冷气森森眼神威压后,才带着几分假笑说道:“你家夫君何等人物,怎能轻易将让这条卧龙逃出我的魔爪离开草庐之时,我与他打了一个赌” “可是与赢郭奉孝一般,将整个荆州为赌注”貂蝉这才微微有了几分兴趣,眼中的寒冷也没有之前那么酷冽。 马超傲然一笑,颇有豪气一般开口道:“知我者,唯蝉儿也。此等英杰豪迈一赌,不下一些重彩头,又怎么在这枯燥的历史上留下一桩美谈” 貂蝉眨了眨眼睛,看得马超还算识趣乖巧,眼角也现出了几分笑意。本想继续追问一下马超与诸葛亮豪赌的细节,可随后看到大乔在一旁沉思不语的样子,不由又转口说道:“夫君,那江东孙策遇刺一事,可与我等此番下襄阳有影响” 仍在热情当中的马超不疑有他,大手一挥:“自然有影响,只不过却是好的影响。孙策周瑜两人皆负伤不醒,这便给了我们一个更宽裕的布局时机。只要找出江东孙家在荆州的内应黑手儿,那我们便可以从容反败为胜” 大乔闻言摇了摇头,颇有几分遗憾地说道:“不见得” 马超一怔:“为什么” “马超,我知道你在荆州也有内应,甚至其能量还很不小。但孙策的那个内应,却是你根本动不得的事实上,即便刘表知道是谁对他下了毒手,也不能轻易动了那人,只能请刘备入荆州震慑一番之后徐徐图之。” “你知那人是谁” “自然知道。”大乔一张俏脸绽放出一种很奇异的光彩,回头望着貂蝉悠悠说道:“因为孙策那条内应,原本就是我给联络的啊” 第一千二百二七章 谁为内应? 襄阳城内,三人下榻的客栈自然是龙门客栈。照例开了两间客房,大乔一间,马超和貂蝉一间。 三人自大乔说出孙策的内应之后,一路上几乎再无交流。直至宵禁前才堪堪赶入襄阳城。将行李等物放入房间之内后,貂蝉倒是如一个贤惠的妻子般整理着床铺,可马超却有些身心疲累地坐在了椅子上。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几天的同行下来,马超真切感到,自己身旁的那个大乔,早已不是记忆当中那个温婉单纯的李君幽了。他不否认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但毫无疑问,他对这种改变,有着一种隐隐的抗拒。 毕竟,他也是被这个乱世成功改造的典型。而一个人变得沉炼复杂之后,更会怀念当初的那份纯净这也是马超纵然知道李君幽选择了刘协,仍然对她念念不忘的一个重要原因。 因为无论怎么说,记忆当中的那个李君幽,还是一个一心追求自己幸福、才会被高富帅欺骗的单纯女孩。 可现在,马超丝毫不怀疑,大乔有翻手便将一些男人,甚至是十分优秀的男子给甩入历史尘埃当中的能力那个快要成为天下笑柄、甚至还可能命丧黄泉的孙策,就是一个明证。 马超不想成为第二个孙策,但很显然,大乔现在将目标选中了他。而痛苦的的是,马超觉得自己还对大乔抱有一丝幻想。所以,此刻他很疲累:不是连日赶路的身体劳累,也不是筹划马家大计的心累,而是一种幻想破灭的一种情累。 冰凉的手指轻轻压在了太阳穴,马超的鼻尖已经闻到了貂蝉身上的幽香,感受着貂蝉那不轻不重的手法,马超心中升起一丝暖意,他抬起右手缓缓摩挲着貂蝉的柔夷:“蝉儿,派暗影入皖县,调查大乔之前的所有资料。我有预感,江东也有特定的间谍系统,而大乔极有可能就是其领袖。” “这个,我已经安排,只是怕你不愿意听,才一直没有告诉你。”貂蝉顺势依偎在马超的怀中,轻抚着马超刚俊明朗的面庞:“自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经看出了她身上与我有相同的气质。或许你不清楚,但女人的预感,往往是很灵验的。” 马超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目前他对大乔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自己也不清楚。所以,他的眉头动了动,说道:“如她所言,假如孙策在江东的那个内应真是黄祖的话,那此番我来襄阳,可就没有预期那么顺利了” 黄祖是荆州江夏的太守,手掌兵权,这人有本事有能力,也算得上二流武将,但是骄狂成性,举动无常。可就是这样一个二混子的人物,却非常有两把刷子。 其一,刘表入荆州时,黄祖是持拥立态度的。虽未出兵襄助,但率先投诚却是第一人。也由此,刘表真正接管荆州时,仍任命黄祖为江夏太守。此后,江夏一郡,几乎一直都是黄祖的私人产业,刘表的手根本伸不进去。 另一件事便非常惊天动地,当年长沙太守孙坚奉袁术之命,进攻刘表把守的荆州。刘表便存了消耗黄祖的心思,令他在襄樊迎战,战事果然失利。孙坚乘机渡汶水围攻襄樊,却被黄祖射死于岘山。 战后,孙策派代表禄衡前来商谈,黄祖以礼相待,设宴摆酒,可禄衡出言不逊,开口伤人,黄祖一怒之下,将来使杀了,从此,黄祖家族与孙吴结下世仇。而黄祖因此功更加骄横,刘表对其越发无可奈何。 自然,此后孙吴之人极恨荆州,但首当其冲的,更恨便是这个江夏的黄祖 而现在,大乔竟然告诉马超,孙策在荆州的内应便是他的杀父仇人。如此这般匪夷所思的信息,自然令马超对江东孙吴升起了几分忌惮。 “夫君,你觉得大乔说出的这个情报,有几分可信”貂蝉的娥眉也微微蹙起,显然她也看得出,这一秘密有多重要难为。 “应该不会差。”马超很沉重的说道:“其一,李君幽平白无故说出这一虚假情报,这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即便她是孙策派来的奸细,想借马家之手来报世仇不要忘了,我们也不是希望刘表活的好人啊,黄祖对我们来说,没有半分价值,反而会令我们对江东集团更多几分慎重。” “其二,历史上孙坚被杀是在一九二年,而孙权为报父仇却是七年之后的一九九年,而期间一九五年时,孙策已经一统江东六郡,且那时仍未遇刺。很难想象,孙策为何会在江东一统之后,直至四年后才对黄祖动手。虽然期间必然有安抚人心、稳固治下的需要,可孙策给世人的印象却不是如此。而” 说到这里,马超似乎想到了什么,急速开口道:“而如今,孙策去年先灭袁术却不击荆州,就更能说明这个问题” 貂蝉恍然,猛然张了张樱桃小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接下来就自动闭上了嘴。马超见状,突然笑道:“怎么蝉儿,你我之间,难道还有什么是不能开口直言的吗” 听马超突然说出这个,貂蝉的脸色一时有些羞恼,闷闷道:“你真的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自然。” “那好,”貂蝉眼中溢出一抹欣悦的笑意,随后还引了一个铺垫道:“你看,如今荆州这里,曹操有蔡瑁,孙策有黄祖,而你,明面上的家伙是刘备那你这个一向喜欢双保险的阴谋家,可否告诉臣妾,暗地里,那个幕后黑手又是何人” 暗影的情报一向经貂蝉过手,他自然知晓马超在荆州还有暗线,更不要提他这次特意来襄阳了。然而,暗影的情报也是有阅读权限的,例如这等完全机密、涉及马家大略的情报,貂蝉纵然是主管人物,却也没有阅读权限。不过,夫妻之间,真想有些小秘密实在太难。 例如现在,貂蝉堂堂正正把马超逼到了角落,马超又怎能好意思不据实相告 “蝉儿,谁告诉你说蔡瑁就是曹氏的内应”马超的眼角弯弯,看起来并不介意告诉貂蝉这些他引以为傲的手段。然而,话刚说到这里,马超的脸色猛然凝重,朝着门口轻喝道:“何人” “夜宵服务。”门口一声回答,粗声粗气。 马超看了一眼貂蝉,貂蝉疑惑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并没有吩咐上夜宵。马超了然,正身坐起,右手已然摸道宿铁剑剑柄,沉声说道:“我们并没有要求夜宵,你们是不是送错了” “错不了,这是我们客栈特意免费提供的枣蜜驴打滚儿和焦糖耳朵,送与客人尝鲜的。” 这两样夜宵名字一报出来,马超和貂蝉的脸色非但没有平缓,反而俱凝重起来。马超直接起身,开口道:“送上来吧。” 房门被推开,端木不明那微胖的身躯配着一身庖丁的打扮,还真不容易让人生疑。可马超连看都不看他手中的糕点,反而沉声问道:“何等大事竟然说出了这两样名称” 暗影口令被刘协破解之后,马超直接撒手让暗影体系自行制定密语。而此番这两样糕点名称,其实便是一个暗语:枣蜜驴打滚儿是指十万火急,焦糖耳朵却是说有重要人物故去了。 此刻马超话音刚落,未待端木不明开口,马超就看到端木微胖的身躯后走出一人。那人神色悲戚,直接伏倒在地:“主公,我父被曹操那奸贼给杀了” 第一千二百二八章 衣带诏?!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马超曾经的秘书,杨修。 授封雍王之后,马超拜杨修为河东太守,以河东为秘密基地,负责与其父杨彪的密信往来,监视汉室的一举一动。杨彪这家伙虽然有意想避开政治这个大漩涡,但马超使出这一终极大招后,他为了儿子的前程,不得已还得继续为马家效力。 只不过,杨彪那老家伙是差不多与贾狐狸一样懂得藏头不露尾的人精儿。如今在朝堂上又不挂任何官职,为何突然就被曹操给杀了 “此事来得毫无征兆,暗影对此都无任何警觉。”杨修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哭诉道:“前些日子,曹操大军还师,大摆宴会邀父亲出席。可席间曹操突然变色,言我父与逆臣袁术乃姻亲,令人拿下投于监牢” 听到这里,马超已耸然变色。杨彪是马家安插在许昌唯一间谍,其能量、手段、作用绝不容小觑,而曹操仅仅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便将杨彪下狱,很显然是发现了杨彪与马家的关系。尤其是目前司马懿离间曹氏和刘协的计谋,日后更需要杨彪在其中穿针引线,此番杨彪被杀,这等损失,对马家来说,应该说是相当大、且难以挽回的。 此刻马超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仍旧镇定。但杨修的此后的情绪就有些失控了,他匍匐在马超脚下,继续声泪齐下道:“父亲平白无故蒙冤,自有耿直之士仗义执言,将作大将孔融当下来不及穿好官服,便跑来见曹操据理力争,曹操狡辩不过,只好承诺将父亲无罪释放” 听到这里,马超看向杨修的眼神就渐渐变得有些奇怪了。虽然杨修仍在悲痛当中,但马超仍开口打断杨修:“除孔融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在朝重臣替你父亲求情” “曹操倒行逆施、专横跋扈,当朝忠义之士自群起而攻之,司空张喜,议郎赵彦,太傅潘隐、将军伍习等人皆仗义执言。”杨修说着才觉马超语气不对,不由又抬起头来问道:“主公,这跟我父被杀难道还有什么联系” 马超沉痛地点了点头,随即嘴角又泛起一丝很沉重的苦笑:杨修这是当局者迷,心痛父亲被杀,难以思虑出这其中的因果。但以马超这个局外人的眼光,只凭这只言片语,便有些摸清了曹操的心思。 杨彪入牢,说白了,只是他倒霉而已。甚至,都不见得是靖安曹发觉了他与马家暗线联络的缘故。曹操如此所为,不过是在杀鸡儆猴罢了。 平定青州之后,曹操的个人威望自然又上升到朝堂之上无人能及的地步。曹操打铁趁热,自然要于此良机之下,将朝堂上那些反对自己的声音消除。由此,他应该便是学起了当初董卓威慑朝廷的手段,开始投石问路。 杨彪是四世太尉,跟袁绍家族一样的名望,他从董卓之乱起,跟着皇帝从洛阳到长安,从长安到洛阳,再从洛阳到许都,寸步不离,要说比功劳比忠心只怕在曹操之上了。而曹操要铲除异己,自然要找杨彪这等名宿老臣下手。由此,一条线儿便可将那些反对自己的人都拎出来,随后一一斩杀罢黜。 这等政治倾轧,在马超这种已领悟帝皇之心的诸侯看来,实在太过稀松平常。但对于杨修这等属下臣子来说,未免有些身在山中的迷惑。但可悲的是,这种情况,马超回天无术,只能看着曹操缓缓地、扎实地将那个朝廷弄成他的自留地。 故此,对于杨修不幸的遭遇,马超也只能说声节哀顺变,若说要马家出兵替杨彪雪冤之事,却是万万不可能的,而杨修不对,杨修虽然悲痛莫名,但这等丧事,他只需一封情报传来便可,为何还会亲自跑来襄阳以他的聪明,不可能真的以为马家会在力气未复之时,兴兵讨伐曹操吧 看到马超神色变幻,而杨修又悲痛莫名的情况,端木不明知道自己该开口了,他上前一步,慎重向马超说道:“主公,曹操暗杀杨老之事仍未传出。此番我们能得到消息,完全是因为一个人。” “谁” “唐小米。” 马超一怔,随即想到当初唐小米就曾潜藏在杨彪府上。而杨彪得知自己大祸临头,自然会将一些极其机密保身的底牌透露给唐小米。当下,马超神色凝重,向端木不明开口问道:“可是杨老还有未了心愿” 这句话虽然说得比较委婉,但端木不明早已听出其中意味,点头道:“杨老府上,还留着当初陛下密令董承诛杀曹操的衣带诏” “衣带诏”马超一脸不信,随即说道:“这等东西,曹操怎可能还能令其留在世上” “主公,你也知晓,当初政变之时,杨老曾是幕后主导之人,那衣带诏董承是交予杨老拿入宫中,宣谕宿卫所用。然而杨老看透那场政变乃刘协向曹氏以示清白投好之举,当下根本未曾动用那衣带诏。此后董承一家被抄,杨老早将一封伪带放入其中,这等偷梁换柱之事,曹操根本不可能知晓。故此,衣带诏尚在杨府之中” 此时,马超终于明白为何暗影会带杨修亲来襄阳向自己汇报了。衣带诏这个东西,对于刘协和曹操来说,都是一个笑话。可落在马超或其他诸侯手中,便相当于掌握了一把绝伦的武器。这把武器,非但可以在刘协和曹氏的裂缝上再劈出一道更大、甚至决裂的缺口,更在道义上捏住了曹操的口喉,令曹氏呼吸艰难、求死不能。 曹操如今最大的一项优势,便是以拥立之臣自居,挟天子以令诸侯。可若马家拿到那衣带诏并公诸于众,那拥立之臣便板上钉钉成为胁君之贼此番曹操远未达到历史上那般一统大汉北方的实力,若公然与汉室翻脸,则立时可成过街老鼠、根基自乱 这衣带诏一件死物,可在这等微妙时期就是万金难换、甚至可改天换地的神器。想通这些,马超整个身心全都进入无情雄主的冷静状态,当即断然开口道:“蝉儿,收拾行李,我们回长安,整军备武” 这个决定实在太过突然,就连跪倒在地的杨修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貂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更是开口劝道:“夫君,此刻与曹氏动武,实为不智此番马家” 马超哑然失笑,也觉刚才那话太容易让人误解,赶紧解释道:“整军备武不见得就是要与曹操开战,而是要给曹氏制造一些烟雾弹,好给之后暗影盗取衣带诏一事分散一些压力” 三人一时明了,不由对马超的当机立断和奇思妙谋深为佩服。只不过,杨修见事件终究如此,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无奈凄悯。可随后他就感到一双手沉着有力地按在了自己的肩上:“德祖,你放心,我答应你,日后曹操落于我手,我定将此人交由你手刃,以告慰杨老在天之灵” “主公”杨修浑身一震,全身的悲痛立时化作一股冲天的执念,磕头顿地起誓道:“杨修定竭心尽力,绝不会以私仇而毁马家大局” “不错,杀曹操一人,不过泄愤。而灭曹氏基业,才为报复”马超点头,眼中亦然飘出一缕鬼火,划过西方的夜空 此刻,唯有貂蝉心中微微叹息:这一下,又不知夫君在荆州到底布下了何等阴谋。这样一个浑身是谜的男人,还真会让所有聪明的女人不由自主迷恋啊。 这一刻,她的眼神,只飞过窗外,看向了隔壁已然亮起灯火的那间房。 第一千二百二九章 突然的改革 荆州一游仿佛只是踏青观光,但至宛城之后,整个意味一下变得凝重起来。马超当夜召集了文骋、马岱两人,甚至还有从颍川快马赶来的高顺进行了一番密谈,密谈的内容除四人之外无人再知。而外门的侍卫隐约只听到内室马超或慷慨激昂的宣言、或阴森透体的诡笑,而最后,大概是文骋、马岱、高顺三人的抱拳领命,其音调之高、动情之深,大有气壮山河之势。 第二天一早,马超带上马岱,随即快马加鞭离开了宛城。 然而,这次凝重仿佛也只是昙花一现,到了天亮便一切无影无踪。整体看来,马超此番南下似乎还是一场不咸不淡的闹剧,就像投入大湖当中的石子一般,连几圈涟漪都未曾荡起。除了带回一个绝世美女和族弟之外,一切都安静得诡异这与上次他入徐州引兵击曹操那次出游相比,实在太低调了。低调得让世人都不相信他这个随意到何处都能挑起战争的人,究竟下没下过荆州。 不过很快,世人对于这个无聊的猜想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因为不久后,长安很快爆出了两个惊掉世人眼球的劲爆消息。 其一便是马超身旁无故出现的那位绝世美女的名字,不知何时一下就传遍了长安大街小巷那个如天仙一般恬静淡雅的女子,竟然是孙策的未婚妻大乔 人们对这种男女八卦的想象力一般无穷无尽,好事者不由自主就将之前孙策遇刺的消息与这个联系起来。导致长安百姓每当路过雍王府的时候,都忍不住向那个宏伟的府邸投去一抹敬佩的目光:不愧是我们长安的骄傲,连抢别人老婆都这么霸气什么江东小霸王跟我们雍王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十足十卢瑟儿 不过,这种消息,最多属于空穴来风,世人也就听个高兴稀罕。而马超本人对此也没有半点回应,不免让好事者有些兴致缺缺。但另一个消息比之这个起来,实在太过高大上:蛰伏整整一年半有余的马家巨兽,突然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长安一旨诏令下去,六州两地同时开始进行征兵备武 这次募兵备战,非同以前一点一滴循序渐进的改革。马超似乎早有预谋,大笔一挥,将马家所有治下化为几个战区,少有兵戈的富庶地区一边全力发展,一边各自为对应的前线阵地提供兵源及战略装备。例如雍州早已承平,整个经济也是马家治下最活跃的一地,但它却要成为汉中一带的战略后援。而凉州,也要为汉中提供战力勇悍的西凉铁骑。两州一地,犹如犄角、又似尖刀,兵锋直指益州,吓得远在成都的刘璋都在考虑是否要主动向马家投诚。 除却汉中前线之外,马家这次还有颍川前线、南阳前线、并州前线、冀州前线、幽州前线这五大前线。每道前线都由官职最高者战将统一调配指挥、编练新军。由此,也导致马家王牌战团,由以前的长安争霸化为遍地开花。 颍川战线,王牌部队自然是高顺手下的武卒;并州前线,是张辽的雁北骑;冀州前线以麹义的先登死士为主;幽州那里最为耀眼,有主力王牌白马义从,还有一线部队幽燕精骑、乌桓战骑当然,马家起兵之地凉州那里,便是威震天下的重甲铁骑和驰名关外的西凉铁骑。 唯独南阳战线那里,一直没有过王牌战力。可文骋苦思之后,打破常规不走寻常路。借助南阳发达的冶铁铸造业,文骋打算打造一支以装备取胜的特种部队:这支部队不走精英死战路线,却大规模装配弩车、厉弩、宿铁战刀,力争使他麾下的军团整体战力优于各大诸侯,期待以量变引起质变。 这次兵制改革,仍旧遵循主力战团常规战力郡兵民兵这四级编制。在充裕的资金支持以及马家超越所有前朝现时兵卒待遇的吸引下,此番征兵一下达到了马家有史以来之最,创下汉朝以来无数记录。例如有史上最积极参军入伍盛况、史上首次征收女兵先例、史上最不分民情种族参军入伍和民众为求入伍最千奇百怪手段等等 长安方面,马超那里自然拥有最强力的近卫战力,却再无令敌军闻风丧胆的王牌战团。然而,客观来说,长安里的近卫战力却是马家整个军事体系最核心的一大战力。他们虽然只分马家精锐和马家精骑两种,但所装备的战甲兵刃以及后勤保障却是所有州县常规战力的一倍以上。也就是说,文骋那种以科技兴军的改革,不过是在拾马超的牙慧而已。 长安近卫军的选军范围遍及整个马家治下,意思便是,新兵当中一般都是先从各地各级层层筛选,达到王牌战力后直接录用,剩下那些优于常规战力、但却又不怎么符合王牌战力的兵源,都会由各地送往长安复试,组成最精锐的马家近卫军。 粗一看来,长安的近卫军似乎比不得各地王牌主力,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比如凉州重甲铁骑和颍川武卒的挑选,负重能力绝对是一大难关;而冀州先登死士那里最为奇葩,必须要求那些兵士脑子二一些;加入白马义从虽然最美,但新兵的容貌不自然就成了一道关卡 如此一来,长安的近卫军,收拢得便是综合能力最全、头脑最灵活、手艺最精通的好苗子。同时还因为异地参军,其服从性和纪律性也是极高的。 故此马家征兵令一下,立时引来汉室所有诸侯的侧目。尤其刚与马家缔结盟约不久的曹氏,更是一番鸡飞狗跳。曹操亲自吩咐戏志才令冀州潜伏的靖安曹精英现身,打探出马家这次征兵的规模。毕竟,上次马家一共出动四十万大军的实力,让曹氏上下都为之心惊。而这次马家若是发了疯。那可想而知,一个穷兵黩武、野心勃勃的诸侯,下一步会做什么。 在付出三个隐蔽据点被拔除、十四名靖安曹精英自尽的代价后,曹操终于拿到了马家冀州征兵的规模数据:此番王牌战队因为供给实在庞大,马家第一次将两营七千余兵士缩减成了一个五千人的大营。而正规战力,冀州的征兵规模,是五万。 曹操拿到这个数据之后,皱眉良久,当夜对着漫天的星辰静默不语:任何一个会算数的童子都能测算出,冀州五万左右职业军伍,那马家其他四州差不多也是五万左右,这加起来便有二十五万战力。长安乃马家中心,其近卫战力绝不可能小于十万。零零碎碎算下去,马家这次征兵,一下就突破了四十万大关。 这四十万跟上次北征袁绍那次不同,那次马家是动员了司隶一带所有力量,还花大价钱雇佣了域外兵团和异族骑兵,才凑成了四十万杂兵。可这次,马家一旦有战事,只需一道军令下达,四十万职业战备立时可源源不断输送至战场,如此战争机器一旦精密运作起来,将可能是汉室任何一个诸侯的末日 “明公勿忧,马超此番所为,看似气势汹汹,实则任性乱为、取祸之道也。”荀彧从司空府出来,看得曹操此番模样,不由上前开口劝道。 “文若是说,马超此番所为,各州战力或可沦为州牧私人部曲,马家从此鞭长莫及,根基自乱”曹操叹了一口气,看得荀彧眼中明显只是期望的侥幸,不由沉痛说道:“我等与马孟起也争锋多年,可曾见他在任何重大变革当中有过如此重大纰漏等着吧,不出半月,马家新令必然接踵而至,而待一两年这些新兵凝成真正战力时,那” 说到这里,曹操的眼中更增一丝沉色,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马儿不死,吾无葬地也”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都被遗忘的民族 曹操对马超的预料的确没有半分差错,此刻尚书台内,马家要臣环坐,有兵部两位大佬儿荀攸、李儒,也有负责记录摘要的步骘,更有专门拾遗补缺的杨阜。甚至,连一向淡忘在人们视线里的贾诩、吕布、皇甫嵩、朱儁等名宿也高居上位。而至于廖立、彭漾等末流,压根儿连上堂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孟起,此番尚书省倒是将编制前线的命令下达。如此一来,各前线各行其事,总督要臣更有生杀予夺之权。短期来看,虽对练兵强国、威慑群雄极有好处,但长此以往,若统军大将起了异心,则后果”这等话非是一般属下能够开言,而有脑子、有眼光、有资格说出这番话的,是大马金刀坐在马超下首,且抽了一口丝瓜杆儿而皱眉不已的吕布。 马超这时也叹了一口气,不是因为吕布的提议,相反,这次召开马家重头会议,要解决的恰恰是这个问题。他叹气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这辈子可能无法品尝到地道醇正烟草的味道了。 当然,还有一件更揪心的事,是马超知道长安大街小巷流传出他抢孙策老婆的流言源头在那里自从大乔回到长安,入驻雍王府之后,马家的后院就开始弥漫着一种浓浓的排外情绪,每个媳妇都笑靥如花、热情客气,就连吕绮玲和韩英两人都学会了笑不露齿。可这微笑的背后,却是一张张警惕防备到极点的疏远,这种没由来的古怪氛围,令马超对自家后院敬而远之。 而那个流言马超其实不用猜,都能想到是蔡琰扛旗、刘玥、貂蝉两人谋划,吕绮玲、韩英、伏寿三人身体力行的结果。这些女子目的不为其他,就用了马家一贯的手段,用强大的舆论压力先来阻断马超亲近大乔的可能,进而再用暗影的隐秘手法,一步步渗入瓦解离间,最后逼得自己不得不将大乔请出雍王府。 将兵法和策略都用在这种事上,也唯有马家的媳妇能做得出来。马超摇了摇头,只觉得那飘荡在上空、凌乱无序不知要幻化成何等模样的烟雾,就是自己此刻心情的绝佳写照 “孟起”老狐狸咳嗽了两声,看着马超一脸便秘的神情,已然猜出他心游外物。随后又默默叹了一口气,小声言道:“早跟你说过,女人比荒野上的狼都可怕你却偏偏将整个后院弄成了狼窝。” 尚书台的气氛顿时有些悲悲戚戚起来,荀攸、李儒、杨阜等这些小辈儿不敢杵逆贾诩的威望,也不敢开口提醒马超回归正题。唯有想到他们自己夫妻生活还算和谐后,才露出了一种幸好如此的表情。 “咳咳,岳父大人无须多虑,此番会议,正因我有一些不成熟想法,欲与诸位商议一下。若是无大纰漏,则整个马家将脉络通畅、如膂臂使”马超回过神儿来,白了贾狐狸一眼后,继续开口吹嘘道:“此制度若成,足可以抵得上百万雄狮” “哦”吕布吃了一惊,虽然他对战场杀伐之心已经淡了很多,但自然而然地对兵制规划又有了浓厚兴趣:“不知孟起有何谋划” “我要在接下里的一年时间里,进行全军改制”马超一字一顿的道,“我要马家的军队走标准化、职业化流程,将马家军打造成为绝绝对对的军事化战力单位” 这番话新鲜名词实在太多,纵然这些人有的已经习惯马超偶尔的不着调,但面对这句话,仍旧一头雾水。还是吕布,扔掉那丝瓜杆儿后,茫然不解地问道:“何为标准化、职业化还有那个军事化” “职业化是说马家的常规战力只负责征战,这点,马家军基本已经做到。但长安一役,说明马家军体系仍有短肋需要完善。”这点马超没有多大感觉,毕竟长安那次是一次意外,从马家开始抽空长安兵力征伐袁绍时就留下了硬伤。或者说,那次只是一次战术超越了战略的非常规应战,出现纰漏在所难免。 接着,马超就微笑起来,带着一种只有内行人才能明白的特殊语调道:“所谓标准化,就是马家所有部队的编制、组织、甚至补给都要尽量做到同一个标准。而且,日后各战团因功上升的中上级军官,必须由吏部核实军功后,才由我亲笔授勋任命。各前线统兵大将除却非常时期,一般只有推荐权,而无直接任命权。” 马家的军事体系是自下而上一层层构建起来的,马超这一标准化实施下去,首先就斩断了各前线大将拥兵自重的基础:军政分离之后,没有了长安这方面的后勤补给,整支军队就如被掐住了七寸的巨蟒。任由巨蟒翻身可兴风作浪,可一旦长安这里使劲,巨蟒立时气神全消。 自然,还有一种可能,就如吕布这般,以绝对武力赢得所有上下士卒归心的绝世猛人。他完全可以在有异心的时候带着一彪人马打家劫舍,自立为王。可马超后面又说了,统兵大将再无直接任命权,如此一来,所有中下级军官服从的还是马家的军制,知晓自己是在为马家卖命,讨好忠心上级不如奋勇杀敌,如此一来,纵然是吕布,也不可能再收拢住士卒之心。 看着这些狐狸们一时之间都露出了惊惧的目光,显然都想通了马超此举幕后的深意。接着马超又换上一副类似于伪善的面孔,开口道:“当然,如此一来,各前线统兵大将可能所受牵制较多。战场上兵危战凶、战机更是稍纵即逝。由此,我决定给予前线统兵大将参与军部战略谋划之权限,必要时,更允许前线大将有先斩后奏之权。另外,为保证军官绝对威信,偏将一级军官,均都享有假节之权” 假节,便是持节符之意,军中有此权力者,可对无军职或犯军令者立斩不赦。此等生杀大权一般极少下放,一旦加身,可想而知军队长官的个人威信该会何等稳固 “哦竟然还可如此”吕布刚硬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惊喜,显然又从马超这里涨了姿势:这等办法,相当于变相从将军手中夺权,但马超胜在夺得隐蔽。给予各前线大将参与战略筹备的权限和绝对的威望,同时削弱他们收服下属之心的权利,双管齐下,马家军上下一心,除却尽心竭力谋求军功之外,再无他想。 也就是这个时候,吕布才突然向四周看了一眼,突然明白了马超为何今日只将马家重要首脑请入尚书台的缘故:这样的话,说给任何一个统兵大将和微末官吏都无济于事。唯有将这等首脑都拉入这个中枢要密的会议当中,一方面可完全展示他笼络信重之意,另一方面也可顺顺利利将此要事不生枝节地推行下去。 由此,想通这一切,吕布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仍旧在椅子上端坐的马超。他一番从未宣之于口、又四两拨千斤将整个军系玩弄鼓掌的手段,当真让吕布暗惊不已:实在想不到,一人攻心设划之能竟然可以精湛如斯,这该是怎样的天纵奇才 甚至,此刻吕布觉得,马超那抽那丝瓜杆儿的姿态,也高深莫测起来,隐隐还有种仙风道骨的意味,仿若他从不是凡间之人一般 然而,吕布不知,在这副悠然自得的姿态之下,马超却已经快将肠子悔青了:早知穿越如此重要,前世就该好好看一些军事题材的书籍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经李君幽一个小娘子一番提点后,才零零碎碎将这些现代治军手段回想起来,实在有些丢人啊 事实的确如此,若马超这货前世对军事当真感兴趣,第一次军事改革的时候就已经一撸到底,哪里还需要再炒一回这冷饭也因李君幽留在雍王府确实能做到一些马家媳妇儿做不出的事情来,马超还真怀念二十一世纪的那种气息 所以,他家后院的问题,就成了一个死结。也就在众人都在沉默气氛当中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门外一侍卫恭敬入内:“主公,匈奴将领呼衍奴、靳卜矢二人求见。” 马超闻言当下精神一震,仙风道骨和深沉忧郁的味道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见他肆无忌惮露出一抹奸笑,环顾一周道:“一年半了,这群狼崽子终于熬不住了来人,请进来” 吕布同样也环顾四周,突然发觉这些人都跟狐狸一样冒出了绿光。这种感觉,吕布感觉很不好。不过,他很快思索了片刻,虽然不懂马超什么意思,但也装模作样地露出了一副智珠在握、洋洋自得的神态 第一千二百三一章 可怜的呼衍奴和靳卜矢 呼衍奴和靳卜矢这二人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过得既好又不好。 好的是,这一年半有余,两人在长安城里吃香喝辣,所有新鲜玩意儿都连接不断在他们眼前晃荡。男人所能想到的那些刺激追求,两人几乎天天都在享受。虽然马家在这一年全力发展,马超用度十分简朴。但对于这两位,却是有求必应。所有之事,全是金山开路,无往而不利。 由此,莺歌燕舞已经不能让这两人开怀,声色犬马的日子,渐渐将狼神子孙血液里的桀骜和狡诈磨灭,有开始向乖乖哈巴狗转变的趋势。 他们终于意识这种日子不好的时候,是前天两人相约狩猎。那一天,靳卜矢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拉不开平时所用的硬弓,射出的弓箭更是连兔子都不抬眼瞧;而年迈的呼衍奴更是连坐骑都是被下属搀扶在坐上去的,随着靳卜矢奔驰一阵之后,就已然感觉腰酸体痛,再也没有了纵横草原的豪情和能力。 两人那一天才突然幡然悔悟,随后不经意问了一下如今匈奴草原的现状,结果却大吃一惊。 据一位加入了马家商队经常入草原的属下反应,如今匈奴草原早已不是匈奴人的天下。自长安之役后,整个匈奴部落一下进入史上最虚弱可欺的一段时期。与马家为兄弟之邦的羌族勇士,早已将他们的羊群放牧在曾经匈奴人的草原上。而臣服马家之下的拓跋部彻底在草原崛起,如迅风疾雷般将已然四分五裂的匈奴部落风卷残云收在麾下,成为他与最后一个由轲比能统御、与马家叫板儿鲜卑部落征战时的炮灰。 若不是整个匈奴部落一向是游牧部落,行踪不定,那整个匈奴血脉说不定就会被羌族和鲜卑两族完全斩断。可即便如此,之后的消息令两人更为痛心:仅存的十几家小部落已经结成一个可怜联盟,艰难地在羌族和鲜卑两族的夹缝当中如丧家之犬一般苦苦求存。似乎,长安当中的三万匈奴迅骑,早已被匈奴这个民族遗忘 两人这个时候才突然意识到事情已经大为不妙,可气人的是,当两人下令召集以前部下密谋的时候,得到的消息竟然是这些人要准时参加马家军校的培训,不能前来 继续打探这个神秘的军训,呼衍奴和靳卜矢两人几乎一下傻了眼,他们能接触到的所有人竟然对这个军训一无所知。那些参加过军训的匈奴武官,看到他们时,眼中再无浓浓的畏惧和尊崇,反而是一种发自肺腑的仇恨和蔑视而事实的最终结果是,待他们昨日终于千辛万苦将以前的心腹召集起来之后,一向对他们言听计从的心腹们都仿佛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似的。密会刚开始,就有心腹对两人指手画脚,到最后,那些心腹都拍案而起,像疯狗一般对他们咆哮起来。 密会的结果,是不知哪个心腹悄悄向马家告密,在徐荣带着五百兵士前来的情况下被迫解散。尤其是昨晚徐荣看向呼衍奴和靳卜矢两人露出那森白的牙齿,令两人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想着一朝剧变,权力皆失,三万匈奴精锐也远在南阳,自己早成马家砧板上的鱼肉后。两人好容易才熬到天亮,一合计,干脆前来伸头待宰。 然而,看到尚书台内如此森严凝重的气氛及马家所有心腹并坐两列的情况后,两人又没由来感到一阵腿软,身子不知不觉胡乱跪倒在地。两人互相望望,大眼瞪小眼,突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天将军,我等来长安享清福已然一年有余,深受马家厚恩,无以为报。今日前来,只想恳请天将军赐予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以消减我二人愧疚之心。”还是老道的呼衍奴会说话,这一年来出入高级会所次数不少,这等客套话也说得有模有样、谦卑到位极了。 马超一本正经,当即走下正位,亲切拍着两人肩膀,示意两人起来:“此番正有一件差事,派他人实在信不过。两位此番前来,真乃雪中送炭,令我欣喜不已啊” 呼衍奴的老脸一下成了霜打的茄子,他原本只是客气一番,想借此引出他二人回匈奴部落重拾河山的话题。可想不到马超这家伙一点都不客气,当真给自己弄来了差事。呼衍奴实在不死心,想着这一年半时间来,马家根本没有用得着他们俩的事项,假情假意问道:“不知是何等贵干,天将军竟欲委任我等鄙陋之人” 瞧呼衍奴这般能言善道,马超却十分随意,摆了摆手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我这个不成气的族弟,近期要去巡视一番各州王牌部队的整编情况。我觉得他年纪尚轻、资历也浅,武力也不行、脑子也缺根儿筋”这时候,一旁的马岱脸已经委屈地都能滴出水了,可马超却视而不见,“反正没有一个勇力超绝和一个智谋滔天的文武陪在身边,我总有些不放心。这下好,呼衍奴首领可谓匈奴第一聪明人,而靳卜矢更是匈奴公认第一勇士,有你们两人在身边陪着,我大可高枕无忧。” 呼衍奴和靳卜矢这两人此时均有些犯傻,而一旁的吕布也摸不清马超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可随后瞟到杨阜已然开始起草一番给各州统兵大将的密函时,吕布才猛然反应过来:什么让他两人陪着马岱一同巡视,分明是马超这次刻意要展露一下马家的军威,令这已经被软化了意志的家伙不敢再对马家起二心嘛 这一手儿,玩儿得实在漂亮啊。两人如今还剩下什么什么都没有,除了在匈奴那些部落当中还略有一些名头之外,早已无利用价值。可日后将整个匈奴草原化为郡县之后,仍旧需要有人统领手下替马家蓄养战马、进献贸易、剪割羊毛什么之类的,那需要什么人 就是这种完全被驯化、且手中已无兵权的人嘛。待他们回去之后,除了心甘情愿、尽心尽力为马家办事儿之外,还能怎么着 接着造反想都别想 首先,那三万匈奴精锐在南阳早已不见各自长官一年半有余,唯一能看得着的就是马岱;还有就是那些留在长安的中下级匈奴武官,在经过马家一年半不间断的洗脑教育后,这些连字都不识的匈奴勇士已经意识到加入马家军的好处。 这些家伙们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他们以后若给马家打工卖命就能得到日思夜想的牛羊、女人、汉朝所有日用品等物。且再没有严寒酷暑等折磨,生活轻轻松松、杀人放火时不小心战死还能被马家抚恤亲眷、标榜为烈士他们这些既得利益者恐怕已经是最忠心马家的战士从昨晚有人敢抽刀向呼衍奴和靳卜矢叫嚣和偷偷告密的情况上来看,马家军训的教育成果卓有成效。 可以想象,两人带着仅存的几百匈奴死忠勇士看过马家的王牌部队之后,会再次激起他们心中对马家数次败北而带来的畏惧,而那种畏惧绝对会在天长日久的消磨中成为他们挣脱不了的梦魇。届时,待马岱领着他俩和三万忠于马家的匈奴大军回到匈奴草原上时,就是马季真真正正将整个匈奴民族化为汉族匈奴郡的时刻。 也就是说,当初马超回长安时,将匈奴化郡的豪言,根本不是一句戏语。他是真真正正用一年半的时间,以润物细无声的利刀分离了匈奴的皮和肉、身和心。然后,最多再有半年,就可以完完全全得到一个全新的匈奴郡 只是,这种手段,自己为何始终想不到吕布望着马超,突然感觉心好累,终于意识到,或许人跟人,天生就是完全不一样的 只不过吕布不曾知道,马超其实心里也很叹息:用历史上周瑜软化刘备的手段浪费在这两个蛮子身上,实在有些暴殄天物啊这两家伙日后要是还不回来这一年半花出去的钱,老子一定亲手剁了他们 第一千二百三二章 这一天 貂蝉白色纱衣、长袖如云,绿色绫裤、红色锦靴,腰间缠着轻纱彩带,身上佩着珠玉琳琅,走到台中锦毡之上,美目流转,风情万种,虽然只是站在那里,却已经展现出天生的娇媚艳骨。 一时台下富有西域风情的弦鼓声破空而起,貂蝉两脚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已经在乐声中飞旋起来,随着乐声的越来越急促,她的飞旋舞姿也越发迅疾,转眼之间,已经看不清她的容颜体态,只看见长袖回旋似飘雪,彩带轻纱似飞蓬,身上所佩的珠玉更是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金玉之声,和乐声暗合。这样罕见的歌舞,以及貂蝉婀娜多姿的舞姿令马超不由心神荡漾。 “夫君,如何”貂蝉舞姿微顿,优美的身姿仿若一个柔美的符号,那一媚笑更是浑然天成:“前世可有此等舞蹈动心” 马超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前世有酒吧那一神奇之处,脱衣之舞魅惑绝伦” 貂蝉脸上羞愤红晕猛现,但随后再度娇媚一瞥,轻启素手,令鼓乐手退下后,一把轻轻拉开自己的白色纱衣其舞姿曼妙无双,勾人摄魄之能,根本自学成才且优于前世百倍马超一时惊得五体投地,再也移不开眼睛。 这一天,马超就这样纠结在前世与现在到底哪个时代更美好的话题上。 而这一天,马岱已经开始带着呼衍奴和靳卜矢二人前往凉州,出发之时,明显看得出呼衍奴和靳卜矢对长安那巍峨雄壮的城廓恋恋不舍。 同时,也是这一天,马家中书省的步骘已经忙成了一条狗。有道是领导动动嘴、属下跑断腿,更何况,这次还是如此繁杂重要的军制改革 例如马超提到的那个标准化当中,就要考虑马家一州步兵、骑兵、弩兵等基础兵种的比例该是多少一个军需要多少懂治伤的医匠护士、需要多少辎重民夫、需要多少车辆骡马,此外,一名士兵除了武器战甲之外,还需要发什么几件衣服多少绷带传统节日时,如何分发福利等等 而这些,恰恰是曹操、孙策、刘表、刘璋等人迫切想得知的。马家这次突然露出雄浑狰狞的面容,绝对是影响整个汉室江山最为醒目且微妙的要事。孙子曾有云: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察,面对马家这头庞然大物的一个貌似翻身哈欠,天下诸侯莫不战战兢兢、谨慎对待。曹操甚至为此,已经在考虑权衡是否将整个冀州内的靖安曹完全牺牲掉,换来马家这次改革的机密。 同时,也是这一天,汝南的刘备起身率两万步骑入驻荆州,经过多年的摸爬滚打,刘豫州、刘使君的名头已经非常响亮,远远不是孔融找他救命的那个阶段了。襄阳百姓夹道向迎接,刘备仁义美名及麾下两万器宇轩昂的部队到来,对襄阳百姓来说,无疑是平静生活当中很振奋心神的一件事儿。 也就是这一天,襄阳的百姓突然发现,传言当中已经病入膏肓的刘表竟然亲自来到了襄阳郊外迎接刘备,从他的面相来看,刘表的确大病未愈,但精神似乎好了很多。执手寒暄,待刘备如上宾,最后刘备搀着刘表步入襄阳城中,双刘同时入城,令整个襄阳欢欣犹如盛节。 刘表的病情的好转,并未让荆州那些有识之士掉以轻心,反而对整个天下大局更觉扑朔迷离:马家突然征兵备武,曹操暗杀杨彪,孙策周瑜两人遇刺这段时期三家的大事似乎太过频繁,唯独三家将目光从荆州这里暂时游离之后,刘表的身体渐渐硬朗,这让整个荆州的浑水更加混乱不堪,其间扑腾跳跃的小鱼小虾浮出水面,似乎水落石出的日子,只待一阵令谁都意料不及的雷霆狂风来临便可见结果。 只不过,被寄予厚望的刘备入荆州之后,似乎没有拿出百姓心中雷厉风行的手段出兵剿匪。而是当天下午与只能骑墙看风景的刘表一评了下荆州窗外的风景,同时还陪吃、陪聊,当了一下午最名副其实的三陪男。 当然,这种酒肉大会当中,刘备纵然只在吃饱了没事干海侃聊天上也是个中翘楚,其忧郁叹息的眼神一时令不少荆州豪杰名士暗暗折服。其中便有山阳人伊籍,此人明于理学,长于政务,机敏练达,与刘备相谈甚欢。 伊籍这个是个很明白什么叫幽默的人,和他在一起谈话时,没有人不会觉得没有意思。他总是会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说出一句让人不能不捧腹大笑的话来,搞得整个宴会气氛十分和谐。 不过,刘备也不是万金油。席中有对刘备欢迎笑脸的,自然也有对刘备冷眼相看的。零陵烝阳人刘巴,这位少时素有才名的刚正之士,便出言暗讽刘备来荆州不怀好意,最后被刘表斥退。 总得来说,那场宴会还是很客尽主欢的。只是没有人知道,刘备一向器重的亲兵首领陈到,当天下午就带着五百兵士,悄悄去了襄阳郊外名叫隆中的地方 天下大势似乎就在那一天进入一个凝滞和平且又怪异的状态,那一晚,马超轻抚摸着貂蝉如羊脂一般的肌肤,一脸诡计得逞的笑容。而貂蝉似乎有所感悟,慢慢蜷曲起双腿,娇躯上浮起的酡红仍未消退,可脸上的迷醉已经消失。 “夫君,你是不是故意让大乔那个女子住在雍王府,好让我们姐妹如临大敌、对你千依百顺” 马超一时警觉,赶紧转移话题道:“蝉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在荆州的内应吗今晚,我就可以告诉你” 面对马超这样政局上的诱惑,貂蝉这个早有女秘书潜意识和顺从性的妻子,一时又现出明媚的面容,她没有急于答应,而是把粘在额头的几缕头发撩开,似笑非笑地看着马超。 这种神情在马超眼中看来很危险,他急忙继续说道:“若你觉得这些太过机密,难以承受。那我可以告诉你,此番马家大举征兵备武背后的阴谋。” “夫君,你莫要忘了,在襄阳的时候,你便说过,马家一番动作,曹氏定然会倾其全力将注意力同样放在征兵备武和谍报刺探上来,于此群情战兢之下,马家再暗中刺出那致命的一剑,趁机偷盗出杨老的衣带诏,则曹氏对马家再不敢有进图之心”貂蝉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温柔,甚至还特意提醒一句:“夫君,前五日,您还与我商议出使此次任务的暗影人选,怎么现在就一下忘得一干二净了” 马超有些恍然,讪讪说道:“哦,那此番倒是让单曲辛苦了。如今,也唯有一直潜伏在徐州的他,才能顺利混入兖州了。” “夫君,事实可不是这样,我明明记得此番任务代号名曰梁上,出动的暗影,可不是”说到这里,貂蝉似乎有所警觉,猛然回过神来:“每次都是这样,你总想着瞒天过海今夜你若是不说出你那些花花肠子,信不信我让所有姐妹都不让你进房” 马超再一次无语问苍天,他这个时候,唯有想到老狐狸那句话:聪明的女人,可不仅仅只是荒野上的狼,而是有着强烈征服欲的虎。超儿,你与狼共舞也就罢了,为何还想虎口拔牙 同一时分,在距离泰山二百四十里以外的崎岖山道上,一个人正背着一个蓝格包裹慢慢走着。这个人大约二十岁,身材略微有些矮小,甚至还有些佝偻,皮肤黝黑而粗糙。他的头上扎着一圈蒿草蓬这是徐州老百姓外出时的爱戴的东西,几乎不费什么钱,既能遮阳,又可避雨腰间挂着一个盛水的木葫芦,随着晃动发出咣咣的水声。他的粗布衣衫上满是尘土与补丁,在这样的天气里显得有些单薄。 他望着前方仿佛没有尽头的道路,眼中闪烁着寻常百姓根本没有的坚毅和冰冷神光。只不过一阵冷风吹来,他突然打了两个喷嚏,一下将刚才冷冽的气质破坏殆尽,他抽了抽鼻子,自言自语道:“许久没去长安报道了,难道主公此时突然想起了我” 第一千二百三三章 康熙乾隆 就在初夏未觉的时分,马家军的全军整顿工作就这样轰轰烈烈又悄无声息地开始了。而伴随着这种政治意味十分浓厚、却又让其他诸侯摸不着脉络的同时,泰山郡外那个佝偻的身影,距离进入泰山郡只有一百二十里路了。 他拄着防狼用的尖木棍一步一步朝着山上走去。这时候,从他的身后传来一阵车轮碾地的隆隆声,很快一辆运货用的平板双马车从他的身边跑了过去,掀起阵阵尘土。 他冲车子挥了挥手,车夫拉紧缰绳将马勒住,然后转过头来对着那人喊道:“喂,有什么事吗”他走到车子旁边有些拘谨地说:“这位兄台,能不能捎我一段路呢” “没问题。”车夫豪爽地拍了拍胸脯,“你要去哪里” “给我送到甄城吧,谢谢了。”单曲这个时候是一口很浓重的徐州口音,很自然让那车夫听了出来。因为从车夫的行程来看,单曲判定出他就是从徐州来的。 或许就是同操一种口音的缘故,这车夫对单曲立时有了几分亲近,又看到单曲风尘仆仆、劳累不堪的样子,当即开口道:“都是谋口饭吃,自当互帮互助。我正好要去许昌送这些瓷器,正好路过甄城。” 单曲一时听到这人正好要去许昌,脸上没有半分懊恼情绪:一个优秀的暗影,绝不能直接一路就以一种身份直达目的地,这在他加入暗影接受培训时,就已经深稔于心了。这时车夫也挪了挪屁股,伸出手把单曲拽上了车,然后一甩鞭子,两匹马拉着大车继续朝前跑去。 “兄台贵姓”单曲坐上之后,主动问起这个车夫的名讳。无论哪一个时代,车夫都是最为健谈的一类人,长途漫漫的孤独和担惊受怕,需要有人说说话来排解,这个车夫也不例外。单曲主动开口,正和他心意,两人立刻喋喋不休地聊了起来。 “我叫罗恩,是昌卢人,我们那里最有名就是瓷器,还有就是海味也不错,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去尝尝我们那里的海带,若不是长安的那个将军,哦,现在已经是雍王了,若不是他告诉朐县那些人说海里的那种草还能吃,朐县那些人还一直拿那些东西喂猪。哪能经我们昌卢转运给糜家,换来五铢大钱” 单曲知道,这件事是马超第一次入徐州的时候,虽然仓促,但无意看到徐州人都将海带喂猪之后,才跟糜缳说了一句马家商铺要大量收购这些他非喊成海带的东西。虽然运费不菲,但长安那些已经极有胆量和创新精神的庖丁调制后,海带已经成了长安城里招待贵宾才用的上等膳食,供不应求。单曲记得当初李梓豪还问过马超,为何要花大价钱收这些东西,马超说人吃了这种东西,再不会得大脖子粗的怪病 不过,这些都只属于扯淡范畴,单曲只觉这个叫罗恩的车夫说话太没有重点,扯了半天才开口问道:“哎,对了,兄弟,你叫什么” “哦,我姓康,叫康熙。”单曲回答得很干脆,虽然他从不知道马超曾经念叨过的这个名字主人是谁。但随后,他赶紧将话题拉到自己想知道的范围内:“大哥经常跑许昌,对那里风土人情一定很熟吧” 这车夫属于心大不设防的人,单曲这样问丝毫引不起他的怀疑,他反而更觉有吹嘘的资本,开口道:“也算不上熟悉,就是那里实在繁华,连我们徐州的下邳都没法比。可最近听说排查很严,好像朝廷里又要有什么大变动一样” 东拉西扯了一阵子,这车夫也说不出什么单曲感兴趣的小道消息,他也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答着。有人陪伴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多时已是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官道在泰山城城东十里处被一处险峻的关隘截断,每一个过往的人都必须要在这个关口查验才能进入兖州地区。这会儿已经快要关门了,急于下岗的士兵对这么晚还出现的两个人没什么好气。 “停车,检查” 守关曹兵将长枪横过来架在关口两侧的木角上,对着罗恩与单曲喝道。罗恩忙不迭地把马车停下来,从怀里掏出徐州颁发的名刺符交给士兵,这一小块帛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大致相貌、籍贯、户口种类以及乡里的印鉴。士兵查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破绽,抬起头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单曲。 “你们是一起的吗” “不是,他是半路搭我车去甄城的人,我们也是今天才认识。”罗恩这声回答让士兵皱了皱眉头,他们最讨厌来路不明的人,因为上官有交代,对于这种人一定要严密细致。 两名曹兵走到单曲面前,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番,大声喝道:“喂,你的名刺。” 单曲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名刺递给士兵,同时,无意间似乎掀开了有些褴褛的衣服,露出一方类似于令牌的东西。那士兵看到那东西之后,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打开单曲的名刺后,果然发现那名刺当中裹着十几枚五铢钱。虽然钱财不多,但拿来喝一顿酒却是够了。当下,那曹兵很熟练地将五铢钱滑入袖口,不耐烦地对单曲说道:“走走走,又是一个倒霉逃难的家伙,真晦气” 那曹兵催促着他们赶快过去,两人千恩万谢,赶着车通过了关卡。在他们的身后,沉重漆黑的两扇关门“轰”地一声关上了。 刚走过一里路的光景,罗恩就开口问道:“兄弟,你给那人看的什么我来这里也有十几次了,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这般松懈的。” 单曲笑了笑,解下那东西让罗恩看了看道:“这是咱们徐州糜家自己印的通行证,我其实是糜家一家布店的跑货伙计,因为上次运货被泰山贼给劫了,装死才捡了一条命。听说甄城那里好谋差事,就想去甄城碰碰运气。” 罗恩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想起,自己一路上确实没有问这个康熙是干什么的。不过听到他还曾经是糜家的伙计,就开口劝康熙还是回糜家,说那大东家很不错,善待下人。 这时马车也到一个三岔路口,单曲看着差不多了,便对罗恩说:“大哥,谢你好意了,不过我心意已决,你就送我到这里吧,若是混不下去,期望能再碰到大哥,多保重。” “好咧。”罗恩也不强劝,他只是感觉,这个人没有他说得那么简单。不过,这种相逢而过的缘分,一去就再难遇上,他也没放在心上。 罗恩呼哨一声,驾着马车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单曲目送他身影完全消失以后,忽然挺直了背,恢复成一个正常体形的人。他迅速跑到路旁的一片树丛里蹲下,折断防狼棍,里面中空卷着一新的名刺;接下来单曲又拿出绑在腰间的水葫芦,倒出一种褐色的液体,涂抹在脸上后,之前黝黑焦黄的肤色便恢复了正常白皙红润的颜色。 随后,他脱下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换上包裹内的短袖丝衫。走出树林后,完全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世家子弟,即便曲柳再回来看到单曲,也难以想象眼前这人是他刚刚搭载过的什么糜家伙计康熙。 而真正进入泰山城的时候,差点就要宵禁。单曲很庆幸城中的龙门客栈是通宵营业的,伙计给他端来一些饭食之后,顺口问道:“客人是从哪里来的呀” “哦,我从长安来,我叫乾隆。” 单曲接过碗,微笑着回答,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是一口成都口音了。不过,相同的是,他仍旧不知道马超口中这个念叨的名字主人究竟是谁 第一千二百三四章 靖安曹里的交锋 戏志才还不知道在曹氏的治下,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一下出现过了李世民、杨坚、道光、雍正、岳飞、林则徐诸如此类,在华夏五千年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重要人物。此刻,他最难以决断的,还是冀州靖安曹那个方面。 自从去年庞德被拜为冀州牧之后,他上任首要工作除了选拨才干、稳定人心、整合军伍之外,另一项至关重要的工作重心便放在了拔出曹军在冀州留下的靖安曹精英上。据冀州那里传回来的消息,马家特意派出了一位暗影高层亲镇冀州,靖安曹还无人得知那人的真实身份,但那人行事相当细腻老练、辛辣狠绝的手法,一时令不少游离的据点率先被攻破拔除。 接着,那人为杜绝冀州的间谍活动,将长安城实行的严厉户籍管制制度引入冀州。无论民户还是士族军户都必须在当地郡府登记造册,并且经常复查。这使得靖安曹极难再安插新的间谍进来,因为一个在当地户籍上没有注册的陌生人很快就会被发现。因此真正能够发挥作用的就只有在马家接收冀州前就潜伏下来的间谍,而以前的精英则死一个少一个,无法补充这给曹氏的情报活动蒙上了一层阴影。 可后来,就在马家新建立起的邮政驿站体系后,那名暗影高层又将其引入谍报体系当中来,依据永远快于靖安曹的情报传递优势,又进一步将冀州地区的情报网络进行摧残,很多地下人员纷纷被捕。也因此,冀州那里硕果仅存的郡县官员在情报分析这方面就愈发显得重要了。 戏志才心中清楚,间谍最重要的作用,就是永远潜伏在敌方阵营当中,源源不断向己方提供他所能获得的真实情报。可如今,靖安曹对冀州那方面的联系日渐疏松脆弱,他保不证什么时候,那些即便还忠心曹氏的精英,突然间就跟许昌总部断了联系与其如此,还不如完全牺牲掉那些精英,换来马家这次征兵备武的具体措施。 这样一次性的牺牲,其收获也是不小的:其一便是可以推测出马家近期来大动作的原因;其二,主公对马家任何一项改革都很在意,尤其是这次如此重要的军制改革。戏志才判断,至少有八成以上的可能,主公会将马家这次的改革修缮一番后,引入曹军的军制体系当中。 不过,这样一来,明显就是曹氏与马家在又一层面交锋的败北。戏志才不是什么骄傲的人,却也接受不了这样又一次的打击。此刻他面对着曹操写给他那封询问信,手执笔已有一炷香的时间,仍皱眉踟蹰不已,久久不愿落笔。 就在这个时候,靖安曹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长相很是丑陋但穿着异常华丽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随手将一封文书扔在戏志才面前,淡淡开口:“通知你手下那些赤鹰骑的家伙们,现在有老鼠给你们抓了。”说完这句,那人坐在戏志才下首,看了戏志才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后,非但没有安慰,反而故意还多加了一句,“希望那些被你驯服的猫,还能够称职” 戏志才对于这人非常不礼貌、甚至可以说挑衅的动作没有太大反应,反而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整整自己的衣襟和纶巾道:“就凭这些名字,你就判断出马家已经向我们这里潜入暗影了吗” “这是陛下的判断。”这人轻声回复,塌矮的鼻子在一抹笑容下,显得更难看。 “庞统”戏志才终于忍不住火气,其实这也怪不着戏志才。目前曹操这位司空大人正在对朝廷里那些死灰复燃的皇权派打一场拉锯战,曹操的意思是,暂时让这些家伙们都跳出明面上来。由此,曾经归陛下直接掌管过的靖安曹,就成了一个讨价还价的争夺场。 有趣的是,当今这位天子似乎对朝堂上那些屁颠屁颠舔他屁股的大臣没多大兴趣,反而对靖安曹这个部门十分在意。事实上,他手中的暗中江湖力量,一直没有完全消失。趁此机会,他便在曹妃的斡旋下,又将手伸向了靖安曹。而眼前这个庞统,就是这位天子插手靖安曹的明证。 说实话,戏志才自忖庞统这人的能力绝不在自己之下,但奇怪的是,他却始终不肯归入司空府。至今,更是挂了一个侍郎的闲职,一直负责着一些戏志才不太好打探的秘密事项。 “怎么”庞统微微一笑,对这位让曹氏任何统兵大将都要敬畏三分的实权人物丝毫不惧,更直接连伪装都不用,换上挑衅的语气:“你难道在怀疑陛下的判断” 戏志才默然不语。 “不用这么不情不愿,往好的那一方面来想,这些你们靖安曹若是真能破获马家这次活动,那你还用将冀州的精英们都拱手送入马家的大牢”庞统显然很清楚戏志才现在的处境,循循诱导道:“而且,我有预感,马家这次突然征兵备武,恰恰又是在耍瞒天过海之计,这种手段,马超实在太拿手了。” 戏志才神色一动,他听出了庞统语气中的深意:“你是说,这次马家连续动作,与他前些时日入襄阳有关” “这我不清楚,”庞统摊了摊手,用一种令戏志才一拳砸在他脸上的揶揄笑容道:“谁让你们靖安曹越发没本事儿,连马超的行踪都探查不出。” 庞统每次最喜欢用几句话将这位平时跟石头一样的家伙激起,可这次他说完这句后,发现戏志才竟渐渐冷静下来,甚至后来嘴角还挂上了一丝诡异,望着他道:“也不尽然,虽说我们不可能实时追踪到马超的行踪,但放放马后炮还是可以的。并且,我们探查到,马超入襄阳后,特意去了一趟襄阳郊外的隆中。而且,半个月后,你的叔父庞德公就被一伙神秘人接走,想必,目的地应该是长安吧” “哦”庞统的眼睛眨了眨,显得略微有些沉默。许久,才喃喃自语一声:“莫非,那条小蛇也耐不住寂寞了” “什么”戏志才没有听清庞统的话,紧接着问了一句。能让这个家伙露出这份忧虑神色的事件,可并不多见。 “你以为马超绑架走了我的叔父,我就有可能叛变陛下,是吗”庞统冷笑了两声,随即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多。随后摆了摆手,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你们没有详尽对隆中那个草庐调查吧我是说,黄承彦的女儿有没有” “距看守草庐的那个童子说,阿丑同样被接走了。”戏志才很不容易地笑了,望着庞统微微有些发红的脸道:“阿丑虽然名字丑,但距我们的调查,她长得可一点都不丑啊” 庞统自然明白戏志才再笑什么,当下也不知是否真的被挑动了情绪,猛然站起身来,拂袖道:“哼废物,你们迟早会被今日忽略的阿丑和那个看门童子而后悔的” 戏志才的脸上蓦然阴沉如水,他当子也不想跟这个庞统废话,直接将话题转回原点,阴沉说道:“你来这里,就是想让我们靖安曹查出是否有马家暗影潜入许昌,对吧” “不要搞错了,我是为了保住你们靖安曹在冀州的力量,才好意来救助你们” “好”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戏志才也豁然站起身来,气呼呼向外走去。而庞统看着戏志才的背影,嘴角撇出一抹相惜和不屑的复杂弧度:“这个家伙,这么快就想到该从何处下手了不过,忽略阿丑和诸葛亮,仍旧是曹氏靖安曹史上最大的败笔” 而此时的单曲,已经赶到了许昌城中的龙门客栈当中。此时的他,身形看起来有些臃肿,身上已经挂满了金饰,满脸油光,还披着华贵但粗陋的毛皮,看起来就跟一朝暴富的塞外客商一样,扯着嗓子叫嚷道:“来一间上房,不用管价钱” “好咧,客官从哪里来啊”伙计殷勤招呼着。 “哦,我从九原那里来,你看出来了,我有匈奴血统,名叫成吉思汗” 那伙计明显一愣,有些奇怪地望着单曲,小声道:“真奇怪,昨日下午,刚进一个名叫成吉思汗的,今天怎么又来一个” 单曲的耳朵极尖,听到这话后,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欣喜,重力拍着那伙计的肩膀:“这就对了,成吉思汗不是名字,是我们匈奴人的姓氏。那人是我兄弟,快带我去见他” 第一千二百三五章 曹昂和唐小米的尴尬 “马孟起究竟意欲何为”曹昂狠狠揪了自己两下头发,看着眼前这封密报,实在感到有些心力交瘁。 他知道这封父亲亲手交给他的密报当中,一定有什么他参详不透的秘密。但纵然他在长安与马超交往了不短的时日,可说实话,他觉得自己根本看不透马超一星半点。 那个人,有时天真玩闹犹如劣童,有时不着调痴傻又如无邪少年。可在战场上,他就是勇猛无敌的战神烈风;在中军帐中,他就是战略渊博的统帅智神;而在朝堂之上,他便是一位眼光卓著、深谙人心、谋略韬远的诸侯雄主曹昂觉得,自己一生若是能有马超三分之一的本领,便可将曹氏延续下去。 在曹昂的心目中,世间唯有父亲一人可与马超比肩。可今日,父亲送来这份情报,显然是他也看不出马超的意图,才会让自己参详一番。 密报上的内容十分简单,记录着马家最近又有了新动作:作为马超手下第一军团的长安近卫军,兵力似乎已经补充完毕了,战力自然更胜往昔;各前线战团的组建应该也已经基本完成,至少,冀州那里,庞德已经开始进入了新兵操练的阶段。 这一条,曹昂其实没怎么放在心上,依据马家往常的效率,这个庞大的战争机器能在一个月内完成这些实在轻而易举。更不要提去年年底的时候,马家又开了一场科举,吸引了不少天下寒门子弟前去应考,高中之后又直接发放到各州各县,依据马家早已编纂成册的新政,有条不紊地为马家这台庞大战争机器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因此,曹昂深为苦恼的,其实是下一条的内容。 马家各大前线兵团打散编制混合组队,打破原来的条条框框,将整个马家打造成了似乎随时都可进图征战的形势:洛阳前线以黄忠赤鸦军为主力、颍川前线以高顺武卒为主力、南阳前线以文骋新军为主力,三大前线兵团开始向东、南两个方向进发,名义上帮助刘表安定大局,实际上趁机向中原进一步扩展马家的实力。 原先曹氏、孙策与马家接壤但界限不清的区域,此番在马家步步紧逼之下,几乎完全成为马家的势力范围。尤其汝南郡一线,马家已经完全打通颍川至汝南的官路,南下汝南或荆州连两个时辰都用不了。而洛阳前线和南阳前线,则如两把老虎钳子锁住中原,进可攻退可守。可想而知,巩固一两年之后,马家并州、冀州、洛阳、颍川、南阳五条战线或汹涌而进、或连番出击,全取中原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势,给曹氏相当大的压力,曹氏不得不四面征兵设塞、严防死守马家军的各路进攻。然而,纵然如此,有着庞大后方雄厚资源的马家,却仍旧是曹氏这只有三州之地的诸侯难以招架的。 可假如事情只是如此,那曹操也不用将这封情报交给曹昂。马超最怪异之处,就是在各处前线已经压缩至再没有一朝缝隙之后,突然又大张旗鼓的搞出了一个什么册封受衔仪式并且,还是冒着曹氏、孙家、刘表三方军事危险的情况下,将前线统兵大将召回,继而神神叨叨搞那么一出儿狗屁仪式。 “不要这么折磨自己了,主公的神机妙算,岂是您能猜得透的”幽幽的声音传来,曹昂抬起了紧皱双眉的脸,看着唐小米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不由又增一分说不出的挫败感。 这个曾经的马家暗影,是曹操特意安置在他身边的。曹昂清楚地记得当时曹操面色凝重地拍着自己的肩膀说道:“什么时候,你能彻底将这个女人的心收服,我便可将整个曹氏交付在你的手中。” 至此,曹昂仍旧想不通,收服一个敌国间谍的心,跟他接掌整个曹氏有什么关系。可接下来的事实证明,曹操的考验似乎是非常认真而苛刻的:这一年半的时间内,曹昂用尽了任何讨女人欢心的手段,都未曾让这个坚定信念的唐小米心软。相反,因为自己的退让和容忍,唐小米倒是在自己的府上获得了不小的自由。甚至,此刻她都忘了自己的俘虏身份,堂而皇之地揶揄挤兑自己。 “不,马孟起虽然行事天马行空,但终归有迹可循的。他曾经说过,没有人会做一些无用功,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不理解的价值观。”曹昂揉了揉太阳穴,随即苦笑了一番:自己这个习惯,也是从长安归来之后才学来的啊 可惜唐小米却没有善解人意地替曹昂酥手解愁,反而更有兴趣地说道:“那如你所看,主公这般,又是为了什么” 曹昂颓然低头,这个他真的思忖不出,只好继续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去体会那封秘报的内容和意境。甚至,最后,他似乎都能感觉到,他已经站在了长安德阳殿的授衔台上,看着数十万新整编的马家近卫军严整的军容和激动的神情,以及应该还有数千名左右衣着异常华丽整洁威武的仪仗队 校阅两边,可能还要伴随着震天的炮仗和鼓乐齐鸣。雍王马超一身锦绣华衣,带着一成不变如烈日温暖热情的笑容,在最光亮耀眼的场地和最鼓舞人心的时刻,逐一亲手对马家拥有着赫赫威名的战将授予军衔军旗 密报内容上,描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曹昂神陷长安德阳殿前,皱眉不解。可下一刻,他看到台上的马超猛然看向了自己的位置,嘴角露出一抹只有他策划阴谋时才有的笑容 “我想到了”曹昂猛然大呼,身心完全回到自己的原本的位置,接下来甚至都跳了起来,激动之下,狠狠抱了一下他旁边猝不及防的唐小米,双眼放光道:“你发现没有,这场所谓的授衔仪式被办得非常之隆重,按照雍王的口吻,这个仪式,就是他常说的,说的” “面子工程”唐小米毕竟跟在马超身边时日较久,一下说出了这个名词。 “对,就是这个,面子工程” “那这个时候,你可不可以将你摸在我屁股上的手拿开” 曹昂大窘,他情绪所致,这时才真发觉自己与唐小米已经肌肤相亲。还有,慌不迭抽出的右手,明显还残留着它刚才触碰之处温润、充满弹力的热气。那种感觉,对于二十余岁仍未婚配的曹昂来说,实在是一种难忘的感受。 而且,从唐小米微恼的神情上来看,她恐怕也是第一次这么被男人肆无忌惮轻薄。两人如同做错了什么事儿的孩子一般,分外尴尬,双眼一触之后,又闪电般转移。唯有彼此胸口处蓬勃的跳动和火辣的脸,传递着两人此刻暧昧的情绪。 “我” “你” 两人又同时开口,这下可好,更深的暧昧后发涌至,让两人连打破尴尬的机会都不可能。所幸、或者说不幸的是,门口突然显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少主,微臣前来,欲找唐姑娘一谈” 戏志才说罢,根本未察觉两人之间微妙的情绪,一挥手,几名靖安曹近侍卫接连涌入,团团将唐小米包围。 这时曹昂的脸色便十分难看了,他知道戏志才的权力极大,真有将唐小米从自己眼皮底下抓走的权限。当下心中蓦然升出一种自己被侵犯的恼怒,猛然看到案桌上的密报后,开口道:“戏功曹,唐姑娘刚才还助我研透马家军情,父亲也有言,若唐姑娘肯归顺曹氏,即为曹氏重臣。如此这般,你还要这样对待唐姑娘吗” 戏志才突听曹昂此言,心下不由惊奇。随后看着唐小米红潮未褪的俏脸和曹昂怒气冲冲的模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再次挥挥手让那些侍卫退下,躬身赔礼道:“少主,微臣不知唐姑娘已然投诚曹氏,多有冒犯,还望少主和唐姑娘海涵” 说完这句,戏志才人老成精,不待唐小米反驳,继续向曹昂问道:“对了,不知少主从这封密报中看出了什么微臣看了半天,也只有一个粗略的猜测啊” 第一千二百三六章 冰山一角 戏志才的长相很平凡,走入人群中,很容易被忽视。这点,跟踪过他的杨修最有体会。不过,唐小米奇怪的是,戏志才的眼睛,也没有一般靖安曹当中上位人物的犀利和冷寒。而唐小米的内心深处,就是对戏志才有一种说不来的厌恶她在曹氏阵营一年多时间,最讨厌的有两人:一个是庞统,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个戏志才。 讨厌庞统的理由非常简单而明显,庞统是个让人看不透且心胸矜傲的人,当然,他长得很丑,无疑让唐小米有了更充分讨厌他的理由可是,对于这个戏志才,唐小米却只是发自心底的讨厌,没有任何的道理可讲。 虽然在马家那帅哥如云的地方已经养出极高的品味,但不得不说,戏志才的长相绝到不了一见令人生厌的地步。由此,唐小米便在心中告诉自己,她讨厌戏志才,是因为戏志才的脸色是那种不健康的青白,让人感觉他仿佛一直是条刚冬眠醒过来的蛇,盯向任何人的时候,都湿湿黏黏的 女人的直觉往往很准,她们往往在直觉之后找理由。而这次,戏志才此番突然弄出的这一戏码,确确实实证实了唐小米的直觉:“戏功曹,你未免太相信曹公子的话了,你真的以为你,我突然间便幡然悔悟,转身投入了曹氏” 听到唐小米这句话,曹昂有些羞恼,他不知道唐小米这个时候为何还要嘴硬。难道她认为,她一个弱女子,能扛得住靖安曹里那些审问重犯的手段吗父亲虽然同意她留下,却从未同意保证她的人身安全,戏志才即便对她做出任何惨不忍睹的刑讯,父亲都不会有任何一句阻挠的 可戏志才却仿佛没有听到唐小米的话一般,他此时对曹昂那种明显羞恼唐小米不接受他好意的表情,似乎更加有兴趣。不过,在曹昂那种羞恼还未曾转变成恼怒的时候,他便开口道:“少主,您还未说您从这封密报当中看出的端倪呢。” 唐小米被无视了,这让她对讨厌戏志才更多了几分理由。不过好在曹昂终于回神儿了,他想到自己的成果能在戏志才面前展示,不由又恢复起几分刚才的激动。他将那封密报摆在戏志才面前,指着上面的字句道:“戏功曹请看,这场授衔仪式,实在太过华而不实。但这里”曹昂的手指到几乎任何人都会忽略的字眼上,继续道:“你看,除了授予军衔这等纯粹面子工程之外,马超还特意授予各军军旗” “军旗”戏志才有些不解,隐隐约约感觉好像抓住了什么,但猛一想,又好像什么也没抓住。 “戏功曹,你看马超随后还特意令他的亲卫队在骑兵的引导下大举出动,携带大批新式军官服和军衔奔赴四方,为驻扎在外的其他军官授衔换装。同时,无一例外的,都带去了崭新的军旗这等瞒天过海的手段,历来是马超的最爱啊” 戏志才这个时候终于明白曹昂的意思了,他带着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曹昂,那眼光当中,明显有一种渗入骨子的惊惧和震撼:“马孟起御下之诡谲,眼光之深远,当真世间无人可及” 然而,两人似乎都在这面子工程上看出了什么端倪,可说实话,唐小米对这些政治手段是一无所知的。见到两人如此神情,又想知晓却又不好意思开口。一时气愤无言,唯有将眼神狠狠瞪向曹昂至于为什么会下意识专门瞪向那个家伙,唐小米事后心中自我辩解,因为厅中只有一个普通的曹昂和令人讨厌的戏志才,她才别无选择 曹昂见状,或是男性虚荣心作祟,向唐小米仔细解释道:“唐姑娘你想,在这盛大授勋仪式上,所有马家名将都被深深打上了烙印。这种极度能满足将领虚荣心的做法,只会想到,日后他们将以马家无上威望的姿态号令部下。却想不到,马超为何突然如此兴师动众背后的意蕴。” “背后的意蕴”唐小米眼睛眨眨,显然她的确看不出这等背后的意蕴。 曹昂乃曹操私下定为曹氏下一代的掌舵人,自然或多或少从曹操那里学过这些手段。当下继续解释道:“自然如此,唐姑娘可以设想。马超为何会特意分发那一面面统一定制的马家军旗这便是说,日后马家军各支战团再也不能用主将的姓氏作为军旗标志,而是开始使用马家统一授予的战旗。如此一来,各地前线,所有马家军兵士会自主认为他们是马家战团的一分子,都会潜移默化地将马家军制地位放在各统兵大将之上” 曹昂说的不错,这一举动,的确是马超实施马家军标准化外在表现的其中一点改革。而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即便是对政治军事不感兴趣的唐小米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马家如今统御广袤、兵势过盛,此番又大举组建前线战团,若是仍旧实施汉朝沿用下来的州牧制度和统兵制度,那主将对麾下部队便会有百分之百的权力。虽然现在各马家军中服役的所有军官都是马超信任器重的心腹大将。但纯以理论推导,若是某一个将领有一天忽然对马超有了不满,那他绝对可以非常轻松的拉走麾下的部队。 单以马超的这人威望和才能来说,只要他在位一天,马家军就绝对只能是铁板一块。不过,显然他的眼光更长远,直接从人治看到了法治,未雨绸缪,在问题尚未出现任何征兆之前,便将根源隐患掐死在了萌芽之前。而这一点,也恰恰是让戏志才刚才敬佩畏惧莫名的地方 “马超毕竟百密一疏,当众授予军旗,令我等从中窥出了这冰山一角。想必,伴随着这军旗下发的同时,他还有不少其他可以保证各前线军团都忠于马家、且如膂臂使,并还能让各统兵大将心甘情愿为之效死的保障措施。”曹昂将目光从唐小米略微害羞尴尬的俏脸上移开,不由自主面向东方,深叹一口气道:“此番马家若是整顿完毕,最多两年之后,五条战线、二十余万大军兵指兖州,我曹氏该如何应对” 这个话题,委实有些沉重,曹昂和戏志才对望一眼,均感觉心下好似被巨石塞坠。就连一直期望曹氏倒霉的唐小米,看到曹昂脸上那种深忧到骨子里的悲怜神情,也为之感染,没再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三人沉浸在此情绪当中,一时无话可说。曹昂第一个回过神来,作为曹氏未来的接班人,他不能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随即向戏志才开口问道:“戏功曹,你刚才不是说也从中推测出了几分,此番不知可否明言” 戏志才听到此话,直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凝望着唐小米,直至让唐小米脸上明显露出厌恶神情之后,才沉重说道:“少主,或许这只是微臣乱猜。不过,我想,马超这一举至少一箭双雕。他如此大费周章,固然有真心贯彻马家军制改革的意思。但同时,他也成功地将我们的注意力放在了这层面上来,此刻,若是他再潜入一批暗影,做一些我们完全不知道的事情,那” 曹昂的脸上立时布满如暴雨来临前的阴沉和恐惧,他有些明了但又抱着一丝侥幸开口道:“这个消息可属实马家真有暗影来到了许昌那他们此来又是为何” “我不知道,”戏志才摇了摇头,在曹昂沉痛而纠结地缓缓将目光放在唐小米身上后,他随即又点头道:“不错,这个消息有人知道。而这次我前来,正是为了向唐姑娘询问此事” 第一千二百三七章 来干什么? “成吉思汗,我亲爱的兄弟,你仍然如山一般健壮,如雄鹰一般锐利啊”一开门,单曲伸出手臂就要去报那个他从外表根本认不出来的匈奴人。而那人微微愣了一下,看到单曲身后的伙计时,也同样以极大的热情和单曲拥抱了一下。 不过,很快,那伙计显然对这两人的基情不感兴趣,看到两人果然相识之后便退了出去。而这个时候,单曲对面的那个人,突然变脸道:“你是什么人” 单曲一点都没有惊讶,他放开那人,好以整暇地坐在一旁:“行了,慕远峰老哥,普天之下,能用这个名字,只有我们两人,你这招对我根本没什么用。” 被拆穿了身份的慕远峰也同样没有半分尴尬,两人都是暗影当中的元老人物。且一人一直在魏郡甄家,一人在下邳徐家,境遇简直一般无二。此番久别重逢,自然有几分说不出的情感。随后四目相对时,虽然都还未露出原本真容,但两人目中泪光隐隐,各自上前一步,把臂为礼。 慕远峰这时才情真意切地轻呼道:“单曲,两年不见了。”单曲也一字一顿回道:“是啊,两年不见,你可是更稳重了。只是想不到,此番再见,竟是因这一场无趣的任务。” 慕远峰张口欲言,却觉得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陪着单曲坐下后,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说道:“主公也是为求稳妥,才特意让我们两人充当诱饵。只是不知,你此番前来,想打着什么由头” “还没想好。”单曲当下脸色有些好气也有些好笑,继续道:“你也知道,主公那人一向惫懒。此番他给我的命令,只是让我在兖州弄出一些动静、安全脱身而已,至于其他的,我一无所知。想必,你的任务也是如此吧” 慕远峰面由戚戚然的点了点头,显然对马超这样没头没脑的命令已经有些见怪不见了。不过转念一想之后,他似乎抓住了些什么,道:“这番一下出动我们两人,想必主公所图非小,如此,我们当”话刚说到这里,慕远峰突然噤声。 下一刻,一个粗哑难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令慕远峰和单曲不禁同时面露苦笑,随即又同时装作一副高兴不已的样子。 “我们匈奴人的兄弟最是热情,尤其是成吉思汗一族,更是匈奴族中最把兄弟放在心上的一族”话音刚落,一胖子就在伙计满脸便秘神情下出现。慕远峰和单曲当即站了起来,齐齐走向那人道:“我亲爱的兄弟,许久未见,你仍然如山一般健壮,如雄鹰一般锐利啊” 伙计看到此状,嘴角抽了抽,小声嘀咕道:“成吉思汗族果然这么多兄弟还有,他们开头难道就那么一句话,连变都不变”这话说得极为小声,看到三人果真相识之后,他也不疑其他,转头下去忙活了。 来人单曲有些陌生,但那人说自己是端木不明后,慕远峰倒是露出了几分恍然的神色,知晓此人是暗影几位元老后另一杰出人物,与端木若愚更还有几分血缘关系。当下,三人坐定寒暄一番之后,将话题又转回原点。 “不明兄既然也来到了许昌,如此看来,主公想必不是想让我们三人各自小打小闹一番而已。”慕远峰这时的语气有些凝重了:一下出动三位高级暗影,此事虽不比当初刺杀曹操那次,但也算暗影史上一次很上规格的行动了。 可端木不明却摆了摆手道:“不是三人,而是六人。”看到慕远峰和单曲两人都露出震惊的神色,端木不明苦笑着继续道:“寒古古你们认识的吧此刻正在龙门客栈门口装乞丐呢。而那个剑客张灿,鬼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不过可以肯定,有寒古古的地方,定然有张灿那个家伙” “如此算来这才五人,你怎么说是六人”单曲疑惑问道。 “还有一人,乃是贱内。”端木不明有些不好意思说着,想着韩梦栩得知自己敢这般称呼她,定然又是一阵家暴。 “啊原本,我还想着随便联络一下小米,布下一些迷雾便走。如此看来,此番的确要好好商议一番了。”单曲挠了挠头,乔装刺探之类的,他十分精通。可策划出一项行动,便非他所长了。 同一时间,曹昂府邸大厅上,戏志才的脸色有些不善,他望着明眸善睐的唐小米道:“唐姑娘,我知道你国色天香,其身份对于马家暗影来说也至关重要。但你说马家这次潜入暗影只是为了看看你,这未免太难让人相信了。” 唐小米看起来有些委屈,也有些幽怨地望了戏志才一眼:“戏功曹,我曾听人说,见过你笑的人,十中无一。原本,我是不相信的,可现在,你连着如此欢乐的开场白都不一丝不苟,倒真让我不得不信了” 对于唐小米如此不合作,戏志才的脸色又是一沉,看样子,很有再将之前那些侍卫唤回来的可能。曹昂此番也心忧曹氏境遇,不由自主也劝道:“唐姑娘,你便直言吧。” 唐小米张了张嘴,想反驳一声曹昂。可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她又没了那份冲动。当下有些羞恼的说道:“我身在曹氏已然一年半有余,早已与暗影没了联系。此番戏功曹突然相问,我若说我真的知道,戏功曹敢相信吗” “我信” 这两个字,要是换做一对儿热恋当中的男女,自然动情颇深,令人感慨。可此时,唐小米看着戏志才那副一丝不苟的神情,心下直觉有些反胃,皱了皱眉后,陷入沉思。 而龙门客栈当中,慕远峰、单曲、端木不明三人一时也愁眉不展,彼此对望半天,也想不出什么锦囊妙计出来。正在此时,窗口突然有些响动,一人忽然跃入,上来便做了一个自己人的手势。 三人一时都已做出下意识反应,看到来人是张灿后,慕远峰有些羞恼地小声喝道:“张灿,你如此冒失,可知此番任务的严重” 张灿面色微红,他不算正经的暗影成员,胜在武艺高强才被马超派来。不过,当下致歉后又道:“是寒古古让我进来的,他让我告诉你们,街面上有不少曹军在排查外客” “靖安曹这些笨蛋,反应倒也算可以,这么快就知道我们已经入城了。”单曲冷哼,这个状况在意料之中,他们对付曹军的排查,早已有一套应对方案。 “不是,”张灿面色更红,暗责自己没有表述清楚:“是皇陵已经建好,三日之后,便是天子要祭拜皇陵的日子。那些曹兵,是提前排除隐患而来的” 汉室故都乃是洛阳和长安,当年董卓迁都长安时,对汉室皇陵有一番惨无人道的洗劫。不过,长安那里总算还建了一座皇家祠堂。当初马超入长安的时候,就是在那里结识了唐姬,继而入了皇宫与刘协有了一番密谋。此番刘协又入主许昌,皇陵之事一直没露过一丝半点风声。不曾想,三人赶来之时,正好赶上了许昌皇陵建成的前夕。 屋内之人都是颇有几分政治眼光的家伙,一番思虑之后,随即明白了刘协为何这时要去祭拜皇陵的原因:如今曹操对皇室打压十分明显,不管刘协是自己想去祭拜皇陵,还是那些保皇派正好中了曹操引蛇出洞之计,怂恿刘协通过此事再树皇权的威望。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汉室与曹氏一次意图十分明显的分庭抗礼行动。 相较于单曲、端木不明等人,慕远峰更知道汉室与曹氏之间的龌龊。听完张灿说出此事之后,他立刻就想到了长安里那位年青的狐狸,那个让主公又爱又防的小狐狸,似乎一直就想费尽心思挑拨汉室和曹氏的关系。而眼前,不正是天赐的一箭双雕的良机吗 “去烧皇陵”端木不明、单曲、张灿三人大惊。但随后,嘴角却又是一笑,异口同声说道:“远峰同志,你很不错哦,我喜欢” “来烧皇陵”曹昂和戏志才两人脸色也是大变,他们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假如天子在祭祀先祖的时候,皇陵突然起火,那将引起天下多少人的口诛笔伐 而唐小米却心下却微微一笑,望着刚来通知让曹昂安排祭祀皇陵大典的亲卫背影,万分感慨:来的还真是时候啊,正愁编不出什么好理由呢 第一千二百三八章 故太尉府 许昌西城区故太尉府前十分安静,一点都不似往常络绎不绝、热闹喧哗的样子。沐杨知道造成这样情况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曾经门生故弟无数的前太尉杨彪已经被曹操暗杀。经历了差不多一个月后,终于渐渐不可抑制出现了人走茶凉的事态几乎没有人任何人,会在恩师上司故去一个月后,还来祭拜的。 而另一个原因,便是今日是天子祭祀皇陵的日子。这场政治争锋寓意十分明显的盛大活动,早已将许昌城内所有的眼睛给吸引过去。而新皇陵的地方在许昌城外二十里处,所以,今天就出现了一个十分奇怪情况:热闹非凡的城中一下冷清起来,而一向冷清的城外此时却人山人海 沐杨此刻的心情蓦然有些紧张,说实话,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这位入暗影不久的新人,为何会被主公派来做如此重大的任务。甚至,还出动六位老牌暗影协助掩护,而且,那六位老牌暗影连他们这次为何要在许昌搞出一些动静的原因都不知道。 这其中自然有保密的因素,但沐杨仍旧觉得这样实在有些太过冒险了。如此重要的任务,沐杨觉得,就应该在那些手段熟练、经验丰富的元老暗影的掩护下,让暗影三位当中的任何一位前来,才够保险。 不过,随后沐杨就想起了自己在长安时,主公那副真诚且信任和眼神和充满鼓励的微笑沐杨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右肩,那个时候,主公就是轻轻拍着他的这个地方,用那种一下印在人心的信任微笑对自己说道:“沐杨,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可怜的沐杨,他还不知道,马超几乎对任何亲卫手下都这样说过。不过,即便知道这点,他仍旧会誓死效力因为马超当时的信任,是真的。 想到这里,沐杨深深吸了一口气,悄悄地接近故太尉府,他巧妙地利用屋檐和墙壁阴影的曲线,将自己的身影在大部分时间内都隐藏着黑暗中。很幸运的是,基于人们对一些不好事件的规避心理,故太尉府前实在太过寂寥,连一个人都没有。这给了沐杨很好的行动环境。 越接近故太尉府,沐杨越发觉事态炎凉在这里体现地越淋漓尽致:故太尉府以前有三十五名卫兵,其中二十五名在任,十名流休。不过,自从杨彪突然被暗杀之后,这些拿着杨老俸禄的私兵在断了粮饷来源之后,渐渐熬不住现实的残酷。沐杨暗自观察故太尉府已经三天,刚到许昌的时候,故太尉府就剩下十五名卫兵。而这三天之内,陆陆续续又走了五名卫兵。 由十个人负责二十五个人的巡逻区域,实在是十分勉强。更何况,剩下这些家伙恐怕也没有巡逻的心思,更多的精力,应该放在了寻找曾经那位家门煊赫的老人是否在府邸内藏着什么财宝上面吧 这不是沐杨的擅意猜测,三天之内,他便发现那些卫兵老是跟太尉府那个老奴套近乎,还时不时在长相怪异的树下挖坑什么的。而且,那五名陆续走离的卫兵,离开时也都是一副垂头丧气兼恼羞成怒的样子。 此刻,故太尉府内四个角楼只有两个前楼上有人驻守,正门看守两人,余下的六人则分为两人一组来回在丁字走廊巡回。无论巡逻间隔和密度都差强人意,反正作为让人看看他们不忘旧恩的样子,是足够了。 沐杨游走到北侧耳房的外墙,贴着墙根朝角楼张望。这位置的角楼今天没人看守,而后方又是一座被曹操干掉高员府邸的缘故,更是连人烟都没有。沐杨确认自己不会被看到以后,从怀里掏出一把飞钩,在钩上系上麻绳,然后用力朝墙另一边扔去。飞钩唰的飞过墙头,特制的回钩铁头啪的一声吃住了泥砖砌成的故太尉府外墙内侧。 沐杨先听了听四周动静,确定安全之后,才又拽了拽绳子,感觉第一个钩已经牢固,然后又取出第二个钩如法炮制。接下来,他在手里沾了些滑石粉,双手以两根麻绳为支撑,手脚并用朝上爬去。只一会工夫就攀上了墙头。他第一个动作就是伏下身子,因为巡逻队恰好从墙内侧走过来。两名卫兵懒散地用目光扫视了一圈院子,就回转过去。 沐杨立刻抓紧这个空档把两根绳子从另外一边拽过来,隐秘垂到墙壁内侧,这是为突发状况准备退路。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紧张了。暗影培训上的所有内容,全都活在了脑子里,指导着他一步步的行动。 接下来,沐杨借助绳子溜下墙头,在耳房走廊的柱子旁蹲下来。在那些一个月都没经打理而长得十分茂盛花草的遮挡下,除非有人走到柱子旁边仔细观看,否则不可能会发现这里还蹲着一个人。沐杨就这样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渐渐减弱的状态下静静等着,他知道,这次自己要蹲多久,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沐杨仍旧忍受着炎热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过这个时候,他又趁巡逻兵士不注意的情况下,搓了搓手和腿。这是为了使身体保持灵活的必要措施,下一刻,他从怀中拿出三枚铜针打量,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这三枚铜针从它们的形状和大小看,应该不会是某一件机械的零件,更像是一把工具。而且,铜针尾部正适合一个人用拇指与食指夹住,而这个倒钩明显是用来做拔、带之用的。在汉代这种冶炼水平整体很落后的环境下,也只有马家的兵工厂能制造出这么精密的工具。 这三枚铜针是用来开锁的,也是接下来沐杨要进行的环节。 三枚铜针的来历十分有趣,那是马超无意巡查兵工厂机密武器铸造图纸的时候,看到锁图纸的锁头都是金属簧片结构的锁,非但没有夸奖韩枫办事谨慎,反而嘟囔了一句:“这不是等着别人来偷吗” 韩枫当时十分震惊,金属簧片的蝶翅铁锁是这个时代最牢固的锁头。可马超第二天就拿着三枚崭新的铜针,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三枚铜针依次插入锁孔之中,互相支撑;然后轻轻地以一种奇妙的韵律摆动其中的一根,只听喀的一声,锁应声而开。 此后,兵工厂全都用上了马超设计的复合滑齿铁锁,除非特定的钥匙,一般人根本无法打开。不过,对于堂堂当时还是骠骑将军的马超来说,他是如何懂得开锁技艺的,便成了兵工厂排行榜第六的八卦。只是后来隐隐约约听马家身边侍卫说,主公曾经念叨一句什么这要是我认识的那位开锁公司的高人在,偷来皇宫公主的内衣都是小意思之类的话 不久后,暗影的培训内容当中,就增加了这项神奇的开锁技艺虽然开不了马家的锁,但其他各个地方的锁,对于暗影来说,实在形同虚设。 将三妹铜针插在衣服上避免掉落,沐杨终于听到了远处前院传来一声极为短促的声响。随后就听见有人呼喊跑步的身影,其中还夹杂着果然还有隐藏的钱财啊的话。沐杨这时看到,负责巡逻故太尉卧房的两名兵士脸色一变,随即赶紧跑向了前院。 沐杨微微一笑,突然又感觉有些心疼:他知道那是从屋檐上掉落的两块马蹄金被人发现了。而那两块金子,可是当初自己救马超时追补的赏赐。这次用来做诱饵,掉在屋檐上、凭风和自重来回摩擦细绳掉落之后,就会成为这些人争抢的对象,从而给自己创造独一无二的潜入机会。 不过,同时,那两块金子,也就彻底跟自己无缘了干这项任务,还得自己赔本钱,沐杨心疼不已,他觉得有些冤。 第一千二百三九章 使劲烧? 这一日的天气其实挺晴好,就在沐杨安安静静蹲在故太尉府邸时,一串长长的队伍从许都的正北厚德门徐徐开出,朝着城北的和梁而去。队伍中有当今天子与皇妃、尚书令荀彧、司徒赵温以及朝廷百官,就连曹公的大公子也来了。 一路上,不少士族后生和闲情百姓尾随观望。他们都知道,今天是陛下祭祖的日子,此番出行,对于许昌城中那些各怀鬼胎的士族子弟和懵然不懂的百姓来说,可是一件不能错过的盛典。 不过,令他们失望的是,队伍的仪仗十分简陋,仅仅只有皇帝与皇妃的座驾是一辆翠羽黄里的双辕马车,卤簿只有十余名打着冠盖的黄门。其他皆为轻车,许多人甚至不得不在干硬的土路上步行。 翊扈左右的原本该是羽林、期门二军,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他们被别的卫队替换。这些卫队分成了步、骑两部:步兵皆着黑甲,乃是曹仁营中的精锐;骑兵则是曹纯统帅的虎豹骑;这两支队伍鲜明怒甲、刀枪森寒,与可怜的队伍仪仗比起来,胜过不止一星半点,从而那些倒霉的、艰苦跋涉的文武百官更加心生怨怼。 不过,车中的刘协倒是对此没有半分表情。他知道这是曹操故意摆弄出来的手段,外紧内松。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件,他偏偏表露出欺压皇权的姿态,但在真正涉及自己核心力量的区域,曹操又很包容这种反差,就是让朝中那些保皇派和自己的秘密势力进退失据,好一个个主动跳出来,继而被曹操一网成擒。 车子在默默地向前滚动,刘协坐在马车上,试图把脖子向外伸去,贪婪地吸着外头清冷的寒气。他自从来到许都,只能在皇宫、司空府有限的几个地方待着,那些地方窄矮逼仄,让他憋闷得快要发疯了。难得出来一趟,总算让他的山野之心得以有片刻的喘息。 “陛下,你乃当今天子,当为百官表率,如此所为,有失天子威仪。”曹节在旁边温柔地提醒道。刘协随即转过头,极富玩味地看着曹节一言不发,直看得曹节左右四顾怀疑自己哪里失态之后,刘协才伸手抱过曹节怀中的皇子,哄逗道:“好儿子,你有个好外公啊” 此言一出,曹节原本还顾盼犹豫的脸立时如突遭冰霜的夏花,内心猝不及防被一记重拳狠狠击中。她愣愣看着眼前那副父子天伦的美好场景,突然感觉,自己距离那个身穿玄武皇袍的男子那么远 这一年多,刘协越发英挺俊朗起来,但同时,他好像对自己也越发冷漠起来。甚至,就连自己为他生了一个皇子之后,他都轻轻说了一句话:“此子若是女儿身,还可保得一生性命。可惜,身为皇子” 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刘协的眼神就有了几分落寞和惆怅。曹节觉得,自己也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觉察到了他的反常。可如今的局势,即便觉察出来,又能如何 曹节很笃定,刘协一直有着独掌权力的野心。只不过,之前的那些时候,曹氏稳压汉室一头,又是汉室的救星。刘协便一直将这个野望隐藏地很深、很深,甚至到了自己都被骗过的程度,只认为那是一个男子胸中无上的志向。 可后来,曹氏在冀州战场上一败涂地之后,刘协的这种野望似乎便开始变质了。之前,汉室和曹氏因为有着庞大的马家压顶,彼此都克制保持着一种极其默契的合作关系。甚至,为了这种关系的顺利进行,刘协还将他的王妃、故车骑将军董承之女交给靖安曹处置。那个时候,董妃还怀着他的孩子 曹节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时候,汉室与曹氏的关系渐渐发展成令她左右转寰不能的地步。毫无疑问,曹氏在冀州大败是转折点。但大败之后,曹氏元气虽然有所损伤,却也未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为何为何两家在那件事之后,就不能再倾心合作而父亲和丈夫两人之间为何表面愈加君谦臣恭,背地里却开始斗得你死我活 “陛下,你为何今日非要来祭拜先祖”曹节想了半天,才用这种试探意味的话题来旁敲侧击一番。 “因为曹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心向外扩张的豪雄诸侯了。”刘协灿然一笑,随即真如一个慈父般将儿子小心翼翼放在双腿上,用手指逗得那婴孩咯咯发笑时,继续说道:“你不用这么委婉,朕知道你夹在中间是最难做人的。不过,如今汉室对曹氏来说,已经没有多大利用价值;而曹氏对于朕来讲,更是连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双方都将目光放在朝堂上的权力后,就完全没有合作的基础。所以,我们之间进入了分崩离析的环节。” “可外患未除,曹氏始终会”曹节急速开口,她知道父亲的雄心,绝不可能只满足三州之地的。 “那你告诉我,曹氏如今击败马家的可能,会有几分” 刘协嘴角翘翘,似乎是一种嘲讽。曹节愕然无语,她从未见过刘协对她做出这等表情,更不愿说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此刻唯有沉默将儿子从刘协手中接来,看着这健康活泼的儿子,曹节明白,她与刘协之间,可能就剩下这一丝牵绊吧。或许,待这个牵绊也消失的时候 曹节的心猛然一疼,眼泪差点溢出。婴儿最为敏感,感受到母亲的悲戚,不由放声啼哭起来。而如此一来,车外那些宫女黄门一时上前,或喂奶逗弄,或磕头请求皇子不要再哭,一时乱作一团。将两人之间仅有的交流空间都给搅乱殆尽,令曹节一时心力交瘁。 而就在车内两人彼此沉默的时候,单曲正混迹在仪仗队当中,一脚深一脚浅地朝前走着。别人走起路来,都目不斜视,他却不同,眼神四扫,努力记忆下这次出行的每一个细节。 单曲这时候其实挺佩服慕远峰的,两天的时间,就搞来一套仪仗队的服饰,一番接头暗语之后,自己还顺利混入这支队伍当中。虽然如今皇权衰微,连卤簿都凑不全,但轻而易举混入其中,却也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儿。 此番,其他暗影都提前混入皇陵当中,去做一些准备工作这也是慕远峰的功劳,这下,令单曲对慕远峰更多了几分佩服此番,单曲的任务,就是观察这整支队伍,做好烧皇陵之后,制造混乱,里应外合令众人顺利脱身。 单曲不动声色地向前挪动着,眼神四转,看得这次出行虽然守备森严,但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由放下心来。而正在这时,单曲觉得脖颈一凉,一把钢刀架在了他的咽喉之前。只消刀刃再向前半寸,便可以割开他的咽喉,让热气腾腾的人血洒在地上。 单曲大惊,连头都不敢转动,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只有耳边传来一个讥讽的声音:“逾越辇道,冲撞舆乘,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单曲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本前面已经快要到皇陵了,自己太过分心,一时有些太过靠近皇帝的车辇,被曹仁抓了个现行。或许是考虑在皇帝车前杀人不敬,曹仁才没有一刀砍下单曲的头。 不过,即便如此,很快也会有人将他拉下去正法。单曲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看着曹仁那敦实的身材和讥讽的神色,赶紧跪在地上装作一番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将军,小人下次不敢了,下次真的不敢了” 看到单曲这么没骨头,曹仁似乎冷笑了一声,神情却有些缓和:“宫中的仪仗竟然沦落如此,实在丢陛下的脸啊” 曹仁似乎话里有话地说了这一句,可这下却惊动了车中的刘协,他掀起车帘,似乎知晓了什么原委,有些悲哀地应对道:“是啊,曹军越发剽悍,朕身边就剩一些没用的废物了。怎么曹将军难道还要奚落朕不成” 这句话实在有些重,曹仁不敢接口,只得下马请罪。刘协似乎也不想与曹氏有太多冲突,两人废话一会儿后,曹仁便再度上马告退。 至于单曲,则十分幸运得逃过了这一劫。然而,还为当他将心彻底放回肚子的时候,他感觉整个全身突然又如被海啸席卷一般,几乎窒息跌倒刘协在放在车帘的时候,似乎带着一种调皮的笑容,对着单曲做了一个口型:“使劲烧”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衣带诏! 或许,究其一辈子,单曲也想不到,其实当时刘协做的那个口型,根本不是什么使劲烧,而是衣带诏 身处乱世当中的马超,已经将阴谋玩得如火纯青。这次,他以马家军制改革为明,迷惑了暗中他想盗取衣带诏的事实;而许昌当中,马超也从未单刀直入,反而令六大暗影同时动手,又布下一个疑云,在这个疑云下,进行着盗取衣带诏的大计。 可惜,单曲根本不知道什么衣带诏。所以,他心中有鬼之下,将衣带诏听成了使劲烧。也就无法理解,为何刘协放下车帘时,会是那样一抹貌似调皮的诡异笑容。 而真正存放有衣带诏的故太尉府当中,沐杨已经从北侧耳房猫着腰飞快地跑到了杨彪的卧房之前。卧房门前挂着一把小锁,沐杨很轻易地用铜针捅开,然后屏息推开木门走进去,转身把门从里面关住。 现在,距离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五步之远了根据主公的交代,物品就在杨彪床上的一个暗格里。 而越到关键时刻,沐杨发觉自己越发冷静。他没有直接摸索那张床,而是记起暗影的教导,先回头透过窗格朝外看去,见那一群士兵还在门口兴高采烈地争论着,而且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兴奋继续开展继续探宝的意思。沐杨知道自己的时间很充裕,于是放心地又从怀里取出铜针,爬上床榻轻轻摸索起来,由于不敢磕击带来响声,所以这番查探用了几乎一盏茶的功夫。 终于,沐杨用匕首起开一块木板,随后小心翼翼拎出一尺来长的桐木箱子,脸上才露出了大功告成前的笑容。可就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对,猛然回头扫视一番后,又发觉屋内一切如常。 沐杨迟疑了一下,随后又感觉自己有些过敏,自顾自笑了一下之后,然后将铜针慢慢探进去桐木箱子的锁孔,熟练地鼓捣了几下,只听啪的一声,锁应声而开。沐杨大喜,一把掀开箱子,里面的光芒立时晃痛了沐杨的眼。 最上一层,是各个如鸽卵一般大小的珍珠,明亮的光华令渐渐有些黑下去的天都又恢复了几分亮彩。沐杨当下感慨士族豪强竟然连黄金都懒得储存的底蕴,不过却也没有忘记正事,拨开那些珍珠,开始寻找衣带诏。 然而,那箱子里的任何物品都价值连城,甚至连房契地契都有,可就是没有沐杨要找的衣带诏。他心下疑惑,仔细回想了一下主公的原话,随后眼睛一亮,一把抄过杨彪睡觉的香木枕头,一番摩挲之后,果然发现那香木枕头有两个不易察觉的孔洞,再一次施为后,镶嵌着明珠、还被利刃割过的玉带顿时出现在沐杨的眼前。 沐杨如获至宝,立刻将检查了一下,发觉玉带里果然还有一卷血书,当即将这条玉带束在自己腰间,用衣服盖起来。随后,转身欲走之时,他又看到了那桐木箱子,狠狠抓了两把珍珠藏在袖兜当中。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背后突然响起:“那都是最上品的东珠,你该多拿一些。” 沐杨悚然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只见卧房外面脚步纷乱,突然间涌出了许多人影,其中为首者正隔着窗格向里面的他望过来。那张脸说不出的令人厌恶,不但丑,还带着一种讥讽的调侃:“老狐狸果然厉害,怪不得我们找了一个月,都没有找到这玉带” 沐杨这时才知道,刚才他拿出桐木箱子的时候,恐怕那些人就想动手。之所以现在才动手,就是要在等自己得到玉带后,才一箭双雕。 沐杨直直看着窗外那人,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危机,沐杨的第一反应完全展示了暗影身为马家最神秘部队的实力,他当下一言不发,直接将手中匕首向那人投掷而去。同时,伴随着匕首飞去的轨迹,他极快的速度冲到门口。两名士兵正要推门进来,被沐杨在里面突然一推,竟将那两扇大门硬生生地重新关上了。紧接着,沐杨用身体顶住大门,掏出铁锁从里面把门锁住,闪身朝卧房的后堂跑去。 窗外那年轻人闪身躲过匕首的袭击,冷笑了一声,卧房中并没有其他的出口,沐杨将门锁上实际就等于是自己被瓮中捉鳖。看着卧房后堂并不算大的空间,沐杨突然感觉自己浑身发冷,有种走投无路的绝望。不过,随后他抬头仰望了一下之后,心中立时有了主意。 很快,房梁上的沐杨就听到了强烈的砸门声,杨彪卧房的木门并不很坚固,很快便被砸开。那个面丑的年轻人立刻带着人呼拉拉地冲入屋子中,却一时有些发愣。 “搜” 年轻人下令,沐杨心悬在喉咙般看着那些人将前堂后堂搜了一个遍,最后重新汇聚在年轻人的面前,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那年轻人也有些奇怪,但看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很擅长处理这种事情,因为经验老道的家伙绝不会质疑自己的判断,可那年轻人踟蹰了半天之后,也没有做出下一步指示。 时间就这样渐渐流逝,即将进入六月的天气十分炎热,尤其是傍晚的那一阵。而沐杨此刻精神极度紧张,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可额上一滴汗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即将滴落在地上。 沐杨心中大急,可又不敢动手去擦,怕惊扰了下面的人。幸好,就在这个时候,下面那个年轻人开口了:“走吧,那个家伙真是神出鬼没啊” 下面那群手下立时露出一种难以理解的表情,但却没有违背那年轻人的命令,呼啦啦走了出去。那个年轻人走在最后,微微抬了抬头。这个动作令沐杨的心差点跳了出来,他突然隐约感觉,那个年轻人其实早已发觉了他藏在房梁上 正是这一惊吓,额头那滴悬而未落的汗突然失去了从容,带着笔直的速度滴在其中一名手下的头上。那属下摸了摸头,随后大声喊道:“他在上面” 那年轻人的沉稳立时被打破,他似乎叹息了一声,但却猛然大喊道:“快守住门口” 沐杨这时已经无计可施,唯有拼死一搏。当下,他瞅准底下人混乱的时机,猛然从天而降,一下子砸到了刚开呼喊的那人身上。同时用肘关节狠狠磕在这一人后脑勺上,立时让那个可怜鬼丧失了战斗力。而且,因为有那个倒霉鬼当垫子缓冲,沐杨没有怎么摔伤。他从那人身体上爬起来,飞也似的冲出了门口。 当下,不用年轻人下令,所有人都冲出去去追沐杨。只不过,没有人知道,那个丑陋的年轻人一点都不在意,瞅了瞅地上的尸体后,再看了看房梁的高度,悠悠自语道:“这无论敏捷程度还是急智都相当惊人了,怎么就会被一滴汗给暴露了看来,这次派来的估计是新手儿,心理素质还是有待提高啊” “庞大人,您说什么”最后一位冲出房门的手下,听到庞统嘀咕,不由停下身来问道。 “哦,没什么。”庞统有些反应不及,轻咳了两声又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语调说道:“你们都是护卫陛下的宿卫,身负重托此事极其严重,速速调大队宿卫围剿此人” 那手下一时发愣,要知道,宫中所有宿卫整整五百人,而且都还配备战马。就捉一人便如此,未免有些兴师动众了。庞统看到此人迟疑,当下又掏出一枚令牌道:“陛下钦赐钧令,你想抗旨吗” “属下不敢”那人飞速跑出,结果,又听到背后庞统那特意补充的话: “记得,不要伤了他性命” 第一千二百四一章 虚伪的祭祀 沐杨虽然冲出故太尉卧房,但他的形势仍旧不容乐观。而同一时间,许都城北和梁皇陵这里,也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阴谋。 新落成的皇陵里外一新,尚书令荀彧手持文卷,慢慢踱着步子走进其中,准备着祭祀仪式前的准备主持工作。刘协这个时候下了辇车,又朝单曲看了一眼,似乎是对曹节、又似乎是单曲,还可能是自言自语般小声感叹了一句:“这些虚文滑稽的祭祀,还真没有偷工减料也是,无非是给外头人看的,的确不能太不像话了。” 曹节的脸色又是一凉,双手猛然一紧,将怀中已经睡下的皇子又给掐醒了。皇子哇哇的大哭声给这个隆重的祭典带来一种不安的喧闹,刘协回头看了一眼曹节,什么话都没说。 而此刻的单曲似乎却连那婴儿的哭声都恍若未闻,他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一个问题:这个皇帝是否发觉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假如他真的发现了,那为何不高声疾呼那些曹军将自己擒住,反而还有意替自己遮掩了一番甚至,还有他那个口型 暗影当中对于这种情况早有培训,单曲其实也清楚,这个时候自己最应该做的,是联系起那些已经混入皇陵当中的暗影,迅速撤离因为,万分之一的侥幸,其代价就是袍泽战友的性命 这对于一向秉承安全第一的暗影来说,绝不能容忍可现在问题是,这个时候该如何通知那些已经混入皇陵内部的慕远峰等人 单曲此刻眼光打量着眼前这座皇陵,这是一座纯木制抬梁斜脊的二层建筑,方圆五十余丈。这座皇陵的做工颇有些粗糙,比如它的大梁是虚搭上去,全凭四周二十根础柱支撑;它的夯基只有二丈,几乎是平地而立。斗拱、檐端处也颇为粗糙,观顶脊角更是只用瓦当相叠,无翘无伸。 这样的印象更给单曲一种强烈的不安:他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这座皇陵就是个偷工减料的半成品。虽然整座皇陵木料外表都涂满青漆,使之看上去如青云团聚,飞龙若隐其中。但其木料根本不是规制当中的皇陵用品,这对于供奉汉室先祖的圣地来说,实在太寒酸掉档次了可曹氏这次又对这次祭祀典礼如此重视,显然又不在常理之中,让人感觉充满一种猜不透的矛盾。 事实上,皇帝出行的规格也很可疑。而皇帝和曹氏官员一路上的表现,就更加可疑。这层层不安的因素累加起来,更让单曲对通知皇陵内那些暗影有了强烈的焦灼。然而,直至祭祀典礼即将开始,单曲仍旧一筹莫展。 此刻,荀彧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挂满了素绢的皇陵也即将要进入典礼阶段。这时,陆陆续续有文武大臣入陵,曹昂站在皇陵前,一边对进入的人微笑,一边在心里默默记着这些人的籍贯与来历。得到唐小米的消息之后,曹昂此刻更加谨慎,他务必要将那些想鱼目混珠的暗影抓出来。 可一盏茶的功夫都过去了,进入皇陵的人都是在司空府报备的要员,没有任何一个闲杂可疑的人物。曹昂有些疑惑地望了一眼身旁的唐小米,猛然发现唐小米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顺着那光芒的终点望去,曹昂只看到皇帝车辇旁的仪仗队。 “怎么了”曹昂收回目光,对于唐小米的反常很是奇怪:“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可疑之处” “没,没什么”唐小米的回答有些慌乱,但随后便嫣然一笑,有些奇怪地问道:“难道你觉得,我看出可疑之后,会如实告诉你吗” 曹昂眨了眨眼睛,再度看了一眼那仪仗队。这次,他分辨出,唐小米刚才的目光是停留在一个看似平凡无奇的仪仗队员身上的。由此,他装作无事,向唐小米说道:“没事儿就好。”话说完后,他便离开了皇陵门口,吩咐手下密切盯死那个仪仗队员虽然那个仪仗队员不可能进入皇陵捣乱,但曹昂觉得,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做完这些之后,一位礼官来催促曹昂入陵。这次曹昂是曹氏大公子的身份来的,事实上也是曹操对于任何他这个接班人身份的一次认同外露。曹昂心知他这番任务还不小,当下带着几名随员和唐小米一起走入皇陵,礼官在他们身后把大门“咣当”一声关了起来。 皇陵的正殿是一个宽大空旷的大堂,十余根还没漆完的柱子支撑着整个建筑。在大堂的正中,摆放着汉室列祖的灵位、贡品、蜡烛、其他丧葬奠仪以及一摞厚厚的祭文。所有文武都如泥塑一般垂手肃立,连大气都不出,整个大堂一时就有了几分肃穆沉重的气味。 随着一声浑厚的鼓声响起,所有的儒生齐刷刷地看向主持人荀彧。荀彧轻咳一声,走到正当中,轻轻一抬手,大堂里立刻变得非常安静。荀彧乃荀家最正统的传人,应付这些仪式自然手到擒来,他先大声诵读了一篇开文,言汉室龙脉多舛,逢何进、董卓、李傕、郭汜等虎狼多番作践,几番迁徙,终有安日。此番众文武与当朝天子一同祭奠汉室先祖,誓要剜心沥胆、再兴汉室云云。 不得不说,荀彧这番开文是很有政治风向的,其话音一落,在场众人大约都明白了这次祭奠能成事的缘由,无非是曹氏与汉室两家仍旧貌合神离,但彼此都还要给对方一个底线而已。众文武当即又将眼神全都望向当今天子刘协,待刘协大步走来之后,百名文武一时跪拜,观察着刘协的反应。 刘协对这套言论不置可否。曹昂发现,当今天子对于这种场面已经十分习惯了。他说出的话,句句都很有凝重悲戚,但仔细一想,却没有半分含沙射影。料想最后的结尾也是会与荀彧的论调一样的,由此,曹昂的心便又放一分。 刘协祭拜完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曹昂便不经意把身体往后一靠,却发现柱子有点晃动。他有点奇怪,这可是新建筑,柱子怎会蛀朽他身体又动了动,发现柱子又挪动了几分,一声不祥的咯吱声传入耳中。曹昂抬起头,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看到,这柱子的顶端居然被锯掉了一截,只用一个小木块揳在天花板与柱子之间,非常不牢靠。 曹昂惊慌地朝旁边看去,发现大堂里的十几根柱子全都这种构造。这些柱子,可是支撑整个皇陵的重要基础,如果突然断裂或滑倒,后果不堪设想。曹氏纵然再藐视汉室,只想将这次祭祀当做一次对外形式,可也不该用这种偷工减料的办法。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座皇陵之前不是如此,而是在祭祀前天,特意被人动了手脚 这个念头一兴起,曹昂浑身一个激灵,再扭头一看,不知何时,一直呆在他身后的唐小米也不见了身影。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刚想大呼让众人赶快离开。却突见下台的荀彧朝他走了过来,到了身侧之后,极小声严肃开口道:“公子,这皇陵不安全,我们还是先速速撤去” “那这里面的人呢”曹昂大急,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离去。 “大公子,你这时若是嚷嚷着皇陵要塌,万一传出去,世人该如何看待曹氏”荀彧脸色一沉,一语道出要点。 曹昂恍然,的确,此刻陛下还在大堂上长篇大论。自己一旦呼喊起来,且不说对天子不敬,若是有人说自己藐视汉室先帝,那曹氏将背上万古骂名,这番祭拜作秀的目的,也就全毁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出去,派几个曹军伪装刺客,再令大军维护秩序,徐徐退出。如此所为,纵然事后有人谴责,我们还可将脏水随意泼到该泼的人身上” 第一千二百四二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四周逼近的敌人越来越多了,沐杨很后悔自己只留了一个后撤之路。而那个耳房旁正有三个原故太尉府卫兵在寻找根本不存在的财宝,此刻看到一条黑影冲出,下意识拿起武器逼上来。 沐杨见无处可逃,急中生智将一枚铜针甩出,正好扎中了旁边冲过来的一名卫兵,然后趁那名士兵倒下的空档朝北侧耳房走廊方向冲去。这时另外两名卫兵从左右两个方向扑过来,沐杨脚不松劲,在奔跑途中以巧妙的角度闪过他们的攻击,一拳一脚,干脆利落地把这两个人打翻在地。再回头,那些那比这些杂鱼精锐两倍的宿卫就要追上来了 情急之下,沐杨突然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一个加速跳在耳旁的墙上,伸手抓住了事先藏好的两条绳子,飞快地爬上墙头。此刻已经有些天黑,那些宿卫看不清绳子,只见沐杨超越重力一下爬上了两丈高的墙头,不由一时傻了眼。 而在庞统随后赶来的时候,沐杨已经跳去了另外一侧,尾追他到围墙底下的士兵们仍旧一筹莫展。庞统见沐杨的身影消失在墙头,也不着急,只是挥挥手,率领宿卫和故太尉的兵士朝大门跑去。 沐杨跳过高墙落在地上,他顾不上揉一下发麻的脚面,扭身要跑。这时只听一阵震耳欲聋的锣声陡然响起,在北墙东边一下子冲出来七、八名全副武装手持长矛的士兵,他们站成两排,“喝”地一声将长矛挺直,组成一道尖利的墙壁,将沐杨唯一的逃脱路线完全堵死。 这看起来是庞统预先埋下的后手,他在冲入记室的同时也派了两队人马前往南北两侧高墙外围警戒,以备万一。结果北侧的警戒果然起了关键性作用。 沐杨这时已经黔驴技穷,即便自己在暗影那里学到的迅速搏击招式再强,也无法与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对抗。沐杨迟疑地停住了脚步,似乎被震慑住了。这时庞统又带着大队人马从正门绕到北墙东头,让原本就坚不可摧的人墙更加厚实。而北墙的前面,放眼望去,就是即将要关闭的城门 前有追兵,后无退路,唯一逃生的城门似乎也要关闭,沐杨看起来已经逃无可逃,走投无路了。 “快快束手就擒,可以保你一条活路” 一名士兵大喊道,其他士兵齐声应和,气势惊人,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了很久。唯一没出声的是庞统,他在一旁盯着这个仍旧不肯取下面罩的沐杨,嘴角弯弯,似乎如猫一般再看爪下的老鼠,充满着戏谑的神色。 “新手儿吧”庞统开口,第一句就震入沐杨的心扉。 沐杨身形晃了晃,没有回答庞统的问题,举止也有些犹豫。庞统示意士兵们不要动,看起来,要给沐杨一点思考的时间。 这次行动,出于迅速敏捷的考虑,沐杨没有携带体积有些大的元戎弩。全身上下此刻也再没有一件可以防身打斗的武器,他看着庞统身边那层层围上来的兵士,直觉上知道,自己越拖下去,越没有逃生的可能。 所以,无奈之下,他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然后慢慢解开上衣,主动将束在腰间的玉带、铜针和其他一些小器具一件一件地丢在地上。看起来他已经完全绝望,打算放弃抵抗了。 将这些东西扔完以后,沐杨高举起了双手。庞统见状,眉头闪过了一丝不快的疑惑。不过思虑片刻之后,他又露出了主导一切的从容神态:“马家暗影,实在有些让我高估了啊” 话音刚落,街道上就响起一阵马蹄声。众人齐齐回头,只见庞统之前派出去的那人,已经调来宫中的骑兵宿卫前来驰援。虽然这个举动看起来有些荒诞,但好在随着骑兵队越来越近,那些兵士看清是自己人后,都不由自主得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精力不动的沐杨突然一个前冲,张牙舞爪朝庞统扑过去。众人皆知庞统不懂武艺,一时以为这人意欲与庞统同归于尽,当下急速向庞统靠拢护卫。可就是这么一瞬间的慌乱,沐杨突然转变了方向,身形一扭,脸皮几乎贴着一杆长矛就冲到了那人的面前。随后在那人猝不及防之下,重重一拳。 夺下长矛的沐杨仍旧很危险,但毕竟阵型已经被搅开一个缝隙,他手持长矛乱舞,不曾想竟然真的将整个阵型又搅得四分五裂、乱作一团,其神勇好似突然之间被主公附体一般。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这些人不是敌不过他,而是不肯朝他要害出手,有了顾忌才让自己大展神威。 当下,沐杨也不想这些人为什么会对自己留手。看着当前那宿卫骑兵已经赶来,他一把将手中长矛朝那人投掷下去,那宿卫骑兵长似乎是个无能之辈,被长矛吓到直接跌到了地上。后面的骑兵为了不践踏他身上,急忙勒住战马。一时间骑兵阵营大乱,沐杨既然是其敌人,也忍不住摇头:这些人跟马家军比起来,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直至沐杨翻身骑上那匹战马,朝着城门冲出去之后,他都没有感觉到很强的阻力。身后的骑兵和之前的步兵相互拥堵着,给了沐杨最宽松的逃生机会。只不过,沐杨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期间,士兵群中的庞统面对如此乱局,嘴角一直带着一丝冷笑的。 “大人,这是那人留下的玉带。”混乱在沐杨冲出城门时,似乎一下就停止了。一宿卫捡起沐杨扔在地上的玉带,恭敬交给庞统。 “假的。”庞统连都不看,便开口断言。那宿卫一番翻找,果然没有发现里面的血诏。 “那我们还追不追”宿卫再开口询问,虽然今晚上奇怪的事儿很多。但他早已知道,不该问不问,该问的做做样子就好。 可奇怪的是,庞统却猛然回头,大声骂道:“追为何不追,此人潜入故太尉府盗走重宝,其后必有天大阴谋。我等身为陛下亲军,怎能任由此贼逃之夭夭” 那宿卫当即一悚,迅速翻身上马。不过,催马之前,仍旧又小心翼翼多问了一句:“大人,还要不要留他性命” 庞统这个时候有意看了这个宿卫一眼,眼中似乎有笑意,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些严厉:“嗯,此人口中想必还有天大秘密,我们为陛下分忧,自然要做得尽善尽美。此人的性命,还是要留的” 留你个头那宿卫首领心中大骂:那人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若留其性命何等麻烦而且,你这番唧唧歪歪,又让那贼人多跑了半里路 可心中这么想,宿卫首领嘴上却说道:“属下定当尽力”一声呼啸,五百骑兵随即冲出。其阵型松而不散、迅疾如风,哪有之前那般窝囊狼狈的模样 沐杨快马加鞭,急速奔骤,此番九死一生他倒没有多大感觉;几十颗东珠又乖乖交了回去,虽然也有些心痛,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此刻脑中盘旋的,就是那个面丑年轻人那双锐利的眼睛他仿佛早就看透了自己的一切,可以轻而易举将自己拿下,却故意放出重重破绽令自己逃脱难道说,他是马家混入朝廷当中的高级暗影 沐杨摇摇头,自知根本没这种可能。不过,好在任务已经完成,他只需将这些情报如实向主公汇报就好劳力拼命的事儿,他来做就行了。大人物动脑子的事儿,自己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想通这点,沐杨的心才微微平静了几分。可下一刻,他胯下战马猛一扬蹄长嘶,惊恐不已,差点将他掀下去:前方突然爆出一阵巨大的声响,紧接着冲天的火焰出现。无数人马狼奔豕突、乱成一团 沐杨突然想起,前方和梁,正是祭祀皇陵的地方而这个时候,六七人飞快跳跃奔袭在夜幕之上,朝着自己冲来。他们身后,乃是不下五百人的虎豹骑再回头,宫中那五百战骑也追了过来 这一天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儿沐杨心中哀嚎,十万火急下,再无半点办法 第一千二百四三章 皇陵之劫 和梁皇陵的倒塌焚毁,不仅完全脱离沐杨的想象。同时,也突然和诡异也完全脱离了已经发现点滴征兆的曹昂、荀彧等人的预料。 曹昂记得,自己刚从皇陵大堂中悄悄迈开步伐的时候,心中还在感慨着荀彧果然是父亲的肱骨之助,在事情只微微露出一星半点征兆时,略施小技便将天大的劣势转为了手中之刀这等经天纬地的本领。 然而,无情的现实出现地实在有些令人措手不及。就在曹昂心中的这丝感慨还未化作对荀彧崇敬目光的一瞬,又一声细微的咯吱声骤然响起。这个声音正好出现在刘协讲话时的一个空档,肃穆无声的凝重里,这一细微的咯吱声实在太过突兀。所有文武都恍然一惊,纷纷抬起头来四处搜寻。 很快,有人发现出问题的柱子在大堂的西南角。而曹昂和荀彧的目光更多几分焦灼这次更为严重,整个天花板似乎都微微向西南方向倾斜。荀彧仍旧在权衡,但曹昂觉得自己不能再迟疑了,他跳出来大喊道:“皇陵构建不结实,众臣快快离开” 这一声呼喊犹如爆发的导火索,将所有人的惊乱点燃。然而,奇怪的是,皇家护卫四面出动簇拥刘协离去时,刘协仅仅望了望大堂的天花板,丝毫未动:“朕不相信,由曹氏构建、先帝庇佑的皇陵,会如此轻易崩塌。” 当今天子的声音虽不大,却清晰传到所有文武的耳中。自古君为臣纲,天子尚且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群臣怎能作鸟兽散更何况,文武百官这个时候还发现,曹妃就在刘协话音刚落的时候,连半分犹豫都没有,抱着皇子便站在了刘协身侧。 群臣见状,蓦然之间似乎听懂了当天天子的言外之意。此番陛下亲口道出这皇陵乃是曹氏承建,又执意不肯离去这番态度,与他之前刚才那番惠而不实的讲演完全判若两人,语锋直指曹氏那些忠正的保皇派突然之间似乎接到了舍生取义的圣旨一般,率先跪倒在地:“臣等誓死与陛下一道,共鉴曹氏忠义” 整个大殿的风向标瞬间就在刘协的一句话下转变,荀彧和曹昂等人的脸色极度难看。出现这等情况,显然没有在两人的意料当中。尤其是曹昂,他原以为皇陵祭典的威胁来自外部的马家,却想不到,真正的迎头痛击,原来是他们内部的貌合神离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堂的西南角突然发出一声木柱折断的尖利声,支柱再也无法支撑,轰然倒地。文武众臣们大叫着往附近躲开,随即整个天花板“哗啦”一下塌了半个角下来,掀起一阵烟尘。有掺杂着黑、青两色的液体从上面流淌下来,味道刺鼻,而且数量颇多,很快就覆盖了将近半片地板。 医者华佗所著青囊书有言:“人以眴时最朴”。意思是说人在受到惊吓时,他的瞬时反应最为体现出本心。此刻大堂之上,虽然刘协等保皇派已经牢牢掌控住了舆论的制高点,但不可否认的是,忠于曹氏、或者说忠于人性的大臣仍旧多过那些为了心中志愿可以付出生命的臣子。 这个时候,不少左右摇摆、或者干脆心慕曹氏的大臣们纷纷抬起脚,不想沾上这些东西。有人一不留神布鞋踏上去,便发现黏糊糊的很难洗掉。 “是清漆和桐油” 不知是谁的一声呼喊,彻彻底底将大堂里既泾渭分明又混乱不堪的局势引燃。所有人都可以想象得到,这两样东西一旦沾染一星火光,将会带来如何的灭顶之灾更何况,除却葬身火海的威胁之外,这座皇陵随时还有崩塌覆顶的可能 “皇陵的二层如今还在修葺,这些清漆和桐油应该就是工人们囤积在上头的。此番这大堂坍塌了一角,水性向低,这些东西就顺着缺口流了下来。”曹昂心有猜测,当下快速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大公子,今日陛下百官前来祭祀,你觉得那些礼官监工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荀彧的脸色很是铁青,他此时顾不得压低声音,大声说道:“这定然是有人提前混入了皇陵,将这些青漆和桐油打翻” 荀彧此番故意大声,也有亡羊补牢的意味。然而,生死攸关的一刻,众臣还有哪个能领悟到荀彧这番祸水东引的妙句即便的曹昂,这个时候也心乱如麻,只是凭借本心向外呼喊道:“来人,速速掩护陛下及众臣退出皇陵” 可惜,他没看到,台上刘协的嘴角,只扯了一个很讽刺的弧度。 就在这时,大堂内的十几根柱子同时发出密集的橐橐声,像是有无数蜘蛛在上面疯狂地奔跑。曹昂面色大变,他顾不得别人,转身就往大门跑。其他大臣也意识到情况不妙,纷纷朝后移动,一时间人影散乱,整个大堂一片混乱。 “臣等誓死与陛下一道,共鉴曹氏忠义”司空张喜、议郎赵彦等最后的汉室忠臣狠狠一磕,浑然不顾四周那些疯狂奔逃的大臣,谨以他们最宝贵也最有威力的武器生命的代价来诠释着他们对汉家王朝的忠贞 可惜,仍旧是可惜。刘协只给了这些人一点惋惜和悲悯的目光,连半分回复都没有,便将头扭向了曹节:“你还不走” 可曹节没有露出半分害怕的神情,她轻轻安慰着怀中因嘈杂而大哭的皇儿。脸上露出了一种身为女人最美的笑容,几乎是决绝地含情脉脉开口:“陛下,你难道不知,臣妾此生所求,便是这一时刻啊” 刘协一时有所感动,他望着越来越多的失去控制的大臣拼命大叫着,还有些年纪大的朝臣被踩在脚下,发出呻吟声的凄惶杂乱。看着温良恭俭让的美德在这里荡然无存,人人都似是沉船上老鼠的疯狂。最后,他将笃定而真诚的眼神放在曹节那美奂绝伦的脸上,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放心,有朕在,你盼不到那一刻的” 话音刚落,楼上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按了一下,十几根勉力支撑的柱子同时断裂。原本横挑的大梁一下子密布裂纹,挣扎几下便从中间断折。大梁一折,整个潜龙观的顶部彻底失去支撑,朝着大堂轰然砸了下来。对堂内的众臣来说,这次是名副其实的泰山压顶。 巨大的烟尘在许都城的西南方爆起,在半空打了个旋,朝四周迅速扩散开来。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和梁皇陵就化为了一团混杂着断竹、碎木、裂石和大量人类肢体的废墟,随处可见被埋了一半的身躯或被巨木压住的大腿,还有一些探出瓦砾的头颅在大声呼救着。唯一还算得上是完整的,只有那一块写着“汉室皇陵”四字的烫金匾额。 “火火”不知又是谁凄厉地大叫起来。所有被埋的大臣都惊慌地发现,自己身边的温度突然开始升高,然后有凶狠的火苗从废墟的缝隙里钻出来,疯狂地开始吞噬周围的一切。 “是马家的暗影”曹昂这个时候,终于在一片混乱当中看到了几个如灵猿一般矫捷的身影,他们都借助着提前准备好的绳索帮助,在大堂倒塌的一瞬间荡出皇陵。而且,在那五名如黑燕当中,赫然划过一袭素白的飘带。 那是唐小米今日入皇陵穿的素绢衣,曹昂不会认为自己眼花。也就是此时,皇陵之外的虎豹骑统领曹纯,看着那七个兔起鹘落奔袭的身影,挥刀一指:“追无论天涯海角,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追上这些人” 第一千二百四四章 乱! 沐杨惊愕驻马,同时,对面七人似乎也突然被电击到了一般,齐齐怔立在当场。是时,夜幕已经微微降临,在这个怪异的场景里。对立的双方,根本不知道,他们猛然愕立的原因,不是彼此的突然,而是对方身后那装备精良、气势汹汹的骑兵 “单曲”慕远峰微微有些气急:“怎么还会有埋伏” 负责外围哨探的单曲这个时候根本无法解释,然而,一旁的唐小米却开口:“不可能,曹昂的部署当中,根本没有这步后棋。而且,看他们赶来的阵型,也不是事先就做好的包围围剿” 慕远峰点了点头,不过他此刻仍旧没有半分办法。一旁的韩梦栩也适时一句话点破要害:“在许昌境内,我们不可能有任何援军所以,来人只能是敌非友” 不怪慕远峰等人的判断有误,视野不明兼情势紧张之下,他们此番看到的,就是一员大将十分嚣张的、连武器都不带便率着五百骑兵前来围堵他们。此番虽然身在野外,四面皆路,但突然一下四散而逃。不说单人根本无法面对一队精悍的骑兵,就说如此不仅会导致事先的撤离计划完全作废,而且,纵然侥幸有人成功,也要面对整个许昌突然严密数倍的搜捕 更何况,他们每个人还都心知,这次火烧皇陵,只是一场配合行动。若一旦连累破坏了主公的主线行动,那他们便可能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事情的绝密性就会导致这样的错误顾忌,毕竟,绝密性和信息不对称向来便是相生相伴的。 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暗影们的心也越来越焦。沐杨和慕远峰等人同时回头都在同一瞬间判定:对方若不是有要生擒活捉的顾忌,已经完全可以放箭射杀他们了 “怕个鸟”寒古古不算正统的暗影,看到慕远峰等人这番犹豫,当即大叫了一声:“人死卵朝天,任务已经完成,纵然战死又有何妨”这个家伙是从来不在乎别人性命、也不在乎自己性命的狂人,不过,显然这句话此刻非常有煽动力。 当然,唐小米和韩梦栩两位女暗影在话音一落之时,非常羞恼瞪了寒古古一眼男人自然有卵朝天的特殊技能,可貌似她们一辈子都不能如此逆天。不过,两人此时也没有争辩的心思,她们已经找到的怒气发泄点:就是前方那员极其嚣张的敌军大将 有意思的是,沐杨这个时候也朝着对方狠狠冲锋了过来。不是他也抱了必死的信念,而是他突然听到了身后那个已经算得上熟悉的声音:“前方和梁皇陵竟遭大劫,众宿卫速速突袭乱贼,护卫陛下” 一系列矛盾事件的诡异,已然让沐杨感觉到身后那个丑陋年轻人对自己的反常。而此刻,他的反应竟然又这般离奇:如此视野不明的情况下,他怎么会第一时间判断出前方的骑兵,就是纵火焚烧皇陵的贼兵不要忘了,这可是在许昌近郊,假如前方真的是贼兵的话,那许昌的曹仁,早该拿刀抹脖子了。 也就是说,他这次呼喊,是又一次纵容自己逃脱。虽然仍旧想不到事件的内幕,但抓住任何一纵而逝机会是暗影的必修。由此,沐杨觉得,自己应该第一个冲锋过去,最好,还能够杀死前方几个蟊贼。 可惜,沐杨的如意算盘,在一个照面之下就化为了泡影。再度催动战马急速奔驰之时,沐杨仍旧没有看清前方一人的长相。只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个身材瘦小的机会,好像被自己的迅雷一般的冲锋给吓傻了,愣愣站在前方一动不动。 身上没有武器,但基于对战马的熟练操纵程度,沐杨很有信心利用战马将那人撞得四分五裂。那个瘦小的家伙一直静默不动,就傻傻看着战马距离他越来越近。直至下一刻,沐杨要操纵战马扬蹄踏死那个家伙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一生中极少见的一幕。那个家伙在沐杨狠狠一拉缰绳,惊怒战马的前蹄几乎就要碰到他鼻尖的一刻,猛然伸出瘦小的双臂,快逾闪电一般死死抓住了战马的前蹄 天晕地转的感觉即刻袭来,沐杨在被战马狠狠掀飞的一瞬,身体于翻转半空当中看到,那个身材瘦小的家伙仅仅以一身之力遏住了急速奔行战马的冲势,随后,右腿一蹬,面色一涨后,大喊一声竟将整匹战马抡了起来,狠狠抛在他身后那些急速追赶而来的骑兵阵型当中 “寒古古”沐杨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长相,此刻他没有太多惊恐,反而感到几分侥幸:真好,那个怪力男今天没有带他那柄锤子 同一时间,沐杨不知道的是,他最庆幸的是,就在他出口的那一瞬,一柄如银霜闪电一般的快剑正朝着他的咽喉划过那位跟寒古古一向配合默契的张灿,在沐杨翻身跌倒时便隐秘跃起。若不是沐杨一声惊呼,张灿手中的剑,已然染上热血 “你怎么会在这里”改刺为挽,张灿于空中接住就要掉在地上的沐杨,猛然之间,他便想通了原委:“难道说,你是主公派来执行那主线任务的” 这一瞬看似漫长,但却仅仅发生在一眨眼时间内。就在两人只有一问的时候,两支骑兵便已经狠狠撞在了一起这一刻,宫中那些宿卫的真实战力才完完全全爆发,面对威名震天的曹氏虎豹骑,这些一路上因庞统怪异命令而憋了一肚子火的天子亲兵,几乎每个人都用超越平时训练能力的速度和力量刺出一枪 然而,虎豹骑的表现更加优异,面对前方敌人的援军。曹纯下达了只拿首脑、余党尽数诛杀的命令,虽然这些援军看起来又兄又狠,但对于突进有素的虎豹骑来说,他们那些人不过血气之勇。第一波兵戎相见、战马嘶鸣的惨烈后,后续的虎豹骑立时以紧凑的阵型冲入敌阵,抛下长矛挥舞着大刀劈砍而去。 面对攻守有度、且各个都是百人将实力的虎豹骑,那些宫中宿卫立时明白了真正上过战场和闭门造车的差距:许多虎豹骑将士都挥舞着长刀冲进去,在周边袍泽的格挡掩护下,杀死两三个人,便又将已经慌乱了动作的敌军留给其他袍泽。他们以一个整体呼啸着冲进黑暗,重新结队,再从另外一个方向踏入,令敌人无所适从。 尽目所至,都是鲜血迸流,热血贲张的厮杀景象,敌我之间在杀戮点燃时,便掩盖了此番两方怪异遭遇的反常。直至曹纯大喝着又连挑两名敌人之后,他听着敌人那带着浓重许昌口音的惨嚎,才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然而,两队骑兵谁也没有点燃火把,厮杀之时又不能再做那等无用之事。曹纯唯有大声喝喊道:“我乃曹军虎豹骑统领曹纯,敌方大将乃是何人” 这一声大喝很快淹没在兵器撞击的惨烈和凄惨的呼号声里,曹纯愈加觉得不对劲,递次令虎豹骑呼喊这番话。果然,声音刚刚盖过混乱,曹纯就看到对方十分反常,他们开始停下拼命,整支部队都带着一种气愤的茫然,唯有一些安抚不住的战马四散奔撞,再添几分可笑可气的嘲讽。 “我们是天子宿卫,奉庞侍中之命,诛杀焚烧皇陵的贼”宿卫首领这时有些战兢开口,不过,意识到眼前之人根本不是什么贼军之后,他很识相地截住了嘴。 “庞统”曹纯陡然大怒:“那个丑得跟蛤蟆一家的混蛋在哪儿” 宿卫一时面面相觑,尤其是宿卫首领,更是左右四顾。他就是没有等到庞统开口,才不得不站出来收拾这烂摊子的。而曹纯看到此等情况,整个脸已经如浓重的夜色一般黑,满心的憋闷就在爆发之时,突然最外缘的一虎豹骑喊道:“将军,庞侍中好像在那里” 曹纯顺着声音看去,果然见七八个人影模模糊糊驾马飞快消失。曹纯当即胸中憋闷如遭重锤,狠狠一马鞭抽在战马臀上:“追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第一千二百四五章 司马懿和庞统的渊源 “怎么会有长得这么丑的人”韩梦栩绕着庞统走了两圈,确认庞统的丑几乎已经可以升华至另一种美之后,才又开口道:“唐姐姐,你确定这个家伙很有价值” 唐小米在许昌最讨厌两个人,其一就有庞统。不过,她的讨厌更多有一种怕在其间。闻言不由说道:“他的确很有价值,否则的话,又怎么会被我们抓起来。” 韩梦栩一时没有明白唐小米的意思,不由将目光放在了沐杨身上,而沐杨则点了点头道:“不错,他是故意被我们抓住的。而我能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务,他他在其中帮了不少忙。”事实上,庞统所做的,已经不属于帮忙那一范畴,简直完全可以称得上配合掩护了。不过,沐杨想到他根本弄不清庞统的底细,便只能用含糊的词句带过。 面对三人的讨论,庞统连冷笑的表情都欠奉,就安安静静坐在一边。此刻他们这些人身处和梁的一户农舍当中,农舍的主人对于暗影们的到来,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这个时候,农舍的主人应该正在处理暗影们带来的战马,并会弄来一批新的代步马匹。 庞统扫视了一下这间可以称得上寒酸的屋子,面对形形色色的暗影,他将谈话对象放在了唐小米身上:“若我所料不差的话,这里应该是你们暗影的一个死点吧” “死点”的意思是一经使用就会暴露的据点,也就是说只能使用一次,只有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才能动用。然而唐小米大多身在许昌,对于暗影在许昌内的布置已然极少得知。由此,她一想到这个问题后,第一时间将目光放在了慕远峰身上。 庞统笑了,这下他就找到了他值得对话的对象了。而慕远峰看到庞统嘴角的那丝微笑,也没有太多奇怪,开口道:“主公说过,世上有两种人最为可怕。一种是最美丽的,令人不知不觉就陷入其中;而另一种,就是极为丑陋的。并且,他还交代过我,若有朝一日遇到你,一定要加倍小心。” “也就是说,我猜得不错喽”庞统脸色变了变,毕竟,长相丑陋是他的痛脚。幸好,马超的这番话,也有不少的赞扬成分在其间。由此,他才继续开口说道:“假如让我再猜一猜的话,你们接下来恐怕还不知道如何逃出曹操的领地。只有快马,根本无济于事” 慕远峰沉默,事实的确如庞统所说。他之所以能让暗影们都顺利混入皇陵,无非暗中联系了一下远在长安的司马懿。那个专门负责挑拨汉室和曹氏关系的狐狸为慕远峰提供了所需要的一切。而这次善后问题,也是司马懿设计的,信上言到了这里,自有人会接应他们并将他们顺利送回长安。然而,这次惊动太大,慕远峰有些担忧司马懿能不能完成他的承诺。 “不用等了,司马懿安排那个安全送你们回长安的人。”庞统看出了慕远峰眼中的一抹忧虑,然后用很富有深意的笑容说道:“那个人,就是我” “不可能”这声怀疑,不是别人,恰恰是唐小米。她可知道庞统在当今天子心目中的份量,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庞统竟然会帮他们。 “没什么不可能,”门外这个时候传来一声有些厚重成熟、但还遗留一些清润尖锐的声音,司马懿施施然推门而入,带着微笑向众位暗影说道:“主公不是还说过,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果然如此,”沐杨还自然地忽略了司马懿后面那句话的深意,上前就要向庞统致谢的样子:“怪不得你在城中,一而再、再而三的掩护我,原来你竟也是主公的人” 司马懿和庞统的眉头都皱了皱,庞统没有解释,司马懿却随后笑道:“虽然我刚才的 话可能会让人有些误会,但你们可比真以为他是主公的人。你们知道,曾经率领匈奴大军围困长安、差点将主公基业毁于一旦的人,可就是这个家伙” “这” 沐杨脸上友好的笑容凝固了,众多暗影也露出不解的神色。韩梦栩反应比较快一丝,着急问道:“那他究竟算什么人” 司马懿闭目想了一会儿,似乎也不知该如何定性,最后严肃说道:“丑人” 房内的气氛有些僵,这个笑话虽然很有料儿,但屋内暗影们可没有司马懿那般轻松的心情。慕远峰脸色纠结了一下后,上前向司马懿问道:“我们该如何撤离此地” 司马懿笑而不语,转而看向庞统。而庞统这个时候脸色很铁青,他冷冷回道:“本来,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份文书。不过,鉴于你又一次取笑我的长相,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之前的交易已经作废。现在,你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死鸟儿,你难道以为我没有完全之策,就敢孤身来到此处”司马懿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庞统的威胁。 从两人这番对话的随意来看,他们定然十分熟悉彼此,至少是有过交往的。慕远峰的眉头有渐渐皱深的趋势:在他的内心深处,司马懿这人一直还在他的怀疑当中,此番司马懿又与敌对势力当中的智囊如此亲密,已经非常值得怀疑了。 不过司马懿和庞统倒没注意慕远峰,司马懿静静看着庞统,见自己从容微笑的淡定瞒不住庞统。不由摊手认输道:“好吧好吧,这次我还真的懒得去想另一条逃生之路。这次,算你赢了我一回,总可以了吧” “你们认识”唐小米终于忍不住开口,眼前的事实,实在有些跨越她的思维,令她的大脑不敢接收眼睛反馈的信息:“而且,似乎还很熟” 两人闻言同时点点头,但随后又很有默契地摇摇头。这一回答把众人搞晕了,慕远峰实在装不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有些急切地问道:“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记得三年前,许邵更新名谋榜。当时已经是第二虎将的马超竟也入了名谋榜前十。我们两人那时年轻气盛,质疑许邵的排名。由此,他从河内出发,我从襄阳动身,两人同时到了汝南许邵的府邸” 庞统刚说到这里,感兴趣的韩梦栩突然插嘴道:“也就是那时,你们俩遵循命运的安排,成了注定的宿敌。随后各自闯荡天下,几经沉浮之后,终于看到了两人的大名已不知何时在名谋榜上。此番你们再度重逢,是否突然感觉世事无常、白云苍狗,从前的争斗之心不过年少轻狂,今后的生活还需相互携手” 韩梦栩的眼睛亮亮,一旁的端木不明已经长大了嘴巴。而庞统和司马懿对视一眼,突然发现,假如排除了韩梦栩语调当中的那丝八卦和两人多年的不为人知的凶险和惆怅,事情的发展,还真就是如此简单而荒谬。 所以,司马懿和庞统第一次有些羞涩地露出一种苦笑,同时点点头:“似乎就是这样。” “仅此而已”慕远峰有些不甘心。 “仅此而已。”司马懿点头,有些疑惑地反问道:“这些年,我们各为其主,相互较劲,连通信都没有,你还想让我们怎样” “没,没什么”慕远峰感觉自己的嘴有些苦:这两个可以算得上绝世妖孽的家伙,竟然只是为了争一口气,就都掀起世间不少纷争。他们他们两人,真是两个疯子。 想到这里,慕远峰突然有些悲哀,想到萧天和秦寿的死根本原因竟然如此,一时觉得他们两人死得有些不值。然而,就在此刻,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慕远峰的脑海,他猛然大声开口道:“不对纵然你们曾经有过一段惺惺相惜,可这次事关马家与曹氏的道义主导,他绝不可能因此就要帮助我们逃离兖州” 并指如剑,慕远峰的杀气突然涌向庞统。可庞统不为所动,淡淡开口:“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马超这句话还真是真理不错,我这次同意帮助你们,不全是我的决断,事实上,我是奉命行事。” 庞统奉命的对象,不可能是曹操,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奉了谁的命令一想到马超和刘协两人都有了合作,众人突然感觉,现在就算有人说司马懿和庞统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他们也会点头相信了。 第一千二百四六章 谁赢了? 不管农舍那里如何怪异,突然坍塌的皇陵这里却成了最恐怖的人间地狱,那些被砸倒的大臣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把自己慢慢吞噬,凄厉的叫喊和哭声响成一片。竹子在火焰中噼啪作响,如同有谁在点数着一条又一条被祝融带走的性命。 整个皇陵因为桐油的助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一个巨大的火炬,熊熊燃烧起来。无数焦黑的手臂绝望地伸出缝隙摆动,又慢慢垂下不动。人肉焦煳的味道随着黑烟弥漫到四周,就像是整个城市在举办什么食人的飨宴。 任谁都没有想到,一场政治气氛十分浓重的祭祀大典会以这样的方式戛然收尾。这些化为灰烬的主人,曾经或许想到过这里会充满变故,也可能密布刀剑。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里竟然一下就成为了他们的火化埋骨之地与汉代历代先帝长眠,不知是一种荣耀还是一种暨越 而且,更讽刺的是,这距离皇陵的落成还不足一天 整个许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震惊了,曹操亲自驾马前驱,第一时间赶到和梁。他到达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脸焦黑的曹昂和曹仁正指挥着曹军救火,幸免于难的文武百官也纷纷派出自己的家丁和仆役助阵,一时间皇陵这里成了一个乱哄哄的大蜂窝,每个人都试图接近废墟,但每个人又不敢上前一步。 可整个皇陵是全木制结构,因此火势极大,也烧得十分彻底。救火部队只能先把周围的建筑拽倒,防止扩散,然后一桶桶的井水泼上去,仍旧无济于事。一直到了次日丑时,大火才不情愿地慢慢熄灭。也直到这个时候,看到曹昂、荀彧以及曹仁等人都相安无事之后的曹操,他的亲自坐镇指挥效用才变得十分有效反正,已经没有再能烧的东西了 事后清点,遇难者一共五十六人,大部分是那些在朝廷上没有明显政治倾向的臣子。当然,还有几位忠贞的保皇派,如当时跪地誓死明志的张喜、赵彦等人。他们忠贞的护汉之心并没有让祝融火神给与他们多大的照顾,甚至他们的家属亲人都无法从焦黑的骨架上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而非常值得一提的是,当天的大汉天子刘协和他的皇妃曹节,以及曹节怀中的皇子,三人却在大火中生还。坍塌的时候,他所站立的正中高台,正好与二层掉落下来的一方厚木板搭成一个三角。那个时候,躲在一方三角之内的刘协和曹节真如普通真情夫妻一般患难与共,再无半分政治利益上的纠葛。不过,当被救出看到曹操的身影之后,刘协紧握着曹节的手还是松了一松。 而曹操见到刘协的时候,脸色铁青,嘴角也微微抽搐。依据曹操的聪明,看到这场大火将所有保皇派和一些无辜臣子都付之一炬,而当今天子却只是微微狼狈、龙体失仪后,他直觉便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由此,在旁人都没有顾及到的时候,他带着一种恼怒小声向刘协问道:“你这下满意了” “当然很满意,”刘协那时满脸熏黑,但精神状态不错,甚至还有一些欣然:“你可能还不知道,这里刚跑出了一队马家暗影。并且,这里的事件,不过只是一个障眼法。你很快就会知道,曹氏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你”曹操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被激怒的人,他脸上闪过一抹怒气之后,很快又恢复了臣子的谦恭,不过,说出的话却是:“你以为一把大火和马家几个暗影,就真能整个曹氏逼入死地” “对付马超,也许没这么容易。”刘协的脸上也是很正常的天子威仪,但此刻看着曹操的明显有些居高临下:“但对付你,却应该足够了。衣带诏那个东西,落在马超手中,想必你也知道是怎样的结果吧” “什么”曹操终于动容,之前的温良谦恭一下变得狰狞恼怒,若不是顾忌周遭杂乱的环境和两人的身份,曹操似乎真有可能一怒拔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你将图谋天下的心转移到想完全掌控这个朝廷之后,我们之间合作的基础就已经失效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不止一次想将我曹氏满门抄斩,鹊巢鸠占” “我是天子”刘协的语调不可抑制地升高,引得所有人齐齐注目:“普天之下的所有,本就是我的”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注意到,刘协没有再用朕这个皇帝才能用的至高称呼,而原本有些英俊的脸型也变幻成暴怒的涨红。然而,这个时候,原本怒气勃发的曹操却没有被情绪控制,他慌忙跪倒在地,大声说道:“臣罪该万死,令吾皇受此无妄之灾,还请陛下革去微臣官职,令臣回家养老,面壁思过” 这一番话看似曹操诚惶诚恐,但事实上,无论哪个朝代,发生这等令天子差点丧命的大过错,抄家灭门都不为过。可曹操就能说出自己想回家静养的话来,并且,曹操还知道,刘协根本不可能真的说出责罚他的话。 果然,曹操这一番话刚刚出口,在场所有人全都跪倒在地,齐声呼道:“曹大将军乃国之栋梁,陛下万不可肆意乱为,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刘协蓦然回头,举目四望,悲哀地发现。整个废墟四周,无论文武大臣抑或普通杂役百姓,竟全都跪在地上。唯一仍旧站立的人,便是他的皇妃曹节。可惜,纵然是她,脸上也全是犹疑凄怆,刘协只觉满心有大声吼叫的冲动,他踏前一步,伸出指头,顶住了曹操的脑门。 这是个极端侮辱的手势,天子之怒源源不断地顺着手指向曹操倾泻而去,仿佛要把曹操当做眼前的皇陵一般彻底烧毁。可曹操虽然跪倒在地,却始终没被这一指戳倒、不动如山。他看似仍旧一副自觉罪无可恕的谦恭和慌乱:“微臣犯下如此不可饶恕之大错,若得陛下恩准,臣永生不登朝堂一步,以谢天下”他句句退让,但实则步步紧逼,听在刘协耳里全是嘲讽与恶意。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自然又换来了所有跪地之人的劝诫。而刘协也知道,如今这个所谓的朝廷,其军权、人权、财权均在这个看似匍匐在自己脚下的臣子身上。可他的眼神,就忍不住在曹操腰间的倚天剑上扫来扫去。最后当所有羞怒在乱哄哄的劝诫当中积攒到爆发的时刻,他猛然上前一步,朝着曹操腰间的倚天剑抽去。 曹操当时下意识阻挡,可刘协手腕急速一陡,便躲开了曹操的手,一把抽出了倚天剑。曹操的眼中有一丝愕然,他是第一次发觉刘协居然还会一些武艺。但随后便淡然下去,眼中根本没有任何慌乱。 然而,此刻皇陵废墟四周却不像曹操那般淡然,曹仁第一时间站了起来,抽出腰间的宝剑。而那些曹军精锐,同样也不在乎什么天子威严,齐齐架起弓弩瞄准刘协。只要刘协有任何一丝异动,他们手上的弓弩,绝对会在倚天剑染上曹操血之前,将刘协射成一只刺猬。 “不”曹节再也受不这种刺激,虽然她知道整日担忧的这一天迟早会来临,但面对这一切,她只能惨然晕倒在地。更可怜的是,她怀中的皇子因母亲倒地而跌落在地上,竟没有一个黄门或宫女前去安哄,嘹亮的婴儿哭声骤然出现在凝重地只有呼吸声的旷野,显得无比凄厉和无助。 局势已十分紧张,天子怒而拔剑的举动令所有人都明了刘协真实的想法和立场。可刘协毕竟不是无脑之人,他很清醒明白自己之后任何一个不恰当的动作,都会导致他被逼宫射杀的下场,所有的苦心积虑和忍辱负重都会化为乌有。他此刻心情极度压抑,然而,却又不得不用尽全身的仅存的力气和才智,化解当前的危机。 刺啦 倚天剑划过,带去一片玄武龙袍,飘荡在空中。 “曹大将军乃扶汉功臣,此番皇陵虽毁,却瑕不掩瑜。今日朕在此割袍为誓,绝不允曹大将军革职告老”刘协亲手将剑柄递给曹操,带着一种他都无法表述的语调高声说道:“不仅如此,朕还要加封曹大将军为魏王,世袭罔替” 一句话过后,换来山呼万岁,刘协望着那些重新跪倒在地的臣子。一时只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抽空,再也没有任何信念站立在这个落后铁硬的世界或许,还是前世的那种生活,更适合自己 “很不错”迷迷糊糊当中,刘协听到曹操又在对自己说话:“原本我刚才已经决定要换了你这个皇帝,不过好在,你还知道你有封官许愿这么一点点作用。” 刘协默然,他已经不想再参与玩弄什么政治了。但曹操的下一句话,却让刘协忍不住胸口一闷,一口血狠狠喷了出来 “我的确是输了,但你要明白,你根本未赢过我。我只不过败在了雍王马孟起手上,而你,不过是一个可怜可笑又自大的摆设罢了” 第一千二百四七章 决裂 虽然皇陵那里发生了令整个天下都为之震惊的大事,但曹纯对暗影们的搜捕仍旧锲而不舍。因为,身在外局的他们,还都不知道刘协与曹操已经发生了玉碎金决的冲突。 就在皇陵被焚烧后的卯时,司马懿等人优哉游哉出现在和梁城门前。这里距离皇陵有很长一段距离,又因为刚刚天亮的关系,四周还是一片寂静,更没有曹纯大队虎豹骑追赶而来的迹象。 不过,这支八人的队伍还是引起了守城士兵的警惕。面对士兵的盘查,司马懿表现地十分从容,甚至还有些盛气凌人。直至两句话唬得那两名盘问的士兵气势全消之后,司马懿才拿出了一张通关文书,左下角还盖着许昌太守的大印。 以庞统的能量,利用职权之便,偷偷地用太守府的印鉴在空白文书上盖好印记,然后收藏好实在太轻而易举了。并且,其绝密性已经达到了令许昌太守吕虔都毫无所知的地步而从另一层意义上来说,这封出关文书也确实是真的,只不过文书内容和盖章的次序颠倒了而已。 刚才在离开暗影死点之前,庞统将这东西拿出来,在空白处填上“准予出关”的字样,于是这就成了格式完全合乎标准的通关文书。甚至,连“章印应盖过字迹”这样的细节都考虑到了。 这时候的卫兵刚刚值过了一夜的班,但还没到接班的时候,所以精神都不大好,有些迷迷糊糊的。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又被一位身着太守府文官的年轻人喝令了两句之后,他们只接过通关文书草草看了一遍,就毕恭毕敬的交还给了司马懿。随后,士兵叫来几名同伴,将城门旁的端门杠木取下,打开一扇小门放暗影一行人出去。司马懿的脸色这才有些好转,不紧不慢地走出许都城。 也就在这些人刚走出一里地左右之后,司马懿和暗影们迅速策马狂奔,当他们跑到一片小山坡的时候,猛然听到身后一声尖锐的哨响。众人勒住缰绳回首望去,只见从许昌城上空连连飞起数声哨箭,从去势来看就是从暗影的那处死点农舍方位发出来的。哨声三短一长,意思是迅速封锁城门,禁止任何人进出。 “曹纯那个家伙,能做到这步也算不错了。”司马懿心想,随后他望了望身后这些大功告成的暗影,与他们相互来回对视了一眼,终于发出了心照不宣且热烈洋溢的微笑。 不过,对于暗影们来说,这项任务似乎还有一丝遗憾。慕远峰笑过之后,便又皱眉道:“这次还让唐小米留在许昌,难道真没任何危险” 司马懿回头,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是我们要让她留下的吗” 慕远峰没有回答,事实上,一夜休整好之后,临出发前时是唐小米主动提出了继续留在许昌的请求。她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仍旧忠于马家,至于说这次留下来的理由,是她觉得有一个暗影在敌人内部,其作用实在不言而喻。例如,这次盗取衣带诏事件的起因,就是因为许昌有她唐小米。 暗影们都担心夜晚混战的时候,曹纯或虎豹骑将士察觉了唐小米的身份。而唐小米却解释,自己的身份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她既然决定要回到曹氏,那有她保全的秘密武器。 解释这番的时候,一旁的庞统含笑不语,有种高深莫测的味道。而这种表情,也侧面证实了唐小米说的话,的确不是胡言乱语。由此,一番商议之后,唐小米和她曾经最讨厌的家伙一同离开了农舍,而暗影们也踏上了出城的征程。 “远峰,可莫小看了女子,天生阴阳,各占一半,我可从来不敢看轻她们。”司马懿最后这样总结了唐小米的选择。 “我知道了。”慕远峰点头,这次,他也真觉得自己有些苛求完美了。 随后的两天,一行人在司马懿的带领及各处暗影的配合下,顺利蒙混过了几次曹军的盘查。直至最后一次将要到达马家控制区的阳翟县时,这行人突然发现,城头上一直飘荡的曹字,不知为何却换成了魏字,而街头巷尾中,人们聚堆闲聊又小心翼翼的情景,猛然比平时多了不止三倍以上。 司马懿当即让暗影出去打探消息,而这些暗影元老精英们无论速度还是准确性都十分靠谱儿。大概只有半个时辰,闲坐在草堆里还没有生出无聊感觉的司马懿就看到了单曲已然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儿”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司马懿早已眼角弯弯,露出了欣悦的表情。 “大事儿”单曲也很兴奋,盘腿一坐,便将他打探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根据单曲的原话,他说和梁大火这一事件的传播速度,简直比野火蔓延得还快。而其震动力,更是会让整个天下都颤三颤:曹操虽然明明已经下达了禁口令,可不知为何还是走漏了出去,诸州郡几乎在同一时间都得到了这个消息。传播者除了极力描摹大火的凄惨之外,总是会带上一个广为流传却不知谁先发起的质疑: “赤帝子斩白蛇,汉室乃兴,今日历代汉祖付之一炬,其汉室火德循环,天意所指,岂不昭然乎” 这话里明里暗里在暗示:这场大火的背后,是老天的意思汉室崇尚火德,但最后却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天道循环有常,这定然是上天有意告知苍生,汉室气数已尽,新朝欲兴 这个言论出现之后,诸州诸郡一时都派了人前往许都,闻听汉朝先帝无存留之地、文武百官遇害身陨的消息后,无不悲怆,纷纷设祭哀悼。在葬礼上,那些相信天人感应的宾客们又悄悄议论着这些质疑,让它们进一步发酵。 偶尔也会有人说,这场大火,将朝廷中硕果仅存、忠于汉室的大臣付之一炬,难道就不会是曹公的阴谋这时旁边就会有人提醒:是时,魏王曹公的世子就在皇陵当中,以魏王的威势,除掉那些不识大局的臣子还不是轻而易举,有必要让自己亲生儿子都置身危险当中 “听说,汉室与曹氏已经彻底决裂了。现在,不是考虑这把大火的时候,而是说”提醒者发出一种神秘的嗤笑,然后再用极度微小的声音继续道:“而是说,汉室当亡,当今天下,该会是何人掌舵” “想不到嘛,原来你们这次做出如此大事,阴差阳错之下,竟然彻底让汉室与曹氏决裂。”司马懿拍了拍单曲的肩膀,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如此说来,主公交付给我三年的任务,我这次在一年半时间便已完成”不过,说到这里,司马懿突然又有些遗憾,砸了砸嘴说道:“可惜,曹操那个家伙反应居然如此迅速有谋,这么快就用这种言论,将汉室的威望贬至最低。” “汉室的威望荡然无存,那我们这次费尽心机偷盗回来的衣带诏,岂不成了一件废物”单曲的表情随着司马懿的表情而变幻,最后更是一惊,气愤不已。 “无事,”司马懿摆了摆手,轻笑了一句解释道:“曹操没有胆子公然篡汉,即便真的要有人取汉室而代之,那也该是我们主公。你所查探到的那些谣言当中里,有多少人认为将来的天下共主是他曹操” “这自然”单曲一直没说那谣言里众望所归的人,便是想最后一刻说出来。虽然此刻被司马懿直接一语道出,但他仍旧感觉与有荣焉。 “所以,只要我们马家还尊崇汉室,曹操就不会自掘坟墓,取汉自代。”司马懿复又微笑起来:“只不过这番言论甚嚣尘上之后,衣带诏这个杀手锏就没有预想当中的威力那么大了而已,但这东西对于曹操来说,仍旧是悬在他脖子上的一把刀” “那此番我们回去之后,主公便可大举出兵兖州了”兴奋莫名的单曲,完全可以想象,马家吞并曹氏之后,一统天下则只如探囊取物 “这自然不可能,这种东西的最大作用,是用来隐而不发的。”司马懿听着单曲异想天开的理论,似乎突然又有了几分急迫感,站起身来道:“这件事之后,天下的中心,又该回到汉室十四州的中心上来了” 这一点,单曲倒是明白,大汉十四州的中心,是那个四通八达、阴云密布的荆州。 第一千二百四八章 期待那一天 司马懿等人回到长安的时候,正是长安一片喜气洋洋的时刻。其原因是,第二次远赴西域的关山雪又即将平安回到长安。这次,距他事先传回的消息,他此去非但带回来了大量的奇珍异宝,同时还带回了西域各国的王子、公主、大臣使节要来向马家朝贡。 面子工程这个东西,对于马家礼部那些官员来说,早已是熟稔在胸的拿手好戏。更何况,经过将近两年的休养生息后,长安这座在这个时代第一都市的确又重新开始焕发出活力。在钟繇这位开达理干的能臣治理下,长安虽然远远及不上战乱前的繁华,却也平复了战争的创伤。至少,未央宫和长乐宫几经整修,已经略复旧制,重新显示出皇家的威仪。虽然其余的宫殿暂时没有力量去整修,但新城商业区的柳市、东市、西市已尽复旧观,住宅区也被缓缓矗立起的砖泥新房增添了不少新颜。 司马懿前去找马超复命之时,马超正在与礼部的蔡邕、秦羽等人在尚书台商议接待西域各国使臣的事务。此番外国来使,实乃大汉十余年来第一次盛况,由不得礼部这些高官不重视。 不过,马超却知道,历史上西域诸国也曾对曹魏朝贡过,只不过此时由于马家的兴起,隔断了他们与许昌汉室的联系。而又经过关山雪一层层云山雾里的忽悠后,那些使臣甚至都以为汉朝已经被马家所取代。至于曹操、孙策之流,对于西域这些国家来说,便更如不存在一般。 “主公,”秦羽毕竟曾经乃方外之人,得知西域那些国家的使臣都深知曾经汉朝的辉煌繁华时,未免有些不自信:“如今长安虽然大有改观,然与百年前长安相比,实乃泥渊之别,若是这些使臣趁兴而来,却看到长安如今景貌,会不会因此对马家生出轻慢之心” 秦羽说的是实情,虽然如今长安在科技发展和内在增长潜力上要远远强过百年前的汉朝都城。但战争却永远是毁灭一切的恶魔,长安在经过它几番糟蹋之后,只能缓缓平复创伤。更何况,人们对于美好的事物都带有夸张本能的,百年前那些来朝贡过汉朝的西域官员们,回到本国之后,指不定早已将长安描绘成了寸土寸金、美轮美奂的大都市。 而马超却对于这个问题却没有太多的感觉,他翘着二郎腿,带着几分调侃笑道:“我们马家,从来不走寻常路。更何况,你们没有发现,关山雪这次回报说,此番前来的使者里还有各国的王子、公主吗” “这”蔡邕实在有些跟不上马超的逻辑,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更适合辞官潜心精研书法了。而一旁的秦羽看到蔡邕不解,当下小声解释道:“蔡老,来往使节若有王子、公主,一般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们那里不断、大有灭国之危。由此,这些王子、公主才可能避难他国,寻求庇护。” 蔡邕恍然大悟,他实在不得不佩服马超的见微知著,却永远不知道,马超这货,完全是因为知晓历史的缘故。 “既然那些家伙有寻求庇护的需求,那我们马家就主打军事品牌。关山雪带着五千马家军都能在西域那里打出马家的名号,那此番长安近卫军正好整顿完毕,我们拉出一票人来,弄一个长安大阅兵,让他们来观礼” “主公英明”秦羽此番大乐,的确,西域那方大乱无疑,而关山雪又能两次平安返回长安,由此可推,马家军的战力在西域那里定然已经打出了一定的威慑力。此番若真的再弄一个阅兵仪式,那些西域各国的王子公主使臣们,哪里还会有心看长安的宫殿精美不精美、雄壮不雄壮 “还有,这次他们来,我们也不能手软。此番接待事宜,你们礼部跟户部那些人精儿通一下气。让李梓豪、张于攀等人将手头的事儿先放放,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请玥儿出来坐镇,忽悠一番那些使臣。” 马超说着说着眼睛里就开始放金光,一副掉进钱眼儿里的德行:“对于那些还能坚挺的国家,就让他们与马家建立长期的贸易关系;而对于那些想要避难的小国家后裔,我们就发发他们的国难财,必要的时候,还可出动马家军将他们的卖身财搬回来记住,马家绝不打肿脸充胖子,干一些有面子没里子的蠢事” 蔡邕和秦羽等人对于马超这种强盗理念早已见怪不怪,直到了蔡邕那位秉承礼乐黄钟的圣贤人都懒得开口的地步。毕竟,无数次的事件早已让蔡邕明白,谁才是谁的领导,岳父老丈人的面子在马超面前,实在不是什么很牛的筹码。 而秦羽这个接受创新能力要比蔡邕这老头子强上很多的家伙,听到马超这一番言论之后,更还眉开眼笑地欢快补充道:“主公,我觉得此番用不着主母出马,魏郡的甄宓小姐美貌无双、谈吐优雅,又深谙生意之道。此番正滞留长安,若用此美人计,不怕那些化外之人不乖乖落入马家囊中” 话刚说完,秦羽抬头一看马超的脸色,恨不得当即就给自己一巴掌:甄宓此番的确在长安,并且,听说还特意入雍王府拜访了马超。只不过,那日之后,马超的脸色便整整阴翳了三天。后据小道消息传言,好像是因为甄宓小姐的到来,又一次引发了马家后院一场不小的地震 想着马超后院那如深渊暗涌一般的温柔恐怖,还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汹汹,秦羽都替马超深吸一口凉气。幸好,正在秦羽不知该如何补救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人声音解了秦羽的围:“主公,此番番邦来使,正又是一次良机啊” 司马懿施施然走入,带着一种骄傲溢于言表的神情和浑身跳跃的欣悦。蔡邕和秦羽看到司马懿这幅样子,已知司马懿又要出一番令敌人防无可防的重计。而马超则立时喜笑颜开,道:“你是说,我这次要将汉室和曹氏彻底决裂的消息透露给西域那些使臣,然后马家再装出一副誓死为汉的忠义形象” 司马懿身上的热烈在马超这句话后就消失了一半,他听得出马超已经得知了兖州的一切,不由有些兴趣缺缺:“对,便是如此,才会给曹氏更大的道义压制。同时也让天下世人都将注意力放在汉室和曹氏的零零碎碎上,令其步履薄冰、自乱阵脚。由此,马超方可在神不知、鬼不觉间,不动一兵一卒尽得荆州七郡” “果然不愧是小狐狸,一语道出我心中所想。”马超的嘴角的欢笑果然又开始变为那种众人已经相当熟悉、且只在阴谋来临前才会出现的微笑。但随即那丝微笑就化为一种略带遗憾的复杂,他砸吧了一下嘴,目光越过司马懿看向东方天外越来越淡的云彩,仿佛在自言自语般道: “如此看来,曹氏确确实实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只待寻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借口,两家再有一场生死之战后,我便再也不用将心思滞留在那里了。”说完这句,马超又忍不住旋出一抹微笑:“那个家伙,怎么都想不到,我与他这第二次的合作仍旧这么默契。只不过这一次跟密谋干掉董卓那次相比,他竟还以为可以顺风顺水。不知,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情景” “那一天,还真是让人期待啊。”马超伸出右手虚握,眼神已经有些迷醉。 第一千二百四九章 马家商业的弊端 世间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会一帆风顺,就在马超和司马懿、礼部、户部带着马家特有的阴谋笑声商议着如何借助这次西域诸国来朝贡的机会,进行一番舆论攻势将曹氏和汉室完完全全踩在脚底不能翻身之时,尚书台有人上前禀告陈群有事求见。 会议暂告一段落,而马超听陈群说出来此之事后,当下便霍然起身变色道:“此事可当真”斥退尚书台闲杂从人,马超目光直直指向殿下的陈群:“长文,此事非同小可,你不知那人这些时日正好完成一件伟业,若此事属实,委实令我有些难办” 殿下的陈群在马超受诏为雍王的时候,被提拔为御史台户部的首脑兼弘农太守,平时不受调来不来长安,此番亲来尚书台见马超如此反应后,正色向马超说道:“主公,微臣自知暗影在马家重要性,由此才特意赶来一趟。” 看着陈群面色不变,马超心中有些了然。历史上的陈群通理耿直,自小便接受着其父教导的圣人法诫,律己极严。也因此马超经几番考虑后,才将重名清雅甚至到古板地步的陈群提拔到了御史台的高位。由此,马超又坐了下来,摆了摆手道:“坐下说话。” 陈群点头坐下:“主公,近来臣接连收到举报,这些举报皆指向一人,而且所言不似空处来风,臣初时不以为意,然越到后来,便越是吃惊。到后来,竟有惊恐之感,今日思来想去,不敢不报与主公得知。” 马超镇定笑笑:“长文但说无妨,只要触犯马家律法,莫说是暗影之人,便说是马家亲族,只要证据确凿,亦不可宽免” 陈群坐正了身子,说道:“主公既有此言,微臣便直言不讳。”说罢,陈群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交于马超,马超打开看时,却是一份字字滴血的状纸:状纸上言弘农一富商倚仗权势欺压同行、巧取豪夺,霸占弘农铁矿铜山二十余座、官田四百余顷,前后强购工场冶行三十余家,更兼勾结官吏上下其手,致苦主求告无门、冤不得申,逼死人命二十余条,罪大恶极。 这种刑事官司,按说根本上溯不到马超这一层面,但导致陈群这位御史台侍郎兼弘农太守还往长安跑一趟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富商与马家最神秘的部队暗影有一丝说不出的关系那富商不是别人,正是最近刚刚从许昌取得衣带诏沐杨的远方族叔 沐杨盗取衣带诏的功绩,往小了说,是马家对于曹氏靖安曹一次明显的胜利;而往大了说,却是马家捏住曹氏命喉的致命法宝。而同时,这种事又不能堂而皇之嘉奖册封,只能由马超亲自授意,给予暗影相当的奖励和优待。但更多的时候,是暗影的家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便失去了亲人。可以说,暗影为马家做出的贡献实在可以称得上伟大,马超始终觉得,纵然他给了暗影极高的军事待遇,却也难以弥补他们这些牺牲。 并且,这件事的性质还有另一层面这是马家大兴商业以来,出现的第一例性质及其恶劣的商业案件 在农耕文明深入人心的是三国时代推行商业,马超不得不拿出强硬的态度,对于那些持有反对意见的士大夫和豪强家族予以坚决打击,大刀阔斧进行商业扶持改革。也由此,马家领地的工商业发展势头猛烈得出奇。虽然马超这些年只搞过一次“招商引资”的买卖,却使得马家的商业以长安为轴心,渐渐扩伸至整个治下,形成一大片工商业基地。 其中扶风一地的马家商行、长安一带汉家商行刘玥和伏寿合股、由张于攀打理的商行、晋阳一地的李家商行,凉州新建的关家商行、魏郡的甄家商行以及各个汉羌贸易所、汉匈贸易所等所有边境商铺会所,俨然已经成为汉室天下一股不容忽视的强大新兴势力。所囊括的交易范畴,小至柴米油盐、大到房屋田舍,无一不包,隐隐有冲击历来以农田为基础的老牌豪强的趋势。 这点,马超在今年年初看到孟达拿出的最新一份税收报表之后,才大有感触。大兴商业的结果,使得马家的恢复发展,要比一般只以自给自足的农耕经济的其他诸侯恢复的要快上三倍不止。仅仅一年多的时间,马家从原来还需从益州、荆州购粮的窘境,已经到了国库还有存余的地步。可以预见,再有一年的积累,马家完全可以用大量钱财、通过各个商行收购上来无数存粮战备,支持马家再打上一场硬仗。 而对于这等成绩,马超暗地里还洋洋自得了一番。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事业上也称得上是风生水起,到如今也算是一个领袖了,但他倒也没有因此自我膨胀这点几乎是所有领袖的一个通病,所谓一个人不能太成功了,如果太成功那就一定会太自信,太自信那就免不了会一通乱搞,历史上因为这点而毁却一世英名的老大太多了,比如什么中国现代史上什么蹦蹦跳跳前进的运动之类就是明证。 在马超看来,搞生产、做生意乃至于发展经济,那都是一种非常非常之专业的活动,很显然,他自己确实缺乏这方面的才能,那既然如此,马超便拿出了甩手掌柜的一贯做法,管住政府、军伍等权力机构不伸手商业,任由那帮工商业主可劲儿去折腾。马家的政治体系和军队只充当一个打手的角色,比如拒绝开放市场的豪强大族冥顽不灵什么之类,马家军就会以一些名正言顺的理由碾压过去。 不过,既然要发展经济,总免不了有心之人借此大捞一笔。马超就记得,马家军改制的时候,要统一发放军衣、军鞋、绷带、行囊之类的民用物件。一个原本只是长安偏远村庄二流子的家伙瞅准时机,牵头组织乡人搞纺织业,在那短短的三个月内赚了个饱,最后成为身家达两百马蹄金的巨富。那个时候为了一些政治因素和发展经济的缘故,马超还让礼部的宣传队将那人当成了典型宣传了一番。钟繇也亲自下乡,送去一块致富能手的匾额。 此类事件的鼓舞宣传,导致马家治下的各种手工工场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而这个繁荣的景象简直令马超啧啧称奇,总能令马超想起当年的深圳改革开放的神话。不过好在马超对政府机关和军伍管辖一直很严,始终没有出现官商勾结的事件发生。 也由此,沐杨这个远方族叔的行为,彻彻底底触及了马超的底线。陈群或许就是考虑到暗影在马超心中的地位和马超对于大力推广工商业富国这两点因素,才会感觉此事十分棘手难办,亲自来长安请示一番。 看完那封诉状,马超也感觉事件有些头疼,不由揉了揉眉头,没有意识地又说了一句他已经说过的话:“此事可当真” 陈群凝重地站起身,搬动身后地一大堆书简、纸张、帛册,道:“这些皆是原告的原件,笔迹并非一人所为,而且其言每每事实清楚,有些竟是我也不知道的,故微臣不敢隐瞒,特来报知主公。”说罢,陈群又一跪地到底:“自古武死战、文死谏,请主公明察秋毫” 看着陈群这般,马超先是极为吃惊,随后心下又一番沉重。急忙走下陈群身前将陈群扶起,开口道:“长文,这些东西,便留在我这里。此事事关重大,暂时必须保密,你知,我知,不可传于他人耳中,否则的话,一旦触怒军心,其后果你是知道的。” 陈群能不声不响将此事先捅到马超这里,自然明白这一点,当下应命。 而马超看陈群退下之后,看着那一摞案宗,脸上突然便没有了之前的凝重,甚至还露出了几分微笑:“远房族叔哼,好大的胆子不过,反过来说,沐杨啊沐杨,你可真是命苦,你说你不想再送信,我便让你偷东西;这下你说你又不想再偷东西了,可老天似乎就是不想放过你啊”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争不争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马超见过不少商人,且各有风度:凉州那片商风彪悍,商队们都带着刀箭,骑着快马,大碗喝酒,高声叫价,情谊相投之时,百金千金随手而去,眉头都不皱一下;冀州那里历来最为富庶,养出的商人跟甄宓一般,高雅有容,诚意为先,与人谈话总是礼节甚全,说是儒商一点都不为过;而长安的商人则最有前世的气息,他们精明干练、巧舌如簧、不卑不亢,或圆滑、或粗鲁,但做生意就是做生意,赚钱的同时还养个好人缘,自然财源滚滚。 但当马超看到眼前那个人之后,他的眉头就微微皱了一皱。眼前这个自称是沐杨族叔的家伙,没有一脸横肉、也没有粗鄙不堪,但两双眼睛总是间或一闪,仿佛随即都在算计别人的口袋一般,投机气息极浓。这种感觉,令马超十分不舒服。 “你是沐柏”马超看着这个家伙在长安大狱当中都不见如何惶恐,倒突然有了几分兴致。 “小人给将军和将军夫人磕头”那人见马超进来后,就在马超开口时跪了下去。 马超来回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有些疑惑:来这里之前,自己特意换了一身不怎么上档次的衣服,更没有穿标识性的锦绣战袍。这个沐柏上来就拜,显然感觉出了自己位高权重。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的识人的本事儿还是有几分的。 不过,这其实是马超有些高看那沐柏了。马超如今身为大汉雍王,更在战场、朝堂上经历过无数刀枪剑雨,其身味气度早已蓄满上位者那种不动如山的沉稳睿智。唯有他自己的那份本源一直保留在前世,所以大多时候他没有察觉到这点罢了。 “你这家伙,嘴倒是挺快,想必就是因为这张嘴,才哄骗了不少弘农官吏,给你大开方便之门吧”大乔笑笑,有意无意露出了自己只梳着凤尾髻的脸。随后眼神便看向了马超,似乎在说:看来以后,我还是不要随意梳髻,免得让人误会才好。 一旁的貂蝉看到大乔几乎是见缝插针式向马超暗送秋波,心下说不恼怒不可能的。故此,她也上前一步,不同于大乔的温柔细语,而是面带寒霜一般道:“沐杨的族叔不错嘛可惜,沐杨已经因你之事被关入了大牢,你这个族叔对他还真是亲啊,害人都害得这么深沉。” 对于二女此番一红一白的精妙表演,马超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何等滋味。虽然这种桥段在后院已经屡见不鲜,可马超仍旧感觉浑身发冷你看,那个跪在地上的沐柏不也开始冒冷汗了吗这一定是大牢环境就这么阴森的缘故 “这不可能”沐柏听到貂蝉的讥讽后,猛然抬起了头:“我那侄子虽然不是什么将军,但绝对有比将军要大的权力就那次,我亲眼看到,县尉还要向我侄子磕头,县里五十多名县兵也要跟在侄子身后五百骑兵屁股后吃灰” 貂蝉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凑到马超耳边低语道:“这人的身份应该不差,沐杨来长安经历两个月培训后,成绩斐然。丑哥便安排他入弘农抄了一家密谋造反起事的家族,想必就是那个时候,这人才与沐杨有了交集。” 马超倒是没有多大反应,来此之前,他大概就猜到这人的身份属实。没有一朝廷大员的家眷敢明目张胆表明自己的身份与区区一个县的官吏勾结,这种事情实在太有损身份和没有技术含量。唯有暗影这等神秘却没有堂堂正正朝廷编制的特殊部队,才会被有心人搞得路人皆知。而这个族叔,还更是远房几乎快没有血缘的那种。 如此看来,沐杨这个家伙在其中涉案的成分都不会有多少了。这点正符合马超的预期判断,而案子的性质也简易了很多。也由此,到了这里,马超便准备转身。可接下来大乔却又突然向沐柏问道:“我很好奇,如你这样原本朴实的家伙,也就是会向沐杨套一下近乎,认认关系而已。至于后来明里造势、暗地勾结官吏,进而开设商铺、欺压同行,到最后发展到巧取豪夺、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步。这其中,应该有人一步步怂恿、指导着你吧” 严格来说,大乔这句话已经算得上诱供,但有奇怪的是,这句话一出,跪在地上的沐柏仿佛一下想到了什么一般:“是刘家是刘家家主的刀笔师爷教小人这么做的,小人干的那些蠢事,全是那王八蛋怂恿我的。说我侵占铜山铁矿,可这些铜山铁矿都有刘家人打理,收益更是五五分成。小人起先也不敢这样,也不认为自己是做生意的料子。可架不住他们一次次撺掇,最后就变成了这样啊还有,那李球全家,也不是小人逼死的,全是李家人做的孽啊” 沐柏说完这句,涕泪横流,悔不当初。马超现在也感觉到了,这个家伙就是表面聪明、但实际上是蠢得不能再蠢的大傻蛋。被那些奸商豪强一煽乎,就将黑锅全往身上背的那种。真真正正做到了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至高境界。 不过,这个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马超心中已有规划,他如何犯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何大乔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偏偏又向貂蝉示威一般瞟了一眼 “姐姐,看来那个刘家很可疑啊。这件事涉及到暗影,是否需派其他暗影调查一番那个刘家,看有没有其他势力的间谍以此模式刺探马家情报” 马超闻言皱了皱眉,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有些疼,但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免得两人又同时给自己揉那种温柔恩,可真消受不起 而大乔这次出言实在有些太过了,刘家身后有其他诸侯间谍的影子概率实在太小。更何况,无论有没有,貂蝉都会主动派暗影去查探一番的。可这下大乔表面上好意提醒,但事实上却露出了她对貂蝉手下竟然拥有整个暗影掌控权的觊觎。 不错,马超知道,她曾经是孙策手下最高明的情报头子,其能力完全可以独立撑起一片信息网络体系。不说其他,就说驿站引入暗影体系之事,便是她率先提出。进而后续还有军制改革、商业复苏规划等等一系列大略,其中也都有她的参与若马超没有貂蝉、刘玥、吕绮玲等这些妻子,马超觉得,自己定然会将不小的权力都交给她。 但两人偏偏在一定都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才相逢,她完全没有与马超一同经历最危险、最困难的那段时光,也没有在那段时光里凝结出情比金坚的信任。甚至,在前世的时候,更还有一段两人都不愿提起的不堪过往。此番她渐渐表露出越来越强的能力,只会让马超心中愈加纠结:用她,心底根本不信任;不用,实在有些思维方式,也只有她能够共鸣。唯一的结果,便是将她这样毫无道理的困在长安 可惜的是,他还是一个女人,不是心忧天下、图谋抱负的男子。她不会为了心中宏愿或荣华富贵而为马家肝脑涂地。她要的东西,是马超此时根本不敢给予的是超越信任之上的爱情。 也由此,便造成了马家后院永远也解不开的死结:马超也曾试过,通过一年多的时间相处,令他那些妻子和大乔自然而然有些情分,自己也试着慢慢看着两人还有没有可能。可事情的结果却太出乎马超意料,相对于刘玥、吕绮玲这种之前矛盾十分之深的事件,马家的后院儿也磨合成了铁板一块,可就是和平入驻的大乔,无论如何也跟马家那些媳妇融不一到一块儿,真刀真枪一件事儿都没有,反而那种淡淡的客套拒绝气氛愈加浓厚。 所以,貂蝉的回答,只是浅浅一笑:“谢乔姑娘提醒,这点,我会注意的” 不争胜过争。大乔唯有惋惜地笑笑,再没有一句话可说。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开除沐杨 端坐在大厅正中,马超的眉头怎么也舒展不开来。现在仔细回味一下来狐狸贾诩的话,马超感觉自己真的是在玩火:女人那种生物,是最变幻无端、也最可怕的。 之前的董宜就让马超看到了这一点,不过,马超并没有将那种没有脑子空有仇恨的蠢女人放在心上。然而,大乔却不同,虽然马超自己几番幻想让自己还认为大乔是前世一个心地善良的小会计,可残酷的事实却一次次告诉马超,她与马超一般无二,早已被这个乱世淬炼成了一把锋利的刀,一把脱离这个世间、却可以凭空斩下来的刀,一如刘协那般一样的妖刀 对付一个刘协,花费了多少心力和多少次九死一生不用多说。马超实在不想,在大业渐渐看到曙光的时候,自己会因为一场情劫而再度令整个江山变色。并且,大乔来马家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女人的青春总是很宝贵,她们也很在意。马超觉得自己没有时间再跟大乔拖下去,必须尽快解决后院的问题。 刚想到这里,大厅外面的嘈杂渐近这次是马超召开了一次暗影军议,表面上是谋划一下暗影接下来的主攻方向,但实际上,却是为了处置沐杨。 第一个进来的是司马懿。 马超没有多少惊讶,他早已感觉到这个历史上就极度能忍的家伙,骨子里其实并不怎么渴望权势,而是渴望成功和享受人所不能为的刺激。他对于忠诚归属没有太大的执念,唯有将他用在这个既能发挥他才谋、又不让他过分接近权力的地方,才会最安全最合适的。 看到这个家伙面上总是带着一副事情我早已尽知的微笑走入大厅,马超心中除了苦笑之外,也没有过多情感。只是随意指了指,司马懿就施施然坐了下来,对着马超笑而不语。 鬼笑个屁啊马超忍不住腹诽:老子又不跟你搞基,你笑得那么贱干啥 随后走入议事厅的,是丑哥。丑哥这个家伙如今跟司马懿几乎有些超越革命斗士友谊的趋势,仿佛司马懿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丑哥。这一点,马超嘴上不说,心中却是十分感恩的。因为丑哥这样做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司马懿那个家伙虽然没有背叛的心思,但总是一枚定时炸弹,丑哥时常转悠在司马懿周围,想着就是潜移默化给司马懿一些牵绊当然,带着司马懿去百花楼这种事儿,马超选择性装作了不闻不见。 又过了一会儿,除却还要继续训练袁晖的王越和童渊,其余暗影元老已全部到齐,宽阔的议事厅内虽然只坐了不足十人,但若是这议事厅同和梁皇陵一样塌了起火,那马家的眼睛就彻底瞎了。 等这些耳目都分两边坐下,马超先向全体诸人施了一礼。 “诸位,此次召大家前来,首先自然要向你们在许昌做出的那一番大动作喝彩,你们一面火烧皇陵、一面暗盗衣带诏,逼得汉室与曹氏因此也彻底决裂,又让马家死死捏住曹军喉脉,超在此多谢了。” 众人赶忙一齐回礼。 司马懿眼睛转了转,笑道:“主公您太客气了,若是没有您之前早与那天子通了默契,又给予暗影处事大权,我们又怎么可能在许昌那边随机应变又怎么能机缘巧合取得如此大胜” “话不能这么讲,”马超面上微笑,但心中却快爱死这个司马懿了:真是引得一口好话题啊你他丫的是不是都猜出我今天的目的了,怎么说话这么对味儿 信步来到司马懿的面前,马超道:“司马小子,此番没有你全盘布置善后,这场胜利纵然能取得,也可能要付出不可避免的代价。你小小年纪,其智谋能力通天,日后必有一番大成就” 司马懿闻言全身颤抖,大是激动道:“微臣,微臣” 马超见状更是心中大笑:这家伙纵然没有猜出今日议事的实质,也是个扔到哪里都能打个好助攻,看那小身板颤抖的微微频率,就他娘的跟真的一模一样。马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到他旁边的慕远峰面前。 “远峰,暗影当中,你是当之无愧的统帅。火烧皇陵之事我已经完全了解,其中就是你联系了司马懿和领导了所有明面上的暗影,虽然这次任务你看来没特别之处,但假若没有你统领大局,这次任务根本不可能顺利完成” 慕远峰连忙起身,截断话题道:“主公,此乃属下应尽之职,万不敢居功。” 接下来的一个,马超没有再褒奖任何人,而是对着众人说道:“其实,这次任务最该感谢的,是唐小米。她身陷狼穴,却矢志不渝。若没有她的情报,就不会有这次任务的成功。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在大功告成之时,仍旧重返狼穴,此等气魄忠贞,当令我等男子汗颜。” 随后,马超在大堂里整整转了一圈,挨个儿历数暗影们的功劳事迹:身兼两职却从完美胜任的丑哥;力大无穷又慨然拼死的寒古古;一剑无影重新燃起生命目标的张灿;以及巧变有智的端木不明和他那位不让须眉的媳妇韩梦栩;还有两年时间一直潜伏在凶险徐州、无欲无求的单曲 等到全数过一遍,唯独没有褒奖沐杨后,马超就直接回到自己的坐榻前,朗声道:“如果没有大伙儿,哪儿还有我马超的今日,哪儿还有马家的今日废话也不多说,你们虽不能堂堂正正彰显功绩,但论功行赏上,我决不会亏待你们任何一人” 手指一弹,便有八名马家亲卫抬着四口大箱子上前,放在正中之后打开。满满的金光顿时照亮了整个大堂,众人无不倒抽一口气。尤其是穷苦出身且还在杨彪府上痛失两块马蹄金和与十几颗东珠失之交臂的沐杨,这个时候早已不怪马超没有当中表彰他功绩之事:这么多马蹄金,哪怕是平均分,自己也一辈子衣食无忧。什么褒奖空话,远没有金子实在啊 可看到马超令一个个暗影上前领金,沐杨看着那四口箱子渐渐空贬下去。直至最后一块马蹄金落入单曲口袋,沐杨不由恼怒上前:“主公” “何事”马超的脸色沉了下去,回头望向沐杨,眼中尽是上位者的盛气凌人。 这等气势已经发出,沐杨的心立时颤动,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吐不出来。他不敢置信地望着马超,不由自主跪倒在地:“主,主公” “沐杨,今日我念你大功在身,特意没有寻你罪过。你如今身家千万,难道还看得上这些”走回案桌,马超拿出一物摔在沐杨眼前,沐杨接过一看,只见上面详细列出他自己在弘农的财产房舍,其价值已余二百多块马蹄金 “主公这”面对这一张财表,沐杨整个人傻在当地,汗流浃背道:“这是何时之事,属、属下怎么一无所知” “你自然不知道这些,不过你去弘农倒是好大的威风,那般兴师动众,抄家灭门。保不准有些族人以为你一人得道,他们便可随之升天。”马超越说越怒,重重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上,“你身为暗影,连暗影排行第一的谨守身份都不知,纵容家属欺压良善、强占财产,逼出人命如此行径,我岂能容你这纸上的财产都是充公之后的无主之物,你权全拿去,做你一个富家翁去罢” 沐杨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此时诺大的议事厅里鸦雀无声,众人从未见过马超发这么大脾气,谁都不敢替沐杨求情。 “主,主公”此时沐杨已经涕泪满面,跪跑上前抱住马超的大腿:“主公,属下知错了。属下不要这些财物了,求您让我留在暗影吧” 这个时候,众人才如梦方醒,纷纷上前替沐杨求情。可马超心意已决,长吸了一口气后,声音嘶哑低沉,几不可闻:“沐杨,非是我马超无情,实乃暗影权责太重。纵然我知你冤,可法不容情,我不得不这么做。那些财物你放心拿着,娶两房媳妇好好生活吧” 言罢,马超掰开沐杨抱着他大腿的手,起身离去。众人一时无语,只觉怀中的金子也突然变得沉甸甸的。而沐杨满脸茫然地长跪不起,眼角无意一瞥,却发现司马懿临走时对他意味深长的一笑。 第一千二百五二章 双龙密谈 荆州襄阳郊外,刘备用两根指头从木质鱼筒里拈出一根竹签,这片暗青色的竹签顶端削成了尖锐的剑形,看上去阴沉肃杀如同真正的一把利剑。他略抬手肘,把它轻轻地抛了出去。 竹签画过一道弧线,跌落在铺满黄沙的地面上。不远处的刽子手大喝一声,双手紧握宽刃大刀猛然下挥。铁刃轻易切开血肉,砍断颈骨,把整个头颅从一具高大的身躯上斩下来。那个头颅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到了刘备的脚边。死者的眼睛仍旧圆睁着,满是不甘和愤懑,与刘备悲悯而漠然的双眸彼此对视,形成鲜明对比。 而这个头颅,只是一个开始。随着第一个刽子手的干净利落的表演,其他刽子手也不甘示弱。纷纷接着大喝一声,手起刀落。一时间,黄沙上被溅落的鲜血饱饮,一个个滚落的头颅犹如皮球竞赛,在刘备脚边划过。 直至脚下最后一个头颅停止滚动,刘备望着满地的死尸,才喟叹一声,把视线从地上移开。旁边的数名军士一齐大声喊道:“行刑完毕,反贼首脑已尽数伏诛”声音响彻整个校场。不过,与刘备那悲悯眼神形成强烈对比的是,那些士兵在兴奋呼喊完之后,不知是谁,又自主喊了一句:“皇叔威武” “皇叔威武”余下的兵士在刘备愕然、随即很和煦的微笑中感到了善意,齐齐又大呼了一声。 随后不用人吩咐,就有人殷勤地端来一个铜盆,里面盛着清水和几片桃叶。荆州习俗,见血之后要用清水洗手,桃叶的清香可以遮掩气味,不然会被死魂循着血腥味来索命。刘备从来不信这些,但也没特别的理由去反对。 他对着那端来铜盆的兵士笑了笑,以示感谢,虽然这些都不是他麾下的兵士,但更因如此,他才会不吝啬自己的笑容。随后他一边洗着手,一边抬头望天。今日的襄阳的天空阴霾,大团大团铅灰色的阴云鏖集在城头,一丝风也没有。这样的天气不会下雨,但却极易起雾。一旦大雾笼罩,整个城市都会变得白茫茫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让人心浮气躁。 “真是个应景的好天气啊。”刘备暗自感慨道。 刘备来荆州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名义上他是来助荆州刘表平定叛乱的。由此,他这一个月来就不能不做一些表面工作。得益于蒯良在荆州的能量,刘备得到了大量的钱财和军粮,以此还从马家那里换来了五千装备和战马。装备齐全之后的两万刘备军,战力直接上升好几个档次,对付起那些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盗匪来说,用驱虎吞羊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亲卫首领陈到在一战之后,曾在刘备耳边感叹:“得此精利战甲,末将敢以五百近卫正面冲杀三千荆州骑兵”刘备听后,脸色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的军事实力已然可以在荆州放手一战;而忧的是,自己与马超的实力比起来,早已云泥之别。要知道,马家单是长安的骑兵数量,便足足有五万。而且自己军用的装备战甲,还是马家已经淘汰了一年多的残次品 一想到这里,刘备眉上紧锁的愁云就更浓几分,连对目送他回去的那些兵士都没有心情回以微笑。直至入襄阳他的府邸,都没有完全开颜,之后便径直走入了后院的一间清幽的房内。 “将军何故如此深锁眉头”一少年转过身来,他连刘备的脸都没有看到,便判断出了刘备的忧虑:“若亮猜得不错,可是为荆州内乱盗匪已平,主公心忧刘表会借故请使君离去” 刘备苦笑了一下,自从这少年来到自己麾下后,刘备感觉自己所有心事都逃不过他那湛亮如星辰的眼睛。不过,刘备从不讨厌这一点,他现在不需要懂得隐瞒心思、百无一用的老成之士,相反,诸葛亮这种锐意进取、蓬勃向上的少年英才对刘备来说,正是最最需要的。 对于能得到诸葛亮这样的少年天才,刘备心中多有几分庆幸。他记得,那是在他准备入荆州之前,突然得到了荆州水镜先生庞德公的书信。信上言他要被马家迁往长安,有一故交之子近期要至襄阳,请刘备代为照顾一番。刘备因与水镜先生有过一番书信往来,虽未面见却也算得相知,自然答应了下来,派陈到前去将诸葛亮接了过来。 而诸葛亮刚至刘备军中,便展现出了无以伦比的聪慧智谋。几番下来,刘备对诸葛亮越发器重,渐渐已经发展到如今一有心事便会来诸葛亮住处的地步。 “此事备倒是不担心,刘荆州既然请我入荆州,自然不会真正为了那些蟊贼。”刘备端坐在正屋前,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备所忧心者,乃是闻汉室被曹贼欺凌,天子怒而拔剑,贼臣竟敢兵矛相迫,逼得天子不得不加封曹贼为魏王。汉室威仪,被如此踩至脚底,备实心痛不已” 诸葛亮闻言笑了笑,他与刘备对坐,摇了一下羽扇之后才说道:“将军以为汉室还有威仪当年李傕、郭汜之流攻破长安,那大将军、三公之位不是犹如菜场烂菜一般任由李傕郭汜二人予取予求”说到这里,刘备已经微微有些激动,开口欲言前,却被诸葛亮以扇子制止:“将军,莫要以为天子封曹操为魏王乃是被迫,一人为王,乃是殊荣。二人称王,则为挑衅。将军认为这个魏王封号对曹操来说,他就真的十分想要吗” 刘备又一次皱眉不语,不错,他也看得出来,短期内,这是汉室完全被曹氏打败、被迫低头的屈辱标志。但长期来看,这王的封号确实不好当,如诸葛亮所言,一人为王,那是无上的荣耀,可这王多了,就不值钱了。长安的马家正在休养生息期,看起来没有向外展露牙齿的,但谁又能说得准,马超不会因为曹操那个魏王称号而心生恼怒即便他无所谓,可他手下的整个集团,又能允许曹操那个家伙这般挑衅 “如先生所言,这是陛下欲擒故纵之计了”刘备试探着开口,不料却遭到了诸葛亮的一声嗤笑:“汉室还有这个资格吗天子隐忍多年,自以为智珠在握,每每将长安马家当做生平大敌。终于在曹操此事上一招棋差、满盘皆输,或许,他以为曹操仍是董卓,可惜,他实在有些太过自信了。” 下面的话,诸葛亮没有再说。毕竟,许昌那里的事已经尘埃落定,再如何讨论都没有意义。而刘备此人又一直以汉室皇亲自居,他自然不想多听贬低天子的话语。诸葛亮眼珠转了转后,突然又一亮,有些神秘地向刘备问道:“将军,难道和梁皇陵事件,你便看出这些而已” “先生之言所指为何”刘备这下真的有些吃惊,他身体猛然略微一倾,开口道:“莫非其中还有内幕” 诸葛亮看刘备眼神不似作伪,心下有些笃然,随后仍旧问道:“将军,可否设想一番,汉室与曹氏决裂,与谁最有好处” “马家”刘备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说出此句,但随后想了想,才又补充道:“或许还有江东孙家”后一句的声音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原因无他,实在马家这座庞然大物堵在汉室诸侯的心中,太令人沉重了。 “不错,孙家的确也可能得利,但若不是孙策命大,早已被曹氏靖安曹射死,又有几分本事儿导演如此一场好戏” “诸葛先生之意是说,这和梁皇陵事件,竟然还跟长安马家有关” “有关无关我不知道,但亮却知道,任何明显对人有利的事件都不可能只是巧合。”诸葛亮这番有些太过难懂,但下一句却浅白直接起来:“将军可知,马家暗影有一个人,名曰沐杨” 刘备摇了摇头,但同时心中突然有所感应:徐州陈登主持的谍报工作断了之后,自己似乎应该再度建立起一套完善的间谍系统了。而主持这间谍系统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第一千二百五三章 卧龙认主出策 “备寄人篱下,多无精力放眼外界。但有一些耳闻,也仅限世人皆知的种种,其中详情,还望先生教我。”刘备心中虽有定计,但还向从诸葛亮口中再得一些消息,以期有惊闻之感。 “将军不必有心刺探机密,但从外界传闻去伪存真,也可知天下大势。”诸葛亮拿起鹅毛扇,从容扇了几下:“当真天下,唯有马家最为强横,内兴商业、外改军制,西域诸国外使纷纷云集而至,一番演武后,蛮夷番邦更是无不震惊。可马超却藉此却又大肆宣称他乃汉室忠臣,如此所为,将军可有何感” “如此是说,世人皆看错了马家,它于这乱世汹汹之际,欲以一家之力,再复汉室辉煌” 刘备说这番话的时候,脸几乎是红的。不过,幸好诸葛亮早已看出刘备枭雄伪善本色,倒也没有开口揭穿,反而淡然摇了摇头道:“将军所言皆是马超想让世人看到的表象,可以将军之姿,难道真心会被此等假象迷惑和梁皇陵的那一把火之后,马超即刻做出一副圣人的样子,将军不觉这一切太过蹊跷” “先生见笑了,备驽钝之人,不及先生慧眼。”刘备仍旧不见兔子不撒鹰,只待诸葛亮一件件分析道来。 诸葛亮也不以为杵,轻笑之后继续道:“我说过,世间之事,太过对一家有利,都不可能只是巧合。纵然真的只是巧合,那也是那一家始终准备着机遇来临。马超很显然便把控住了这次机遇,他大张旗鼓宣告世人,他无意对汉室取而代之,可世人难道就会如此简单理解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马超越是如此这般谦让,便表明其势力越发稳健,而曹氏看似不可一世,却被马家如此一逼给推上了风口浪尖之上,再也动弹不得。” “便是说,马超这从虽未动一兵一卒,却已死死掐住曹氏命脉,使之这等风波未完之前丝毫不敢妄动” “等一等”刘备越听越心惊,渐渐有些有点跟不上思路,他尴尬地摆了摆手,一脸茫然后怕的神情问道:“先生,如此说来,这马家怕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诸葛亮脸上浮现出一丝清冷的笑意:“将军,你我皆是明白人,不用再说这等虚以委蛇的妄语。当今之事,天下诸侯的牙齿都想咬向哪里,将军难道心里不知并且,将军想在这等龙争虎斗之地谋得一番基业,还真别以为这一切都能瞒得住马孟起的眼睛。” 刘备这时悚然一惊,他双目灼灼地看着面无异色的诸葛亮。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后,刘备看到面前这个年轻人仍旧一副云淡风轻、智珠在握的神情,不由开始忽略了这少年的年岁,反而感觉看到一座淡然独立,高不可测的智慧之山亘立在他眼前,令其忍不住顶礼膜拜。 而刘备也的确深深拜了下去,诚心诚意地说道:“汉室倾颓,奸臣窃命,主上蒙尘。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遂用猖蹶,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言罢,这一拜深深不起。 刘备虽兵少力薄,但若论名望来说,也算得一方人物:豫州牧之职、大汉皇叔、左将军、宜城亭侯,这四项头衔加在一起,虽然真正的话语权在荆州还不如一个手握七万大军的蔡瑁,但纯以名望身份来论,完全比得上益州牧的刘璋、荆州牧的刘表了。 由此,诸葛亮也赶紧放下鹅毛扇,微微后退一步,也完全拜倒在地:“若蒙主公不弃,甘愿任其驱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刘备大喜过望,赶紧扶起诸葛亮好声笼络,当即便表诸葛亮军师将军名衔,位列关羽、张飞两人之上。两人再一番主谦臣恭后,刘备也不再客套,坐下身再度开口道:“当今之势,备缺兵少将,仅有一郡之地,然外界强侯环伺,格局已成。为图大义兴于天下、汉室火德重现辉煌,备夙夜忧叹,苦无计略,不知军师可有妙策以安天下” “主公,如今你已占有一郡之地,良将数十员,统筹经济之士也堪使用。至今未有大业兴起,无非欠缺一个良机。比之汉室来,也好过百倍。汉室如今一无兵将,二无地盘,所能依仗的,只有固有的声望。天子一直苦心积虑,过分高估了声望这个东西的重要性,才至今日如此。主公但有所谋,切不可再想以仁义名望作为筹码。这些东西,拿来作为幌子倒事半功倍,可一旦空以声望之卵击残酷现实,亮也无计可施。” “备,知晓了。”刘备黯然点头,但眼中的光彩非但丝毫未减、反而更胜之前。 这一番话落,两人算是真真正正坦露了底牌心声。彼此会心一笑之后,诸葛亮又拿起鹅毛扇,轻轻摇晃几下后,才开口道:“主公明面上倚仗马家军势,荆州刘表不得不说也看中了这一点。但主公若想火中取栗,有两件事不可不为。” 刘备恭敬请教道:“敢问是哪两件事” “其一,将马家暗影之中的沐杨拉入麾下,马家所有机密都成事实,我等知之无益,唯有这暗影之事,涉及马家将行谋略大计,不可不察。如此,方可做到知己知彼,才能不被马家完全牵制全身,如傀儡一般听命行事。”说完这些,诸葛亮根本没有待刘备同意,便又补充道:“这般事情,务必要做得谨慎,主公声望不菲,仁义满天下,这点或许为可利用之处。” 这是诸葛亮第二次提到那个沐杨,刘备原本心中并无太大感触。但听了诸葛亮一番解释之后,仿佛如黑夜当中看到一盏明灯。果然当即点头道:“此事备已知晓,只不过,马家暗影皆是马超亲统之人,一封书信怎可将那个沐杨招之过来即便他肯来,其忠心有该如何保证” “主公也知,家师人在长安,对马家之事也有所耳闻。这个沐杨前些日子刚被马超革去军职,遣散在家。并且,此人还是早先入过许昌的一员,他身上的秘密,完全关乎着我们在荆州可否能借到外势之大计。”说着说着,诸葛亮感觉有些啰嗦,当即转回主题道:“此人如何犯事我等不知,但有主公想请,他却极有可能亲身来往。至于说如何笼络此人,主公比亮更精于此道。” 这句话的结尾,诸葛亮不轻不重地拍了刘备一个马屁,而且十分对味。刘备不禁坦然领受,同样回赞道:“军师才是大能之人,一番话令备如拨云见日,终觉对马家有了一丝抵抗之力。”说到这里,刘备还真的深呼了一口气,仿佛放下心头一块大石。随后又问道:“不知第二件事为何” “这第二件事,便是主公在荆州已有一定人脉民心下,做一件极度能挑起荆州纷乱之事。从而将荆州这滩死水搅浑,令那些泥石杂流都动起来,带起它们身后那兴风作浪的势力。从而让这些势力以荆州为较力场,一番风起云涌。而主公却可借力打力,以近水楼台之便,先得明月之辉” 这番话诸葛亮说得极为隐晦,但令刘备巧取荆州之意已昭然若揭。刘备闻言自知其意,微微张了张口,正欲说些婉拒之语,却在一抬头间看到诸葛亮那双明亮直刺人心的眼睛。他被那双眼睛闪烁照耀,心下突然苦笑:自己一代英雄,难道到此时,竟还不如一少年锐气明心 由此,刘备再不虚以委蛇,只以单调而沉重的口气回问道:“不知道军师所指何事” “嫡庶继位之争”诸葛亮一语斩钉截铁吐出,刘备却手微微一抖,打碎了案几上的茶杯 第一千二百五四章 大乔的表白 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马超在没有其他理由不回自己的后院。西域来使进入长安之后,一个个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尤其是当三千马家雄浑精锐出场的时候,彻彻底底震惊了那些高鼻深目的那些王子公主们,那一个个矗立在战马上结合了轻骑兵和重骑兵完美优点的马家精骑,仿若战无不胜的天外战神,一声声雍王千岁的怒吼和挺抢越戟的英姿,牢牢印在汉书青史和域外风云之上。 然而,长安未央宫前那般英姿无双的马超,却跟每一个成功男人一样,不愿回到他原本该温馨的港湾。那个后院的宁静被现在深处的暗潮汹涌所取代,马超每每想到一个个媳妇对自己投来又媚又多情、但毫无意外夹杂着一种要将自己吞下肚子里的那种微恼,他就感觉自己的腿脚就有些发软。 说不太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也不愿想见任何一个明媚柔情的妻子。马超于明月皎洁的夜晚,自然而然地来到了后院的一个花园。 这花园经过了马超的设计,周围是一圈透明的花房。中间的空地上,种植了几片花圃。因为马超一向不喜欢那种香味过于浓烈的花卉,所以在花园里,马超选择的是自己前世最喜欢的一种花树:栀子花。 这个花圃有些偏僻,晚上更是少有人来,晚风阵阵,马超静静走入。看着如白玉一般的栀子花微微送香,马超的心情也有几分舒缓。然而,转过那个透明的花房,马超看到一个身影隐然俏丽当中,一头柔顺的秀发,加上一席如水银泻地一般的丝绸长裙,不是前世的那位情劫又是谁 大乔似乎没有感觉到马超的到来,马超沉吟了片刻,转身便欲离去。然而,就在此时,大乔带着一种愉悦缓缓开口:“你种这些栀子花,可否是因为前世我最爱听那首栀子花开” 马超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想到那次见沐杨族叔时大乔与貂蝉的一番争斗,明显感觉大乔的耐心已经消磨地差不多了。而女人在一切开始感到绝望的时候,做出任何意想不到的时候都是有可能的。马超转过身,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既然逃不掉,有些事,越早解决越好。 大乔也回过头来,脸上仿佛还带着一丝笑意。 “君幽。”马超皱着眉,声音难免有些沉:“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话要说。” “什么”大乔真真假假笑得风轻云淡。 “我们的关系。”马超脸上没有喜怒,只是静静的走到她的面前。 大乔仿佛故意侧头想了一下,才微笑道:“子健,我们的关系似乎没有什么好谈的。前世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默默喜欢着我。可惜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懂爱情,在那种纸醉金迷的世界里,单纯的我不免做错了一些事。幸好,老天怜悯我们这对儿苦命人,让我们在这个世界再度相遇。难道如此缘分,你还有什么迟疑吗” 听着大乔这番几乎算得上真情流露的表白,马超说不出话来了,不过看着这个女人眼角一闪而过的狡洁眼神,马超忽然生出了一丝怒意来:“君幽,我想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你也看到,我们彼此都不再是从前的你我,而前世那些种种,想来不过一场云烟。我们,已没有办法再回到那个世界。” 大乔忽然抬起手来,轻轻拢了拢了秀发,月色之下,她的一双眸子亮地慑人,忽而幽幽一叹:“子健难道,在你的眼里,我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子么又或者说,你认为我曾经犯过的错误,便是一辈子都不能擦掉的污点又或者你以为到了这个封建社会,你脱胎换骨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雍王,而我不过一平民女子,根本配不上你” 这一连串的闻讯,不仅没有让马超开怀,反而给马超一种压迫和责难。他脸上的怒意渐浓,但仍旧压制着声音说道:“你知道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否则我们现在也根本不会站在这里。我只是感觉感觉这一切来的太不是时机。或许,就是老天特意给我们一次了结的机会。” “再次相见你的时候,我仍旧被你的清幽中的艳丽所慑。而且,我还知道,这一时期,江东的孙策对你的打探一直没有断过。以你的本事,在这个世界生活地更好根本不是什么难题我自问我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地方,更何况我已经有了妻室,且还不是一个,这样的结果对你来说是完全不能接受的。我想,有时候相忘于江湖也是最好的回忆方式。” 说出这番话,马超自己都觉得奇怪,仿佛心中一种憋着的渴望终于宣泄了出来,心情无比轻松:原来,一直以来的情劫,其实并不是李君幽本人。而是自己心底最难以启齿的渴望和曾经折磨自己的自卑,这两种复杂情愫一直酝酿在心底深处,期待一种报复来偿还。可真到这一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那曾经渴望的报复不过是可笑的幼稚。放彼此一个自由,才是最好的方式。 然而,马超已经如此解脱,可他却不知道,此时的放手对大乔来说却是一次巨大的打击。身份之间的逆转带来心境的改变,大乔曾经有一直认为自己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可以将曾经的温暖和爱慕重新拾起,只不过需要一番努力而已。可现在马超亲口说出这番话,而且还是真诚释然的表情。大乔突然意识到,这个人跟曾经那个技术员已经没有多少共同点,自己的魅力竟然无法再绑住他的心 这种打击对一个女人矜持的自尊来说是极为致命的,假如说大乔之前还是欲拒还迎的话,现在完完全全进入一定要赢回自己自尊的偏执然同时,她还是一个自控能力非常强的女人,所以,她在脸上淡淡的笑容完全消失之后,用沉静的语气开口说道:“子健,这就是你今晚想要跟我谈的事情” “是的,”马超摊了摊手,还带上了真诚的微笑那是完全放下的一种从容和由衷。 “子健,你太小看自己了。”大乔忽然脸色一肃,目光闪动,盯着马超的眼睛,然后缓缓道:“不得不说,前世那种世界,你的确很不显眼。可是,到了这个强者生存的世界之后,你开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虽然之前我们没有相遇,但我从蛛丝马迹猜出你的身份之后,听到的消息一直全是你的丰功伟绩。” “你远征塞外,凭一杆大枪和一袭锦衣搏得天威神将军的威名;几番抵御盗匪流寇,一统雍州,令曾经的黄河九曲韩遂都要与你结盟;之后你单骑入长安,不仅没有在政治漩涡当中淹没,还在大局已定之下再次挥军东进,一举将汉室的辉煌囊括在手;更不要提之后你与世之奸雄曹操联合,一举吞并河北袁绍,且令曹操都没有得到半分好处的伟战。莫要说前世那些蝇营狗苟、为钱财奔忙所谓的成功人士,就说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锦马超,也不及你此时功绩的一半” 大乔越说越激动,最后她已经走到马超面前,说出了最令男人心动的一句话:“我现在的确喜欢你,也很钦慕于你,更愿在这一切无论如何都陌生的世界,与你携手相伴一生。这样的要求,你答应吗” 马超不动声色,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事实上,他不得不如此,否则,他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哥拼命混了这么些年,能得到这番话,心里真他娘的畅快啊 第一千二百五五章 转身欲走 不得不说,马超掩饰地很不错。然而,眼角边怎么也隐藏不了的笑意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最后,看着仰头装深沉都已经不能掩饰,马超干脆低下头,哈哈大笑起来。而这种笑还是发自内心最欢乐的笑,直笑得他连腰都起不来的时候,他才看到大乔的脸已经变得十分难看:“马子健,你以为我刚才那番话,都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马超这才意识到,他的这番笑此时有多不合时宜。可事实上,他就是止不住这种笑意。没有其他原因,只是他觉得这一切都太狗血梦幻了而已:之前的矮矬穷暗恋一个女神,而女神却投入了高富帅的怀抱。矮矬穷不甘如此,在穿越之后拼命奋斗,最后功成名就。女神这个时候又突然出现在矮矬穷的身旁,深情款款说她最爱的人还是那个矮矬穷 虽然这些差不多还真是事实,但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狗血要知道,马超现在的儿子都快能满地走了,这女神怎么也不可能堕落至甘心给矮矬穷当后妈吧 “君,君幽”马超捂着肚子,实在不忍心不说出实话:“好吧,我承认我以前对你确实有些期待,毕竟在那个世界里,你曾经就是我心中最明媚的阳光。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们之前的那些感情,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我幻想而已。现在,我已经完全看清了这点。更何况,前世的你就已经有了选择。所以,我能做的承诺,就是看在我们都曾经是一个时代的人份上,保证你不会被这个乱世侵袭,仅此而已。” 说完这句,马超终于止住了大笑,对着仍旧有些恼怒和疑惑的大乔说道:“至于刚才的玩笑话,你还是不要再说了。我怕我会忍不住再,再笑出来” “马子健”大乔的脸色蓦然露出一丝狰狞,将她原本的清幽淡雅外表后的偏执略略展露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让自己的一片渴望被一个男人如此当作玩笑。尤其是,大乔还明明知道,这是马超故意耍出的手段以求两人都可以有个善始善终。可恰恰是这样的方式,越证明马超对这场感情彻底没有半分留恋 他真的释然了,他真的对自己没有半分感觉了 一个女人最怕的,永远是他有了好感的男人,突然对自己没有半分感觉。这种折磨,实在太可以令女人疯狂 然而,这个时候,大乔还想不到用何种方式来处理马超这样决绝的回复。她的冷静和智慧在这一刻仍旧发挥着作用,没有让她做出最坏的结果这是一个聪明女人的必备技能,大乔穿越过后,一直很感谢这点。可今天,她十分想毁掉这点 可惜,未待她将冲动化为现实的时候,有人出现拯救了她。貂蝉聘聘袅袅出现,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皱着娥眉,颇有难处一般向马超说道:“超儿,刚得到消息,沐杨出走了” 马超微微一怔,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仿佛布下了一重霜。 “出走这小子是投奔了曹操,还是投奔了孙策” 貂蝉道:“他留下书信,说是无颜在长安呆下去,所以投荆州刘备去了。” 马超倒也不吃惊,点了点头,冷笑道:“竟然连这点责罚都忍受不住,这样的人即便留下,也没有资格成为暗影中人从今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这个人。” 貂蝉点了点头,似乎心事重重,得到马超答复之后,径直又走了出去。连与大乔打招呼都没有,而中间有了这样的插曲,大乔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她幽幽看着马超,仍旧是那样的深情,只不过,这次深情当中夹杂了一种看破人心的睿智。 “怎么了”马超被大乔那种诡异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不由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沐杨真有些命苦。”大乔妩媚一笑,伸出素手轻轻攀住一朵花枝,然后手掌在花圃上轻轻拂过,再度缓缓走近马超的面前,两人距离不过半步远,这位美人的气息都仿佛能直接吹在马超的脸上:“这次你用苦肉计将他派到刘备那里,难道是打算开始向荆州动手了吗” 马超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小心翼翼的退后半步,侧开了身子:“哦” “超儿。”大乔忽然改变了称呼,直接喊出了刚才貂蝉的称呼,让马超愈加有些警惕,随后她低声道:“这些手段你或许可以瞒住他人,却瞒不住我。不要忘了,我们前世便在一起三年多,你之前有什么想法,是都会跟我说的。你再改变,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思想,和情感” 顿了一下,她低声道:“而且我还知道一点,女人永远忘不了她的初晚,而男人永远忘不掉他的初恋。我不仅是你的初恋,而且还是你苦恋暗恋不可得的人。所以,现在我完全没有理由相信,你刚才那些话是真心的。” 马超嘿嘿一笑,相对于大乔此时越来越妩媚的眼神,他的眼神反而越来越清冷,盯着大乔道:“君幽,我更想知道,你是如何猜出我想对荆州动手的” “你是一个极聪明的人,我想您应该明白,我也不算什么蠢女人。”大乔说到这里,眼神里竟闪过一丝黯然:“你我两人,或许应该会抱着这些聪明才智在曾经那个世界里苦苦不得志。但我们却来到了这里,这个乱世里的一切激发了我们的潜力,使得我们可以用局外人的眼光来观察这个世界。你说我为什么可以猜出你要对荆州动手,其实这很简单,因为我们毕竟是一个世界的人。” 大乔这番话一直不离两人的共同点,这虽然有些刻意,但不得不承认,这番话的确说到了马超的心里。他们两人的确没有一个是不骄傲的,也的确有非同一般的才智。然而,这些才智在那个已经如铅灰铁硬一般的社会构架里,只能慢慢被现实湮灭成遗憾苦闷。可这个三国时代,却是充满着浪漫英雄主义的世界,一个只要无所顾忌就可能闯出一片天地的世界。 所以,马超不动神色却淡淡笑道:“还有呢” “没有了,”大乔摇摇头,极为简单地回答道:“因为你我太过相知,又都用同一种方式思考。所以我能猜出你想做什么,同时,你还可以帮你做到最好。” 这个回答对男人来说,其实不算什么回答。但对于女人奇怪的逻辑,它就是完美的解答。所幸,马超对这点也没有多少兴趣,听完了大乔这句话之后,他又微微退了两步道:“好了,天色真的不早了。我觉得我们今晚似乎也谈不出什么,还是早些睡觉为好。”说罢,马超转身就欲走,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沉陷在大乔那种温柔的攻势当中了。 “马子健”大乔哀愁当中夹杂着一种急切,虽然她明知自己不应该如此逼迫一个男人,但看到马超丝毫没有半分留恋的转身,她来不及思考便喊出了这个名字。 马超回头,装作不解地望向大乔,而大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再开口。两人就对视着沉默了起来,最后,还是大乔又主动开口问道:“马子健,你究竟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我们从未开始,又谈何原谅。”马超再度澄清这个事实,然后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的坚定:“前世的事,就让过去好了”说罢,马超再度转身,迈起了步伐。 “马超”这次,大乔的声音有些凄凉和决绝,马超强忍着不回头,可又怕大乔出什么意外,迟疑地将头扭了回去。 而这一回头,马超看到了他前世梦中才看到的景象 第一千二百五六章 魅惑的威力 大乔今晚穿的是跟前世真丝睡衣风格很类似的长裙,原本她挺拔的身姿就将那长裙衬托得如水银泻地流畅,隐约之间更是有玲珑剔透的美丽诱惑。然而,在马超回头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那件长裙完全已经落地,真空之内的大乔,完全将马超前世在梦中渴望千百遍的美妙身姿展露出来,一丝一毫都没有保留。 马超惊愕了,虽然理智告诉他此刻最应该做的是要迅速转头离开,可眼神当中尽是那无穷的诱惑。仿佛前世之前幻想无边的渴望完全绽放,说什么彻底放下了,原来是还没有到这一步致命的吸引。马超感觉自己的心开始急促跳的跳动,大脑和整个身体都做出不可抑制的反应。 而大乔看到马超这个样子,仿佛没有半分羞涩,就是将自己的骄傲完全征服一切的魅惑。一边慢慢走着,一边又展颜一笑。这一笑,即使是此刻在万花丛中,那一笑的风情,却已经盖过了周围那些娇艳的花朵,只见这位美人眼波流转,当真是说不出的美态:“子健,现在你还可以说,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 马超没有任何话可说,这种世间美景,他不是没有见过。甚至,后院那些媳妇的身姿还有略胜过大乔的,同时,还有一些跟他没有夫妻之名的女子、如王花语、甄嬛这两位,也曾这样与他坦诚相见。可大乔此时的魅惑与她们都不相同,那些或是真实的爱意展露,或是利益交换的妥协。唯独大乔这一次,是完完全全带着纯粹情感的勾引,而勾引这东西越纯粹,对男人的杀伤力也便越纯粹 更何况,大乔她不是别人,马超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能量。但她知道,一个女人直到用自己身体来勾引一个男人时,她的心境已经到了何等地步。一旦这个时候自己处置不当,他不愿想象,大乔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尽情彻底报复此时他对她最后一丝骄傲的蔑视。 “子健,我知道,你现在的拒绝,不过是忘不了当初我的背叛。”大乔再度走近马超,这一次两人之间的连半步都不到,马超完全可以感觉她身体的微微颤抖和那清香的温热。忽然之间,大乔伸出如皓月一般的手臂,轻轻将马超揽在怀中,在他耳边吹气如兰地说道: “你要原谅我,那个时候我不过是一个刚步入社会的小女生。我还不知道什么是默默付出、也不知道相濡以沫的可贵,我与其他渴望美好爱情的小女生一样,我希望我未来的伴侣高大英俊、幽默风趣,有着傲人的身价和始终宠我、爱我的贴心和每时每刻都能给来期待的浪漫。刘协的出现,就像一道光,毫无准备地就闪入了我的生活。而那个时候,我仍旧对你心有所属,可你,就那么一直默默地退避在外,只好好陪伴着我,却让我连进入你生活的机会都不给” 说道这里,马超已经感觉到大乔柔腻身躯的抽泣,那一声声完全剖开展露出来的真情,仿若一道道鞭子抽在马超的心上。的确,当初自己做得就那么高尚伟大吗恐怕是的,但事实是,默默的付出和爱情不是一回事儿,爱情需要互动,需要有机会彼此袒露心扉。 更可恶的是,如大乔所言,那个时候自己已经走入一个女孩的心中,却始终以自卑的冷漠将人拒之门外,那样做与伤害一个女生有什么区别三年时间,她一直没有跟任何人谈恋爱,恐怕就是在等自己走出自卑之后,大胆向她伸出手来。然而,当时间渐渐流淌,当默默付出成为一种枷锁她却仍得不到回应后,她还能怎么做除了放弃这份三年时间酿就的苦果之外、投入突然如一道光出现的男人怀中还能怎么办 “君幽,我,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还是我做得不够好。我在早已得知你心意的时候,没有给予过你一次暗示,只将你对我的好当做了理所应当。”大乔继续抽泣着,这次完全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可是现在我知道,什么才是最珍贵的。前世我看到货架倒塌时刘协的躲避,这乱世更告诉了我残酷的生存法则以及在这世间最需要把握的是什么,我已经不是当初无知的小女生,更庆幸到了这个世间我们还能相遇。” 马超忍不住叹了口气,由衷道:“不错,这个不同于我们之前的那个世界,的确告诉了我们许多。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无非想说你已经婚配,可我不在意。此生我只想得你一片真心,即便只有几分之一,也好过十成的虚情假意。而我也相信,你也渴望在这个世界当中,找到一位能知你心的好伴侣,相信我,我就是上天为你准备的那个人。” 这一句话出,马超最后的底牌和坚守也被攻破。他始终认为,从前世那个男女平等、一夫一妻穿越而来的大乔,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成为他众多妻子当中一员的现实。所以,两者既然没有任何转寰,就不必纠缠着当断不断。可现在,大乔将他最卑微的祈求展现在眼前,且完全又是马超可以接受的结果,他已经再无话可说。 看到马超的沉默,大乔知道自己看到了胜利曙光。不过,这些曙光还不足以照亮她的整个人生,她更需要一些以退为进的保证,将男人的心拴在手中。由此,她轻轻退离几分马超,用刚刚停止眼泪的名眸努力做出眼波流转的温柔风情,轻轻一笑,侧着头看看马超,似低语、也似抚慰:“子健,我知道现在让你就做决定,实在有些为难。不过,我想,我们最起码可以有一个真正的开始,忘记前世的背叛,从这个乱世算你。你就是名震天下的雍王,而我只是民女大乔,让这个民女好好攀附一下你这高门大院,如何” 随着这一声轻问,大乔又缓缓逼近了马超,她的动作轻柔如风,两人再次的相拥再无间隙,仿佛天生便该如此。 温香软玉在怀,马超的大脑一时一片空白。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么一个风情万种、又完全融入他心的绝色贴在身上,马超居然也忍不住脑子里生出一丝绮念来,原本准备伸出推开对方的手,却仿佛有点舍不得了。尤其这么近在咫尺的看着这位曾经朝思暮想的美女,才更加真切的感觉到了前世永远没有机会细细观量、对方那精致到了极点的五官的魅力,尤其那泪痕未干、深含秋水一般的眼波,还有那娇柔的身子上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意 “姐姐,你说夫君这下能抵挡了这种诱惑吗”透明花房远处的一颗栀子花树之下,伏寿忍不住拉了拉貂蝉的衣角,她这次真的涨姿势了,原来一个女人诱惑男人,竟然可以做到这般柔情如水、完美无瑕。 “一个在战场和政治场上都无法被击败的男人,定然有他固有的软肋。夫君的软肋就在这情劫之上,这场较量已然决出胜负了。”貂蝉悠悠说着这番话,随即将目光转移了出来,望着伏寿道:“夫君已经输了,你要是有兴趣的话,还可以学一学他们那些所谓前世的接吻技术假如顺利的话,你还可以听一下墙角。” “哎,姐姐,”看到貂蝉起身要走,伏寿一时也有些六神无主:“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对付那个大乔” “不用对付,各行其事便好。”貂蝉清冷地留下这句话,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底的幽怨:“我们在这个战场上永远打不赢,而我,已经不想再管这种闲事了”伏寿听出貂蝉语气当中的失望,再也没有心情偷看马超这里的剧情发展,急步跟上貂蝉。 也因此,两人都没有看到,马超最后轻轻推开了大乔,将她掉落在地上的长裙轻轻穿在她身上,然后大步离开大乔的结果。当然,离开之时,大乔眼中突然爆发出如母兽一般要将猎物吞噬精光的火焰,谁都没有看见 第一千二百五七章 征南将军 这个时代,被后世奉为“人间天堂”的杭州还未诞生,唯有一座叫做钱唐的小城。就连那“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子湖,当时也还是一个鲜有人知的湖泊,名曰钱唐湖。 西子已经是遥远的传说,如今这个乱世,兴传的是金戈铁马、饮水黄河的壮烈。尤其是这个时代,一个个年轻才俊如彗星一般崛起,更是让人们对建功立业抱着莫大的雄心。其罪主要代表人物,北马超、南孙策这两方霸主,更是无数壮士青年的偶像。 虽然南孙策与北马超比起来,无论势力和功绩都差上很多,但孙策可与马超并驾齐驱的原因,恰恰是因为孙策的个人勇武所彰显出的魅力迎合了这个时代的主潮流,才让南人将他哄抬出来,作为与自古中原上地叫板的标志人物。 然而,此时站在钱塘湖上的孙策却没有半点雄心壮志,他静静望着钱塘湖静谧无波的湖水,轻轻向身旁之人说道:“公瑾,你说这钱塘湖若有性别,当是男还是女” 周瑜的面色还有些苍白,当初孙策遇刺的时候,他飞身扑到孙策身上,那支弩箭重重射入了他的肋骨,若不是上天保佑,那弩箭再偏移一寸,周瑜此刻根本不可能与孙策站在一起欣赏这钱塘湖。 此时闻听孙策这番话,周瑜知道孙策心中又想起了谁。他咬了咬下唇后,才带着一丝重疴未除的虚弱说道:“伯符,若这钱塘潮有性别,定然会是男儿之身。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沉谧时波澜不起,却蕴藏能量惊天。中秋时怒涛起,则顷刻狂澜横与眼前,水天一线相连。正如大丈夫行走这世间之动静有度,刚柔并济。伯符,认为我说得可对” 孙策的脸原本还带着几分黯然,但听周瑜这番壮志激怀的话落,胸中不由点起一股热火。他回头望向周瑜,眸子里升起一抹感激,但更多的是百折不挠的坚毅。虽然他没有说任何话,但两人之间此刻已经不需要任何语言。 这一刻,周瑜也回头望向孙策轻轻一笑,眉目如画,风情万种,简直是男女通杀,轻易便能迷倒无数的少女。可是,他地眸子里却是与孙策一模一样地坚毅,那种刻在骨头里的坚韧才是他们成功的根本保障。 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年轻的力量在澎湃。一如中秋时钱塘湖涌起的万顷巨浪,要将胆敢阻挡在它眼前的一切淹没。 就在两人雄心激荡之时,远处一亲随快马跑来,高声喊道:“主公,钦差刘琬带圣旨前来” “刘琬又来了”孙策微微一愣,虽然明面上刘琬是打着朝廷钦差的名号,但实际上如今的汉室已完全由曹操一人把持之事,已世人皆知。只不过曹操做得比董卓要好很多、也隐秘很多。而如今这个汉室的威仪早已没有多少号召力,也再无人将多少心力放在这个即将腐朽没落王朝身上罢了。 孙策发愣的不是汉室这个时候还能派出钦差,而是诧异曹操又顶着汉室的名头要干什么。要知道,这段时间孙家与曹氏的关系十分紧张且怪异,而这次朝廷的钦差来得如此殷勤,孙策不免心中嘀咕:难道曹操扫平了内乱,又与这方撕破了脸皮,直接要向江东开战了吗 孙策将疑惑的眼神望向周瑜,周瑜或被热浪吹拂病体,脸色有些不适。孙策正欲上前打算与周瑜一块回去,却见一魁伟之人已然扶住周瑜:“公瑾,还是好些将养身体,些许俗务,若不嫌弃,便由我代劳。” 孙策听这人这句话后微微有些动容,虽然知那人与周瑜关系匪浅,但如此口气,倒是非常对他的胃口啊。而想不到的是,一向骄傲无双的周瑜听了那人之话后,没有半分鄙夷之色,反而感激说道:“若得子敬出谋,江东大幸。” 孙策听周瑜如此推崇这鲁肃,才想到这人来江东前的风评。鲁肃现年二十三岁,只大孙策三岁,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出生时其父就去世了。和祖母共同生活。家中异常富有,但由于祖辈无人出仕为官,鲁肃的家境虽然资财丰足。但并不属于士族阶层,只是那种在地方上有些势力的豪族。 鲁肃此人体魁貌奇,少时就胸有壮志,好出奇计,且爱击剑骑射。性格豪放,不重钱财。由于家道殷富,他常招聚少年,一起讲兵习武。晴天,偕众往南山射猎。阴雨,则聚众讲习兵法,以此练习武艺。他在袁术手下任东城长,由于袁术倒行逆施,所以他弃官而走。孙策遇刺之前,周瑜向他发信。让他过江,而至江东后,正遇周瑜病重。江东一应事务,周瑜那方全交由鲁肃搭理,章法井然,有条不紊,颇有良相之风。 想到这里,孙策忍不住开口问:“子敬,此番刘琬前来,所为何故” “自是为安抚江东而来,若曹操识趣,肃料定此番封赏决然不会太小,也不会太大,但足可让主公忘却被刺之事。” “哦”孙策这下兴趣更浓了,继续问道:“可能猜到为何” “属下不知。”鲁肃老实回答,然后抬起头来,补充了一句:“猜出来也没有必要,谋士要做预料的,永远是下一步” 孙策微微一愣,等反应过来之后,哈哈大笑。他拍了拍鲁肃的肩膀,没有说话,随后驾马便朝着郡守府绝尘而去。而周瑜看着孙策之姿,苦笑了一声向鲁肃说道:“如何我说过,他是个值得效忠的主公吧” “豪爽勇烈,信人为任,确实值得辅佐。只不过,我还没有去过长安就被你拉来此处,未免有些遗憾” “可你到了长安,即便能得到马孟起赏识,又怎么能如在这里一般,尽情抒发胸中之志”周瑜一笑,如此回答。 鲁肃也微微一笑,但随后两人还是没有忍住,双双朗笑出声,随后鲁肃也猛然一催马,紧跟孙策的身影而去。周瑜的手中的缰绳扬在半空欲要挥下,可看到旁边马车内的小乔那担忧的眼神后,还是叹息一声,下马走入马车,小乔的眼中顿时充满甜蜜。 而待周瑜到了郡守府,却听到刘琬那浑厚的声音已经读到:“特封孙策为征南将军,镇守江东,切切。”周瑜悄然入堂,正好看到孙策与鲁肃拜服在地抬头的一瞬,三人不由相视一笑。 刘琬的圣旨意思正如鲁肃所料,是曹操发来的一次求和信。不否认,曹氏对孙策的确有刺杀之仇,但孙策毕竟没有死去。而政治有时候就是这样,孙策没死,这个游戏就要彻底告一段落。所以,曹操拿来了征南将军这顶帽子来安抚孙策。孙策本身年龄太小、资历又浅,如果官位很卑微,统御江东便会很困难。一个将军的头衔,虽然不会为孙策增加一兵一卒,却足以提升孙策在军中和民间的威望,巩固他和部下的上下级关系。 当然,曹操的手段永远不可能这么简单,这个征南将军的背后,还有一层意思。这个将军名号是汉朝最最上层的四征、四镇的重号将军,享有统御一方的尊荣。而荆州的刘表,虽然为皇亲国戚,但将军官职却只是一个镇南将军,而孙策的征南将军刚好大过他一级,也就是说,孙策有权号令荆州的刘表 而刘表会听孙策的号令吗 当然不会。 比孙策官职还要大的左将军刘备还要给刘表打工,刘表又跟孙策有杀父之仇,他又怎么可能屈服在江东这黄口孺子的手下 所以,江东和荆州那里,又该有一番暗潮涌动了。 第一千二百五八章 宴会 议事厅当中,马超大发雷霆,临走之前,失神落魄的沐杨无意看到马超背转的右手伸出了三个指头。而接下来司马懿临走前的神秘一笑,令沐杨突然想起,这主公似乎曾经就有背地里伸出三个指头的一个习惯。而这个习惯,却不是时常可以见到的。 所以,当天夜里三更天的时候,沐杨提心吊胆地又回到那间议事厅。推门之后,果然发现正位上,一个英俊挺拔的身姿端坐,沐杨心中登时狂喜,知晓自己领会了主公的心思只可惜,那英俊主公微微打出的鼾声,证明他似乎不是那么全心全意在等着他到来。 幸好,马超的警觉性很高,就在沐杨刚刚听到那鼾声的时候,马超已经狠狠伸了一个懒腰,喃喃自语道:“看来,以后有事还是伸两个指头好了,三更天实在有些太熬人了。” “主公,您” “沐杨,看来你真是个劳碌命,送东西之后投东西,偷完东西就有你那个不开言的族叔来害你,真不是这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马超这时的脸色恢复了几分凝重,但说出的话,却令沐杨一头雾水。 “属下没能恪守本分,虽未纵容家属,但那人确实是我族叔,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敢打着我的旗号在弘农为非作歹。属下日后定会严于律己,不再让此等杂事污了主公的耳朵。” “没关系,这种事其实也就是你倒霉而已,也绝对是个例当中的个例,我稍微修改一下暗影法令,取消暗影可就近征召郡县乡兵的权力便可杜绝。不过,你以后不能在长安的处罚,却是要板上钉钉了。” “主公属下不要那些财物,只求您收回逐出之令属下,属下” “不用多说,”马超做了个并指如刀的手势,一下就将沐杨的话切断:“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刚才不是已经说了,这也是你的幸运。我这里另有一件机密大事,需要交给你这样精明强干的属下才能完成,你千万别会错了意。” “主公,您险些把属下给吓死有何差遣,您尽管吩咐。” “还记得唐小米吧他这次送来衣带诏的功劳,可比十万精兵。”马超悠悠盯着沐杨走了一圈,最后压低声音一字字道:“我要你与唐小米一样,潜入荆州刘备身边” 沐杨猛地惊醒,他没有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心跳很快他又梦到那场将他驱逐出暗影的军事会议了。 伸头看了看天色,只见外边已经大亮。昨晚完全打开的窗户将荆州温湿的气息送入房内,令他的身体对这种陌生的气息感觉很惬意,不过更多的是让他的身体产生一丝微妙的不适。这种不适既是生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 湛蓝色的天空没有一点云彩,阳光十分耀眼。沐杨穿戴好并吃了一顿味道不怎样的早饭之后,门外就有一人领着沐杨前行这一天是沐杨终于到达荆州的第二天,也是刘备要召见他的日子。 刘备所在的议事厅十分简朴,看起来就是一座废弃的寺庙随意清扫了一番后就被刘备集团拿来当做了办公场所。虽然被来这里的艰苦条件心中已有准备,但沐杨仍旧微微皱了皱眉:在马家那种讲究拼命搏军功,然后拼命享受生活的地方,沐杨第一直觉就认为刘备这样选择办公场地有些哗众取宠。 当然,这倒不是说沐杨他不能吃苦,相反,更苦的日子他也熬过他烦恼的是,面对这样的环境,还要伪装出甘之如饴的样子,时间长了,难免有些困难。 “沐壮士远来辛苦,备在此恭候多时。”还未入大堂,重耳厚唇的刘备便亲自来迎接沐杨,这一举动倒让沐杨微微有些惊愕,毕竟刘备再怎么说也是大汉皇叔,而自己现在不过一介平民,如此亲切的招呼,总会让人受宠若惊的。 沐杨赶紧还礼,谦恭地被刘备引入堂中。堂中此时已经被刘备不少重将占据,其中一大将的气息一经触及,便令沐杨心中一颤:这人好强的气势,简直势如奔马、怒如滚雷,主公所言刘备手下有一万人敌张飞,难道便是这黑脸大汉 张飞这种雄浑肃杀的气息,沐杨不少在马家议事厅当中也见识过,但那却是那些将领情绪激动时才会无意散出的,这张飞虽然看着猛恶,却怎么可能一直都如此 再来回看了一眼左右两侧那些将领都浑然无事的样子,沐杨心中突然明了。这张飞原来是故意针对自己才释放出气势的,如此一来,这让沐杨对刘备刚刚升起的好感,不由又降低了几分。 不过,好在刘备右侧一年轻人鹅毛扇微微一摇之后,张飞便无可奈何地收敛了气势。沐杨将目光放在那年轻人身上,只见他一身白衣,虽然年少,但其儒雅稳重之态丝毫不亚于任何堂中长须谋者,尤其是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令人不觉沉溺其中。 “今日沐壮士弃暗投明,实乃备之大幸,其他客套之言不用多讲,在此我便封沐壮士为昭信校尉,协助三弟统御风雷骑”刘备坐上正位的,当下便许以沐杨官职。 不过,沐杨对刘备的拉拢却没有多少兴趣。他在马家虽然只是一介暗影,但品秩待遇一直与校尉相同,并且,马家校尉的待遇与刘备这里的校尉待遇比起来,那根本没什么可比性。尤其最后还要归张飞节制,这与其说封赏,不如说监视更贴切一些。 所以,沐杨没有感激涕零、倒头便拜,反而微微躬了躬身,向刘备稽首道:“刘使君,想必您有些误会了,在下来荆州并不是什么弃暗投明,只不过实在无颜再呆在长安,又闻使君仁义,才来此准备略尽一份绵薄之力。对于马家,沐杨半点背叛之心都不曾有过半分” “你说什么”未待刘备开口,张飞大步从刘备背后走出,似乎只是一眨眼,那张猛恶、胡须如钢针的面孔就出现在了沐杨眼前,两只如铜铃一般的眼神尽是怒火,仿佛要将沐杨这种不识好歹的东西焚烧殆尽:“你的意思,是你还看不上我们” “不不不,”沐杨被张飞这气势一吓,登时向后退了两步,有些结巴地说道:“在下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沐杨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理由。而这个时候,张飞又上前一步,如滚雷一般的声音在沐杨耳际响起:“你这家伙,难道你以为你可以回到马家暗影我虽然不知道暗影规程,但如你这样只身潜逃出来的家伙,其行为无异于叛变,莫要在这里哄抬身价” 话到这里,沐杨已经哑口无言。不错,刚才那一番话,的确是他精心准备的一个小花招。却不想上来就被张飞这等粗人一眼看穿,眼下以他只身出逃的情况来看,的确再没什么资格谈忠于马家。不过,这下也好,他满脸涨红,有些畏惧但又恼羞成怒地吼道:“既然刘使君如此怀疑我沐杨,那请恕我沐杨有眼无珠,就此告辞” 话音一落,沐杨转头就走。不过,语调那么决绝,但脚步却有些迟疑,反正他每一步踏下都比平时走路要重两分,步伐之间的频率也比平时慢上两分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刘备,眼中闪过一丝得色,回头看向诸葛亮的时候,正好看到诸葛亮向他微微点头。刘备心领神会,当下轻轻一喝:“三弟,还不速速退下”接着,刘备大步起身,一把将沐杨拉住:“沐壮士莫要在意,我三弟就是这个脾性,虽然暴躁,但心肠不错。日后,你们多多相处一段时日,自会知晓。” 沐杨的面子明显有些落不下,但刘备似乎没有看到这点,拉着沐杨坐上上位之后,便拍了拍手:“来人,开宴”一时间,无数侍卫仆从涌入,端着琳琅满目的果食入堂,更有几位歌姬在丝竹声中开始翩翩起舞。 被这样的一番嘈乱所扰,整个大堂的气氛立时一变。接下来刘备丝毫不提沐杨来荆州之事,只频频劝酒,甚至还让张飞来向沐杨赔罪。不到一炷香时间,之前的不快一下烟消云散,没人再会在意沐杨那拙劣的表演。 第一千二百五八章 契机 “沐壮士入许昌,竟然是为了陛下号令诸侯讨伐曹操的衣带诏”刘备满脸惊诧,他回头望着诸葛亮那温润有光的眼神,怎么也想不到,诸葛亮的预料,竟然是真的 “自然是为了衣带诏,世人皆,皆以为皇陵被烧一事,已然内幕重重,却不知道,那其,其中玄机也是多多”沐杨打着酒嗝儿,双眼已经快睁不开了。唯一天晕地转当中看到一张床榻,就将自己如死猪一样重重扔在床上,继续哼哼唧唧地说着醉话:“世,世人,都太小瞧暗影了。也太,太小瞧主公了暗影之上是政治,是阴谋,不是我们这等小人物可以接触了解的” 最后一句可谓暗影的心声,但刘备和诸葛亮两人却顾不得几番感叹。此时的三人,正在沐杨的卧房内。之前的宴饮,或许是沐杨心恋长安,也或许是对张飞多有不喜,反正菜过五味之后,沐杨便一一与刘备麾下那些名将谋士敬酒,尤其最后更于张飞拼起了酒。众人也正有此意,一番下来,沐杨便喝得酩酊大醉。 那番宴会是为沐杨而准备,刘备作为主人,更是尽到了地主之谊。只是路上一番闲聊起来,沐杨突然似有所感,说出了他被马超赶出暗影的气愤和不舍,随即又说到了暗影的辉煌和重要性。那一番醉话下来,刘备从刚开始断断续续的无意接茬儿、到后来的侧耳倾听,最后到脸色惊骇大变,可谓精彩至极。 “军师,一支谍报部队,竟能如此左右天下大局”看着已然鼾声如天的沐杨,刘备颓然坐在一张椅子上,开口向诸葛亮问道。之前他虽然也将建立谍报部队之事放在心上,但此时,却已然觉得迫不及待了。 “一柄利刃,在游侠手中便是行侠仗义的利器,而在商贾手中只能挂在剑架上永难出鞘。”诸葛亮有些云淡风轻,将话题引回主题上:“只是想不到,马超竟然如此捏住了曹氏命脉,如此看来,主公若想在荆州有所作为,曹氏一方的反应,却是万万不能相信了。”顿了一下之后,诸葛亮才又道:“还有,怪不得蔡瑁如今频频动作、气势汹汹,原来是在故布疑云。” “此话怎讲”刘备听得一头雾水,试探性地问道:“蔡瑁最近的确频繁演武,与襄阳豪族也交往过密,可这些难道与兖州曹氏也有关系” “主公有所不知,蔡瑁的背后,极有可能就是曹操。两人在洛阳有升堂拜母的交情,此前曹操内忧外乱,自然想将许昌那些人的眼神引向外面。故此,刘荆州突发重病之后,蔡瑁才会蠢蠢欲动,令许昌里的那些人误以为曹氏会对荆州动手。而他曹操却耍了一个花枪,兵锋直指向青州,打了袁谭一个措手不及。可如今曹氏被马超捏住命脉,对马家多有顾忌,自然无力再染指荆州。故此,蔡瑁此番看似气势汹汹,实则却是想将事态平息下来。” “以攻示之不攻,以不攻示之攻,蔡瑁这等手段,恐怕也是得到了曹操的指点。”刘备点头认可,而接下来他就露出一个优秀领导者特有的习惯,开口问道:“军师,事已至此,为之奈何” 不错,一个优秀领导者从来不在意事情是如何发生的,他们只考虑事情发生之后,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诸葛亮听到这番问话后,温润的脸色微微露出一丝钦佩赞赏之色,不过倒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直起身来,望着客房外的花花草草,把杯中的清水倒在花圃中:“主公,亮那一番天下四分大策已向主公详说,而对付荆州的两步小略,主公也已完全一步” 诸葛亮荆州两略中的第一略就是挖马超的墙角,说到 这里,两人同时看了一眼榻上的沐杨:今日这个人虽然拒绝了刘备的授官,但却让刘备和诸葛亮把控住了他最大的弱点他不是眷念马家,只是觉得刘备给的筹码还不够。而且,酒后将他亲入许昌盗取衣带诏之事一说再说,这不是炫耀是什么 所以,日后刘备只需许以重利,给予虚名,这沐杨根本插翅难逃。由此,两人同时将目光从沐杨身上收回来的时候,刘备向诸葛亮点了点头,示意诸葛亮继续。 “这第一步实际上也只表面上完成而已,不过,想必主公很快便能将此人用之如臂膂。”沐杨的话题一点而过之后,诸葛亮的神情再度开始凝重起来:“而第二步却有些为难,亮知主公最近与刘荆州长子刘琦有所交往,这点非常好。不过,原本我们认为蔡瑁可能会借助曹氏之势将蔡夫人所出的次子刘琮扶上正位,但目前看来,蔡瑁断然不会再轻举妄动。这其间,一定要有一番变故才可。” “军师,备心中一直对嫡庶之争有所不明。刘琦此人懦弱无智又贪恋酒色,的确更易做一傀儡。然而,我们便这般将之扶上荆州刺史之位后,便可随意操纵荆州” “自然没有这么简单,挑起嫡庶长幼之争,无非只是一个契机而已。荆州沃野千里、士民殷富,马家、曹氏、孙家三大诸侯各个垂涎欲滴,若我等不将这幕后势力挑动起来,如何相机行事、又如何借势从火中取栗”最后,诸葛亮还嫌自己的解释不够清晰,再度比喻道:“如今的荆州,就是一片死水滩,表面看起来平静异常,但各方势力早已混杂其中、难辨彼此,若不起一阵风,又如何将暗潮搅动,继而掀起万丈波涛” “军师之意,我们要做暗中送去那阵风之人,且还要在万丈波涛肆虐时稳坐钓鱼台,最后待风平浪静之后,再以四两之力拨动千斤,将整个荆州囊入手中”刘备说到这里忍不住站了起来,来回走动了两步之后,才让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怪不得军师一直令备挑起这等家门不幸之事,原来,唯有此等隐秘之事,才能易发难控、挑动荆州” 诸葛亮没有回话,可刘备却有些坐立不安,他来回拂了拂袖子,皱眉说道:“可如今曹氏顾忌马家而不敢染指荆州,蔡瑁也要偃旗息鼓。这嫡庶之争没有半分由头,又该如何挑起” 问题又回到了远点,但对诸葛亮来说却似乎不是什么难事。事实上,刘备发觉似乎什么事在诸葛亮面前都已早被料定一般。只见诸葛亮轻轻摇了摇鹅毛扇,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主公不知道,这阵风不用我们去掀,恐怕荆州已经要无风起浪了主公这段时日,只需安定好属下,按照计划继续交往荆州名族及刘表长子刘琦便好。亮敢保证,不出三天,这刘荆州的重病,恐怕又要复发了。而且” “什么” “而且,这一次绝对不会半途突然好转” “军师是说,这操纵刘使君病情的幕后之人,就要再度动手了”刘备触头料尾之人,诸葛亮话至此处,他便猜出后情:“那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是收敛爪牙的马家,还是伤痛痊愈的孙家,抑或是走投无路的曹氏” 诸葛亮摇了摇头,虽然这件事儿他已经与马超在草庐里有过论辩,也知孙策伤好之后便会继续对荆州动手,但他却不会毫无保留将一切都告之刘备。刘备自然也是识情知趣之人,看到诸葛亮笑而不语,也不再打算追问。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有人汇报:“主公,刘荆州病重,急召主公前去议事” 一凡中文网,更新最快,小说一凡小说 第一千二百五九章 刘表的病 刘备一进刘表的寝室,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药味。刘备皱了皱眉头,把那一捆夜息香搁到香炉旁,把腰直了起来。来之前在等候的大厅当中,还有不少荆州的豪强重臣,尤其蔡瑁等人更是刚从刘表的寝室里出来。刘备此番虽不算完全寄人篱下,但为了不与蔡瑁等人发生正面冲突,一直佝偻着身子,弄得腰酸背疼。 这寝室陈设颇为朴素,细梁低檐,素纱薄板,尚不及寻常郡守之家。一张漆成黑色的枣木案几,上面搁着一盏铜制的鹤嘴油灯和笔墨竹简;一个书架上放着为数不多的几本卷帙。一扇绘有龙凤的亮漆竹屏风立在当中,将整个房间隔成了两半,算是这屋中最为贵重之物。屏风的另外一侧,烛光闪闪,似有人影闪动。 转过屏风,最先进入刘备视线的,是一个跪在床边的女人。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年轻,拥有一双妩媚而充满活力的大眼睛,瞳孔极黑极亮,尖颌圆额,云鬓高挽。一支金色步摇斜插在发髻中,看似信手为之,却衬得她那张未施粉黛的玉容艳光四射。她仅仅只是安静地跪坐在那里,就已经给人以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刘备知道,那是蔡瑁的亲妹妹、刘表的妾室蔡氏。看到此人在场,刘备的皱眉又深深皱了几分,而蔡氏看到是刘备入内,脸上也升起一抹厌恶之色。不过,似乎刘表有什么交代,她轻轻向刘备施了一礼,随即便走出了寝室。 刘表的床头搁着一碗满满的黑褐色药汁,还热气腾腾。锦被里正躺着一人,那人已经没有了当初了的风姿儒雅,被毒药折磨的身子蜷曲在被子当中,仿佛要找一丝温暖的孩子。刘备见状眼眶不由一热:他同情刘表,更有几分兔死狐悲之感。毕竟,若是他以后得了荆州,说不定会有刘表这样的结局 “是玄德吗”刘表眼皮微抬,看到是刘备之后,一下迸出几许希冀:“我快不行了,临死之前,有一事相托。” 这番话说得颤颤巍巍,刘备的眼泪也自然而然掉了下来,趴在刘表床头,哽咽回道:“使君但有所讲,备无不从命” 话音刚落,寝室里一阵响动,刘备警惕回头,急速向后退了两步。右手下意识的伸往腰间摸去的时候,却摸了一个空这是刘表的寝室,哪里能让人携带利器进入 想到这里,刘备头上的冷汗当即就流了下来,他下一瞬的反应更是奇怪,不是抬腿往外跑,而是急速又扑向刘表床头 这个时候,那些响动才渐渐清晰起来,刘备回头一看,只见是一队侍卫押着一人入内。被押的那人一身牧府奴役装扮,在一群如狼赛虎的侍卫面前瑟瑟发抖。刘备此时看出刘表似乎不是要暗杀他,当即开口向刘表问道:“使君,这是何意” “玄德,替我杀了此贼”刘表咬牙切齿,脸色都涨得发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奴役,恨不得一口吞下去方解恨一般。 “使,使君”刘备一时被眼前的变故弄傻了。 “此人吃里扒外,我这一身病,皆因此人在我的饭食当中投毒,天长日久,才至今日我回天无术。咳咳”刘表重重咳嗽两声,显得很是激动:“玄德,替我杀了他” 话音一落,其中一个侍卫立即给刘备递上一把刀。刘备拎刀在手,心下却是翻腾震惊不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很显然,刘表此举是为了验证刘备他是否忠心。但事实上,刘备也知道,他与刘表根本名义上的统属关系,刘表突然用这一手儿,实在太荒谬了。 而且,要杀一个人,非要他刘备代劳不可若真对此人恨之入骨、那让这些侍卫在眼前千刀万剐亦不是不可;还有,之前进入探望的荆州大臣,为何没有发生此事 杀 刘备摇了摇头,他感觉很荒谬:“使君,此人确实毒害你之人” “的确如此。” “既如此,令人拖出去一刀砍了便也了事,为何使君偏偏要备代劳”刘备这话问的很清楚,同时,这句话后,他全身高度紧张,时刻关注着那些侍卫。 而令刘备放心的是,那些侍卫一言不发、也一动不动,并没有说刘备不从便一拥而上的最坏结果。而刘表被刘备如此直白问话,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咳嗽了两声之后,才又说道:“玄德你与我同乃汉室宗亲,私交更是亲密。我之手便是你之手,我之恨便是你之恨。玄德不知,此人自十岁被卖入我手下,一直对我忠心耿耿,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样的人,居然会背叛我。今日,若我不是有心无力,定然要亲自手刃此贼” 一口气说这么多,刘表看起来有些劳累不堪,他躺在锦被当中,最后用祈求的眼神望着刘备:“玄德替我杀了他,算是了却我临死前最后心愿” 刘备仍旧有些踟蹰,虽然刘表的解释也算合理,他与刘表也颇有很深的私交,令其代劳也不算什么。但这可是刘表的寝室,而寝室之外,更有大批的荆州重臣。假如自己真的一刀砍死了这仆役,那门外一群人听到响动冲将进来,看到自己拎着一把染血的刀,而一仆役倒在血泊,还有一群侍卫持刀相对那样的情景,完全就是刘备要刺杀刘表,结果被一奴役舍身相救的铁证。 届时,自己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接着便会被这些侍卫乱刀砍死尤其是刘备这个时候看了看躺在床上有进气、没出气的刘表,他真担心刘表下一刻就溘然长逝那样唯一可能替自己解释的人都没有,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然而,就有这么多的顾忌和不合理,刘备却突然将自己的眉头抚平了,他阴沉地走向那仆役,猛然亮起了手中的刀 手起,刀落 那仆役连呼喊一声的时间都没有,便被刘备一刀砍下了头颅。那一刀的辛辣和果敢连一旁的侍卫似乎都给震惊住了,任由那仆役断颈喷出燥热的血腥污染了他们的衣袍都不去擦,只是愣愣看着刘备。 刘备神色不变,捡起地上的头颅,带着仍旧滴血的刀走向刘表床头,任由那人的脑袋滴落的血将蜀丝缝织的锦被湿透:“使君,害主之贼已死。” “好”刘表这一声中气十足,仿佛回光返照一般,但刘备接下来就完全感觉到了,刘表根本不是重病在身。只见刘表一把掀开那锦被,坐在床头道:“玄德果然忠义之士,如此忌讳之事,也敢因我临死之托毅然无悔” “使,使君”刘备这下真被刘表震住了,慌忙抛下手中钢刀,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安然无事” 刘表摆了摆手,语气当中有几分伤感:“怎可能无事两年连续服毒,早已沉疴入体。此番若不如此,还真查不出,竟然是那人在作祟” “那人”刘备注意到刘表语句当中的玄机:“使君是说此人背后有人指使” “自然有人指使,他区区一仆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害我。”刘表说到这里,却没有继续说出幕后之人的身份,反而做了一个逐客的手势道:“荆州那些派系我俱已明晰,此番又知玄德如此忠肝义胆,更是宽慰不已。时日不多,玄德还请回去,速速将军备整顿好,届时,襄阳大乱,还需玄德主持大局” 刘备悚然一震,刘表最后一句,虽然没有明确说出要将荆州让给自己,但隐约已有这层意思。而且,刘备此刻看刘表温润的眼神,正冲着自己含笑点头,分明是一种暗示。当下有些明白此时不是多说之时,便收敛一番心情,告辞而去。 而刘备刚走,那些侍卫收拾完那仆役的尸首离去后,刘表床后便传来一人声音:“主公,此人真的可靠属下分明看到,他之前一番后退又急速扑向床头,分明就是想要挟持主公为人质啊” 刘表连头都没有回,有些无奈地回道:“乱世当中,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适合生存。刘备,是把好刀啊” “可惜,好刀可伤人,也可伤己啊。”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刘表让位? “这刘备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子,走到哪里都有人让地盘”马超皱着眉头看着他刚接到的密报,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一只芊芊素手将那封密报拿过,放在一双顾盼生辉的明眸之前仔细观看。少时,那双倾国倾城的俏颜上便露出了更为震惊的神情:“子健,刘表在荆州乃是装病,还让刘备诛杀了黄祖潜伏在他身边的仆役如此机密的情报,你竟然远隔千里,便知道地如此详细,仿佛亲眼目睹一般” 马超的神色微微有些得意,他轻轻揽住大乔的云肩,自夸道:“那是自然,不是我夸口,整个荆州之事,我不怕它机密,就怕它一点都不机密。否则,我苦心布下的一番局,导致千钧之弩,竟为鼷鼠而发机,岂不太冤枉” “你是说”大乔眼中说没有震惊是不可能的,如今他虽然已经成功夺得马超的心,但此刻发觉这个男人竟然有如此滔天本事她有些疑惑地望了望马超,感觉渐渐有些看不懂他了。 “不错,若不是上次唐小米突然告诉我衣带诏事件,我之前下荆州之事,恐怕都已经解决了。”说到这里,马超叹了一口气,有些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意思:“都怪马家这两年财政赤字,只能玩一些阴谋诡计来操纵天下大势,否则的话,马家大军兵锋直指襄阳,哪里还用得着让那个刘备当傀儡” “这封信,是刘备写给你的”大乔终于有些明白了,刘备既然是马家扶持的棋子,那这封信出自刘备之手,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马超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摇了摇头。大乔搞不清马超这个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由问道:“是,抑或不是,难道这很解释吗” 这下马超完全回过脸来,一双灿如星辰的眼睛带着一丝疑惑盯着大乔:“君幽,你很想知道我在荆州的布局吗” 这番话语气轻轻,仿佛还有几分柔情蜜意在里面。但大乔却心中突然一动:她突然想起,暗影那些机密的事情,就连貂蝉都不曾知晓,尤其是涉及这等整个马家大略的事情,马超他作为一个诸侯,再怎么柔情也不可能随意就轻诉于口的。毕竟,无论哪个时代,男主外、女主内的社会结构早已定型,她这般步步紧逼,可以让一个女人的好奇来解释,但刨根问底,却绝对会触及马超的底线。 这是一个不着痕迹的试探大乔很快就在脑中下了定义,由此,她乌黑的眼珠转了一圈之后,才温情一笑道:“我的确很想知道我的男人究竟有多厉害,但我也知道,这是事关整个马家大略的机密。有些事,确实不是能跟女人随便说,不过,荆州事毕之后,你却一定要将这些布局讲给我听” 马超的嘴角边立时划过一个满意骄傲的笑,我的男人这句话无论从哪个女人的嘴里说出,都是对男人一种莫大的鼓励。尤其是两人还经历了如此一番情劫历练,更懂彼此珍惜。这段时日,马超与大乔好的如蜜里调油一般,说不尽小夫妻间的温柔甜蜜。 有一日,两人就只单单拥在一起,静看窗外夏花怒放,细雨飘舞,天色一点点从光明转入黑暗。就那样静静的,一句话都不用说,只享受内心深入的平静和安宁。 那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它超越了话语,超越了拥吻,甚至超越了结合,它是灵魂直接的沟通,是心与心达到完全的默契后的欣悦。 这一点,让马超不禁微微有些后悔,因为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还是渴望前世的种种感情。而那种种感情,是这个时代貂蝉、蔡琰、刘玥等任何妻子都不能给予的。大乔让马超感觉永远有一种若即若离的神秘,那是前世社会人格完全独立的一种魅力绽放。 尤其是,前天夜晚,两人孤坐两旁,共饮冰镇葡萄酒后自然而然完成了男女恋爱的最后一步。可早上醒来的时候,马超看到的仍旧是大乔不慌不乱的梳妆,她完全没有一个女人被夺走了一切的依赖感和痴缠转变。即便锦被上那一抹醒目的殷红,证明她的确将她最宝贵的一切都交给了马超。 这种魅力,让马超对大乔愈加爱不释手,有时一些蠢到家又肉麻至死的情话,马超就可以抱着她轻声说出来,虽然前世的时候,他对网络上这些甜言蜜语嗤之以鼻,但话到嘴边后,他才发现自己也会说出来,而且说得这样的自然。 假如非要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虽然很无耻、也很不道德但事实上却是,马超他感觉自己终于寻到真爱了,当然也是他这棵老树又焕发了第二春。幸好,这个时代对男人比较宽容,他家里妻妾成群的事件,非但没有收到到的舆论的谴责,反而被这个时代的男人奉为最成功男人的典范。 当然,所有完美的事物都不是极致完美的,当马超终于用行动表明了他跟大乔的关系后,后院里终于迎来了一阵一阵严霜扑面:众妻子没有表现出斯歇底里的反对,这个时代,本就是男人主宰的时代,马超可以给她们极大的自主权。但事情一旦由他盖棺定论之后,就已定局。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马超基本上没有见过貂蝉、蔡琰、刘玥这些妻子,一来她们都有琐事要忙。二来,相见有时不见,时间总可以减轻一切。 “荆州既然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而且这次刘表又主动表示要将荆州让给刘备,那你是不是就可以放心了”大乔将那封密报交还给马超,目前没有负责具体事务的她,却很好地充当了马超一个女策士的角色。 “不,你错了,现在开始,才是真正要紧密布局的时候。”马超这时放开了大乔,站起身来走到一株栀子花数前,折下它的枝条:“刘表不是陶谦,陶谦当年让徐州给刘备,完全形势所迫。当时曹操大军压境,而刘备又立下战功,人心所系,他不想让徐州百姓将他陶氏一门斩尽杀绝,才逼不得已将徐州让给刘备。可现在荆州方面根本没有任何外患,至少眼前没有换做是你,你肯将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拱手相让于一个外人” “可这个时代,不就是男人豪情义气满怀的时代吗” “错,无论哪个时代,都是利益和人性纠缠的时代。否则的话,我也不用这么费尽一切谋划了” “你这都只是猜测吧根本没有证据。”大乔有些不甘心地站起身来,没有接马超递过去的那支栀子花。 马超却不以为杵,反而将那支栀子花放到鼻尖轻轻嗅了一下,微笑道:“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赌你今晚”马超笑得很猥琐,眼中闪现的笑意已经出卖了他肮脏的思想。 可就在此时,貂蝉缓步前来,有些冷漠地又将一封密报放在马超手上道:“夫君,刘表要册立继承人了。” 马超脸上的笑容一凝,喃喃说道:“这刘表,还真有几番魄力,居然还想绝地反击” “如此将荆州贸然让给刘备,这合适吗”大乔有些不可置信,若是真心要将荆州让给刘备,定然会先悄无声息与刘备联合扫平障碍,随后再临终托付这个时候,大乔心里其实已经相信马超的判断了。 “自然不合适,否则你以为刘备为何会主动写这封信来”这句话不是马超所说,而是貂蝉清冷开口:“刘备才不是傻子,他已经看出了刘表的心思,才会用此等方式向马家求援,给刘表施加压力。” 说到这里,貂蝉已经转身欲走,但似乎忍不住回了一下头:“妹妹,看来恋爱真的会让女人的智商为零。你们前世,是有这句话吧” 马超手中的栀子花猛然落地,貂蝉的反应,让他突然感到:原来,幸福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看到貂蝉那曼妙的身影就要消失,马超情不自禁脱口一句:“蝉儿,我要再入一次荆州,你可愿一同前去” 貂蝉驻足,既未答应又未拒绝,马超凝神以望,却怎么也没看到他期待中的释然一笑,那冷冰冰的表情,一如冰霜冻住了马超的心。 第一千二百六一章 天下关注 “军师,如之奈何”刘备感觉自己快要疯了,那晚他洞悉了刘表的试探,亲手杀了仆役之后,原以为刘表会将荆州让给他。可回去细细思索一番之后,才突然发觉自己可能被刘表迷惑了。 尤其是刘表亲口传出要于中秋之夜宣布继承人的时候,刘备才猛然醒悟,刘表根本不是真心要将荆州让给他 一直以来,刘表只让刘备整顿好军伍、与荆州大族那些人打好关系外,便再无一丝其他示意。这让刘备心乱如麻,当下请教了诸葛亮之后,连发了两道密信至长安,期待马家那里能有所回应。 因为刘备很清楚,假如刘表若不想将荆州让给他,那刘表要做的,就是杀了他,替继承人扫平道路 “军师,七日之后便是中秋,马超却迟迟没有回信。”刘备看着仍旧云淡风轻的诸葛亮,想不通他这一少年为何还可以如此淡定:“麾下两万兵马的确精锐,也完全听我号令。但刘表此番邀请我入襄阳郡府,一旦他再度来一场鸿门宴,则万事休矣。” 刘备的担忧并不是没有原因,刘表当初单骑入襄阳,手上没有一兵一卒,他依靠的便是荆州的豪强。一场鸿门宴,将荆州作乱的宗贼斩杀殆尽,才奠定了他在荆州的地位。此番蔡瑁外强中干,看似不会阳奉阴违,其他豪强士族皆受刘表笼络,入仕为官,几乎没有多少人心向他刘备。中秋再来一场鸿门宴,扫平他刘备,吞并两万步骑后,整个荆州又会恢复到之前的平静当中。 而这一切,唯一的牺牲者,只有他一个刘备。 “主公,你觉得马家会放弃荆州”诸葛亮笑了笑,将扇子收起后,凝声说道:“主公只需听我一计,定保主公安然无恙且还能将荆州囊入手中” 皇宫之中,天子站在露台上,周围寂然无声。这位如今已经成为汉朝历史上一个笑话的九五之尊,脸上没有半分颓然和失落。不过,他英俊的脸庞上不可避免多了一丝阴鸷和偏激,直至看完手中的密信渐渐化成灰烬之后,他嘴角才露出一丝笑意。 在他的身后十步之外,两排手持利刃的黑衣武士,纹丝不动。这些人没有宿卫那种杀伐之气,倒更多几分江湖豪气。然而,整个皇宫,无论是这贴身的武士还是宫外那些肃立如雕塑的宿卫,疑惑是宦官宫女,没有人敢上前打扰这位一国至尊的沉思。 只有庞统,站在刘协的身后一声不响,如此凝重的氛围,让人不由自主忽略了他那丑陋的面容,反而更被他眼中不时闪过的睿智所吸引。 良久良久,刘协才长长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已经智笃在胸的庞统,轻轻笑了笑:“都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逃离这个囚笼,毕竟陛下已经筹备多年,微臣不过完善一番而已。” 刘协点了点头,眼神一变,声音转低,幽幽道:“中秋之夜,的确是个好日子,想不到刘表竟然会想在那一天决定荆州的命运。可是难道他忘记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如此所为,欲致朕于何地” “这么说陛下是下定决心了” 就在刘协的另外一侧,一身汉室皇后凤袍的曹节立在那儿,她的怀中还抱着她与刘协的骨血,婴儿在这样的深夜里安然入睡。曹节看着刘协,惆怅痛惜的悲眸之中,还有一丝淡淡的决绝难以消除。 “嗯,下定决心了。”刘协扬了扬眉毛,似乎笑了笑,他的笑容仿佛很轻松。很平淡,可说出来的话,却声声如铁,字字如刀 “世人皆以为汉室将亡,但他们从不知道,破而后立。这次,朕不但与曹氏的决裂,也完全跟虚幻决裂。之前其实都只是一个开始,待龙入深海,这个世界才会明白,谁才是主宰” 刘协的话很激荡人心,但没有人听到的他最后与曹节的轻语:“只是今晚就苦了你了,拖住那些靖安曹和许昌卫之事,就完全拜托了。” “臣妾毕竟是父亲的女儿,陛下尽管离去,父亲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曹节很随意便将会震惊江山的大事带过,之后才问了她身为女人最关注的问题:“只是陛下,此番前去,确是你早有谋划” “不错。” “荆州那边,陛下可有内线” “没有,”刘协的眼神望向远方,仿佛点燃了两星鬼火:“不过,到时候自然有人会给送过去。汉室的存亡,就在中秋一战” “好个中秋之夜做一个复仇之夜的起始也不错” 站在栏前,一身戎装的孙策摩挲着自己腰间的佩剑,眼中燃烧的火焰似乎将能将整个夜空都烧穿:“刘表这个家伙,果然不只是一个酸丁,真没想到,这个座谈客竟会在如此关键的时期装病斩杀了那个内奸,破悉了我们的计谋。” 说到这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眼神渐渐有了些变化,终于叹了口气:“烟儿为我留下的最后一条妙计也破灭了,公瑾,如此看来,我的确还是不适合用计谋平天下。” 周瑜这时已经完全痊愈,一身白袍的静静坐在屋内,手里端着一杯长安特酿的葡萄酒。那殷红的颜色在烛火的照耀下仿佛英雄血,缓缓被他饮入腹中:“伯符,你太痴迷那个女人了,女人办事情总是这样,混杂无章开头,最后只能虎头蛇尾结束。最后,还不是要我们男人用刀和剑来解决” 说完他缓缓走到窗前,看了一眼窗外,哈哈一笑,笑声里带着一丝寒意:“是时候让黄祖那个家伙动一动了,收了我们那么多好处,却连杀了刘表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江东子弟兵锋西指之前,让他带兵入襄阳,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主意”孙策狠狠点头,衣袍一震,接着高声喊道:“传令,升堂聚将” 长安雍王府前,五百近卫肃然驾马而立,同样花纹的披风,同样的连环亮银铠,同样抿紧的、冷酷无情的表情,以及胯下雄健有力的西凉良驹。森然的宿铁刀锋映照着天上的明月,使得他们一个个都如静默的战神。直至一袭锦绣战袍的主公翻身上马,这些雕塑才仿佛被赋予了灵魂,在沉默当中增加了几抹冷冽的杀机。 “夫君,”貂蝉拍了拍胯下赤兔的耳朵,似乎为又一次从吕绮玲手上借了赤兔为难,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担忧:“这次入荆州,为何如此隐秘匆忙南阳战线的文聘那边,难道不能从中策应吗” 看着貂蝉的这份担忧,马超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感觉。原以为貂蝉不会再陪他一起,没想到在自己说了一句此番入荆州或有危险之后,貂蝉义无反顾选择了与自己同去。只不过,回头再看一眼身边同样望着自己的大乔,他又有些愧疚,努力轻松说道:“南阳那里,自然会有策应。不过,此番荆州大变更多应该在襄阳城中。而且,我更担心的是,刘表一番瓮中捉鳖,恐怕会一不小心将不少鳄鱼都关在了他的瓮中” “子健,你是说,此番入襄阳,是要处理一场政变”大乔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警惕,说话也有些迟疑:“襄阳城中,除了你这条鳄鱼之外,还可能会有其他诸侯势力” “所以说,刘表是一个最聪明的蠢蛋。他永远看不透荆州对于天下大势有多重要。只想着当做一家之事来处理,却不知道在家中内乱的时候,门外的强盗已经要破门而入了。”说完这句,马超也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大乔,仿佛要将两人这些天的柔情都印骨髓当中一般,直看得大乔都低下了头才罢休。 随后,马超才面无表情一抖缰绳:“出发” 象龙一声长嘶,势如一匹黑龙出笼而出。身后一红一白两位绝色不让须眉,紧随而去。直至最后,五百亲卫的战马踏碎长安的宁静,滚滚涌向天下眼球都关注的一个地方 第一千二百六二章 刘表的异样 中秋夜,原本是汉人传统节日里极其美好的一夜。 酷暑刚过,秋夜便开始萧瑟。这样一个伤感的季节,望着片片凋零的落叶,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惆怅。但若是一家人围坐一起,分食一块圆圆的月饼,闻着院中的秋菊赏月,那自是一份难得的温馨。 三国时代,自然还没有吃月饼的传统,不过由于马超的到来,在他这样一位名人的带动下,这样的传统也就自然而然传遍整个大汉天下。 刘表在这一夜打着的幌子,便是坐而论道、品饼赏月。然而,刘备刚走入郡守外府时,半分没有感受到中秋团圆的温馨,反而感觉到无处不在的杀伐之气虽然那亭台楼阁间彩带飘扬,来往的仆从也都是穿上的崭新的秋衣。可那一队队荆州虎牙骑巡逻其间,全部武装,刀出鞘弓上弦,尤其是行走之间流露出的杀伐之气,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 尤其是对刘备这种极有政治嗅觉的乱世枭雄而言。 他隐隐的感觉到,整座襄阳郡守府的气氛,如同两军已经擂鼓列阵完毕的战场,杀气凛然,只需任何一点点火星便可引燃滔天火焰 而之后他每走一步,心中都难以抑制强烈的跳动。走过府门之后,还有一个大广场。这广场占地极广,刘备估计三千兵马在此冲杀也足够了。幸好有这么长的一段距离,足够刘备将满腹的心事全都酝酿梳理一遍了。 再往后,便是郡守大堂。而就在进入大堂之前,被勒令将佩剑解下来时,刘备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绪又起了一丝波动,感觉即将要失去仅有的安全感。不过,枭雄与凡人不同的一点就在于,当刘备完全解下那把佩剑之后,他望了望身后诸葛亮的笃定平静的眼睛,心下也随之完全恢复了宁静。 无论怎么说,今夜,还有万人敌的猛将张飞与他一同入席。自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当然,若有可能,刘备自然希望二弟关羽也能在身旁。只不过,汝南一郡必须有人镇守。他的阵营当中,除了关羽之外,再无人能适合那个位置。 大堂之内,早已宾客满席,刘备依旧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去,仔细观量着大堂之内重要人物的表情。 刘琦有些拘谨地坐在左下首,今夜中秋团圆,他身为嫡长子的确有资格坐在那个地方的。可苍白的脸色和进退失据的模样却出卖了他心中的不安。刘备对此暗叹一声,刘琦此人虽懦弱无谋,但久在襄阳这个貌合神离的圈子里,也养出了几分天生的危机感。这样的人,是极好控制的。可惜,在群狼环伺当中,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白兔,只有被吞掉的可怜命运。 十一岁的刘琮表现地倒也镇定,可能是因为一旁闭目养神的蔡瑁给了他几分安全感。自小在刘表和蔡氏的宠爱下,刘琮到聪明灵慧,颇有几番刘表少年时的风采。不过,再如何聪明,他也难以避免沦为傀儡的命运。十一岁的年纪,根本不够进入政治这趟浑水的好年华。 刘备的眼神大多还是放在了蔡瑁身上,这位握有荆州重权的人物,最近果然平息所有动作,蛰伏了起来。不过,这还有可能就是他已经布置完毕,只待今晚的雷霆万钧。或许是心有所感,刘备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太多的时候,蔡瑁突然睁开了眼,随后点头朝刘备笑了笑。 刘备同样回以一笑,两人矛盾极大之事,荆州之人皆知。但这却不妨碍两人还可以保持最客气、最虚伪的礼仪。 其他幕僚武将倒是没什么异常,或谈笑风生、或举酒相邀,大多以早已划分开来的团体而坐。唯有蒯良和蒯越两兄弟独坐一旁,这让刘备心中略有不安:这两个人,可是当年辅佐刘表入主荆州最大的功臣。蒯良乃荆州名士的鳌头,荆州一脉的士族皆以蒯良马首是瞻;而蒯越更是军事大师,当年设宴杀宗贼一计,便是蒯越的主意。江东猛虎孙坚的战死,也与他不无关系。 整个荆州可以说是刘表掌名望、蔡瑁拿军权,而实质的操控却是由蒯家把持。此时两人的沉默,让刘备感到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而这种压迫,只有等事到临头的时候,才能见分晓 这一夜不用怀疑,石破天惊是定然的,刘备当即下了这样一个定论。事实上,大堂上的诸人都隐隐约约知道,刘表是要借此夜晚宣布荆州继承人的。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来此之前,刘备还接受了刘表一个极其奇怪的命令而这样的命令,无论怎么看,都是对他刘备有利的。 就在刘备的思路还在徘徊之时,大殿的大门忽然被用力推开,一个身影急促的奔跑进来,因为跑得太急,甚至都有些踉踉跄跄的样子。 这人刘备自然认识,他叫庞季,也是荆州士族一员,在襄阳任主簿一职,曾陪同蒯越一起劝诱襄阳乱贼陈虎、张生。此刻他儒袍散乱,神情慌乱,进来之后,就笔直的朝着蒯越而去。其间气喘吁吁,连贵族温良谦恭的圣人之礼都丢到了脑后。 然后,他惊呼出了一句话,直接震惊了全场 “出大事情了刘备的五千骑兵进城了此刻正在同襄阳卫换防交接,城防已经被刘备麾下的讨贼校尉陈到接管,襄阳卫奉命正退出城军营驻扎” 轰 这个消息顿时如同一声惊雷,全场一片惊诧巨哗 刘备最强力的五千骑兵进城 这消息刚一听到,大厅里的诸多文臣武将心中第一个反应便是:难道刘备要夺权 刘备的两万步骑,属于外来势力,若无其他情况,根本不可能擅自进入襄阳城的即便是调遣外军来襄阳,一般也都是驻扎在城外。除非是什么特殊情况,譬如平叛啊,夺权啊,或者政变啊之类的重大事件,否则外军是绝不允许进入城中半步的 更不要说,刘备的军队,还完全不听从刘表的指挥 所以,众人第一个反应便是:出大事了刘备难道要借今夜夺了荆州之权 众人的眼神第一时间便如刀锋一样齐齐刺向了刘备,尤其是庞季此人,因为来的慌忙,根本没有看到刘备,此刻猛然发觉,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既有背后高发的惊恐,也有愤恨刘备此番无义无耻的行为。他的嘴巴简直已经可以塞入一个鸡蛋,可半晌之后,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有趣的是,蔡瑁和蒯家兄弟,三人都没有任何变色。倒是刘琦和刘琮两人大眼瞪小眼,颇有几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讽刺。 而在众人这复杂不堪的目光齐齐逼视下,整个大堂一时寂静无声,纵然是刘备极度擅长伪装的人,此刻也感觉手心微微有些出汗。身后张飞见状,微微上前一步,正欲开口叱喝,却被诸葛亮一鹅毛扇止住。 “是我让玄德谁率兵入城换防的”堂后一人出声,随后众人回头,便见刘表头戴七旒冕冠,身着红色禅衣信步而出。而刘表的身侧,缓缓的跟着一个人,自然就是常年从不离开刘表身边的蔡氏。 在汉代,例如这等酒会,是不允许妾室出席的。即便是正妻,最后也只能在后堂另开一席。今日刘表长身玉立,面色红润,精神百倍,显然是有所为而来。加之又打破礼节带蔡氏出席,更让这个中秋夜有了几分神秘和错乱之感。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淡定非常的诸葛亮看着刘表,忍不住低低的“咦”了一声。 “军师,何故”失去了万众瞩目的刘备,耳朵极尖,立刻就低声问道。 可这个时候,诸葛亮又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后,淡淡说了句:“无事。”然而,刘备却已经从诸葛亮之前的眼神当中看到,刘表今日果然有些不对劲 第一千二百六三章 襄阳换防 刘表今日看起来精神饱满,但刘备也是习武之人,自然渐渐看出刘表的步履有些虚浮,脸上红润的光泽,也是涂了少量胭脂的功效。而带蔡氏入席,恐怕是因为蔡氏身上有着什么救治的药物在身如此看来,刘表的身体,非但没有因为断了毒药而日渐好转,反而因为沉疴在身,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而且,刘备还发现,诸葛亮的眼神不止盯着刘表的气色,还特意看了看刘表的手。 刘备也看到,在刘表器宇轩昂的出场后,他的右手之中,提着一柄剑 一柄华美古朴的佩剑,剑鞘上还镶嵌了绿色的宝石,被刘表提在手中,缓步而来 这个细节很快就让许多人发现了。于是,原本气氛已经变得紧张凝重的大堂里,顿时又出现了一些心惊胆战的味道。 刘表目不斜视,昂然走过波斯红毯来到了自己的正座。 然后,他双手握着剑柄,就这么拄着剑缓缓的坐了下去。 全场文武这才如梦方醒,齐齐向刘表行礼,恭贺刘表身体痊愈、荆州安泰。而刘表面无表情,抬了抬手,便算是还礼了这对一向谦和有礼的刘表来说,可是一个极为反常的动作。 礼乐在此刻停息下来,全场一片寂静,静静的等着刘备的话语。 而这位在荆州政海沉浮了十几年的汉室宗亲,锐利的目光扫过了全场,然后,他嘴角一扯,轻轻的笑了。 虽然在笑,只是这笑容,却绝不会叫人愉快 冷冷的笑容里,仿佛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 “诸位皆知,今晚不但是中秋美景,也是我宣布荆州后继之人的日子。众位人在这里,可其实却是坐立不安吧” 刘表这番话,严格来说算得犯上了。荆州牧的任命,只有大汉天子才能一语定乾坤。可有趣的是,众人看着这大堂随处可见违制的雕梁画栋和金碧辉煌的大厅,均三缄其口,默认了刘表不尊汉室的事实。 毕竟,刘表刚才忽然说出那一句话,早已让所有人的心脏都开始急剧跳动 刘荆州难道现在就要摊牌么 可随后刘表目光一转,笑道:“我和你们一样我也在一直对这件事情牵肠挂肚,可是已经想了有很久啦”说到这里,刘表忽然拄着长剑,站了起来 不少人当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有一些谋臣已经面色苍白,即便是一些沙场征战的武将,面对此刻刘表决然神秘的杀机,也不禁开始额冒冷汗。还有人已经忍不住朝着大堂两旁的侧门看去,仿佛生怕下一刻,这侧门外就会冲进来一群刀斧手甲兵 然而,就在刘表那戏谑的笑容笑够了之后,他才缓缓道:“玄德贤弟何在” 刘备在人群之中,听见了刘表第一个呼唤自己,不由得一愣。但很快就就恢复了常色,甚至还带了几分凝重,缓步站在了中间的红地毯上。 “使君,备在此。” “嗯”刘表点了点头:“玄德贤弟,我拜托之事,可否已经办妥” 刘备微一抱拳,慷慨说道:“此刻陈到当与蔡将军手下之将霍峻换防,不出一炷香时间,便可完全接管襄阳城防” 刘备这一番话落,在场众人心中均松了一口气,原本距离刘备远远的一些官员,也悄悄开始向刘备靠拢一些:之前得知庞季大呼刘备麾下之将率兵入城,他们都误认为刘备要拥兵夺权,可现在得刘表和刘备亲口证实之后,觉得完全杯弓蛇影了。 陈到虽然率入城,但却和襄阳卫交换了城防根本不是武力夺取城防,而襄阳卫也肯换防,交出城防掌控权,那就必定是有上面的命令。 襄阳卫历来是拱卫襄阳的一支精锐兵团,虽然只有五千人的规模,但无论是装备还是忠诚度都是绝对可靠的。而霍峻其人虽然年少,但其孤城不倾、固节不移之声望早已在襄阳尽人皆知。要让他麾下的襄阳卫乖乖让出城防,单凭刘备麾下的陈到拿着一枚兵符是绝不行的,必须得有刘表提前的命令才行 不过,很可惜,霍峻虽然是整个襄阳的人人皆知的能将,但他毕竟要受蔡瑁的辖制,即便没有明确他是蔡瑁的党羽,反而与蔡瑁多有争执之事实。但此刻看来,刘表对于霍峻没有完全的信任,从而才会让刘备的五千骑兵精锐接管了襄阳的城防。 众人一时间都想通了这点,可再一反应之后,他们的脸色就开始变得非常难看。 “不是刘备夺权”庞季的眼神阴沉,看了看这大堂之中的人,压低了声音向一旁说道:“难道是主公要动手” 动手 一些跟随刘表的老臣的心一下提了起来,他们同一时间想起:当年,刘表一骑入荆州之时,与今日几乎一模一样。那一日,他一手捧圣旨,一手提剑,众宗贼正嘲笑刘表没有胆量时,一大队刀斧手便涌入大厅,瞬间将那些宗贼首脑斩杀殆尽 今夜刘表胆敢大逆不道宣布荆州继承人,那必然要为后来人扫平障碍。而最有效的方式,自然是 这场宴会,果然有比预料更凶险的可能 刘表和刘备两人话落之后,再无任何一句对话。大堂众人在沉默中备受煎熬,唯有将目光瞅向最接近权力中心的人:蔡瑁和蒯家兄弟 蔡瑁依旧面无表情,而蒯良和蒯越两人也很是镇定从容。尤其是蒯越,在这等尴尬的时分,还上前提醒刘表道:“主公,今日乃中秋佳节,即便有正事,还是稍时再宣布为好。” 刘表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淡淡一挥手:“诸位入座。” 众人云山雾里坐下,却再无半分过节的心思。庞季刻意坐到了蒯越的下首,趁人不注意,开口向蒯越问道:“异度大人,今夜到底会如何” “嗯”蒯越偏过了头,带着一丝疑惑道:“庞主簿所言何事” “自然是今夜换防一事”庞季有些急迫。 蒯越闭目想了想,用一种很委婉的口气回答道:“庞主簿,我虽然略知荆州军情,但有些事却也是知道得越少越好。至于这襄阳卫突然换防之事”说道这里,蒯越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模样,冷静分析道:“襄阳卫虽然坐镇居中,算是主公的心腹之兵,但是在大染缸里待久了,难免会染上方方面面的痕迹,被渗透也是在所难免。而今晚” “今晚主公明确表示,要将荆州易主。刘备与主公同是汉室宗亲、今夜又全面接管城防” “唔主公一朝没有宣布,我等便不可胡言乱语。”蒯越打断庞季猜想,继续将问题拉回一个可讨论的范畴:“今夜主公既然要行如此大事,自然会担忧大堂之内有人不服,尤其那人若是要与襄阳卫还有联系,行差踏错之下,岂不会导致一场内乱由此,说不定主公便干脆将襄阳卫调出城去,把刘备这位外来者的亲兵调进来维护城防” “如此说来,主公是为了以防有人想兴风作浪”庞季想了想,皱眉道:“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霍峻将军闻名襄阳,是继黄将军之后,荆州新兴之星” “霍峻虽忠,但毕竟是霍家之人,而霍家,在荆州可不是什么小户人家”蒯越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很为刘表感到头疼一般:“今夜如此机密重大之事,主公必然要换上他最为信任、且没有任何倾向,或者说,那人倾向与主公一致之人,才能安心啊。” 话已至此,庞季也不能再深问下去,而此刻大堂之上已然一片歌舞升平之状。庞季望着那些舞姬曼妙的身姿和丝竹雅乐,却半点心情都无。此刻他的眼中,唯有杯中的葡萄酒,殷红如血,仿佛预示着这一夜定然会有血光之灾 第一千二百六四章 大事! 马蹄急 襄阳城中,襄阳卫的士兵已经拉起了长长的封锁线。而就在这封锁线之外,急促的马蹄声从城外远处传来,随后就看见一队队铠甲鲜明的骑兵长驱直入而来,在封锁线后人头攒动的襄阳百姓眼皮之前疾驰而过 刘备麾下的骑兵铠甲,因为是从马家购买而来的缘故,其贴身的造型和良好的防御功能在这个夜间使得马上的骑士格外醒目。尤其是每个兵士战马下腹得胜钩上还各挂着两支投枪的森冷枪头,和他们手上几乎可以照清人脸的闪亮斩马刀,在急速奔骤之下,几乎晃得沿途外出赏月的百姓都睁不开眼。 原本,宵禁之后,城中百姓是不能外出的。但凡事都有例外,中秋或春节等重大传统节日,刘表那位向来很懂情趣的荆州牧,是会让宵禁迟上很长时间的。毕竟,襄阳太平很长时间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早就养成了与刘表一样静看风云的性子。 所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骑兵,他们的表现有些慌乱。但随后看清驰骋骑士的铠甲和旌旗、以及在队伍最前列的大将之后,他们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 假如说霍峻是襄阳的新兴之星,那陈到就是新星之中的新星。陈到有着冷峻的面容和超高的武艺,入襄阳时间虽不长,但在刘备平乱时期,他的战功捷报经常飞传在襄阳大街上,又由于刘备的声望也深入襄阳百姓之心。所以,作为主人,这些襄阳百姓对刘备及他手下的将领表现出了极大的包容和欢迎。 可是没有人发现,此刻陈到的面容严肃凝重,策马奔驰之时,极快的速度带起夜间的微风拂过发梢,他似乎连一丝感觉都没有。眼睛当中的寒光犀利如刀,双腿紧紧夹着马腹,奋力扬起马鞭 他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今晚的事情,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陈到眉头紧锁,当骑兵队伍冲到了襄阳城门之前,他才喝令队伍停下。此刻襄阳卫已经撤离,陈到飞快开始传达起命令:“关平,你带五百人关闭城门,接管吊桥从现在开始,一只苍蝇都不允许再进入襄阳城,若是出了岔子,你就自己去汝南向二将军请罪吧” “刘辟你领一千人,负责今夜襄阳城内部的警戒,今夜刘荆州宽令与民同乐,但我却不想看到任何一处有骚乱” “将军属下恕难从命,一千人负责整个襄阳城的警戒,无论是人手还是警戒范围,属下都忙不过来啊” “哼,我们奉命接管城防,襄阳郡治安守卫自然也归我们节制,你可以就此接收接管襄阳郡兵我不管你如何取得兵权,但只要一个结果:天亮之前,襄阳城平安无事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许乱” 刘辟眼神一凛,听懂陈到语气当中的严厉后,重重点了一下头。 “龚都我同样拨给你一千人,你重点去防护襄阳东城,那里可都是士族大阀,整个襄阳权力中心所在,你只要带人在那里来回巡视,确保不出什么岔子就好若有人胆敢擅闯或者是试图作乱,你就放手杀人明白么” “好了,剩下所有人,还有亲卫骑营,都随我走今晚我们要干一场大的了” 亲卫骑兵营是刘备的嫡系心腹,闻言都是一声呼喝虽然很多人也隐隐的心中有些紧张和揣测:外军调进襄阳城里接管城防,这样大的变故摆明了是要发生大事了 更何况,陈到的命令十分坚决,更直言告诉他们,若是出了乱子有人试图作乱的话,可以放手杀人 这可不是城外,而是整个荆州治所的襄阳城啊尤其他们还根本不是刘表的部队,却要执行如此微妙的命令,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能跟随刘备转战各地,且在战场上越淬炼越精纯的百战之兵,就没有一个是软蛋,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又是被陈到这位练兵大家带老了的兵,此刻主将用这种杀气腾腾的语气下达了命令,众人顿时就仿佛忘记了一切 虎狼之军,便是有着这么一股子气势 更何况虽然今晚的情况看似很邪门,不过自家的主公与荆州刘表那可是一脉同枝的汉室宗亲,而且此番主将陈到更还有荆州刘表的兵权虎符这等事情,作为身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兵卒,也只需安心当掌权者手中锋利的钢刀便好 至于今晚襄阳要发生何事,为何要他们接管城防,甚至于今晚哪怕要开刀杀人打仗只要是主公的命令,大家就策马抡马刀开砍便是了 带着剩下两千五百名精锐继续在襄阳城里奔骤,擎着令旗的斥候急速飞奔,传递着各处城防信息: “将军,城外一万五千名步军已然驻扎就绪,若襄阳城出现内乱。一炷香时间便可入城平叛” “将军,东门和南门城防已经接管,城门已经关闭。” “将军,襄阳正北门已然关闭,吊桥已经收起,北方完全隔绝襄阳城” “将军,东门也南门吊桥也已经落下,整个襄阳城已如铁桶” “将军,刘辟将军将部下分组打散巡查襄阳各街道,暂无任何异动” “将军,” 来回传递的各路消息让陈到紧锁的眉头微微舒缓了一些:接管襄阳之前,陈到便研究过了襄阳城的城防,整个襄阳城环山依水,借襄水汉水岘山之势而建,只有东、南、北三方大门,此番全部关闭拉索,整个襄阳城便再也无懈可击。只要内城不乱,今夜守护住襄阳的概率至少已有一半以上。 由此,勒停战马的陈到,看着人潮如流、尽显节日欢欣气氛的城池,微微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后他想了想,回头向身后众骑士喝道:“今夜重点当中的重点,乃是郡守府,诸位可愿随我一同前往” “愿跟随将军,至死不渝”身后蓦然爆出震耳欲聋的回答,两千五百名骑兵同一时间捏紧了手中的缰绳。 “如此,就随我咦前方怎么回事儿,为何会有”陈到慷慨激昂的话语还未完全脱口,随即就被东方那处的异状吸引纵然月明如轮,但东方忽然升起的火光隐隐有冲天之势 不少襄阳的百姓也都已经发现了异常,还有人驻足朝着那远处火光处看去。 一时间,道路都有些拥挤了起来。陈到带着人被堵在了通往郡守府的大街上,看着远处那火光,陈到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将军,那方向好像是东城”前面负责开路的骑兵回过头来汇报。 陈到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起来纵然是中秋佳节,但汉代时期的节日实在乏陈无味。由于此时多是以松明把照明,极易发生火灾,所以晚上不得随意举火,不得夜作。此番大火冲天,定然是有内乱发生 “速速传令各城楼,提前敲响宵禁警号开路骑兵上前,传令各百姓各回家中,不得外出”陈到第一时间果断发出这条命令,因为他知道,在拥有三万九千八百九十八户的襄阳城中,一旦街上遍是百姓,随便一点骚乱就会酿成无法收场的大乱 希望只是某个豪强府邸不小心着火陈到心中默默祈祷着,但同时理智也告诉他,在今夜如此重要的日子里,发生这么一件意外,绝对不可能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果然,就在开路骑兵行动起来之后,一队一队身着步兵轻皮甲的襄阳治安郡兵手持盾牌环首刀,飞快的从人群之中冲了出来。这一队郡兵大约有百十人,来到陈到等人的面前时,两拨人顿时就差点撞在了一起。 “陈将军吗东城那里,有人有人谋反作乱”领头一名队长,看清陈到身侧的战旗后,立时高声叫道。 陈到的眼神当即冷厉下来:这一夜,果然还有大事要发生啊 第一千二百六五章 两位异姓王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无论大堂上的歌舞再如何曼妙、那些歌姬的腰肢有多柔软,可那一颦一笑的风情却怎么也牵动不了大堂所有人半分心动。这些文臣武将们虽然默不作声,但心中却是越来越焦躁,有些人心中恨不能就此离开郡守府回家去之前刘表那一番皮里阳秋却杀机凛然的一番话,让在场众人都明白了,今晚的这场中秋酒会,只怕要出大事 不少明哲保身的人,实在不想卷入这种危险的漩涡之中,可偏偏人已经在大堂里了,若是这个时候跑掉的话那么无论今夜谁是胜利者,事后知道了,心中会怎么想 这种事情,其实就是一个偌大的赌局摆在眼前,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已经下了赌注。而刘表今夜将所有人召集过来,其实就是逼着所有人在最后一刻表态若是不表态,那便是立场动摇,无论是谁上了台,都会第一个收拾掉 而选择独善其身嘛一些人倒是也可以,假如这些人身份不够重,地位不够高,力量不够强,那么自然也可以不用下注这等角色,用不着上位那些大鳄在意。只要这些小鱼聪明一些,乖乖在一旁安静的等着,等到胜利者上台之后,老老实实的跪在下面欢呼就好了。 不过,这种独善其身可不就是说可以选择骑墙看风景、完全远离这场漩涡这是不行的,做小鱼虾就要有小鱼虾的觉悟,进退一定要明智。 当然,大鳄们相争搅起的漩涡,万一殃及了这些小鱼虾,将无辜的它们碾成碎末那也不要埋怨,谁让你没有任何一丝力量抗争呢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明知道进退不得,却还要在痛苦焦灼当中苦苦煎熬,就是在场文武宾客的真实心理写照。他们只能无能无助等待命运的宣判,等待着主位上的刘表,尽快结束这一场看着都令人心烦意乱的歌舞 幸好,再长的歌舞,都有结束的时候。一曲终了,各舞姬施礼退下。所有人的心都卡在嗓子眼,抬头望向主位上的刘表,又期待又痛苦等待着他的开口。 “诸位今夜酒会,我之前已经说过,是为荆州后继之人而设”刘表不负众望,睁开微眯的眼睛,淡淡说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礼官大声宣布: “大汉魏王,曹操驾到” 嗡 大堂里顿时一片哗然不少杯皿掉地粉碎的声音同时响起,殷红的葡萄酒溅满丝帛官服。纵然刘备,端着酒杯的手也狠狠一紧,最后凭借着多年战场磨砺出来的坚毅,才没有将酒杯捏碎。 不过,他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望向了右侧。那里诸葛亮也微微露出一丝茫然,但很快便释然一笑,朝着刘备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刘备略一思索,便也沉默下来。 不过,当曹操的身影真正出现在门口之时,刘备的目光仍旧不可避免被牵动:曹操今天穿得极其随意,完全没有半分大汉魏王的威仪。但随着他每一步的韵动,仿佛都带有特殊的气场,牵动着在座众人的心。他嘴角还带着那招牌式落寞又亲切的笑容,不着痕迹地环视着整个大堂里的众人。曾经沙场淬炼出那种怡然自得的霸气竟然完全消失了似的,仿佛一位看破世事、放荡不羁的诗人来参加一场诗赋会。 眼光落到刘备身上时,曹操特意停顿了一下,温和地笑了一笑之后,才向正位上的刘表说道:“景升兄,曹某承蒙你于如此中秋美景盛情相邀,倍感荣幸啊” 而刘表此刻表现地十分自然,和煦回以一笑后答道:“魏王今日如此相称,表便却之不恭了。今夜襄阳有一件大事要发生,还要借魏王虎威,来此做一个见证快,请上座” 曹操再没有客套,施施然坐了下来。身后许褚、典韦二将左右矗立,那如蕴含着暴烈岩浆的火山气势,立时让整个大堂里的气氛又生出了几分诡异和惊恐。 尤其是刘备,此刻面对着曹操似笑非笑淡然的表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陈到已经于今夜接管了襄阳的城防,曹操若是今夜到来,那无论如何也会遭遇陈到。可现在他连半分消息都没有得到 这样的事情,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在陈到接管城防之前,曹操已然秘密入了襄阳。甚至,再深推一步,曹操跟刘表还可能早就面会、并且达成了某种协议 世人皆以为,曹操扫平青州、将汉室威仪踩至脚底之后,定然会对荆州垂涎欲滴。可刘备心中清楚,有着马家衣带诏的制衡,曹孟德他不可能再染指荆州之事,否则惹得马家大怒,定然会将衣带诏之事公诸于众可是,刘表却并不知晓这些。这次,无论是刘表主动联系了曹操,还是曹操秘密暗示了刘表,但结果,绝对是曹操从刘表这里已经取得了他能够得到的好处,才会今日特意出场,承认荆州后继人有效的事实 不错,这次刘表不需要朝廷任命,却特意请来了曹操做公证人,表明了他在为后继人铺平道路之事上,的确煞费苦心。同时也说明,这一夜,刘表是抱着不成功则成仁的决心来处理此事了 果然,刘备刚想到这里的时候,曹操似乎心有所感。起身又向着刘备走了过来,短短的几步路,不少荆州文武宾客目视曹操点头示意。尤其与曹操有着升堂拜母交情的蔡瑁,笑容更加热切。而一旁的蒯越,也微微点了点头。 蔡瑁与曹操的交情,世人皆知。刘备没有多少想法,但蒯越这一微妙的反应,却让刘备心生警觉:蒯越早年便名声显著,大将军何进闻其名,曾辟其为东曹掾。而那个时候,曹操却是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典军校尉,最乐结交名士,与蒯越交往极为密切 蒯越此人深中有智,两番为刘表立下盖世功劳。此番曹操入堂若是他给刘表出的主意,那想到这里,刘备浑身悚然一震:无论刘表今夜将荆州之位让与刘琦或刘琮,都不可能让给他刘备因为刘表刚才说得很明确,他请来曹操就是为了坐镇。而震慑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他刘备 一人威望的树立,最有效的方式自然是建功立业。刘备此番来荆州平叛,在襄阳一地已经有了极大的威望。刘表若真心将荆州让给他刘备,根本不会将曹操这位威望胜过刘备十倍的雄主叫来。唯有说刘表要弹压住襄阳百姓及荆州士族之心,才会借用到魏王曹操的名头 毕竟,世人皆知,刘备他与曹操,可是生死之敌 刘表今夜不立刘备为荆州之主,但凡有人反对,他就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告之:若立刘备为荆州之主,则魏王曹操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也就是这个时候,曹操已经走到了刘备身前,用一种几乎是悲悯的眼神看着刘备,静默无语。心思不宁的刘备被曹操的目光盯着,顿时就感觉到全身不自在。虽然曹操的眼神当中更多是一种温和,并没有任何逼视或者锋芒,可偏偏刘备却有一种叫人看穿的感觉。 被曹操这样无声无息地瞧着,刘备又想到曹操身后所代表的中原武力和此人在战场上纵横诡谲的手法,冷汗甚至都要流出来了。 终于,仿佛过了很久,也仿佛只是一瞬,曹操才抿嘴一笑,看着刘备,道:“玄德公,此番苦心经营,恐怕又要一场空了。潜龙困顿深渊,最是让曹某不忍观睹,可一旦放龙出闸,天下也该大乱了” 刘备的脸色立刻就变得很是难看起来,连回话都有些勉强 可就在此时,一还略带童稚的声音从刘备右侧传来,道:“魏王,潜龙腾渊,便要借势。今夜中秋之夜,难免就不是龙飞九天之际啊” “唔”被诸葛亮一语截断,曹操没有半分恼怒的意思,反而带着几分兴趣问询道:“小友此话何意” “咳咳他的意思是,”门外这时传来一声陌生但又熟悉的声音,一袭锦衣在夜色下更增光华,而锦衣的主人却摸着鼻子笑道:“他的意思是,大汉不只有你一个异姓王,你可以压他的势,而我这个雍王,却也有势供他借用” “雍王马超”曹操没有多少变色,正位上的刘表脸色猛然涨成如血的赤红:“你是如何进入襄阳的” “哦,这没什么,襄阳城已经开始内乱,我自然趁乱就走了进来” 第一千二百六六章 乱! “陈将军东城有人作乱听说那些乱贼打着襄阳卫的旗号,在东城那里肆无忌惮地冲击宅院,攻杀我们治安守卫,抢夺武器,还还在到处放火龚都将军已经率领手下与这些乱党交锋起来胜负暂时不知”襄阳治安郡兵的那个队长语无伦次向陈到汇报着东城的战况,可似乎越解释,越让陈到听不明白。 “乱贼有多少人,怎么会突然从东城那处冒出来”陈到的问题很明确,只有判明敌人的数量和起因,他才能制定出最合适的平叛方案。 可惜,一个在襄阳这个几乎没有城市里的二流郡兵的队长,完全解释不了陈到的疑问。他闻言后,只是结结巴巴说道:“将,将军乱贼不知道有多少人,好像凭空就从东城那里冒出来一样。听说他们将蒯家的宅院都给烧了,眼下襄阳治安守卫都接到了警讯,刘辟将军似乎也正带着部队赶去救援。那,将军那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到根本没有听清这人后面一堆废话,当他听到那些乱贼仿佛凭空就冒出来这句话后,身子就微微一震,脸上露出了一种复杂到了极点的表情,终于深深的吸了口气 东城果然是东城 之前陈到就预料,襄阳城中若有叛乱发生,极有可能会发生在东城。其中的原因,根本不用解释东城那里是襄阳权贵云集的地方,一旦起来,绝对会将襄阳郡、甚至整个荆州的统治根基动摇。比起郡守府来,今夜东城那里,才是统治者们的大后方。 陈到今夜作为整个襄阳城的守卫者,没有半分理由不去救援东城 这一招,显然就是避实就虚而更有可能的是,这一招避实就虚之后,还可能会引出声东击西那致命的杀招趁东城大乱,城中兵力全都赶去救援之时,那些别有心机的家伙再围困郡守府,完全就是完美的逼权阴谋 而更离奇的是,城门已经关闭,襄阳城已隔绝。而这个队长却交代,东城那里的叛乱,似乎凭空就出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东城那里的叛乱是早有预谋的,甚至大胆猜测一番,那里的,有可能就是东城那里的豪强自己搞出来的 要知道,那片地方权贵云集,也同样可以解释为,那片地方就是阴谋的孕育地这里的家伙都有自己的政治倾向和利益,为了今夜的石破天惊,烧几座府邸、杀一些平民百姓,根本不算什么 更何况,襄阳不是长安,刘表没有强硬的臂弯扭转汉代豪族蓄养私兵部曲的现状。这里每个荆州豪强府邸里的私兵僮客大多上千,组织起一场叛乱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镇定点,仔细将事故的经过给我说一遍”陈到一双锐目直指那个队长,语气如冰川一般寒冷:“记住,我不是在问询你,而是要你对这次东城之乱负责” 那队长立时惊慌不已,急忙跪倒在地求饶:“将,将军” “速速道来耽误了军情,我现在就砍了你”陈到竖眉喝道,手中宝刃已然出鞘。 “今,今天晚上,我们正在巡逻,遇到龚都大人带着主公令符前来”那队长此刻几乎已经涕泪横流,不过,在死亡的恐惧下,这个家伙虽然还有几分结巴,但也总算完完整整将事情解释清楚。 原来襄阳治安守卫今夜如常巡逻,只是半路接到了统一听命龚都指挥的命令。而当他们刚刚走到东城边的时候,蒯家安静的府邸里忽然传出了喊杀声,百十名蒯府里的人冲了出来,他们穿着各异,有家里的护卫私兵,也有仆从杂役,甚至还有厨子园丁。这些家伙足足有百十多人,人人都是手拿利刃有长剑短刀,还有盾牌弓弩,甚至还有十几个骑兵在前面开路。 这一群人冲出府来,来到了东城的大路上,高呼着“盗匪作乱”“襄阳卫谋反”的口号,冲向了街上的行人,然后几乎是见人就砍、逢人便杀还有后面的人举着火把四处放火 短短的片刻时间,就将一条街惊动了起来。其他豪强府邸里的护卫私兵不可避免地抵抗这些人,而街上无辜的百姓也被迫奋勇反击。待这队人完全赶到蒯府时,面对的却是叫他们头皮发麻的一幕 那个时候,街道上已经拥挤着大批的“乱贼”,足足数千人的队伍,不分敌我、不分彼此,一面呼喊着口号,一面拿着武器,冲击着对面的敌人。整整一条街已然被折腾得鸡犬不宁,一些闻风而起的乞丐、泼皮无赖、地痞等人,趁乱冲击着东城豪强世家的府邸,打砸抢之余,还胁裹蛊惑了不少一些主家被打砸抢的仆从杂役,那些仆役干脆也脱下了外衣混入人群里,趁火打劫。 一时间,整个东城的人,作乱的人群几乎达到了有两三千人之多 整个东城的一条主要大街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砸墙,到处都有人放火,原本子虚乌有的乱贼一下遍地都是,他们冲入豪强士族的家里,完全放弃了人性,甚至开始在一些侍女丫鬟身上发泄兽性。东城上下到处都是哭喊叫骂嘶喊的声音,多大十几处火光冲天,满大街都是手持武器或者盾牌,红着眼睛嘶吼的乱贼。 面对这种场面,这一支区区百十人的巡逻治安队,除非他们人人都是战神吕布,才能平息这场骚乱。相继而来的巡逻队一时也茫然无措,稍不小心被卷入这场大火里,如同杯水车薪,很快被乱贼冲垮,武器盾牌都被抢夺,有的士兵被打死打伤,还有的则溃逃了出来。 眼前这支治安守卫队,就是溃逃出来中幸运的一支。只不过,不幸的是,他们又遇到了陈到。 “你是说,你们根本没有看到穿着襄阳卫兵服的人作乱,而率先出现的源点,是蒯府”陈到大概弄清了这一事件的经过,但同时,他最担心的情况也出现了。 “小,小人”这个步兵队长的脸色也有些古怪,不过面对陈到手中锋利的宝剑,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做出了回答:“小人的确没有看到真正的襄阳卫,至于说的源点是不是蒯府,小,小人不敢确定” 最后一句,那队长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随后松了一口气。可再抬头的时候,他看到的却是一抹映着天上明月一般的圆弧利刃,急速从他脖子划过,那种速度让他只微微感觉脖颈有一丝凉意。但随后,冰冷的剑身与自己肌肤相触时透入灵魂的那种锋利的力量陡然传来,随之他就如同一段木头似的,重重地仆倒在黄土路之上,一动也不动了。 陈到再微微一拉马缰,战马识意,长嘶一声,前蹄一下重重踩在那人的尸体上:“此人信口雌黄,谎报军情,已被我当场诛杀其余襄阳治安守卫即刻听我号令,带路前去平乱” 陈到这一番铁血震喝,当场便令那些负责治安守卫的郡兵傻了眼。随即看到陈到身后那些骑兵微微俯低的身子和平举的长矛,他们立刻明白了陈到的意思:不听令,死眼前这个家伙,就是榜样 “将军,您真的要去东城平乱吗”身边一亲兵统领轻声提醒:“郡守府那里防备空虚,若是突发不测,我们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平乱你可能还不知道,之前关平已经派斥候告诉我,雍王马超已经入襄阳城。有他在那里坐镇,我还真想不出,天下有谁敢在他面前作乱”说完这句,陈到的眼神突然一闪,复又带着几分冷厉和神秘轻声道:“再说,今夜乱的,可不止只有蒯家啊” 第一千二百六七章 继续杀! 中秋之夜,从来不是一个混乱的夜晚,但对于襄阳来说,这一夜,注定是一场要见血的浩劫。 东城叛乱的消息随着陈到下发的命令,陆陆续续传到了襄阳城内负责治安守卫的将领校尉耳中。然而,换来的结果,不是叛乱被迅速而有效的镇压下去,反而是混乱风潮越发猛烈起来造成这样的结果,陈到也根本没有预料到。 原本,襄阳这种重城,自然是一套预防和应对骚乱的措施的。可偏偏今夜刘表让刘备的精锐换下了原本驻扎在襄阳城中的一流战力襄阳卫。剩下那些二流只负责治安守卫和必要时守城的郡兵,根本无法得到襄阳卫统一的调动指挥。陈到的部队虽然已经接管城防,但毕竟不是荆州嫡系的襄阳卫,无法名正言顺且快速有效地利用襄阳卫和郡兵所的统辖关系来号令平乱这一点,从刘辟需要用尽一切办法请求襄阳郡兵听从巡逻号令就可以看出。 毕竟,虽然陈到的麾下无论是精锐程度还是战斗力,还要胜过荆州襄阳卫,但他们是突然接手的外军,对于襄阳城内各种应急措施没有半点概念,便也就只能采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 而最重要的是,襄阳卫虽然奉命撤出了襄阳城,可一旦发生这种类似的紧急情况,襄阳卫仍旧可以立刻开赴过来平定暴动骚乱但问题是,负责城门守卫的关平接到的命令,是不许放任何人入城 所以,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陈到这里十万火急赶往出事现场;各处治安郡兵又散乱一团,被庞大的暴乱百姓冲击裹挟、一触即溃;而城门那边,襄阳卫的霍峻踟蹰不前,城门上的关平左右为难 而唯一可能制止今夜叛乱的有生力量,陈到及他们手下的骑兵队此时又陷入一个非常头疼的现状当中虽然宵禁命令已经敲响,其他地区的百姓都回到了住所。可暴乱的边缘的百姓,却根本不可能选择跟乌龟一样,将头往里一缩就平安大吉。蔓延的火势和奔乱的暴民早已逼得他们不得不四下逃命,原本宽阔的大街一下拥堵不堪,人踩人事件层出不穷。满大街都是男人的咆哮怒吼、女人的悲悯哭喊,小儿和老人或尖锐、或沉闷的呻吟,整条大街完全就是一副乱战的杀场 到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为时太晚面对这拥挤的街道,陈到部下的骑兵纵然极力吆喝呼喊,甚至拿起马鞭来挥舞驱赶,也很难从拥挤的长街越过。面对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他们总不能拿起斩马刀劈砍开路。 这里可是襄阳,而他们也只是借调而来的外军 可大乱当前,陈到的心已经被莫名的焦虑焚烧起火,面对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大街,他的脸色阴沉地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陈将军,过不去,怎么办”王威是西城治安所的校尉,半途上与陈到汇合,此刻脑皮发麻,已经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 陈到眼睛眯成一线,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冷的寒光。最终,他冷冷看着这位荆州本土的将官,一字一句道:“传令,破袭锋矢阵前锋开路挡路者杀无赦” 中秋佳节的美好夜里,当这一句杀气凛冽的话语从陈到口中说出的时候,王威猛然感觉到心中冒出一团寒气 “陈将军”王威用自己都可以听到的颤抖声音继续问道:“你疯了这样做形同叛乱”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吼叫出来的,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 可陈到不为所动,用一句话就将王威噎了回去:“这里要是平定不下来,襄阳随之覆灭,哪还会有什么叛乱之说”陈到目光狠戾,让与王威一样的吕公等荆州本土校尉都为之一寒。而最后一句,更是令他们齐齐哆嗦了一下:“让你们的郡兵先上,你们毕竟是荆州郡兵,还有可能护住一些百姓” 众荆州校尉互望了一眼,同时明白了陈到这人的狠辣:让他们先动手,完全将他们与陈到绑在了一起 可目前这情况,他们除了从命之外,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三人张了张嘴,再望望眼前如蚂蚁炸窝一般的乱局,终于都硬着头皮听令,调转马头亲自奔跑到了队伍前列,大声呼喝起来。 “传令襄阳治安郡兵摆出冲锋阵型,全体刀出鞘前锋开路” 最后两个字,三人几乎是带着咬碎了牙才从口中迸出 所有荆州郡兵都呆住了。 他们都是襄阳土生土长的兵士,那越滚越大的暴乱潮中,说不定就有他们呼喊求救的父老妻儿。此刻让他们挥舞起手中的屠刀面对这些人,他们无论如何都难以下手 “大耳兵听令”陈到看着这些襄阳郡兵的表现,亲自策马往前,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充满了冷硬和残酷:“迟疑不前者,死违抗军令者,死掉队者,死记住你们的身份军令如山全军前行” 说着,陈到狠狠瞪了一眼王威、吕公二人。虽然他的眼神当中没有明显的蔑视成分,但在这个时候,二人即便想不认为他们被侮辱也是不可能的了。两人一下涨得脸色通红,吕公更是猛然拔出环首刀来,大吼一声上前砍死一名正好冲到阵型前的荆州百姓后,红着眼叫道:“都他娘的傻了吗我们要是再不行动,整个襄阳都要玩儿完狗崽子们,赶紧给老子动起来” “襄阳郡兵前进,挡路者格杀”王威也行动起来,这个时候,他被瞬间而来无数的沉重情感击中,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一种疯狂情绪当中。 有人动手,接下来所有襄阳郡兵都感染上了王威吕公这两人疯狂痛苦的情绪,纷纷流着泪、吼叫着上前砍杀起来。拥挤的人群看到这种情况,果然很快如潮水一般唰的后退开来,让出了道路。可毕竟街上行人太多,很多人纵然想极力躲闪,奈何却是没有躲闪的余地。 当手中有着锋利战刀的郡兵,向手无寸铁的平民动手时,结局就已经注定 大街上瞬间就变成了一片屠戮杀场 尤其是陈到手下大耳骑兵的冲锋,他们手中可是拿着比环首刀要锋利更多的马家战马刀,刀刃砍入柔软的血肉之中时,立刻带起一片凄惨的呼号、哀求、愤怒的吼叫和绝望的呐喊响彻了整条长街 百姓们疯狂的呐喊,后退,奔逃,拥挤,相互踩踏。越来越多的惨叫声不断响起。 骑兵纵马驰骋,铁蹄践踏在血肉之躯上,硬生生的碾压出了一条血肉之路钢铁之躯撞上了血肉之中,流出的血液使得原本坚固的黄土路都渐渐变成了惊人的腥红之色 斩马刀上鲜血淋漓,血珠顺着刀锋流淌。骑兵们的脸上挂着血迹,身上和铠甲上还带着血肉碎片,就连马蹄上,也都是一片腥红 身后的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每一个骑兵都红了眼睛 当冲过了短短的不足一里地的长街时,每个骑兵都是马刀染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扭曲和疯狂每一双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 血路冲出之后,随着人潮的涌动,远处的街道上行人已经纷纷逃散开来 冲出长街之后,陈到眼前豁然开朗,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回顾身后,那已经被血腥染红的长街,却如噩梦一般深深的刻在了陈到的心中 “一将功成万骨枯”陈到溘然闭眼,可随即心中的憋闷沉痛让他又猛然一扫手中的长枪,继续带去五六条生命:“若为将之道本该如此,我与屠夫何异” 主公陈到眼角流出一丝血泪,忍不住在心中呼喊道:“这就是你所说,为大义而必须付出的代价” “将军,道路已经清理出来,是否继续前进”很难以预料,王威这个时候还会向陈到汇报。不过,他眼中那赤红如血的疯狂表明,他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而陈到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望着前方熊熊火焰燃烧的方向,重重紧了一下手中长枪,阴沉吐出三个字:“继续杀” 第一千二百六八章 无奈的抉择! “喂你挡着我路了。” 郡守府大堂当中,马超对着典韦轻轻说道。这个时候,他正踩着鲜红柔软的波斯地毯,笔直走入大堂当中。而许褚和典韦因为保护缓步走向大堂中央曹操的关系,典韦那如山熊一般庞大的身躯,正好挡在了马超的前面。 这一句出口,其实并没有半点挑衅的味道,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轻描淡写的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仿佛哪怕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典韦那么一个大活人,而是一只猫一只狗,也都是这样。 或者说穿了,在马超的眼里,典韦纵然武力无双,但在身份上,典韦和猫狗也没什么区别。 典韦本能就被触怒,他的眉毛已经扬了起来,还未回头,炽烈如火山一般的杀机陡然先散发出来,如奔雷一般的直直冲击着马超,立时让整个大堂之内陷入一阵不安的气氛当中。而随着他那如恶虎一般的眼神射向马超,一旁的许褚也随即回头,两大强者的气息相继涌去,不亚于空气当中掀起一阵滔天巨浪,三人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不过,所有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场精彩的大战是不可能爆发的。先不说马超的武艺是否会败给两人,便说马超背后的实力,就决定了典韦和许褚没有半分可能敢率先动手杀气的发散,只是一种震慑,或者说,三人之间几番生死相搏的条件反射 果然,在马超没有释放出半分杀机还击时,曹操就已经开口:“孟起贤侄,这一句话,倒是诺大的气魄” 马超薄薄的嘴唇一抿,勾画出一丝冷意,对曹操的说法有些不以为然:“魏王,难道你要授意这二人阻住我去路”话音刚落,一股冰川寒雪的杀机顿时穿破许褚和典韦两人暴烈的杀气包围,猛然将曹操裹挟而去。那股子英武逼人的气息,就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冷厉无情的煞气是藏也藏不住 曹操也是见惯万人屠的奸雄,对上绝世悍将的煞气自然也是有一种抵抗力的。不过,他可以抵抗得了马超的煞气,却无法击破马超一连串天马行空般的手段。面对马超这时已然明显的挑衅,曹操轻笑了一声:“雍王言重了,世人有谁不知,马家铁骑纵横天下、所向披靡,这小小襄阳郡守府当中,雍王虎步自也畅行无阻。” 话音未落,曹操率先便退了一步。典韦、许褚两人无奈,唯有收敛起杀气,恨恨退向一旁。而马超眼珠一转,却也不再前行,略一躬身说道:“魏王能屈能伸,果然人中之雄,世间伟丈夫。超一时孟浪玩笑,还望魏王切勿见怪。” 这一番话出口,整个郡守府大堂里的文武众人都有些犯傻:这马超和曹操究竟在演哪一出儿你们二人到底是敌是友,赶紧表明清楚,可不要让我们这些鱼虾连想站队的都要乱猜 真可笑,他们似乎没有想过,如马超曹操这等身份,难道还需要他们的站队 这两人非龙即虎,一入襄阳便搅动风云。假如此处郡守府乃狼窝,那头狼刘表亦然要战战兢兢,更何况这些鼠蚂之辈同时,便因如此,两人一举一动,才会令堂中之人奉为圭臬,心猿意马不能自抑。 此刻,答复完曹操的马超脚步不停,缓缓而沉重的继续前进。这郡守府堂中,根本没有他的位置,事实上,假如马超愿意,他可以直接将刘表从主位赶下去,他自己直接坐上去 谁让这个世界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马超虽为外人,皇命上也诏命他划凉、雍、并、冀、幽五州之主。可残酷的是,他以雍王之名驾临荆州,若不开口明言,真正将刘表赶下主位,那也根本不算违制反而刘表见他马超不拜,才是最大的不敬 马超已经走到台下第一席的位置,但脚步却丝毫没停。他抬头望了一眼端坐在正位上的刘表,似乎有一丝嘲弄,也有一丝故意,左脚轻轻迈上九龙玉阶的第一阶,就此不前刘表知道,一旦马超这一脚落实,那马超再无任何颜面退回去而同时,荆州的颜面也会荡然无存 翻脸 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刘表自动掐灭:马家的实力,别说他一个荆州,就算大汉所有诸侯联合到一块,马家都有一战之力。他此刻翻脸,无异于自取灭亡 所以,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之后,刘表如喘息一般急速说道:“雍王至此,蓬荜生辉。来人,速速请雍王高座” 马超微笑了一下,看着仆役赶忙搬来的座椅和宴桌,他轻轻往台阶上又点了一点。 就那身子的微微一抬,刘表的整张脸色都变成了猪肝色。而堂下文武也都齐齐呼了一口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雍王此番前来,莫非就是要干涉荆州内政,逼得主公将荆州拱手相让不成 可接下来,就在这轻微的一点之后,马超随即一个轻盈转身,举步又向右方走去。稳稳坐在那张客椅上之后,才开口道:“今夜中秋佳节,我不请自来,实在有些冒昧,还望刘使君勿怪” 这个时候,貂蝉和大乔两人也入了大堂,此番那些仆役倒是十分有眼色,赶忙在马超身旁又加上了两张椅子。原本这两人明艳四方,换做任何场合都会引来惊艳轻呼。可唯独今天,在这气氛怪异到了极点也凶险到了极点的时刻,两人似乎如透明一般,没有引起半分骚动。 看着这两位内眷入座,刘表的心似乎才放回肚子里,对于马超的客套话,他有些勉强地回笑道:“雍王折煞老夫了。” “那今夜,究竟谁才是荆州未来之主”马超轻抿一口葡萄酒,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随即将酒杯一放:“今日我与魏王在此,也好与刘使君做个见证” 这一句话落,刘表身体都微微一震,脸色更是直接渡过了猪肝色那一层,一瞬苍白如纸。他先看着神秘却犀利的马超一眼,随后又瞟了一眼不动如山的曹操。最后,目光落在刘备身上,狠狠射出一丝仇恨 这个时候,蔡氏见刘表情绪激动,赶忙拿来一枚药丸。刘表和水服下之后,脸色才渐渐没有那么难看,然而纠结仇眦的神情却更胜之前。许久,就在大堂连呼吸之声都可闻的时候,他猛然一咬牙站了起来:“荆州乃老夫半生基业此番老夫不久于人世,自当要寻一众望所归之人继承,以令荆州各黎庶安心” 说道这里,刘表手心用力,竟渐渐将手中之剑掣一缕寒锋:“玄德公乃汉室宗亲,与老夫同气连枝,自对我荆州基业不忍相夺。犬子刘琦自知驽钝,然心性宽和,治世儒雅,今老夫恳请玄德尽心相辅,助其掌管荆州大业” 犹如一颗石子扔入暗潮汹涌的湖中,顷刻间便激起千层浪。刘表一番生死徘徊的真心所谋,终于揭开面纱。虽然有些意料之外,但对内行人来说,这个结果却是意料之中:不想令荆州落入蔡氏之手,又绝不肯将荆州拱手想让。刘表能想出的折衷之策,也唯有如此了 用刘备来牵制蔡瑁,的确算是一招妙棋。然而,若刘表还有几年寿命,他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制衡转寰,完全将荆州握在手中。可惜,刘琦一向默默无闻,又无人雄之姿,却突然被捧至高位,唯一的可能,便只会成为荆州内乱的牺牲品 然而,这却是刘表唯一的选择可想而知,这位曾经座谈风流的儒士,面对自己身后之事,有多无奈和心痛 可更无奈和心痛的是,他似乎还根本不可能将这一并不完美的结局画上句号。右首席位上的马超,看到刘表那悲壮凄悯的宣告,仿佛听到了一个十分不好笑的笑话:“刘使君,这个决断,有些草率了吧” “雍王”刘表再进一步,带着决然无悔的口气:“此乃荆州之事,无须雍王插手” 面对刘表那番决然,马超的表现却十分平静:“的确是荆州内部之事,不过,我所指的草率,却是”说到这里,马超顿了一下,看着刘表几乎已经绝望的神情后,才仍旧云淡风轻地提醒道:“刘使君,你或许忘了,我刚才说了荆州已经内乱” “玄德公乃贤良中正之士,定然会顺利平定而下” 马超闻言,再度轻轻摇了摇头:刘表啊刘表,你太异想天开了。身为看家护院的狗,你不该将你的思想一厢情愿加在了一条中山狼身上啊 第一千二百六九章 谁是叛乱者? 东城这里已经一片人间地狱,红着眼睛的襄阳郡兵犹如野兽一般扑向暴乱的百姓,接乱不断的惨叫声响起,叛乱的局势似乎就在疯狂和血泪当中得到遏制。 本来就乱作一团的反贼根本无法同阵型有度、装备精良的郡兵匹敌。之前各治安郡兵之所以没有成功履行他们的职责,原因只是他们没有得到统一而有效的命令。而在大乱之后,陈到那简单粗暴但却直接有效的命令,恰恰将四散而逃的治安郡兵聚拢起来。再加上龚都已经率部下夺回了东城角楼,陈到的命令更是可以行之有效地下达在全场。 东城看似糟乱严重的叛乱,其实在陈到下令屠杀百姓的时候就有了被镇压下去的征兆:这场所谓的叛乱,本质上不过是一群居心叵测的豪强私兵挑起来的,波及范围虽广,威力却没有想象当中那般严酷。 当红着眼睛的乱匪遇到真正武装到牙齿且还有战友配合的杀阵时,他们立时被滚滚洪流碾碎,连一件皮甲都没有的他们,根本挡不住四面八方的环首刀。更不要说,襄阳郡兵还有大盾防守,还有弩兵无差别覆盖的残酷 刀锋和利箭入体虽然急促,但在咆哮和惨呼的大街上,仍旧依稀可闻。随着人群的轰散奔逃,整个局势被完全控制的征兆越来越明显,践踏着泥泞和血浆的王威已经放弃指挥,他奔回陈到骑兵方阵那里,喘着如野兽一般的气息说道:“陈将军,叛乱基本将要平定,敢问属下接下来该如何做” 陈到默然不吭,仍旧沉浸在悲痛和疯狂情绪当中王威也没有任何逼迫的意思。只不过,当眼睛里的血红终于渐渐褪下,他才终于发觉了一丝不祥的意味:这次平定乱贼,陈到和他身后的大耳骑兵只是严严整整立成了一个锋矢冲击阵,但却没有一个骑兵上前平叛 陈到没有解释,王威之前也没有怀疑半分。可现在大街上已经没有多少喊杀,而陈到的部下又根本没有四散围剿零散乱贼,这样的诡异就由不得王威不心生警惕了 而就在王威恍惚无措之时,一旁的吕公也回来复命,最后也同样问道:“陈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很简单,集合部队,救援郡守府”陈到这次终于开口了,但下达的命令却比大街上浓重的血腥还要令人心神震荡 王威和吕公两人面色大变,恍然对视一眼之后,王威率先开口说道:“陈将军你们只是奉命接管城防,根本没有全权负责襄阳治安的权限而且,郡守府重地,无主公之令根本不得入内,否则将被视为叛变” “东城叛乱只是一个引子,我敢保证,这些乱贼真正的目的,就是今夜的郡守府”陈到低声呼喝,仿佛野兽扑击猎物前喉管的滚动声。 可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再单纯的人,也意识到今晚的事情有些不对了也许,陈到说得没错,今夜的叛乱只是个引子。但不管怎么说,刘备的部下要威逼郡守府,这样突然的举动,实在太无法解释了 “将军郡守府内,还有五百虎牙骑。那可是全荆州最精锐的骑兵,足以撑到郡守府号令我们前去救援”吕公想都没想便开口,这个时候,顶撞陈到的不礼貌,早已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 “你也说了,郡守府那里只有五百虎牙骑五百骑兵,除非是马家的重装铁骑,否则谁都不敢保证能护住郡守府的安全”陈到再度低声咆哮,浑身紧绷的状态与野兽扑击前一般无二,口气更满是不容置疑的味道:“执行军令” “将军,我拒绝这样无理犯上的军令”王威终于忍不住抗辩起来,纵然事急从权、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私自率领足足有五千人的大军杀气腾腾围困郡守府,这样的命令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你这样的决定,事后无论怎样辩驳都说不清的” “军令不需要解释”陈到依旧坚持自己的命令,同时,他的眼中已经爆出如同实质的杀机。 可怜的王威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仍旧对陈到这番无理的军令进行辩论:“将军属下万不能从命襄阳郡兵原本便不隶属刘豫州统辖,今夜平叛完毕,我等啊” 话音未落,陈到眼睛里的杀机凝成一线,他忽然暴起,长枪犹如银蛇一般闪动,毫无征兆地从王威前胸刺穿,染血的枪头猛然一转,随即如闪电一般缩回。王威瞪着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睛,坐在马上的尸体摇晃了几下,最后狠狠坠落在地上 “还有谁有问题”陈到满脸狰狞,整个人突然如厉鬼临世,完完全全撕下之前的伪装,凛冽的杀气激荡着血红的披风无风自动 大街上所有的襄阳郡兵被眼前这突变给惊呆了 看着所有人都为之一慑,陈到干脆高举起长枪来,大声呐喊:“刘豫州乃大汉皇叔,入荆州平叛上报皇恩、下顺民意,今夜荆州,我等欲扶刘豫州为荆州之主,识相者速速归入我部方阵,否则,顺生,逆死” 陈到的吼叫声,在这血风之中飘散,凡是听见这句话的人,都忍不住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叛,叛乱 真想不到,原来今夜的叛乱者,竟然是一直披着维护襄阳治安外皮的刘备大军刘表以为自己将所有的信任都给予刘备,便可换来刘备的忠心。却万万想不到,一匹奔波四方的狼,无论怎么夹起尾巴,都是要吃肉的 而且,若是那肉乖乖送到嘴中,它还可以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欣然从命;若是那肉不肯乖乖就范,他就会主动去夺、去抢什么仁义道德、什么汉室皇叔,在冷硬无情的乱世当中,不过是一捅即破的扶风纸罢了 “陈到,你这是叛乱”吕公从王威的死中反应过来,忍不住愤怒的咆哮,他手中的环首刀已经轮圆,朝着陈到的脑袋狠狠劈去:“如你这样的贼子和你那两面三刀的主子,人人得而诛啊” 陈到连动都没有动,他冷冷看着吕公手中的环首刀距离自己的前额只有一寸的距离时,吕公那疯狂的咆哮便戛然而止,一声惨叫之后,胸前冒出一截刀尖来 吕公低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胸前的刀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是一个自己的亲卫,面色狰狞的握着手里的环首刀 “你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混账”吕公吐着血沫说出这句话,直至死去,他仍旧想不通,为何一次叛乱会演化成这样一个结局 而陈到似乎看到了吕公的不甘,看着吕公死不瞑目的眼睛,他悠悠开口道:“告诉你也无妨,这次叛乱,不过是主公与蒯家合力导演的一场戏而已。其目的,就是为了将今夜的襄阳城搅乱,将城中所有的治安郡兵全都调动起来,然后” 说到这里,陈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嘴角处已经划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他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手中的长枪开始盈盈颤抖,渴望着杀戮和饱饮鲜血:“大耳骑兵听令,锋矢无敌,冲锋” 这一声厉喝下去,陈到身后的大耳骑兵才仿佛挣脱掉身上泥塑的战骑雕像复活。滔天的杀意激荡而起,齐齐一声勒动马缰之声下,所有骑士都俯下身子,抽出马腹下的投枪真正的杀戮,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 “襄,襄阳卫”倒地之前的吕公,念念不忘的还是守护襄阳的精锐。 陈到怜悯地看着吕公那魁梧的身躯现在才倒地,忍不住升起一丝兔死狐悲的感觉,低声呢喃道:“不要问我刘表为什么今夜会将襄阳卫调离,这些只有那些操纵整个荆州命运的大人物才能回答。我们,都不过是那些大人物手中的刀而已” 说完这句,陈到已经感觉到身旁滚滚而过的大耳骑兵勇烈,不禁也升起了上场屠杀的强烈。最后一回头,对着吕公的尸体道:“记住,下辈子一定不要糟蹋自己亲卫未过门的妻子,你死得真不算冤” “多谢陈将军赐予小人手刃仇人的啊” 吕公那亲卫尚未感激完毕,就看到一抹银光从眼前划过。再之后,便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这样的亲卫,平时若留着也可。只可惜,陈到知道,今夜不是一个好时机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城门破 襄阳正北城门,高高收起的吊桥和关得没有一丝缝隙的大门,阻隔了襄阳城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然而,成功完成陈到交代的关平,脸上并没有半分喜悦成就。反而双眼冷漠无情地望着城前幽暗的虚空,和着城头上几支幽幽燃烧的火把,更显出他的沉毅不屈。 而城下,五千襄阳卫已然排成一大方阵,兵士个个身强体壮、目光犀利,当先一骑,赫然正是霍峻。此刻一身戎装战甲,豹盔红缨,手持混钢长枪,立于这样焦躁不安的夜里,再配上他身后严整有度杀伐阵容,越发显得襄阳卫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快快打开城门,放我等入城平叛”霍峻长枪一指关平,大声叱喝道:“我们襄阳卫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你们有何理由不放我等入城” 霍峻一言既出,城下五千襄阳卫随即便是三声震耳欲聋的呐喊,炸雷般的声浪直冲云宵,城楼上的大耳军闻声,尽是怒气勃发之色。两军城上城下相隔,但凝重的杀气却在空间冲撞,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霍峻”关平擎刀顿地,面露讥讽之色喝道:“今夜换防,襄阳城中发生任何事,均再与你们襄阳卫无关你等若敢乱闯,休怪我以叛乱之罪惩治” 关平话音一落,城上两千襄阳郡兵脸色难看。不过,关平的亲卫却个个都是机灵之士,闻言四下高叫道:“襄阳卫哼,若不是做出了什么对不起襄阳的事儿,刘使君为何今夜要我军接管城防” “城中叛乱,我们刚接到消息,你们便大军压境。如此所为,谁知你们是不是勾结乱贼叛乱” “便是如此,否则为何今夜一换防,城中便有叛乱发生” “” 五十亲卫大声叱骂,将黑锅狠狠按在襄阳卫头上。一轮攻势下去,虽然气势不如襄阳卫勇悍雄壮,但其攻势却直击人心,令霍峻哑口无言,难以自辩。就连城头上的襄阳郡兵,闻言也面露狐疑之色,不知到底该相信谁。 面对如此形势,霍峻没有半分动容,嘴角反而更撇出一丝不屑。而就在此时,五千襄阳卫之中,一人一骑缓缓而来,步伐落处,两旁襄阳卫无不跪地施礼。随着那人步伐的行进,这怪异的气氛持续蔓延,直至城头上的关平也摸不准霍峻究竟请出了何等法宝。 终于,那人越过了襄阳卫方阵,来到霍峻身旁。在城头火把的照耀下,关平看到那人头戴斗篷披风,身量颀长,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神秘高贵气质。尤其是面对霍峻下马叩地的大礼,似乎连看都没有看到一样。 他来到了襄阳的正门之前,看着城上那些如临大敌的守军,微微停顿了一下。可能默默讥笑了一声之后,才缓缓的摘下了自己的斗篷帽子,解开了身上的披风。而当斗篷披风落地,关平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人,身上穿得竟然是玄武龙袍 关平的出身虽然导致他没有亲眼见过龙袍,但他却不是傻子,那人玄色上衣、朱色下裳,上下有描金刺绣绘制的章纹,且还有蔽膝、佩绶、赤舄等一应皇家图案。虽然他没有佩戴东珠冕冠,但这等装扮,除非是他活得不耐烦了,才敢穿戴在身 也就是说,眼前之人,乃是这十四州名正言顺的统治者,当今的大汉天子 而那人亮出这一身衣着之后,没有其他的废话。只是微微抬头,让关平看清他那清秀光华的面容之后,轻轻微笑,缓缓开口。 “开门吧。” 关平这个时候只觉自己的心呼啸而起,在飘到云端之后狠狠跌落尘埃 这怎么可能 大汉天子怎么可能突然在襄阳又怎么可能同襄阳卫混在了一起 自己假若不开门,那毫无疑问便是杵逆抗旨大罪,论律夷灭九族都不为过。毕竟,整个天下都是天子的,一个小小的校尉竟然敢阻挡天子的龙翔之行,这无论如何都是无力辩驳的 可若是开门 关平是刘备二弟关羽的义子,对于今夜襄阳之内的大事心知肚明。更何况,此刻天子现身襄阳,而且还有五千襄阳卫为助。这样完全可以扭转襄阳局势的不确定因素,他同样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入城内的 开或不开 这看起来关平完全做不了主,但事实上,他恰恰完全有权力决定城门的关或闭 而就在关平完全陷入震惊莫名状态当中时,伏地的霍峻猛然开口大喝:“陛下亲临襄阳,城上之人还不速速见礼” 一声令下,城上两千襄阳郡兵完全慌了手脚。面对着他们曾经的上级,且还有襄阳本地人的情缘,更加上他们对于高高在上、无边无际的皇权威仪的恐惧,很快便有人软下了膝盖。而有一人带头,剩下其他人纷纷效仿,一时间,整个城头上士气全无,再无与襄阳卫抗衡的半分可能。 事已至此,关平反而横下了一条心。他虽不懂天下大势,但却知这个乱世的原则。当下,他上前一步,大声吼道:“奸贼霍峻,竟敢找人冒充当今陛下,人人得而诛之” 刘协闻言,仿佛饶有兴致地看了关平一眼,但仍旧抿嘴微笑,他缓缓松开了手里的缰绳,悠闲的站在那儿。眼睛越过了城门,越过了关平,甚至越过了襄阳城内的条条大街,看向了襄阳正中心,那座金碧辉煌的郡守府。 “逆贼”刘协微笑着,他完全有资格如此称呼关平:“你或许还在等待着襄阳郡守府那里传来的好消息,但朕却要告诉你。今夜,朕若是不入内的话,里面会少很多热闹。” “开门吧”刘协的语调很轻,但在这连战马都不敢嘶鸣的夜里,却很清晰地传入关平耳中:“否则,你会见识到天子之怒” “大胆反贼”关平已经豁了出去,当下一不做二不休,并指喝道:“天子当在许都安坐,怎可能驾临襄阳你这罪大恶极之人,吃我一箭” 当下关平解下背后四石挽力铁胎弓,又从亲兵手中的箭壶里抽了一枝拇指粗的狼牙箭绰于弦上。接着丝毫没有半分犹豫,吐气开声,四石挽力的铁胎弓霎时张满,陡听嗡的一声颤响,蓄于弦上的狼牙箭已经闪电般射了出去。 可刘协就平平静静站在城下,连脸上的微笑也没有减缓半分。直至关平的右手松弦,他才猛然张开双臂,用一种雄浑无匹的狂傲大声喝道:“朕乃大汉天子区区暗箭,怎能伤朕” 再之后,铛的一声脆响,霍峻手中的枪尖狠狠荡开那支狼牙箭。而刘协却狠狠放肆大笑起来:“汉室威仪,竟然堕落到你这等逆贼都敢弓弩加身的地步不过,朕毕竟是皇天之子,今日,你要为你这等行为负责” “霍峻”刘协猛然转头望向霍峻,清秀的面容已满被怒火覆盖:“攻城,胆敢负隅顽抗者,杀无赦事后夷灭九族,鸡犬不留” “诺末将遵命”霍峻当即翻身上马,举枪大喝道:“城上襄阳郡兵听着,当今大汉天子在此,尔等若有顽抗者,灭其九族” 下一刻,霍峻一抽马鞭,又急声对着城上的郡兵大吼道:“还不速速助我等擒拿反贼” 关平惨然回头,他知道,自己一箭没有射死刘协,便已经注定败局。看着身边那些不怀好意的襄阳郡兵,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守住这城池五百大耳骑兵对两千襄阳郡兵,纵然战力相当,可守护城门和吊桥的,就是他们襄阳郡兵啊 哐当 这个念头刚从关平脑中闪过,襄阳城的吊桥已经狠狠掉落在地,将关平奋死一战的决心击得粉碎 下一刻,四面八方涌来挥舞着环首刀的襄阳郡兵,一支飞箭猛然射穿关平身旁亲卫的咽喉。这个时候,关平脑中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地闪过,将他悲痛恼怒的精神一下子点醒:我不能就这么死掉我还要回去,去告诉大伯这个消息 “大耳骑兵随我来,冲击,一定要冲出去”关平尽自己的全力大吼道,在内外敌军还没有完全包围的情况下,他这样果断的决定,救了他一命。 而之后,襄阳东城再无悬念刘协翻身上马,朝着襄阳城中最辉煌的府邸纵马而去,去参加这一年美好一夜的美好宴会。 第一千二百七一章 刘备的演讲 刘琦的双眼里充满惊愕和狂喜,在这样豪强士族云集的宴会上,他连手中的酒杯都端不稳,摇摇晃晃的葡萄美酒仿佛他此刻摇摆的心境。这样的举动,无疑让在座诸人心中都哀叹一口气。就连主位上的刘表,看到刘琦此时的表现,脸色也蓦然升起几分黯然。 不过,事已至此,刘表也知开弓再无回头箭。他努力将自己的目光从刘琦身上移开,艰难说道:“今日之事便是如此,长幼有序、纲常有度,荆州之位非刘琦不能胜任。纵然襄阳小有,然有玄德亲力镇守,襄阳” 话音未落,门外已有一传令浑身是血跑入,直接扑倒在那鲜红的波斯地毯上:“主公,陈到叛乱,诛杀我襄阳守卫校尉王威、吕公,此番正率兵屠杀襄阳守卫。不出三炷香时间,恐怕就要杀到这里来了” 刘表的遽然变色,他长身玉立的身形这一次狠狠摇晃了一下,几乎与刘琦猛然晃动的酒杯一般。他满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刘备,长剑一指勃然大吼道:“刘备我以至诚相待,你却如此恩将仇报” 终于,这个时候,刘备这位一直仿佛在荆州有些低调的人成为整个大堂里的主角,一些离他本来就有些距离的宾客,更是匆匆又避开几分,仿佛他身上有疫病一般。可刘备面对众人锋利如刀的眼神和仓皇失措的举动,反倒镇定非常。他缓缓起身,白皙的面庞上仍旧一副大义凛然的神色,以及眼中,还是那一成不变的哀伤和叹惜。 “刘使君,你还记得有一我共饮,我曾说过的一句话吗” 面对刘表痛彻肌肤的指责,刘备辩解的开场白竟然只是这一家常。这样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能引起他人共鸣的,甚至,连平息情绪的作用都没有。 所以,刘表对刘备仍旧怒目相视,手中长剑虽有颤抖却更为激愤:“刘备今夜你狼子野心暴露无遗,还有脸跟我说什么共饮一醉入荆州之后,我可有半分对不住你” “刘使君你高雅贤亮,待人有礼,若在盛世,定然是为能臣良士。可惜,你永远看不破这乱世迷局,就连荆州内乱,你都需请我来平乱”刘备的语句很轻,仍旧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味道:“你请我入荆州有所谋,我入荆州有所图,再怎么说也逃不出这份本质,刘使君还是莫要自取其辱。” “好”刘表嘴角抽搐,说不出是嘲讽还是苦笑:“可纵然我请你入荆州有所谋,你却要取我整个荆州如此所为,你还有脸” “住嘴”刘备猛然大喝,直接将刘表的气怒掀回,随之更厉声说道:“荆州何曾是你刘表之荆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刘表身为汉室皇亲,深受皇恩厚泽统领荆州,不思报效,反倒将荆州视为你自家基业,如此不忠不义之语,你也敢堂而皇之道出” 一番话虽然将刘表气焰打下,但刘备仍旧没有占领道义的制高点,至多不过由一场引狼入室的悲剧演化成两狗相争的闹剧这种基调,实在让这个中秋夜蒙羞。而刘备也深知这一点,由此,他再度恢复之前那悲悯的语气,继续说道:“如今汉室分崩析离,大汉社稷摇摇欲坠,你我身为汉室皇亲,更该励精图治,收复山河以报皇恩,如此才不负血液当中流淌的高祖血统可你刘表,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形势逆转,刘备虽手中无剑,但语气如刀,丝毫不比刘表手中那剑威力弱上半分。刘表脸色灰败,气血攻心之下,竟也无话可说的确,刘表取得荆州七年之后,面对大汉十四州纷扰,却如沉睡的雄狮,丝毫再无建树。 尤其这个时候,刘备还特意向马超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众人自然也顺着刘备的目光望去,随后立刻懂了刘备的意思:七年之前,马家不过还是马腾手下率领不足三万骑兵的流寇。可如今,马家却已然成了这个世间最大的诸侯。而这七年间,刘表坐拥一州,麾下十万精兵与马超一比,两人高下实在有天渊之别。 同时,也让人一时联想到,刘表此人心胸何等狭隘,才能何其不足 “刘使君,现在我知,你的确忘了那次你我共饮之事。”逐渐掌握了大堂里基调的刘备,再度闲话飘来,带着一种知微见著的痛惜:“那一日我如厕之时,看到髀里肉生,感慨悲伤不已。那一日,我带着最后一次祈求,说道日月若驰,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之语,可你刘表呢你可敢告诉诸位,你说了什么” “我,我”刘表面色惨然,手中长剑翻然掉地。刘备这一句话,真切刺入他的心间,他恍惚看到了这七年间自己只顾高朋满座、推杯换盏的雅逸,以及面对天下纷乱、天赐良机时的处心居虑不错,他的确不是没有想过出兵荆州,也曾有过豪情满怀,更气吞万里如虎。可最终呢那些良思妙策都化为了纸上空谈,一腔豪情和着美酒下腹,再也难以寻见。 “你告诉我,千秋功业,不如美赋一篇,更不及慨然一醉”刘备忽然笑了,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一丝幽怨。就在这一串惨然的笑声之中,刘备缓缓开口:“那天,我便知,荆州若在你手,则汉室永无翻身之日,社稷难以复兴” 这时,刘备陡然昂起头来,紧紧盯着刘表,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定论道:“我夺荆州,非为我一己之私欲,更非大逆不道之举。而是为了汉室基业,为了千万黔首黎庶之安泰,为了大汉火德能够光耀千秋” 最终语落,坐在左首上席的马超连已经送到嘴边的美酒都没有心思品尝,他望了望身边的貂蝉和大乔,都忍不住鼓起掌来:嘿刘备这哥们儿,穿越到前世,至少也是传销大师啊看这满大厅嘴巴都合不拢的文武脸上陡然升起那慷慨激昂的神色,恐怕不当场生撕刘表都是客气的了 马超只为刘备这一番精彩演说震惊,可震惊之余,他又十分、非常、特别想笑:刘备这一番话,看似大义凛然、看似毫无破绽,但若换上马超,他只用一句话就可以打发。 “哥们儿你说这么牛,能告诉你得荆州之后怎么做吗是挥军北上灭了马超,还是大军东进,屠了曹操这振兴汉室的确是个不错的借口,可你能告诉我,你这么牛,坐在许昌的天子他知道吗” 可惜,刘表此时已经被刘备一番话击得七晕八素了。而席间真有慧眼之人,也不能替刘表说出那一番话来毕竟,自己和曹操都在这里坐着,真问出那一句话来,先不提结果会如何,但得罪自己和曹操却是绝对的。何况,许昌的那个刘协天子,也真不知道刘备有这么牛 在马超看来,刘备此时的表现只是一个十分牛的传销演说家而已。越梦幻的泡沫吹得越大,破碎时就越虚无。只是,这个乱世,有时就需要这种胆大脸厚心黑的家伙 所以,当马超看向对面曹操的时候,便发现曹操嘴角的笑意带上了一抹凝重。而从曹操的眼中,马超看得出来,自己的表情变化是与曹操一般无二的。 可令马超始料未及的是,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即便有一个声音传来,欣然当中深藏一抹嘲讽:“皇叔果然乃汉室忠臣这荆州,的确不该令刘表这等蝇营狗苟之徒所得” 马超和曹操同时转头,两人脸色一时大变:门外,那个身姿实在太熟悉了。可是,今天出现,也太过陌生了 第一千二百七二章 天子亲临 刘表的身子止不住踉跄了一下,而他对面刘备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不仅这两人,整个大厅里的文武,包括身份最为高贵的两位异姓王,此刻望着郡守府的门口,脸色都十分难看。 满堂文武想不到,今夜中秋,大汉天下竟然会毫无征兆地亲临。并且,还是在襄阳城门已经关闭、城内已经内乱的情况下,安然无恙地出现。 刘表想不到,自己一番酒宴定后继人之策,意外招来了立意不明的雍王马超便也罢了。怎么连大汉天子也会现身他们这些人的不约而至,其幕后究竟有自己如何看不破的玄机 刘备也想不到,自己之前刚用一番慷慨激昂的叱喝呐喊,定下了整个大堂的基调。可天子突然降临,使得自己一切苦心积虑至少在大义上化为了破灭的泡沫自己今夜纵然得了荆州,可天子一句话,自己难道要拱手想让吗 曹操更想不到,许昌防备重重,靖安曹又无处不在,刘协居然能从许昌那金碧辉煌的牢笼当中挣脱,并且一路畅通无阻地在最合适的时间出现在这里。不过,仔细看了一眼刘协身边并没有自己那个才干不亚于男子的乖女儿身影后,曹操又微微笑了笑:的确,对于一个连妻和子都肯选择放弃的人来说,逃出许昌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马超想不到的是,他有什么是该想不到的 刘协是如何出现的这有意义吗他人都已经在这里了。 刘协来这里做什么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嘛除了跟自己的一样,想要将荆州攥在手里之外,别无他事。 刘协会如何将荆州取到手中这的确是自己该考虑的可随即马超就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密谋了一年半的荆州之策,已经将荆州的各方势力,用一种无形的利益链圈成了一个比铁锁还要牢固的链条。刘协多年来的阴谋诡计和异想天开,一直没有胜过自己。 所以,大堂之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马超,他站起身来,朝着刘协深施一礼,却不是臣子拜见君王的叩拜大礼,开口道:“参见陛下” 曹操随即醒悟,同样站起身来,与马超一般行躬身之礼:“参见陛下” 刘备和刘表百般不奈,却也只能就地拜倒,高呼道:“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大堂所有文武齐齐起身,随后全部拜服于地,声音虽不整齐,有失礼品,但对于这些极少入许昌的臣子来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易了。 这样的结果看在刘协眼中,他似乎很满意,缓步登上郡守府大堂上九龙玉阶,径直越过刘表。在那张刘表坐过的主位大椅前停下了脚步,一屁股坐了下去。 或许宽大的座椅坐上去并不舒服,四面不靠边,想坐直了,就必须要靠自己挺着腰,坐了不一会儿,刘协就觉得有些累。这样的小细节令他的心情略微有些不爽,但他仍旧表现出了皇家极好的礼仪,宽大的袖袍一挥:“众爱卿平身” 马超此刻真心想放声大笑,之前不知道,他还无所谓。但早已得知刘协也是穿越人士之后,他便感觉今日的再次重逢,就跟自己在前世横店那里表演一副最拙劣的电视剧一般。这种感觉,跟切切实实生活在这个时空的人完全无法交流,好在他身边还有 等等 马超因为对刘协丝毫没有敬意,所以施礼也极为粗疏,更在刘协话音还没有出口的时候,就已经抬起了头。而这一抬头,他清楚看到,刘协说话时的眼神,是明显朝着自己这个方位的 那种眼神当中,没有两人这么多年的恩怨情仇,有的是一种和煦而充满爱意的温馨 那种温馨的眼神,马超自己也曾流露过,在对蔡琰、貂蝉、刘玥、甄宓、糜缳等女愧疚的时候,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来宽慰那些女子脆痛的心 而自己的身边,只有一个女人可以让刘协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马超将眼神瞟向大乔,他看得出来,大乔那明媚的眼睛深处有一种感动和无悔,而当自己的眼神射过去的时候,那抹深处的情感立时化作了一丝惊慌 这等惊慌完整出卖了大乔:她曾说过她没有再联络过刘协,但此刻两人的眉目传情,表明事情根本不是如她所说的那般 他们两人早就联系过这是马超脑海当中立时浮现出来的念头,而随之而来的设想便是两人若是联合,会给今夜的荆州之变带来怎样不确定因素至于遭遇情感背叛的恼怒和痛恨,却没有过分让他心的寸寸刀绞。 这样的发现,让马超有些惨然:原来,自己早已被这个乱世同化,马家家主身份的权衡远大于前世那位技术员的心伤啊幸运的是,马家家主仍旧笃定,今夜荆州之变仍在自己的掌控当中。 因为,他从来没有让大乔知晓自己在荆州一丝一毫的布置。而貂蝉的存在,也完全避免了大乔可以获悉马家任何机密情报的可能 想至此处,马超眼神突然一寒,嘴角却挂上了一抹冷笑:他觉得今夜实在有太多的意想不到了,他真感激自己来了这里,可以亲眼目睹所有人一张张掀开底牌,最后决定荆州的归属 所以,接下来马超不待刘协的吩咐,随意坐回了自己座位上,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开口道:“好了,今夜该来的人都已经来齐了。除了江东那些没有礼貌的家伙,稍后会带着大军从江夏全力相攻之外,我想,还是现将眼前的戏唱完吧” 这句话说出来,整个大堂里顿时寂静无声,安静的几乎连人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 而更诡异的是,众人不是对马超这等比当今天子还要威凌的气势。而是他语句当中那抹轻飘飘的随意:江东幼狮孙策,将会率大军讨伐荆州 这样的消息,怎么连荆州之主都不知道 众人的眼神一时望向刘表,这个时候,他们原以为会看到刘表一幅失魂落魄、甚至羞愤吐血的神情,可想不到刘表只是惨然一笑,向着马超说道:“想不到,这等事,雍王已然得知了。” “能来这里的,都不是轻予之辈,我想,陛下、魏王、蒯家双雄,蔡瑁将军,嗯刘豫州这里,应当也知晓一些吧”最后说道刘备的时候,马超的眼睛,是看着刘备身旁诸葛亮的。 诸葛亮含笑点了点头,随即便看向了正位上的刘协:他知道,老师庞德公有一个侄子可是在刘协手下的,据说长得十分丑陋 而刘备却有些警惕地望了望马超,心头升起了一丝侥幸:当初马超劫走庞德公和黄承彦的时候应该没有预料到诸葛亮的才能,被自己所得,实在是莫大的幸运啊 此时,原本是荆州实际主人的刘表,却没有赢得重量级人物的半分眼球。不过,身为局中人的他,是不会让这样的场面继续下去的。他望着马超微微一笑后,面色当中竟奇怪的又涌起一抹红润:“既然雍王将今夜之事都已挑明了,那老夫也不提雍王四万南阳精锐枕戈待旦之事。今夜既然人已到齐,那么就正式拉出荆州之争的帷幕罢” 刘表的声音忽然变得高亢起来随后,他将目光转向刘备,目光当中尽是讥讽和不屑。忽然,他轻轻一拍手掌 大堂两侧的侧门忽然打开,迅速的,两队穿着襄阳黑甲的武士蜂拥而入每个黑甲武士手里的刀斧闪烁着寒光 这个举动,顿时让许多人都吓呆了 原来,在这场博弈当中,谁都不是傻子。区区言辞犀利,若没有绝对的实力做后盾,那便是一场悲哀至极的笑话 “刘备,你此刻还以为荆州便是你的吗”刘表猛然大喝,这位雅士未尝没有冷硬之骨、雷霆手段 第一千二百七三章 刘表的布局 刘表这是要大开杀戒了 只见这两队黑甲刀斧手冲进来之后,顿时占据从九龙台阶下一直到大堂两侧的位置整个大堂当中,蓦然升起一抹血腥来临之前的肃杀,由不得众人想起,当年刘表就是用了这一鸿门宴的手段,将荆州之权悉数尽取。 今夜看来,刘表是要故技重施了 这样的变动,使得大堂之内不少胆怯之人,两股战战、几不能言,可也有一些心神动摇之士,四下瞄瞅之下,却看到一场最诡异的情景。 就在这些黑甲刀斧手鱼贯而入的时候,大堂之内那些重量级的大人物都面无表情,尤其是正位之上的天子,他看着刘表那激动的身形,仿佛嘴角轻轻扯了一下。 这是在 笑 心神一时被拉回,他们惊疑的目光小心谨慎地依次扫过马超、曹操、蒯良、蒯越、蔡瑁还有刘备、诸葛亮的时候,均发现这些人嘴角竟是同样一抹动作 不错,那是一抹冷笑 看到这些,那些人的心脏减缓了慌乱不堪的突跳难受,脑袋也终于恢复了几分正常,开始明悟起来:不错,今夜的确有可能是鸿门宴,但结局却不可能同当年一样当年那些不过是罪无可恕的宗贼,刘表奉圣旨诛之,无人不应可今天呢能够发布圣旨的人,可是坐在这大堂之内啊 好,即便汉室如今只剩下一张薄薄的遮羞布,刘表命不久矣,也愿担下弑君的罪名与汉室同归于尽。可大堂之上,还有手握重兵的魏王啊虽然声名在此刘表的疯狂面前可以忽略不计,可魏王的身后毕竟有二十余万曹氏大军,一旦魏王今夜在席间薨灭,那二十万曹军定然踏平荆州,鸡犬不留 刘表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但今夜宴会便是为荆州后继之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荆州的根基在此斩断。更不要说,除了魏王之外,这大堂之内还有比魏王更有权势、更可以迅疾而快速夷平荆州的雍王 两家如今的确财贸凋敝,无力动兵,可一旦发生那等不敢相信的大事傻子都会想到后果的严重 也就在众人悟这一点的时候,事情果然发生了转机。刘表看了一眼堂下黑甲武士,手心一转,五指猛然并拢,那一排黑甲武士如得了什么指令,急速变幻位置,放过他人,堪堪将刘备等人紧紧包围在其中:如此一来,形势顿时明朗,刘表安排刀斧手的目的,只是刘备 或许,在他看来,陛下的到来的不确定因素,还没有完全展露出来。攘外必先安内,解决掉这个摆明眼前的毒瘤,才有心力对付之后一系列不可预测的后果。 然而,这样的举动,在马超眼下实在是一种鄙陋到极点的闹剧,他又微微抿了一口葡萄酒,感觉自己已经有了一种微醺但却极为明晰的状态后,巧然弯起一抹微笑:“刘豫州,赶紧掀开你的底牌吧,这一夜,还有很多我们都预料不到的波折呢。” 刘备也回以一笑,这一次,他躬身向马超行礼道:“雍王,众人早已不耐,亦知你我关系。那今夜,备便献丑了” 马超一摆手:“酒已冷,血未热,是该上正餐了” 两人对话一完毕,刘备坦然上前一步,根本未将那些黑甲刀斧手的寒刃放在眼里:“刘使君,这等粗鄙伎俩还是莫要拿上如此雅堂为好。我有三弟在侧,些许鼠辈岂能伤我” 刘表闻言面色不由一僵,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厉声喝道:“不错,早闻你三弟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你刘备亦然提剑策马的之将,不过,你真以为我只有这点手段”这声话落,刘表复又一拍手,大厅之外立时响起一阵马蹄之声,众人极目远眺,只见大堂之前的偌大广场上,有一片黑压压的骑影,疾驰而来 不一时,五百虎牙健骑将郡守大厅团团围困,而每个骑士身后更都背负一张硬弩,此番前排几十张硬弩前幽亮的弩尖齐齐瞄着刘备,组成一道逃无可逃的死亡之网 这一变故令满座宾客大惊失色,就在虎牙骑举弩的同时,他们还看到刘表身后又涌入一队甲士,这些士兵手中没有兵刃,反而都擎着一人多高的巨盾上前,一字排开将整个大厅隔绝成了两个世界:盾牌之内,是正位上的天子、刘表,雍王马超、魏王曹操以及刘表的子嗣刘琦刘琮还有荆州真正掌握实权的豪强之家 “你刘备向来低调,宴饮从来不居上位”刘表此时看到如此布置,忍不住出口大笑:“想不到吧,刘玄德,便是你这小心谨慎的举止,也被我算计在心。你此刻还以为,你可以在乱箭当中逃生” 这一刻,大厅之上的气氛已经慌乱到了极点,那些无权无势的末流文武,清清楚楚知晓刘表已经将他们当做了最廉价的诱饵狠狠抛弃,当下有人磕头求饶、有人忍不住破口大骂,也有人双眼无神瘫坐在地。而刘备身旁的张飞,腮边的胡须已经犹如钢针一般根根扎起,犹如一尊怒目金刚,可奇怪的是,平时暴躁意怒的张飞,却只是忿怒作色,丝毫没有任何暴跳如雷的冲动。 “刘备,张飞,你二人此刻是不是已经感觉浑身无力、头重脚轻”刘表再度放声大笑,只不过,这声大笑当中还夹杂着一种自嘲和悲痛:“我这三月来重病在床,前些日子查明幕后黑手之时,才深感这毒药杀人于无形的威力今夜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全力以赴,那些药物,只会令你们手脚酸软无力。若你无谋夺我荆州之心,今夜回府酣睡一觉便好。可你成功骗过了我,才使得这一手段,今夜有了用武之地” 话说到这里,刘表神色越发狰狞,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趋向。他不顾堂下那些忠心为他卖命效力的属下,反而猛然将头转向马超,带着悲愤莫名的气息,直言道:“马超,你很强大,也很幸运,我知道我根本不可能伤你。但今夜我也想让你知晓,荆州乃是我刘家之荆州,你马家想通过刘备这条狼倚为屏障,乃是万万不可能的” 马超缓缓回头,用一种极为怜悯的眼光看着刘表,直盯得刘表那疯狂的气息不由消弭之后,才叹息地摇了摇头,低语了两个字:“蠢货” 刘表一代名士,于乱世风云当中也旁观了许久,此番又布下如此天衣无缝之计。本以为可一展才智,令在座众人震服,却不想只换来马超这样一句评语,当即再无半点风度,大吼道:“马超你以为刘备今夜还有胜算郡守府这里全是我的人,城内那陈到呵呵呵,你当真以为他可能会赶来救援刘备他刘备自以为聪明,机关算尽,却一步步掉入我妙计当中,还有何翻身可能” “刘备能不能翻身暂且不提,但我却知道一点”说到这里,马超又端起了酒杯,可送到嘴边之后,又放了下去。 刘表看到马超如此成竹在胸,甚至还有心情保持冷静思维,心头蓦然冒起一丝冷意,开口问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胜券在握之时,就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实施。笑到最后的人才能笑的最开心,可你这等文人,就是喜欢显摆,徒逞口舌之利却错失良机”话音刚落,马超的耳际一动,嘴角复又绽露出一抹微笑,忍不住饮下一口酒:“谁跟你说过,陈到不会如约而至” “不,这绝不可能”刘表满脸错愕,随后恍然大悟,急声高呼:“动手,给我杀了刘” 然而,越过那高高的巨盾,刘表看到的,是虎牙骑之后,一支利箭射破黑暗,直接贯穿两骑性命,急促的惨叫声堪堪盖住了刘表的命令。而之后,隆隆的马蹄声翻然响起,整个郡守大堂似乎都为之颤抖起来 第一千二百七四章 濒死豪情 “刘使君,看来这结果被我预料到了。”马超晃着酒杯,悠悠说道:“潜藏在襄阳城中的虎牙骑,似乎没有截住陈到的大耳骑啊” 刘表此时简直不敢置信,颤抖着手指着马超道:“你,你竟然连这层布置也知晓” 虎牙骑是刘表麾下唯一一支嫡系兵马,其统领乃是刘表的族侄刘磐和外甥张允。人数有三万余,骑兵占其三千五百之数,其中五百,便是此刻郡守府之前这些将士。这支部队是刘表入荆州之后倾其心力打造的外战之兵,精锐无匹。一直奉命驻守在沔阳,防备自统江夏一郡的黄祖。 今夜事关荆州未来,刘表不得不用上杀鸡取卵之法,将虎牙军当中的三千虎牙骑全都调入了襄阳城中,化整为零潜藏起来。只为刘备叛乱时一刀见血,却不想,刘备已当真叛乱,这里却没有传来虎牙骑的半分信息 “我非但知晓你这层布置,事实上,刘备可以破袭这层,完全还要归功我在荆州的谋划”说这话之时,马超瞟了一眼高坐上位的刘协和对面的曹操,其目中含义自然是指这两人也费尽心思在这襄阳一地当中,只不过此刻两人却还都未出牌而已。 面对马超那满含深意的眼神,曹操这番倒也洒脱,捋须轻笑道:“雍王运筹帷幄,料事无双,老夫今夜前来,便是抱着侥幸之心来看一看荆州之事是否可为。不曾想见雍王亲至,心下所谋,已尽数放弃。” 说罢这句,曹操的眼神转向了高坐正位上的刘协。而刘协若有所思,好像没有听到曹操的回话,静默不语。马超不经意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大乔,也没什么表情,更没有逼迫刘协当下表态。可刘表却没有心思关注三人之间的猫腻,待曹操话音一落,他便上前一步,用一种亟不可待的不甘语气开口向马超问道:“你究竟在襄阳内做了何等谋划这襄阳之内,何曾有你马家之兵” 马超没有回答,他眼神悠悠回转,落在身后蒯良、蒯越两人身上,最后定格不动。刘表顺着马超的目光巡梭,看到蒯良和蒯越两人脸上三分愧疚和七分坦然之后,他终于觉得气闷胸塞,忍不住一声重咳,喷出几缕血线:“你们竟暗通马家为,为什么”随后更是并指如剑指着蒯越,悲愤至抽噎一般说道:“异度,我一直视你为心腹,今日所谋,更是那看了刘备表现之后,亲手布置,为何现在” “刘使君”蒯越的称呼已经变了,他有些怜悯地看着刘表,似乎在斟酌词句:“刘备,枭雄也,难以屈居人下。他后入荆州,却长袖善舞、笼络人心,我深为不忿。不过,有一点他说得却非常对,那便是荆州在你手中,我等只能与草木同腐。那夜我让你召刘备入后堂,本想借用黄祖买通那仆役之事将刘备除掉,可你却妇人之仁,欲借此事再试探他一番。可结果呢” 说到这里,蒯越缓缓站起身来,直面刘表那双羞恼绝望的眼睛:“可结果便是,原本不需一兵一卒之事,你却要我费尽百般心思,牺牲东城数千百姓,才使得刘备之狼子野心暴露无遗如此所为,你可对得起那些死不瞑目的无辜百姓,可曾对得起当初你入荆州时豪情壮志” 被蒯越一番直言刺入心扉,一瞬间,似乎身体内有什么东西“咔吧”一声断裂开来。刘表的双肩轻轻一晃,突然又喷出一大口血,整个人委靡地软下去。而奇怪的是,这个时候,一直离刘表寸步不离的蔡氏,却再没有半分表示,只是下意识捂住了刘琮的眼睛,不让刘琮看到刘表的惨状。 刘琦倒是快步走过去,不顾前襟淋漓的鲜血,扶住刘表的肩膀悲痛不已:“父,父亲,你不要有事我们不要这个荆州了,我们将荆州让出去好不好”面对众叛亲离、四面楚歌的境地,这个之前还有可能接任荆州的膏粱后裔,只能呼喊出这样的软弱之语。 “大公子勿要悲痛,”蒯良终有不忍,开口道:“雍王未曾说过要取刘使君性命,甚至为了牵制”说到这里,蒯良猛然看到马超眼中射出一道锋利如刀的警示,当下意识到自己失言,立时坐回原位再不言语。 而这个时候,面色煞白的刘表在遭遇这一番打击之后,似乎吐掉了最后一口生机。不过他仍旧还有最后一道固拗的执念,强撑之下,反而出现了回光返照的生机假象。他这次语句平和,带着血的凝透:“敢问雍王,虎牙骑为何没有截住大耳骑襄阳城当中,莫非还有一支劲旅” 马超摇了摇头,看着刘表双眼当中流露出的那种哀伤和黯淡无光。这种生志已断的神色和失神落魄的惨状激起了心中一丝怜悯,他没有正面回答刘表的问题,反而回到之前蒯家身上,道: “刘使君,蒯家最终归降于我怎么说呢,异度之言,的确是蒯家最后选择马家的导火索。但在此之前,使君就应意识到蒯家这些年越发兴盛,其原因便马家利用商贸逐层渗入蒯家自仆役至宗族管家上下阶层,面对触手可得的利益,他们完全没有拒绝的能力。而乱世诸侯分合,也是由这看不到的利益纽带牵绊,最终滚入刀兵洪流当中,使得江山色变。” 这句言简意赅,点到为止,刘表沉思之后或有所悟,含笑点头。一旁曹操也颌首不语,唯独正位上的刘协,听得马超竟然说出这等话语,神色有些复杂。似乎在他预料当中,但神色里总有一分不屑。 马超没有在意刘协的反应,看着刘表渴望的眼神,再度说道:“刘使君或许还忘了,你当初编制虎牙军之时,为保证其绝对领导权,特意挑选一些水贼乱党充入其中。他们这些人在荆州毫无所恋,只能对你奉献忠诚。这一手法十分不错,只可惜,这里面有两人,一个唤作陈生,一个唤作张虎。” 刘表的眼神一亮,他猛然转向蒯越,似乎在求证什么。蒯越此时也再无保留,点头说道:“不错,当初这二人便是由我说服归降,自此之后,蒯家也一直对其有过资助。由此也导致他二人的部下全入选了虎牙骑当中,今夜之事,正是两人接我密信,谎报军情才让虎牙骑连大耳骑的面都未曾见到” 这一番计策环环相扣,每每一步都走在了刘表根本意想不到之处,败在如此细节之上,刘表心悦诚服。不过,他毕竟还是荆州之主,临死前更要有诸侯的荣耀。他想到了易京城中举火自尽的公孙瓒,虽未与那位白马将军相晤一见,但他临死前那一刻的骄傲和荣耀却清晰传到了刘表的身躯之上。 更何况,眼下广场上的战乱才刚刚开始,只需一支弩箭射中刘备,他便还有可能破灭马超这一盘大局。如此幸事,临死之前,为何不搏杀一次尤其是,他这一生,始终没怎么尽力拼搏过 “雍王妙计,鬼神无双,马家在雍王手下如此星耀崛起,果然不止有锦将军那铁蹄无情、纵横不败。不过今夜,似乎雍王百密一疏啊。”刘表扭头望向一直扶着他的刘琦,艰难说道:“琦儿,你已是荆州之主,此刻,让为父看一眼你生平的第一战” 刘琦口舌发干,面对父亲此刻目光灼灼的请求,他感到有一种使命加身。当下青白的脸上布满狰狞,无视马超眼中那悲悯的嘲弄,狠狠高喝道:“大堂武士听令,动手诛贼得刘备首级者,赏百金,擢为偏将听用” 而此时堂下的刘备却仿若没有听到刘琦声嘶力竭的高呼,反而同诸葛亮一齐怔怔望着蒯越直至这个时候,两人才发觉,原来那一夜蒯越亲入他府,诉诸东城一计,背后竟然还站着马超这一英姿勃发的,诸侯王 第一千二百七五章 大堂血战 大堂中之上风云变幻,当马超掀开荆州蒯家这一张底牌的时候。新接任荆州之位的刘琦,在刘表的临终前的期盼中,一声大喝,终于将整座大堂当中的紧绷的风云完全爆放一场刀与剑、血与火,阴谋和实力的较量,彻彻底底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所以,刘备与诸葛亮的震惊也仅仅存在了一瞬,下一刻,当一柄闪亮的刀斧快逾闪电一般朝着刘备后脑劈砍而来的时候,刘备猛然身形一动,开口喝道:“三弟,保护好军师” 下一刻刘备一个矮身飞进,从那个刀斧手的身侧划过之后,那刀斧手只是怔怔看着自己胸腹之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流着血,一副死不瞑目的神情轰然倒地。其他刀斧手见状,也才反应过来,只见不知何时刘备手中竟然多了一柄匕首,刀尖上的血珠正缓缓滴落波斯红毯上,分外殷红诡异。 很显然,刘备今夜料定自己会有一番血战,特意还藏匿了一柄利刃防身,此时正好派上用场。可那惊艳一刀之后,他忍不住踉跄两步,服过药物的身体毕竟支持不了他如此奋力的拼杀。众刀斧手见状,瞬间一哄而上,五六柄手斧从各个方面砍来,刘备纵然有分身之术,也难逃丧命之厄。 “贼人焉敢” 张飞一声大喝,他在初闻刘备命令之时,已然一把举起诸葛亮,朝着大盾墙另一侧扔了过去。他实在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早就看得出来,一层薄薄的大盾墙,其实就是生与死的分界岭。诸葛亮到了另一面,无论如何是都不会有危险的。 这一动作刚完,张飞就看到众人持斧击杀刘备的一幕。随即大怒,伸手一夺,蛮横的力气直接将一持盾兵士带起,扔入那群刀斧手身上,顷刻间一片人仰马翻。之后他雄壮的身躯犹如山熊一般跃到刘备身旁,狠狠将刘备压在自己身下 咄咄两声立时响起,张飞肩膀和后背立时被两支弩箭射中,他却没有半分呼痛,反而第一时间将肩膀上那支弩箭拔出,狠狠贯入身边一刀斧手的眼眶。那人惊叫一声捂着空洞的眼眶满地打滚,凄厉的叫喊立时使得整个大堂成为人间地狱。 仿佛之前零碎的弩箭只是预演,下一刻,几十支弩箭从正门当中飞蝗一般倾斜而来,那些被无情抛弃的宾客一下遭了池鱼之灾,之前还在优雅饮酒赋会的士大夫瞬间喋血大堂。就连那些擎着大盾的兵士,也在接连不断的弩箭冲击下渐渐后退 可大盾的另一侧,却没有半点弩箭射入。甚至排除尽在耳边的惨呼,这里仍旧是觥筹交错的宴会美景。最多就是刘琦欲捡起刘表之剑扑杀被扔掉七晕八素的诸葛亮,被马超一脚踹飞:“这一处,不可有半分血迹滴落若你荆州连如此风度都没有,你要明白之后将面临怎样的后果” 话音一落,曹操也同一时间点了点头。很显然,这些拥有极高全力的上位者,已经被权力的高贵有了苛酷的要求,且容不得别人将这种高贵玷污半分 而这个时候,广场上的陈到骑在马背上,将硬弓重新挎在背后,心跳之急速,就如同胯下战马的马蹄一般飞驰奔骤 “杀过去,保护主公” 看着郡守大堂当中已经大乱还有那四散奔逃的宾客,陈到的心更是砰砰狂跳,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随着他扬起长枪,身后两千大耳骑兵发出了呼喝嘶吼,骑兵队列在高速奔驰之中立刻变换了队形,形成了一个锋形的冲锋队列,犹如一把尖刀,朝着那郡守大门狠狠的扎了过去 “投枪”陈到大声下令。 眼前五百虎牙骑全都聚集在郡守府门口,如此密集的范围,最有力的进攻武器莫过于投枪。大耳骑军一面向前逼近着,一面放出死亡的投枪雨。刹那间,条条投枪从天而将,犹如闪电雷罚,组成一片死亡之网持续不断地落在虎牙骑阵中。返身欲与大耳骑兵对冲的虎牙骑还未加速起来,随即便被劲力十足的投枪穿倒,人死马亡,血肉横溅,密集的枪雨一层层覆盖着开始饱饮鲜血的广场青石。 很快,郡守门口前的广场上就生长出一片“枪田”。 一轮投枪完毕,陈到胯下宝马如龙,早已奔入虎牙骑阵当中,当前一挑,虎牙骑当中正急声呼喝的一员小将已经被陈到挑飞在地。下一瞬,他手中长枪摆动,如巨龙出水,似怪蟒翻身,梨花点点,闪光四射,很多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虎牙骑第一时间就被陈到斩杀,生生被他杀出一条血路进入大堂当中。 在大堂的中心,陈到看到虎牙骑正如疯了一般围攻一处,刀剑齐下,乱刃纷飞。可阵心当中,张飞犹如一头疯虎咆哮连连,手中举着一方案几当做武器,上面尽是弩箭。战至酣处,张飞干脆扔出案几,信手抓过一人当做风车一般抡开,虎牙骑哪曾见过如此猛力,不禁乱刀齐上,将可怜的袍泽生生砍死,连一声惊呼就来得及发出便只剩伤口处的血液如不要钱一般喷洒,原本金碧辉煌的大堂那雕梁画栋之上全是斑驳的血红,犹如抽象的血色油画一般触目惊心。 张飞周遭三步变成了一个死亡禁区,每个虎牙骑看到之前袍泽惨状,再也不敢轻易上前一步。而张飞却越战越勇,那些药物被疼痛和凶悍盖过,更让他那一张黑脸犹如恶煞狂魔,左冲右突之下,虎牙骑无不仓惶后退,乱叫连连。看样子,若不是他还有倒在地上的刘备要保护,早就冲出这等包围。 而陈到胯下战马一声长嘶,如越过龙门的飞鱼,猛然出现在张飞面前,随后长枪一扫,三步死亡禁区立时又扩增两步。陈到的出现令张飞猛然又清醒了一分,他仰天狂笑一声,可声音还未传出,左臂便是一疼,终于又挨了一刀,这一刀几乎砍入他的骨头,张飞猛然如暴狮一般狂吼一声,吓得那骑士面目惨白,随后张飞一脚踹出,直接将这人踹飞至军阵当中,将他身后三个虎牙骑士也带倒,那人在半空就口鼻喷血,眼看不活了。 张飞呼哧呼哧的喘气,忽然就脚下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可就在此时,又有士兵冲到他身边的时候,陈到却狠狠一枪斩过去,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士兵拦腰斩断断裂的肠子喷洒出来,花花绿绿,叫人望之欲呕。 幸好,此刻局势已经明显,两千五百名大耳骑兵对毫无防范的五百虎牙骑,结局早已注定。更何况陈到之前就杀了负责指挥这五百虎牙骑的小校,失去组织的他们只是凭借着对主公的忠诚,将性命奉献在此而已。然而,乱纷纷的反击和被张飞、陈到两人无匹战力打消下去的士气,已经不能带给他们什么荣耀。当整个大堂之中的波斯地毯一脚踩下去都能挤出血的时候,整个大堂当中就只剩下了连续不断的呻吟,而随着大耳骑无情冷硬的补刀,这些呻吟声也渐渐随之归于平静。 而这场厮杀唯一值得一提的便是,那些手中没有半分武器却只有大盾的兵士,在战斗的开始至结束,除了张飞疯狂时击杀的一人外,其他虎牙军和大耳骑均没有一人动这些人半分。 而这个时候,这些已经茫然无措举着满是弩箭的兵士,终于稍稍偏移了一分大盾,切实看到了大盾前方已经结束的战场。看到襄阳军已经尽数被诛的悲哀结局和身后那已经失神落魄的刘琦,他们全都四顾茫然,不知该如何做。 而这个时候,马超当仁不让站起,双手一拍之后又急速分开,开口道:“散开吧,阴谋夺权永远避免不了血流满地。接下来,谁知还有什么好戏要上演” 话音一落,大盾防线缓缓退开。而众人的目光,也随着马超的视线,全都汇聚到了正位上刘协的身上。可刘协面对那死尸遍地、血腥欲呕的大堂,没有半分不适,反而有些认真而疑惑地问道:“蒯别驾,陈生、张虎谎报的军情是什么” 蒯越连思考都没有,脱口而出:“襄阳卫叛乱” “怪不得,”刘协微微点头,带着几分原来如此的神情道:“原来这一点,你们也有预料啊” 第一千二百七六章 毫无意义的厮杀 襄阳城依山环水,只有东、南、北三门,刘协与襄阳卫从正北门破关平之后直入襄阳。之后,他便带着少量侍卫纵马直奔襄阳街,留下霍峻处理北门事宜那等残局,按照正常的收编速度,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 可从刘协入大堂至虎牙骑与大耳骑厮杀完毕,这期间足足用了约有半个时辰有余。这么长的时间,郡守府外根本没有传来襄阳卫半分消息,这便由不得刘协不心生疑问了他思索了所有可能的因素,唯一能想到到的,只有一条。 那便是如蒯越所提及的、被刘磐、张允两员大将统率的三千虎牙骑,在所谓的谎报军情下,真正遇到了襄阳卫,而霍峻当下的表现对于只忠心刘表的刘磐、张允二人来说,他的行为的确是叛变无疑 事实上,刘协猜得半分没错。收编完北门襄阳郡兵的霍峻,随即便整军向着郡守府疾驰而来。可隐藏在东门处的虎牙骑,却因陈生张虎的假情报,直接放弃了近在咫尺的真相,直奔北门而去 如此,两军在郡守府前两里处的大街上轰然相遇,事情诡异的发展连当事人陈生张虎都感到莫名其妙。而霍峻这位少年战将亦然连半分客套都没有,直接挥枪下达了冲锋的命令的确,一方为报答皇恩,另一方要保荆州安宁,两方势如水火,除了用刀剑和死亡来谈话之外,实在没有半分必要再废话。 霍峻纵马奔驰,紧紧感受着这中秋月圆的苍凉。身前身后,所有的襄阳卫骑兵都是满脸肃杀之气,眼看那敌军已经就在眼前,每个士兵都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长枪 “杀”距离敌军还有五十步的时候,霍峻猛然爆出一声嘶吼:“为报皇恩,有死无生”这声吼罢,他左手轻轻摸了摸腰间的一个水袋,眼中闪出的无悔赤诚简直比天上的皓月还要明亮。 在襄阳城这座派系林立的漩涡圈当中,没有人清楚霍峻的选择。这个少年将军,多年前归来的时候,就带着几百兵士投入刘表,此后凭着出众的才略和武艺成为襄阳城中渐渐升起的新星。可他表面上虽然忠于刘表,却总与襄阳那团政治漩涡相距甚远。面对蔡瑁的拉拢,他直接选择了拒绝。但令他想不到的是,这样的举动却换来了刘表的青睐,甚至直接让他统领襄阳卫。 不过,纵然刘表此后对他表现出了极大的恩宠,可他仍旧只忠于自己的职责,对于荆州内的风云,没有半分参与的意思。而他这样做的唯一原因,就在他腰间的水袋上面。 霍峻的确是南郡人,但与一般土生土长的荆州将领不同,他幼年时期是跟着自己的兄长在长安长大的。他的兄长名叫霍笃,曾是当朝天子身边的一位宿卫统领。年幼的霍峻自小听说的便是他兄长告知他天子英慧神武、忍辱负重的话语,也就是在那些年,以霍笃为心中偶像的霍峻除了习得了精湛武艺和统率技艺外,还继承了这个世间已经逐渐淡薄的美德忠君爱国 腰间那个水袋是他兄长霍笃给他的,袋上用火漆涂了两个隽永的大字:“忠笃”。那个时候李傕、郭汜祸乱,汉室穷得叮当响,能拿出手的东西,只有几个皮水袋,可纵然这样,那位天子仍旧用御笔火漆写下龙迹,分赏给宿卫众人。 后来,匈奴大军践踏长安,马超挥军来援,战乱当中,霍笃为保陛下出逃,被匈奴迅骑射杀。临死前的那一刻,霍笃将这个水袋用染血的手交给了霍峻,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忠于陛下” 后来,陛下与马超在深林当中以棋定天下,霍峻便是那棋盘当中一枚棋子。之后入许昌时,年幼的天子对霍峻说了一句话:“我看得出,你很悲痛,也很不安。去找一个更强大的主公吧,为你,也为了朕。” 那个时候,霍峻还不懂天子的意思,只是觉得天子那一双黑得透亮的眼睛仿佛直刺肺腑,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令自己惭愧不已。他连半分抵抗的心思都没有升起,便遵从了天子的意。回故土襄阳后,霍峻越发感觉愧对兄长,总觉得一件大事没有做完。而直至两个月前他突然得到一封密信的时候,他猛然想起了天子当年的规划 接到信之后,霍峻没有太多震惊,他看着手中的水袋上的字迹,感觉自己就跟水袋上的火漆一样,怎么都洗不掉汉臣忠将霍峻在内心一直如此标榜自己。 而今夜,就是他这位汉臣忠将为君效忠的时候 霍峻紧紧握住手中的长枪,感受着自己已经同身后的那些高大健硕的战马铁骑融为一体,挟着无比的冲击力狠狠地撞向对面的虎牙骑,就像一记重拳狠狠迎面砸在了虎牙骑的脸上。 短短一瞬间,十几名士兵被生生撞飞,闷哼着摔在地上或墙上。襄阳大街上一时大乱,对于骑兵而言明显狭窄的街道使得骑兵们没有迂回掠杀的可能,只能凭着一往无前的士气摧毁敌军 霍峻与胯下的战马已有三年的熟悉,此番撞击,不同于一般前排士兵闭着眼睛挺枪硬捍,霍峻是死死睁着眼睛,将全身的精气都调运起来,在高速的奔骤下,他仍旧拨开对方的长矛,操纵胯下的战马寻求最微小缝隙的穿插而入。这些得益于兄长教导的诀窍,令他在这一轮的冲撞当中,在人仰马翻和尸体抛飞的惨烈中,在最凄厉痛怒的嚎叫当中,犹如一把最犀利的尖刀,狠狠刺入虎牙骑内腹当中 速度终于停滞不前,霍峻明白这等巷战最重要的是什么。他的眼神一直牢牢锁定,一直看着张允那雄壮的身躯在前方奋力高喝着。他嘴角微微一笑,将自己的身躯伏在马背上,双腿夹紧马肚子,将长矛平斜伸出去,借助着奔马的速度,将那些侥幸向两侧闪避的士兵挑中,蓬起无数朵血花,朝着张允冲杀而去 无上的忠诚给了霍峻非凡的杀意,他勇往无前,长枪索命,所过之处犹如劈波斩浪,胆敢挡在他面前的敌人统统成为跌落战马的倒霉鬼。天上的皓月给了今夜最好的视野,霍峻眼中也只有张允 四五支铁矟如灵蛇一般从四方八方钻来,霍峻长枪更快,如点睛之笔,三枪皆点在那三名虎牙骑的咽喉,最后两支铁矟他也没有躲避,而是左手放弃了缰绳,抽出环首刀一记横削,两颗头颅就如被血液冲顶出来,高高抛起。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柄大刀无声无息袭来,恰恰在霍峻两招都用老之时,直劈霍峻脖颈 “陈生,干掉这个逆贼”张允距离霍峻只有五步,此刻看到妙机,更是兴奋高吼道。 霍峻冷冷一笑,双腿放松,放弃胯下战马倒入地上,正巧躲过陈生那致命一刀。随即他左手又用力一挥削掉陈生战马前腿,战马猛然嘶鸣,狠狠扑倒在地,失去重心的陈生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支幽冷的长枪枪头已经等在他的面前。可怜的陈生,看起来仿佛故意朝着那长枪撞上去一般。 长枪透体,霍峻迅疾抽出,本欲再翻身上马,可看到陈生衣甲装扮还是校尉,顺手一刀又割了他的首级这一场巷战,无非就是要拼勇力和士气,一个校尉的头颅拴在马前,对于敌军的士气打击,可是十分有效的。 当然,霍峻想要的,是在马前再拴上张允和刘磐的脑袋 然而,就在这个糟乱喧嚣的战场上,一个不高的身影却站在了一间房舍上面,他俯视着底下乱成一片的战场,狠狠敲起一面铜锣,并且高声喊道:“诸将住手刘使君本就是朝廷重臣,已迎陛下入主荆州。诸位速速止息干戈,入郡守府诛杀逆贼刘备” 清越的铜锣声还是盖过了整个战场,每个正在红着眼睛厮杀的士兵听清楚那人的话语之后,纷纷都懵了:不由分说开战,又这样一句话止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放屁”阵心的刘磐破口大骂:“告诉你这个丑八怪,荆州乃是我们刘家的荆州,纵然天子亲来,荆州也还是我们的荆州” “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你现在若是不入郡守,荆州便就会是刘备的荆州”庞统对于这等粗人,还是很有办法的:“就算你想与霍将军一决雌雄,到了郡守府再打又有何妨” 刘磐和张允对视一眼,觉得在襄阳这个地盘,这位庞德公的侄子实在没有必要骗他们,不由气愤一吼:“走去郡守府” “对了,先把陈生张虎那两个家伙杀了”已经转过身的庞统,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样,回头交代道。 第一千二百七七章 白痴 “大公子”蒯良这等一向中正有度的谋士都忍不住站了起来,带着百般不信和极度错愕高声问道:“你当真决定要将荆州拱手想让” “蒯良你这卖主求荣之徒,有何脸面在此狂吠”刘琦面色赤红,看着地上父亲眼中渐渐消逝的光芒和嘴角噙着那一丝微笑,并指如剑戳住蒯良道:“拱手想让这大汉荆州何时不是天子的荆州,父亲之前不过奉皇命牧守一方,今日陛下亲临,我等自当垂首效忠” 蒯良被一言羞辱,拂袖坐下再不出言,心中却知刘琦这番话根本言不由衷。事实上,这个决定也根本不是刘琦他能做出来的。而是在大局似乎已定之后,刘琦突然感觉刘表轻巧拉了一下他的袖袍,凑近之后才听到刘表轻声说道:“天子还有底牌未出” 刘表这位此刻全凭一个执念吊着性命的荆州旧主,在生命垂危之时,已然将自己一生的智谋发挥淋漓至尽,不到亲眼看到荆州尘埃落定之前,他是绝不可能停止思索的。 也就是这位平时半分看不出有搏杀相争血气的雅士,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却完完全全颠覆了他之前所有的高贤雅亮。看到此刻场中似乎大局已定,他仍旧不甘心失败,将今夜所有一番连环计在脑中反复推敲几遍之后,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很没有败者风度的选择宁可食言换回一世虚名,也不能就此拜倒在马超这位胜利者脚下 刘表也算一代名雄,从刘协刚才与蒯越的一番对话当中,他隐隐间便猜出了霍峻的效忠主人便是刘协。更猜出了此刻襄阳卫与自己的虎牙骑正在进行一番毫无意义厮杀,巧思妙转之后,他陡然抓住了马超这一番密谋大局当中的一丝缝隙,利用天子刘协这个变数,誓要看看今夜到底究竟还会发生如何意想不到的变故 此刻,郡守府前的广场上虽然尸横遍野,断裂的铠甲刀剑,残破的肢体尸体布满这血腥之地。但仍旧如一座座战神矗立的铁骑,却全是刘备手下的大耳骑且随着刘辟、龚都、关平这三员战将的陆续赶来,广场上刘备大耳骑兵的数量已经足足有四千之多 刘备此刻有些精神委顿,张飞更是就地被医正救治,但放眼看着面前广场上黑压压的人头,还有那一片片雪亮的长枪刀光。刘备死死凝视着正位上已然纹丝不动的天子和面色狰狞的刘琦,一时目光复杂,不知该如何开口。 下意识的,刘备又将询问的眼神望向了诸葛亮。而这位头上已经肿了一个包的小智者,想宽慰地笑笑,却感到脑袋有些疼。随即将眼神看向马超,示意刘备这个时候但凭马超抉择。 “至高无上的地位,镇守襄阳的襄阳卫,还有一招瞒天过海、御驾亲临,以及隐忍的耐性静待襄阳暗潮汹涌”马超根本没有看刘表刘琦,目光直接放在了刘协身上,似乎如一位专业的阴谋大师在评判一项谋划般点道:“虽然看似你这些所为没有我的布置环环相扣,但却直击襄阳卫这一重点,又跳出繁杂后发先至,的确算得上一招妙棋。” 话音落下,刘协仍旧没有开口。可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寂静下来的大堂上却又微微开始颤动起来,杂乱但澎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搅动着空气当中已经暴虐不堪的血气又开始挑动冲撞,月光之上,一支庞大的骑兵正如穿流在街道上的洪水一般瞬息涌至,泾渭分明的虎牙战旗和襄阳卫战旗映入众人的眼球,让本就复杂难言的心境止不住又多一份惊恐和不安。 大耳骑立时警觉,当即摆出战斗阵型。可虎牙骑和襄阳卫那里似乎有一阵争执,片刻之后,才有人一传令上前高声喊道:“刘磐、张允、霍峻三位将军请求上前拜见” 闻言之后,大堂上刘表、刘琦以及已经强撑无力的刘备都微微摇了摇头,而魏王曹操更是一副事不关已的局外人神情。唯独此刻真正的主角刘协和马超对视一眼,随后马超微笑道:“陛下,还是你来决定吧。” “今夜如此壮烈,怎能不让三位前来”刘协也是轻笑。 很快,三人在少量亲卫的护卫下步入广场,刘磐、张允二人看到刘表惨状,急速冲入堂中便上前向刘表请罪。而霍峻则在广场上对着刘协,恭恭敬敬行一大礼。他身后一人,也微笑跪地行礼。随后抬起头,一张有些不堪入目的面庞先扫了一眼马超,随后就停留在了诸葛亮身上,似乎一眼就认定了什么一般。而待看清诸葛亮头上还有一大包之后,忍不住又轻笑了一声。诸葛亮则撇了撇嘴,少见地流露出一正常少年的情绪。 “卧龙、凤雏啊”马超看到那张丑陋的面容之后,不禁开口喃道:“二者得其一可安天下,想不到这中秋佳夜,龙凤竟然齐至襄阳。” “马超,”看着众人都不懂马超这番话的意思,刘协第一次从正位上缓缓走下,悠悠问道:“这名著里夸张之言,你信也不信” “我”马超神情看似也有些奇怪,但很快就释然说道:“我已用不着相信” 刘协脚步不由一顿,显然有些气怒,但随即他傲然一笑,脚下不停直接下了九龙玉阶。描金的龙靴踩着浸血的红毯,红裳下摆甚至还蹭到不少战死将士的肠子脏器秽物,他却丝毫不顾,看样子便要直接走出大堂。门口的陈到眉头一皱,手中长枪微动,看似欲要阻拦。可马超却冷笑一摆手:“几步之遥,他去任他去今晚这结局,注定要石破天惊” 陈到不是马超麾下战将,却被马超此话当中的决厉感染,恭身让开。刘协见状,眉宇当中又蕴一分愠怒,昂首挺胸穿过了刀剑如林的大耳骑军,直接走到了广场之中,站在了霍峻的身边。 霍峻看了一眼刘协,见他毫发无伤,这才重重低下头,缓缓道:“陛下,末将来迟了。” “该来的自然会来,不必多说。”刘协抿嘴一笑,回过头,用那闪亮的眸子,看着已经有些远了的马超:“一万余战骑,皆会听我朕调遣,马超你可看见了” 可马超却有些懒洋洋,用一种随意至极的语气回道:“你身为堂堂天子,恐怕第一次亲手调动一万兵马吧哦好像这两千多虎牙骑与你还不是一条心。” “马,超”刘协的声音冷得近乎残酷:“今夜不论你如何装腔作势,但我告诉你,我已然是这一夜的最后赢家你马家的确不可一世,但你却也败在了你的目中无人当中你不要忘了,如今襄阳三门紧闭,完全隔绝,你四万南阳精锐纵然能攻破襄阳,却也远水解不了近渴。今夜一万对四千,我赢定了” 刘协一向自视甚高,前世的优越感更导致他几番轻视马超,被马超一次次击败。今夜积蓄的所有怨恨仇眦一经释放,再无半分天子风范,更像一个赌输之后急欲翻盘的赌徒。而马超却又瞟了一眼自己身后一直静默无声的大乔,看着大乔那双复杂无比的眼神,他明白今夜刘协的失态。 这次襄阳郡守府当中,除了那位碧眼紫髯的少年未至,三国霸主已有两位在座;同时,卧龙凤雏这两位在这个时代最具有传奇色彩和智慧化身的人物也现身亮相;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齐:那便是三位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同时出现在了这个郡守府当中 马超不能判别刘协与大乔之间的交往有多少,但却从两人的极力隐藏的一些细节当中看出两人已经知晓各自真实身份。尤其此刻大乔还站在自己身后,刘协恐怕早就开始隐忍着难以释放的挫败邪火毕竟,在前世两人唯一未谋面却交过手的战役当中,刘协轻而易举地击败了自己。故而,男人的自尊,便令刘协决不允许他在大乔面前输给自己 不过,可惜的是,男人的那种所谓的自尊,马超也有。甚至,比刘协还要强上几分。所以,面对刘协这一番几乎为叫嚣的言论,他只回复了两个字: “白痴” 第一千二百七八章 西门 刘协愕然回头,看着高台之上的马超,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一种完全出乎他意料,完全颠覆他思维的一种怪异。就好像一匹穿行在钢铁丛林当中优雅的狼,看着一只耗子猛然变幻成了最飘逸威霸的图腾巨龙,对着他露出眨出不屑一般。 在刘协的内心深处,他几乎从来没有将马超当做一个同等级的对手。前世他拥有着帅气的跑车和时尚前沿气息,在白领环绕、美女送抱当中享受着马超这等人只有梦中才能想象到的优越。他自认为自己高雅、潇洒,带着那个世界上层社会的符号元素。所以,他连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夺走了这个可怜家伙恋爱三年的女神。 也就是这种连不需会面就已决出胜负的强大胜利,实在更在知晓真相后,会享受到无比愉悦的成就感。 或幸运抑或不幸,穿越到这个乱世当中之后,刘协仍旧享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导致他带着前世虚妄的假象和风格,一如既往地在深宫当中玩弄起他的企业发展与管理。 只可惜,他没有想到,在穿越这种完全没有道理的作用力下,在两人拥有了相同不,可以说,刘协的要比马超还高出许多,他先穿越过来,辉煌时,手下更有最聪明的谋士贾诩和最英武的战将吕布。那个时候,他假如把握住时机,完全可以给大汉一个新生。 可结果呢结果便是这最聪明的谋士和最英武的战将都成了马超的手下。而如今,他仍旧只拥有着一个天子的虚名,而马超却已经成为这个时代最强者。甚至他还找到曾经的女神,让她乖乖站在了他的身后 这种强烈被挫败的反差,让刘协实在无法忍受,他静静地、很奇怪地看着台上的马超,看着他那飘逸仿佛刀削的头发、棱角分明充满男性气息的脸还有嘴角仿佛永远挂着若有若无的冷意他仿佛看到眼前的锦绣的光华,就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华美又犀利,无与伦比。 在这个乱世、在这个只崇尚强者的时代,刘协第一次感觉自己站在这人面前,自己只是这个人的陪衬,一个强烈鲜明反差的陪衬,一个成功者和失败者的无言对比。第一次,刘协不得不承认,马超此刻流露出来那丝毫不做作的傲气、那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和对周遭一切都不屑一顾的气质,正是这个时代真正强者的标志。 失败了吗 刘协根本难以接受,但也在无法再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马超一句短促而威力十足的侮辱,仿佛顶破了他的肺:“白痴我白痴”刘协向马超走近一步,嘴角已经很难勾勒出一丝冷笑,几乎是用一种狞笑的神情说道:“一万对四千,这场仗,稍微有些数学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你竟然说我白痴” “你当然是白痴,”马超很肯定这一点,甚至完全不顾忌在场所有这个时代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错愕,语气清晰明确的说道:“你从未上过战场,四千对一万的战役,孰胜孰负,你根本没有半分认识。你这个皇帝对这些虎牙骑和襄阳卫来说,不过是一个太过遥远的人物,我不相信他们会为你奋战到底。而大耳骑这里亲卫这个词你还是了解的吧” 说道这里,马超下了论调:“你以为打仗就是一对一的互砍,谁人多谁就能胜我告诉你这些跟刘备朝夕相处的亲卫,可以为他们主公流尽最后一滴血。而你手下这一万兵士,在临死前,还要想自己为什么要不明不白死去” “你”刘协的确没有亲身统率过兵士,他的自大和骄傲让他理所应当这些有将领便可以了。不过,马超这一番话还不能完全击垮他:“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说你是白痴,我自然有十足的理由”马超当下拦住,斩钉截铁继续说道:“的确,从数学上来看,你还真有几分可能击败大耳骑,将阻碍你统御荆州的敌人杀尽。当然,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你空降荆州,浪费至少三年时间,在刘家、蒯家、蔡家等荆州豪强的压制下破蛹而出可你认为,你会有那个时间吗且不说三年之后马家已然如何,但说三天之后,四万南阳精锐便可兵临城下马家旌旗所指,你以为飘零破碎的襄阳能在你的统御下守得住” “我,我朕,朕”刘协面色一时煞白,马超这层论设完全刺到了他的如软肋上。的确,他只是一个空有帝皇之名的可怜虫,在内雄外威的马家面前,面对气势汹汹的马家军,他的确没有半分反击之力 “马超,你这是犯上作乱,是篡逆”刘协将所有可能都预想了一遍,实在找不到能阻止马超的理由之后,不甘且愤怒地狂吼道:“你如此所为,朕当诛你全族,杀你全家” “那我就先废了你这个被董卓提上前台的可怜鬼” 马超这一句话脱口,整个大堂的温度一下陷入冰点,冷得人都感觉到骨头渣子开始颤抖。尤其曹操身后的典韦和许褚,更是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当然,他们不会因为语句的内容而感到警惕,但也感受到了马超说这番话时的那种决然和认真。只,只不过这,这种大逆不道之语,可是堂而皇之可以说出来的 可奇怪的是,就在马超身上那种雪山一般冰寒气息散发出去之后,人们看到马超嘴角那丝似笑非笑的自信后,突然感觉大堂的温度又好像回到了原先的温度。一瞬间的光阴,他们猛然意识到:的确,他马超有这样狂傲的实力和威望 眼前这位天子,的确如马超所说,不过是董卓搬出来的一个傀儡。既然董卓那祸国之贼的帽子已经戴稳,那他鼓弄出来的天子又怎么能算作正统这些年世人都没有再关注这点,无非是汉室的威仪实在没有任何可谈之处。可假若真如马超所说,他另立一帝,那实际掌控凉、雍、司、并、冀、幽六州之地的天子,跟目前惨淡至只有一万兵马的皇帝来对比 显而易见,所有人都会选择马超新立的那位帝皇的。因为,人心都是奇妙的,都是向往美好而强大的如今的汉室根本毫无复兴的迹象,那何不破而后立追寻一处令北方戎狄都俯首陈臣、天威浩荡的朝廷 亦或者说,这其实就是马超一直谋划的一项大略一个顺应这个乱世、可以最快平定这个乱世的方略马家大势已现,谁又不愿当一从龙之臣,而非要抱着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牌子,悲惨地腐朽在黄土当中 若马超所言为真,那又该是一项何等令人欢欣鼓舞之事啊 “马,超”仿佛被雷电彻底击中,刘协已经陷入疯狂:“你真敢如此不要忘了,衣带诏还在你手中,你若是如此施为,曹氏头上的那把刀,立时就会消失不见” 这句话一出,连曹操都动容了。虽然两人的对话有些奇怪,但这不妨碍曹操这位奸雄捕捉到他最关心的这点:不错,若马超新立一帝,那衣带诏就会随之失去威力,他也再不用担忧千夫所指、群议汹汹,甚至州下郡县皆反的情景,曹氏只需休养完毕,仍旧可以是这个乱世当中不可撼动的一位诸侯强国 然而,满心希冀的眼神望向马超之后,曹操看着马超已经盯过来那令人恨不得一拳砸过去的坏笑,心中熊熊的火焰立时遭到了一盆冷水。随后,他果然听马超说道:“让曹氏就这么逍遥躲过一劫的蠢笨方法,我现在自然还不会用要知道,孟德世叔,您可是一直被我重重放在心里的啊。” 最后这一句是对着曹操说得,虽然是溢美之词,但曹操却只是客套笑笑。而刘协见状,终于忍不住仰天狂笑:“说了这么多废话,我至少还可以夺得荆州四万南阳精锐,哼,差些被你骗了过去。你若真有雄资,早就会派十万、二十万大军入襄阳马家两年发展的确惊人,不过,能够支撑那四万精锐攻打几日襄阳而我今日可以同刘表联合,更可以同江东孙策结盟,届时,你认为你马家还可能入襄阳半步” “你敢”说这句话的不是马超,而是一直在照顾刘表的刘磐:“狗皇帝,我刘家与孙家世代之仇,你敢与孙策结盟,我们今日便投效马家” 刘协一下傻子,这个时候,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马超:“你连这点都料到了” “怎么可能”马超笑着摆摆手,神情愉悦至极:“只不过你是白痴而已,自然会自寻死路。而且,我还要告诉你,刚才我说的一切都是逗你玩儿的。今夜,你根本不可能夺下襄阳。江东那头小狮子,还是让我去会会他吧” “你,你胡说”刘协猛然痛入心肺一般狂喊,涕泪都流了下来,高贵威仪的龙袍簌簌抖动,仿佛汉室倾塌的预演:“你根本不可能再有底牌” “谁说的”马超嘴角一弯,目光终于第一次盯住了一旁沉默无语如空气的蔡瑁,随后才轻声说道:“今夜襄阳的确很热闹,北门、东门都有动静,为何单单西门没有风波呢” 第一千二百七九章 襄阳落定 毫无疑问,荆州最强大的一支战力的掌控者,是军师中郎将蔡瑁。 听三国演义,不少人觉得这个家伙没出息,没本事,全靠着自己的姐夫是刘表,把持荆州,为非作歹,欺负忠臣,排挤刘琦,祸害刘备,投降曹操。最后让蒋干偷来假书信,让曹操一刀砍了脑袋,去了孙刘联军的心病,出了拥刘派的一口恶气,大快人心。 可是事实上,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蔡瑁根本不需要依靠刘表,反而是刘表要倚仗他。 蔡家是荆州最大的家族之一,在荆州盘根错节,各郡各县都有着势力。蔡瑁他本人的亲姑姑嫁给了当朝三军总司令太尉张温,他的长姐嫁给了名士黄承彦。事实上,刘表若不是正妻身亡,都不敢向蔡家提亲,迎娶蔡氏。由此,可见汉末诸蔡最盛这句话的确名副其实。 这位如今的蔡家家主,早在刘表入荆州前,就已经拥有三万私兵和数不清的佃户僮客。而刘表入荆州之后,他更是凭借着拥立之功,一举将蔡家推向了整个荆州最大豪强的地位。此番他手下那七万战力,并没有领用荆州岁赋一分一毫,是完全独立于荆州军事体系之外最恐怖的力量。若不是顾忌这个时代的道德传统和缺少真正可以出谋划策的能士,又加之刘表也没有对其做过令其很不悦的事情,说不定他早就成为荆州的实际控制者了。 而这位蔡家家主的七万战力军营,就在襄阳的西门郊外。马超刚才与蔡瑁一番相询,对眼下已经开始崩溃的刘协来说,实在又是一次五雷轰顶的打击 “不不可能”刘协大步跑入堂中,却不小心被一截尸体绊倒,满脸血污抬起头之后,分外狰狞,却仍旧不甘大吼道:“历史上蔡瑁只与曹操交好,而你又掌握了衣带诏,逼得曹操不敢动用荆州他这支最重要的力量,所以我才敢来这里而你,我知道你唯一的可能,就是通过蔡邕那条线结连蔡瑁,可这项计划已经失败你不可能令蔡瑁也臣服于你马家” 霍峻此刻见刘协如此狼狈悲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想上前扶起刘协,却被刘协一把推开,嘴上仍喃喃自语道:“不,马超,这不可能” 刘协失神落魄,而大堂中已经渐渐成为配角的地方,有两个人的脸上也露出完全不可思议的神色。尤其最震惊的刘备,似乎再强力的药物也无法让他昏睡过去。他双眼直直看着诸葛亮,期待着诸葛亮还有后手翻牌,可诸葛亮沉痛地摇了摇头,默默说道:“太晚了,我原以为借马超之势,就可以让主公稳稳坐上荆州之主的位子,却想不到,马超除了蒯家之外,竟然连蔡家也一同招降了过去” 刘备的双眼蓦然黯淡,他其实第一时间就明白了马超招降蔡家的恐怖:荆州政局虽然混沌不堪,但基本格局便是蒯家掌政务,蔡家掌军权。马超若没有招降蔡家,那他刘备为荆州之主,凭借马家的扶持,其军事力量不出半年便可将蔡瑁压制。至于蒯家那里,刘备却不太担心,他毕竟也有一套班底,只要手段精妙,打造出一支由他刘备为主的军政集团,并不是什么难题。 可若蔡家也效忠马家,那情况便大大不同了。马超虽然没有明确吞并荆州,但荆州军政二权俱在其手中,他刘备只能成为一个提线木偶,而这个木偶比刘表更可悲的是,他还必须要听从马超的指令行事。否则的话,马超就有可能如今夜一般,轻而易举将他刘备从荆州之主的位子上赶下来 所以,从某个层次上来讲,他刘备比刘协更期望听到马超没有招降蔡家的消息 可现实是残酷的,只见马超亲自走到蔡瑁案桌之前,与蔡瑁对碰一下酒杯,两人同时带着笑意饮下那杯葡萄酒之后,他才开口说出令刘协和刘备心中瞬间冰封一样痛苦的话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刘协,你知道我在皇陵之事上会与你合作,难道就没想到,我也会在蔡家之事上与曹氏合作” 说道这里,马超的眼神似乎有意无意地瞟到了刘备。刘备心中一惊,明白马超已经看穿了他的图谋,不禁将头一低,借不胜药力的样子继续委顿下去。而马超的眼神也并没有在他身上过多停留,反而随后朝着刘协缓缓走去:“你所认为的不可能,无非是你不想承认真正败在我手下而已。你以为在另一个世界,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击败我,而在这个世界,照样也应该是位胜利者。只是你没有想到,扒去你在那个世界生下来便带有的富贵外衣之外,你其实根本不如我” 马超这一番话令整个大堂上的人都有些不解,更有些看不懂两人之间的关系。可随着马超那奇妙的步伐律动当中,他们又不知不觉被其吸引,全神贯注听着另一个时空的恩怨情仇。 “或许,在你的眼中,我们这些在社会底层打拼的家伙,只是一群没有梦想、没有目标、没有勇气的失败者,我们只配每天耗尽自己的精力和体力,赚取微薄的工资,然后看着你们这些年少有为、聪明高雅的上层人物尽情释放激情、挥霍青春。同时,你的这种自大无知,在那个铁一般的现实当中,又让你们成为骄傲自信的代言词,可以肆意站在我们这些只是缺少一个良好出身或者一个机遇的奋斗者头上,无情嘲弄着我们。” 脚步越来越近,一个昂然的身躯和一个倒伏在地上起不来的空壳,成这个大堂最鲜明的反差。可马超的话语仍旧深沉魅力,带着一个时代的无奈:“现在,你知道,我们这群人,其实比你们更有能力,更应该是那个社会的主旋律有时,我甚至也想不通,为何那个时代物质那般丰富,但枷锁却为何那般牢固荒诞幸好,现在我不用思考了,我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有能力就可以赢的时代里,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话语落下,大堂之外突然一阵喧嚣,虎牙骑、大耳骑、襄阳卫三部兵马斥候皆急速跑上大堂,几乎异口同声喊道:“不好了蔡和、蔡中两人率七万大军从西门扑入襄阳城此番襄阳当中处处兵马、满是刀枪” 最冷酷的现实终于成真,刘协双眼茫然地抬头望着马超,惨笑说道:“果然不是什么一万对四千啊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完完全全。”说完这句,刘协似乎什么都放下了,全部的精气仿佛一下从身躯内全都抽空。但最后一个疑惑仍萦绕脑中,经久不散,令他痛苦不堪:“马超,你能告诉我,你究竟与曹操做了怎样的交易,才使得曹操会亲入襄阳说服蔡家也归顺你” “没什么,只不过同意了免除了曹氏欠马家的那笔巨债而已。嗯”说完这句,马超的眼神变得有些很奇怪,也有一分悲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了回去。 “全部说出来吧,今天我连自尊都输在了这里,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刘协转起身来,似乎恢复了一分天子的威严。 “还有就是,替他搬走他头上的你。”语气有些低沉,但马超明白这是给刘协最后的尊重:“如今天下,已经不需要你这个皇帝了。他不能亲自动手,自然需要一点外力。原本,我同意两年之后另立一帝,现在看来,你好像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马孟起”曹操何等聪慧之人,马超话还未说透,曹操便隐隐猜测出了马超的所谋:“我们之间的协议,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马超转过头,带着一副吃定了曹操的得意:“天子从许昌搬到了襄阳,你魏王的确再没了掣肘啊。” “可,可衣带诏”曹操脱口而出,但话到半截又戛然而止。 “衣带诏那可是一个神奇的魔咒啊,我既然不用亲手解开,为何又要成全你曹氏”马超笑得更加灿烂,今夜作为最大的赢家,他的确不可能不欢悦至极。不过,很快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用一种建议的语气说道:“若魏王真想拿掉那个魔咒,也未尝不可。目前荆州这里,就有这样一个机会” “不”刘协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了马超接下来想干什么,他凄厉大喊一声,随即狠狠喷出一口怨血,重重倒在马超身前,久久不能起身。 而马超再也不管脸色铁青的曹操,也不管门外数万浑然不知阴谋险恶的兵锋,只是悲悯地望着地上的刘协,淡淡说了句:“就这样结束吧,我们两人之间的争斗,不可能无休无止。波澜壮阔的乱世,可是容不得前世那些微不足道的争风吃醋啊”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周瑜的谋划 孙策在两侧的护卫的拱卫下,走向点将台。 十万江东子弟的方阵如波浪一般裂向两边,让出一条宽阔的甬道,露出方阵中央高高的高台。在孙策身后,程普、周泰诸将排成一个新月阵形,护在他的身后。三军将士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 黄祖面色有些阴翳,却也没有表露出更多的情绪。看到孙策超高的人气和魅力,他一时也有些恍然:或许,自己这个做下的这个选择,也不是很荒谬错误吧 站在高台之上,孙策轻轻举手,刹那间,所有的声音消失。天地之间,除了呼呼风声再无其他动静将士们足以令天地变色的肃杀之气,让点将台周围凝结成一片冰冻的火海。 孙策在台上举起令旗,轻轻挥下:“祭旗,发兵直入襄阳” 这一天,是八月十六,也就是中秋之节的后一天。 孙策不理解周瑜为何非让他让襄阳城咫尺可见的时候,弄这样一次华而不实的动员。从庐江发兵之后,大军一路高歌,更是顺利接收了江夏黄祖的三万战力。十三万大军合兵一处,浩浩荡荡,无可抵御。仅仅七日的时间,便已经到达了沔阳,只需再有三天时间,大军便可以兵临襄阳城下了。 事后,孙策也问了周瑜这样做的原因,可周瑜没有给出任何回话。直至又行军一天,结营扎寨之后,孙策又来到了周瑜的营帐。这一次,他一定要搞清周瑜到底在搞什么鬼。 “荆州变天了。”孙策刚掀起门帘,还未开口,周瑜便没头没尾给了这句话。 “什么” “我们需要增兵”周瑜的第二句话更是石破天惊,让孙策完全摸不着头脑。 “公瑾,你旧伤未愈,一路又鞍马劳顿,是不是”孙策感觉周瑜在开玩笑,但看他那凝重的面容,又完全不像。 “主公,公瑾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关我们这次能否尽克襄阳的要事”看着孙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周瑜身旁的鲁肃解释道:“据探子传来的可靠消息,中秋之夜,襄阳城中大乱,有人亲眼看到马超亲卫和曹操虎卫营的身影出现。” “然后呢”孙策根本听不懂吧周瑜和鲁肃在说什么:“所以荆州变天了,而我们就要增兵了” 周瑜和鲁肃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知道。孙策不是一个无谋的领导者,而是在杀父之仇即将得报的热血激动中,暂时蒙蔽了理智的思考。而这一点,同样也是令他们担心的。由此,周瑜沉下心来,指着身旁的座位示意孙策先坐下来之后,才开口说道:“伯符,你知道,自乔烟姑娘突然消失不见之后,我们江东在情报这一块就成了短肋。我们不知道中秋那一夜里,襄阳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可以想象,雍王马超和魏王曹操亲入襄阳,这样的举动对我们这次征伐有多大影响” 见周瑜语重心长,孙策也不禁重视起来:“贤弟,你是说,这次我们不仅要面对荆州刘表,更还有可能要面对雍王或魏王” 周瑜点了点头,有些遗憾的说道:“我们还是晚了一步,若是能早些赶在襄阳变天之前”说道这里,周瑜随即看向鲁肃,继续陷入沉思:“此番襄阳极其隐秘,除襄阳东城那里有一场乱贼叛乱之外,其他一点内讧拼杀的迹象都没有。如此看来,雍王马超或魏王曹操,在这一点上极有默契,使得襄阳根基未受半分动摇,各支战力尚存” 可话刚到这里,却听孙策洒然一笑,如春花绽放:“雍王或魏王均几番征战,国穷力弊,俱在休养生息当中,纵得荆州,又能出兵几何防守荆州若只靠荆州之兵,又怎能敌得过我十万江东将士” 周瑜和鲁肃见孙策如此轻敌,眉头不由双双皱起。可随后孙策却笑得愈加灿烂,直将心中所想道出:“且这番相争,两人其一必为统帅。这二人皆不世之军事奇才,我若能与之一战,何等荣幸” 周瑜苦笑,原来孙策不是不知道两人之能,反而因此战意愈浓。当下不由又有些凝重,开口劝道:“伯符切不可如此,虽然目前看起来状况便是如此,但襄阳城中究竟如何,我们一无所知。今日誓师,便想让黄祖先当那探路之兵,我们随后相机而动” 孙策立时恍然大悟,如今黄祖已背叛刘表,然这一路上大军又势如破竹,黄祖未立寸功。他若还想安心独掌江夏一郡,必须拿出一些功绩来他孙策可不是心慈手软的刘表,断然不会让黄祖依旧那般逍遥自在的 自己是身在局中,才没有看破周瑜这番用意,可黄祖只要不是傻子,就会知晓这一举动的弦外之意。孙策对此忍不住颌首点头,他承认,有时候周瑜妙计一出,便如琴弦铮响,奏出一曲震撼心间的肃杀之曲,胜过直来直去厮杀百倍。 可这一次,他却没了倾听周瑜此番征伐之曲的心境。面对乱世当中两位军事大家,孙策心中的热血勃发,他断然说道:“公瑾,此番出兵,我一直听你良言,所过之处丝毫不曾滥杀。然当下的襄阳之战,我必要第一时间会一会那二王其中之一” “主公”鲁肃见孙策一意孤行,有些愠怒:“敌不动,我方便先露了底牌,实乃兵家大忌”孙策闻言变色,正欲开口斥责,却不料周瑜又突然摆手:“不见得” “公瑾,你”鲁肃还欲再劝,可这时周瑜咬着下唇,看着地图,眸子里闪耀着如孙策一模一样的光彩,不过的是,孙策眼中是永不熄灭的战光,而他眼中却是智慧的神光。 “大军倾出也未尝不可,无论雍王还是魏王,昨日才拿下荆州,立足不稳。我军湃然尽出,定会令襄阳人心惶惶。”眼中的智慧神光不减,周瑜这时魅力无边,继续说道:“今日誓师之事,又已然在黄祖心中种下了种子,他由此只会更急迫立功。” “最后一点,如伯符所说,雍王或魏王俱在休养生息当中。无力南下,此乃我天赐我江东先机,若不握住,实在辜负天意” “知我心者,公瑾也”孙策闻言大喜,当即转身喝道:“传令,今夜好生休整,明日大军齐发,兵进襄阳” 之后事情的发展果如周瑜所料,天刚亮,黄祖便入账请为先锋,被孙策拒绝后,面色更加焦恐。随后再行进一日,入了溍江之后,襄阳城的反应才姗姗来迟。 不过,虽然襄阳这边反应有些迟,但对于阵容却不可小觑。这次出战的是,是襄阳城中的一对冤家刘备和蔡瑁。刘备此番两万步骑尽出,而蔡瑁也带了三万嫡系大军,合兵五万以抗孙策。 面对刘备和蔡瑁两人,孙策有些不以为然,初次交战便发动总攻,刘备蔡瑁不能挡,被击退二十里。可当夜刘备又趁孙策大军立寨未稳,与蔡瑁两方合击,专袭黄祖营寨。黄祖那夜正郁闷醉酒,被刘备杀得溃乱炸营,江夏乱兵齐齐涌入孙策大营。若不是小霸王当即立断,拔营撤退,恐真可能被黄祖祸及。 此役之后,孙策对刘备略有了解,一扫之前狂妄之态,几番出击如迅雷烈火,强大的兵势压得刘备和蔡瑁根本喘不过气,连连败退。可无论孙策如何勇猛,刘备和蔡瑁依据城池地利,死死困守,总算遏制住孙策之前势如破竹的攻势。双方就在距离襄阳只有一日之遥的战场上,你争我夺,杀得天昏地暗。 不过,总得来说,刘备和蔡瑁联军虽然争取了不少时间,但战役还是负多胜少,求援的书信如雪片一般传入襄阳。让襄阳城中的马超连叹气都有气无力,终于直到甘宁和太史慈风尘仆仆赶来之后,马超才焦灼的面容才露出一分笑容:“江东小霸王,我们这南北之雄,便开始尽展风姿吧” 第一千二百八一章 甘宁、太史慈 文聘的精锐在中秋夜后的一天便已经驻守在了襄阳,可马超并没有半分轻动。直至甘宁和太史慈赶来之后,才走入了那处仍旧可以闻得到血腥味的大堂。 “陛下,此番,臣要率虎牙骑和襄阳卫上阵杀敌。至于襄阳的镇守,由臣手下文聘摔两万精锐负责。”马超对着正位上的刘协微微一拜,真犹如前来奉命出征的忠君之臣一般。 只不过,无论马超的语气如何宁静,似乎都唤不醒尊位上的天子。刘协略微抬了一下头,连话语都懒得说,挥了挥手便抬腿欲走回了后堂辗转来到襄阳,他又过上了被软禁的日子,且所有底牌全在中秋一役时消耗殆尽,更连豪情野望都输个干净。此时的他,真如一具行尸走肉。 “陛下,臣还有一事相请。”马超丝毫不为刘协的失落所动,开口拦下了他。 “何事” “臣斗胆请侍中庞统一同随军。” 刘协的目光闪动了一下,随即熄灭不已:“准” 马超随即大步离去,只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开口又道:“魏王那里,臣已经询问过了,三天之后,皇妃及皇子便会来到襄阳。”言罢,再无多言,将这个曾经过风雨的大堂抛在脑后。 刘协闻言,目光有些泯茫,他知道马超的用意,也明白这是一种怜悯。可现在他却连一种强烈的情绪都表达不出来,只有愣愣看着马超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随即无言走向后堂的时候,他看到,一袭自己曾经熟悉的曼妙身影静静站立,朱唇微启,似乎有话要跟他说 太史慈和甘宁并肩走入郡守府旁的一座府邸当中,有说有笑,丝毫没有即将出征大战前的严肃和沉凝,彼此看起来,竟是兴奋欢悦的成分多上一些。 两人虽都是马超手下大将,可几番大战分隔,倒是没有多少交集。此番一同被马超传唤,真一见如故,亲近的不得了。都仿佛都感觉找到另一个自己一般,越聊越投机。 “子义,你说这次主公这次特意将我俩调来,所为何故” “依我猜,主公已实际拿下荆州,而你手下三万水军,整日只在黄河操练,那里湾多滩险且九曲回肠,与长江水脉断然不同。主公雄图大略,自要一统天下,此番调你过来,恐怕是让你先在这里打出名头,随后将马家水军狠狠扎在荆州此处,扼住江东那些鼠辈的出兵源头” “我却不这样想,倒觉得这次征调你来应有重用。如今兖州曹氏疲敝,自不用多忧。西川那处皆守成之辈,不足为虑。马家一年后进兵方向,唯独江东这一片广袤。此番调子义入荆,恐就是为了让你再立下一个战区” 两人说罢,相视哈哈大笑,眼中闪动的都是马家一统天下的豪情。可随后,两人又同时将目光转向西方,那里一百里处,便是江东小霸王所在。 是的,这一次是孙家送来门的一次预演,两人在畅想马家一统天下之前,首要任务就是先把孙策这一次的进攻击退。 南北这一次大战,不仅对于他们,就算对他们的主公马超来说,也都是一次全新的挑战。北马南孙的传言,在这个乱世里已经跳跃很长时间了,世人对这个时代两位最杰出的战将的旷世之战瞩目不已。 想到这里,两人脚下更是不停,朝着府邸的大堂而去。步履扯动太史慈背上的宝弓,隐隐还有轻鸣,应和着太史慈激荡的心情。而甘宁腰间的铜铃声更是清脆嚣张,远远便传入马超的耳中。 大堂之上,年轻的雍王正坐在宽大的书案后,一手支腮,对着太史慈和甘宁亲切而又落寞地笑着。他听力惊人,对于两人之前的谈话已经听了个七八分。所以,未待太史慈和甘宁行礼,便直接摆手示意两人免礼,开口道:“你们二人,未开一战,倒已想到马家水军和荆州战区” 二人本欲落座,听马超这一言,又赶紧站起来,抱拳请罪道:“末将妄论大略,还请主公责罚” 马超笑了笑:“我什么时候不让你们言论自由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甚至还带着一种调侃:“我想不通的是,你们二人难道是我肚里的蛔虫,怎么对我的谋划知道地如此一清二楚这样,以后还如何在你们面前伪装一副英明神武的形象” 不错,这二人在历史上也俱是独挡一面的大将。只不过相对于其他战将来,这两人似乎一直缺少几分运气,始终没有拿下很耀眼的功绩,撑起两人挑起南方大略的威望。此番马超特意将二人从长安调来,便是为了日后的南方大业。 而甘宁和太史慈两人先是一愣,随即明白马超的意思后,慨然跪地:“主公如此器重末将,末将定然肝脑涂地以报” “起来起来,”马超上前将二人扶起,又亲切拍了拍两人肩膀后才说道:“我从来不需要肝脑涂地的大将,那是兵士要做的事。我需要的,是能在战场拿下一次次胜利的大将”说到这里,马超将他案桌上的地图一洒,铺在两人面前,神情渐渐严肃起来:“说说吧,这个孙策可不是什么吃素的主儿。” 两人见状相识一笑,显然在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当下还是甘宁这位既急躁又沉静的矛盾体率先开口:“主公,孙策十万大军亲征,一路上虽未屠杀一兵一卒,但荆州与江东之仇,早已深入百姓之心。此番孙策孤军深入,江夏郡根基不稳,若有一支偏军突江夏,断其粮道、祸乱后方,则孙策十万大军便成死军矣” 马超点了点头,这个计划他也想过,想要动用的人也正是眼前的甘宁。毕竟,这位锦帆贼当初就是在江夏打出了名头,熟门熟路,最合适不过。不过同时,这个计划也太过凶险,不亲入战场那里摸清情况之前,是断然不敢贸用的。 太史慈见马超默认了甘宁的战略,也赶紧开口道:“主公,属下也有一计。” “子义但讲无妨。” “末将闻黄祖此人生性暴躁、轻慢好杀,且从他投靠孙策一事上看,此人贪欲甚重。此番他手下有能战之士三万,主公若能离间此人,令孙黄联军内讧,则破孙策指日可待” 马超闻言又点了点头,显然这个计略他也想到过。眼见自己几条战略当中的两条都被这二人说了出来,马超越发肯定历史果然不会骗人,能留下赫赫威名的战将,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兴霸、子义,你二人之计,虽能见其功效,不过却也需见了那孙策之后才知能不能实行。此番我们也不再赘言什么了,回去收拾一下,明早奔赴溍江” “主公,早收拾好了”两人异口同声,看来早已迫不及待了。 可马超却挠了挠头,有些羞赧地说道:“那就回去看看给你们二人各调拨的一万南阳军,别到了战场,他们连你俩这大将都认不出” 甘宁不解,可太史慈眼尖,看到后堂那里无意飘出来的一角红衫,知道马超还有后堂之事要处理,拉着还想开口的甘宁便告辞离去。 待两人离去,貂蝉那芳华的身影才后堂中走出。马超没有回头,只是开口问道:“他们两人,果然秘密见面了” “是的。” “很好,”马超的语调听起来依旧平静,不过对于貂蝉来说,她还是能感受到马超那细微的波动:“我离开之后,暗影要大片部署在荆州。这件事,就交由你费心了。” “我知道,”貂蝉如此回复,看着马超便又离去的意思,她上前一步,从后面拥住马超那宽厚的身躯,贴住他结实的背:“超儿,你知道,每次你要出征,我都想这样抱着你不让你离去。可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对你你放心,尽管全心去对付孙策,有我在,你的后方就不会乱。” 马超深深叹息一声,只觉满满的感动溢出胸间。想着自己在平凡的夫妻生活当中觉得无趣,又招惹前世情劫时,换得貂蝉其他妻子那般的心碎痴痛,更是愧疚无比。他转过身,狠狠亲了貂蝉一口,直至在她唇上都留下烙印之后,才动情说道:“蝉儿,我现在才知,什么是真情。一个在我出征前牵肠挂肚还要忍住泪放我离去,另一个却在这个时候忘不掉前男友,孰轻孰重,我真的知道了” 夕阳下,两人的身影被火烧云渐渐覆盖,世间也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窗外,鸟鸣不闻。 只有清风,吹动帘幕。 第一千二百八二章 来得好啊 刘备和蔡瑁的求援信还是一封封传到马超的手中,可纵然如此,马超的进军仍旧有些不急不缓。因为他知道,首先总体来说,刘备在打仗上是个不错的高手,绝不是历史上那个一见曹兵就被杀得丢盔弃甲的笨蛋。他的每次失败,大多是面对上了亲自出手的曹操。 而只要不面对曹操,就算是对夏侯、夏侯渊这样级别的高手,刘备也几乎没有失败过。虽然这次孙策来势汹汹,可刘备打得却是一场拖延战,马超不相信刘备在短短三四天之内,就会被孙策完全击溃。 而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蔡瑁这个家伙。事实上,马超可以掌握荆州,蔡瑁在其中的作用自不用多说。可这个蔡瑁却不是马超招降而来的,真心还需要验证。此番他的实力又完全压过荆州各势力,不让他在这场仗中失掉些肉,马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心的。 蔡瑁这个家伙不可能不清楚马超的用意,所以,在这次战役中,他出力也会最大。更不要说,刘备身边还有一个诸葛亮,肯定不会让刘备吃亏。 综上亮点考虑,马超虽然心忧战事,但也不是十分心急如火。并且,这一路上,他连自己的战旗都没有打出来,前方几色大旗上,都是霍、刘、张这类历史超二流荆州战将的大旗。 不错,此番马超统帅两万嫡系南阳精锐,五千襄阳卫、还有三千虎牙骑。合计只有两万八千战力,不过,算上征调的民夫、辎役,便有五万余人。一路上也算浩浩荡荡、颇具声势。 此番马超看完刘备最新的一份战报,上面仍旧说孙策勇悍如虎,他与蔡瑁大营连连被逼退,几乎不敢应战。请求马超火速支援,不过这种信看多了,马超也就有些麻木,他在前线战场上,也不是半分眼线都没有。情况虽然跟刘备说得差不多,但绝对没有那么严峻。 “小凤雏,你说这次南北争雄,究竟谁会更胜一筹”马超放下战报,对着一旁的庞统问道。 “你。”庞德崩出一个字,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为何” “孙策的确是员不错的统帅,只可惜,他之前只在袁术手下为将,后来平定江东。便以为天下豪杰不过如此,然江东刘繇、许贡、严白虎、王朗之徒,岂能与中原袁绍、曹操、吕布等人相提并论世人只见他孙策功绩,却不见他对手如何。更何况,中原几番相争,其战力兵势,与江东比起来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庞统说完哼哼两声,似乎不想夸耀马超,但无奈自己说的又是事实。 听得庞统说得在理,马超心中其实也有几分欢喜。可又不爽庞统这份孤傲,更气这个家伙还差点将他长安老窝端掉,不由想起一事,故意说道:“庞德公在长安不错,我安排他在太学教书,名望与日俱增啊。记得当初,绑他入长安的时候,他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现在看来,恐怕就是赶他走,他都不想走了。” 马超这句话原本想调侃一下庞统,可不料庞统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一时有些扭捏,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黄公最近如何” 黄公指的自然是黄承彦,但马超却不这样认为,看庞统的神色和连他亲叔叔都不太在意的情况,他自然不会对黄承彦有什么思念之情。随后一个人名浮在脑中,马超诡笑一声,回道:“黄公也过得不错,就是心忧阿丑,适婚年岁已至,却还未找到一个合适人选。不过你放心,长安那里英才荟萃,我回去之后,必然会为黄公觅得一佳婿” “你胡说”庞统情绪立刻激动起来,大声叫道:“我与黄公有过赌约,他日我能名扬天下,他便要将阿丑下嫁” “唔”马超双眼闪闪看着庞统,没想到意外还得出这一劲爆消息,直看得庞统那糙黄的脸上都泛起红晕之后,马超才突然又问道:“那你当初私自出山,为的就是要证明给黄承彦那老头儿看” 这非常有可能,庞统和阿丑算是两小无猜,而聪明的家伙一般又早熟,庞统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能有这想法也不为过。更何况,马超还亲眼见过黄月英,她其实一点都不丑,只不过头发略有些焦黄,可这对于看惯前世那些头如染色坊的少女的马超来说,黄月英那微黄的头发,反而更有几分时尚清纯气息。 庞统没有回答,但这对马超来讲,已经是默认了。马超当时忍不住就想哈哈大笑,可看庞统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后,才努力忍了下来。然而,又一念头晃过,他又有些惊愕:“不对啊,我记得黄老头一直念叨要将阿丑嫁给诸葛亮的啊,难道说,就是因为那家伙长得比你帅” 马超愈加狐疑,可庞统却勃然大怒,想着又不是马超对手,干脆如赌气一般,再也不开口回话了。马超见状愣了一下,随即开口狂笑:真想不到,历史竟还有这等龙凤相争的趣事而这个时代的庞统提前出山,也不是为了什么功名富贵,反而只是一个少年情窦初开的热血上头啊 可就在马超好不容易捉弄到庞统的时候,前方大军突然有些骚动,一骑迅速驰来:“主公,前方发现有大量难民逃来” 马超神情立时一冷,这个时候还有难民逃来,想来只能是前方战场失利的缘故。也就是说,刘备又一次被孙策逼退,甚至还在追袭期间。由此,马超又急速问道:“难民大约有多少人” “约有千余人。” 马超又点了点头,战事一开,当地百姓一般都已经逃散,此刻逃难的能有千人已经不算少了。马超当即挥枪下令:“南阳精锐在前,列阵以待,襄阳卫和虎牙骑两翼护卫,放过难民和防备之后的溃兵,之后听令反攻敌军” “诺”斥候得令而去,随后令旗次第传递下去。 甘宁和太史慈随即闻讯指挥列阵,虽然南阳军不是他们亲手操练,但马家军的号令早已统一,两人指挥仍旧如膂臂使。相反从未跟马家军配合过的襄阳卫和虎牙骑反应倒是有些迟滞,不过只在两翼防守,霍峻、刘磐、张允三人表现还算很不错的。 阵列刚成,雄浑肃杀的气氛便在官道上弥漫起来,那些逃难的百姓望着森严的刀枪盾阵,哪还敢上前冲击,纷纷从两侧绕道而去。随后果然见荆州溃兵呼喊着逃将过来,都是连兵器都丢了、衣甲也脱个干净,神情恍怖奔逃而来。看到援军在此,非但没有重振旗鼓,反而高叫着冲来,想混入战阵当中寻求庇护。 “架枪,举弩”马超见状微怒,这种情况在马家军那里是断然不会发生的 瞬间,严密的方阵一下成为放出利刺的豪猪,长约两丈的拒马枪冷幽的枪头直指苍天,细密却致命的箭头无情平举。那些溃兵见到如此情况,一时都傻了眼。还是霍峻最终有些不忍,看着马超随时可能下令击杀这些溃兵,高声呼喊道:“冲两翼绕过去,不冲击战阵便可” 溃兵如蒙大赦,顿时化作两道溪流糟乱涌过战阵。马超微微皱眉,心下恼怒且疑惑。怒他们见援军在此,不思稳身反攻,反而对援军还有猜忌;而疑惑的是,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吓得他们如此惊慌失措 很快,蔡瑁也慌里慌张地出现了,狼狈逃到马超面前后,开口便道:“孙策来了” 马超当即一抽腰间宿铁剑,那一剑如闪电惊现,照着蔡瑁就劈砍过去。蔡瑁吓得脸色煞白,连反应都不及。只听一声脆响,头上的狮首盔应声而断,而他的脑袋却毫发无伤。 “现在能冷静说了吗”马超缓慢收剑,但杀气却未减一分。 这一剑直接劈出了马超的冷硬无情,劈碎了蔡瑁的心神肝胆,在这年轻主帅那双幽冷不屑的眼神当中,蔡瑁终于努力咽了一口唾沫:“我军听刘备之命,连日防守不出,孙策明里骂阵搦战,暗地里却以黄祖手下斥候为向导,偷袭我营。末将奋起反击,不敌孙策神勇” 话音未落,蔡瑁看到,马超竟然已经笑了。回头望去,只见一支站起高高扬起,旗下一白袍战将持矛猛冲,身后数千江东骑兵紧紧相随,正是孙策。 “来得好啊,第一战就见面了,孙策。”马超目光越过蔡瑁,直接锁到了孙策身上。 第一千二百八三章 遭遇战 “杀” 面对前面严阵以待的荆州援军,孙策虽有一丝惊愕。但此刻他手下将士士气如虹,正是趁胜追击扩大战果的良机。一向狂傲的孙策因此并没有半分停留,反而更想借着这股气势,彻底摧垮荆州之兵的战心。 可惜,这次,他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 眼前这支大军,丝毫不像他平时见到的军伍。面对三千骑兵和数万步兵势如破竹的冲锋,他们严整的军阵没有半分松动的意味。甚至,看得出来,混在军阵当中一些骑马的战将,还微微对他招了招手,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孙策突然被滔天的怒火烧尽身躯,他大吼着前冲,誓要给那些胆敢撩拨他江东猛虎虎须的家伙挑落马下。然而,就在距离敌军三百步左右的时候,他那滚烫的身体仿佛被凉水狠狠泼灭一般严严实实的盾牌之后,闪耀着无数冷幽的箭头 “不可能吧”孙策有些怀疑,眼前还有不少荆州溃兵,难道这些人,要将他们的袍泽也一齐射杀 可这个念头刚升起,无情的现实就捏碎了孙策心中的侥幸。方阵当中一下箭如暴雨,带着尖锐的风声,狠狠攒落至自军前进的道路上来铺天盖地的飞箭简直要将天上的太阳都遮盖住,孙策只觉晴朗的天空一下暗淡下去。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这荆州军疯了有多少箭支是这样浪费的 可现实已经来不及让孙策细思,他非但没有撤退,反而急速朝着方阵冲击过去。因为他知道,这样攒射的箭支,只有前进才能避开,后退只有死路一条 所幸,他身后的江东骑士也知道这一点。或许可能并不知道,但他们却相信孙策,他们都是随着孙策征战多年的老兵,对于孙策战无不胜有着如神话一般的迷信。他们意志坚定,手段狠毒,不在意生死,自己的,别人的都不在意。唯一在意的,就是前方主公的身影。 可惜,这一次他们的意志却没有升华他们的身体,狂乱的箭雨瞬息而下,不少正在急驰的骑兵惨嚎着从马上滚落下来,身上插着至少三支以上的弩箭,随即又被后继的骑兵践踏成一滩肉泥。一轮箭雨过后,停止波动手中长矛的孙策蓦然回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之前紧紧跟随自己的三千骑士,能跟上来的不足两千人,而自己的身边更仅仅只剩下几十人前方那支军阵第一轮箭雨完全集中了准头,几乎用弓箭的死亡将三千骑兵截成了两段孙策从未见过如此精准的密集弩箭杀伤这跟他印象当中的荆州军一点都不同 他瞬间便想到,这一次虽然一下就发射了至少五千支弩箭,但取得不少于一千人的战果,并不是乱用箭支的浪费,而是一次全局战术先机的掠取骑兵的冲锋一直是战役的锐气所在,可这一轮箭雨过后,后方的步骑定然为之惊怖,至少会暂停半刻的冲锋。可战场上的攻势一旦有所迟疑,就会带来完全不可预料的后果 五千支箭换来士气的翻转,这等战术精妙,非有多年杀戮凝练才可得出前方那支大军,绝不是普通的援军,很可能是雍王马超或魏王曹操的精锐 “前方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孙策举矛大吼,激荡的身躯立时又带起身后江东子弟的悍勇。 可马超却丝毫不为所动,死死盯着场上的局势,继续冷硬下令道:“前方前两列换投枪,看孙策还敢不敢上前” 看无人回应,而箭雨仍旧不停攒射,孙策感受到了一种被蔑视的侮辱。他陡然回头,对着身边几十亲卫喝道:“可敢随我冲锋” “有何不敢”几十亲卫慨然回复。 孙策豪情大笑,纵马再度上前,可眼见距离方阵只有五十步的时候,他一下睚眦欲裂:前方突然飞来了威力更大的投枪而且,更无耻的是,那些最前面的兵士,还都从腰间解出铁蒺藜,狠命扔在拒马枪之前,形成一片战马难进的地面丛林。 孙策挥动长矛挑起一支投枪,心下已气愤莫名:这究竟是何人部下,何等战法怎么每一环都如此冷静,每一步都这般精密还未接战,他们如战斗机器般的冷酷战法气息就已经让自己焦头烂额、肝火大动 孙策不是傻子,更不是明知不可胜还莽撞硬冲的傻蛋。当下见先机已失,他咬牙泣血回头喝道:“撤”说罢,一拨马头,当即逃离战场,江东将士多有不忿。可孙策实在是天生的统帅,驰至各大将身前之时,还特意又高吼一句:“不从军令者,杀无赦” 很快,远处陆续赶来的江东兵马都看到了孙策的身影。虽然对于这次的军令有些不解,但孙策在军中的威信如日中天,一时也没有人质疑。几乎就在转瞬之间,原本来势汹汹的大军就在马超五百步的地点形成一个转弯点,那些江东子弟或趾高气昂、或迷惑不解、或惊愕不堪地看着前方的战阵,随即调头离去 “雍王,下令追击吧”霍峻赶到马超身旁,抱拳请命道:“如此良机,若不趁胜追击,实在”说道这里,他突然自动住了口,因为他意识到创造出这样未伤亡一人便击溃孙策大军奇迹的,正是马超手下的南阳精锐。而眼前这位雍王,虽然年岁与他相差不多,但战役经验却要胜过他百倍,其战神威名更是不容置疑 果然,马超一句话说出,霍峻就更加确定了他的推测。只见马超望着孙策飘飞的身影,丝毫没有之前不屑的蔑视,反而多了一丝凝重:“两军初遇,非是生死拼杀之际,而孙策此番退得又如此决绝干脆,军阵虽略有乱象,但士气未堕。且前方战况不明,孙策还有十余万大军在手,贸然追击,不是什么良策。还是收拢溃兵,与溍江刘备汇合为上。” 说完这句,马超就没有再管军阵之事。那些善后事宜,自然有手下代劳。他只是望着一旁面色含笑的庞统,心中有些隐约的遗憾:这场遭遇战,果然只是遭遇而已。可就是这场遭遇,一下让孙策看到了他马家风格的作战。眼下虽有小胜,但损失却更多。如孙策那般天才,忍耻归去之后,定然会百倍慎重对待。如此一来,自己耗费几年精力打造出跨越这个时代的科技优势,就会丧失几分突然性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得不偿失。 “庞统,此番你再说南北之战,胜负之分几何” “当然还是你会胜,”庞统依旧不改自己的之前判断,但这次却带上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不过,胜得可能要麻烦一些了” “嗯,”马超面无表情地点头,任由庞统脸上那抹笑容绽放之后,他才又一副十分认真地模样,开口说道:“如此看来,此番还要多多倚仗刘备手下的诸葛亮了。说不得,我要同意黄老的要求,将阿丑许配给诸葛亮了” 庞德脸上的笑容立时被一抹怒气替代,他狠狠转向马超,大声说道:“马超,你这是在激我” “不错,”马超抽出靴底的七星宝刀转了转,成功又掌握话题的主动权:“用计多年,我发现了一个规律,阴谋不可怕,可怕是那些明明很容易被对手识破,但偏偏对方还不得不跳进去的阳谋才最可怕。我不管你倾心不倾心阿丑,但能用她来威逼你一番,对我也没有什么损失。”说道这里,马超展颜一笑,摸了摸庞统的脸,笑道:“更何况,我又不是要杀了阿丑,对不对” “好”庞统咬牙:“那我就帮设下一计,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以后不许称呼阿丑这个名字,这不是你应该叫的。” 马超一愣,但看着眼前这个可怕又可爱的少年,猛然又诡笑道:“那称呼月英,你看如何” 在汉代,女子的芳名一般是极其保密的。一般至婚配之时,才会在南方送来聘礼之后,进行纳名这一程序得知女方闺名。而如马超这般说出黄月英全名的,除非两家世交才有可能。 庞统当即又是一番又惊又怒,可自从刘协被马超彻底击败之后,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下也没了对付马超的能力,只剩下被马超玩弄在掌上的悲哀。可在气恼之余,他偏偏又感到一种从未体会到的亲近,当下也不知再该如何开口了。 不过,这个时候,马超的神情又已经恢复了凝重,对着庞统又道:“好,我答应你了。不过,你也不要大意。这个条件成交的前提,是你要成功才行孙策那个家伙背后,可是还有一个不太容易对付的周瑜啊。” 第一千二百八四章 孙策的惊愕 周瑜仍旧眉目如画,全神贯注地盯着案桌上的战图,仿佛那上面用粗略线条勾勒出的山川河流都有生命一般,那些放置在各营寨据点的木俑也都活了起来,正在各处厮杀呐喊,诉说着战场上的风云变幻。 整片地图上全都是犬齿交错的拉锯防线,不过,总得来看,代表江东的红色木俑一片艳红,密密麻麻盘踞在各山川关隘。而将代表荆州军的绿色则龟缩一地,孤零零地显得甚为可怜。 而当周瑜那如女子一般的手提起一红色木俑,将地图上另一个刻着蔡字的绿色木俑推掉之后,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份胜利的笑容:“子敬,如此看来,我等只需再拔去刘备这所大营,便可以直指襄阳了。” 未待鲁肃开口,营帐外一阵嘈杂,周瑜微微皱了皱眉头,就听到一阵甲叶晃动的声响由远至近传来。周瑜听着那铿锵急速的脚步声,不由会心一笑,知晓是孙策得胜归来了。只不过,这次没有听到孙策那爽朗亲切的大笑,又让周瑜眉宇上多了一分不解。 待帐门掀开之后,周瑜脸上的不解便化作了沉凝。孙策身上虽没有一丝伤,但紧绷的脸色却显出他此刻心情十分憋闷。进入大帐之后,更是想找一些东西狠狠发泄一番的样子。 周瑜想了想,开口便问道:“伯符,可是襄阳那里的援军到了” 孙策满身的焦躁一下被周瑜这句话消弭,他大步上前道:“不错,襄阳的援军的确到了。只不过”说到这里,孙策将已经倒下的蔡字木俑重新扶起来,随后新拿出一个绿色木俑,放置在刘字木俑和蔡木俑之间。可想了一下,又拿起毛笔欲在那新木俑添上名号,但这个动作却又让他回忆起了刚刚那场憋屈至极的战役,不由右手用力,一把将手中的木俑捏成粉碎 “伯符为何如此”周瑜此时真慎重起来了,与孙策相识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孙策这般无奈又气极的失态,不由试探询问道:“是援军兵力太多,还是主将勇猛,疑惑是伯符中了埋伏” “都不是”周瑜越假设,孙策越忿怒:“我率领三万大军追击蔡瑁溃兵,与援军遭遇。然而” “然而什么” “然而那支援军不足三万余众,也没有设下埋伏,可我却连他们的主将是谁都不知道,便被逼得退下了战场” “什么”周瑜和鲁肃齐齐变色,孙策的统御之能,他们是十分心知肚明的。在两人心中,孙策纵然不能一鼓作气大败敌军,也可拼杀个旗鼓相当,大挫援军士气。可孙策口中的结果竟是这般,实在让他们张目结舌。 所幸孙策磊落担当之人,当下三言两语便将之前那惊鸿一战描述完毕,尤其对那战阵严整雄浑的冷硬和匪夷所思的战具布置方面加入了自己的分析。最重要的,是孙策对那支军伍毫不吝啬弩箭而只取整个战术先机的精妙,他表达了既惊愕又敬佩的复杂赞叹。 “公瑾,子敬,你二人熟读兵法,可曾这等战法有所耳闻”孙策说罢,怒气显然已被这等异事牵引,墨绿名耀的眼珠闪动着渴求的光芒,昭示着他这位战术天才对于此等惊艳战法的艳羡和好奇。 周瑜眼阔志高,对于谋篇布局多有心得,对于排兵布阵虽也有心得,但大多在治军统下方面。幸好鲁肃对此阵法战术颇有涉略,开口回道:“如主公先前所言,之前一役当是塞外阵法的一种。或可传自西域,其阵型方正、防守严密,循环无端又首尾相应。不过,那西域塞外战阵也仅防略精妙而已,绝无主公所言那般变幻多端又奇正相生。若属下所料不错,这支援军之主,当是雍王马超” 鲁肃这句话可谓一语点醒梦中人,周瑜立时接口论断:“不错,唯有马家战神,才可能取西域战阵之精华,增我华夏风云变化于其内如此说来,伯符此番惊鸿一战,非但不算小败,反而可称得上一场巧胜啊” 孙策立时就明白了周瑜的意思:此番他虽然在遭遇战当中丧失了一千骑兵,令马家援军取得一场战役的先机。但放眼整个战局来讲,马家却是在一场小小的遭遇战当中,就透露出了马家军的作战方式和风格,使得孙家把控到了对阵马家的先机。如此算来,那一千骑士确实死得其所了。 可即便如此,孙策仍旧不愿白白咽下这口气,看得周瑜和鲁肃两人眼中皆慧光闪动,以为两人已有奇谋在胸,当即又问道:“如此既知来将乃是马超,公瑾子敬可有良策破敌” 可想不到两人却又同时摇头,最后还是周瑜开口:“公瑾,那马超成名久矣,用兵变幻莫测。眼下虽知马家军战法,却也只能随机应变。”看得孙策眼中那丝希冀蓦然消失,周瑜知孙策情绪低迷,转而劝道:“不过眼下我大军士气如虹,兵势如火,马超纵然阵法精妙无双,亦难扭转大局。伯符只需依旧猛攻,那马超便也无计可施,唯有落败之路” 孙策心下有些不愿,他是惜英雄重英雄的豪爽统帅,对于以强欺弱这等手段有些引以为耻。可同时他又是威震江东、主宰孙家的家主,冷酷的理智告诉他绝不能意气用事。因此,周瑜一番话落之后,孙策当时想到的折中方案便是:在战场上击败马家军,可在武勇上,一定要寻个机会与马超公平一战 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门外便有一传令入账,跪地道:“主公,刘备大营开门,引兵在阵前搦战” “好个马超,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对我性子”孙策闻言就知这肯定是马超汇合了刘备,意图扭转两方士气之举,当即起身喝道:“点齐兵马,我这便再去会一会那马孟起” 见孙策豪强万丈,周瑜身后鲁肃直觉便想劝阻,可话未开口,便被周瑜拉住了袖口。直到孙策大笑出营之后,鲁肃才放下强忍,带着两分责备的语气问道:“公瑾,马家军战阵那般莫测,主公此番前去,岂不有失” “无妨,”周瑜似乎对孙策很是放心,直言道:“马超那战阵虽有奇效,可沙场之上,拼得还是一股血气。我军若不出营接战,反而才会有失。更何况,让伯符亲上迷惑马超一番也好黄祖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已探明有一偏道,名曰华容道,大军奇袭之下,当日可入襄阳。”鲁肃说完这句,总觉得周瑜的谋划有些奇怪,忍不住又问道:“公瑾,你令主公正面营地惑敌,又令黄祖寻觅出这华容道也罢了,为何还非一定要让那黄祖领兵深入襄阳主公麾下良将无数,遣一大将率重兵兵临襄阳城下,岂不一下便决了荆州军命脉” “子敬,你以为那襄阳城可是那般容易便攻下的”周瑜嘴角浮出一抹冷笑,让他那眉目如画的面容生出一种妖异的美:“更何况,黄祖还是亲手杀死老主公之人,那些江东旧将岂能容他伯符他嘴上不说,但又何曾不想杀之而后快这黄祖长期留在我军中,定然是一枚祸害,此番既有此良机,他也只想建功立业,何不就遂了他的心愿” 鲁肃悚然一惊,周瑜话说到这里,他哪能还不知道周瑜的谋划:之前誓师动员,便是激黄祖;后一番被刘备大败,黄祖军在江东军中已成笑柄,黄祖本人更是气急败坏想凭一大功扳回这一现状。兵临襄阳之后,他定然会不死不休。而溍江闻大后方襄阳有失,定然军心大乱,届时江东大军齐出,荆州一股而下。如此一箭双雕之计,当真巧妙无形,杀人也无形 这江东有孙策,可谓一面勇烈的战旗。而战旗之下的周瑜,便是一股温和肃杀的微风,也是让战旗飘扬四方的根本啊。 第一千二百八五章 阵前搦战 “孙策,受死吧” 陈到一声大喝,手中长枪立时化作飘飞的柳絮,带着点点银光,朝着孙策便暴点而去。可孙策却显得有些游刃有余,他手中长矛一扫,便避开了陈到这一枪的虚招,一枪一矛牢牢架在了一起。 “我今天的对手不是你,”孙策撇嘴一笑,英俊的脸庞犹如天上的烧红的夕阳:“所以我不会杀你,不过,你还是早些退下吧” 这一话落,一种被羞辱了的感觉油然而生,陈到看着孙策,眸子里顿时爆出熊熊的战意:“先打完这一场再说吧” 两人甫一分开,又乍如彗星碰撞,再度纠缠在一起,你来我往,枪出矛涌,周遭的气旋似乎都想逃离,带着尖锐的悲鸣呼啸。 此番马超汇合刘备之后,当下便决定出兵与孙策再硬捍一场。而孙策果然应战而来,只不过,他在两郡阵前提出了一个斗将的要求。隐匿在阵中的马超还未言语,刘备身旁的陈到便拨马而出,与孙策战在了一起。 陈到的武艺在刘备军中只在关羽、张飞二人之下,在整个汉末也属于一流武将,驭气巅峰的高手。可孙策天赋异禀,已然是一只脚踏入武道当中的人,其身上凛然的霸气几乎可以跟秦末的江东项羽比肩,与他交战,丝毫不亚于与一头威凌天下的猛虎争锋。 五十招之后,陈到便知自己与孙策还有一线距离,自己已经所学枪法尽数使出,可孙策仍旧没有力竭退却的意思,反而愈战愈勇,手中长矛翻飞,如怒蟒碾滚,强劲的气势压得陈到的银枪再无多少灵动随意,反而有捉襟见肘的窘迫。当下陈到心知不敌,虚晃一枪勒马后撤,欲用神射之技破敌。 可孙策却驻马不动,丝毫没有上前,陈到又羞又怒,悄然撤下硬弓,翻身仰面便是一箭。 “簇” 这一箭去如流星,但陈到却知这一箭射出时已失了他平时的水准,可奇怪的是,他回头一望,只见孙策身子猛的一摇,身子后仰,倒在了马背之上。陈到大喜驻马:“孙郎已死” 话犹未了,陈到的脸色就变了,远处孙策缓缓在马上坐直了身子,在他的口中,横咬着一支箭,虽然嘴角被震得有些出血,但是,陈到那支射向他咽喉的箭,居被他偏头咬住了。 吐出那支箭,孙策眼中有怒火闪现,但握紧战矛之后,他仍旧未动,反而高声喊道:“陈到,今日我有事要办,且饶下你一命” 这一句声话落,刘备大军不少将士都向后退了一步。孙策之威,当真少见自家最崇敬的将军暗箭伤人不说,还被人如此指摘放过,这种士气和脸面上的双重打击,实在让他们有些惊怖。 陈到面色羞惭归阵,刘备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可一旁张飞却已然大怒,挺着丈八蛇矛便欲上前,又被刘备以眼色制止。 “雍王,这江东小霸王勇猛无敌,我军当中,唯有您天威将军可与之一战”刘备在马上抱拳请示。而正巧在这个时候,场中的孙策也猛然扬矛大喝道:“马超出来与我一战,莫非你还要装缩头乌龟不成” 马超神情晃动,有些无奈的样子,但仍旧从容。可他身旁两员大将太史慈和甘宁却已然跃跃欲试,马超见状,随即又微微摇了摇头:孙策能猜出他来,已在他意料当中。但刘备这般耍小心眼以马超如今的身份,自然不可能亲入战场与孙策以命相搏,刘备自然也清楚这一点,而他又故意劝马超上场,其用意不过是想激太史慈和甘宁二人罢了。 “玄德公,你畏孙策竟已然如虎”马超丢下这一句,不管脸色难看的刘备,径直走出自军战阵。 孙策见马超出场,尤其是那一袭锦色的战袍随风舞动,当真有些目眩神迷之感。而马超身后两万南阳战马不待下令,自动便齐声大吼:“主公无敌,锦绣天下” 一句话华丽至极,也倾心至极,这种发自内心、融入血液的信仰呼喊,让孙策一下就明白了天威神将军的含义。 可未待孙策的憧憬激动完全绽放,马超接下来话,就让孙策简直连肝都要气炸了 “孙策,你不过一小小征南将军,不思守土牧州,反而兴兵作乱荆州,如此大逆不道之举,也敢在阵前搦战我马超纵横天下,见其脸厚之人,你当折桂冠此番杀你,不过探囊取物,可你这等不忠无耻之人,又怎值得我出手” 孙策这下身子猛的一颤,比先前口接羽箭还要猛烈,面色蓦然赤红如火,长矛指着马超大骂道:“马超,我敬你为英雄,你却如此辱我今日,我与你不死不休”说罢,便欲催动战马上前。 可马超却一摆手,完全不顾孙策那滔天的气势,将后背留给他,悠悠说道:“尊敬一个人也是需要有资格的。如你这等人,只配我手下一屠猪之辈取你首级,翼德,上前干掉他” 这句话落下,登时让整个战场都有一瞬的恍然。尤其是刘备,正狐疑马超真的会与孙策动手时,却听他最后当着两军战士喊出了三弟的名字 而张飞当时也是火冒三丈,他本来就跟马超有些不对付,可马超此番竟在两军阵前说他只是一个杀猪的这如何能令张飞不恼可他又不能向马超动手,当下憋着一口恶气在胸间,催动胯下乌骓马,怒吼着便向孙策袭杀而去 孙策是在张飞如炸雷一般的怒吼到耳边时,才反应过来的。他几番盼望与马超堂堂正正一战,让世人知晓自己的勇武,更想让他梦中的那个女子知道他为爱决斗的忠贞。可想不到眼前的马超竟然如此傲慢、如此不堪,这种打击如怒潮一般涌过身躯,简直快要将他整个人都湮灭过去,那种憋闷感充斥压抑在全身,只盼着彻底的爆发 正好,前方有个送死的黑脸大汉 孙策当下也猛然催动胯下战马,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犹如闪电在战场当中相遇,两军的战鼓随即轰然擂响,数万军士死命爆发出一声喝彩 “吼啊”张飞怒吼着,长达一丈八尺的蛇矛带着龙虎的咆啸之声,如毒龙一样噬向孙策。 孙策夷然不惧,眼中更是一抹怎么也化不开的怒火。他手中的长矛虽不及张飞,但也刚俦无比,如翻卷的怒龙也朝着张飞直击过去。 “轰” 两杆长矛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完全是力碰力的矛尖硬捍四溅的火星照亮的两人的眼睛。这一招竟然是平分秋色,他们都被这巨力撞击的向后退去。 沉重的钢铁兵器被纯粹的力量驱使着发出的猛烈撞击,在整个战场之上回荡。可这只是开始,下一刻,两人都如疯子一般再度冲击而去,手中长矛都没有长兵器的灵动,反而被他们两人当做大锤巨斧一般舞动起来,每一招都是雄浑爆烈的拼杀,每一次都是力与力的硬捍 两人一下愈战愈勇,彼此憋着的怒气都在手中武器当中释放出来,尤其是张飞,一边打斗还一边怪叫连连,仿佛人形野兽遇到小绵羊一般,恨不得一嘴就吞入肚中。最后一击,是孙策沉凝着脸色悍然撞上,可见张飞的后力仍旧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他无奈咬牙一个削带,化去长矛上劲力,直接向张飞脸面刺去。 “小子,这么快就不行了”张飞哈哈大笑,一把便抓住了孙策刺来的长矛,随后狞笑一声,大喝一声:“起”之后孙策就感觉自己的身子猛然被一股巨力带起,在神智都没反应过来时,便看到身旁的景色如飞一般倒退开去。 不错,他的确飞起来了,只不过是被张飞连人带矛给狠狠扔飞了出去 “江东小霸王”马超一撇嘴,十分不屑:“连一激都受不住,不过如此”随后,他猛然挥动手下令旗:“大军,冲锋” 第一千二百八六章 中原战力 孙策重重摔在地上,雪白的战袍被黄土染污,狼狈不堪,再也无法同马超那身锦绣比肩。张飞见状,纵马便欲上前结果了孙策,可江东那边反应也不慢,当下乱箭齐出,阻住张飞冲势,随后周泰、韩当等将上前,将孙策抢回。 可就这小小混乱之机,孙策猛然抬头看到对面大军已如排山倒海之势扑来。他身经百战,自然知道这斗将失败对士气的绝大打击,当下便要下令撤退。可话未开口,他又突然想到,此番已经是他第二次失利,若再度退兵,整个江东兵士士气将一蹶不振。无奈之下,孙策狠命一咬牙:“擂鼓,冲锋迎上去” 吼罢这一句,他一把撕下身上战袍,随手从亲卫手中夺下一杆长枪,纵马又率先奔袭而上这一举动完全惊慑住了士气松动的江东子弟,孙策亲卫随之紧紧上前,再无半分犹豫。而周泰、韩当、程普等大将更是振臂举刀怒吼:“众将士,随我杀敌” 而远处的马超,只是目光冷幽地看着百折不挠的孙策,眼神当中不乏几许赞赏。虽然他嘴上贬斥,但那不过是战场心理激挑。此番但见孙策竟然以无惧无悔的气势,将整个江东兵团都凝成一体的英姿,说不佩服那是假的。 “玄德公,孙策那里可是有四万人啊”马超叹息,目光深邃复杂地望着刘备,继续幽幽说道:“而且,他们的士气可不低啊。” 刘备当下脸色一寒,一下就明白了马超的意思。随即低下头,挥动这双股剑,带着陈到和他的亲卫团,狠狠朝着孙策大军迎击过去:“众将士随我兴复汉室,讨伐逆贼” 听着刘备的口号,马超当下忍不住失声一笑:皇帝都被你软禁了,你还怎么还能如此臭不要脸 此番搦战,马超出兵两万,而刘备也将剩下的一万五千余兵士全都带了出去。双方看似兵力相当,但孙策那边是全军总攻,马超这里却只出动了刘备和张飞的部下,一万五千人对四万人,结果似乎不言而喻。 果然,两军一经遭遇,就陷入了胶着状态。前番接连大败,使得刘备军几乎没什么士气。此番凭着张飞大胜和马超援军到来,也有一拼的血勇。但时间一长,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就显现了出来。 刘备的军团主力,是精锐丹阳老兵,丹阳是有名的兵源地,那里的士兵勇猛擅战,服从纪律,无视生死,勇往直前。可同时这支老兵虽刘备辗转各地,都有些思归的情绪,不想战死在异乡。而孙策的大军却没有这层顾虑,他们知道自己纵然战死,他们的主公也会将他们的尸首送回江东。由此,丹阳兵面对孙策的江东子弟,他们不可控制的动摇了,后退了。看样子,若没有马超在后压阵,他们很可能就会干脆掉头逃离战场。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身后一声苍凉的号角声,那种中原大地根本没有过的雄浑号角传遍他们整个身心,一下让他们有种被点燃热血的冲动。随后,他们看到,一直蛰伏不动的马家军开动起来了 先是霍峻、张允、刘磐三员大将带头,率领着手下骑兵凶猛扑上。他们的目标似乎很明确,就是想将整个战场凿穿。而在隆隆的马蹄声后,是整体划一的脚步声,每一声竟像一个人发出一般,可落下去连大地都为之颤抖 穿梭在身侧的骑兵荡起的尘埃终于落定,那些丹阳精锐看到,在战马身后,出现的是一面墙 不错,就是一面盾墙。只不过这面盾墙缝隙当中生出无数长枪,犹如一堵活动的杀戮之墙渴望着挂满敌军的尸首。下一刻,这支大墙狠狠顿在地上,再也不向前一步:“其他兵士听令,速速将敌军引入阵前” 霍峻、刘磐、张允三人听到这洪大的命令,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江东之地向来少马,此番孙策手下更是清一色的步兵,他们三人手下八千骑兵,完全有实力改写整个战场的命运。可军令不可违,他们虽然气怒,也只好狠狠一咬牙,带着手下骑兵旋转一圈,削掉江东军团一层皮之后,游走于战场的侧翼。 “可恶”孙策猛然大骂,此时他手中一支令旗高高举起,却还来不及挥落而他更知道,一旦这支令旗挥动,他大军后方堪堪准备好的弩箭就可以万箭齐发,将这支骑兵全都吃下 然而,他却没想到,他刚从马超手上现学出来的这一招,出师未捷便身已先死。孙策双眼死死盯着远方那个锦绣飘飞的身影,又怒又惊:难道他的统御之心竟然已可覆盖全局,于似观非观之下凝乎一心 “好,既然如此,便让你尝尝我江东子弟的厉害你要知道用过一次的招数,第二次就不好用了”孙策狠狠丢下那枚令旗,大声传令道:“骑兵为先锋,兵分三路,率大军给我狠狠冲击马家战阵” 孙策归来时便研究过,马超那种战阵虽然犀利无敌,但也有巨大的缺陷,那就是它不能四面兼顾,一旦弓弩用尽,只剩下坚硬乌龟壳的战阵犹如死物,弹指间挥手可破 果然,大军正、左、右三军包围之下,那座战阵就显得有些吃力,弓弩虽然照旧发射,可却不再密集。尤其这战场上还有刘备军和荆州骑军,使得他们更是要克制起来。可江东军仗着兵士众多和勇悍的冲击,如惊涛骇浪,三路大军在周泰、程普、韩当三员大将的带领下,已然狠狠咬住了那座乌龟壳 可就在大局将定,刘备军和荆州军已然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孙策却又看到一幕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情景只见马家那座乌龟壳突然如活了一般,一番转动就主动解除了防御姿态。里面的马家军犹如碎裂的片片鳞甲,三五人一组,四散奔跳着杀向战场。 “蠢货”看清形势后,孙策大喜,更放弃指挥官的角色,恢复一位战将的身份,前冲而去:“你们以为这样奋力一击便可击破我江东之胆简直自取灭亡” 可就在孙策刚挑落一员虎牙骑战士后,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整个战场在乌龟壳炸开之后,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江东子弟的勇悍和热血并没有减退,可那些马家军战士却一个个有如神助一般,突入乱糟糟的战场当中,大杀四方,勇不可挡 孙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可现实依然残酷。不过,他却也看到了原因。只见一员江东子弟狠狠扑击对上一员马家军的时候,马家那三人战阵丝毫不乱,先是刀盾手擎盾护住,接着便是长矛手一矛戳死,而他们身后的弩兵,更是随手射出一箭,将另一位后来将要赶来的江东战士射死 这样三五人小战阵的配合让孙策已经有些张目结舌,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马家弩手射出一箭之后,身旁已经没有刀盾手保护。一位江东战士狠狠一刀挥出,正中那弩箭的胸腹,可他大力挥出的钢刀只在那弩手的战甲上留下一个白印,连皮都没有伤到,那弩手抽出短刃,狠狠一刀就送入那江东战士的肚子里。 更可怕的是,是马家军的刀盾手,他们一个个冲锋在前,简直就如一台杀戮机器。江东子弟的几刀砍在他身上,才能破开他的战甲。而一支飞箭射去,他们也只是身形狠狠一摇,内衬的三层丝织战衣依靠强大的柔韧性将弓箭死死缠住,只带点血迹。可他们往往一刀挥去,便轻而易举斩断江东战士的长矛铁矟,接着在江东战士惊愕的眼神下,一刀破开他们的皮甲,将他们花花绿绿的脏器肠子带出,染遍整个战场 就连那些马家的长矛手,狠狠一矛戳去,也有几次将江东战士的大盾戳出一个大洞 如此坚甲利刃在身,他们一人往往抵得上江东子弟五人。加之三五人战阵配合,简直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中原的战力,已然凶悍至此了吗”孙策脸色发青,喃喃自语,而就在此时,一股针芒刺体的感觉突然袭至他的脖颈,他下意识回头,随即就感到一股烈风卷过,头上的赤帻被拨头削落。 “孙策,可敢与我一战” 孙策回头,只见一个腰间悬着铃铛的汉子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一柄雪亮的长刀上连血迹都没有。可就在他的两侧,自己的亲卫却都捂着脖颈咳咳发不出声来,随后纷纷轰然倒地身亡 第一千二百八七章 孙策已死? 孙策平扫江东,也是一位当世高手,武艺之高,本领之强,世所仅见。在江东几年,少逢敌手,从未遇到能在他眼前过三个回合的人物。今日突见马超,本就有着一争高下之心,可想不到马超战阵兵锐之强,太过出乎他意料。 可纵然如此,他仍旧没有放弃,始终想逞着心中一口豪气,在这个战役上来个华丽的翻盘。可想不到,此时杀出这个头插鸟羽、身着锦衣的战将,刀法竟然华丽灿烂至此 “你乃何人”孙策一枪刺去,趁着甘宁去势的空当,惊怒问道。 “我”甘宁哈哈一笑,随即自贬身份道:“我不过主公手下一劫掠的水贼,与之前败你的屠夫一路货色而已” “欺人太甚”孙策哪能听不出甘宁故意侮辱他江东小霸王名号的用意,羞恼之气暴起,连带着手中长枪也微微轻鸣起来,化作无匹江浪便朝着甘宁席卷而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又猛然从背后冒起。孙策简直已怒不可遏却偏偏又无计可施。索性这种憋愤的感觉,直接刺激了他身体本能反应,他随即将整个身体狠狠一扭,犹如扑天而下的怒浪一下跌入万丈深渊一般,双腿瞬间夹紧马腹,身体一下与战马齐平,手中长枪不停,照旧迎着甘宁的面门刺去 “兴霸,我来助你”太史慈一箭射空,纵马便朝着孙策的帅旗方位赶来。 而甘宁却是脸色一紧,将孙策中途有过停滞的长枪狠狠荡开,手中大刀更是一刀快似一刀,强横的力量如海中的蛟龙一波接着一波,打得孙策在马腹之侧连起身的机会都没有。偶然抬头一瞟,看着太史慈手中双戟已然又破开孙策几名亲卫头颅后,甘宁出手更是好不不留情:丫的,你要是来了,这孙策的脑袋可就不见得是我的军功了 孙策被甘宁压制,一时再不可能以其英武带动整个江东子弟的士气。尤其此番江东大将虽然出动不少,可马超这里也丝毫不弱。陈到知耻而后勇,张飞那个人形野兽更是怪叫连连、杀得不亦乐乎。就连霍峻、刘磐、张允、刘备这四人的表现也丝毫不弱,一人敌上韩当、程普这等孙坚时代的老将,也没有处在下风。 整个战场的江东子弟失去自上而下的鼓舞,士气很快在马家军那凶悍无敌的杀戮下消散下去。整个战场的崩乱,没有没有一丝预兆。似乎只是一个人不经意的后退,带动了身边同伴的逃跑。而三四人的逃跑又没有遇道上官主将的喝止,一下便引发了整个不可逆转的战局崩溃。 不可否认,这些江东子弟都是孙策带老的兵,都是有血气的好男儿。可他们再也血气,也架不住理智在极度紧张下的错乱。而当求生的本能盖过热血上涌,他们的选择就毫不奇怪了。 孙策一枪接着一枪苦苦挨着甘宁如打铁一般的重压,而在这等煎熬之下,他眼角的余光还不可避免看到江东子弟神情慌怖的逃亡,心中的憋愤可想而知。这一刻,他身为江东霸主的骄傲终于让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大吼一声,冒着被甘宁一刀劈死的危险,猛然从战马上坐起:“江东儿郎,不许退” 可这话刚出口,甘宁一刀已经夹着雷霆之势当头劈来,而更可恶的,是太史慈已又一次扯紧了宝弓,就在甘宁那一大刀即将劈落的瞬间,狠狠一箭射出 “啊”孙策一枪横挡,可这次甘宁的大刀一下劈断了他手中的酸枣长枪,孙策只来得及将头颅一歪,避开被一刀两断的厄运时,就蓦然感到后背又是一股钻心的疼。太史慈这支狼牙箭贯开孙策身上百叶战甲,传透内衬的皮甲,狠狠钻入孙策的后背之中。 那支箭的尾翼还微微颤抖着,似乎它还想再进一步,最好直接从孙策的前胸破出 也就是这一箭,使得孙策的身子在疼痛的刺激下,狠狠摇晃了一瞬。甘宁手中的大刀落下,正好砍在了孙策的左臂之上,熟铁的护肩都崩出一缕火星,随后一块血肉被连皮削下 孙策重重跌落战马,肩膀和后背处立时喷涌出大量的血液,使得他一下倒在血泊当中。他身旁那些江东大将见状,一个个惊惧莫名,犹如疯了一般拼出一股血气,逼退对面的敌将,怒吼着朝这里冲来。 尤其是孙策的亲卫,这个时候更是如傻了一般。可当他们一瞬反应过来之后,齐齐高吼了一声:“保护主公” 当下,甘宁大刀再也劈不下去,甚至连催动战马碾踏都成幻想。数不清的孙策亲卫狂叫着朝着甘宁扑将上去,犹如一头头失去头狼的群狼疯狂反噬。甘宁又气又怒,大刀四下挥动,直接在空中就暴出一蓬蓬血雨,那些被破开身子的亲卫内腹脏器也一时流出来,可纵然如此,也有那些濒死的亲卫,闭眼前还狠狠抱着甘宁坐骑的马蹄 这样的场景让一向手狠心冷的甘宁也震惊了,手中的大刀也微微有了一丝犹豫,而就在这短短一瞬间,那些江东大将已经纷纷赶来,周泰一刀狠狠逼开甘宁之后,抱着孙策上了坐骑便飞速驰开,而江东军中除孙策之外最有威望的程普,几乎含着眼泪挥动了一面大旗:“撤” 这场堂堂正正的一战,马超未下战场,但取得的战绩却是他自己都没有想的:孙策那个家伙,竟然就这样死了 看望着战场上各战将正耀武扬威指挥着手下追击敌军的情景,马超不得不替孙策感叹惋惜一声:这一次,他真的太失算了。 一个从未见识过中原那战火如天环境下磨砺出的精兵悍将,只凭着一身武艺和满腔豪情便想征服天下的猛虎,还是要先磨利它的爪牙啊 战后收兵,此役江东子弟留下五千尸体,击溃逃亡者无算。而马超军这里,只伤亡了两千人左右,而且大多还是刘备的丹阳兵。不过,看着刘备脸上那抹终于化开的愁云,马超知道,这两千人的伤亡代价,还是刘备能够承受地起的。 “雍王”刘备拱手,向着马超拍起马屁:“此役雍王指挥若定,尽展战神英姿。江东孙策战死,大局不日可定” “嗯,知道了。”马超反应很平静,似乎没有多少喜悦。 刘备略微有些愣神,但仍旧继续开口:“如今孙策已死,江东军士气大跌,正是我等趁势而击良机。还请雍王下令,点兵遣将,一鼓作气收复荆州” “唔,”马超仍旧只是点点头,略微思忖了片刻,开口道:“如此小事,便由玄德公代劳了。”说着,马超伸手摸出一枚令牌丢给刘备。 刘备见状大喜,躬身告辞而去。可就在他已经走到帐门的时候,马超又补充了一句道:“这反攻之事,玄德公还是先寻诸葛亮参详一番,再做决策为好。” 刘备一愣,不解马超此意,但想到这对战局无碍,也便应下。而当刘备一走,马超便回头向甘宁问道:“你当真看到孙策身亡了” “回主公,”甘宁是个大局观极重之人,仔细回忆了一番,才慎重开口道:“是时,孙策已中子义一箭,又被末将一刀劈下战马不过,末将毕竟没有亲手割下他首级,他当时是昏迷还是战死,末将不敢妄下断言。” “嗯,很好。”见甘宁一不贪功、二不谎报,马超看着甘宁的脸色也和善愉悦了很多:“虽然我也不希望他就这样死去,但他真的就这样死了也挺好。至少,能让庞统那个家伙白费一番苦心,我还是很高兴的。” 甘宁和太史慈听着马超这语气还是有些不对味儿,两人对视一眼,太史慈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公,你似乎认定孙策他没有死” “我不知道,你们两人合力,斩杀孙策是很有可能的。”马超这才笑了笑,带着一许玩笑意味回道:“不过,孙策背后有个家伙,可是很会诈死那一招的。就是不知,刘备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完全信任诸葛亮了” 第一千二百八八章 阵前探敌 次日之后,刘备代马超下令,点起大军,汹涌而出。刘备的目标十分明确,没有向孙策的大营而去,反而专拣重重包围溍江的江东营寨而去。并且,他也没半分狂妄,带着一种老牛拉破车的韧劲,大军集合到一起,一下下啃着周围的营盘。 事实证明,刘备的战法是正确的。孙策新亡,直扑孙策大营可能会遇到满营的哀兵。可那些周边的营盘却还没有得到消息,只知道前些日子两家大战了一场,却没有得到战报结果。而待刘备大军一出,还高喊着孙策已亡的口号,登时令那些还在狐疑中的将领兵士失去了战心。刘备大军只需一番冲击,便轻而易举破入牙门,然后兴高采烈的将营盘里的战具物资搬回自家营盘,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放上一把火。 接连几日都是如此,刘备连破四座营盘,不费吹灰之力,失了孙策的江东军马,简直就是渣,任凭刘备来蹂躏。而那些溃败的江东兵也大多逃入了孙策大营,看到全营尽挂白幡,兵士皆穿丧服,一时感觉祸从天降,都赶到孙策灵柩前祭拜,整个孙策大营,一下愁云惨淡不已。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备已经无法再出动大军了。那些得到消息的营盘指挥官,都极有默契地汇入孙策的大营,两家遥遥相望,一处白服哭丧,一处却大碗酒、大块肉欢声庆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又觉怪异又哭笑不得。 三日之后,刘备来到孙策的大营之前,望着马超那古井无波的脸色。心中就难以遏制升起一种无力感:究竟怎样的血雨腥风和阴谋如海,才让这个年轻人到达了如此万事都心静如水的地步 刘备感慨他年岁比马超大,半生经历也与马超丝毫不差。可就怎么也想不通,他跟马超的差距到底在那里。 不过,眼下他也没有细思这些,又一次抱拳请示道:“雍王,此番我们应当总攻了吧” 的确,眼下孙策实力大减,士气更跌至谷底。在与马超的交战之中,他两番失利,更将自己都葬送了战场。刘备认为这时已经是击败孙策的最佳良机,可诸葛亮却告诉他,还需一点时间。 问诸葛亮原因,诸葛亮说孙策背后还有一个周瑜,那个家伙无论是练兵,还是用兵,都是天下一等一的人杰,虽然他刻意将自己隐藏在孙策背后,但他与孙策决然不同的睿智早已在江东传唱。 可刘备觉得那不是主要原因,周瑜纵然再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手段,也不可能率领一支丧兵扭转乾坤。然而马超似乎很认同诸葛亮,在两军已经三天都没有交战的情况下,仍旧气定神闲。就连今日的探营,马超看起来都有些懒洋洋的。 “雍王”刘备加重了语气,再一次请示道:“如今孙策新丧,江东之兵再无战意,正是我军大破敌兵良机,雍王为何迟迟不下总攻之令” 马超看了刘备一眼,就那一眼,刘备似乎感觉自己心中的盘算都被马超看破:之所以这么主动进攻孙策,刘备的确是有他的打算的。如今荆州事态不明,堂中天子高坐、蔡瑁虽然损兵折将,但总数还有五万兵马。马超又没有明确开口扶持他为荆州之主,这对于眼光高远、看出汉室江山已经没有太多地方供他展露拳脚现状的刘备来说,说对荆州之心不迫切是不可能的。 而唯一可以加重他在荆州地位声望的办法,只有当前这个良机:战争 战争是能最快最有效提升一个人知名的捷径,刘备本身在荆州已有一些根基,而这几日连番出击,军名已稳稳压过蔡瑁。此番只要再击败孙策,那消息传到荆州,即便马超不想立他为荆州之主,也不好向荆州百姓交代了。 “玄德公,你看孙策的大营,是否与前些时日不同了”马超没有收回他的眼神,淡淡将话题转移。 刘备先是一愣,随后抬起眼望去,只见这孙策的营地,几日不留心,简直一下就成了可怕保垒,一重又一重的沟堑,一重又一重的营垒,把江东军前的阵地排的有如蛛网相似。 看样子,江东军料到了自军的意图,想打着分层坚守的主意,利用空间来争取时间。用在这片挖成料泥潭一样的泥巴地里与自己打一场泥巴战。 如此怪状,令刘备也有些心疑了:“这江东军莫非在等援军”他第一反应,就是江东军这下是在等孙策的继承人带着援军过来,随后与自军决一死战。 马超摇了摇头,似乎懒得回答这种问题,目光落在了他身边的庞统身上。庞统见刘备一副请教眼神,撇了撇嘴:“玄德公,假如雍王阵亡,你会不会斯条慢理地布下这些沟堑、然后放任四周营盘都被敌军攻下却毫无反应” 甘宁、太史慈两人见庞统当众不敬马超,当即大怒。可马超笑着摆了摆手,开口向刘备说了一句:“玄德公帐下诸葛军师为何一直没有现身长安那里,我可是有一份好亲事要与他说道说道” “马超,你”庞统登时气短,自从被马超知道他这个短肋之后,马超一直紧抓着不放。庞统也因此愈感觉马超可恶,几番出言不逊。 只不过,两人的争执从何时起,就渐渐有些记不清了。庞统甚至有时感觉,一天不与马超争上两句,浑身还有些不舒服 刘备无心管两人的恩怨,他当时感觉便是庞统言之有理:任何一支部队遇到这种情况,都不会应该是江东军这般怪异反应。除非,他们还有其他什么筹谋。 不过,在此之外,刘备还深深看了一眼庞统。目光闪动几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可随后又感觉有一丝专注落在他身上,回头一看,只见是马超又笑吟吟盯着他,开口道:“玄德公,总攻太过冒险,不过,引兵试探一下江东军在搞什么鬼,就交给玄德公了。” 这突然的转变,让刘备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身边陈到似乎明白了刘备心意,有些迟疑地说道:“雍王,江东军如此一般乌龟壳的样子,只怕出动的兵马少了,反而会白白给江东军送菜” “没事儿,这次,除了我手下的南阳兵之外,剩下其他建制的兵团,皆由你玄德公指挥。”马超这一声道出,一旁的蔡瑁微微变色,却又不能多说什么。谁让他自己本领不行,没有如刘备一般主动向马超请示出击呢 “大哥,我觉得雍王说得对,管他江东军怎么想,我们冲过去,把他们的乌龟壳敲掉,把他们拉出来喀嚓一砍,不就得了。”张飞是典型好战份子,只要有仗打就高兴得不得了,只要没仗打就痛苦地没抓没挠的。至于打胜仗还是打败仗,却并不是他所关心地内容。由此,他第一次同意了马超的命令。 而刘备在马超那明亮眼神的逼视下,也知这是一次机遇。可处处被马超玩弄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因此,也就微微沉疑了片刻。而这时,马超又开出了价码:“只要这次玄德公能马踏江东大营,凯旋而归,我定然上奏天子,请玄德公为荆州牧” 刘备眼睛猛然亮了一下,可随即又恢复了平淡。他望着江东大营,更摸不准马超的脉。而这时,他连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雍王,还是待我请示一下军师之后再做决策吧。” “嗯,也好,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马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调转马头,就那般施施然地回去了。 而刘备望着马超的背影,心中忍不住了叹息一声 第一千二百八九章 试探攻营 诸葛亮的回复很简单,只有四个字:“可以一战” 刘备当时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他感觉自己又被马超愚弄一次。可究竟那天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刘备却怎么也想不通。 看着诸葛亮周边一堆瓶瓶罐罐、忙碌不已的样子,刘备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军师,这马超那日为何会如此激我” “因为他就是在试探你,看透你的本心,识穿你的本性,之后才可能安心将荆州交给你。”诸葛亮这次没有往常的淡然,反而带着几分陷入了无解难题的焦躁,就这么直接说出了原因。 刘备的脸色更难看了,此番出兵之前,诸葛亮就带着这么一堆瓶瓶罐罐,还特意嘱咐搬运之人要轻拿轻放。就连战局大事,他似乎也没有几分兴趣。一个谋士军师,如此所为已然失职,刘备更不是纵容下属之人,他看着诸葛亮,用一种很慢但很坚定的语气继续问道:“军师,此一战,胜负几何” 诸葛亮感觉到了刘备已然微微动怒,他停下手中忙碌,恢复了一汪江河般的淡然静谧,拿起不离身的鹅毛扇摇了摇,走出案桌前,找出一处示意刘备坐下之后,才躬身致歉道:“主公,亮近日正在精研一种国之利器,若有所成。马家铁骑也难当其威力,此乃千秋彪炳之举,由此耽误了战事,还望主公勿怪。” “是何物”刘备惊奇,想不到诸葛亮还有这等本事。 “尚未成功,也可能一生难成,此时道出,难免徒增笑耳。”诸葛亮只是摇了摇头,看样子,在未研究出来之前他是不想太过谈论此事的。 不过,他神思极为敏捷,不待刘备继续追问,便主动转移了话题:“亮这些时日虽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大略情况却也是知道的。主公此战但去无妨,只要主公百折不挠,定然可以拿下孙策大营。甚至大破江东军也未尝没有可能。” “哦”看着诸葛亮成竹在胸的样子,刘备也不由升起一抹信心,展颜问道:“军师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孙策根本没有死,周瑜这诓诈之计,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这里三人啊。” 刘备心中默数:诸葛狼定然是这三人之一,马超自然也看破了周瑜此计,那第三个人,难道是说 “军师是说,马超身旁那丑陋少年,也是一智者。”这话虽然是疑问句,但刘备的口气却十分肯定。也不知为何,那一瞬刘备脑中立时就浮现出了那少年面容。 “何止,”诸葛亮突然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神情,但仍旧很真诚地赞道:“那人心密胆大、桀骜不驯,但其手段用鬼神莫测来形容丝毫不为过。主公可还记得两年前长安之危便是此人一手导演” “什么”刘备猛然站了起来,自从得了诸葛亮之后,他才真正明白一个优秀谋士对一个集团的重要性。而如今诸葛亮心有旁骛,他若能将那少年延揽过来,岂不如虎添翼 更何况,今日所见,他与马超的关系并非统属,更不融洽。至于朝廷侍中那个身份嘛当初在许昌,一个秩比两千石的太傅还不如曹操司空府西曹掾的一个议郎,刘备觉得,那个少年若果真聪慧,会明白该如何抉择的。 可随后看到诸葛亮脸上那抹奇怪的神情,刘备知道,自己这件事恐怕还不能同诸葛亮商议,当下也转移话题道:“军师既知那孙策诈死,我此番出击,岂不正中那周瑜之计” “正因为如此,主公才可能会胜。”诸葛亮这时好像也有些心神不宁,却唯独对此傲然一笑:“主公若是不信,一试便知。若战败而归,亮愿领责罚” 刘备自是宽慰了诸葛亮两句,随后便点兵复归孙策大营之前,望着身边的陈到和张飞二将缓缓道:“无论如何,今日它营一战不可避免。三弟,你负责主攻,一条战线一条战线的撕裂江东军的防守,无论周瑜的反击有多强,你都把他给我压制下去。叔至,你带领大耳骑兵随时准备应战,我在翼德后面,形成锥形之阵,只要前面一点攻破,后面就全部冲上,把破口撕成最大,让周瑜把自己的肚皮露出来” 最后,或许是激励将士,也可能是给自己一番安慰,刘备又高声说道:“云长那方一万精锐不日也当赶至溍江,众人可敢效死命,让云长白跑一趟” “哈哈哈,”张飞闻言大笑:“二哥那骄傲的性子,若是果真看到白袍一趟,那脸岂不是更红了” 众将士轰然大笑,士气决然不低,张飞随即又大吼一声,跨上乌骓一马当先带着手下精兵便厮杀而去。 可是当真打起来,才发现周瑜的确是在用拖字决。他只防守,不进攻。面对士气高昂的刘备大军,江东军营这些处于劣势,但是说起打仗,周瑜的本事的确在刘备之上,张飞迅猛的冲刺,陈到凶狠的突破,刘备稳健的攻击,配合可算是天衣无缝,一般的人以低迷士气面对这样的进攻,纵然人再多,只怕也早就被冲散了军营,打得稀里哗啦。 可是江东军虽然也退,但退得有分寸,有把握。哪里该放弃,哪里该争夺,哪里可以先放弃再争夺,哪里可以让敌人战领好让敌人进入自己的包围圈,周瑜把握地极为准确。这样一来,刘备就吃大了亏,虽然说想尽办法进攻,但却一直无法展开完全的攻势。那感觉,就好象穿着大靴子走在泥土路上,怎么着都费力气,走不舒服。 他不舒服,周瑜这个时候更不舒服。随着时间的推移,两方都已经打出真火了。此刻周瑜站在瞭望台上,一面急速下达着传递至各营的军令,一面观察着刘备的攻势。可眼见江东大营与刘备的大军都进入了相持阶段,甚至刘备也带着蔡瑁的大军加入了混战,可马超就在大营门前站着不动,身后两万南阳精锐,更是一个个跟矗立的木头一样。 “军师大营右翼丁奉营盘后退五十步”又一传令上来,让周瑜本就被焦灼破坏了美感的俊脸更增怒火。 “从我亲卫那里调两千人前去支援,告诉丁奉,这是最后一批援军。抵不住张飞的进攻,就不要回来见我了” “可,可是兵士们都射了两个时辰的箭,弓手的指头都承受不住了” 周瑜猛然回头,面如表情地回答道:“指头断了,就用嘴;嘴裂了,就用牙。我要的是射箭,不是借口。” 传令从未见过周瑜如此狠辣的一面,当下衔命而去,过不多时,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砸向张飞的骑兵阵中,立刻升腾起一阵血雾。 可这样的效果并没有让周瑜的脸色有半分缓和,一旁的鲁肃沉默了半天,最后开口道:“公瑾,掀开底牌吧。吞不掉马超的精锐,将刘备留在这里,也是好的。” “不,马超的精锐不败,我们仍旧无法扭转形势。更何况,刘备现在已经投入五万大军,全部被我们吃下来,实在有些得不偿失”周瑜狠狠一拳砸在瞭望台的扶手上,猛然一咬牙,开口下令道:“传令,大军撤退” “公瑾”鲁肃脸色大变:“你疯了” “不,马超显然也在试探我们的底线,我这一次就让出这片大营”周瑜咬着牙,周身的狠绝的气势竟半分都不亚于孙策:“只要能保证黄祖顺利绕过华容道,那即便大营后撤百里,也是我们胜” 鲁肃沉默,他知道周瑜在赌博,可这代价未免太大,他有些拿捏不准。更想不到一个马超就那么静静出现在战场,连一次真正亲下战场都没有,就死死将江东数十万大军给逼到如此末路,更令他十分忌惮。 如今看来,也只有公瑾这一搏,才可能彻底击败马超鲁肃心中这般想着,可眼角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情景,整个人一下僵在了原地:“公瑾,你看那里” 周瑜顺着鲁肃指点,一眼望去,整个人随即也惊住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局势急转! 喧嚣的战场上,一切都混乱至极。同时能令周瑜和鲁肃两位绝世谋主都震惊的,绝对更要盖过这惨烈的战事。 他们看到的是,是中军帐之前,已然顶盔掼甲的孙策正跨上了一匹骏马,身形都还有些摇晃。可待他马上猛然坐直,手中长矛一招,用嘶激昂的声音呼喊一声随我杀之后,整个战场一下变得脱离掌控了。 孙策一出,整个大营的江东子弟一下欢声如雷,士气蓦然大涨。而纵马前行的孙策简直就如一轮燃烧的太阳,无论奔骤到哪里,都会引来一片片的光芒相随。只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孙策周围便聚集了两千兵士,义无反顾地跟在他周围狠命朝着刘备的大军反攻了回去 “伯符” 周瑜在瞭望台上大吼,他真想让孙策这个时候回去,不要坏了他的大计。可底下的孙策看到周瑜,反而以为周瑜在担心他的身体,遥遥举矛示意,露出一个说不出的勇烈微笑。随后,整个人又如一头伤虎一般扑入敌军当中 “快,将后营那些埋伏的兵士全都调到前营来传令全军,大举反攻”周瑜急了,孙策这些天一直在昏迷当中,自然不知道他的部署。而此刻突然惊醒,一下将整个大营士气带动,他周瑜苦心布置的所有伏击陷阱都要毁于一旦 而这些还不是周瑜气怒的,他最气怒的是,孙策现在是带伤之身,前线战场又凶险无比,一旦孙策有了半分闪失,诈死之计成了真,那他周瑜可就真成了江东罪人,万死不能赎其罪 可话犹未了,整个战场却已经按照周瑜的吩咐卷动起来。孙策在江东军当中的威望和魅力实在难当,只是这区区两盏茶的时间,众人就看到了孙策的帅旗,消息一经扩散,后营那些原本被严令不准轻举妄动的伏兵四下杀出,而各江东悍将见事已至此,自然要以保护孙策为第一选择。当下整个战场当中,孙策犹如一块磁力巨大的磁铁,而那些将领兵士仿佛被一股子强劲的力量吸附,仿如洪水汇聚般都朝着孙策的方向涌去。 而随着孙策铺天盖地的攻势席卷而来,刘备等人的压力一下倍增。他们手中的战甲武器虽然也优于江东军,但绝没有马超手下那两万南阳军那般变态。在孙策如潮如海的攻势下,刘备感觉自军就仿佛一支被惊涛骇浪当中漂荡的小舟,随时都有被掀翻的可能 “大哥,我们撤吧”张飞一矛横扫开三个悍不畏死的江东子弟,浑身是血大吼道:“这些江东兵疯了,我们已经抵不住了” “主公,退吧”陈到也开口,说完还不忘望了望身后远处的马家军。可马超仿佛没有看到这些一般,只是微微抬了抬手中的盘龙卧虎枪,朝着孙策大营当中的一处瞭望塔看了看。 周瑜这下脸色更难看了,马超的举动分明在告诉周瑜他已经识破了周瑜的诈死之计。气得周瑜胸膛剧上下剧烈起伏着,已经涨红的脸上更增一抹诡异的殷红。可这时鲁肃却一把扶住周瑜,激动说道:“公瑾,我们要胜了” 周瑜一下失神,再望下一看,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七八万江东子弟犹如一波接着一波的愤怒浪潮,正在孙策的指挥下奋勇冲击着刘备那已经收拢成守势的防线。可纵然如此,那守护的防线仍旧脆弱不堪,整个江东子弟在孙策复生时爆发出的战力,令周瑜一下恍然不已。 而再看马超,他再也没有刚才那般气定神闲的模样,两万大军齐齐发动,组织好了一面坚固无比的盾牌。接着,马超似乎下了什么命令,已经快要撑不住的刘备大军一下溃散,纷纷回头朝着马超面前的那堵盾牌就冲了回去。 “伯符,坚持住啊”周瑜心中默念,这个时候,马超一方兵败如山倒,别说他手中只有两万精锐,便是再有两万,也不可能在刘备三万大军完全溃败的情况力挽狂澜。只要江东大军保持住这等攻势,那不用什么伏击设计,照样是一场大胜 而想到这里,周瑜似乎突然才意识到什么,急速跑下瞭望台,声音还在急速飘荡:“此时,正该是我与伯符一同纵横沙场之时啊” 同一瞬,马超这里的局势的确不妙。之前刘备的攻势显然没有取得像样的成果,而更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孙策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马超之前以为所有一切都是孙策和周瑜的合谋,却想不到孙策似乎完全不知此事一般,竟以江东大营将亡的决死气势,带着所有大营兵士破釜沉舟攻来 冷兵器时代,决定一场战役的,只有一条:士气 更何况,江东大军这里,人数本来就占优 他手中两万南阳军的确可以以一当十,可那也是在士气相当的情况下。而眼下,马超要首先应付的,不是那一个个跟疯了一般的江东子弟兵,而是当头跑回来的荆州溃兵 一字盾牌阵,的确成为掩护荆州军撤退的好阵。可问题是,那些被江东子弟兵吓破胆子的荆州兵,慌不择路地便朝着马超手下南阳兵的盾牌冲击溃逃回来这种情形,完全就如一座泰山狠狠倒在了南阳兵的头上,压得他们连半分反应都来不及 大声呼喊 那些兵士早已听不进任何军令 架枪屠杀 这可是战场的主力,不是之前遭遇战时遇到零散逃亡的溃兵。而且,此时每个人都杀红了眼,三股势力之间彼此又都有几分不对付,一旦这个时候屠杀友军,极有可能引起他们的倒戈相向 无奈之下,在第一层盾阵已经被自军冲垮之后,马超干脆死死一咬牙:“撤” 反观江东一方,已经飞奔至孙策身旁的周瑜简直大喜过望,他怎么也想不到整个战局竟然会出现如此峰回路转的胜利。尤其是最后马超手下南阳兵的撤退,更是让这次大胜已板上钉钉而一旦江东大军如此追击下去,直接攻至襄阳也未尝没有可能 “伯符,我们赢了”周瑜回头,朝着孙策惊喜大笑,可下一刻,他的心就完全揪紧了起来。 只见孙策此时面如金纸,显然已经快要到了力竭昏迷的地步。而随后猛然的一声咳嗽,更是带出了一缕血丝。周瑜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注,见孙策嘴唇蠕动,赶紧上前俯耳倾听:“公,公瑾,扶紧我,别让我倒下。我这时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 话音刚落,孙策两眼一黑,身体也重重一歪。而这时周瑜狠狠一把揪住孙策右臂,让他挺直在战马,随后含着泪举枪大吼道:“主公有令,杀马超者,赏千金,封万户侯,子承世袭,与江东同休” 如山崩一样的咆哮呼喊在江东军阵当中炸响,孙策和周瑜二人,无论哪个都是言出必行的。而这个时候,他们也根本在意不到为何此时会是周瑜下令。反而一个个在做梦都想不到的利益刺激下,犹如山崩地裂一般朝着前方的敌军追去,唯独剩下几个心思通窍的大将,带着死忠亲卫上前,待如洪潮一般的江东大军从孙策身旁涌开之后,才噙着热泪将孙策扶下战马,抬回中军帐救治。 而这个时候的周瑜,却没有陪同那些大将,反而狠狠一扯马缰,朝着前方大军急追而去 “公瑾,你这是要去作何”鲁肃遥声呼喊。 周瑜连头都不回,但语句里却有抑制不住的颤动:“前方大军还需有人指挥,我此番前去比留在这里,更能让伯符安心” 孙策一旁几员大将纷纷愧疚顿地,愤然翻身上马,正欲追着周瑜前去。可这时却有一传令上前,对着众人说道:“不好了,马超手下大将高顺汇合曹操手下主将曹仁,领军三万急攻庐江郡,太守孙河大人派人火速求援” “怎么可能”鲁肃脸色一下煞白,他怎么也想不到,马超这些时日蛰伏不动,只让刘备四处攻略的背后,竟然还有如此致命一招 可令鲁肃还想不到的是,这传令听了鲁肃之语后,更加惶恐禀告道:“不止如此,孙权大人三万援军还在江夏郡遭遇关羽一万兵马,遭受伏击,损兵三千余” “马超”鲁肃感到自己的心一下被刺穿,他神情激愤又茫然,除了吩咐派人赶紧将周瑜唤回之外,只是喃喃说道:“一代战神,果然名不虚传,这等天马行空手段,实在令鬼神都难以揣测啊” 第一千二百九一章 再度布局 “损失了多少” 马超面色阴沉地坐在中军帐主位上,这次失败,他原本可以不在意本来就是一次试探,而且还消磨了蔡瑁和刘备不少兵力可现在他却感受到了很久都没感受过的屈辱,而更可恶的,这种屈辱,还不是什么江东军造成的 当时刘备和蔡瑁大败,只要他们手下的兵士有马家军的素养,完全可以在马家军抵住江东军浪潮之后,再掀一次绝地反击。可他想不到的是,当他想当然地用马家军的水平来揣测那些荆州军时,竟眼睁睁看着那些残兵溃将冲垮了自家阵型,一下使得计中计变成了假戏真做让他最后的转身,成为耻辱的逃跑 “回雍王,蔡将军手下阵亡两千余人,逃溃七千余人;我部下阵亡三千余人,逃溃四千余人”说完这些,刘备努力想使自己的心境平和一些,可在马超那种不怒自威的压迫下,他发现自己仍旧忍不住有些难堪。 “主公,我军伤亡不多,只有五百余人。并且,大多是虎牙骑和襄阳卫,溃逃者约两千人,也是”甘宁眼中明显有几分不屑,忘了一眼羞愧难当的刘磐和张允,还是将那句话说完:“也大多是虎牙骑和襄阳卫” 马超这时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从这些上战逃比例来看,文聘带出的南阳兵没有给他马超丢人,无论伤亡还是溃逃都是三家当中最少的。 而蔡瑁此时基本上快将脑袋跌入裤裆里了:他手下的伤亡没有刘备多,但溃逃人数竟然是刘备的一倍还有余,两者带兵能力,简直如秃子头上的虱子一般,一目了然。 “嗯,粮草辎重方面呢”马超将目光放到蔡瑁身上,淡淡问道:“蔡将军不要告诉我,我之前让蔡中、蔡和督办民役将粮草辎重转移一事,他们都没有办好” “不,不,雍王未雨绸缪,属下自当全力以赴,只不过战事突变,一些粮草辎重来不及”蔡瑁这个时候简直跟煮熟的虾子一般,不但脸色通红,而躬下的身子更是神似无比。 此刻他心中简直想将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弟狠狠踹上几万只脚:这两个蠢货,倒是遵从马超的命令行事了,只不过督促不足半个时辰便偷偷饮酒作乐,孙策大军到来之时,还有将近三分之一的粮草辎重没有转移完毕,直接让江东那些人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 “岂有此理”马超这个时候简直怒极反笑,那阴沉的脸色盯着蔡瑁,直接令蔡瑁拜倒在了地上:“好啊,这场战足足打了三个时辰,蔡大将军竟然说那些粮草辎重来不及转移完毕蔡中、蔡和二人何在” 待执法队将酣醉未醒的二人带来之后,马超的脸色当时已经无法形容了。可蔡瑁毕竟不是他属下,他若是当真砍了蔡中、蔡和两人脑袋,蔡瑁不叛变是不可能的。然而,两人如此玩忽职守,马超若不明正军法,又实在难以服众。 想了片刻,马超脸上的怒容突然尽腿,甚至还温和地笑了起来。只让蔡氏三兄弟看得不明所以又心惊胆战之后,他才开口道:“你三人不归我统属,按说我也没有权力处罚你们。只不过,我这次率兵替你们荆州御贼,却因为你们三人这般无用,令我脸面受损。如此,蔡将军,你说该如何呢” “雍王”蔡瑁突然义正言辞,站起身来道:“此二人虽我胞弟,然办事不利、玩忽职守,自当军法从事” 蔡中、蔡和两人吓得连连向蔡瑁求饶,可马超却似乎真的不怪罪这二人了一样,反而还亲热地走到蔡瑁身边,拍了拍他肩膀以一种商量的口吻说道:“我的面子其实值多少钱,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长安那里实在有些吃紧,这一把火烧了如此多粮草辎重,看得我自己都心疼啊。” 蔡瑁立时明白,当即表态:“雍王勿忧,末将虽算不得荆州巨富,但雍王此番如此相助荆州。我蔡瑁定然投桃报李,所烧之军资,末将定然不日送至长安,以报雍王忠义之心” “好,好,好”马超拍手大笑,意气风发回到主位上之后,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整个大帐里的气氛也一下变得明媚轻松起来,只听他随后又继续说道:“诸位不知,颍川高顺将军和曹操手下大将曹仁已经合兵三万急袭庐江,此战虽败,兵力大损,不过有后路大军掣肘,江东军也不敢贸然突进,我军仍有一战之力” 而此时刘备看了一眼脸上还有几分侥幸神色的蔡瑁,心下实在冷笑不已:马超如此轻易便放过了罪责深重的蔡中、蔡和二人,只说明他心中已经彻底对蔡氏失望了,由此才懒得费心处理而已。虽然此番他刘备没有如约马踏孙策大营,但马超十有会上表举荐他为荆州牧。可笑蔡瑁此时还一副以为荆州缺他不可的德行,真不知日后蔡家一蹶不振的时候,他会如何后悔今日当着马超的面儿耍那等小聪明来救他两个蠢货弟弟 “雍王,末将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刘备将目光从蔡瑁身上移开,上前报道:“末将二弟关羽接我军令,也从汝南出兵,至江夏郡后还和江东援军遭遇,以逸待劳之后打破孙权,击溃三千有余。此乃战报,请雍王过目。” 马超接过战报,看着刘备的眼神不由带了几分欣赏:他之所以敢让高顺出兵,是因为他手中有衣带诏这一底牌,更在荆州变乱后与曹操达成了一份协议,换来了曹操出兵。而刘备竟然在之前几番求援不得之后,调动关羽参战,这等眼光和狠劲,的确是一代枭雄风范。 不过,不管怎么说,孙策这次又调来了援军的消息,对他们来说实在不利。此番遭遇孙策凶悍一击之后,他即便不想出全力,也是不可能了。当下,他眉目一肃,令人将高悬的地图铺在地上,慨然说道:“这一次,孙策真的惹怒我了甘宁何在” “末将在”甘宁如恶虎出列,抱拳答道。 “之前你说言之计,今日已可实行,霍峻、刘磐、张允三人手下虎牙骑、襄阳卫皆听你调遣,趁关羽抽身江夏之际,再入江夏”说道这里,马超瞟了一眼霍峻、刘磐、张允三人之后,解下腰间宿铁剑递给甘宁:“此番你一切可便宜行事,若有不从你军令者,可凭此剑斩之” “末将接令”甘宁恭敬接过马超手中宝剑,随后微微一掣,宿铁宝剑吐露的逼人光华立时晃得霍峻、刘磐、张允三人睁不开眼,配合着甘宁那毫不掩饰的杀机,简直如江河一般从他们三人身旁呼啸卷过。随后甘宁猛然合剑,又恭敬退回队列。而那三人彼此对望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抹深藏的畏惧。 之后,马超嘴角一笑,随手抽出案几上箭桶中的箭支一掷,正戳中地面所铺地图的襄阳以东位置,箭羽微微颤动。而众人看时,只见那里被马超用毛笔圈出一地,马超一抖锦袍站立起来:“其余诸将收整兵马,固守不出,待时机成熟之时,我要在此处扭转战局,大破江东军” 众人一时轰然领命,而刘备特意看了一眼地图上那个地方的名字:华容。 第一千二百九二章 厉害的黄冲 关羽的大军在第二日的时候就赶到了马超大营,而随后,甘宁便带着骑兵部队出发了。这次他要完成的任务十分凶险,唯有骑兵的机动力才能保证这支部队的隐蔽性和安全。所以,马超出发前还特意截下来一部分虎牙骑和襄阳卫,使得甘宁此去的部队都保证一人两骑之后,才放他离去。 若有可能,马超其实还想再派一个熟稔骑兵作战的副将随甘宁一起去的。但想着甘宁怎么也在马家这种铁骑集团当中混了那么久,而江夏郡又是他的老巢此去即便完不成任务,但逃跑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 之后的日子,马超大军和孙策大军都陷入了一种十分诡异的交战状态。最后在得到暗影汇报,周瑜下令让孙权三万大军回援庐江之后,马超才开展了一场令刘备手下大将气愤难当的试探战,到了后来,就连他部下的太史慈,最后也有些躲着见马超走了。 原因无他,马超这次的军令十分奇怪,他每日让军中大将出营向江东大营搦战,而且每次还都提出斗将的要求。张飞当然兴奋地哇哇叫,也着实上阵狠狠虐了周泰一把。可随后两天待黄祖派出战将出战的时候,马超便严令让张飞败下阵来。 一连好几天,天天如此,只要孙策手下大将出战,无论单挑还是群殴,关羽、张飞、太史慈加陈到四员猛将,连番上阵,直将孙策那方虐得没半点脾气。可一旦黄祖或他手下战将出场,无论是多菜的敌手,这四员猛将无一例外都要落荒而逃,而且,还得逃得漂亮,逃得逼真。 如今一来,黄祖在江东军当中威望大涨,而这个家伙也是尾巴一撅就能翘起天的人。本来江东军与黄祖军两家就有些龌龊,黄祖一时又在江东军中耀武扬威。导致不少江东将领甚至暗地里有所传言,要除掉黄祖为老主公报仇之类的。不过,此事被早有防备的周瑜得知,严厉惩处了那些造谣的江东兵士。 可由此,江东军和黄祖军两方关系越发紧张起来。但真正引发两方冲突的,不是高层将领的彼此看不过眼,而是底层士兵的结伙内讧。 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这点半分都不差。黄祖手下的那些能活下来的老兵,都是面黑心狠的兵痞。连日来自军大胜,上官也纵容,不由对江东军有所看不起。而江东军乃孙策的嫡系,又有哪个是肯吃亏的主儿 一日,就因为一次结营互守不利,被关羽瞅准空子,突入其中大杀一阵。待关羽被弓弩手逼回之后,黄祖军与江东军便发生了争执,黄祖军说江东军无能,连关羽都阻不住;而江东军更大骂黄祖军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用心在后方组织好箭雨掩护,导致至少三十兄弟死于非命。双方越吵越凶,尤其还刚经历一场小仗,火气更是一点就着。也不知是谁先动手,两军立时火并了起来。 待周泰带着执法队赶到的时候,两家已经相互战死了几十员兵士。周泰当即大怒,却也是有头脑之人,当即将这些敢于闹事的兵士全都绑了起来,自己去向周瑜请示如何处理。可不想周泰刚才周瑜帐内出来,便看到黄祖的儿子黄冲已然纠集了两千兵马要周泰立刻放人。 “你是黄冲,黄祖的儿子”周泰视黄冲那两千人为无物,更看不起黄祖这个二世祖的蠢儿子,特意问道:“是你自己来的,还是你爹指使你来的” “凭你也敢直呼我的名字快快放了你爷爷手下的兵士,不然没我爹替你们阻住敌军,你们全得被荆州军踏成齑粉” “如此看来,这件事你爹还不知道喽”周泰一笑,脸上纵横的伤疤犹如一条条蠕动的蜈蚣,吓得黄冲一下哆嗦,若不是在马上,恐怕还会后退两步,当下没了刚才的气势汹汹的脾气。 可年轻人就是火气大,黄冲反应过来之后,当即就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哼江东狗,快快放了爷爷的手下,否则有你好看” 周泰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黄祖见了他周泰,尚且要恭恭敬敬,可眼前这个蠢货已经第二次称他是周泰的爷爷了。而且,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他还将江东子弟全都给骂成了狗。这让性烈如火的周泰如何能忍得下去 周泰怒吼一声,飞身下马。大步来到黄冲身边,示威一般扔下手里大刀,双手探出,抓住黄冲的战马的前后各一腿,猛一发力,竟然将足有四百余斤重的高大战马举过了头顶,随即连马带人用力甩了出去。 啪巨大的马身足足飞出十余步远才跌落在地面上,好巧不巧,整个马身正压在黄冲身上。 黄冲被重重摔在地上,七晕八素,哭爹喊娘之际不忘大呼:“杀人了,江东军要杀光我们江夏兵了哎呦我的腿我的肋骨也断了” 周泰看黄冲这等德行,一步上前就吓得黄冲再也不敢乱叫,随后周泰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将这个蠢货给我抬走,想让我放那些犯兵,让你老子亲自来跟我说” 黄冲是黄祖唯一的儿子,这是黄祖的命根子,是他的心尖子,他虽然杀人如麻,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生命,但是狼还爱惜自己的狼崽,虎还呵护自己的虎雏,他又如何能不心疼自己这唯一的儿子 “周泰,你敢如此羞辱我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让你粉身碎骨把你的头砍下来当我的尿壶我要杀尽你的全家,全族儿子,你爹这就去替你出气”黄祖咆哮,可刚走到半路,就有些回过神儿来。 黄祖虽然暴躁,但却也不完全是傻子。尤其他这个儿子什么德行,他心中更是知道:“你说周泰先绑了你的兵,又无故寻上你营帐将你痛殴了一顿” “确实如此,”黄冲一双小眼睛乱闪着,一边呼痛一边争辩着:“爹啊,你要是不信,我那里还有一群亲卫可以作证那些江东狗分明就是见不得我们压他们一头,就是想整死我们啊” 黄祖的心下的火气当即被挑起,不过,他也没有完全傻到直接去找周泰。而是去找了周瑜,他的打算是,假如这个当初死活劝诱他的家伙也不能替自己做主,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深夜的周瑜正在抚琴,那琴声当中有说不出的滞涩和苦闷,仿佛一团永远解不开的心结缠绕在心尖,让人无端气闷不已。而黄祖这个大老粗听了这种曲调,心下更是有火:老子的儿子被你们打成那样,你却还有心情在这里弹什么破琴 “军师”黄祖怒气冲冲走入周瑜营帐,连通报都来不及阻拦。 可一入帐,黄祖有些傻了,只见那抚琴之人不是周瑜。而是一名绝色无边的女子,那女子容貌十分精致可爱,让黄祖来形容就跟画里走出的仙子一样。尤其那娇小纤浓的身躯就那么微微一坐,就已经让人眼珠子都移不开。 黄祖一声大喝唐突了美人,心中一乱,弹错了音调,周瑜登时听出,一回首间,两人四目相对,再也分解不开。 那种眼神,黄祖说不出究竟该怎样形容。他只知道自己破坏了周瑜的二人世界,一时羞臊不已。倒是小乔十分知礼,收起古琴,冲黄祖微微一笑之后,便走回了后帐。 黄祖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丢了,倒不是说他对小乔有什么觊觎之人。只不过任何鲁男子,能得神仙一般的美人儿嫣然一笑,怎么都会失神半晌的。可这个表情落在周瑜脸上,那就十分不好了。 “黄将军,深夜来访,所谓何事”周瑜的语气当中听不出什么波澜来。 这个时候黄祖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当即又大怒喊道:“周泰殴打无故我部下折冲校尉黄冲,半个月都难以下床末将前来问问,我们江夏军一样冲锋陷阵,奋勇杀敌,难道就非主公部下,就是后娘养的,就要受欺负” 黄祖自以为得计,将事态引到江夏军和江东军的冲突上。可未待他脸上的那骄横的笑容绽放,周瑜反而俊脸一寒,狠狠将一摞报呈砸向黄祖:“你还敢有脸找我谈此事” 第一千二百九三章 周瑜之殇 黄祖一下被砸懵了,火气直往太阳穴蹭蹭窜。可当他捡起那一摞报呈,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脸一下就给吓得都白了,狠狠跪在了地上:“军师,我对主公一向忠心耿耿,可从未有这等叛乱之心啊” 这些报呈大多是孙策新委派的江夏那些官员奏来的,上面言黄祖居心叵测,两面三刀,与马家军勾结意图江东大地。具体罪行是说江夏郡出现一支流寇,来去如风,几番劫掠江东军粮草。并且,江夏百姓一时之间对江东军极为抵触,更有流寇盗匪冲击县衙之举。 假如只是这些,那也只是疥癣小疾,可奇怪的是,江夏郡随后竟一时流言四起,言江东军早有杀尽江夏百姓之心,无奈震慑于马家军才不得不安抚。而一旦得了襄阳,他们便会腾出手来将屠刀砍向江夏,用一郡百姓的性命来替孙坚殉葬 如今整个江夏郡人心惶惶,对于江东军更是排斥不已,叫嚷着要将江东人赶回江东。整个江夏郡的粮草一下陷入瘫痪,致使深入南郡的孙策大军成了孤军。 这些按说跟黄祖也没有多大关系,可最最气人的便是,那只神秘的部队竟然打着黄祖的旗号如此施为。并告知江夏百姓说他们是黄祖的亲卫队,而黄祖大人早已投靠了马家,他们这才听命秘密潜回江夏断了江东军粮道的。而江夏郡几番出兵围剿这支流寇,却几番被戏弄击败,对江夏的地形简直比他们还要熟稔且那些江夏故吏,更是几番被查出与这支流寇暗通曲款 “军师,这事我根本一无所知啊”黄祖脑门子上开始冒虚汗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究竟有那号人物有如此神通,将整个江夏郡搅得天翻地覆,但有一点他却可以肯定:“这一定是那马超搞的鬼,意图我们两家离心内讧,如此我们江东大营便会不攻自破啊” “好一个不攻自破想不到黄将军竟然还有如此大局观”周瑜的脸上尽是讥讽,他随后将手往案桌上重重一拍:“那你这位识大局的将军便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支流寇为何会与江夏故吏勾结起来又如何能一下在江夏掀起如此风波” “这”黄祖百口莫辩,事实上,他此时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当初有一位满身锦衣的水贼曾经在江夏劫富济贫,深得民心。还曾经想投靠他黄祖建一番功业,上下打点了不少江夏那些官吏。可最后却因黄祖看不起甘宁水贼出身,他便从此不知所踪。 见黄祖哑口无言,周瑜当下更是口不留情:“黄将军你说对我江东忠心耿耿,可为何华容险道,你早便探明,却又迟迟不肯出兵” “军师,如今那马超便驻扎在华容道以西四十里,我大军若动,马超必有所耳闻,那险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旦被困其中,则我江夏大军尽成冤魂啊” “那黄将军便与马超暗来密往,欲另觅高枝了” “末将万万没有此心军师切不可听信谣言” “什么谣言”周瑜豁然起身,绕着已经缩作一团的黄祖身旁走了两圈,疾声怒斥道:“那你黄将军可否告诉我,为何这连日来交锋,只要是你江夏军出兵,马家便故意礼让三分,佯攻便退还有阵前斗将一事,黄将军真的以为,你的武艺早已凌驾我江东悍将之上否” “这,这都是那马超的奸计啊”黄祖现在连哭都有些哭不出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为儿子出头而来,怎么一下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马超的奸计”周瑜了冷哼一声,显然已经怒不可遏,唰地一声抽出腰间宝剑架在黄祖的脖子上:“马超的奸计就是要让你部下的江夏军故意陷害我江东子弟,让你的儿子纠集兵众威逼我部下大将,挑衅我铁律军法” “啊” “黄祖啊黄祖,别把我当傻子,你这些小心眼,我全都看在眼中。今夜你还特意来我营中恩人先告状,如此包藏祸心,难不成你真以为我江东军缺了你黄祖,便真的赢不了那马超” “不,不,不”黄祖连说三个不,如今所有证据都摆在他面前,他根本无话可说。尤其是周瑜架在他脖子上那柄利剑已经传来颤抖之意,黄祖清晰知道,那不是周瑜在犹豫,而是在积蓄怒火一旦自己下一句不合周瑜心意,周瑜的剑定然会毫不留情地从自己的脖子上划过 也许是死亡的威胁激发了黄祖的智商,他脑中猛然闪出华容这两个字,完全明白今日周瑜的火气,就是因为面对马超接连失利而起。当下也豁了出去,大声承诺道:“军师,明日我军就开拔,全力拼入华容道,直取襄阳末将今夜明誓,若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绝不回江东大营,以此明决心志” 此话一出,周瑜的怒气才有所消减,他抽出架在黄祖脖子上的宝剑,带着一种错愕的语调说道:“想不到黄将军竟然如此忠烈,也罢,明日我便遣大军佯攻,以便掩护黄将军轻袭襄阳。待将军大功告成之日,我定然亲手为将军牵马执蹬,设宴赔罪” “末将谢军师既往不咎”黄祖重重一拜,随即起身慨然道:“军情紧急,末将此番便回去布置”说罢,也不看周瑜脸色,大步走出了周瑜营帐。 而待走出大帐五十步之后,黄祖眼中猛然闪出一抹阴毒怒色他虽然之前身在局中,怎么都觉得周瑜很奇怪,但有一处他却不会含糊。那就是在自己说出要奇袭襄阳的时候,周瑜连半分思考都没有便直接说出了佯攻掩护之举,而且语气态度一瞬就变了模样 这种转变,只能说明一点,那便是周瑜一直在苦心积虑逼自己出兵华容即便今夜自己不去找他,他也会在明日军议上拿出那些报呈来逼自己什么威逼周泰、什么江夏郡作乱、什么叛变他江东的,全就是为了这一个目的 什么狗屁江东 一个不半死不活的孙策一直看老子不顺眼;一个半阴不阳的周瑜处处使诈;还有一群整天嚷嚷要亲手砍了老子脑地的傻帽这个破江东,老子呆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是反了又能如何 黄祖想到这里,暗暗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同时,他也狠狠紧了紧拳头,准备回去狠狠再揍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一顿:若不是这个兔崽子坑爹,自己今晚会如此一步步中下周瑜之计,逼得豁出命去什么华容道 而周瑜帐内,黄祖一走,小乔也便抱琴再度出现在周瑜面前,看着一地的报呈以及周瑜面色晦暗不明的脸,担忧地问道:“夫君,你今夜为何非要逼他黄祖入华容” “因为除了赌这一把,我实在想不到其他对付马超的办法了”周瑜叹了一口气,将案桌上一杯冷酒饮下之后,似乎显得有些灰心丧气:“马超马孟起兵精将勇,足智多谋,这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早已将中原大地诸侯用利益牵绊拧成了一股绳。你也看到了,此番我军要对付的,不仅仅只是一个荆州,反而是马家、曹氏、荆州这三大诸侯,如此恢恢大网,我江东这条大鱼又怎能仅凭一己之力挣脱撕破” “既然如此,夫君为何不早日退兵,于江东厉兵秣马,再寻突破良机反而偏要孤军深入,孤注一掷” “因为马超根本不会给江东这个时间”周瑜眉宇之间的愁云更加浓厚,有种根本化不开的惆怅:“为今之计,只有借用出兵之力,深入荆州才能进入风云相争的那个漩涡。而江东一旦畏惧这个漩涡风暴,那待两年之后,马超吞并荆州、收抚益州,扫平曹氏之后,我江东这鱼便已落砧板之上,再无跳出龙门之机” 心中块垒尽数道出,周瑜才觉没有之前那般郁闷。看着小乔那种心疼且崇拜的目光,想着她嫁与自己之后便极少展露出那种精黠的笑,不由一阵愧疚。他努力笑了一笑,揽过小乔纤腰、拥入怀中道:“此番黄祖出兵华容,便是我们江东的契机” “可马超也是用兵高手,他又岂能不对华容险道多加堤防” “所以,今夜才会逼黄祖入华容。”周瑜看着小乔那眉宇上与他一般紧锁的忧愁,想用手抚平,但最后却还是忍不住用一句杀气森森的话语让那忧愁凝固:“瑛儿,你应该听说过一个成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一千二百九四章 狗东西 华容古道是历史上曹操赤壁大败之后逃入南郡的一条险道,这条道路沼泽遍地、地势十分险恶,直至元代之后才得以开发。根据历史记载,当年曹操涉过华容道,逃至太平桥时,人马陷入泥泞之中,不得不扔掉马鞭,下马步行。而兵士在此遇泥泞,道不通的坎坷路上,只好听从曹操指令砍芦苇、蒿草填路,一路上羸兵为人踏藉,陷泥中,死者甚众。 南宋大诗人陆游坐船经过这一带时,他写道:“自是复无人居,两岸葭苇弥望,谓之百里荒”。舟人也云:“自此陂泽深阻,虎狼出没。未明而行,则挽夫多为所害”。那时距曹操兵败已有九百六十年之久,华容道一带尚且如此荒凉,曹军当时的艰辛狼狈之状,就可想而知了。 而此刻摆在黄祖眼前的,正是这样一条地窄滩险、寸步难行的道路。这也是他探明此路之后,一直迟迟不愿出兵的根本原因所在。 远处,黄祖还隐隐听到一丝战场杀伐的声音,那是周瑜已经开始行动,佯装一次总攻来吸引荆州军的注意。可黄祖此刻半点没有感激周瑜的意思,他看着前方那些士兵奋力砍伐干芦苇蒿草铺路的狼狈身影,其中更有一些倒霉兵士不小心陷入沼泽的惊恐大嚎,心中更增几分不耐。 “都别哭爹喊娘的,赶紧干活一旦马超得知了我们行踪,前后一围,你们这些兔崽子连哭的心都没了”黄祖抬头高声叫骂,还抬起鞭子吓唬了一下那些兵士。随后抬头看看日已过午,气温渐渐升了起来,心下更是焦躁不安。 此刻华容道中的雾气渐渐隐退,水泊上方闪动着片片的白亮之色。时至九月,这里还是一种潮热难耐的气息缭绕,黄祖额头上也是层层的汗水,望出去,觉得道路上似有蒸汽升腾,那不是水气,而只是被阳光照得发热的地气。在这种温暖里,各种花朵都开始开放了,红的白的,粉的黄的,让华容内一片明亮。 不过,眼下黄祖没有半分看景的心思,不知为什么,此刻望着静谧的华容道,他总感觉心里七上八下的,好像有什么事即将要发生一般。 而就在此时,一抹刺眼的光芒从黄祖眼前闪过。黄祖看得清楚,那不是水泊反射的水光,而是兵刃利器没有隐藏好被眼光反射的寒光 不好中计了黄祖脑中当时便浮现出这个念头,随后他赶紧下马,嘶声叫喊道:“有埋伏,赶紧给老子结阵御敌” 话虽然喊出来了,但导致的结果却是黄祖手下那些兵士一下炸了窝,乱哄哄一顿瞎跑。直至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那些兵士才在皮鞭和呼喝声中摆好了阵型。可惊魂未定之下左右四望,一个个都有些傻眼:这静悄悄,哪有什么埋伏 黄祖一时也有些傻眼,仔仔细细看了一眼两侧的山峰之后,果然没有发现之前那一抹闪光。他擦了擦头上的虚汗,觉得自己有些实在有点惊弓之鸟的味道。不过,在那些兵士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询问的时候,他又赶紧虎着脸掩饰说道:“你们这些兔崽子,一炷香时间才能排好阵老子就这么一试就试出你们的胆子,真给老子丢人” “将军,这没有敌军你咋呼大伙干啥”一个不长脑子的校尉还是抱怨了出来,黄祖一巴掌狠狠就抽了过去:“放你娘的屁这幸好没埋伏,要是有埋伏,就刚才你们这些的表现,死十遍都不多。好了,都别废话了,赶紧” 话音未落,一直狼牙箭射穿最后一丝雾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狠狠朝着黄祖射了过来。黄祖当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唯有望着那支狼牙箭来临的地方,看着那支箭在眼前快速放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果然有埋伏,老子这张臭乌鸦嘴 当地一声 黄祖只觉脑袋狠狠一疼,身子都摇晃了一下。接下来满头的黑发盖下,一下遮住了黄祖的脸。他慌忙将头发撩起,惊慌失措向他那宝贝儿子黄冲问道:“我的头还在不在” “在呢,在呢。”黄冲这家伙此刻是被人抬着的,昨天被周泰揍得不轻,黄祖回来后又是一顿胖揍,让他无法根本无法起身。现在为表对老爹的一片赤诚之心,当即扯着嗓子喊起来:“哪个孙子暗箭伤人,有本事站出来” 黄祖这下一个肺都气炸了,他想都没想就狠狠一脚踹在担架上,直接让黄冲又跌了个狗啃屎。 “狗日的”黄祖跳脚大骂,浑然没想到这下连他自己都给骂进去了:“你他娘的到底有没有脑子,老子就求着这里没有埋伏,你还让人家站出来站出来之后你给老子我挡住啊” 还有一句话黄祖没说,那就是他知道这一箭根本不是那射手射偏了,而是故意给他一个下马威。此刻黄冲居然敢骂人家孙子,当真嫌他老子的命太长了 可黄祖这一脚丝毫没有避免残酷的现实来临,只见两侧山谷之上,猛然冒出层层叠叠的马家军,这些兵士当中手中皆擎着森森杀机的元戎弩,五支并排的弩箭昭示着它们的渴望。无数旌旗招展,战意滔天,直令整个华容道的天地为之一变其中一杆战旗之上,明耀着火一般的红色,两侧还悬挂着代表皇室威严的节和钺,在各林立的战旗当中极为显眼。而旗帜之下,一员大将傲然挺立,身上锦袍随风飘动,仿若战神临世。 “居然是马超”黄祖看到那旗帜和旗下的身影,当时就认出了马超的身份:如今汉室当中,唯有马超享受九锡荣耀,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在战旗上悬挂节和钺 这支队伍的突然出现,黄祖的那些手下纵然已经结好了战阵。可不少兵士还是腿肚子发颤:马家军居高临下,而他们却是在寸步难行的沼泽地里。可以说,只要马超一声令下,马家军完全可以不伤一兵一卒,尽数歼灭他们这支两万余人的大军 更何况,这些日子的交锋让他们还知道,马家军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妖孽兵种,弩箭仿佛不要钱一般,从来不吝啬半分 想着待会儿自己一个个就会跟刺猬一样惨死在这里,这些江夏兵当中竟有几个新兵蛋子已经开始哭了起来。黄祖此刻也吓得够呛,脑子蓦然一片空白,倒是这哭声将他拉回了现实:“哭个屁哭,你们到底是爷们儿还是娘们儿” “黄将军”山谷上一员大将大喊,声音远远传来,有一种说不清的愠怒在其中:“太史慈不才,刚才一箭恐怕没让黄将军尽兴,倒是一下弄出来一位太史慈的爷爷来,敢问那位大爷此时何在” 黄祖的脸一下绿了,这个时候,他真恨不得一刀割了他那个蠢儿子的舌头。可人在屋檐下,他又不得不低头,当下赶紧走到黄冲面前,又是狠狠一脚踩下,让黄冲那本就断了只剩三根的肋骨一下全报废,哭喊跟杀猪一般之后,他才哭着脸赔罪道:“太史将军,犬子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将军虎威,在下教子无方,替这瞎了狗眼的东西给您赔罪了” “可不敢当”太史慈的怒气听起来没有半分消褪,反而更增讥讽:“如此岂不是让人说我趁人之危嘛。” 黄祖这下牙根儿都痒痒起来了,他猛然站起来,面对着地上一脸惊恐且已经哭得不成人形的儿子。脸色一黑,抬脚就要又要狠狠踏下 “爹,不要啊” “黄将军且住手” 就在此时,两个声音同时传入黄祖耳中。他没有搭理黄冲,赶紧抬头望去,只见果然是马超开口了。 “黄将军莫要再如此,令郎虽然出言不逊,但有此教训也就够了” 黄祖说不准马超是真心还是讥讽,当下权衡一番之后,那停在半空的脚还是没停,重重踩在了黄冲的脸上 “啊”黄冲叫得惨绝人寰,可下句话,差点令远方的马超都绷不住,只听黄冲当下就脱口而出这句:“你这狗日的老东西” 马超这下真无语了:果真啥老子生出啥儿子,这黄祖一家,跟狗还真亲 第一千二百九五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黄将军愿降否”马超没有太多的废话,军情紧急,他早就接到了前线刘备送来的战报。江东军看似大举进攻,但战力则疲软不已,刘备坚守一个时辰之后,便已然开始组织反攻。 这样的情况,马超当下就判断出周瑜是用了一些民夫杂兵去充当江东精锐,吸引刘备的注意力。而说道他为何今日就埋伏到了这里,马超顿时有一种难言的感慨飘过心间:等了五天了,黄祖你这个狗日的终于出现了 不错,身为穿越名人,马超不可能不知道华容道这处历史闻名的险地,更知道以周瑜之才,一定会在华容道这里作出文章。所以,看似连日来刘备大军始终搦战,但马家大军却早已埋伏在了这里。而加上的刘备战报,马超当下便判断出,黄祖这支奇兵,不过是周瑜投下的一个诱饵罢了。在他的身后,定然还有周瑜的率领的精锐当那黄雀。 所以,此番马超在一番废话的开场白之后,直接就问出了这个很尖锐的问题。他虽然不知黄祖在江东军中已被如何排挤,不过却知道,这些天他导演的斗将小计绝对会给让两家更加分化。再加上甘宁江夏那边接连传来的捷报,以及此刻黄祖这支军被当做弃子的情况。马超相信,只要黄祖还有几分脾气,十有是不想在江东那里干下去了。 而结果也很想符合马超的猜想,这一番话问出,黄祖脸色只是微微一变,没有犹豫不决、更没有勃然大怒,反而还闪过一丝欣喜,当即跪地请降道:“末将愿归顺雍王,自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黄祖不傻,如今的情势很明显,投降不知命运如何,但绝不见得要比在江东军还差。而不投降,便只能让马家军射出几万支箭,自己化作一只刺猬了。所以,两人这番投降简直简单到了极点,连马超已经打好腹稿的一些劝词都免了。 “既如此,那黄将军速速铺平道路。接下来,还需将军帮个小忙。”马超诡异一笑,丝毫没有告诉黄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一招手,一万七千余南阳精锐复又隐没在山谷密林当中,仿佛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 黄祖更是觉得之前便如南柯一梦一样,甚至还揉了揉眼睛。但直至听到自己那倒霉儿子已经哼得没力气的呻吟声后,才猛然反应过来,大声朝着四周的兵士叫喊道:“都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雍王吩咐,继续铺草渡路” 这些士兵稀里糊涂捡了一条命,只觉庆幸无比。又想到山上就有雍王亲自监视,当下再不敢偷奸耍滑,一个个干得无比卖力,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山上马家军,一箭射来让他们当了典型。 然而,就在这蒿草刚铺不足两里路的时候,黄祖便闻身后一阵纷沓的脚步声。回头一望,只见周瑜白衣白甲亲率江东大军而来,此番江东军还未撤下丧服,反而举着誓雪江东之耻的大旗急速赶来。黄祖看到那张白旗,心中就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尤其当那两万大军如雪山一般涌来之时,他心中的感觉就愈发强烈。 荆州跟江东的仇恨只有一条,那就是当年他黄祖射杀孙坚那一段。此番周瑜让部下皆穿丧服、擎誓旗,可以说有激励士气、恫吓襄阳之举。但黄祖毕竟是杀害孙坚的凶手,说不忌讳此事是不可能的。 “军师,你这是”黄祖看到周瑜那张严峻的脸,毕竟心虚,说话一时有些不利索起来。 而周瑜却谈笑如故,反而还怕黄祖多心,开口解释道:“奇袭襄阳,如此大业,我又岂能错过。此番前线佯攻已经骗过马超,我自亲率部下与将军共襄盛举”可话音未了,他便看出了黄祖反常是深情,尤其是黄祖左右四顾两侧山谷的举动,更是让周瑜上了心。 一抬头,只见这华容道奇峰险滩,实乃兵家绝地。若有伏兵于山谷之上,投石断其后路,黄祖又叛变阻杀,则他此路大军死无葬身之地矣 “黄将军,小心,有伏兵”周瑜脸色陡然大变,惊愕伸手一指黄祖背后 黄祖早已知晓山谷有马家军,但还为骗周瑜,仍旧回头。只不过脸上是带着一种计计谋得逞的奸笑,然而,未待他脸上的笑容绽放,他就听到一声剑响,接着一种冰凉的感觉瞬间从脖颈软肉那里传至四肢百骸,待猛然回过头之后,他看到周瑜手中持着那把带血的剑,正对着自己狞笑 “你,你怎么知道”黄祖不敢置信地捂着脖子,手指周瑜想到询问。可无奈生机已从他脖颈那处尽数倾泄而出,话音未落,他那雄壮的身子就重重跌下了战马 “我从不知道这里会有伏兵,”周瑜急速回头下令部下擎盾速撤,最后扫了一眼黄祖的尸体:“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蠢货”山谷上的马超锤拳大骂,来三国之后,他真明白见识到真正的三流武将了 可黄家这一家人仿佛就是要挑战马超极限一般,就是黄祖身死之后,黄冲那个家伙见老爹被周瑜一剑干掉,竟然直接大吼了一声:“太史慈,你快放箭,射死这个王八蛋” 本来就因为距离较远而迟迟不敢松手的太史慈这个时候被黄冲一喊,心气大怒,手指一松,那支箭立时朝着周瑜的方向飞去,彻底暴露了马家军的存在。马超见事不可为,已经不可能等周瑜落入完美的圈套当中,猛然现身下令:“推下滚石,截断江东军退路。江夏兵听我号令,阻住敌军马家军,万箭齐发” 说罢,手一挥,传令兵的响箭带着刺耳的哨声飞上了天空。 刹那间,隆隆的滚石当即从山谷上滑落下来,带着无可抵挡的加速度,又凶又猛。同时,山谷之上的弩机一齐发动,密集的击向江东军的前军。 这次马超是下了血本的,此番埋伏的队伍里不仅每人都有元戎弩,还装备了强大的弩机,三千张强弓,一千张擎弓,八百张蹶张弩,三百张腰引弩,还有二十具石砲。 一声令下,周瑜身后那张高大的誓旗登时被飞石打得折为两断,护旗军士脑浆崩裂摔在马下,无主的战马嘶叫奔逃,大旗下的江东军乱成一团。腰引弩射出的强力弩箭在这种居高临下的近距离射击中,能接连洞穿两匹战马而余势不止。那些只用五厘米硬木打造的盾牌,根本无法抵御住如此的攻势,盾牌之后的兵士没有半分安全感。 随着砲石和腰引弩的发威,其他的弩机和兵士也发动了,数不清的弩箭如鸟一样展开双翼,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弦形,然后排着密集的阵列,狠狠的,无差别的覆盖下去 “嗾嗾嗾”箭矢如蝗,无休无止,一拨接着一拨地覆盖向飞弛的江东军。甚至能直接将士兵钉穿在沼泽地里,时有不少正奔跑间的兵士一脚踩空,陷入沼泽地里,叫喊连体,直至引来数支弩箭,将他射成一个筛子。鲜血内脏汩汩而流,染遍整个华容古道。 然而,周瑜手下毕竟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在这样第一轮密集的箭雨后,他们很快反应过来。而周瑜更是瞬间就认清了形势,连头都没有回,直接下令道:“往前冲只有击败这些江夏军,我们才有逃生的希望” 周瑜没有孙策那样的魅力,不过他的命令照样能在这支部队当中得到最有效的贯彻。这一条军令下去,那些江东子弟仿佛一下丢掉了恐惧,同伴的倒毙也不再令他们害怕。他们高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一个个熟练地做着闪躲,同时向则会前方反应缓慢的江夏兵冲刺而去。而其他后军则立即沿着山势而上,与马家军展开激烈的阵地争夺。 “这个周瑜,果然不简单”马超看着周瑜先杀黄祖、又借着战马躲过第一轮箭雨肆虐,接着还一下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当下眉头皱了起来,回头向太史慈说道:“子义,你就在这里狙击着,只要周瑜一有破绽,立时将他射死” 第一千二百九六章 江东铁骨 “拿下那个石砲阵地冲上去”第一轮箭雨过后,江东军的指挥系统居然并没有被打散。而周瑜更是眼毒,一边混在亲卫当中冲锋着,一边还指挥着大局。 江东士兵也是精干,虽然一番奔驰而来,却还是有统一的指挥下,利用险恶遮掩的地形进行着强力的反击。 “林中有弓箭手,杀进去” “双翼杀敌,中央的冲过去” “杀啊” “拼了” 各种各样的喊声在谷中回响着,周瑜的亲统部下的士气简直让马超震惊,竟然还冒着箭雨展开了激烈的反击。 难怪当时经济没有经过怎么开发的江东也能在三国时期鼎足一方,恐怕靠的,就是江东子弟这种百折不挠、坚韧十足的脊梁了 “集中腰引弩,给我全部瞄准周瑜,射”马超下令道,他明白,只要周瑜不死,这支大军的军魂就在,失去绝佳狙击条件的他们想要毫发无伤吞下这支江东军,绝对要费上很大劲 一旁的太史慈寂然无声,手中的弓箭已经被他捏得吱吱作响。冷硬的双眼一眨不眨瞄着山下的周瑜他在等待,等待腰引弩给他创造出良机之后,一箭功成 下一刻,十支腰引弩如出水的蛟龙,向着山下扑去。 此番周瑜那一区域受到了重点照顾,无数亲卫眼睁睁看着腰引弩呼啸而来,连举刀格挡都来不及,直接就被贯穿了身躯,连带着身后的袍泽也被射飞开去。有的侥幸挥出一刀,可强劲的弩箭只有稍稍偏离,反而还将他们的右臂震断。随后,身旁的同伴惨呼大叫,死不瞑目。 周瑜混在亲卫当中,一声白衣白甲最为显眼。其中一支弩箭正好朝着他不偏不倚射去。他赶紧揉身一跳,想躲过那只弩箭。可不料,就在身形还未落地之时,另一支箭就如一颗流星划落一般,狠狠朝着他的落脚点飞去 这是太史慈的预判,他等这个机会实在已经等了太久 可周瑜大难临头之前,竟一下仿佛激发了潜力,手中长剑猛然一插,宝剑一下尽数没入松软的沼泽地。他的身形也为之一顿,太史慈那支箭迅疾飞来,就在周瑜的脑袋上撞落,将他头发的云豹盔射落在地可由于周瑜强行停身,躲过了一箭穿脑之厄运,却忘了身后还有一支腰引弩肆虐,右脚狠狠一痛,腰引弩已擦下他一片肉皮而去 “啊”周瑜一声痛呼,面色痛苦地捂着右腿滚落在地。 身旁的亲卫见状,一个个如同亲受痛苦一般,大吼着朝着周瑜的方位扑去。用他们的血和肉组成一道坚固的屏障,任由腰引弩再穿胸而过,死也不退后一步甚至,还有一些江东子弟用长矛抵住身体,任由整个身子被射成刺猬,就是不肯倒下 这样的情景让马超也为之动容,他实在想不到,中原那里无论战力、科技、军阵、经济等其他地方都优于江东。但当东子弟的傲气热血,却半分都不逊色如此铮铮铁骨,想在乱世当中撑起一片天来,绝不是什么幻想 不过,越是忌惮,马超就越不能让周瑜活着,他死死看着那块地方,第一次开始呼喊:“石砲阵,给我砸,狠狠砸” “军师,速速骑上战马冲吧我们就是战死,也要护着你冲出去”一名亲卫拉着周瑜的战马上前,将周瑜扶上战马。随后狠狠一刀刺在战马后臀,那战马就如疯了一般朝着江夏兵冲撞而去 而前方,江东军和江夏军的厮杀已经难解难分。不过战况却几乎是一边倒,江夏兵的人数虽然远远优于冲过来的江东兵,可畏惧马家军的误伤,竟然一个个畏缩不前,被江东军杀得连连败退。更可恨的是,后方那些兵士有的都跌入了尚未铺好芦苇蒿草的沼泽当中,那些前方的兵士仍不知情,还一个劲死命败退 周瑜上马冲锋之后,他手下的亲卫一个个再无任何念想,更不考虑箭雨和沼泽。只要有命能上得去马的,都一往无前随着周瑜冲锋。眨眼之间,周瑜就冲入了两军战阵当中。这里马超为了避免误伤,弩箭的压力极小。唯有太史慈一箭跟着一箭射出,箭箭不离周瑜。可每一次,都被飞身扑去的亲卫用身体拦截下来 “得周瑜首级者,赏千金,封万户侯”马超也急了,眼见周瑜已经冲到了江夏军腹心,就要冲入战场,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可杂兵就是杂兵,无论马超怎么呼喊,那些江夏军还是畏惧江东军疯了一般的反击。马超只能眼睁睁看着周瑜渐渐冲破战阵,逃离他们弓弩的射程。最后虽然战马陷入沼泽,可周瑜仍旧跳下战马,一瘸一拐消失在马超的视线之外 看着周瑜安全离去,江东军发出一片惊呼,仿佛打了一个大胜仗一般。 “杀啊军师已脱困,我们给这些狗崽子一些厉害瞧瞧” “快走,前面有埋伏,我们快退” “冲上去杀光那些不敢见人的弓弩手” “冲冲过谷保护军师” 周瑜一走,江东军的指挥系统就乱了,失去了统一的协调,变得杂乱无章起来。不过,可以看到的是,他们的士气,仍旧很高昂。 全歼在望 可马超并没有高兴,相反更加阴翳起来。他现在相信,哪怕杀光这里所有的人,只要孙策和周瑜两人不死,逃回江东之后,不出两年,他们就可以卷土重来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想起唐代诗人杜牧这首题乌江亭,马超就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块巨石狠狠堵住了一般,郁闷难当:孙策不亚于项羽,而有周瑜在,江东就是文武俱全。此场大败,他们虽然在一个层面上输了,但在另一个层面上来讲,他们会变得更强 此刻,箭雨的威力又重新笼罩在那些江东军的头上,江夏军也是猴精的兵痞,见江东军一盘散沙,压力大减之后。也拿起了痞性跟他们大战在了一起。整个战场上,一片江东军悲惨的哭号之声,响彻耳畔。 马超没有多少心情看这种屠杀,虽然他已经麻木,但今日对他而言,还是有一番触动的。他只是紧紧凝望着西方,那里,是刘备正与江东大军展开一场决战。 华容道里的动静越来越小了,两万江东军,在这样一场必败的战役里,竟然没有一个开口投降的。 太阳开始偏西,两万江东精锐,除了少数逃走的之外,其余的都已经被消灭。马超亲手消灭了江东手下一支最强的战力,换来了江东那里彻骨的仇恨。 不过,他丝毫不惧怕,反而隐隐还有所期待。 当然,在此之前,他要将荆州先彻底平定下来。而这个平定的契机,就是今日 “来人,将周瑜的头盔捡上来,速速快马送至刘备那里”马超大声下令,抛开情绪的他完全就是一个冷硬优秀的统帅:“其他兵士休整一炷香,然后随我一起总攻江东大营” “这一次,我们要彻底将江东军赶回江东” 马超慨然说着这番话,随后却幽幽看着眼下尸山血海的情景,尤其看到周瑜刚才停身处,那一团用矛挺立不倒的江东子弟身躯时。心中一时恍念闪过,开口道:“将那些人好生收拢厚葬,他们是真正的军人,死得也应该有荣耀,不应该如此暴尸荒野” 第一千二百九七章 关羽之怒 “周瑜已死孙策小儿还不速速前来与之团聚”青龙偃月刀上挑着周瑜的头盔,赤面长须的关羽跨骑一匹劣马,着实有些气恼。 眼前正是决战时刻,他这匹已经是他换的第七匹战马。可在他雄大的身躯下,这匹战马怎么也显得跟一只驴子一般。就连冲锋速度,也完全落后身边的亲卫 “二哥,加把劲儿啊”张飞跨骑着他的宝驹乌骓,大笑着从关羽身边飞过:“若是慢上半分,那马超就要赶回来同我们抢功了” “二将军,这次江东军可还有孙郎奋威否”陈到也越过关羽,开口说道:“如此气势,可谓摧枯拉朽,末将可要先将军一不,取了孙策首级了” 吃了两股灰的关羽面色更红,他实在太恨胯下这匹劣马不争气了。可好在这次将士士气如虹,之前那次江东佯攻,自军大破而归。此番接到马超之令,众人无不争前恐后。前方江东大营尽在眼前,仿佛就是一块肥美鲜嫩的肉,等待着一群群饿狼前去撕咬。 张飞和陈到麾下都有骑兵,一马当先冲入敌营当中。陈到犀利无匹的撕裂,张飞迅猛无俦的冲击,都已经开始建功。将整个江东大营分隔成了两半,无数江东子弟奋勇上前,可在隆隆战马的面前,他们的反抗就如小孩子的玩闹。只是一轮冲锋,马蹄留下的,尽是他们残缺不全的身躯和可怜的意志。五万大军面对四千余骑兵,几乎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可关羽知道,再迅猛的冲击也需要后院步兵紧紧跟随,扩大战果。否则,后路一旦被包抄,骑兵将士就会陷入步兵的沼泽当中,寸步难行。关羽不会坐视这样的情景出现,尤其,他狠狠抽了一马鞭,高吼道:“将士们,可不能让战功全被他们夺了,让大哥瞧瞧我们汝南兵的锋锐” 然而,刚入中营,关羽便听到隆隆的战鼓响起,接着是左右两营突然冒出无数的弓弩手他们手举着弓弩,依着鹿角排列如层层密林。 这是中计了关羽脑中第一时间冒出这样的想法,但很快他就明白这是江东兵最后一次负隅顽抗:面对敌人的踏营,最应该做的就是硬碰硬将敌人逼回去。如此才能保持旺盛的士气和骄傲的战心。可江东兵选择了这等埋伏,只能说明,他们的士气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只要冲垮这支伏兵,则整个江东大营再无半分士气。所有江东军定会落荒而逃,再无半分疑问 “江东子弟,你们看看,这是何人的头盔”关羽凤目如电,霍然将冷艳锯上头盔一甩。那艳红如血的红缨立时在空中划出一个悠长的弧线,重重跌落在前方伏兵的面前。 江东子弟自然认得周瑜的头盔,见状纷纷惶恐后撤不已。可当前一员老将上前,捡起那头盔朝着关羽轻蔑笑道:“一个小小的头盔便想动摇我军士气,简直痴心妄想若真诛杀我们军师,还请将尸首拿来” 这一话落,关羽还真无言以对。而那些江东兵见关羽沉默不言,立时信了那老将的话,手中颤抖的弓弩也不再晃动,狠狠瞄准了关羽手下一万步兵 “放箭”这老将程普哈哈大笑,狠狠一下令,纵马带着亲卫便向关羽冲去 随着一声号令,扑天盖地的弩箭乌云一样遮住了天空,落下去,便是一片死亡之雨,溅起红色的血花,悲凄的惨叫。只一波打击,几百名英勇的汝南兵士就倒在了箭下。 关羽此下更是大怒,他一边拨打着箭支,一边径直朝着程普冲去:周瑜死不死不要紧,只要他干净利索将这程普斩于马下,那这支伏兵将不攻自破 然而,程普这一波设计无论如何也算成功了,一波箭雨不可避免地减缓了汝南军的冲势,形成了短暂的混乱。而这种混乱又造成了更大的迟缓,更多的兵士被箭射倒,被自己人冲倒,不小心落在地上,被战马的铁蹄踏成肉泥。 关羽见状更加恼怒,手中握紧青龙偃月刀刀,一双凤目当中再无其他,只有程普那粗壮的脖颈。此刻他的精气神全都灌注于刀上。他相信,只要自己上前,那一刀定然会饮血咆哮 可气怒的现实击碎了关羽的梦想,倒不是他马失前蹄,只是待程普的身影越来越近时,他突然看到自己两侧的亲卫竟然已经赶到了自己前方。那四名亲卫一左一右,两侧各二人,弯腰挺矛,怒吼着便朝程普冲锋而去 “回来” 关羽大喝,他说不清那一刻是自己感到了屈辱还是顾忌兵士性命。可待程普一铁矛挥去,将四人荡飞半空,化作一蓬血雨,随即只剩四落的肉块跌落尘埃当中时。关羽的眼睛一下几乎红了 他穿过飘碎的血块,怒吼一声朝程普劈去。青龙偃月刀立时卷起一阵狂流,犹如一条愤怒的青龙朝着程普冲击而去。程普江东虎将,自然也不甘示弱,调转矛头,一矛如便怪蛇一般迅猛朝着青龙扑去 当的一声,四周烟雾腾起,荡得周围人都睁不开眼睛。可随即耳际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嘶鸣,显然有人坠马落地 一招便见分晓 众人都觉心悬在半空,眼睁睁看着烟尘散尽的景象。可出乎人们意料的是,烟雾当中的关羽很是狼狈,一律飘逸的长髯染上灰尘,身上也青肿一块。而胯下的战马,早已前蹄拐折,口中白沫瘫在地上,显然是受不了刚才雷霆巨力的反噬,将关羽冷不丁给掀下了战马。 而程普的模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他仍旧笔直挺立在战马上。但脸色苍白,呼吸很是急促。嘴角还溢出一缕鲜血,明显在刚才交锋当中吃了亏。若不是关羽马失前蹄,恐下一招便可能被关羽一刀斩于马下 可现在,情势陡转。他狠狠吸了一口气之后,闷哼一声,再度提马便于戳杀关羽。 可已经站起身来的关羽却傲然一笑,面对着程普拼命一般的架势,他只是手腕一转,手中那三国当中第一重兵器的冷艳锯便犹如风车一般旋转了一圈,最后“咚”的一声,拄在了地上 刀柄冲下,刀刃冲天 关羽右手握刀,左手却轻轻一撩自己的长袍,然后缓缓将手抬到了自己的颌下,手掌轻轻一捋,双目半开半合,眯成一线。 程普也是身经百战的虎将,自有一股子敏锐的直觉。他望着就连战马都失去的关羽,突然就觉得关羽一下就变得如同湖底一般幽深看似平静的气息,却如同暗藏风暴的海潮尤其是随着战马愈加近前,程普就越感到关羽身上生出了一股冲天的煞气 这种煞气,是那种真正的从刀山火海之中厮杀而出的,杀人无数的武人才能拥有的威压和气场是武道高手登堂入室之后,凝结出他特有的武道气息 战气逼人,直冲天宇 程普感到,眼前的关羽仿佛就是一头正在眯眼的猛虎只要他一睁眼的话,就可以随时夺人而噬 有那么一瞬间,程普甚至心中生出了一种想立刻掉头远远逃离,最好距离这人越远越好才会安全的冲动 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关羽一声长啸,突然猛睁双目那双凤目当中仿若寒星炸碎,无数杀机凛然的光芒冲入程普身躯,令他连动都不敢动上一动 “汉,寿亭侯,关来将,授首” 而就在此时,关羽身侧突然越出一员战将,举刀便向关羽冲去:“程老将军,末将来助你” “回来”程普大惊,一下感受到了关羽之前的焦恐的心情。 第一千二百九八章 江东大败 来人是江东钟离斐,此人以武毅称,时山越难安易动,孙策遣钟离斐领三千精锐深入山越之地。钟离斐连杀四员山越大将,震动江东。其人武力虽不及悍将周泰,但与丁奉、凌操等勇将齐名。 此番关羽杀机未锁定与他,他只见关羽丢失战马,便想抢了程普这一大功。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手中大刀要劈向关羽脖颈之时,关羽猛然回头的眼中仿佛有如闪电,一下刺穿他五脏六腑。接下来,就在关羽不屑与遗憾交织的傲气当中,他只看到万千光华绽放,青龙偃月刀仿佛一下切割碎天上的太阳,明耀锋芒晃得他根本睁不开眼 随后,钟离斐便觉得头顶一凉,一道血线冲他头顶流下。浑身顷刻间冷冷痛楚无比,正欲张口呼喊,却又看到天地都开始分裂开来。再之后,犹如触动什么机会,他的身体自头顶至胯下,猛然爆裂为两半,飚飞的鲜血和脏器漫天飞舞关羽那绝世一刀,竟然将钟离斐连人带马一齐劈成了两爿 如此暴烈的手段,就连莽汉子张飞也未曾使出过 程普亲眼看着钟离斐这般死状,纵然已经冷硬如石的心也都开始片片颤抖,露出那因为畏惧而急跳不停的本能反应。他下意识勒紧战马,愣愣看着关羽那平静如常的红脸,直觉那张脸就如讨命恶鬼才会有的殷红如血下一刻,纵然理智百般不愿,但他仍旧屈从了求生的本能,做出了一位将领屈辱的动作:调马逃离 程普这一逃,立时造成了不可逆转的连锁反应。关羽手下的兵士齐声呐喊一声,士气陡涨。而江东弓弩手则愣愣后退一步,不敢再放一支弩箭。关羽百战之将,立时抓住这等良机,骑上亲卫一匹战马之后,就此扬刀冲入了敌阵当中 这一去,如虎入羊群,江东子弟面对着关羽的冲锋,竟再无一支箭羽射出。也就是这个时候,张飞和陈到已经冲破江东大营,分作两股洪流朝着这支弓弩手围了上来。关羽见状,凌然一笑:他没有辜负大哥的期望,作为这支部队的中军,他的任务就是扩大张飞、陈到取得的战果,激励引导身后那些蔡瑁杂兵冲锋。如今江东大营士气再度下跌,胜利已遥遥在望 喊杀声此伏彼起,但一排排密集的箭支却极少再出现;失去除孙策、周瑜之外第三人的有效指挥,那些江东兵士面对关羽大军的冲锋,纷纷选择掉头便跑,有的甚至就象失去理智的疯子,挥刀向阻扰自己去路的自军砍杀起来。 风中飘荡的浓烈血腥味,中人欲呕。 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响起一声苍凉的号角声,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一条淡淡的白线。很快,那条白线变得粗壮起来了,绵长嘹亮的号角声却愈加悠远,悠远得就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嘈乱的江东大营猛然一片寂静,但突然反应过来之后,大营当中立时爆出两种声音。 “马家军来了” “马家军来了” 刘备大军的声音当中,是一种欢悦至极的躁动,仿若点燃的野火一般蔓延起战意,烈焰腾腾。 江东大军的声音当中,是一种惊恐至极的悲凉,仿若要面对一座崩塌的滚滚雪山,绝望无比。 程普这时也拼了命,他大吼着组织起自己的亲卫队,向后路冲去。张飞和陈到骑兵奔骤,不停有亲卫被长矛刺穿,带着凄厉的呼喊随后被战马踏成肉泥。程普血红着眼睛,以一往无前的架式,冲向了阻击的刘备部队。在最初的惊愕之后,久经战阵、血战不休的江东子弟在他的身后迅速的组织起来,潮水般向后营涌来。两队人马就象两柄巨锤,全部砸在一起,没有迸溅的火光,只有喷涌的鲜血。 铁脊长矛在这个时候终于发威,前方一个刘备军手持长枪向他冲来。程普对着直刺自己的长矛,怒吼一声,连躲都不躲直刺了过去。敌将应声惨嚎,战马飞腾的庞大躯体带着士兵的惨叫突然横飞了去出,立刻就被三四匹怒马撞飞了起来。半空中手舞足蹈的士兵眼看着自己被一支冰冷的长矛戳穿了胸腹。 程普满脸是血,有如凶神,大声吼叫着,向前冲去。在死亡的刺激下,他完全爆发了两世虎将的威力。一路上他汇集了周泰、丁奉、凌操等各路兵马,尤其是周泰阵中,更是死死护着孙策。程普见状更是发了疯,阻击的刘备军面对这支数员大将和疯狂,竟然被这种一往无前的凶狠给吓住了,气势为之一滞。 江东子弟们在程普的带领下,一往无前。将阻击的刘军撕开一道深达五十余步的口子。程普大喜,看来眼前这支骑兵人数毕竟不行,虽然占了士气的巨大优势,却在遇到同样哀绝士气时,还是出现了捉襟见肘。 张飞咆哮连连、陈到也再无平时冷峻,两人大声呼喊指挥,大耳骑兵也拼死抵挡着,奋勇杀敌。可如程普所料,在人数不足的情况下,一支骑兵想拦截住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的步兵,还是不现实的。 不知拼杀了多久,待程普感到自己握着铁矛的手都已经黏湿的时候,他猛然感觉前方一亮:自己已经突破了刘备军的封锁 可再一回头,程普只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跟在自己身后的,仅仅剩下不足两千人马。而大营那处,漫天的马家军更是已经突入大营,无数奔逃的江东士兵仿佛可怜的蚂蚁,被层层叠叠的暴雪一寸寸扑上掩埋。放眼过去,整个江东大营就如一头病弱的老虎,面对着灭顶之灾毫无办法,只好被汹涌的雪山盖住口鼻、淹没身躯 也幸好这个时候孙策正在昏迷当中,否则,一向骄傲勇烈的他看到此等情景,不知会不会被气得呕血三升再想到周瑜的失踪,程普更是心如死灰,他想不到,这一番兵锋如火,遇到马超之后,竟然会是如此凄惨莫名的结果 可未待程普感慨完毕,他陡然发现,远方大营当中,一条闪电飞速驰骤着。不同于陈到那等精妙的刺杀,他的冲击竟然是一条直线而在一个个被掀飞身躯和凄厉叫喊的混乱战场上,程普渐渐看清,原来那条闪电的原点竟然是黑白浑然一体的战将 那飘飞的锦袍映着漫天飞舞的鲜血,只让那员战将如从地底深处走出的讨命战神他暴烈、无情,杀戮完全没有半分多余的招式,胆敢阻挡他面前的结果,只有:死 程普的嘴张开了,怎么也合不拢,而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开战至此,所有人都没有见过马超出手,可想不到,那个毒计无数、心思缜密的家伙,他的武艺竟然如此惊悚,如此骇人听闻那传奇一般的杀戮身影,简直如一个最恶毒的阴冷诅咒一般,死死印在了江东诸将的身体当中。 好像需要一会儿的反应时间,程普才终于看到马超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惊觉:马超这个家伙,原来是朝着他们来了 程普真的急了,他知道虽然自己在前进,也突破了刘备军的第一层包围。但只要自己有半分差池,停顿一刻,刘备大军仍旧可以四面合拢,自己唯死一途他恍急催动战马,疯狂了一样大声吼叫着:“杀啊杀出去” 可马超却遥遥望着这支残兵的背影,突然驻马不前,露出一个将猎物赶到了陷阱前的诡笑:江夏的甘宁,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吧希望你们在遇到甘宁的时候,不要太惊慌 第一千二百九九章 卷土重来未可知 起风了, 九月里刮来的朔风,吹落道路两旁的枯叶一层层飞舞,偶尔还有几片打着旋儿落在程普的马蹄前,带着晚秋特有的萧瑟和冷冽,让程普本来就紧锁的眉头更加晦暗。 此时的程普再也没有江东二世虎将的威风,一身胸甲满是鲜血,呈现出凝固的酱紫与流动的鲜红。发髻凌乱,面色焦黄,干裂的嘴唇上都起了白沫。左臂上还缠着胡乱包裹的绷带,身上他处细小的创伤更是连处理都来不及。就连胯下的战马都无精打采、一瘸一拐,仿佛随时都可能倒毙在路上。 回顾身后之剩下两千的江东子弟们,程普心中更是一抹凄凉,看着那一张张憔悴的面容,他们都和程普一样的疲惫、一样的濒临死亡:这些时日,马超的追击就如嗅着鲜血的狼,死死不放。几番挣扎,江东子弟们连半分精力、甚至连求生的都不剩下了 “咳咳” 一阵急促到行将断气的剧烈咳嗽声自身后响起,正忧虑不堪的程普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后眉宇更是霎时蹙紧,一丝难以言喻的忧急盖住了之前的激动。 “吁” 程普喝住坐骑,策马转身。回头仔细一望,只见狂乱的风沙中,一骑战马拖着一床粗陋的软榻划地拖行,堪堪行至程普跟前。软榻上堆着几床破烂的被褥以及几张兽皮,已然形容枯槁、脸色腊黄,裹在兽皮和麻褥间的主公孙策果真醒了过来。 这声咳嗽也被周泰、丁奉、凌操等将听到,可待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孙策身上时,都带着如程普一模一样的喜和忧。 欢喜的是,这位纵横江东的小霸王,果然洪福齐天,如此重伤又颠沛多日,仍旧转醒了过来。如此真乃老主公在天有灵,护佑庇福啊,而只要孙策不死,江东之魂便不会灭,卷土重来、复仇雪耻的日子,指日可待 可忧虑的又是,眼前的惨败,孙策还一无所知,这个有着如项羽一般天赋勇烈的雄主,也有着不亚于项羽一般的骄傲。若是他突然问起战局,那自己又该如何回答 “德谋,我们这是在哪”孙策的声音很令人心悸,带着一抹伤重不治病人特有微弱:“公瑾公瑾呢” 这一番话出口,众人神色复杂地望向程普。而程普眸子里掠过一丝黯然,沉思片刻后才低声道:“主公,我们败了,一败涂地,数十万大军崩溃于溍江,军师他领兵突袭华容道,被马超识破,生死不知”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猛然从孙策的口中咳出,孙策的脸色蓦然暴红,整个身子也一下挺立僵直起来。随即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孙策双目悲怆,举手指天似乎要控诉什么,凄厉喊道:“马,马超我孙策与你不共戴天” 苍的一声,凌操见孙策惨状,猛然掣出腰间宝剑,一把架在程普脖颈之上:“程普你如此据实以告,难道不知主公已不能再受此打击莫非要活活气死主公不可我这便砍了你这逆贼” 丁奉、周泰两人此时全在孙策身旁照应,却不想这时大将竟然又要内讧,当即又惊又怒。当下,两人赶紧上前拦住凌操,与凌操关系交好的周泰更是开言喝道:“你疯了不得无礼” 程普此时倒是没有半分举动,只是眼中的悲戚愈加浓重。他望着几乎是苟延残喘在软榻上的孙策,想着江东基业如此多舛,一时竟然悲从心来,忍不住老泪纵横,大哭道:“文台啊,老夫无能,愧对你临终所托啊” 这位江东老将一声悲鸣,如杜鹃啼血,声声带泪,闻者皆忍不住掩面而泣。不少江东子弟更是嚎啕大哭,一瞬间,悲怆的气氛犹如一朵阴云死死压在所有江东子弟的心中,整支部队一下战气尽丧。再是如铁打一般的男儿,也无法接受这穷至末路的绝望。 “不,准,哭”嘶哑果决的声音越众而出,软榻之上的孙策这个时候面色煞白,但眼中那一抹刻骨的坚决和不屑的恼怒竟那般炽烈,彷如一轮太阳一般绕着那些大将和兵士绽放了一圈:“我还没死更还要回来” 说完这句话,孙策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已然瘦得不似人形的身躯亦跟着剧烈地颤抖起来。目睹如此情景,众江东子弟一时悚然。随后凌操先反应过来,擦干眼泪蓦然擎刀狂吼:“主公无敌,江东不灭” 周泰一时也觉一股热烈的火燃遍了他的整个身躯,亦然带着哭腔暴吼出心中的四字渴望:“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 两千江东子弟纷纷举刀狂吼,仿佛要将嗓子喊哑,要将心脏喊出来一般。孙策见状,气息终于平复下来,开口又欲说些什么。可毕竟身体太过虚弱,话未开口,只有咕咕的声音在喉咙深处回荡,接着又是双眼一黑,再度昏了过去。 众人大惊失色,程普更是第一个将两指放在孙策鼻尖,探得还有气息之后,才开口道:“无事,主公不过又昏迷了而已。不过,如此重伤,若不再悉心救治,恐怕” 话音未落,地面微微地颤动起来,滚雷般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众人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一团尘土自远处地平线迅速靠近不断扩大,阳光下反射出点点光芒。当前一员大将锦袍亮甲,身后一团火一样的战旗猎猎飘荡是马超是马超率领着大耳骑兵正急速向此挺进 “这次竟然这么快”程普望着马超那矫健的身影,满身的狂怒仿佛不由被一盆凉水浇灭:这个恶魔马超,上次在决战时展露出的杀戮手法实在太震撼了,震撼到程普即便不愿意去回想,情感也会在一瞬间冰冻战栗起来。 “程将军,让我率领五十亲卫去阻住他,你们快逃”周泰立时翻身上马,这个决定虽然无奈、亦然无悔。 当程普却摇了摇头拒绝了周泰的建议,上次周泰的说法是带领五百亲卫去干掉马超,可结果却是马超在他的脸上又添了一道伤疤,若不是亲卫拼死救援,周泰能不能赶回部队都犹未可知。这次,程普说什么也不能让周泰再去做这等送死的行为。 而就在此时,一旁的凌操却突然上前,一把扯开孙策的战甲,摘掉了他的头盔。随后又快速脱掉自己的护身衣甲,众人一时不知凌操在发什么疯,可他却手下不停,迅速换上孙策的衣甲之后,对着自己的亲卫及其他江东兵士大声吼道:“此番我欲乔装主公引开马超,诸位可愿以身做饵” “我等愿往”江东子弟明白了凌操的用意之后,齐声大呼:“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一声呼喝一下惊懵了程普,他大声朝凌操喝道:“凌操,你又疯了不许胡来” “我不是胡来眼下除了这个办法,程将军还有什么妙计能让我们逃出升天”凌操扯着脖子反驳了一句,挤得程普无言以对,可随后他又转头望了一眼孙策,再回头的之后,脸上暴怒的情绪已经半分没有了,反而如诀别一般真诚向程普说道:“程老将军,刚才我对你多有冒犯,还请你多多海涵。我这一去,也无其他挂念,唯有一子名统,顽劣不堪,若将军雅量,还请代为照管一二” “凌将军”程普面对这凌操这等忠贞舍死之将,已经干涸的眼眶当中又忍不住湿润起来。可凌操却不想让这种离别太过伤感,一下躺倒在软榻之上后,大笑一声道:“众位将军,凌先走了一步了。我这一去,诸位将军可护着主公从小路尽快离去。江东可一日无我凌操,却不可一日无主公” 言罢,凌操扭头对着江东将士猛然大喝一声:“走” 第一千三百章 甘宁杀凌操 马超悠悠放下眼前的望远镜,对于已经消失在眼前的江东军露出一个叹息的表情。 与江东军交战以来,的确如庞统断言,自己最终还是胜了。虽然他和庞统合谋的那个华容道劝诱狙敌之计,完美融合了出战前太史慈和甘宁的两人的妙策,将江东的第一智者周瑜也给坑陷了进去。但不得不说,江东子弟的那狂热的战役和在绝望压顶时的临死反扑却给马超留下了深刻印象。 尤其是这个时候,马超用望远镜看到这支逃兵兵分两路的壮士断腕之举后,对江东这支迅猛崛起的势力,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和敬畏。 不过,也正是这样,此番更坚定了马超诛杀孙策的决心 江东一日不可有孙策 这个观念,已经深深印入了马超的骨髓当中,甚至这种坚执,比诛灭曹操还要迫切 “转道,走小路,追杀孙策”马超杨枪,斩钉截铁地下达了命令。 “主公,你怎么确定小路上的那几十人中有孙策所在”太史慈有些疑惑,虽然他也有望远镜,但毕竟没有看到凌操换装时的情景。虽然他也倾向孙策就在那少数部队当中,但却不明白为何马超如此断定。 可马超的回答却只是灿烂一笑,带着嘴角那轻触的诡秘:“我也不确定,但我确定,官道之上,有甘宁的伏兵。所以,我们只需走小道便可以” “将军”程普军中,一员斥候纵马极速跑来,神情慌乱不止:“马超并没有追我们” “怎么可能”凌操豁然站起,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无边的惊恐和不可置信让他急速翻上战马,却茫然四顾:“他如何识破我这等李代桃僵之计” 没有人能回答,这些士气壮烈的江东子弟,唯一的寄托和渴望,还是在等着凌操的命令。凌操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他虽然悍勇急进,每每常登先冠于军中,但也不是什么鲁莽无谋之将。当下便扛起主将之责,跳出疑虑直接下令道:“转道急行,营救主公去” 这些兵士都已奔逃数日,早已精疲力竭。可闻言去救孙策,竟无一人露出不愿神色。然而,就在此时,隆隆的战鼓声响彻了官道两侧。 鼓声 这是马家军的冲锋之声 凌操抬起头来,愕然发现官道两侧突然出现了无数的马家军。而且,还是清一色的骑兵在这种空旷的战场,步兵对清一色的骑兵,只有被完全碾压的结果 这里,怎么会突然遭受马家军的伏击来不及想这些了不对凌操猛然回头,一个令他战栗不安的念头升起:据战报所言,江夏那里,最近无故出现了一支来去如风的盗匪 而这个时候,他们竟然埋伏在这里。这凌操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一切,都是马超早就算计好的再看领头那一员大将,凌操更是嘶声大吼了起来:“甘宁,甘兴霸” 凌操虽未与甘宁谋面,但却一眼便认出了甘宁。他虽然是吴郡余杭人,但也在淮南一带做着无本的买卖,对于江夏锦帆贼的威名更是有所耳闻。 眼前的甘宁更丝毫没有改变当初装束,一身锦绣彩衣使得他看起来流光溢彩,仿佛一头花锦斑斓却威险可怕的猛虎。头上的鸟羽和腰间的铜铃更是他特有的代言,尤其是那轻软锦衣下显露出他跳动有如小鼠的肌肉,更是昭示了他猛然爆发时的冲击和力量 “既然认得本大爷,那好”甘宁将大刀随意抗在了肩膀上,胜券在握的样子。凌操以为甘宁之后会说出什么劝降之类的话语,却想不到甘宁猛然又将大刀一横,蓦然变色道:“那本大爷正差一个首级回去请功,本来孙策的脑袋很合适。不过,现在看来,你的脑袋也凑合” 凌操闻言勃然大怒,他想不到甘宁竟然如此喜怒不定。可甘宁心中却很清楚,凌操肯替孙策而死,那便证明他绝不可能叛变江东,留着性命也丝毫无用,还不如取了首级换做军功稳妥 “冲”随着甘宁接下来的一声号令,静默的骑兵再也不用顾忌马蹄声暴露了行迹。他们沿着官道两侧的山坡冲袭而下,包裹着厚布的马蹄声敲打出沉闷的音节,仿佛催命讨魂的鼓点。 大批骑兵突然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一下子就冲进了这些还来不及列阵的江东步兵眼前。无数次死里逃生的经验告诉这些老兵,只有弓箭和拒马盾阵可以克制骑兵,可此时的他们,什么都没有 杀戮,开始了 虽然江东军直到现在都没有堕士气,可在兵种相克的绝对优势下,他们的拼死反扑,留下的只能是一曲曲壮烈的哀婉绝唱。凌操就看到,在骑兵刚突入自军眼前时,就有一员江东士兵使劲下掼他手中的长矛,韧劲十足的矛杆霎时弯成了弓形,在襄阳卫长矛挺刺中,他靠着长矛的弹力,狠狠抽在了那披着皮甲骑兵面上。可失去武器的他,在下一瞬就被滚滚洪流踏成了一滩肉泥 还有一名江东子弟腹部插着两支折断的长矛,一截肠子流淌在体外,犹自死战不息,通红的眸子里正燃烧着野兽般的光芒,可未待这种怒火焚尽那敌军的身体,一旁冲出的骑兵毫不费力一记横削,仿佛割草一般割了下那兵士的头颅 一名精壮的江东兵,飞身将一名骑兵扑下,双手死死扼住了骑兵的咽喉,正欲往死里使劲,数支冰冷的长矛已经无情地戳穿了他宽阔的肩背,江东兵双眼猛然一瞪,一缕殷红的鲜血已经从他的嘴角缓缓溢出,由此而始,家中妻儿将再也见不到他的归去。 朔风呼啸,卷起漫天黄尘,冰冷地拍打着凌操的脸庞,凌操的心就跟这冰雪一样,冰凉而混沌 “不可硬拼,随我突围”凌操一声怒吼,朝着甘宁前军的方向冲去。那里兵力最少,也最为混乱。而这等突围战,越是混战的地方反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你武力高强,快速突破,那就有机会逃出升天 凌操一刀剁死一名准备砍向他的敌兵,抢过战马上了上去。随后又一个大仰身劈掉了左侧敌骑的半个身子,喷溅而出的鲜血立即染红了他半边身躯。江东子弟这时也看到凌操冲出的意图,或紧紧相随、或返身拼死阻敌,酷烈的战场瞬间飘起血腥味十足的味道,吹在甘宁的面孔之前。 甘宁狠狠吸了一口气,仿佛很享受这样的味道。默然看着凌操已然组织好突破锥阵,朝着自己冲来,不禁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凌操这个时候什么都没有想,他此刻就是锥尖,就是锥刃,笔直地射入甘宁军的阵心,向前,向前,再向前,一心想着冲透甘宁的阻击,冲出去就在这时,他已经看清了甘宁的脸庞,也看清了他轻蔑的笑。凌操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一种侮辱,他立马举马,大声呼啸,孙策的赤帻在血红的暮色间闪动,五尺长的斩马巨刀加上手臂划出宽达丈五的范围,在他周围,已无一个敌手。 突然,这无人的范围当中一下涌入一股巨风,仿佛一头林间猛虎带着恶风猛然跃入。凌操有些怀疑自己看花了眼,下意识的用手擦了下眼前溅的血,在血被擦去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一道斑斓的电光,这电光在视野里急速的扩大着,眨眼已到眼前。他下意识地挥刀劈去,做梦一般,却只斩到了那光芒的影子。 “嚓”,似乎是很轻很脆的一声响,凌操眼前一切飞速的旋转起来,他感到一切都在迅速的下隆着,而自己越来越高,接着他看到自己端坐在马身上的无头的身体,在他身后,是一匹咆啸如龙的战马,一个一身流光溢彩的武将。 他最一个念头是:是谁杀了我,好快的马好快的刀 甘宁再纵马回头接下凌操的脑袋,横刀立马于乱阵之前,厉声吼道:“缴械者不杀”这声音穿过纷乱的战场,飘飘洒洒地传了开去,在每个人耳边轰响。 可回答甘宁的,却是江东子弟如疯一般的自杀式反击 而甘宁却微微一笑:“很好,全部杀光”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种子 马超不得不又再次驻马,眼前,除了已然明显劳累疲倦、不堪一战的江东大将们和奄奄一息的孙策之外,还有漫天的烟尘自前方遮天而起,犹如一团裹挟着浓浓杀机的风暴滚滚而来。 此刻马超不得不感慨孙策的命大,竟然在自己追杀的关键时期,遇上从庐江那里赶来了过来的援军。同时,这也说明,高顺那边的庐江攻略,出现了一些瑕疵这个结果其实也在马超的意料当中,毕竟从战役的开始,马超就把这场战役定义为小规模、小消耗的局部战。高顺在接到出兵指令的时候,前提条件就是不能妨碍颍川一线的恢复发展。而再与一向只在战场相见的曹兵合兵,两郡彼此貌合神离,能取得能牵制住江东大军的结果,已经是难为可贵了。 从朔风当中吹动出烟尘的规模和速度,马超已经判断出来的是一万左右的步兵。此番他手下差不多两千余大耳骑锐,虽说不可能一战而胜,但他相信,自己若是想离去,眼前的江东军也只能望洋兴叹。 所以,作为这场南北之战的一个最后告别,他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终于,烟尘散尽,一万江东子弟列阵于前,将护着孙策几员江东大将迅速包笼至阵中。马超眼神淡然地望着江东军如此,没有半分已经丧失良机的遗憾。这个乱世已经告诉他太多,让他知道失去的必然要失去,与其留恋过去的美好,不如将精力投入创造下一次机会的谋划。 不过,当眼前江东军阵缓缓裂开,一员少年越众而出之后,马超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眨动了一分:那少年虽然跨骑马上,但身材明显长上短下,高于身旁亲卫一等。国字脸、方下巴,给人以坚毅、刚强的深刻印象;而略显碧色的眼珠子更令人称奇,炯炯有神的目光,好似眼中有火,十六七的年纪,已经有少许须髯,而这须髯又微微发散出紫色的光泽。 方颐大口,碧眼紫髯 马超当即认出了眼前这少年的身份,一个靠借父兄两世积累,将整个江东化为东吴帝国的绝世枭雄一个前期英明雄武到极致,晚年又昏聩不堪的矛盾君王当眼前这位饱受历史争议的未来大帝真正走向马超的时候,他突然生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原因没有其他,只是因为孙权此刻并没有如一般幼弟看到孙策奄奄一息时的惶恐和慌乱,虽然他看向孙策的眼中也有一抹悲痛和气怒,但惟独没有对兄弟情深的感念。更多的,反而是一种悲悯和决然的复杂 不错,马超可以断定,他从孙权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决然一种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亲兄弟之间的杀机 回神略略沉吟了片刻,马超终于明白自己此番等待的意义了。 “雍王,此战已了,两家就此罢兵如何”孙权率先开口,在孙策倒下之后,他就是可以决定江东命运的人。这一点,在场没有任何一人有意义,即便他们都知道,孙策对于三弟孙翊的关切喜爱远远大于孙权。 “呵呵,黄口孺子,你能做得了这样的主吗”马超哂笑,仿佛丝毫没有将孙权等同孙策对待。虽然,他表面上对待孙策的态度也谈不上重视。 孙权闻言,方正的脸上很隐晦地闪过一丝羞恼,但很快又隐于无形。他再度开口,语气听起来似乎没有半分起伏:“既如此,那今日之事,雍王难道还想以两千之骑对抗我一万精锐” 可面对孙权如此的挑衅,马超的表现似乎更加不屑,他微微摇了摇头,扯住一抹讥笑道:“江东之地,我何必徒费刀兵此番若不是孙策无谋,主动寻死,我亦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不过,如此也好,经此一败,江东之地,恐怕三年之内,将不攻自破吧” 孙权听马超这一言,仿佛一下被烈雷击中一般,怔怔不动,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自家事自家知,虽然此番侵动荆州,江东这方气势汹汹,但孙权却对此一直持反对意见。尤其对孙策将治所迁徙至庐江一事,他更是认为这样的做法实乃自取灭亡之策 当年孙策攻庐江,手段极其粗暴残忍,六十余高龄的庐江太守陆康劳累过度,发病去世。因为围城,陆氏宗族一百多口,也在饥荒和战乱中死者将半。因此孙家与陆家结怨甚深。而陆家正是江东的土著大族,与很多家族都有联姻关系。与陆家结怨,孙家就等于得罪了整个江东本土士大夫。 所以一直以来孙策的帐下,只是周瑜、张昭、程普这样的外来人而已。朱治的前任、吴郡太守许贡正是看到了这种对立情绪,所以才选择了背叛孙策。 朱治是丹杨故鄣人,也属于江东本土人氏,可是丹杨朱家的影响力太小了,即便朱治百般游说,出来为孙策效劳的江东本土士族还是不多。 而孙策粗暴的个性,又令他以同样粗暴的手法对待不服气的江东人。统领江东之后,一年之间,他两次出手,不顾众人的请愿,杀了吴郡名人高岱和深受吴人膜拜的“仙人”于吉,令高岱与于吉的拥戴者极为不满。 在孙策如旋风般横扫江东的漂亮表现之下,孙权知道,这其中掩盖着江东土著未曾心服的事实。而孙策却雄心勃勃地策划着北伐中原,此番更是在荆州这里折戟沉沙,此等大败的消息传回江东,吴人还会默默地忍受强压么 孙权有些惧怕,不敢想象此番之后的情景。也因为他知道这样的后果,才会在这时被马超一语中的之后,久久不能开言。 “庄子有云,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马超看到孙权反应,得知自己已经猜中了孙权的心思。历史上,孙策与孙权的执政理念大相径庭,想不到自己一咋呼,果然取得奇效: “大鹏张开翅膀,飞翔千里,势不可挡。但是大鹏在起飞之前,有一个“鲲化而为鹏”的过程。在化鹏之前,鲲只是北冥的“鱼”,只能游而不能飞。孙策虽然勇猛,时下还只是“鲲”,需要在江东的海中游得更久一些,才能化而为鹏、怒而飞天” “可孙策目无余子,以为一统江东会稽、吴郡、丹杨、豫章、庐江、庐陵六个郡,便可以趁势大展宏图,争霸天下。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江东一统不过如盛酒之杯,郡下各县及广大内地,并未完全服从。山中越人,更是抗拒你江东号令,自成一部。此景便如杯中无酒,又如何能尽情一醉” “所以,他的满心壮志只能换来十万江东子弟尽皆客死异乡的结果还使得潜伏多年的黄祖一棋完全报废,如此穷兵黩武、好大喜功之人,我又怎么会舍得杀死他只愿他平安归入江东,想必江东之地之后便是烽火狼烟,不出三年,便分零涂乱,届时我马家蓄精养锐已足,只需一员上将领三万精兵,便可尽收复江东之地” 这一番话说完,马超再无半分留恋,一拉马缰,掉头而去,连孙权的呼喝也不曾搭理。两军对垒的紧张和仇视,就在他一番话下这样诡异地戛然而止,实在令江东那些将领感到匪夷所思。可也因此,他们没有发现,孙权随后望着孙策的眼中,闪露出熊熊难言的火光 马超知道,其实他刚才的那一番话,已经在孙权的心中,种下了一颗邪恶的种子。只要有肥沃的土壤,那颗种子很快就是生根发芽,而待那颗种子遏制不住要跳出胸膛之后,那江东之地,才是真正危机来临的时候。 可同时,他也知道,他这个给别人播种的人,也不是毫无弱点。今日放过孙策,虽有几分不得已,但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因为他手里刚刚收到的一封密信。信纸是上好的扶风纸,在末端之处,有很显然的一个蝉字签名。 貂蝉此刻身在襄阳,这封信自然也只能从襄阳传来。而脱离江东子弟那些人的身影后,马超随后下令全速行军,手中的那封信,被他狠狠攥在手中,几乎已然捏入肉里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另一处战场 貂蝉信上的内容其实只有一条:襄阳城内,陛下遇害,暗影几番调查,却仍无头绪。 刘协如今已经是被马超软禁的一颗棋子,马超对他的态度虽说很是复杂,但若他真殒身在刺杀当中,马超也不会有太多难过。不过,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襄阳初定,却在他出兵抵御孙策之余便发生如此暗杀事件,而且对象还是堂堂的大汉皇帝。这便让马超无论如何淡定,都不能等闲视之了。 好在江东之战大局已定,刘备等人更是收拢部下先行一步回了襄阳。马超当下更毫不迟疑,大军开入襄阳,亲自坐镇。 回到府邸,貂蝉早已在家中等候,见到马超的第一面,便娥眉轻皱,沉声说道:“夫君,襄阳城中,恐还有其他奸细。” “暗影呢”马超听清楚貂蝉说得是还有这个词,也就是说,在他离去的这一段时间,貂蝉已经让暗影展开了拔除行动。只不过最后一根钉子隐藏太好,一直到他对刘协下手时,才被发现。 “暗影已然行动起来,不过数日来,一无所获,事件陷入僵局。”貂蝉细心替马超解下征袍,夫妻二人这些默契早已习以为常,马超当下坐在正位后,伸手一碰,便触到了尚温的碧螺春。 这是貂蝉早就为他准备好的,马超细细品了一口,只感触到了那茶香涤心的静谧,意识还未完全放在这件刺杀事件上来:“蝉儿,你执掌暗影多年,对于此等事件早有一番见解。且不说此番事件如何诡谲,便说何人能从此番事件当中获益,便知那幕后之人有何所图” 放下茶杯,马超等待着貂蝉的回答,可随后抬头看到貂蝉那一副仿佛看到了白痴的俏脸,先是一愣,随后自己想抽自己嘴巴了:如今天下大势已经明朗,欲让马超败亡的势力一目了然。兖州曹操当为第一,马超手中的衣带诏是曹操的喉前的利刃,马超一日不废帝,曹操一日不得心安;新败的江东也有可能,若是这场刺杀能早日发动,那配合周瑜的奇袭襄阳之计,定然能让在前线的大军,一战而破。 其他势力,益州刘璋自保尚且不足;刘备虽野望不小,但毕竟此时还依附在自己麾下,未成气候之前,他不会这般短视。 如此便是说,可得利益之人举目可知却也难以分辨。那剩下的途径,只有从手段上着手了。 可马超刚问出这个问题,貂蝉脸上的愁容便更增一分:“陛下之遇刺,与刘表被暗害之途一般无二。” “也是被人下毒”这个消息一下让马超动容起来,被人下毒,只有亲自之人才能为之。也便是说,这凶手便潜藏在刘协身边,而刘协身边之人除却前些时日曹操送来的曹节等人之外,其余尽是马家心腹。 表面看来,事件到此愈加明朗,曹操派人潜入刘协身边下毒,致使刘协卧床。一旦刘协驾崩,那世人便皆认为,雍王马超绑架天子至襄阳,意怀不臣之心,暗中毒杀天子,觊觎皇位。如此一来,马超届时再怎么拿出衣带诏,也会被曹操以此为话柄,一言蔽之。 可真的是这样吗 马超揉了揉太阳穴,纵然再想多体验一番回家的温馨,可理智还是不可逆转陷入那政治风暴当中。他第一时间换位思考,很快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推测:曹操是他见识过最雄才大略的人,虽然计谋之上也炉火纯青,但身为一方诸侯,他更着眼于大局。如今马、曹两家俱在休养生息的恢复时期,而曹氏的进度显然还要慢过马家。若曹操真是执着于小道的人,那不可避免的就会出现一个很严酷的结果:马、曹之间的大战不日即将展开 曹操有必胜的信心击败马家吗 没有。 甚至,他连借力的地方都没有:江东此番铩羽而归,自顾不暇;益州那里更不用提,曹操若真只为摆脱一张衣带诏而行此小计,那以兖、徐、豫三州对抗马家凉、雍、司、并、冀、幽六州,如此所为,何其不智 “不应该是曹操”马超最后摇了摇头,说出了这番话。 “臣妾也不觉得是曹操,此番刘协遇害太过蹊跷,凶手所为更简直天衣无缝,丝毫未有破绽。臣妾事后令暗影仔细调查了刘协一切有关饮食经手之人,竟无一个可疑之人”说道这里,貂蝉沉吟了片刻,但随即脸色一肃,完全一种下属对待上官公事公办的语气,继续说道:“臣妾怀疑,此番刘协中毒遇害之事,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 “苦肉计”马超苦笑着摇头,这个时候,周瑜还不知道在哪里养伤,黄盖也好好的在当他的将军。连真实的苦肉计都还未上演,刘协又怎么会自己给自己下毒玩儿 可貂蝉的脸色没有半分改变,反而愈加冷凝。马超看着她的样子,感觉貂蝉这个时候好像将自己想象成了一个机器人,在用毫无感情地继续说道:“若是刘协心有不甘,欲在另一个战场上赢一次夫君呢” 这种反问,貂蝉一般都是配着她那风情万种的魅惑说出来的。因为纵然她真的言中了,那马超也会沉迷于她无边的倾城当中。可这次,貂蝉半分没有那种娇媚,那种单调压抑的语气一时也让马超的心猛然压抑起来,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貂蝉为何如此怪异的原因了 这原因的源点就在貂蝉这番话的暗语当中 男人一生只有两个战场,一为事业,二为感情。穿越到三国乱世,事业自然是雄霸汉室江山,建不世功勋,而在这个战场上,马超已经用犀利纵横的手段,狠狠将刘协踩在了脚底,将他那颗孤傲自大的心碾压成了粉末 可抛开这个乱世,马超和刘协还有另一个战场。那个战场,最为变化莫测、难以捉摸。并且,大多时候,还是你费尽心机、穷尽一切都能以成功的残酷地方。 那个战场的名字,叫做情场。 既然战场上刘协已经一败涂地,那他有没有可能想在情场这一战场压马超一头既然三人都是现世之人,那他们前世之间的恩怨情仇,会不会在这个时空恩消情了 以马超对刘协的了解,他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前世那个高富帅,骨子里就有夺人心头之美后又弃之如敝履的骄傲,假若他没有在所有战场都输得一干二净的话,他是不会认清现实的。 而穿越之后的马超,在经历过了云儿、韩英、蔡琰、貂蝉、刘玥、伏寿、王花语、糜缳这些女人的温柔调教之后,对于女性的情感认识早已今非昔比。他知道,女性的情感虽然复杂多变,但基因里固有的一种特性,便是同情弱小的母性刘协若真为苦肉计,那可以说也历经沧桑之后的大乔,是很有可能不由自主对刘协动情的。更不要说,他们两人之间,本就有这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还未了结 由此,这个时候,马超更想到了当初他刚入襄阳,在郡守大厅与刘协互斗阴谋的时候,大乔眼中的那一抹不舍和痛惜这种回忆,突如一条毒蛇缠入马超心尖,噬咬他心尖自尊的痛楚:“有效果吗” 马超的嗓音很低沉,脸色也很难看。因为他知道,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大乔明知道马超今日归来,却没有如貂蝉一般迎接他。这个信号就说明 “很有效果,”貂蝉还是一成不变的机械声音,纵然嗓音依旧如出谷黄鹂,可还是轻而易举地击碎了马超的心:“此刻,她正在郡守府当中侍奉陛下” 马超抬头看了一眼貂蝉,他知道貂蝉不是那种捕风捉影的女人。当然,更不是什么仁慈到不知轻重的女人。所以,纵然此时马超的眼中猛然燃起熊熊烈火,但貂蝉仍旧用她一汪静谧如清泉的眼睛与马超对视。 当烈火迅猛烧到那清泉上面之时,波澜不惊的清泉仍旧静谧无声。在烈火如奔马一般习惯之后,貂蝉感到,那股烈火突然化作一轮温煦的朝阳,映照着清泉上点点碎影,斑驳美丽又危险之极。 就这样,貂蝉看着马超毫无征兆地露出灿烂的笑容,在笑容之下隐藏着致命的杀机,缓缓开口道:“不管事情是不是如此,我只想说,刘协这个家伙,成功惹怒我了。而大乔那个女人” 马超没有说如何对付大乔,可就在这一刻,貂蝉突然感受到了自己的害怕:面对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丈夫,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刻骨的怒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情开月明 “夫君”貂蝉微微后退了一步,她有些后悔自己刚开始就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马超。事实上,以她的聪慧,是该早些将当下想说的这个消息先告诉马超的。因为这个问题虽然也跟背叛有关,但对于马超来说,应该只是一个政局上的博弈,没有冲入心房的那种撕裂痛苦。 可想了想之后,她没有半分后悔,又微微向前走了一步,走到了正常夫妻亲密的距离前纵然她再如此心思细腻、冷硬睿智,但归根结底,她也是一个女人啊 她也有女人天性当中的嫉妒和小脾性,只不过,她一时将这些压制地很好。然而,此番这两个问题的顺序一番颠倒,一下就会让心思超绝常人的马超发觉她的那点小心思。 貂蝉不想让马超认为她是那种女人,她想在马超最信上冰冷的时候,想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完全可以信赖依靠的妻子。不过,在这一点上,貂蝉承认,她似乎永远都比不上马超的正妻,那个如空谷幽兰却绽放沁人心腹花香的奇女子。 “怎么了”马超见貂蝉短短时间内一后一前的这般踟蹰,以为接下来的问题会更为严峻,阴沉的脸上不由又增一分阴鸷。 “臣妾还发现,刘备这段时期,与侍中庞统交往过密。”貂蝉已经调整好心绪,所以,即便马超的脸色更为危险,但在已经对马超笃定至深貂蝉心中却掀不起半分狂澜。 “哦,”马超轻轻点了点头,虽然这个消息有些突然,但也不在意料之外。 刘备是个极有眼光的人,能发现庞统这个目前可以说已是无主的人才,实在太过正常了。并且,有诸葛亮在手,马超还敢料定,刘备应该已经同自己一样,抓住了庞统的短肋。 不过,黄承彦一家毕竟在长安,刘备纵然有心招揽庞统,恐怕也得从其他方面入手。加之庞统那般自傲不逊、无拘无束的性子,想必短期内也不会毫无缘由便加入刘备营中。想到这里,马超便有些狐疑地看着貂蝉:他想不通这样一个只需未雨绸缪的消息,为何会让貂蝉那般进退失据。 当然,在看到貂蝉那张微红的脸之后,马超便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了。看着这位绝代佳人露出如此娇羞的模样,马超不由想到了这些年貂蝉与自己风雨同舟的经历,期间更有几番誓死相随的感动。他不由心生歉意,轻轻拉过她的手,叹道:“蝉儿,这些年苦了你了。我穿越过来,大多心力都放在了建功立业之上,以为拥有了整个江山,就拥有了一切。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这一路上走来,我渐渐已经忽略错过了很多美好和感动” “夫君,我既嫁入马超,自为马家妇”貂蝉呢喃,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已然相偎相依:“那一夜,我看到大乔倾身魅惑你,心也有百般痛,也想到带着清风就此离你而去。可一想到你前世的愁苦、今生的呕心沥血,最后为的还是我们这个家,我就觉得实在不该那般自私。” 看着如今的貂蝉,马超恍然再也感受她不到他当初那种风华绝代、倾倒长安的艳丽。这流水的岁月和自己的存在,无形中已将让她背负了太多的委屈。甚至,有的时候,马超看到她的时候,不自然就会想到云儿的贴心和温柔。因为,貂蝉不知何时的改变,已经填补了马超心中这一块不愿触及的痛。 马超当下再也无话好说,只觉自己多么幸运,差点就可能失去如此痴情无悔的可人。随后一把紧紧揽住貂蝉的腰,霸道的一吻,对着她如花一样的唇狠狠的印了上去:“你这一生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逃” 随着这一吻,貂蝉的身体激烈的颤抖了起来,就好象是风中的柳条,颤着颤着,却又复化为三月的春水,软软浅浅,轻轻柔柔。眼颊上的泪,已然无声将心中的幽怨尽数倾泻,淋湿了马超的胸。 两人紧紧相拥,仿佛一对玉石镌刻在厅堂之中。窗外蝉声不鸣,落叶无声,时光也若水一般缓缓流淌,无痕无迹。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心中感怀都在无声当中融合。可就当貂蝉想从马超怀中挣脱出来的时候,脸颊却鲜见的微微一红。 “夫君,我” 这声音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却无法阻住马超燃起的热情。不是马超经不得诱惑,也不是马超本就是心猿意马之人。只是水到渠成,两心相悦之时,夫妻二人,又怎么不会燃起这等旖旎念头不如此,马超又如何用行动告诉貂蝉他心中的真情 碧纱厨里,貂蝉终于渐渐恢复了当年的十分光彩,她欲拒还迎:“夫君,现在可是白日” 她美丽的容颜散发出惊人的魅力,粉颈桃腮、纤腰酥雪,淡翠色的衣衫隙里,隐隐露出两痕雪润。诸般妙处在情火催动下,将这个艳绝后世的奇女子的光芒尽数绽放,而在那种芳华绝代的娇艳下,更浑然天成三分成熟知情的魅惑。如此风云,才是人间美景。 “这才是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啊。”马超心底里轻轻叹着,俯下身躯,轻轻拉下貂蝉的手,让貂蝉直视着他的双眸,用目光告诉貂蝉他想说的一切。 貂蝉她瞬间就被融化了,白生生的身子陡然染上了一层粉腻,迷离朦胧的星眸缓缓闭上,却是主动向马超翘起的花瓣样的双唇,那浓浓爱意,已倏然接近。 与貂蝉轻轻拥吻着,一只手轻柔徐缓的解开她那单薄润滑有如肌肤的浅翠色套衣,现出玉骨冰肌,圆润的锁骨,瘦削的双肩,轻柔贴身的沟带勒出诱惑的印痕,印痕之下那一团丰腴的酥雪,早已成熟,将内衣高高撑起,现出隐隐约约突点 “夫君,别” 貂蝉轻轻的呢喃着,却更象是追索,迎合。 这一次,两人说不出的浓情蜜意。缠绕在一起的身躯仿佛两团燃烧起来的火,要将整个卧床都引燃一般。他们配合默契,相互侵袭索要,激情炽烈又缠绵悱恻,心意仿佛在结合的一瞬间豁然贯通。马超更是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来的愉悦轻松,就仿佛巨龙破壁而出,飞上云端,自由自在,翱翔蓝天一般。而他身下的貂蝉,曲意款款,流水潺潺,最后凤鸣九天,亦然流金溢彩,美不胜收 相识几载,两人一路风雨一路曲折。在这一刻,他们都相信,是缘份,是注定,是前世今生的宿命,让他们在入长安的路途上相见,也让一场荒诞的开始,改变了两人的一生。 半晌,马超的目光才从虚空收到眼前,望着怀中宛如谪仙一般的貂蝉,心头竟是百感交集。 “蝉儿,无论今后如何变化,你永为我心中至爱” 这一次,马超没有再热情如火,他轻轻吻着貂蝉的光洁的额头,细长的微皱的眉尖,紧闭的含泪的眼睛,微微发凉的小鼻尖,鲜红的唇,丁香的舌,圆圆的耳珠,细长的脖颈,高耸的圆峰缓缓拥着她,浅浅抽送,带动着她,推动着她两人似共行于一条细长的小路上,两旁细草如茵,有野花悄悄开放,有风儿静静吹来,路的尽头,是长安雄浑古城中的一座府邸,那是他们共同的家园。 “夫君,蝉儿一生有你,九死不悔” 貂蝉也轻声呢喃着,一双星眸凤眼似闭非闭,死死的抱住了马超,指甲在他背上划出条条浅浅的血痕 这一夜,什么刘协遇害、什么刘备庞统,什么前世大乔,什么皇图霸业、江山社稷、阴谋诡计,兵锋旌旗,统统化为宁静,化为虚无。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探驾 第二日一早,马超看着床边熟睡的貂蝉,樱唇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他不禁也莞尔一笑,在貂蝉的额头轻轻一吻之后,轻手轻脚地起身。 刚一打开门,马超的脸色就有些凝固了。因为站在门外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他与貂蝉细谈的对象:大乔。 “你回来便好,与我一起同去探望陛下。”大乔没有看到马超脸上的神情有异,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匆匆看了马超一眼之后,便如此开口说道。 她的语气也随意,没有半分征求的意思,仿佛笃定马超就会遵从一样。 事实上,两人此次一番的交流,已经有些不同寻常了。往日的情况,马超看到大乔露出为难的样子,早就主动先开口关切了。虽然大乔已经委身马超,但奇怪的是,两人之间的关系仍旧不同于一般恋爱当中的男女。马超始终感觉,他们之间一直是大乔在主导着这份感情。有时候,即便两人亲切贴合,马超还是感觉她距离自己很远。 那种疏远,是心理上的。同时,也是前世两人关系的延续。 虽然马超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可一夜大乔唤出马超内心的奢求之后。她便成功将前世那种男追女的模式延续了下来,马超也乐意在这个时代找出一丝前世的影子,更加之大乔做任何事的确很有分寸,便使得两人之间的这种不对等关系,渐渐成了常规。 不过,今天不同,想到昨日大乔仍旧衣不解带照顾刘协,而且今早连一声问候都没有便拉着他去探望刘协。马超的眉头不自然便微微皱了起来,心中难以遏制地对大乔升起了一股说不出的厌恶之情。 “你怎么了”这个时候,已经走出半步的大乔终于发现了马超的异常,她回头疑惑地看了一眼马超,似乎在等待马超的回答。 马超静静站在门口,悠悠看着大乔的眼睛,直看得大乔都感觉有些怪异,低下头之后。他才轻轻关了门,开口道:“没什么,只是还未吃早饭,有些饿罢了。” 马超一笑,甚至还带着一种前世技术员的那种老实憨厚。大乔见此也展颜一笑,回过身来,带着几分歉意道:“的确,我没想到这点,如此我们便去一同用膳吧。” 说罢,大乔的手很自然就放在了马超的手中,只是,那一瞬,她明显感到马超的手有了一丝的抗拒,随后才柔柔地握住。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大乔的目光有些凝重,她放开了马超的手。女人特有的细腻心思,让她敏锐感觉到今天的马超很不正常。 “我,我”马超看起来有些窘迫,面色也有些微红,在大乔那双凤眸的逼视下,他很快败下阵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君幽,我说过,荆州一战之后,我便想迎娶你为妻。昨夜我已经得到了长安来信,姨娘已经在长安布置好了婚礼。可目前荆州未定,我想我可能暂时不能携你回长安成亲了” 马超这句话不是假话,之前两人在长安已有约定,但碍于荆州之事纷乱重重,马超一时无暇分心。而昨夜归来,他的确收到了貂蝉交给他的这封家信。故此,此番用这个理由来掩饰他种种异常,实在不容易被大乔察觉。 谎话的最高境界,永远是三分假,七分真。事情是真的,但心若是假的,一切便成妄言。 大乔显然没有想到马超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对马超的怀疑一下在马超那双清澈愧疚的眼神下消散殆尽。相反,她倒是一番微微震惊之后,露出了一抹不情愿的神情,但随后又在嘴边轻轻绽出释然信任的宽容:“大事要紧,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这婚事”话未说完,大乔已然娇羞地低下了头。 而马超就在此刻,面上迅速掠过一丝冷笑,但随后轻轻拉起大乔的手,仍旧愧疚说道:“对不起” “无事,我们还是先去一同用饭吧。”大乔顺柔地依偎在马超身侧,一场小小风波就此暂时化为无形。 只不过,两人远去的背影,让在门内的貂蝉看到,总觉十分怪异别扭。 这两人,不得不说,还真是来自一个世界的人啊。貂蝉莞尔一笑,看着那对貌合神离的身影远去,心情似乎十分欢愉,随后才嘴角含笑开口吩咐下人道:“早膳为雍王弄得丰盛一些,他征伐归来,定需好生补补。” 早饭过后,马超和大乔二人携手向着刘协的寝宫而去。 “君幽,你为何今日要拉我去探望陛下”马超本心的安排,便是要亲眼看一看这位倒霉的皇帝。不过,大乔正好送上门来,他不发问倒有些不正常。 “你身为雍王,闻陛下遇害,自要请安问候。而我要随你一同前来的原因,是因为这次他遇害实在太过扑朔迷离了,我一日得不到答案,心中总觉不安宁,仿佛有什么阴谋隐隐将你包围一般。”大乔娥眉轻皱,不经意间又恢复了之前心事重重的样子。 马超宽慰了她两句,心下对这个解释却不置可否。毕竟,大乔的解释太过合情合理,假如他先入为主的话,就可能会被感情主导,影响对事件的判断。 两人行不多时,从辇车当中下来,便已然来到了郡守府。 襄阳没有皇宫,但好在刘表的郡守府也是金碧辉煌,而刘协暂居的卧室,一番装饰之后,更丝毫不亚于刘协当年在长安的寝宫。 马超看此状心中暗叹,这个刘协还是金丝雀的命,无论到了哪里,都有一处不错的笼子。 一番假模假样的请礼之后,马超来到了刘协的病床之前。此时的刘协正在昏迷当中,马超用从华佗那里学来的微末医术,只能判断刘协的确病入膏肓,其余在扫视一番之后,丝毫没有半分有用的线索。 难道真是刘协自己下得手马超心中暗忖,手中已然轻轻捏住一根银针:他对这个高富帅可没有多少同情之心,更知刘协当年就有装病的历史,当下就想用针刺上他一下试探一番 不错,这算是马超跟刘协开的一个小玩笑。至于其他什么冒犯圣上、大不敬之类的罪行,全扯淡玩儿去马超相信,即便刘协被戳破装病的事实,也不会跟他翻脸的。 借着宽大朝服的遮掩,马超挡住了一旁大乔的视线。他瞄准的地方不是他处,正是刘协的屁股不得不说,马超选择这处恶作剧的地方,的确有恶作剧的心理在内,他还真想看看刘协事后的反应会怎样 以马超的武艺,下手定然会很快、很稳、也很准,可就在马超准备动手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卫兵急切道:“皇妃,里面雍王正在探驾”然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探驾陛下就是被马超害得的命都快没了,他还敢来此探视陛下” “皇妃”马超遗憾地收起了手中银针,有些疑惑的看向门外:刘协的皇妃有两位,一位是被曹操抄家灭门的董承女儿,早已在前年被曹操连带腹中龙子一齐杀害;而另一位,便是 马超刚一起身,就听木门被“砰”地推开,曹节怒气冲冲地迈步进来,粗服披发,和她平日里严妆雍容的风范全然不同。而见到马超的第一面,曹节就开口厉声叱道:“马超,你害得陛下卧床不起便也罢了,今日前来,莫非还要亲手斩断汉室龙脉” 马超见曹节今日如此举动,心中不由冷笑连连:虽然他今天是第一次与曹节相见,但暗影那里对曹节的情报,他却看过不少,他早知这位皇妃很识大体,聪慧无双,嫁入皇家之后,更是甘居幕后,从不僭越政事。而此刻一番怒气冲冲犹如泼妇一般的举动,实在与她早年的传闻大相径庭。 打死马超不认为,曹节便是因为刘协的遇害而突然被触怒了逆鳞,丧失了冷静这番表演有些太过了,也许,自己想要的线索,就在她身上也说不定。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的确输了 “皇妃,你这是”大乔赶紧迎上去,语气有些畏惧,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马超看到此景,心下更增几分恼怒。如今汉室倾颓,皇妃这个名头,更是有名无实。说句不客气的话,假如眼前这个曹节不是曹操的女儿,马超当即将她处死都无所谓以大乔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可她却对曹节如此忌惮,唯一的解释,那便是大乔自觉亏欠了曹节 至于什么地方亏欠,已经不言而喻,除了情感上的侵夺之外,大乔跟曹节半分联系都算不上 曹节显然没有在意大乔,扫视一眼马超,厉声道:“马超,陛下遇害,几乎就此驾崩。整个寝宫上下,俱是你马家的人,你如何解释今日此番情景”她双眼肿胀如桃,显然已是哭了数场。 马超道:“皇妃不必惊慌,陛下遇害之事,微臣定会全力调查。”曹节瞪大了眼睛:“雍王好生轻巧,一句全力调查便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妾身纵然愚钝,却也知道,你雍王只手通天,寻一替罪羊易如反掌。陛下在寝宫亦然遭毒手所害,那再有下次,雍王是不是也会全力调查” 曹节句句直指马超谋害刘协,而且是无凭无据的揣测,简直血口喷人。可马超丝毫没有着恼,看了一眼寝宫只有他们三人后和躺着的刘协后,悠悠说道:“听曹妃的意思,是期待陛下还要遭受下一次谋害” 曹节脸色猛然一凛,马超这般说,态度已渐渐强硬。她若是再不知好歹,那接下来的话,可能就会让她这个皇妃很难下台。 可曹节也仅仅只是这么一愣,随后又仿佛歇斯底里地说道:“马超,你莫以为天下人都不知你的狼子野心。你蓄谋篡位已久,妄图另立新帝,毁汉室正统。陛下一旦驾崩,你便可名正言顺地立刘和为天子,如此一来,你便为拥立重臣,坐拥六州之地,挟天子以讨不臣,天下俱服你如此包藏祸心,只当世人皆是眼瞎之人否” 曹节的眼神愈加凌厉,险些丧夫的伤痛令这位妻子的羽毛全都警惕地竖了起来。可马超听到曹节如此洞观时局的分析和过份的表演,再看一旁大乔渐渐狐疑的眼神,心中已然有了几分定论,当下冷笑不已,阴沉开口道:“不错,我的确有废立之心” 这一句话石破天惊,曹节更如抓住了马超命脉的赌徒,直接打断马超叫道:“你这逆臣,果然有此祸心”看她的样子,似乎嫌这个寝宫人太少,亟需更多人知道这点才罢休。 可马超好像丝毫没有听到她的叫喊一般,继续冷幽幽地说道:“其实,即便陛下这些时日无恙,两年之后,我已会废掉陛下另立新帝。毕竟,魏王几番书信投来,催促我行此事,我亦不愿与魏王交恶啊” 这一番落地,曹节那亢奋的情绪似乎一下被浇了一盆凉水,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继而,她似乎有些慌乱,似乎想到了马超这番话的真实性。家族与爱情这难以取舍的魔咒又一次套在她头上,让她无从选择,浑身战栗不止。 可马超这时候却愈加凌厉了起来,他看着曹节,向前迈了一步,悠悠看着曹节道:“皇妃,我早闻魏王有言,说若你为男儿,则他封禅泰山指日可待。兖州上下,几乎无人不知你的才情聪敏不亚于奇男子。今日一番拙劣指责,我只当你关心陛下安危,若日后你再以此小道来试探我的底线,休怪我马超直言不讳” “我,我”曹节有些嗫嚅,她看着马超那双森寒的眼睛,清清楚楚感到了这个男子的无情和冷厉,他仿佛不是这个世间的人,无惧这个世界冰冷如铁镣一般的礼法约束。可他又不是董卓那般暴戾无谋、不可一世的蠢人,这种冰的冷静和火的暴烈两种情绪袭来,让曹节对马超简直束手无策 然而马超对曹节的恐慌却没有半分退步,反而在曹节后退一步之后,他大步压上:“既然你想知道我的底线,那我就清楚告诉你现在这个皇帝的状况。”马超不知刘协是否还在昏迷,但仍旧一指病床,利语如刀说道: “他活着,我不会让他掌握半分权势,甚至一个贴身的宦官和宫女都不行而他死了,我至少受到天下人的攻讦而已,不过,你要清楚,马家治下六州早已不知汉室威仪,而剩下那些跳梁小丑,正是我要兵锋所指之处非但如此,你的父亲,对他这个皇帝的驾崩,也会开心不已。江东那里,一年之内必有内乱。益州刘璋,山高地远,自顾不暇,更不可能举兵勤王” “也便是说,他死了,除了能换来一些不识时局蠢货几句不咸不淡的咒骂之外,天下诸侯强者只会拍手称快,弹冠相庆” 被马超一句话剖开汉室最后一丝遮羞布,曹节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她似乎不想面对这样的现实,可她的理智又清晰告诉她这一切都如马超所说。 “马超,你与陛下究竟有何恩怨,为何如此苦苦相逼”曹节心伤欲死,似乎都没有经过思考,便说出了这番话。 “我与他本没仇,他曾经更看不上我。只不过,在五年前长安政变时,他还将我当傻子之后,我们便只能以今日这个结局告终”说道这里,马超回头看了一眼大乔,又补充了一句只有大乔能听懂的话:“或许,我们前世注定就应如此。今生,不过有个了结而已。” “马超你如此无君篡逆,天人共愤,不得好死”曹节听完马超不算解释的解释,怨毒地瞪着他,嘴角牵动,“你终有一日,必遭天谴” 她这一句话说出来,寝宫内登时满布冰霜,尤其大乔更是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可马超却只是眼珠转了一下,有些感念地说道:“天谴啊,或许真的会有吧不过,我想不通,凭什么你们这些女人,就认定他应当抚率四滨、君临天下而我马超,就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屈服在他的脚下” “记住”马超说完这句,神情冷厉,大声呼啸道:“这天,不是你们的天,让你们如此予取予求、顺昌逆亡” 言罢,马超大步走出寝宫,不曾再回头一眼。而傻站在一旁的大乔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见马超身影已然不见,才悠悠看了一眼病榻上的刘协,随后向曹节慌忙行了一礼,急追马超而去。 “马超”大乔面色微红地追上马超,连马超的神情都没有看清,便大声说道:“你太残忍无情了,我们三人毕竟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为何要如此逼迫他难道这个乱世已经完完全全将你变成一个丝毫没有感情、没有爱心、没有仁慈的狼,一个只想着欺凌他人和杀人的刽子手” 马超回头,他本就对大乔厌恶颇多,之前又被曹节激怒,一腔怒气尚未发泄完毕。又遭大乔这般指责,全身一下彷如燃火一般的悲戾窜起,双眼简直如欲要食人一般盯着大乔,突然大声说道: “我无情我残忍他当初将你带入宝马车的时候,不会不知道我一直暗恋着你吧他在长安为帝,只想将我当做一件工具与董卓、王允、吕布火并的时候,不是没有看到我怎样如履薄冰、浴血厮杀的吧他联合曹操,三番五次密谋设计,想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是我在长安亲手放了他入许昌” “你告诉我,凭什么他杀我就是理所应当,而我只是想废了本就不属于他的皇帝之位,就是冷血无情就是屠夫刽子手” 一句咆哮之后,马超再也没看花容失色的大乔。他知道,自己此番看似气焰汹汹,但本质上却只是一个失败者的凄厉呐喊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另一个战场上,的确已经输了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张松要来? “将襄阳暗影的力量都放在曹节身上,我有预感,那个女人,是破开刘协遇害一事的关键。”马超此番情绪十分低落,面对面含暗笑、风波流转的貂蝉,似乎也提不起几分心情。 可貂蝉对于马超这样的失落,似乎十分有经验,越见马超如此低落,越开口撩拨他道:“夫君,你果然不再疼爱臣妾了,昨夜只是春风一度,今日你对臣妾对如此冷言冷语” 马超抬头苦笑,伸出右手来。貂蝉见状,主动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马超怀中,马超轻嗅着貂蝉那头青丝上的清香,有些陶醉和伤感的说道:“蝉儿,你说为何这感情一事,从不能由你把控我自前世穿越过来,几番拼杀、浴血奋战,其间更几经不见刀血的阴谋政海,才脱胎换骨,成为这个汉室最强大的诸侯。还有幸得到了你们这些贤内助无怨无悔的跟随疼惜,可为什么越是这样,我便越放不下前世的情劫,傻乎乎地被那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因为你贱啊”貂蝉回头嫣然一笑,眼中一丝气恼攸然闪过,但之后还是恢复平静,看着马超那愣然的样子,最后还是怜惜缓缓解释道: “这世界本来就是公平的,你在前世籍籍无名,是因为那里已然太少出人头地的机会。可你本身就是一颗珍珠,一遇乱世风云定然璀璨耀世。但话说回来,上苍总是有眼的,世间所有一切美妙不能让你一人独占,有得有失方为人生领悟,你若真万事顺意,与大梦长眠不醒又有何异,又何必枉费一番机缘来此乱世走上这一遭” 貂蝉这一番话落,马超连抚弄她头上青丝的动作都停下了,虽然她知道貂蝉身为机敏有心计,但却从未想到,这个古代名流后世的奇女子,竟然对人生真谛还有如此领悟。貂蝉说得不错,有些事,可以因机缘巧合而彻底改变,但有些人,有些情,却是风雨雷电都动摇不了的事实。 人情这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偏偏就是海枯石烂都改变不的。例如他,即便现在贵为雍王,统率六州,可谓当世最有权势的人。但骨子里却仍旧带着几分前世那个淳朴技术员的印记,这种印记,在遇到大乔这个人之后,就会无限放大,在情感上完全冲散大乔对雍王的记忆,自然而然还将他定位为当初那个追求者。 而反观刘协,他现在可谓已经一无所有,甚至空负一个皇帝的名头,徒增世人耻笑。可他在大乔的面前,会表现出他一蹶不振、怨天尤人的狼狈吗不会的,因为他曾经在心理上完全占有过大乔,对于已经征服玩弄过的女人,他只会以更骄傲的姿态,去强势夺回他曾经拥有过的东西。 至于大乔的选择,马超已经不想有太多分析了。无论她怎样被刘协一次次攻袭,也无论她怎样夜夜思念着马超的好。但女人毕竟是女人,有着用理智难以推断的特性。既然她已经用行动表明了她的抉择,那么就相当于她在一分契约上用灵魂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而这份灵魂完全与马超无关,马超也知道,这个时候,是应该完全放手了。 就这样静静想着,马超怀中的貂蝉也不再多发一言男人需要的,就是自己的觉醒,无声的陪伴和温柔的顺从,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鼓励。貂蝉和清楚这一点,也知道,这次躺在马超怀中是自己,她就已经完全赢了那个什么大乔。 渐渐的,两人的思绪已经飘飞之前单纯的命题,马超闭了闭眼睛,有了抉择之后的他,也不再为此事而心忧了。静静感受着貂蝉身上滑如凝脂的肌肤,以及女子身上特有的幽香,他感到心中一片宁静。触手可及的幸福就在手中,何必还要紧攥指间沙不放 想着想着,马超就很想这一刻能停下来。很想就在这种温馨里过一辈子,这个想法让他很吃惊。但随后看到貂蝉也是同时回眸一笑时,彼此便知两人均想到了这些,这一刻的温馨与宁静。这怀抱,这无声。这温柔,这样夫妻同心默契的场景,一时超越了马超享受到了战场上割下敌将首级,城池之前,数万敌兵俯首下拜的骄傲。那么宁静的,缓缓的流过心脾,划过心尖,涓涓默默。 不过,世间上的事,有时就是这样奇怪。就当两人极少一同陷入这等温馨当中的时候,马超耳际微微一动,微眯的眼睛也猛然睁开。不过,随后又很快放松下来,凭空开口道:“什么事儿” 沐杨有些尴尬地走出,看着马超和貂蝉共坐一张椅子的旖旎,嗓音不由有些磕绊:“主,主公,益州张松要来襄阳了” 马超神情一动,马家在一皱也有暗影,但这等消息没有从益州那方面传来,反而从一直潜伏在刘备身边的沐杨嘴中传出,这期间的猫腻,就很值得玩味了。而没等马超再度开口,他怀中的貂蝉却带着几分慵懒,开口道:“刘备和刘璋,之前便有联系吗” “主母明鉴,刘备与刘璋的确有所联系。不过,此事想必主公也有所知晓,两人之前不过一些平白往来,并无实质交流。然这次主公大败江东,刘备归入襄阳之后,一方面加紧了对庞统的笼络,另一方面,就是与刘璋之间的书信交流频繁起来。”沐杨答道,抬头不小心看了一眼貂蝉,见貂蝉丝毫没有一般女子扭捏害羞神色,反而隐隐带着几分冰冷策士的威凌,赶紧低下头去,心中不由对貂蝉增几分畏敬。 “可曾探明张松为何要来襄阳的原因”马超这时轻磕了两下椅扶手,有些头疼这忙也忙不完的烦心事。 “属下还未曾得到刘备信任,故而还未探明。”沐杨有些羞愧,将头更低了一分。 “无需如此,你能敏锐察觉出这等消息的重要性,说明你已经是一个很优秀的暗影了。”马超褒扬了沐杨一句,随后看了看天色,知晓沐杨不宜在此久留,开口又道:“你继续在刘备帐下潜伏下去,日后有此重要消息,虽也要传递出来。但切不可再如此亲身赶来,现在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看城门的小卒了,更需要多用用这里,明白了吗”马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点出了沐杨这次的冒险。 “属下谢主公指点。” “退下吧。” “诺。” 沐杨一走,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只不过,这次两人再也无法回到之前的温馨宁静当中了。两人此番又是彼此对视一眼,无奈一笑之后。貂蝉从马超身上起来,开口道:“臣妾这便去督促一番益州的暗影,如此消息,那边不可能一点耳闻都没有。” “应该不会,当时蜀中山高路险,消息传递多有不便之故。”这个时代,情报的传递还是很受限于地形的,尤其是蜀中那一块,峰回路转,坎坷难行,消息迟来三五日,也是很正常之事。 他真正担忧的,是益州这个一向窝在老家不出来的势力,怎么在大局已定的时候,突然有了动静据马超的了解,刘璋那个家伙,不是那种不甘寂寞的人啊。 而且,偏偏还先跟刘备搭上了线,还偏偏派来了那个一心要将西川打包大奉送的张松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益州乱事 刘协遇害之事,在张松要来襄阳这件事之前,一下就变得不重要了。这倒不完全是因为马超就那么意气用事,确是因一件阴谋的发起,大多后续还有计谋接连推动,一层层造出不可更改的结果。 可刘协病重此事,在刘协躺倒在床之后,再也没有多少动静。加之消息封锁较严,汉室皇威也实在不再是世人关注的焦点,所以,马超连一些脑子不开窍儿的士族集团谩骂都没有收到。 有时候,马超甚至就在想,是不是这就是刘协自己来的苦肉计,除了要挽回大乔的心,在另一战场上赢过自己之外,是不是还想看看这世人还在乎不在乎他这个天子 不过,结果可能令他失望了,但马超也不会落井下石,除了安排加大对刘协监护之外,便对刘协再不闻不问,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张松要来襄阳的事件之上。 两天后,暗影终于传来消息,张松的确要来襄阳。不过,打的旗号,却不是什么代表刘璋来寻刘备这位汉室宗亲叙叙家常,而是要作为益州使者来结好马家。因马超人在襄阳,故而未去长安,转道来襄阳拜觐。有趣的是,西川那些人明知天子在襄阳,却丝毫不打着觐见天子的旗号,此等所为,显然是在顾忌马超的威势。 当然,对于这等无聊的旗号,马超是不会相信的。马家与西川虽有贸易往来,但也就一般合作关系,谈不上亲密也谈不上有仇。而且,马家鼎立六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册封雍王之时都没有见刘璋透露出交好的意思,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又赶着前来 好在马家的暗影也不是吃素的,又两天之后,另一组潜伏在建安郡的暗影发来一则震惊的消息,而这个消息,也完全让马超隐约猜到了西川那帮人的用意: 蛮王孟获反了 此时的孟获还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搅动了大汉最西南的风云。 在中原大地风起云涌的时候,南蛮那边也不太平。南蛮那处原本乃深山老林、蛮荒之地,部落林立也不通交流,彝人更粗俗无知,整个南蛮一盘散沙,一直到这个孟获的出现。 孟获出身豪强之家,身有勇力,更嗜勇斗狠,小小年纪就在南蛮那里闯出了名头。十七岁时,更深入彝人部落,与各洞主寨王切磋比武,三年时间以武或服众、或结拜,与带来洞主、木鹿大王、兀突骨、金环三结等蛮族首领交情甚厚,归来之后,孟获已声望如日中天,为夷、汉两族部下畏敬。 而南蛮这里出一个孟获,其实也并不算什么大问题,即便孟获野心极大,但面对益州上下二十万郡兵,他也只能俯首称臣。可问题就出在益州这一年,也发生了叛乱,让孟获这个野心家看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益州之主刘璋之父刘焉入蜀之初,因为他们是外来户的缘故,生怕自己掐不过益州当地的本地佬,所以曾招集自南阳等地流入益州的难民,组成一支军队,号称“东州兵”。作为他统治益州的枪杆子,刘焉也算是个人材,至少在益州,凭着这么一只没有经过多少正式训练成军的乌合之众东州兵,辛辛苦苦地打拼了许久,总算是能在益州站稳了脚根。 不过刘璋继父任益州牧后,因性格懦弱,待下宽厚无威,这些在益州内本就无根无底的东州兵自然是仗势欺凌当地土著居民,刘璋根本就没办法约束这些个持骄而宠的兵痞,使得益州的世家豪门与刘璋的统治集团之间的矛盾是越来越激烈。 赵韪此人为益州大吏,因益州百姓和世族的利益受到了损害而对刘璋的统制生起怨恨之心,遂起兵反叛,当时很多益州世家豪门都站到了赵韪这一边,在蜀郡、广汉、犍为等地纷纷响应,驱使自己的家奴和佃户参与赵韪的叛乱,使得赵韪在短时间之内便拥兵数万,与刘璋为敌,势力甚盛。 这一年初,赵韪甚至领军围攻了成都,而刘璋部下的东州兵恐一旦失败被诛,奋勇力战。赵韪不敌,只得败退江州,被追兵杀死,随后,益州世家豪门也不知道掉了多少的脑袋,抄了多少的家财,而且整个益州一直处于一种白色恐怖的氛围,益州的世家豪门十亭之中怕是也折了五亭。 这一战之后,受到牵联的蜀中世家豪族不下数十余家,刘璋的这一系列报复蜀中士族与百姓之举让他更加的不得人心,可谓是人皆切齿,就差画小纸人拿针扎再拿鞋底子抽了。 而刘璋自乱根基,其实也跟孟获没有半毛钱关系。可蜀中世家豪族这些人却不这样想,在仇恨的种子萌芽之后,他们突然将眼光放到了这南蛮一地,恍然惊觉,原本只有虫兽栖身的蛮荒之地竟然已经崛起一支强大的蛮族武装。有心之人便开始渐渐与孟获勾结,蓄谋着推翻刘璋的大计。而孟获也想在此乱世闯出一片天地,两者一拍即合。经三个月的密谋之后,一场声势、如野火燎原的大叛乱就此爆发 这场叛乱不比之前赵韪这样仅仅只是豪强士族私兵的叛乱,而是一场汉蛮之间的生死较量。起先那些豪强士族只想利用孟获之勇,但他却怎么也想不到,短短数月,建宁、永昌、牂牁、越嶲四郡皆落入孟获手中,那些蛮人在汉人大地上肆意烧杀掠夺,将整个益州置于一场史无前例的血雨腥风当中 此时益州还无诸葛亮,而叛乱的规模也远远胜过历史上那次。刘璋紧急调动吴懿、张任、严颜等精兵良将陈列于汉嘉、犍为、朱提一线,死死抵御蛮人的进攻。蜀中谋士这时也纷纷献策,言此番叛乱乃亡益州之举,若不请外援相助,则偌大益州恐生灵涂炭 由此,张松临危授命,带着益州上下几十万黎庶的殷殷企盼,前来结好马家。 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些曲折,可越是这样,马超便越是狐疑:“益州既然已经兵危如火,张松也是为求援军而来。为何此行还要遮遮掩掩,打着什么结好马家的旗号难道他就不怕,一旦有所闪失,整个益州沦入孟获之手” “枉你一世聪明,今日怎么这般异想天开”说这些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庞统。 如今马超身边无一谋士,突遇如此问题,自然要找人相商一番。更何况,这些日子,庞统跟刘备走得也很近,马超也需探探两人这段时日他们到底进行到了何等地步。 “益州不同中原,那里山川险恶,九曲回肠,虽有城池建筑,但地广人稀。蛮人虽重死轻生,剽悍勇猛,但看似来势汹汹,可所下城池得其军资辎重却寥寥无几,而且蛮族以孟获为王,但却不从指挥,各自为战,一盘散沙。祸乱四郡已远远超越其能力,受其战力、军资、眼界等诸多因素所限,深入蜀中内腹实难为之。张松此番前来,看似为求援军而来,但事实上,你不要忘了,他本身也是蜀中豪强啊” 这番话落,马超登时心如明镜,望了庞统一眼,不由感念不已:无论哪个地方,战争总是伴随着阴谋一同到来。所谓益州生死之战的说法,恐怕也是益州有心之人故意编造出来的谣言,被暗影听说,从而一股脑传入这里罢了。而那些益州豪强士族的真正目的,就是在孟获这把野火上,再浇上一桶猛油,彻底将益州的刘璋焚烧殆尽 也就是说,这次虽然张松出使与历史上那次原因不同、旗号不同、寻找的对象也不同。但本质上,却是一模一样的。而事情若是如此,那马超就实在不能抑制住嘴角的那丝微笑了:曹操那个家伙嫌张松丑,那自己在看惯了庞统之后,难道还没有几分免疫力吗 庞统刚在马超身上找到一些自傲,可此时看着马超那幽幽诡异的笑容,突然感觉浑身冷飕飕的,仿佛自己又输掉了什么一般,赶紧挪了挪位子,有些不自然地用袖袍遮了遮脸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接待 五日后,张松来到襄阳地界,马超亲自出城二百里相迎。 一路上真可谓锣鼓喧天、礼乐齐鸣,待遇十分隆重。马超身在荆州百官之前,只觉人生第一如此招待,虽九死也知足了。 而效果,的确出乎意料的好,马超见到那持着符节的张松下马时,清晰看到了张松眼中那一抹惊异和激动。不过,不得不提的是,张松的长相实在难以恭维,身材短小精瘦,却偏偏披着一件长袍,显得十分滑稽。一片额头跟一柄锄头一样上窄下宽,鼻梁塌陷,龅牙外露,尤其那两撇鼠须,更是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 不过,好在提前有心理准备,马超也知张松此人见识通达、才干极高。由此非但没有半分鄙夷之色,反而在张松刚下马之时,便迎了上去,之后未待张松行礼,便一把握住了张松的手:“永年,超在长安之时便闻你大才之名,千山万水相隔渺渺,一直无缘相见。今日你到访襄阳,终解我云渺之思,幸甚幸甚啊” 以马超雍王的身份,说出这番简直算得上拍马屁的话,那唤作一般人纳头便拜都有可能。然而,张松见马超如此热情,下马时的激动之情一扫而光,双眼警惕一瞪,有些羞恼地说道:“雍王莫来消遣在下,松自己几斤几两,心中自知。” 张松身材虽矮小,但嗓门极高。若是一般人如此说,配上谦逊笑容,也可认为是玩笑自谦之语。可张松那牛眼一瞪,脖子一梗,嗓门更是如吵架一般,实在难以让人将刚才这番话同玩笑联系在一起。 马超身边的蒯良、蒯越及荆州各文官脸上皆有不忿之色,唯独马超微微一愣之后,十分诧异地说道:“永年这是说得什么话法孝直之父几番向我推荐永年,汝南许邵亦然言你乃当世逸才,有过目不忘、倒背如流之才,只可惜永年早已投身刘益州麾下,我虽仰慕许久,但却只能藏于心中,今日终盼永年亲至,定要好生畅谈一番” 不知是马超的话太过真实,还是表情太过逼真。张松见马超诚意拳拳,脸色渐渐和缓,看似相信了马超真心倾慕他。这才拱手躬身,和声说道:“雍王盖世英雄,松在蜀中亦然钦佩不已,今日见雍王如此礼贤下士,当真乃一代贤王风范” “永年,请”马超含笑受了张松这一礼,他知道,必要的底线是要拿捏好的。张松此人太过精明,也太过恃才傲物,一旦自己显得太过卑谦,他定然会看出自己心有所图。 “雍王,请”张松也延手一礼,满脸含笑,好似对马超完全放下了防备。 “同行便是”马超这下一把拉住张松的手,将他带至自己的辇车面前。 这等六马辇车,乃是诸侯王所能乘坐最豪华的车辇。外观装饰极其华贵,六匹健马亦然乃西凉良驹,一身雪白无半分杂色,神骏非常。换至前世,这等豪车,比之什么玛莎拉蒂、法拉利还要拉风。毕竟,这个时代,可不是你有钱就可以随便坐的严酷的封建礼制规定,唯有王侯一级,才堪六马驱乘。而此番马超让张松与自己同坐这驾豪车,实在给足了张松面子。 这一连糖衣炮弹轰来,张松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了。一路上与马超谈笑风生,尽言蜀中风土人情,间或谈及马家六州腾飞之策,更是滔滔不绝,偶有论断也是一针见血。直至此时马超才知张松此人的确被刘璋给憋屈儿了:这家伙,是真有才 马超不敢说自己是爱才之人,但有本事儿的人走到哪里的确是受人尊重的。历史上的张松倒霉,是因为他碰到了比他更有本事儿的曹操,而且还以他的小聪明戏弄了曹操,导致曹操对张松十分看不过眼。不过,马超却没有这层顾忌,他从始至终不认为自己可以和这些在历史上都留下名号的家伙比肩。 由此,郡守府内,本来刻意做戏的宴请,倒真成了马超与张松的一番畅谈。有马超奠定着宴请的基调,张松虽然狂妄,但荆州士族仍旧对张松曲意逢迎。一时间,厅中众人吟诗作赋、大论治国之策,辩输者自动甘心饮酒,辩赢者也举杯相陪,气氛融洽无比。 酒至酣处,马超有些微醺,看着眼前一幕,仿若一时觉得回到前世青春年少、与友畅饮的时光。不知不觉将身体略微后仰,翘起了腿伸直,舒舒服服地听着厅中之人高谈阔论。只是他不知,他此时所为,已然有些放浪形骸之举。 张松看了马超一眼,见厅内众人对此见怪不怪。一时非但不觉马超傲慢,反而与他一般乃洒脱放荡之人,不由浅浅一笑,举杯敬酒。 马超不知道张松这是因何而敬,只觉张松那抹笑意十分友善,当即俯身前倾,把杯子拿起来,双手平握,略微一抬,然后一饮而尽。 酒味清洌,辣而醇厚,马超咂了砸嘴唇,意犹未尽。他品得出这是上好的马家陈年佳酿,不是轻易而得的。正待借着这个机会好生再与张松攀谈一番,却听厅中一人高声大喝道:“许君你一向被人称为国士,现汉室飘零,帝王得雍王之扶才有立身之地。在座诸君都希望你能忧国忘家,有救世济民的抱负。可是你却只知求田问舍,没有一句上得了台面的言语,此正乃胸有大志的陈元龙非常鄙视的行为,他又怎么会和你说话假如当时是我,定要卧百尺楼上,令君卧于地,何谈上下床之事” 马超当即将眼光投向那处,只见刘备霍然起身,并指如剑叱喝一人。那人恼羞成怒,又无言以对,当即将目光望向了马超。 马超此时一下酒醒,他猛然想起了历史上这个典故,是说刘表帐下名士许汜说徐州陈登骄狂,他曾经有一次路过下邳,见过陈登陈元龙。陈登居然毫无待客之道,连话都不跟他说,自个在大床上高卧,却让许汜睡在下床。 事实上许汜的叙述中有所隐瞒,隐瞒了他当时与陈登谈论的话题,这是他被陈登鄙视的关键因素。刘备与陈登乃至交好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刘备见许汜如此诋毁陈登,当即为陈登鸣不平,斥骂许汜。由此中国历史成语上,便多了一个求田问舍的故事。 可此时事情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发生了,马超却觉一丝怪异。扭头看向刘备,只见刘备仍旧怒气冲冲,却羞愧抱拳向马超及他人请罪道:“备一时激愤,唐突了雍王及众人,万望恕罪,恕罪。” “陈元龙虽海湖之士,但名重天下,松虽久居川蜀,亦然对陈元龙此等文武兼备、胆志超群的俊杰敬佩不已,此人只能在古人中寻求,当今之世难有人能与之相提并论。你一坐谈之客,沽名钓誉之徒,枉活半世却无尺寸之功,竟还有脸在此妄论陈元龙,得玄德公叱喝,当真咎由自取” 这话是张松说出来的,说完之后,除了一脸气怒之外似乎还有几分洋洋自得,最后还看了刘备一眼,攸然举起一杯酒,示意刘备饮下。 直至这个时候,马超终于回过味儿了。就在刘备也举杯欲饮之际,他带着几分不屑悠悠开口道:“许卿虽然多有偏颇,不过,那徐州陈登也不过一区区无胆之人,偏又自视甚高,如此二流之人,便是被我荆州俊彦点评一番,又有何不可”说罢,马超斜眼看了一眼刘备,眼中流露出的威凌怒火显而易见。 而张松一时被晾在当场,尴尬非常。倒是满座荆州众人,神色欣然,对马超不由生出几分好感。至于刘备,更是一时进退不得,被满座荆州名士大家利眼盯着,仿佛一下成众矢之的。 “雍王,你莫非是在欺我张松有眼不识俊杰吗”张松终于回过神儿来,当下一放酒杯,重重言道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典故? 马超回头又看了一眼张松,这个时候,他已经感觉张松有些不识抬举了。 或者说,他已经感觉到,张松这个人,是一个心理极为脆弱又极度喜欢感情用事的人。这一点,马超可以猜到,大概是因为这个时代太过注重长相的关系,使得张松一直郁郁不得志的缘故,久而久之,他的敏感和孤高的才华就令他成为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面对同意他观点的人,他会放松戒备,尽情倾诉。可一旦有人质疑他,他这只刺猬就会立即张开浑身的刺,努力想将对方扎伤来维护他的自尊。 例如,自己刚才挑破刘备的一番作秀之事刘备的确是在作秀,一向低调沉默的家伙突然豪情万丈,不是哗众取宠是什么专门寻许汜这等空有名头却毫无势力的软柿子捏,又算什么本事儿除了为引起张松的注意、烘衬出他是一位壮志报国、爱憎分明的皇亲之外,还能有什么目的 说张松在马超一言讥讽之后,还没有看破刘备的诡计是不可能的。可纵然如此,他即便知晓了自己可能被刘备当了枪使。但仍旧会对马超怒目而视,丝毫不顾他肩负的使命和场合张口来驳斥马超。 这样的家伙,能在曹操那里受待见才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马超心中悠悠想着,可此番事已至此,他也得想办法来圆场。 幸好,三国历史上,还有一个典故比这个求田问舍更为有名,也更为大气磅礴 这件事儿的起因,不过是一群人侃来侃去,把全天下的牛人们侃了个遍引起的吗而三国史上,还有哪一桥段比煮酒论英雄更为经典 由此,马超抿了一口酒,待大厅上的情绪有个缓冲之后,才说道:“陈元龙一身才识,文武兼备,若不提品行,确也称得上一方俊杰。不过,生逢如此乱世,诸位的格局眼界未免有些太小了,大丈夫值此时,当凭手中三尺之剑,建不世之功有如此大豪情、大智慧、大气魄之人,方谓此宴间可谈可敬之人” 这句说完,马超已毫无痕迹地改换了谈论的焦点,一笔轻松带过了张松的质问,又不使张松面子难堪。毕竟,马超的身份和位置就决定了,他与陈登这等人实在太有天渊之别。他看不上陈登与这些人品评陈登之事根本不是同一件事,而是位置和眼界的分歧。 “那雍王以为,这天下之人,何人可称为大豪情、大智慧、大气魄之人”许汜对马超一番所言大为拜赏,当下接口延起了这个话题。 马超含笑看了一眼许汜,暗赞这个家伙还有些眼力。当下又刻意抿了一口酒,将在座众人的胃口都吊足了之后,才又缓缓开口:“世间英雄之形,可以龙来比作,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龙乘时而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 直至此时,之前由陈登引发的争执完全消弭于无形。就连张松也已被马超这一悬乎儿高深的忽悠将心魂给勾了去,忍不住心中不耐,恳切问道:“雍王,如你所言,这世间究竟何人可谓英雄” 世人皆逃不过名这一禁锢,尤其这些自视甚高的人,更是将这名看得比天还要重。不过,马超心中那一人,虽然在士林当中名声不显,但所建功业却是那些只会高谈阔论、胸无一策的腐儒难以企及的,纵然他们对那人恨得咬牙切齿,但无非不过是弱者对强者的战栗叫喧而已。所以,马超在众人期盼眼中,终于一语道出:“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何人也”此刻,竟是众人异口同声相询。 “谯县曹操。” 曹操之名一落,仿佛在整个平静的湖水当中投入一块小石子,随后那小石子激起前顷巨浪一般在大厅炸响。大厅众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也不顾马超威厉,纷纷开言驳斥。 “曹孟德阉宦之后,卖弄权术,岂为英雄”一人当即开口。 “英雄不论出身,高祖斩白蛇起义,兴于草莽之间,终有大汉四百年基业。袁本初、袁公路四世五公出身,而今安在哉”马超当即插言,一语驳回,那人面色惭惭,羞愧落座。 “曹孟德少不闻经,老不作典。奸猾似鬼,品行低劣,何以称英雄”一人又上前开口,这些家伙,马超说实话光知道他们是荆州的名士,但具体叫什么名字,他还真不知道。毕竟,今天叫他们来的目的,不过是捧个人场而已。 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些蠢东西,连捧场的这件小事都做不好。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心中也隐隐有些高兴。毕竟,曹同志在荆州没有市场,对他马孟起而言,可是一件好事儿啊当然,这事不关现在,马超还是先要替曹操擦擦屁股擦好。毕竟,先把曹操捧得越高,以后他摔得也会更疼嘛 “闻经作典,寻章摘句,世之腐儒也,何能兴邦立事且古耕莘伊尹,钓渭子牙,张良、陈平之流。邓禹、耿弇之辈,皆有匡扶宇宙之才,未审其生平治何经典。岂亦效书生,区区于笔砚之间,数黑论黄,舞文弄墨而已乎” 一句话脱口而出,马超突然感觉这话有些耳熟,而眼前这情景,也与另一场三国大戏有七分相像:丫的,一不小心,老天要让我在这里将诸葛同志的舌战群儒也演上一演 果然,又一名士起身,慨言道:“曹孟德起不义之兵,祸乱徐州,杀戮过重,有伤天和。如此恶贼,雍王岂能以英雄称之” 而此时马超还真找到了感觉,当即翻然作色道:“汉室飘摇,社稷分崩离析,诸侯州牧不思为国分忧,反而割据称雄,盘踞一方。如此乱世,不以干戚以济世,英雄又有何所为难不成你以为,当初董卓祸乱朝廷,妖魔横行,你一人只凭三寸不烂之舌便可让董卓交出兵权、引颈就戮” 说罢,马超还感觉气势有些不够,复又拔剑高呼:“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曹孟德此举虽伤天和,可若能杀十万人而令我大汉早日一统,恢复那乾坤朗朗。纵受万夫所指、千秋唾弃,死后沦入无间地狱又有何妨微斯人,吾独愿与曹孟德同矣” 这一强硬表态,大堂之上那些鸭子仿佛一时看到了屠刀,被惊得哑口无言,再无一人敢上前开口。大厅之上沉默良久,如坠梦中。片刻之后,才听有啪啪啪之声响起,只见刘备率先鼓掌,随后张松、蒯良、蒯越、蔡瑁、伊籍、庞季、王粲等人也纷纷醒悟,为马超之志喝彩助兴。 一时间,厅中掌声如潮,可左腿踏在案桌之上、右手掣剑的马超怎么都觉得还有一件事儿没有做完。直至恍然看到刘备之后,他才猛然想起,随后高声言道:“曹孟德乃世之奸雄,我敬他所为,却不敬他其人。然在座一人,起身微末,却不坠青云之志;韬光养晦,仁义传颂于天下,更乃我所倾慕之人。” 说罢,马超掣出手中宿铁剑,猛然一指刘备道:“正乃玄德公也” 刘备悚然一惊,吓得脸色剧变,慌忙跪地向马超言道:“雍王在此,备实在不敢称英雄” 而马超只是心中暗笑不已:丫的,让你在本大爷面前装十三、卖聪明,这下大爷当众评你为英雄,看你日后还有没有脸反我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争执 宴饮完毕,马超不知自己此番在张松那里留下了什么印象。不过,谋取西川本就是小火慢炖的细活儿,张松那里不动声色,他这方更要稳如泰山。 由此,安排了暗影密切监视张松所下榻的驿馆之后,马超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可刚入后院,便看到貂蝉那屋中还有一盏油灯长明不熄。一股夫妻相濡以沫的温暖顿时从心间升起,马超走向房间的步伐不由也加快了几分。 可就要伸手推门之时,马超才发觉屋中竟然还有谈话之声,甚至隐隐还是一番唇枪舌战的争执。而另一人声音他也熟悉不已,当下眉头便微皱了起来,心念一动,不由便停下来窃听起来。 “陛下如今已然苏醒,你为何不让我去寻马超拜谒陛下”毫无疑问,这人是大乔。为今世间有一人直呼马超名字的,只有她一人这是一种亲密,同时也是一种示威。 而上来就听到这句话的马超,眉宇上紧锁的烦闷立时就更紧了一分:两人争执的原因,恐怕是因为今天刘协已经苏醒,大乔当即就想拉自己去探望。只不过,未成行前,就被貂蝉给拦了下来。甚至,听大乔羞恼的语气,应该是貂蝉还动用一些权势死死将她给压制下来。 不过面对大乔的指责,貂蝉的声音很是平静,似乎没有听出大乔特有露出的那抹骄傲,淡淡的声音有些轻微,让饮酒之后灵识不敏的马超差点听不清:“刘协醒了,关超儿何事” “他是大汉天子,一举一动皆需马家上心”大乔猛然大声呼喝,羞恼异常。 “超儿是你未来的夫君,你一切所为,当对他上心”貂蝉声音猛然拔高,其气怒丝毫不亚于大乔。可想而知,屋内两女,当是一番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对恃。 吱呀一声,马超推开了屋门,阴沉的目光所处,果见二女面色涨红,相互怒视。看到马超进来,二女一时慌乱收敛神色。只不过,随后大乔的眼神就陡然又跳跃出了一丝火苗。 她原本以为,马超望向她的眼神会有安慰和坚定,但想不到的是,她却看到,马超的目光望向貂蝉的时候,不由多出一分明媚和自然。而面对自己被貂蝉呵斥,他的目光竟然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的眼光流转,但凭着女人特有的能力,大乔意识的第一瞬就发觉马超对她的感情变了。她微微感到有些惶恐,虽然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她可以肯定,这其中定然跟貂蝉有关,跟那日马超毫无缘由地向自己咆哮有关 所以,此刻,她在惶恐之余,更多是的愤怒。 不过,她也很冷静,她知道自己此刻万万不能动怒。他明白自己现在已经身处战场,不能未战前便自乱阵脚。 貂蝉也是女人,看到马超眼神的那一瞬,她便知道自己果真彻底赢了。不过,聪慧如她,还是很解马超的心意,当下开口道:“夫君,臣妾需不需要回避一下” 马超微微一顿,阴沉的脸色当中又闪过一丝愧疚,随后柔声说道:“辛苦你了,我的确需要彻底解决一下这个问题。不过放心,这个房间你是主人,稍后还需要你回来。” 貂蝉闻言嫣然一笑,款摆杨柳之躯离开这间屋子,步伐难免有些轻盈,带着三分幸福的味道。 “我们需要谈一谈。”大乔的语气有些冷硬,她感觉自己此刻面对的已经不再是将她视若珍宝的马超。这样的感觉令她很不舒服,有一种事情脱离了掌控的烦乱感。 尤其是马超此时那一双静静的眼神,没有半分感情波动。平静地就犹如一汪湖水,甚至带着一种远离的审视。 不错,的确是审视,这是马超那日对大乔咆哮之后,第一次开始审视大乔。已经彻底解开心结的他,面对眼前这个女人,完全用了一种客观的眼光:不得不说,大乔的确是一个很能让人动心的女人,这跟前世纠缠无关。只看她年轻,有朝气,相当不错的年纪。嗯白皙的皮肤,充满活力的身体,一双明亮的、会说话的眼睛。 她的独特,远远不止这些,还有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的时尚元素,那精致的凤尾髻在她的前额留下一道迷离的剪影,脸上总是挂着不冷不热的笑容,宛如前世那个社会精心培育的淑女一般,亭亭玉立的站在马超的面前。 曾几何时,马超就为这样一位女子神魂颠倒,可在真正经历过极致的温柔和爱情之后,他却觉得,大乔脸上的笑容,有一种趾高气扬的意思。那种不冷不热的笑,仿佛在无声诉说一个事实:你这样的男人,能娶到我,不是天大的幸运吗 是的,假如是前世,假如马超一直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农基站技术员,大乔这样子的女生,一定是马超心目中的完美女神,事实也正是如此。当初他若知自己会迎娶大乔,定死而无憾矣。 可一场穿越改变了所有,物是人非之间一切乾坤倒转。最骄傲的人成了一无所有的失败者,最默默无闻的家伙却如横空出世的彗星,在这个时代划出了最璀璨的光芒。而原本光华夺目的女子,却仍旧外表光华夺目,丝毫未变。不过,马超还是知道,改变的确实改变,无论怎样竭力隐藏都显得可笑不已。 所以,他笑了,坐在床榻上,很平静地回答大乔:“我们的确需要谈一谈。” “我觉得你已经不再爱我了。”大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依旧没有多少波动。因为她很笃定这一句话的威力,前世的经验告诉过她,这是女人以退为进时最犀利的表达。 只可惜,她现在都没有搞清形势,她固执以为,是这段时间自己的一些所为令马超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再加上貂蝉的一番蛊惑,马超在使小性子讨乖,就如宠物狗一样。需要做的,不过安抚一下,给一些甜头而已。 女人,尤其是漂亮而聪明的女人,都很自信。 可对马超来说,两人之间的前世纠葛已成废墟。眼前大乔的手段虽然高明,却在对一个已经完全觉醒的人来说,就如一把利剑刺入坚硬的雕像上一样。 是的,仍旧是的。 若马超没有穿越,一直普普通通的活在前世,那么今天大乔如此带着耍弄心机维护两人的感情,马超一定会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现在,真的,对不起。 马超已经醒悟了。 “我的确不再爱你了。”他承认了这个事实,似乎还微微笑了笑。 而随着这一句话出口,大乔那原本还挂着笑意的脸上顿时布满了冰霜,有种自尊被石头完全砸烂的惊慌和气恼。仿佛很有一段时间,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我知道我这些时间冷落了你,可我这样做,也全都是为了你,为了马家啊陛下毕竟是大汉天子,如今马家已在风口浪尖之上,若他一旦有所闪失,那马家就可能成为众矢之的,一旦群雄联而攻之,则马家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马超轻轻“嗯”了一下,他点了点头,抬起脸来,对着大乔又笑了笑:“我知道了啊。” 笑容很轻松,但是声音却很平静。 “那个貂蝉究竟给你失了什么魔咒,你怎么今日对我如此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大乔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一瞬间她突然想到,自己失去了马超,好像完全失去了一切 她已经不可能回江东,那个孙策也一直不是她芳心所属。 若离开了马家,从此她将一无是处,且不说还有一腔抱负和绝世芳华无处施展,甚至就连保命求生都要难如登天 她已经将一切都压在了马超身上,而现在马超却要将这一切生生收走虽然她隐隐约约知道原因,但她绝不能容忍,绝不允许自己就这样败了,败得不明不白 “你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大乔突然有种冲动,有种很想杀死马超的冲动:“为什么你前些时日还要告诉要迎娶我,今日就要一刀两断” 看着大乔第一次露出这种气急败坏的神情,马超还是没有动容,反而眼神冷了几分,却依然面上保持着微笑,一字一字道:“因为你不爱我,而我也不想再当你的提线木偶了啊” 第一千三百一一章 谁亵渎了爱情 马超的那句话语气平静,但内容却是如被利剑剖开的躯体,鲜血淋漓。 大乔的脸色有些微微变化,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绽放出一个笑容:“我知道你生气,可是,真心来讲,我一切所为的确是为了马家。而他毕竟也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人,我不能” 马超依旧平静无波,却用一种更冷静的语气打断了大乔的话。 “抱歉他昏迷也好,身体怎么样也好,我实在是一点都不关心,也一点都不想知道。”马超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大乔的眼睛,缓缓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义务把他当做宝贝一样看待,尤其我曾明确告诉过你,我们之间早有生死仇怨。我想,你这么聪明的女人,不会不明白这种简单的常识吧” “”大乔仿佛语塞了一下,她看着马超,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种奇怪的陌生感。 眼前这个人,仿佛和从前那个默默无闻,只会一心对自己好的家伙,有了很大的不同。虽然她有时也清楚,眼前这个人就是这个时代最有权势的男子,可他却从未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分一毫的骄矜,仍旧如前世那样一般不,若说有改变,也是他变得越来越成熟,稳重,动作举止很有男人味,甚至比前世那些叱咤风云的成功人士更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男人魅力。 曾经很有一度,她就沉迷在这种魅力当中,芳心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轻颤。可是,这种魅力往往总是一闪而逝,随后就是那春日一般和煦温暖的笑容。 她不喜欢那样的笑容,因为那本就是她已经得到的。 可现在,他终于又重现了那种魅力。他没有声色俱厉,说话也依旧是这么平缓,但是那话语里,却分明的多了一丝冷意这种冷意的魅力,仿佛让她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而猛然惊觉的是,原本这种冷漠,是因为不爱。 是的, 只有不爱,才会拒人千里。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可也由此,她心中的惶恐越发强烈了:原来,那个人,也从来不爱她 “子健”她的语气终于有了几分颤抖,神情也多出一分焦虑急迫:“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你听我说一句好么我承认我可能对他还有一分情缘未了,可就如我所说,他毕竟是大汉的天子,在襄阳遇害本就对马家不利,我那样接近他,也是为了查出凶手,澄清马家啊。若你不喜欢我以后这般,我便不去见他了。你别生气,好么” 大乔如此温柔恳切的话语,让马超微微有些意外。这个心比天高的女子,居然也肯对自己低头说这种软话。 不过这种念头,在他心中也不过就是一闪而过。 他看着大乔的脸庞,又看了看大乔的眼睛,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 “你知道吗,有些事儿,非要说明白就不好了。”马超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楚,只是他的语气里却带着一股子奇怪的、高深莫测的味道:“我前世的确配不上你,真的。你那样的女子,是应该享受更好的生活,而不是以后跟我在一起为柴米油盐而忧心。我很明白这一点,所以,那个时候,我只是默默喜欢着你,不肯进入你的生活。” 他看着大乔此时似乎要说话,摆了摆手:“你且听我说完吧。” 马超迷离的眼神中有一丝伤感,似乎陷入了回忆的苦痛:“后来我就到了这个世界,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要来这里干什么,直至我遇到了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我才真正品尝到了爱情的味道。再之后,我开始渐渐融入了这个世界,并且又十分幸运地得到了琰儿、英儿、蝉儿的垂青。她们都是真心爱我的人,也让我明白,能得到你喜欢的人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可能是她们对我太好,让我在满满的幸福当中生出了厌倦。尤其是得知了你也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消息后,我更是一人亲入徐州去寻访你。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们穿越的时间是不同的,你应该比我早到这个世界两三年了吧”马超说到这里,低声道:“我可以因为一张椅子就为了你抛下兖州战场而入徐州,而这个时代的马超与历史上的马超全然不同,你难道就没有想过,那是我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眼中再也没了迷离伤感,反而坚毅无比:“不错,这个乱世,一个女子想要千山万水的确很难,你不寻我也可以原谅但我很想不通,你为何连一封信都不能寄来好,这也可以不说,可在襄阳你第一次见刘协的时候,眼神就很不正常,你以为我没发现,但我却知道,你们之间应该早就有了联系” 马超此刻的笑容,仿佛很荒唐一样:“我之前还以为,你是真的忘不了我对你的好,才会千里迢迢逃出江东来找我。可就在那次你们相见之后”他继续笑,但笑的有些惨然:“你们相见之后,我就知道,你选择寻我,也是因为我在这个世界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而他没有”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让人可怕”马超这样总结,这个时候,他可能想到了那一夜大乔垂衣表白的温柔陷阱,笑自己太傻太天真。 大乔哑口无言,只是默默的看着马超。因为她不得不承认,马超说得都是事实 “我认了”马超嘴角一扬,这笑容却毫无半分愉悦,反而有些惨烈绝然的味道 只听马超继续道:“即便如此,我仍旧期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你的心会渐渐为我融化。所以我在征讨孙策之前,给长安的姨娘写了要娶你为妻的信,虽然我知道你心中其实没我这么一个人。” 马超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大乔,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我知道这样做有逼你就范的嫌疑,所以,我对你跟刘协的事一直装作一无所知。尤其是你将最美好的纯洁都给了我,我更不能辜负你。你难以想象,在我与孙策厮杀的时候,我还要惦记着襄阳这里,我一次次忍住亲自上场杀戮的冲动,就是因为想到这个世界还有你的气息,只不过这些气息残酷纠结地要命,那种你到底爱不爱我的情绪根本就挥之不去,一个人在帐篷之时,绝望到无法形容” “终于,我回来了。”他深情望着大乔的眼睛,眼神有些难受的样子:“可也就是我回来之时,根本看不到日思夜想的身影。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终于明白,原来我想得实在太简单了” 马超在微笑,他笑的很轻,声音很温柔:“君幽,你不用再说这是为了马家之类的谎话。跳出情爱的魔障之后,我不是傻子。喜欢就是喜欢,根本不是感动就可以弥补的,你的所有行为已经明确告诉我,你心中爱的那个人不是我。” “可,子健。”大乔神色剧变,她吃惊的看着马超,声泪涕下当中的声音紧张凄寒:“我一直便是如此,你知道的我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喜欢的,不也是” “不,”这次马超的回答很决绝,像是在告诉大乔,也像是在对自己说:“我喜欢的不是你,只是前世一段未了的情缘,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幻象而已。” “不,不可能的”大乔此刻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自信和从容,在即将要失去一切的时候,她就如一个即将溺毙的人,如抓紧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扯住马超的衣袖:“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长安姨娘那里,还需要我去当新娘子” 马超没有扯开大乔拉着他的衣袖,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站了起来。大乔不自觉松了手,愣愣看着马超,美丽的眼睛带着无穷的期盼,等待着马超的宣判。 “长安那里的婚礼,已经取消了。”马超回答很坚定,甚至是冷酷决绝:“婚姻是一份契约,一份签订一生都不能更改的契约。不是什么追求更好生活、以身交换的合同,我已经让我之前的契约蒙羞,可我却绝不会亵渎这份契约” 大乔呆住了 她彻底呆住了,看着这个一直可以被自己轻易操控住的男人,此刻说出这样一番决绝的话语。她忽然觉得自己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瞎子一直从未看清眼前这个男人,更没有看清爱情的本质她想得到从来就不存在的爱,也想得到美好的生活和心中的愿望,但爱情却在此刻告诉她:她亵渎了爱情,她不配 “你回去吧,这间屋子的女主人该回来了。”马超说出这句话,微微一笑,这次的笑容终于再次温暖了起来。不过,随后又看向大乔的时候,声音又是一股说不出的嘲弄和无奈:“你回去去找他吧,告诉他终于赢了我一次。放心,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这个世界也不是我说了就算的。若你们真的走到一起,我会默默祝福的。” “不”大乔凄厉大喊:“我不走,你是属于我的我现在才明白,他原本就不爱我啊” “是的,他最爱的只有他自己。”马超感慨一句,随后又说道:“可是,你爱他啊” 第一千三百一二章 张松夜行 大乔最终还是走了,临走之前,她几乎是瘫坐在地上的。马超想搀扶她起来,可她却把马超的手拨开,挣扎着起身后,失魂落魄地转身朝外面走去。 她想保留最后一份尊严在马超面前,可摇摇晃晃的身躯却怎么也支撑不起这份奢求。此时的她,连回头再看一眼马超的勇气都没有,或许只想找回江东亭台或者农基站那荒凉地方躲起来,怀抱着自己玩弄遗失的爱情,孤独地蜷缩成一团。 用尽力气推开殿门,踉跄着走了出去。貂蝉在外面守候,忽然看到大乔一脸凄然地走出来,微微有些惊骇。大乔此时心神恍惚,与貂蝉错身相过的时候,还不小心撞了貂蝉一下。可她似乎全无察觉,再也没有力气去计较貂蝉是否亲手参与埋葬了她所有的恩怨。 直至大乔的身影完全隐去,貂蝉才望向马超,眼中疑惑重重。 马超惨然一笑:“我们之间的事情,终于说清楚了。” 这样简单的解释涵盖了很多貂蝉感同身受的复杂情感,她嘴角抽动了一下,神色复杂:“其实她也是一个痴情种子,若没有刘协那段孽缘,或许也不会换来今日凄惶的背影。” “不错,善良付出的人总是先受到伤害。如此一来,我便就更难以得知刘协遇害背后的阴谋了。”马超感叹一句,事实上,今天他本不想将事情跟大乔挑明的。作为一个优秀的诸侯,以他以往一贯的风格,在得知了大乔的背叛之后,应该以她为饵,继而布下一个缜密长远的大局,彻底粉碎刘协遇害的阴谋。 可阴差阳错间,今日碰上了大乔与貂蝉的争执,而马超也真心不是心冷至极点的诸侯,一时便将两人的情丝孽缘挥剑斩断。同时,也斩断了大乔日后因此受到的更无法接受的伤害。 看来,我也是一个好人啊马超在心中悠悠感叹道,不过随后他也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心软 同一时间,已经躺在了驿馆床榻上的张松辗转反侧,当他清晰听到门外已经打了两更的梆子声之后。他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悄悄地走出门去。 今夜无光,浓重的墨色压抑在襄阳城上。张松顺着驿馆外的侧道小心翼翼行走着,这样的夜色,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掩护色。不过,他似乎仍觉不放心,还尽量沿着两边低矮的民房下走,屋檐下黑漆漆的一片,几乎可以碰到他的头。此时早已宵禁,寻常百姓各自都待在家里,周围一片寂静。 可他毕竟不是专业的细作,虽然左顾右盼,但却没有发觉,远处房檐上犹如星光一样闪动的眼睛,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果然被主公料中了,跟上去,别惊吓了这只老鼠。”与夜色混为一体的慕远峰看着张松那十分不专业的行踪,挥了挥手,对张灿说道:“看看这只老鼠究竟在玩儿什么花样。” “嗯,”张灿点了点头,出身江湖草莽当中的他,在暗影当中是身手最为矫捷的一人,即便是武艺高强的慕远峰也不得不承认,在盯梢这一块,他的确比不得张灿的天赋。 张松其实并没有离开驿馆多远,待他走到一处岔口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前面就汇聚到襄阳大街上了,那里有襄阳卫的巡视,他不敢暴露行踪,站在那里来回踟蹰徘徊的样子,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时,他背后忽然出现了一个人,把张松吓得魂不附体,几乎要大声喊叫起来。那人冲过来把他嘴捂住,按到角落。 “嘘,自己人。” 张松惊讶地瞪大眼睛,待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后,能勉强看清来人的脸。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而这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居然自称是自己人。 “你是谁”张松刻意压低的声音当中有一分恼怒,显然,他很不满意这样的接头方式。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主公在等你。”陌生人的双眼有一种极尖锐的穿透力,张松一时恍然,竟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带路吧。”最后张松开口,显然他已经信任了这个陌生人的身份。 来人似乎对襄阳城十分的熟悉,知道怎样走能避免巡逻队和哨塔的视线,他带着张松七拐八拐,就在襄阳卫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到达了一处酒肆前。随后悄然推开门,两人就此消失在黑夜当中。 而蹲伏在房檐上的张灿此时的眼中却流露出几分疑惑,张松不认识那个人,可他却偏偏认识。非但是他,整个暗影中的那些元老精英也都认识张灿一向对自己的眼力很有信心,他记得那个人的名字:沐杨。 那个被主公从暗影当中赶出去,之后就杳无音讯的家伙。 “如何”一声轻问将张灿从疑惑当中唤醒,回头一看,是慕远峰和端木不明已经跟了上来,而慕远峰一眼就看到了那家酒肆,开口又问道:“他们进了这家酒肆” “是的。”张灿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补充道:“带张松进去的那个人,是沐杨。” “谁”慕远峰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暗影永远单线联系,他们不可能知道马超安排沐杨卧底一事。待张灿又细细将来龙去脉汇报了一下之后,慕远峰才确定了张灿所说的事实。随后三人陷入一阵沉寂,张灿看着那座黑漆漆的酒肆,迟疑地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没有十足把控可以窃听道他们的谈话并不被发觉” 不错,事情进行到这里陷入了僵局。张松今夜出来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这样的一家酒肆四周一定埋伏了敌人的眼线最起码,暗影们已经知道,他们手中有一位完全深谙暗影手段的叛变者 “暗影的第一原则,一切以安全第一。”慕远峰沉吟了一下,他深知一个暗影叛变者要比一个绝顶奸细的危害严重的多,最后忍痛决定道:“留下几个人继续监视张松,我们就此回去。张松接洽的地点已经确认,今夜任务到此为止。” “可是”张灿看起来心有不甘。 事实上,慕远峰何曾不是这样不过他还是最后看了一眼那家酒肆,正欲开口重申决定时,却看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端木不明,微诧一下之后问道:“怎么,难道你也有办法” “我当然没办法,”端木不明很干脆回答,但胖乎乎的脸上却随后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主公的吩咐,你记不记得,主公在这次任务上,鲜有一次加了一句嘿嘿。” “不要打草惊蛇。”慕远峰一愣,回想了马超这句补充,顿时眼中也明了了一些东西:“主公的手段,果然神鬼莫测啊” 三人就此悄无声息离去,仿佛从未来过。而酒肆当中一直隔着窗户张望的沐杨,这个时候脸上才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表情,而转过头面对张松后又变得严峻异常。再次确认周围无人以后,他带着着张松穿过中院走到后面厨房,小心地将灶台旁的一个榆木盖子掀开,地上露出一个地窖的入口,一截软梯从入口垂下去。 沐杨沿着软梯下到地窖底部,习惯性地环顾了一圈。这间地窖比一般的地窖大上一倍以上,头顶用五块木板撑住了土质顶棚,墙壁上还挖着几个凹洞,里面各自搁着一盏摇曳着火光的烛台,空间十分狭小矮仄。影影绰绰的烛光映出两个人的身影,忽明忽暗。而沐杨就此一抱拳,恭敬说道:“主公,军师,人已带到。” 第一千三百一三章 唱双簧 张松身材短小,在这个空间内没有很压迫的感觉。不过,他仍旧厌恶地摸了摸鼻子,显然他这般自傲之人是在腹诽这样的会面方式和地点。 “堂堂大汉左将军,在襄阳如此繁华之地,难道非要如此相见在下”张松不满嘟囔了一句,语气并没有刻意压低,他相信刘备和诸葛亮刻意听得到。 刘备正欲上前致歉,可诸葛亮却先开口。不过,他没有向张松开言,反而向沐杨问道:“可有尾巴” 沐杨眼神一烁,看起来有些慌乱。今天诸葛亮一身清逸儒袍,手持鹅毛羽扇,那种蛰伏一段时日之后重新焕发出的淡然孤立与这个地窖格格不入,轻柔的语气当中竟让沐杨感受道一种被洞穿的犀利。 “有”沐杨说出了实话,随后望了一眼张松,略有气愤地说道:“在下已然发出示警,告之张使者今夜不用前来相会。然而张使者丝毫不理,仍旧出现在接头岔口。在下怕张使者被襄阳卫再度发现,不得已才将他带到了这里。” 张松脸一红,他今夜起身的时候,的确听到了三长两短的犬吠,知晓那是接头取消的暗号。不过,随后的脸色隐隐就有些恼怒:此番前来,他是带着益州所有士族阶层的愿景来此的,是带着一种莫大的机遇前来的。所以,不能忍受如此的小心翼翼,故意无视那声暗号出来相见。 连一场会面都要如履薄冰的家伙,怎么有幸接住天降福运和挑战并存的机遇 由此,张松当即便想拂袖而走。可就在他将行未行之时,刘备突然开口,斥责沐杨道:“放肆你怎如此说话,张尊驾可是重臣义士,更是备之座上客。你如此怠慢污蔑张尊驾,还不知罪” 奇怪的是,沐杨身为刘备的客卿,甚至可以说是收留的恩主。听了刘备如此一番声色俱厉的训斥之后,非但再没有之前半分慌张,反而脖子一梗,直言说道:“暗影有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是时我若现身,定然完全暴露身份,此番安全将张使者带来,已然是千险万幸。若主公不满意属下如此所为,属下也不愿留在此处碍眼” 言罢,沐杨转身便走,他这一抬腿,比张松那份佯装要坚定许多。直接把张松给惊住了:他在西川,早知马超手上有一支神通广大的间谍部队。而刚才这个家伙竟然能说出暗影当中的一句有趣格言,说明此人不但是暗影中人,甚至其身份还不低。如此说来,这刘备的手眼 张松正在惊愕间,却不见刘备和诸葛亮已然对视了一眼,同时向着沐杨的背影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随后刘备马上软下了口气,上前拉住了沐杨道:“沐壮士言重了,备一时心乱,出口过重,还望壮士勿要放在心上。今夜之事对备、对汉室江山、对苍生黎庶皆是重要一夜,还望壮士能不计前嫌,守好这一夜安危”说罢,刘备松开手,当着张松的面便对沐杨深鞠一躬。 沐杨回头,不情愿地也回了一礼,没说什么话,点头之后便向地窖口而出。 张松这个时候已经半分傲气都没有了,且不说沐杨说的话确然是真的。就凭此事间接害得刘备还跟沐杨致歉,他便心生愧疚。他虽然自傲,但不是半分不通人情的蠢货,当下也不由也放下身段,开口向刘备和诸葛亮说道:“松今夜实在孟浪了,不知刘皇叔与军师如此谨慎有谋,松佩服不已。” “永年不必如此,”刘备已经称呼起了张松的字,轻易拉近了两人之间距离:“备半生奔波,对先生也早有耳闻,白日宴会之上,不能与之畅谈一番,实乃一憾。幸季玉贤侄遣先生来襄阳,今夜才能在此一诉衷肠啊。” 张松有些不着痕迹的将手从刘备的大手当中抽出,微微又恢复了之前的一丝冷淡:“玄德公何必虚以委蛇,此番松之前来,难道玄德公真以为是主公派遣而来” 看着张松这等趾高气昂的样子,刘备一时心中升起几分厌恶。但面上丝毫不显,只是微笑不语,显露出一分高深莫测的模样。 这已经不是正常的历史时空,张松没有在曹操那里收到蔑视驱逐,而二百里相迎张松的也不是他刘备,而是马超。并且,白日宴会一事,张松对马超一代雄主的印象实着不错。故此,他此番对于刘备这个本来就在候选名单里的家伙,就更有些看不上眼了。 可他不知,刘备一旦微笑不语的时候,便是诸葛亮心领神会的时候。只见诸葛亮望向张松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张尊驾莫非在白日宴会上,得马孟起盛情款待之恩,欲将西川拱手相让与马孟起吧” 张松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此番被诸葛亮这个少年一语道出心中所想,更有几分恼羞成怒,当即恶声说道:“你这黄口小儿,我来时你便蔑视我,此番更如此乱揣天下大局,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那若不是如此,尊驾今夜为何又在沐壮士示警之后,仍执意来此一见”诸葛亮一摇鹅毛扇,面露得意之色:“若是亮猜得不错,假如今夜你我相谈不欢而散,明日尊驾就会将此事合盘告之马孟起吧” “你” 诸葛亮见此不为所动,反而更进一步,十六岁的身高已经比张松高上一截,给张松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张尊驾,你也是蜀中名士,更知道蜀中有识之士所欲为何。今日若我要告之于你,你一旦将此事和盘托出,引马家军入西川,那不出两年,整个西川士族豪强将彻底被马家一扫而空所谓名士宿将,富庶天国,都要被马超绑在他马家那辆战车当中,投入滚滚无尽的乱世征战当中,直至将你们榨干榨尽、不剩一两油为止” 此语一出,张松愣愣抬着头望向诸葛亮,看着诸葛亮那双明澈如净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一双钩子,将他心底那些难以启齿的污秽隐秘全都给钩了出来,放在朗朗烈日之下暴晒,让他无地自容。 地窖当中一时尽皆无声,这个自视甚高的张松此时半点都骄傲不起来了诸葛亮击败了他,不是在他最不愿被提及的容貌上,而是在他最引以为傲的才智谋算上,他输得连还嘴的底气都没有。 可就在张松已经羞愧至极时,一旁的刘备适时上前,温言将两人劝开:“军师,张尊驾何曾说过此话,这一番猜测,全然你的臆想猜测罢了,不足为凭,不足为凭啊。” 刘备此时这个和事佬儿当的太是时机,张松面色终于渐渐反应过来,也渐渐恭顺起来:“刘皇叔和军师潜龙于渊,静待天时,实乃人中之龙,松当下也不再隐瞒。此番前来,不为其他,而是因为益州那里,南蛮叛乱了” 刘备和诸葛亮这次又诡异相视一笑,他们已经默契非常的红白脸配合,果然一举抵消了白日马超对张松的影响,让他彻底放下骄矜道出了原委。只不过,随着张松越来越详细的讲述,两人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直至最后,刘备还更是紧紧锁住了眉宇 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想到,且不说他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平定南蛮叛乱。至少前提,他领兵出襄阳,都难以成行。 襄阳的上空,有一个锦绣虚空的身影,在那个耀眼的幻影之下,他的雄图大志,只能龟缩在这样的一个地窖当中。只能让他在突然接受到福运和挑战并存的机遇时,紧锁双眉。 第一千三百一四章 张松献图 “秦之无道,政苛民怨,匹夫大呼,天下土崩,南蛮叛乱,皆因汉人侵夺蛮人土地、肆意欺凌,才会在孟获一人高呼之下,满族皆反。刘焉以来,文法羁縻,德政不举,威刑不肃。汉蛮矛盾,渐以陵替;此番若想平定南蛮之乱,除却兵戈讨伐之外,更要威之以法,法行则知恩,宽之以心,政仁则一统;荣恩并济,上下有节。为治之要,於斯而著。” 张松言罢,诸葛亮当即说出此番言论。张松望着诸葛亮这少年,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他是益州人,对于南蛮的叛乱最心知肚明。可他想不到的是,远在襄阳的诸葛亮,从未入过益州,竟然可以将南蛮之乱的根本说得如此透彻。更难得的是,他还提出了解决方案,此等大才,当真令他五体投地。 良久之后,张松才叹道:“后生可畏。” 刘备却久久注视着诸葛亮,目光当中更多是忧虑。虽然诸葛亮一言道出此话,已经折服了张松,可他这个枭雄考虑方面却更现实。然而,张松在前,他却不能直接开口相询,怕一下浇灭了张松好不容易升起的希冀之火。 诸葛亮却似乎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淡然一笑,又继续对张松言道:“张尊驾,此等攻心肃威之法,马孟起亦然可以想到。只是不知,此时张尊驾还欲请马家军入川否” “这”诸葛亮这个问题很直白,张松很难回答:说实在的,即便马超想不出攻心肃法之计,他张松也可以转述一番,以马超之明,不可能不虚心纳谏。而马超的威名和马家军的战力等优势更远在刘备之上,他心中意属的,还是偏向马超多三分。 可是,诸葛亮明知道这点,还就偏偏这样问了,这就让他很为难。尤其是,之前诸葛亮还断言,若引马超入川,则蜀中望族豪强皆可能被马家一举扫灭。这样的后果,是张松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因为他本身就是望族豪强当中的一员,怎可能引狼入室而马超横扫六州之后,纵横捭阖,的确将治下望族豪强的格局完全改写了一番,用看不见的利益锁链狠狠绑在了马家战车之上,这些耳闻,绝不是空穴来风。 由此,张松试探一句:“军师之前所言,引马家军入川一说” “马超天生雄主,且坐拥六州之地不,加上如今的荆州,已是七州之地,早已羽翼丰满。益州一地,于马家来说,不过又一附属而已,吞并之后,自会大刀阔斧改治,毫无疑问。”诸葛亮明白张松的顾虑,故意点破其中缘故。随后,又有些不经意地望了刘备一眼。 张松顺着诸葛亮的眼光望去,一下明白了诸葛亮的暗意:不错,益州是宝贝,那要看对谁而言。对于马超这样已经有了七个宝贝吃撑的家伙,他自然不会很稀罕;可对于刘备那个手中一个宝贝都没有、并且垂涎三尺的家伙而言,益州这天府之国,绝对是一块又香又甜、让刘备爱不释手、小心翼翼的馅儿饼。 且还有一点,刘备此时羽翼未丰,一旦得益州之地。那他张松以及其他人,自会承云借势而起,成为刘备手下肱骨之臣 想到这里,张松一时神灵开窍,完全没想到他已经掉入了诸葛亮精心设下的语言陷阱,开口诚挚说道:“刘皇叔潜龙在渊,正需一番天地任其遨游。军师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如虎生双翼。在下不才,愿助皇叔一臂之力,为西川黔首黎庶迎回一仁义之主” 此时刘备怎么也想不到,诸葛亮区区一番话,竟换得张松如此臣服。当即大喜,亲手扶起张松,好生勉慰。然而想不到的是,诸葛亮此时才面露为难,悄声说道:“亮闻益州之地,蜀道崎岖,千山万水,车不能方轨,马不能联辔;虽欲取之,用何良策” 张松闻言,非但未着恼诸葛亮这般心急意显,反而微微一笑,朗声道:“可有笔墨” 当下刘备研墨,诸葛亮铺纸,张松倍感荣幸,笔走龙蛇,一盏茶时间便将益州山川地理图画出,开口道:“松不才,深感玄德公盛德,敢献此图。但看此图,便知蜀中道路矣。” 刘备当下细细观视,上面尽写着川中地理行程,远近阔狭,山川险要,府库钱粮,一一俱载明,当下拱手答谢:“青山不老,绿水长存。他日事成,必当厚报”张松亦感放下心头重负,欣然告别,一路上自有沐杨亲自护送。 待张松此番离去,刘备面容有喜有忧,忍不住来回踱了几步。诸葛亮此刻也无之前那份气定神闲,眉头紧锁,也忧虑起来。少时两人同时抬头,竟都有话要说,一时那沉闷气氛就被这不约而同的举动所冲散。 刘备苦笑了一下,开口道:“军师,还是你先说吧。” “主公,马超不可能轻易放走我们的”这句话出口,气氛又陷入了尴尬无解的沉闷。 诸葛亮还欲再言,可就在这个时候,两人突然听到一阵铃铛响动,神色大变。刘备毕竟领军作战之人,当下反应最快,闪身躲在地窖入口,掣剑在手,且目视诸葛亮示意他拖住来人,待刘备于来人不经意时斩杀灭口。 果然稍后一刻,两人听到了有人下软梯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还不是一人。刘备脸色更冷峻上一分,手中的剑已经半启,闪露的寒光已经蓄势待发。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诸葛亮的脸色变得很奇怪:那是一种仿佛看到了不可能事物时才有的惊异。 刘备想不到是什么人能让一向淡然孤立的诸葛亮露出这样的神色,但同时见诸葛亮没有露出半分戒备之色,反而更多露出一抹苦笑后,隐隐约约也猜到了来人。他轻轻合收起了手中之剑,做出一个轻松的姿势倚靠在墙壁,静待来人现身。 “果然,这种事儿,怎么都少不了你。”诸葛亮悠悠开口,有种见到同类之时的假意高深,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惺惺相惜。 “非但少不了我,也少不了马家的暗影。”来人声音很熟悉,刘备一下就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正欲现身相见,却冷不丁又听到一声清冷的女音:“刘备何在这等惊动天下的大事,难道只有你区区一人” 女音虽是疑问的话语,但却是肯定的语气。她似乎料定刘备就在其中,故而出此言激刘备现身。而当刘备出来看到那人之后,脸色也突然变得跟诸葛亮一般奇怪,急忙俯身施礼道:“末将刘备,参见皇妃娘娘” 来人竟是曹节 此时曹节一身夜行紧衣,勾勒出她那窈窕而又带熟女风韵丰腴的娇躯,可那张仿佛仍旧未脱稚气的俏脸上,却闪亮着一双冰冷智慧的大眼。如此身份与着装,年龄和阅历,气度和长相,还有她今天又毫无征兆出现在这个地窖的种种矛盾和神秘,一下使得这个女子变得幽动灵谲,就像一只行走在夜里的黑雌豹,优雅有危险至极。 “还是免了吧,皇叔对汉室的忠义哼,何时马超会相信了,臣妾才会信。”曹节讥讽了刘备一句,半分惶恐的意思都没有,仿佛这个地窖是她的地盘儿一般。 刘备不肯起身,抬头欲言,可被曹节止住:“我敬你长辈,称你一声皇叔。可皇叔要领兵入西川如此重要之事,怎么便这般心急,让马超的暗影察觉了风头” 刘备一惊,低顺的眼中立时闪过一抹杀机。可曹节仿佛察觉了刘备的杀意,突然笑眯眯地从怀里取出五截东西,一一摆在刘备的面前,地窖里难闻的腌腐味当中立刻弥漫出浓重的血腥味。刘备皱了皱眉头,他对这种味道很熟悉。 那是五个人的拇指,从断口处的血迹看,是刚刚被砍下来不久的 第一千三百一五章 益州换荆州 “这一次,我已替皇叔解决了,一共五个暗影。皇叔啊,马超果然很重视您的一举一动啊。” 这个年纪不大且美貌无双的女人,淡淡地叙说着,似乎在说一件寻常之事。刘备和诸葛亮不约而同一阵悚然,那五枚拇指的主人,不知会有怎样的下场。 不过,也仅仅是悚然而已。刘备和诸葛亮两人,决然不可能被这五个手指头吓倒,更不可能会被曹节的一番精心准备好的话语给唬住,他们只是猛然发觉曹节的真实性情,感触她的心狠手辣和隐忍多变罢了。 “酒肆外面,这五个暗影一直候在酒肆道路尽头的几个出口,虽然藏得很隐秘,不过靖安曹和暗影可是老冤家了,找到他们不算什么难事。”曹节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刘备和诸葛亮,看着两人好像心里发毛一般之后,才又说道:“幸亏皇叔早就布置了陈到为替身在府邸,提前来到了这个酒肆。否则待皇叔事后现身,那皇叔今夜密会张松的消息,恐怕就会化作一张报呈摆在马超的案桌上了。” 说到这里,曹节摇了摇头,面露遗憾之色:“可惜此举是饮鸩止渴。我们今晚很安全,但最迟到天亮,马超就会知道。五个暗影的意外身亡,会让他对今夜所发生的事情更有兴趣。如果暗影想查的话,就一定查得出来。这样,皇叔在襄阳就很难立足了” 刘备和诸葛亮都知道,曹节绝非夸大其辞。并且,他们还更知道,暗影一向是马超的心头肉,马超铁定会一查到底曹节此番嘴上说得好听,但她却又故意杀了那五个暗影,这其实就是一种很隐晦地在逼刘备就范 由此,当曹节将话已经挑得这么明朗之后,刘备也不再摆出那副忠汉的痴愚了,他缓缓站起身来,盯着曹节的眼睛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看得曹节搞不清刘备究竟想如何、将眼神转移之后,刘备才放声大笑:“你果然是陛下的皇妃啊,这语气派头儿跟我们的天子果然一般无二。若我刘备是一般人,说不定真被你唬得一惊二咋,可偏偏” 说道此时,刘备的目光猛然一凛,沉声说道:“可偏偏一个徒有虚名、形被软禁的汉室天子,竟然还妄想凌驾我之上,控我三万将士,简直可笑至极“ 曹节被刘备一语激住,登时气得面色涨红,尤其想不到的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刘备为何一下就猜出她最后的意图,丝毫没有朝自己的父亲曹操那里揣度难道自己此生真的已经被皇妃这个称呼给改变了身份,改变了心 曹节一时恍然,也没有对刘备反唇相讥。刘备说得没错,曾经一个至少还有威仪名头的汉室的确已经被自己的丈夫给玩弄得一文不值,仿若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又遭人嫌弃。而他直至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后院开花这样的男人,自己怎么就那么介怀不掉,一蠢到底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备伸出指着曹节的手有些尴尬了。因为他看到曹节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那种无声心痛的流泪,无论是谁看了都忍不住为之心痛。纵然两人之前还是针锋相对,可刘备此时心中也怪异烦乱起来了。 取川大事和女子流泪,这两件根本不应该有交集的事情就这样发生,让整个地窖里都静默无声。刘备、诸葛亮、庞统三人彼此对视一眼,尤其是庞统此时更是羞愧,面对刘备和诸葛亮两人那种轻蔑而气愤的目光,他难为地学着马超的动作,耸肩摊手,示意他也不知道这曹节是怎么一回事儿。 可惜,他本来长相和身形就有些猥琐,这一耸肩摊手非但没有马超那种无辜,反而看起来还很滑稽。刘备脸色几经变化,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而诸葛亮也忍不住拿起鹅毛扇遮住脸庞,但偶尔微颤的双肩也出卖了他此时的表情。 这下,曹节在哭,刘备在纠结,诸葛亮在笑。但庞统却看着诸葛亮而恼了,高声说道:“你的谋划我已经猜出,而马超那里最多不出三天便也可知。皇叔若还无入川良计,此刻恐还不是趾高气扬之时吧” 刘备闻言脸色登时转为冷厉,他看着眼前这个庞统,眼中升起一抹狐疑:这个聪明至极的家伙,他表面上是汉室的侍中,但没人会蠢到把这个身份当真;同时,他还跟曹氏的靖安曹有过合作,曹操对他似乎也颇有赞誉,几番想延揽过去;还有,他与马超的关系也十分奇怪,看似仇视,却在华容一战时为马超献策;最后,他似乎对于自己的好意,也全盘接受,仿佛周旋一只周旋在各风暴漩涡的鱼,政治立场十分模糊。 而这个时候,他又透露出他似乎有助自己出兵西川的意思这样一个聪明至极又政治立场模糊至极的少年,他到底想干什么 刘备不敢轻信庞统,他几番投奔,早已看破利益纠葛,更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相助他人。由此,他宁愿相信诸葛亮,至少,诸葛亮虽然看起来所图丝毫不亚于这个庞统,但他的表露却十分明确:自比管仲乐毅,理所应当要辅佐齐桓王、燕昭王之雄主,开创霸世基业,千古留名 然而,就当刘备将询问的眼神投向诸葛亮的时候,他却看到诸葛亮的神色也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后,诸葛亮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刘备可以信任庞统。 如此,刘备纵然仍有疑虑,但却恭敬温和开口向庞统问道:“庞小先生可有妙计” 庞统微微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曹节,示意曹节将那计策道出,可曹节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之中,没有几分心情开口。庞统鄙夷一扫,随后才开口道:“皇叔可知战国时秦将王翦置田、自污保身一事” 庞统说得秦国大将王翦的一段故事,当年王翦率军六十万伐楚,秦王送至灞上。临别之时,王翦向秦王提出田宅园池的请求。秦王感到疑惑问道:“将军功高盖世,即将征战前线,还担心家里贫穷吗”王翦答到:“趁着大王还能用得着我,先为子孙置点家业。”途中又五度派人请善田。有人责备他乞请得太过分,他说:“不是这样的,秦王为人多疑,如今我带领全国所有的精兵出征,我不多请求奖赏,难道叫他怀疑我吗”后王翦置田一事便成为大臣自污以保身的典实。 刘备手不释卷,自然知晓这一典故。可却没有理解庞统的意思,疑惑问道:“当年王翦出兵,乃是秦王钦点,而如今备是欲脱离马超,纵然想自污,仅凭一些良田美宅,想必那马超还是出得起的” “自污非只是良田美宅,皇叔你以为,马超当初选择你入荆州,所看重的是皇叔身上的什么” 面对庞统这样的提醒,刘备纵然一世枭雄,可仍旧有些摸不准头脑。可他身后的诸葛亮却早已明白庞统用意,当下开口便道:“不行,若用你此计,荆州则彻底与主公无缘” “益州换荆州,你还想如何”庞统不甘示弱,当即回道:“面对马超层层把控军政的荆州,你纵然手段滔天,又能有几番作为一个日后可能名至实归的益州,一个只能在马家操控下的荆州,这两个非常简单的选择,你不会看不破吧” “不,荆州乃四分天下之要基,主公万万不能舍弃。若失荆州而偏安益州一隅,恐日后只有自保之力,再无出兵天下之势”诸葛亮也鲜有激动起来,他的政治规划,不容许庞统前来指指点点。 可这个时候,一旁的刘备似乎听出了一些苗头,冷硬艰难开口道:“究竟是如何一个益州换荆州之法” 第一千三百一六章 周瑜现身 “皇叔,你只知皇妃乃天子皇妃,怎么能忘记,她也是魏王的女儿啊。”庞统开口,看着诸葛亮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愈加有些得意:“若皇叔跟魏王来往密切,你说马超对此会有何看法” “这”刘备猛然一愣,庞统这句话好像一下在刘备眼前打开了一扇窗。他突然明白庞统所说自污是何意思了。 乍一看,刘备若与曹操交往甚密,马超定然不喜,决然会断绝向刘备提供一切可能的支持,竭力打压刘备。可马超的极限,也只是如此了,刘备本人在这个乱世已经有了举足轻重的声望。马超若想一统天下甚至将汉室取而代之,那他就不能背上一个残杀旧朝皇叔的骂名。 而面对着刘备与曹操的暗通曲款,他最有可能的会做的,就是同意刘备入川,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毕竟,川蜀与兖州山高水远,马超治下荆州横绝,便会有很大的转寰余地当然,上表刘备为荆州牧之事,也便会缘此彻底失去可能。 这种手法,也就是庞统所言毁名自污、以益州换荆州之法。此般看来,便是一个冒险与求稳的取舍,荆州稳妥但不易脱离马超控制,而入益州可能会翻云覆雨,但风险极大,至少前期便要解决南蛮叛乱之事。 是去是留,只在刘备一念之间。 刘备表面看来一直都不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他的眼神中总是透露着对乱世的哀婉,还有一丝迷茫。可事实上,他骨子里却是一个坚忍不拔到至极,也充满冒险勇气的雄主。 他就是这样一个被历史误解和看不起的人,被视为没有什么能力的人,一步步从涿郡那颗大桑树下走出,从县尉、县令这样的小官升上来,以三十才过的年纪成为一国之相,最终成为名满天下的刘皇叔,虽然有马超在其背后的推波助澜,但刘备自身的才华也可见一斑。 所以,天下人尽可以嘲笑刘备曾经的贫寒,嘲笑他作为汉室宗亲的落魄,但与他对敌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敢看不起他。 特别是马超。 刘备很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觉得,为了不让马超失望,他也要选择舍弃荆州去换益州。即便这中间的道路坎坷重重,可他刘备,向来不是一个小富即安的人。 看着刘备的目光逐渐转为坚定,诸葛亮有些焦虑担忧了,他放下鹅毛扇,开口道:“主公,马超神武明断之人,暗影更是遍布天下,若是他得知益州大乱之事,定然会想到主公意有所指。一旦如此,主公非但不会领兵入益州,反而会得不偿失,被马超困死在荆州” 庞统上前,正欲开言辩驳,可刘备却当下截断,向诸葛亮言道:“军师不必多言,备心意已决。大丈夫当乱世风云当中建功立业,岂能在他人之下蝇营狗苟老死病榻之上” “好吧”诸葛亮叹了一口气,他有着超越年纪的世故,见刘备如此执着,身为军师的他,心中想着只好将自己的四分天下之计变通一下了。 然而,就在诸葛亮话音未落之时,地窖上又一声音朗朗,有如玉磬凤鸣:“刘皇叔果然世之枭雄,如此铿锵金石之语,有如凤鸣玉碎,令人心潮澎湃不已啊” 刘备和诸葛亮这个时候已经说不出面上是什么表情了,同时扭头看向庞统,而奇怪的是,庞统竟然也是一脸惊愕的神色,显然也不知来者是何人。刘备见状,当下右手又搭在剑柄之上,随时准备出击。 少时,就听一人手扶弦梯,缓步徐来。 他年纪甚轻,只二十一二岁年纪,长发飘飘,轻如云雾。白衣在地窖昏暗的映照下,看起来就如一祯绝美的剪影。只不过,此人走路姿态有些别扭,一瘸一拐,大大破坏了他的形象。 而待此人的面容终于出现在烛火之下后,刘备的脸色蓦然就变了,失声道:“周瑜周公瑾” 在场诸人,只有刘备识得周瑜。诸葛亮虽然参战,但一直未曾露面,对于历史上这位与他有不少故事的人还很陌生。而庞统虽闻周瑜之名,却也是第一次见周瑜本人,当下见周瑜器宇轩昂、风姿独立,当下又是一撇嘴。唯独一直被人忽略的曹节,此番见到周瑜之后,却莞尔一笑,但仍不言语 “你尚在人间”刘备还未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江东明玉一般的男子,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自然还在人间,马超曾经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可他却想不到,将他这句话演绎到极致的,却是我周公瑾。”周瑜淡然一笑,继续简单说道:“当日我被马超击败,落魄逃入襄阳。为躲避追兵,连日落魄逃亡,昏死在官道之上,正巧被从兖州赶来的皇妃撞上,就此捡了一条命回来” 听完周瑜的解释,刘备心中突然有种说也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原本只想在今夜密会一下张松,可怎么也想不到,仅仅只是一个沐杨送张松的空档,一位当今皇妃、一位决定聪明又立场不明的庞统都出现了他面前,而现在,这个令马超也为之忌惮的周瑜竟然也凭空出现。他想不出,下一刻,马超会不会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摇了摇头,将脑中这个荒诞的想法赶走。刘备的手开始悄悄握在了剑柄之上:不管此刻他与马超关系如此,但至少现在他还是跟马超是合作关系,而周瑜这个人,可谓是完全的敌人,他在想着,马超看到周瑜的脑袋之后,会不会放心将荆州交给自己 “皇叔,你想取我性命”周瑜见刘备动作,冷笑一声:“皇叔可要想清楚,今后天下形势,今日若取了我周瑜项上首级,那皇叔便是自取灭亡之道,到时候,可莫要反悔。” “休得一派胡言”刘备大声叱喝,可未待他继续,一旁的曹节终于开口,悠悠说道:“皇叔难道看不出,假若曹氏、孙家、皇叔三家再不联合起来,仍旧一盘散沙,那一年之后,马家军兵锋大动,届时何人能撄其锋芒数万黎庶在马家铁蹄下惨嚎呻吟,却无一人再登高一呼,号令群雄共讨马超,那即便皇叔坐鼎益州,又能有几日安稳” “皇妃的意思是”刘备明白了,诸葛亮和庞统也都明白了,他们这三个自诩智计无双的人,在听到曹节这个女子说出这番话后,竟然都微微脸红起来。 的确,如今汉室天下唯马家一家独大,占尽膏腴富庶之地。而凭着马超那驾无可抵挡的商业隆隆马车拉动,只待一年之后,马家休养生息完毕,实力大增时。其旌旗指向,何人还能抵挡若此时只谋眼前小利而不计长远,岂不让马超笑掉大牙 “如此说来,公瑾此番前来,便也是为了合谋之事”刘备改变了称呼,也放松了握着剑柄的手。 “正是如此。”周瑜见刘备如此识机,一双明如秋水的眸子,如黑宝石一样,放出了剔的地光芒:“出于诚意,回到江东之后,孙家也会与皇叔陛下多加往来。如此,马超即便识破皇叔用意,也不得不放皇叔入益州了” 顿了一下,周瑜眉端一挑,眸子透露出坚毅和憧憬:“一年之后,曹氏踞兖、豫、徐三州,恢复实力;江东稳固内乱,枕戈待旦;而皇叔挟益天险、南蛮雄兵。三家互为同盟,攻守相助,马家即便权势滔天,亦然不敢轻举妄动。更甚者,三家只需合作默契,反攻荆州未尝没有半分机会。而只要拿下荆州,三家便可以由南向北反攻,马超纵然有三头六臂,恐怕也只能捉襟见肘” “好”刘备重重答应,握住了周瑜的手。但望向周瑜的眼中,却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看得懂的神光:这种松散可悲的同盟,与掩耳盗铃无异。可似乎当前,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最起码,第一获利的,是他刘备,不是吗 第一千三百一七章 一辆马车 一夜过后,太阳照常升起。 可这一天的襄阳却略微有些不同,马超得知了昨夜五名暗影失踪之事,责令暗影全力调查。而对于那个张松,仍旧照常宣召。可奇怪的是,张松当日便因水土不服而卧病在床。马超得此消息之后冷笑不已,却也没有亲去探望。 他今天要等两个很重要的人来襄阳,虽然这次欢迎仪式比之张松那次简直寒酸至极,但有心之人便可发现,马超这次虽然行动隐秘,却完全带了心腹之人。甚至,就连貂蝉,也陪马超一同出城相迎去了。 很快一支部队从远处的晨曦中走了出来。他们保持着严格的方阵,甲胄质地精良,走近城池时都会反射阳光,看上去像是一座闪耀着热火与战意的移动堡垒。马超看到他们,嘴角撇出一抹微笑。那是一种很自然、发自内心的微笑,显然来的人,正是他期盼已久的。 队伍走到城门口就停住了,随着数名军官的呼号,他们迅速分成数支分队,各自开去一个方向,很快以城门为圆心,展开成一个半包围的保护圈,甚至还体贴地给马超众人留了条很舒适的通道。 一辆奢华精致的马车缓缓驶入保护圈内,一直开到马超众人面前,方才停下。车帘被一只纤细的手从里侧掀开,先是露出一大片额头,然后探出一个人的脑袋。他的双眸比头顶的朝阳还要清亮,肌肤甚白晶莹如玉,弹吹得破,仿佛是玉石雕刻、霜雪堆成。 “竟劳主公亲自迎接,嘉惶恐不敢当啊。”郭嘉平静地说,同时把一枚药丸送入口中,又喝了一口水。 马超的眉头皱了皱,他倒不是担忧郭嘉吃的那药丸。有华佗在,郭嘉的养生药丸早已不含毒素,只是温补调养他早先服用五石散造成的身体亏损罢了。他皱眉的原因,是因为掀开帘子的人,不应该是郭嘉 “想得美,我等得也不是你。”马超上前,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亲手搀了郭嘉一把。 “果然,我的面子是没有那老毒物大”郭嘉挥了挥手,把身子往旁边让了让,示意车内还有一人。 马超往里看去,笑容更加灿烂了,因为在郭嘉的身旁还坐着另外一人。这人老态龙钟,病怏怏的像是一棵行将枯萎的老树。 贾诩深深看了马超一眼,有些欣慰,但随即就抱怨道:“老夫时日不多,不曾想,主公为老夫寻得这养老之所,还真是不错。”说完还狠狠咳嗽了两声。马超有点想笑,回了一句:“好人不长命,祸害一万年,贾狐狸你是这世间最大的祸害,恐怕一万年都不够你活的。” “去去去”贾诩少有地笑了一下,拨开了马超伸出搀扶他的手。一旁的貂蝉掩嘴嗤嗤笑着,却将马超替下,亲手将贾诩搀扶了下来。 “主公啊,这襄阳鱼米之乡,膏腴之地,一片繁华百废待兴。”郭嘉砸吧了一下嘴,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才将话说完:“这等平静无波的地方,主公擎世之才,都大材小用,为何还要患我等二人前来” “这平静无波之下,可是暗潮汹涌,没有你们二人一双慧眼,我还真看不破这天下大局啊”马超似有所感,但不想在城门处就让气氛沉重下来,随后扭头问道:“再说,我也没有请你来” “咳咳,老夫拉他来的。”贾诩开口了,慢悠悠走了两步,倒是很认同马超的看法:“荆州本就是死方诸侯可望而不可得之地,主公虽然坐定,却也未曾完全掌控,而且陛下皇妃俱在,更是成为天下焦点咳咳,听说益州那里还来使了这下,就更热闹了啊。” 看着贾诩还是心念马家,马超不由有些感动,回望一眼已经开始思索的郭嘉,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当下又将二人奉上辇车当中,将襄阳最近发生之事一一诉来。 辇车到达马超府邸之后,马超差不多也将他与大乔之事讲完。进入堂中之后,马超坐上尊为之后,才又开口道:“昨夜暗影损了五名,今日张松又告病不见。我本就忧心荆州,才将二位唤来,此番正无头绪,正请二位解答” 郭嘉听完之后,有些哀叹,取笑道:“主公,这天生阴阳,各占一半,你太过小瞧女子,可是要吃大亏的。” 马超少见的脸红了一下,举起茶杯轻饮了一下掩饰尴尬。他承认自己在大乔之事上做得有些草率,至少长安刘姨娘那里来信是斥骂不已,言新娘子可以换,但不可以不娶,马家不可以丢这样的脸,弄得马超很是难堪。只不过,他想不到郭嘉如此孟浪,竟然当着貂蝉的面,直接取笑自己。 可贾诩的脸色却严肃起来,抬头看了一眼马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主公,莫要以为奉孝是在谈笑,如你所言,那大乔与江东孙策有过婚约,而孙策对其一直念念不忘” “确是如此。”马超点头,看着贾诩认真的样子,他心中也有几分疑虑了。 “那如你所说,这大乔在江东精英数年,定然有其渠道向那孙策传信”贾诩又问。 马超看了一眼貂蝉,这些事因为涉及他的心伤,他一直没有多问。而貂蝉最是知情之人,开口道:“虽然不知道她的渠道,但臣妾可以肯定,她可以毫不费力传递消息给孙策。” “这就是了。”郭嘉这个时候也认真起来了:“主公,你这桃花劫,恐怕要惹出大乱子。你想想当今大局,马家独领风潮,只剩下曹氏、孙家这两家堪可为敌,若有一人,用那情劫将这两家联系在一起,那主公可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马超这才神色大动,在贾诩和郭嘉跳出局中的俯瞰之下,他猛然想起一人,想起一事:那个人,他身边有两个非常重要的女人,一个联系着曹氏,一个联系着孙策。而他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就一下病倒,牢牢将那个联系着孙策的女人心,牢牢拴在了他的身上。如此看来,他的那场病,根本没有想象当中只想在另一个战场上赢自己一回那么简单 想着刘协那日匐倒在襄阳郡守府那绝望的眼神,他突然明白刘协的用意了:之前,他还是将自己当做汉室皇帝,无非是想在调换风云时战胜自己一把;可现在,他的所有骄傲被人踩到了脚下,他想拼尽一切,用整个乱世苍生为赌,用红尘情劫为筹,倾尽一切要毁掉自己 那个家伙,还真是一个活在自己感情当中的狠角色啊 想到这些,马超感觉自己后襟都已经湿透了,真庆幸自己找来了贾诩和郭嘉。否则,眼前重重迷雾遮眼,他恐怕还在纠葛张松之事上不对刘协既然都暗自结连曹氏和孙家了,那他可能会放过益州那一块风水宝地吗 而他既然一心想做那穿针引线之人,聚合天下余力来对抗马家,那他选择益州那块的代理人,会是谁呢 马超闭了闭眼,他不用沐杨送信,也猜出了昨夜酒肆当中的人是谁只是,现在他还不知道,刘备如何给刘协搭上线,又用何等方式出兵益州 而这个时候,门外有所响动,貂蝉听出那是暗影特有的暗号,起身开门从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手中接过了一张三寸的条子,直接交给了马超。马超看过之后,神色很是凝重:“看来,那个人想在马家未恢复之前,在汉室版图的西南角,也铺开一片天地。”说罢,马超将沐杨几番周旋传来的条子递给了贾诩和郭嘉,上面写清了昨夜离开酒肆人的名单 “想不到,我们这位陛下,还真是片刻都不安生啊”郭嘉笑了笑,随后一句玩笑又脱口而出:“主公,你前世与陛下是否一对冤家,他为何怎么都不放过你” 马超苦笑一声,有些感慨地回道:“你还真说对了啊” 第一千三百一八章 天下暗棋 “奉孝,当今之计,如之奈何”马超摊了摊手,示意自己已经有些山穷水尽。 这倒不是说马超对于刘备的动向就没有半分把控能力,只是说,他问得问题其实是,如他这等坐拥汉室二分之一疆域的雄主,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风云涌动,应当如何预判和应对在这个信息网络不那么健全的时代,很多时候的战略规划,全凭着领导者令人难以置信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或许在后世看来这种分析与纸上谈兵无异,但在此时,却是必须且至关重要的。 听着马超的话,厅上第一次出现了冷场,贾诩又佯装出病怏怏的样子,入戏实在太深了。而郭嘉也不再轻浮,一双明亮的眼中竟是智慧在闪动。马超看着眼前这两位顶级谋士,突然有了一种很意外的想法:现在,刘备手中有新生一代的卧龙凤雏,而自己手下呢,却有老牌的贾诩和郭嘉。这种新生代和老牌儿绝世天才的交锋,竟然在四人丝毫没有谋面的情况就展开了。 马超很希望,四人之间的交锋,能出现在惊天一战当中,那样将是如何地绚丽夺目。不过他也知道,谋士之间的比拼远没有绝世良将对决那般热血激荡。很多时候,谋士们就是静静呆在他们的小空间,将他们独一无二的智慧绽放。没有热血、没有激情,只有在尘埃落定的时候,才会让知情人叹为观止、感慨良久 至于那种兵伐战场的对决,不过是谋士们智慧的载体。若是真两军对决,马超宁愿选择荀攸这个军略大家在他身边,而不是贾诩和郭嘉。 可无论怎么说,这四个人都是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声名的牛人,他们的逆天,他们的强大,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中国传统智慧的代言。甚至后世崇拜者都一直争论这四人究竟谁才是天下第一军师,并为此不惜将他们捧上高高的神坛上 然而,结果却让有些有些失望。 只见郭嘉和贾诩两人沉思片刻之后,彼此点了一下头,随后郭嘉轻笑道:“主公,既然他们想闹,那就让他们闹去吧。我们目前要做的,只有一个字。” “什么” “等”郭嘉笃定开口,随后站起来言道:“目前局势不明,贸然出手必将打草将蛇,不如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等,等我们的陛下身体康健,等那个张松肯出来拜见主公,等刘备为脱离荆州而使出手段之后,我们再见招拆招,谋划全局” 听完郭嘉的话,马超微微有些惊诧,因为贾诩和郭嘉两人风格向来不同,郭嘉是螳螂,时机一到,出手犀利,从不拖泥带水;而贾诩却是一只圆滑老到的蜘蛛,在阴暗处不露痕迹,于无声处悠然布局,等到对手惊觉之时,已然深陷罗网,怎么都挣脱不开了。 而此番,一向明快犀利的郭嘉竟然说出了带有几分贾诩味道的话,这就让马超明了,此时时机真的不成熟,在完全不知道敌人行动方略的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如此,那今日密议便到此结束,两位还是早些休息。”马超起身礼送二人,既然他们已经定了基调,马超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然而,行至门口时,郭嘉又回头,小声对马超叮嘱了一句道:“主公,万事没有绝对,我们此番虽未出招,只是因为敌我不明、时机未到,若主公有何应对之策,此番当启动以防万一了” 马超闻言,静静看着郭嘉那诚挚的眼神,缓缓地点了点头。待两人离去、屋内只剩他与貂蝉之后,马超才沉声开口道:“蝉儿,你也听到奉孝之言了。袁晖那里,训练得如何了” “武艺尚可,但投毒、暗杀之术,极有天赋,若夫君有需要,即日便可出师。”貂蝉闻出马超语气当中的杀机,明白他的未雨绸缪,语句也随之带着一股低沉。 “江东那里,我在孙权心中已经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会让江东内乱的种子。”马超继续说道,此刻整个汉室天下已经在脑中成为布局的棋盘,他将事先落下的暗棋都调动起来,期望在风云际会的时候,这些暗子能成为他致胜的法宝。 “不过,我们在江东那里没有内应,只能被动等待那场内乱爆发。或许,我们可以抓住那场良机,也可能只眼睁睁看着那场内乱在萌芽时便别掐灭。但是,我对暗影的要求是,内乱若果真爆发,我必要清楚知道江东的一举一动” “这个没问题,”大乔很笃定这一点,同时,对于她能参与到马超如此的谋略,深感身为妻子的荣耀:“江东那里的暗影早已撒出,只需夫君一声令下,便可完全调动起来。” “徐州单曲那里,潜伏地怎么样了”马超又问。 “糜家那里,已经通过糜缳两年间的运作,成功渗入了曹氏军资补给这一行业。只不过,糜家家主糜竺似乎还没有倒向马家的意愿,看起来他似乎还需要更多的筹码。”说到这里,貂蝉有些沉默,因为她知道,糜家所要的那个筹码是什么。 当然,马超也知道这一点。对于一个乱世当中的商贾来说,他们需要的就是政治上的一种绝对保障,才可以让他们冒着上断头台的风险去参与一场风险投资。而在这个时代,最有保障的方式,莫过于联姻 所以,这个时候,马超没有开口,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开口。曾经他告诉过自己,既然已经决定留在这个乱世,那就必须适应这个乱世的法则。可难以启齿的是,他毕竟是有着前世思想的人,无法在一次次情感索取当中得寸进尺,将真心所爱自己的人伤得遍体鳞伤。 “让单曲告诉他们,只要在马曹大战之时,他们可以倒向马家,那徐州一代,绝对只会有他糜家这一商号”马超终于开口,说出这个折衷的方案,而他为此付出的代价,便是需要马家商号以及归属马家商号之下的其他商行,放弃徐州一代的利润。 在商言商而说,这样的牺牲已经相当可观,可貂蝉听后只能微微苦笑:“夫君,行不通的,你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更何况,从情理上而言,他们这样的要求,并不算过分。” 收起这抹苦笑,貂蝉最终还是向这个无情的乱世妥协。即便这个乱世对男女之间的不公平就是一根刺,一根带着倒钩、刺得她心痛无比的刺。但她只能用女人特有的忍耐,使劲将那根刺按进肉里,彻底埋起来,让它跟肉长成一体。如此一来,那根刺也就不存在了。 她这样欺骗自己,所以,她开口道:“夫君,你还是给糜家一个迎娶糜缳小姐的承诺吧,你对我们姐妹的情义,我们姐妹心领了。但你身为乱世诸侯,并不只是属于我们姐妹的男人,你也属于这个乱世,需要为天下苍生黎庶负责。在你还无法改变这个世界时,你只能顺应它的规则” 马超无言,此刻的他,只看着貂蝉那如新月清辉一样的幽冷,却看不出她神情间是喜是悲,仿佛始终从容淡定,甘之如饴。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貂蝉都有一层朦胧,一种他看不懂的付出和无私。 此时的她,一袭毫无装饰的轻衣,竟显得柔媚可人,不可方物。然而如此的娇美,她的气质仍是高高在上的。那种云端之上的清幽和悠远,让马超感觉到了一种触手可及又难以割舍的心痛。 那种痛,是一而再、再而三挥霍后的怜惜 所以,他起身,紧紧抱住貂蝉,感受道貂蝉真实的存在,用心在貂蝉耳边轻轻诉说:“蝉儿,又苦了你了” “夫君,你将魏郡的甄小姐也一同娶过门吧。马家的商业,需要成为一个整体。”貂蝉开口,却是呜咽之声。随后,她第一次在马超肩头垂泪 两人的心,都痛着。 第一千三百一九章 终于尝到谣言的厉害 随后一天,一连串不可预料的事件开始发生,好像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一样,让马超应接不暇。 先是襄阳城里突然谣言四起,一种说法是,马超怀有不臣之心,软禁天子并意图毒杀,自己取而代之;还有一种说法是马超要迫害天下所有汉室皇亲,先是荆州刘使君被马超活活逼死,随后就是益州刘璋的使者也被马超囚禁,逼迫其道出益州山川地理险要,领兵攻打益州; 最后一种说法更是离奇,也是马超认为所有谣言当中最核心的。市井皆言他马超竟然要对刘备痛下杀手。其原因就是因为刘皇叔忠于汉室,坚决不愿与马超这等乱臣贼子同流合污,令马超为之不喜。只不过碍于刘皇叔义薄云天,名满天下,马超迟迟未敢动手,只能先寻个理由将刘皇叔赶出荆州之后再行陷害之举罢了。 “听说了没”街头一群人当中一人兴奋小声对周围人说道:“马超要自己当皇帝了” “当就当吧,这个天下,也早该换换人了。” “放屁这天下只能是我们姓刘的他马超这是大逆不道,是乱臣贼子,该杀” “我不管,反正我知道,没有雍王,咱们早就被江东那个魔王也杀个干干净净了。” “扯淡,那是我们刘皇叔击退的孙策,他马超好大喜功,才臭不要脸将那份功劳给揽了下来的” “是吗我觉得雍王不是那样的人啊。” “怎么不是我想那个马超来我们襄阳之前,刘使君多好的一位君子,待我们多么好可自从他来了之后,孙策那个魔王就攻打我们襄阳,刘皇叔再也不敢上街接济我们” “好像真是这样,”一直听着的这人,凝重地点了点头,随后脸色一变:“暗影靖安司办事,你聚众妖言惑众,跟我们走一趟” “啊小人冤枉啊” 虽然有这样的桥段不断在大街上上演,可谣言这东西没头没尾,却行遍天下。尤其是这次的谣言当中还加入了家族矛盾,在汉代,刘家是一个大家族,常言说得好,张王李赵满地刘。这些姓刘之人大多都跟皇亲沾边儿,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会连思考都不思考,就直接站在马超的对立面。 “主公,这刘备学得挺快啊”郭嘉微笑着拿着一张破布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如今大街上已经传的满天飞的谣言:“用着最廉价的粗布烂条,字还故意写得歪歪扭扭,可行笔之间却难免流露饱读诗书的老辣” “嗯,果然不错,单这文章便可谓讨伐我们马家的一封檄文啊。写得声情并茂,刚柔并济,既表现出天道君尊的威仪,又体现出刘姓一族生死存亡的紧张危迫奉孝,此等本事儿,我俩不如啊。”贾诩连连点头,叫了声好,笑眯眯的样子,第一次不在他装病。 马超这时快被这两个活宝给气死了,苦笑着说道:“行了,这封檄文乃是伊籍所作,你们若是真心求学,改日可以去拜访他。刘备,这家伙笼络人心的手段可真不简单,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可以借助这些荆州次级士族豪强的力量了” “夫君,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貂蝉没三人如此轻松,忧虑说道:“霍峻来言,襄阳城里的大牢都已经快被挤满了。而且,夫君你也知道,霍峻、张允、刘磐这些人也都是握有兵权的,据暗影的回复,他们这些时日行踪诡异,看来也蠢蠢欲动了。”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马超无奈撇了撇嘴,嘴上的那抹苦笑划出更多无可奈何的意味:“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谣言这等手段,我们比谁都清楚它的威力。如今之计,便只有继续等下去” “不不不,主公,干等下去是不行的。”郭嘉将那破布条随手丢掉,擦了擦手道:“我们都很清楚流言的用处,必然只是造势而已。如今看来,这种势头还不够大,我们必须帮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一把” “帮你是说,我们这次来用最愚蠢的方法来应对流言”马超眉头一皱,用着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郭嘉:“奉孝,你要知道,这种事情可是在玩火啊” “谣言止于智者,主公尽管放心,这等含金量不高的流言,只是为了造势而已。”贾诩也开口,很同意郭嘉的建议。 当即马超下令于襄阳卫,有敢检拾檄文者,立斩,有敢传递檄文者,立斩,有敢议论檄文者,立斩。他为此还加派出了无数的暗影遍布民间,偷听老百姓的谈话,在道上设立盘查站、张榜恐吓,在城市里挂起一颗颗死犯的人头,达到杀鸡骇猴的目的。但这些措施就像用一个小调羹浇水来扑灭森林大火一般,这种高压政策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完全无济于事。 一日之后,从江夏到南郡,从长沙到江陵,从桂阳到零陵,大大小小的郡、县、乡、亭,几乎到处都出现了这样的檄文。热情且无知的老百姓自发的播着,传递着。马超越是下令不许任何人看这个东西,越是引发了百姓的好奇心,这个东西就以更快的速度在民间流传。到后来,这檄文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竟连马超的情报网络也无法推算出它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其传播犹如烈火焚野,遍地燎原,无处不在,口口相传,人人皆知。 直至最后,还出现了襄阳卫与巷间冲突的事件发生,有的襄阳卫甚至都抓到了身为郡兵的传播者。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即便是故意纵容流言的马超,脸上也再没有之前的轻松了。 “奉孝,你的推论到底准不准”这一次,马超鲜有地在大厅内走来走去,他只有在这两个他自认智商比他高的两大谋士面前,才会露出这等真举动。否则,便是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他都会一副镇定自若地部署:“我已经猜出刘备接下来会抛出一些干货,来转移民众风潮。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动静,如此下去” “主公,你不会认为刘备计止如此吧”郭嘉反问。 “那里,我是担心那身边那两个小家伙,毕竟是第一次使用流言这等大可控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万一时机把握地不好,他们的屁股,还得由我们来擦” “小孩子们都是会玩火的,不过,那两个小孩子,可不是一般人啊。”贾诩年最老,可似乎看起来,他对诸葛亮和庞统没有丝毫的小觑。 “我现在倒是觉得,是不是该将司马懿、法正那两个家伙调过来,而不是你们两个。至少,那两个家伙不会让我这般心惊胆颤” “主公,你心惊胆颤”郭嘉回头难得一笑,拍了拍马超肩膀,很前世范儿地来了一句:“您别开玩笑了。” 终于,就在襄阳卫和老百姓都已经爆发小规模冲突之后,襄阳大街上的流言终于告一段落了。这不是说流言就那么毫无道理地销声匿迹了,而是一条新的流言爆发,完全转移了之前那些无边无影谣言的影响力。 益州那里南蛮叛乱了 最先确认这个消息的,是毗邻益州牂牁的武陵郡,那里陆续涌入了益州被迫逃命的老百姓,言南蛮之人立誓要杀光汉人,益州大军难以抵挡,他们走投无路,只能逃亡荆州。接着这条消息以绝对的真实性和震撼性,很快以难以匹敌之势横扫之前那些越传越无边的谣言,彻底占领襄阳的主舆论风潮。 而借着之前谣言的影响,一个十分没道理的流言又趁风而起。襄阳当中,是人皆言,只有刘皇叔才能救益州,这是刘家真正生死存亡一战,也是汉人和蛮人之间的一场种族大战 “让马家军去” “开什么玩笑” “这\那是老刘家人的事儿” 襄阳的百姓,异口同声说出了他们的观点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御驾亲征? 再三天后,魏王曹操上了一篇荐表,言刘备乃汉室宗亲,忠肝义胆。益州烽火纷扰,蛮人乱武,朝廷当派刘备此上将前去平乱,彰显汉室威仪,令蛮夷臣服。几乎是同一时间,征南将军、吴侯孙策也上表朝廷,言益州之乱除刘备不能平也。 直至这时,襄阳城里的谣言才一下甚嚣尘上,平民百姓以为马超在压制囚禁刘备。而诸侯战场上,刘备已经完全接连了曹操和孙策。马超信步走在襄阳郡守府的路上,一身玄武朝服,庄重俊逸。只不过,他的脸色,却有着一抹说不出的阴翳。 他的目标地,是刘协的寝宫。来之前,贾诩和郭嘉已经将定计全盘告知马超,虽然马超隐约已经猜到是这样的结局,但说实话,他实在不愿来此再见刘协一面。 寝宫内的药味已经淡了很多,不过听说刘协还未能下榻,仍旧躺在龙榻上调养。门外的老宦官张宇见到马超,高声呼喝了一声:“雍王觐见。” 马超根本未待里面的宦官有所回应,直接便走入了寝宫当中。张宇见状似有怒色闪现,可马超却微微又一停,看了张宇一眼。张宇以为马超识趣,赶紧低下头去。可马超就趁这个功夫,扶了一下头上嵌珠云纹的官帽,又径直走了过去。留下一脸愕然的张宇,怒不得又笑不出。 屋内的药味已经淡了很多,可最先进入马超视线的,是一个跪在床边的女人。这个女人的背影十分熟悉,尖颌圆额,云鬓高挽,一支金色步摇斜插在发髻中,看似信手为之,却衬得她那张未施粉黛的玉容艳光四射。她仅仅只是安静地跪坐在那里,就已经给人以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这个大乔,不得不说,在妆容这一方面,总用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只不过,回头那两道淡淡的娥眉略抬半分,明眸中的一抹慌乱羞耻和恶毒交织在一起,给马超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个女人,最后果真还是来到了这里啊 马超挥了挥手,那些侍立在刘协身边的宦官宿卫当即退了下去。大乔微微起身,却被一只犹如女子一般的手拉住:“君幽,你便留下吧。我想,屋内只有我们三人,才是刚刚好的。对吧,雍王殿下” 大乔温顺地留了下来,马超以为自己心中会有一分难过。可想不到的是,看到这副他应该不愿意接受的情景,马超竟然感觉自己的心连半分波澜都没有。就好似看着两个完全陌生的人站在面前,仅留的,也不过是这两人的生平履历罢了。 原来,放下了,就一切真的都不在乎了。 “陛下,”马超一笑,他道出这个称呼,并不是为了刺激刘协,而是因为他今天只是来见大汉天子的:“这是微臣草拟的一封奏折,还请陛下就此用了印吧。” 刘协也不接那奏折,挪动了一下身体,仿佛在马超面前,装病实在有些太儿科了。毕竟,结果已经达到,他再这般造作就有些让马超看不起了。于是,他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你自己去盖吧,反正不过一枚私印,玉玺都在你手中。” 马超没有理会刘协语句当中淡淡的奚落,拿过案桌上的私印,当下就盖在了那封奏折上面:“如此,陛下御驾亲征之事,就此决定了。”说罢这句,马超似乎没有半分要停留的意思,转身欲走。 可此刻刘协却坐不住了,这个消息实在太过突然,也太过荒谬。他怎么也想不到,马超今日前来轻飘飘拿来一份奏折,内容上竟是如此石破天惊的决定 他要操纵大汉天子,当做普通士卒一般给扔到人命贱不如狗的战场上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马超,你究竟想要怎样”刘协猛然大吼,涨红的脸和急促的声音出卖了他的惊愕,完全没有之前的云淡风轻:“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让我御驾亲征这何时征讨,征讨何地,又为何而征” “自然是陛下亲率左将军、襄阳卫、虎牙骑大军亲征南蛮,汉室威仪不彰,陛下一怒旌旗南指,如此浩荡之举,难道不是陛下所希望的吗”马超回头,嘴角弯弯,似乎还带着一抹疑惑。 “刘备部下、襄阳卫、虎牙骑”刘协听后肺简直要气炸了:“你让我率领这三支各怀鬼胎的部队前去征讨南蛮你是嫌我死得太慢了吗” “不错啊,我的确嫌你死得太慢。可毕竟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当今天子,我不明让你死得不明不白。而曹操那边,还有一个废帝的承诺需要完全,假如你正好死在了南蛮,那这个约定就可以一笔勾销了。”马超很平静地说道,最后似乎还摆出几分真诚:“虽然曹操那个家伙朝三暮四,但我却是一个守信诺的人。你一直呆在我身边,衣带诏那个东西,只能越来越没有作用。还不如就此让那个东西化作一张废纸,总归也可以换来曹操对我的一份人情。” “就如你离开了曹操之后,他立马承认了你是他女婿一般,不是吗”用这样一句富含暗语的话做结尾,马超突然感觉自己的心情好像都好一些了。 “马超你太残忍了”一旁的大乔这个时候也开口了,她先望了望气急败坏的刘协,随后又看着胜券在握的马超,忍无可忍说道:“我从未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心胸狭隘的人。不管怎么说,我们二人也是你在前世唯一的纽带,你难道就非要致我们于死地不可吗” 马超静静听大乔说完,尤其当看到她那张几乎跟刘协一模一样的神情之后,他竟然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不得不说,你们二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你休想这般便扯开话题,以一蛮夷叛乱而令陛下出动万金之躯,如此所为简直荒谬至极,你以为世人都是瞎子吗” “哦,现在连语气都越来越相像了” “你,你”大乔芊手一指马超,气得口不能言,想痛骂两声,却还是有些前世教育的涵养,怎么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不多说了,三日之后,陛下御驾亲征南蛮,此诏令我今日便会张榜告知,还望陛下将养好身体,于南蛮战场上大展雄威。以辉煌一战向世间之人昭明,大汉天子英明神武,举世无双,可扶汉室于既倒,乃一代圣明之君”看着大乔在脱离自己幻想之后,也不过是一个颇有心机的俗女子,马超更没半分兴趣,说罢再也不回头,大步朝寝宫门外走去。 “马超”大乔见马超一时如此冷漠,这让她本就死寂的心更加悲凉,她倾尽全身的感情一声呼喊,想用最后的努力看看马超对她还有没有半分留恋。 听着那声几乎是凄绝的呼唤,马超的脚步不由停了半分。但也就仅仅这半分而已,而大乔见马超随后抬腿还欲走离,她知道自己与马超的情缘已经彻底毁灭了。当下,她只能抓住这个机会,说出了一句对她最有利的问话:“念在我们曾经都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能不能不让陛下御驾亲征” 背向这对男女的马超,嘴角处那抹笑容终于消弭,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清湛透明,与前世那灰暗的色调没有半分相同:“我们,可从来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啊” 这一次,走开。然后,就是永别。 或许下次相见,只能是战场上的敌人了。 第一千三百二一章 城门一别 三日之后,襄阳城门处百姓云集,他们都亲眼看到,英明神武的陛下在雍贵华盖下,挥手南指,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奔赴南蛮荒夷之地。这一去,他们知道自己有可能永远都不能再回到自己的故乡,见到自己的亲人。所以,即便他们这次出征与陛下同行,肩负无以伦比的荣耀,但出征时却没有多少激昂热血,反而有一种诀别的伤感悲凉。 尤其是霍峻手下的襄阳卫和张允、刘磐手下的虎牙骑,这两支军伍里的大多数都是土生土长的荆州子弟,望着襄阳城那巍峨的城门更是舍不得挪开。看样子,若不是顾忌严酷的军规,恐怕早就有人叛逃了。 “这三万人一去,也不知还能剩下几人归来”一旁庞统悠悠说着,仿佛真的是在替这些人感慨一般。 马超扭头看了一眼庞统,没什么好口气:“南蛮那里,会死更多人” 庞统一愣,他看着今日感觉完全不一样的马超,不知为何就心虚起来。事实上,这场博弈,他在其中参与,却也是局外之人,对于整个事件的基调最为清楚:表面上看,马超似乎用一招反将之计,将手中的负赘尽数抛在了益州。可事实上,这却是一场马超不想看到的结果。因为,万事都有很多不确定性,假如刘备迅速夷灭孟获叛乱,再与益州那些士族豪强里应外合,那刘备很有可能会得到一个几乎没有受到多少战场创伤的益州。 益州一地,经刘焉数十年打理,早已府库充盈,兵精粮足。所缺的,不过是一个有魄力的雄主和一个可以将整个益州资源笼合至一块的内政高手而已。庞统丝毫不怀疑刘备和诸葛亮的能力,这两人若极其幸运,那不出两年,益州将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以一个进取心极强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 当然,也可能出现的结果是,在益州还没有被刘备和诸葛亮完全笼合的时候,马超已经挥兵荡平了曹氏和孙家。身单影孤的益州,只能在马家庞大的威慑下苟延残喘,最终或和平交付马超之手,或破碎在马家的西凉铁骑之下。 所以,总的来说,这一场老牌谋士与新生绝世天才的对决,其实只打了一个平手。因为他们都默认了两个无法改变的因素:时间和空间。 若刘备赶在马家荡平曹氏和孙家之前崛起,那天下大势明晰清朗,三家豪杰共抗马家锦绣;若三家在还未休戚与共之前,便要面临已经蓄势待发的马家,且被马家逐一击破之时,那狼烟尽出,恐怕便只能剩下一杆写着马字的大旗。 所以,接下来,汉室江山之下剩下的三家以及可能崛起的刘家,便要打上一场与时间和空间对决的硬仗。庞统很清楚马超也明白这点,而同时,听着马超那种冰冷的语气,他还知道,马超已经知道了他在这场撕裂时间和空间的大谋划当中,充当的怎样的角色。 他置身事外,只是机缘巧合之下,设计了一场所有人都不得不接受的游戏罢了。因此,这个时候的感慨当中,还隐藏着一种别人难以听出的得意。所以,马超对他没有半分好脸色。同时,也因为在这场游戏当中,他没有很清晰的政治立场,又顾忌长安的庞德公和阿丑,选择留了下来。所以,马超没有将他囚禁问罪斩首。 不过,庞统也知道,他的游戏人生从此也结束了。而在马超的手下,他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有太大的仕途升迁。 因为,这是他的个性,他的选择。他自己决定了,他的人生就是如此。所以,此刻在马超熠熠眼神的逼视下,庞统微微后退了一步,并很自然地垂下了双手他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尽数告诉了马超。 马超的眼珠转了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尽善尽美处理这个庞统。而正在此时,一声戎装的左将军刘备牵马来到了马超身前,行礼告别。马超暂时放过庞统,脸上立时堆起了一种忠肝义胆的神情,上前紧紧一把握住了刘备的手,大声言道:“皇叔此去,定要奋力杀敌,平定南蛮之乱,以昭陛下皇威浩荡,将军英武之名,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 可话音刚落,就在马超亲切拍着刘备肩膀示意亲热时,他又咬着耳朵小声向刘备说道:“玄德啊,云长所在的汝南军马,不日也一并调入益州吧” 刘备脸色立时一僵,之前准备好的台词完全成为空白。他看着一脸严酷的马超,知晓马超这是在告诉他,妄图留个退身之地实在痴心妄想既然二人已经撕破了脸皮,那便谁也别将谁当傻子 “备谨记雍王金玉之言,定然扬我汉军军威,不胜不归”刘备同样大声回应,而在躬身回礼之时,也小声开口:“雍王,备”话刚开口,刘备突然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无论怎么说,这件事,总归算他叛了马超。 “人各有志,玄德不必多言。”马超扶起刘备,趁众人不注意之时,塞了一张文表给刘备。刘备一愣,悄然接过之后,顺势藏于袖中。 至此这一礼见罢,两人再无接触的可能。刘备带着一种复杂忐忑的心情上了马,望着前方那绚丽盛大的华盖,以及华盖周围那些莺莺燕燕的宫女和宦官,哄着那不更事嗷嗷大哭的皇子。还有那一双双恋恋不舍和迷茫的兵士眼神,刘备也有些怅然,真不知此行是对还是错。 直至大军走远,马超还立在城门之前,看着冷清空荡的城门洞开。一时感觉放跑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一般,终于看到貂蝉骑着一匹白马翩然而来,他的嘴角才有一丝温暖。 “夫君,那周瑜的行踪已经查明,是否”貂蝉下马,在马超耳边低声轻语。看起来好似夫妻亲昵,却任谁也想不到,她吐露出来的,竟然是这样充满杀机的话语。 马超思忖了片刻,这个时候他真的很难取舍。他知道回到江东的周瑜会有怎样的能量,更知道凭他独特的魅力,甚至都有可能破灭江东的内乱发生。不过,马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因为他更明白,此刻是暴风雨的前夕,假如周瑜这般一道光似的人物就此黯淡消失,就如阴云密布的天空中劈开一道闪电,有可能让所有暗中在积蓄的力量暴露在敌人眼前。 为了长远,为了大计,马超就此要放过那个如光似玉一般的男子:“让他回去吧,这次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不过,好运不会一直伴随着他的。”言罢,马超走入城门,终于挥了挥手:“关城门” 城门外面,行军路上的刘备,这个时候也掏出了马超之前给他的那封文表,展开一看,只见是马超上书表奏刘备为车骑将军、镇守荆州的奏折。并且,在文书的右下角,有一枚鲜红的栩栩如生的龙形印记。 刘备看了一眼这封奏折的落款日期,发现竟然就是在张松入襄阳的那一天。也就是说,因为这封奏折,曹节那一晚才会出现在那家酒肆的地窖当中。同时,还透露出的一个信息便是,马超也知道了那家酒肆的事情。 如此,才能解释,为何五名暗影一下杳无音信之后,马超那里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原来,他一直保留着这份奏折,等待着自己的选择。等待着自己是想早日在马家的羽翼下一统汉室,还是自己另立门户。 人各有志,玄德不必多言。直至这个时候,刘备才终于明白马超在城门口说的这句话含义他,对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 而前方华盖之下的天子,他早就知道马超有这等想法,却唤上了庞统,结连了周瑜将自己引入前途未知的征途之上虽然,即便没有这些,刘备觉得自己可能最终也会如此选择。不过,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被别人当做傻子。 “天子啊,你还真没有囊括天下的气度啊”望着前方旌旗紧簇的华盖,刘备慢慢将那封信撕碎扔入风中,眼中闪动的幽光,也如这深秋之后的朔风一般冰冷无情。 第一千三百二二章 取才 襄阳城里的谣言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太史慈被马超任命为荆州牧,着令整编三万马家军镇守襄阳。同时,甘宁也被任命马家第一水军大都督,将锦帆水军从黄河流域调入江夏郡,在长江中游这等几乎可以用浩淼澎湃的水域当中操练。并且,还从蔡瑁那些私兵当中抽调了五千深谙水性的荆州兵,加入甘宁的锦帆水营。 荆州原本沉疴混乱的局面,在马超大刀阔斧的人事改革下,完全奠定了马家对荆州的主导地位。对于刘表在位期间未曾收服的水贼盗匪,马超的指令更一针见血,诏令太史慈、甘宁二人以战练兵,一年之内,打造出一个铁桶稳固的荆州。 而对于蒯家两兄弟,马超更是进行了不遗余力的拉拢,甚至当面对太史慈、甘宁二人坦言:“子柔有雍季之谋,内事不决可问子柔;异度有臼犯之略,外事不决,可问异度。尔等四人若同心协力,荆州无虞矣。” 安排妥当之后,马超携貂蝉、贾诩、郭嘉、庞统等人在文骋南阳大军的护送下北归长安。日期就在刘协御驾亲征的半个月后,襄阳百姓又一次看到了大军浩浩荡荡开拔的场景。与上次那些依依不舍的虎贲军相比,马超这支大军离去的步伐是欢快的。而襄阳百姓看着长期盘踞在城外的大军突然离去,一时也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庆幸。总之,连续两支大军离开襄阳城之后,这里又恢复了从前那种淡然安逸。 而之后润物细无声的改变不知不觉缓缓降临,直至一年之后,襄阳城里的百姓已经习惯上大街上快马捷报频传,而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生活物品充斥整条大街各大商铺小摊上时,他们才开始隐隐认同,荆州被马超统治,似乎也不是一件什么坏事儿。 不过,此时的马超还预料不到蒯良对于此等缓柔变革的效果。他一路上只是顺流而上,路过南郡江陵,出于对三国特殊情怀,在此逗留了三日。 江陵,在刘表建设襄阳之前,这里一直都是南郡的治所,是南郡最大的一个县。这里地处长江中游,江汉平原西部,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古有“七省通衢”之称。春秋战国时,此处为楚船官地和楚王行宫--渚宫。秦灭楚后,成为历代封王置府的重镇。所以江陵县也常被称为江陵国。 在另一个世界,周瑜,关羽都曾镇守此地。此地的长官不叫长,叫令,食一千石,在汉代初年,州刺史对各太守没有直接管辖权的时候,刺史的俸禄才不过六百石。在三国演义这本书里,多次提到的荆州,其实就是指得江陵。所谓刘备借荆州,实质就是借的江陵一地,因为当时周瑜拿下了江陵,并亲自镇守在这里。 他是一个猛人,守着这块飞地自然没有关系,可是后来周瑜死掉了,东吴守着这块地方有些吃力,刘备正好要求得到江陵,于是双方达成了以三郡换江陵等地的共识。从这之后,吴蜀双方因为此事一直扯皮,最终破局反目,关羽战死,刘备伐吴,都是因为这个城池。 不过马超知道江陵,最早却还是在原来那个世界里,学诗仙李太白的诗句:“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很美,很有仙气,让人印象也很深刻。 由于江陵有着这样的地位,所以其县令也不是个一般的人物,他的名字叫刘度,也是正牌子孝廉出身,朝庭任命的官员。在另一个时空里,他今后是要担任武陵太守的,并且在抵挡刘备进攻时与城偕亡了。三天逗留时间,马超便花了一天时间与江陵令刘度畅谈。此后两日,也是在刘度的引领下,与貂蝉泛舟湖上抚琴长吟,真正渡过了一段平静而安详的日子。 因为他知道,回到长安之后,至少一年多的时间内,他都不会再有在江陵这等恬静平淡的心情。他要自己所有的精力和智谋,全盘统略马家七州一川四县的休养生息,在分秒必争的日子里,与曹氏、孙家还有刘备打一场不见硝烟的发展战。 那场没有刀兵的战役,完全决定了一年之后天下风云涌动时期的走向,由不得他马超不兢兢业业,慎重以待。 马超是这样想的,回去之后,他也是这样做的。 他回长安之后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又开了一场恩科。因为凭借他超越这个时代的理念,他知道一个时代的发展最终的推动力到底是什么。与其说科技和创新是第一生产力,但科技和创新的载体还是人才。尤其是在建邦御国上,各式各类的人才百花齐放、争奇斗艳,才是一个健全繁荣国度必要的基石。 秋季最后的一场恩科在初冬十月前落下帷幕,三场包括文科、武举和杂学考试全部结束后,龙门开放,学子离开考场。马超急急的让蔡邕将文科学子的卷子交上来,亲自过目。 出乎马超意料的是,这次恩科涌现出来的人才还真不少。在时事政治答辩上,以“统天下”为题的最多,内容各式各样,最多的还是陈腐常言以仁义治天下,最终海纳百川的;也有以霸道强兵,挥军南下一统天下的;最令马超的稀奇的是,其中一些商贾出身的学子,竟然还写到了以经济渗透,最终实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 不过,真正说道破曹魏灭孙家夺益州这等具体论题的就少了很多,看了几篇,虽然词理到还通畅,但内容大都并无新意。事实以马家眼前与曹魏、孙家的实力对比看,只要马家率先恢复元气,攒足可以出动至少三十万大军、一年之内大规模的硬磕战役,马家灭掉任何一个势力都是有可能的。 虽然在原来的历史里,占了天下四分之三的曹魏,攻打实力虚弱的蜀汉,打了十几年。可在这个时空里却不一样,马超的横空出世,大大冲击了这个时代的格局发展。历史上诸葛亮七出祁山那等大规模的战役,不过也只有三月余粮草辎重,真正战力还不足五万。可马超与曹操共讨袁绍一战,三方竟然聚合了一百五十万的大军,打了足足半年有余,完全是不死不休的持久战。 这个时代,在马超无意的影响下,已经走向了大杀伤、大消耗、大胜负的战争模式,如并州拓跋部与鲜卑那种来回的拉锯战,在马家看来,不过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所以,在这等状况下,发动一场战场的前提考虑因素便要比历史严肃慎重太多了。可那些稚嫩的学子,大多还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还没有看透风云政治上这四家合纵连横、纷繁复杂的关系。 然而,即便如此,蔡邕这个主考官已经乐得眉开眼笑,对于这一批的脱颖而出的学子们,蔡邕大有老怀甚慰和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末路这两种矛盾的双重感觉。 其后组织殿试,三十余名上榜的孝廉进入皇宫。马超亲自出题策试,入得德阳殿之后,马超赫然发现,这次文采斐然、胸有大略的学子,竟然有一半都是荆州的学子。 例如,被马超取中为第一名状元的,是荆州零陵郡人蒋琬。这位蜀国未来的大司马,在群英荟萃的学子当中仍旧神态自若,对于马超的提问,侃侃而谈,甚有条理。而马超,更是在听闻蒋琬名字之后,心中便已经认定他是这次殿试的状元了。 有意思的是,陪同马超一起的庞统见到蒋琬之后,倒也忍不住开言测试了他一番。且问题十分刁钻,竟然是法制与德治孰轻孰重。蒋琬先言德治乃圣人治国之道,而法制乃强国立足之本,最终论断法制与德治并无轻重之分,因时而用、因地而治方为上选 庞统还欲再辩,却被马超止住他可不想,这两个人因自己也留下一段说不清的纠葛。 第一千三百二三章 后期英才 历史上,年轻时的蒋琬,就小有名气,为刘备录用。刘备入蜀后,任命他为广都令。可是蒋琬也真干得出来竟在刘备视察广都时,不理公事还醉得不醒人事。这下子差点脑袋搬家,多亏诸葛亮替他说情,以大贤往往倦于小事为辩,才使得刘备没治他的罪。 不过打这以后,就没有听说蒋琬醉酒了。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牛人,都是意志坚定之士,蒋琬自然也不会两次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随后凭借自己的才干,蒋琬逐渐获得提升,到诸葛亮一出祁山时,已经是参军了。 可惜三国演义把他的这段故事,移植到了庞统身上。还绘声绘色讲了张飞去探访庞统,当时嫌刘备大材小用、只被任命为耒阳令的庞统醉酒误事,惹得张飞要胖揍他。然而庞统竟在半日将一县积攒三月政务尽数处理,引得张飞大惊,大力推荐庞统。如此一番移花接木,蒋琬的形象就更加单薄了。 可对于这段历史错案,马超望着庞统和蒋琬,只有微笑不语,实在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第二名探花郎也不是别人,正是荆州江夏鄳县人费祎。费祎与蒋琬不同,虽然两人年龄相当,都堪二十之年,但与神色自若的蒋琬比起来,费祎更有一种晏然无争的气度。马超知晓此人最善政略,故此多提了一些马家休养生息的问题,费祎显然有备而来,滔滔不绝。不过,似乎出于士人的傲气,费祎对于商业一途仍旧有些介怀。 “怎么,你看不起商人”马超敏锐捕捉到这一点后,开口询问。 “有一点。”费祎如实回答。 马超笑了:“不要看不起商人,国朝重农抑商二百余年,孝武皇帝汉武帝见到商人就抓起来当敢死队,商人如何了灭掉了么商人,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一批人,他们知道利益在哪里,为了利益,他们可以冒着砍头的风险,为了利益,他们可以穿越死亡的沙漠,为了利益,他们能到吃人的生番部落里寻找宝藏。为了利益,他们能爆发出最为强大的能量,做出一般人做不出的事情。” 说到这里,看到费祎脸色仍有几分不信,马超当即搬出实例:“你可知,当初我征袁绍之时,若没有晋阳李梓豪倾家相助,四十万大军说不定未至幽州便会分崩离析;若没有魏郡甄家相助,曹氏随后也根本不可能让出冀州四郡;马家两年之内可动用四万大军至荆州,没有关山雪从西域捞回一笔笔金银珍宝,我根本筹集不起军资粮草;没有马家商号遍及天下,单凭以农为本,马家五年之后,都不见得可能府库充盈” 费祎听闻这里才微微动容,不过,从他的眼中,马超读出,他信任的是自己的言论,而不是商业的经济威力。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马超知晓费祎这等人,在没有眼见为实之前,是不可能改变他思维的。 这就是牛人的通病,他们总是坚持自己。不过这种人一旦发觉自己错了,同时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去行动,去弥补。此时自己给费祎打开一扇窗便可,等窗外的阳光照耀整个房间之后,费祎他会主动转换过来的。 第三名榜眼,也是荆州人,他是南郡枝江人董允,刘表帐下中郎将董和之子。董允这个人与蒋琬、费祎完全不同,他更多有一种秉心公亮、正色匡主的味道。总让马超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看到有些刚正不化陈群的影子。 出身官宦之家的董允,其能力早在其父董和的耳濡目染之下,便有了几分名相的风采。马超简单问了几句,心中便有了定数,打算先将他安排道刑部历练一番,待资历能力上来之后,再行重用。 而直至点完这状元、探花、榜眼之后,马超才蓦然发现,未来蜀国四英精英竟然几乎尽数归入自己麾下,除了那个跟着刘备跑到西川的诸葛亮外,四相他竟已得其三,而若是算上历史上诸葛亮的亲传弟子姜维,四个人完全都可以打上一桌麻将了。 除这三甲之外,还有写鲜卑事务排名第四的郭攸之,写军略后勤改革、与历史上魏延总也合不来的杨仪排名第五,蒋琬的表弟刘敏排名第六庞统的堂兄庞山民排名第九,这当对他是个打击,论及才华,庞山民的博学颇有乃父庞德公之风,可惜他的学识根底虽然扎实,却于实事策论不太精通,满纸虚浮,与庞统比起来,太少阴阳倚伏之道,自然不入马超之眼。 总体看来,这次举士,依然是各士族子弟占据了大多数,殿试三十名学子,俱被长安太学、颍川学院的学子包揽。毕竟他们家中有条件,有书籍,有老师,而其余农、工、商各族便没有这些便利条件。不过,百名进士当中总算有了十几个非士族的学子,这对马家科举取士来说,是一个可喜的变化。 当然,在马超的印象当中,荆州还有一批牛人没有出现在此次科举当中。例如马氏五常,白眉最良的马良,此人外交能力极佳,历史上于刘备东征之时,曾招纳五溪蛮夷,蛮夷全部顺从蜀汉,后多番出使吴国。 还有三国时期第一位经济学家刘巴,他也是荆州零陵人。此人对商业十分有天赋,精统大局的能力,几乎不亚于曹操手下的荀彧诸如此类人物,马超没有过多废话,直接下达了征辟令,强拉硬拽这些人入长安。如若不从的话,嘿嘿,不用马超动手,正在长安闲得长毛的司马懿,会用数不尽的办法,让他们知道惹马超生气,后果有多严重。 不过,相较于文科的大丰收,此番武举便有些鸡肋了。造成这种原因的有两种,一种是三国后期的名将,几乎都被武略世家给把持了,例如曹氏一族和夏侯一族的后人,在三国后期简直大放异彩;而孙家那里也相较不错,关羽、张飞的儿子们也算争气。至于剩下其他的,大多是一些莽夫硬汉,在马超看来,总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毕竟,随着马超的强势穿越,这个时期的战役模式早已同历史有几多不同。单说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的发明,以及宿铁兵刃的横空出世,一下便令普通骑士的战斗力足足提升了三成以上。随之而来的军种、各类战阵被发挥到极致的时候,打仗已经成为一种艺术。个人勇武已经不再太过重要的因素。 在汉末初期的时候,军队的战斗力并不是很强,例如黄巾起义之时,不过是一群农民拿着钉耙乱哄哄叫嚷冲锋而已。在那种情况下,各地都轻而易举出现各种以一敌百破阵闯营的高手,但是到了现在,一个人想做这种事情简直是找死,面对一只训练有素的部队。凭借个人的实力,没有全军的配合,根本是行不通的。就算是吕布,若是遇到徐晃手下的重甲骑兵,就算只有五百人,他不要说闯围而出,就算能支持一两个时辰,就已经算是极了不起了。 这也是马超对那些弓马骑射娴熟、但缺少军事韬养的武举勇士感到遗憾的第二个原因。 然而,瘸子里面挑将军,马超还是收获了一些资质很不错的战将。例如出身武威武学世家的毌丘兴,他的武艺虽然不算上等,但对兵法韬略却颇有自己的认知;还有胡遵,这个也是凉州好男儿的家伙。最后一个,是被诸葛亮誉为晓畅军事的向宠,因为祖籍襄阳,才被马超收入囊中,可笑的是,这个家伙参加的竟然是文科 当然,还有凉州王双,这是曹魏后期出名的猛将,在三国后期表现极为抢眼,曾经杀死蜀汉大将谢雄,龚起,重创张嶷,威名赫赫。在三国后期,这样以一人之力而动摇敌军的,除了文鸳,他算是极少见的一个。 不过文鸳这个家伙嘛他的父亲文钦此时才年满四岁,马超已经无语。 而一些真正后期名将,例如陆逊倒是已经成年十五岁,可惜已经被孙策许亲套牢;邓艾,刚从娘胎里出来;钟繇的儿子钟会、陈群的儿子陈泰,灭了吴国的王濬,这个时候连个受精卵都不是;至于说什么陆逊的儿子陆抗,还有与陆抗建起敌我革命友谊的羊祜,以及羊祜的继承者杜预,那更是遥遥无期 面对如此现状,马超咬了咬牙,他的决定:既然搜不到,那从军校里培养黄忠的儿子黄叙、张辽的儿子张虎、庞德的儿子庞会等这些家伙们,只不过没有他们父辈的运气,再没有一骑闯营风光的机会罢了。真实的军事能力,还真不见得能差到那里去 第一千三百二四章 天才少女黄月英 马家的文武取士,已经开创这个时代的先河,唬得曹操同一时间便颁布了求贤令,大举逸材,兴设学校,廷礼文士,唯恐落至马家后尘。然而,作为远远引领这个时代潮流的马家,即便在同一件事上,仍旧不仅仅只做到表面。此次科举,除却文武之外,此次杂学恪物取材也取得了十分显著的成绩。 在马家商业马车的大力拉动下,不少具有创新能力的手工业,在此番杂学取士当中获得了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丰厚回报。 例如,马家兵工厂那个冶铁锻钢的蒲元,因为在马超提出所为保准化流水线作业的基础上,又进行了技术改良,马超当即擢升蒲元为将作大匠一职。此举完全打破了汉末手工业者不得为官的惯例。而郑浑这个家伙本身便爱钻营,提出了兵刃签章盖名的办法,使得每把百炼宿铁兵刃都有据可查。对于郑浑这等冒着得罪全行业、但只对马家军有利的行为,马超自然更是不吝赏赐,给予郑浑监查马家军所用兵刃质量的大权。 还有那位有些疯疯癫癫的周麦田,这个家伙除了在水利设施上已经使得关中平原成为万里良田之外。还解决冶铁耗费人力过大的问题,发明了一种鼓风机械水排。 水排的出现,顿时让马超发明的风箱成为鸡肋,长安上所有的鸡都对周麦田感激涕零了。它们再也不用担心被马家匠人扒光鸡毛之后再被煮成鸡汤了,这个改进,当时就令长安大街上鸡蛋下降了三文大钱,用喜大普奔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水排还是延续了周麦田的老本行,即以水为动力,通过滚动机械,使皮制鼓风囊连续开合,将空气送入冶铁炉,这种机械用力少而见效大,被长安人称为“麦田水排”,水力鼓风炉的发明,是马家冶炼技术史上又一大进步,冶炼锻造效率又增一台阶。 不过,在如此幸事之上,还有一件事令马超微微有些头疼。而事件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黄承彦的女儿,黄月英。 黄承彦是蔡琰的姐夫,来到长安之后生活水平很是不错。而黄月英虽然跟蔡琰关系亲近,但与蔡琰那种文科生不同,她似乎对马家那些兵工厂的科技创造更有兴趣。在接触不到里面的机密、多次碰壁之后,她不知如何就混入了马家的纺织工厂当中,对那些军属妇女的纺纱业起了很大兴趣。 蔡琰沿袭了马家有教无类的思想,原本对于黄月英不爱文书爱女红一事也没有太多在意。可想不到突然有一天,年方十五岁的黄月英竟然邀蔡琰入府,说是给蔡琰看一件好玩的东西。蔡琰入内之后,发现黄月英竟然根据马家的纺纱机进行了改良,制造出了一种全新的纺纱机器,那种机器适用于棉、毛、麻纤维三类纺纱,且大大提高了劳动效率。 心思敏锐的蔡琰当即看出了这台改良纺纱机的价值,亲自操作了一遍后,当即回去告知了马超。而在马超来到黄府看到那台纺纱机的时候,登时便开口道:“这不是南宋末年黄道婆发明的三锭纺车吗” 不过,随后马超唤来黄月英好生询问之后,才看出这与南宋末年的三锭纺车还是有些区别的。虽然黄月英发明的这台纺车也可以同时三种类别的纱布,但仍需用手操纵。而南宋黄道婆的三锭纺纱机却是以脚踏为动力,完全解放了双手,其劳动效率比之这台纺纱机要高出一倍不止。 可纵然如此,黄月英的发明可以说也完全改变了马家纺织业的风貌。欣喜若狂的马超先是脸上笑得比花还灿烂,可随后又不可抑制地带上了一抹忧愁。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奖赏黄月英这个时代,出现个雌虎营还得有吕布那个猛人罩着,一旦他让黄月英出仕,那整个时代估计都会来上一场大地震。 可是,这却是一次机遇。 生活在前世男女平等世界的马超,自然知道女人究竟有着怎么恐怖的力量。他若是放弃了这个世界一半的力量,那用猪来形容他的智商,简直就是对猪的侮辱了。 “月英啊”看着甜美可人、还有一头可爱时尚黄发的阿丑,马超又是惊喜又是为难:“你倒是让我该如何奖励你” “姨丈,你要封我当官儿”黄月英摆了摆小手,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我可干不来那些,还是喜欢鼓捣一些父亲所说的奇y巧计,就是父亲总骂我不务正业” “他敢以后他要是再说那等废话,你告诉我,我让庞统来收拾他”马超这话脱口而出,吓得闻讯而来的黄承彦诺诺又退了回去:他从蔡邕的口中,早就听闻了当初马超是如何虐待他那位老丈人的,更何况他这个被马超绑来长安为质的老家伙。而且,还专门让那个对自己早就看不过眼、又诡计百出的庞统 黄月英咯咯笑了,马超看得出黄月英真是很喜欢发明一些东西,甚至她还对马超提出,要发明一种会自己走的木马。马超对她的想法表示肯定,心中却不由想,木牛流马不会是她和孔明一起发明地吧不过,传说中的木牛流马会是那样神奇么这个时代又怎么可能有自己提供动力的装置不会只是带轮子的小推车吧。 不管怎么说,黄月英这样的发明创造性人才马超是不会放过的。当下又将脑子里有关黄道婆那一套扦、弹、纺、织工具,什么搅车、椎弓、飞梭这类的,还有错纱、配色、综线、絜花等织造技术一股脑乱侃了出来。反正他对这些也不太懂,不过他相信,有了这一层引导,黄月英很快就能源源不断发明出改良的机械。 在回去的路上,马超有些闷闷不乐,蔡琰见状,大胆问了一句:“夫君可是想让女子入朝为官” “正有此意,可你也知道”马超摇了摇头,有些落寞地说道:“此事,难于登天啊。” “夫君,你从贾师那里学变通之术,此刻怎么又犯了糊涂”蔡琰抿嘴轻笑,见马超望来的双眼,不由继续说道:“水底方可石穿,当初科举取材不也困难重重,满堂反对夫君还不是大权在手,挥洒如意,进退自如” 马超仍旧摇头,正欲表明两件事性质不同,却见蔡琰挥手止住,又道:“女子入朝为官虽与天下为敌,但凡事唯变则通,今日有英儿改良纺纱机,明日说不准便有女墨客名扬天下。夫君此番只需对英儿大肆表彰,逐层递进,令世人刮目相看。那不出十年,当女子英杰已然荟萃满堂之时,还需夫君亲费心神吗” 马超眼神一亮,茅塞顿开。不错,女子非是洪水猛兽,但也可谓至柔之水,当无数水滴汇聚成一条大河时,也便是水到渠成之日。那个时候,纵然自己不费心去引导,风潮导向也会云起潮动。届时,自己只需一番借坡下驴便可,又何必非在此刻急功近利 “琰儿啊,你要是入朝为官,恐也是相国之才啊”马超大笑,眼中竟是说不出的幸福和得意:不是吗能将女将军、女策士、女间谍、女强人这种种女性精英都收入后院,搂在被窝的男人,难道不是女人心中的汉子,猛男当中的猛男 而蔡琰此刻看着马超嘴角那一抹熟悉的坏笑,双颊不由布满了红霞,顿时与天上的余晖相映成辉,美不胜收。 马超又嘿嘿一笑,可随后又有些担忧:若干年后,自己恐怕非常有可能和必要,多吃点华佗研制的六味地黄丸了吧 第一千三百二五章 发展之路 文、武、杂人才汇聚,几乎很少在马超面前开颜的蔡邕,第一次抚着已经花白的胡须笑了起来:“超儿,天下英才皆从于马家,如此诸侯之难略可平矣” 面对蔡邕舒心的微笑,马超也轻轻抿嘴一笑。这些年来,蔡邕渐渐融入马家当中,与马超的关系也大幅解冻,两人之间更多的时候已经是翁婿之间的恭慈了。不过这次,马超只是一笑之后,眉宇随之锁出一抹惋叹:“泰山大人太过乐观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啊” 随后,马超迅速召开了集团会议,开始甩起膀子大干一场。好在经历六年时间的磨合发展,马家的新政已经相当完善。在步骘兢兢业业的编撰下,马家政府集团体制内已经有了一版完整的行政细则。同时,随着印刷术的大力普及发展,马超的实用的治世思想正以着这种书籍载体模式,飞速传遍七州一川四县之上。 而在此期间,马超也一心全扑在了政事上面。所幸砍柴不误磨刀功,有了大量精英治世人才的汇聚和各中下基层官员的补充,更在马家高效有制的三省六部官员体系运作下,马家治下还未走向统一模式的并州、冀州、幽州还有荆州四地,旧的格局被迅速打破,一些不肯臣服马家的豪强士族,被暗影连夜夷灭。那段时间,驰骋的铁骑和得到分地的百姓欢欣雀跃的两种冷暖色彩,成为四州之地上的主旋律。 同时,马家特有的农作物、纺织、冶炼、手工贸易等新型技术产业也在四州大地上传播开来。那些新官上任的学子儿郎,更是燃起三把火,以着极强的热情和荣誉投入到这场煊赫的战役当中。很快,他们身上的书生傲气和谈玄论经的气息被磨灭。在一次次的实战当中,曾经五体不勤的他们,有的甚至都开始赤膊上阵,与老农挑夫混在一起。 可即便如此,这场无声的战役也不是一番风顺的。粮食不能一天就从地里长出来,商业洽谈也不能一次明码实价就融贯七州。人要喝水吃饭、要穿衣要住房,干活得用工具,单是新型曲辕犁、耧车、转筒车,灌溉水排这些建筑,分配到各地,就要数百个作坊劳作几个月时间,花银子就象是流水一样,只见往外掏钱看不见进钱。 并且,人多了,怕出事,怕闹乱,怕下面人不体会百姓的艰辛中饱私囊祸害百姓,怕遇有大事国库空虚无数招架忙完科举忙发展,三个月的时间里,马超忙得脚后根打后脑勺,还专门抽空大搞了一次洗脑普法运动。 然而天公就是不作美,熬过春节之后,司州又迎来了一场暴雨。这场雨,连着下了七天七夜,水平堤岸,处处告急。 长安城北的渭河堤上,阴风怒号,雨箭如蝗,一向平静的渭河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自西向东奔来,一派义无反顾的决绝势头,挟着寒风,吐着白沫,冲刷着堤岸,发出隆隆的巨响。河中心地带,水位已高过了河堤,在大堤之外,便可看到滔天的白浪。 马超当即下旨令太守以下官员全部上堤,各处军队紧急动员,严防死守,保证大堤安全,保证长安城安全,保证八百里关中良田的安全。钟繇一连几天亲自在渭河的堤防上坐镇,鼓励军民奋战,终于晕倒。 马超在大堤上听说此事,下死命令送他回府。然后去探望他。他已醒来,望着窗外的层层叠叠的雨帘,却微微叹息道:“主公,我们有些太过急功近利了”马超明白钟繇的意思,一统大业在前。他所有方针指令全都奔着飞速发展而去,大量的水利设施建筑起来,破坏了两岸堤坝的防洪功能。结果,一场暴雨,使得马家多年的努力可能会化为乌有。 “主公,百年之木,茂于根下。根基不稳,一切皆是虚妄”钟繇说罢这句,沉沉睡去。 马超感慨良久,吩咐下人好生照看钟繇后,自己又回到大堤之上去。再上大堤时,见韩英和吕绮玲二人一身便装混在军伍当中,满身的泥水,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 “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马超驻马喝问。 “近卫军全都出动了,我们雌虎营也一样。”吕绮玲头也不抬,当即回答道。 “胡闹”马超大声呵斥道:你们是女人,知道不大堤坝上的危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赶紧带着雌虎营回府去” 韩英不满,大声斥辩道:“别看不起我们女人若不是有要事在身,琰主母和其他姐妹也要来” 马超闻言更是焦怒,可不待他再度开口,吕绮玲却郑重向马超施了一礼:“夫君,我们既是马家妇,又是雌虎营军官,就该到这堤坝上来统御教化我们不及蔡主母,行商贸易我们不如玥姐姐和寿妹妹,军机刺探、监视天下我们更没有蝉姐姐的能力。此番夫君若再不许我们履行马家妇和军人的职责,就请一纸休书将我俩休了吧”这番话言罢,吕绮玲拉着韩英就此离去,又在他处奋战洪水。 望着她们的背影,马超声音不由有些哽咽,叫道:“丑哥,你带上几个人去保护她们。” 七天过后,暴雨终于停歇,那时堤坝之上,除了马超之外,还站满贾诩、吕布、蔡邕、皇甫嵩、朱儁这等宿老,以及赵云、徐荣、李严、孟达、荀攸、李儒这些马家重将名臣,看着滔滔的白浪渐渐平缓,顺流而下,这些平时不苟言笑的大人物都爆出了会心欣慰的笑容。 万幸,此番洪灾除了冲毁了一些筒车和少量的田地之外,没有造成大规模的泛滥灾难。马家根基未毁,一切都还有可能。而可喜的是,这次天灾,再没有当初司隶大震时的谣言百出,期间不少百姓都还自主参与到防洪救灾当中,对马家的信服度已相当牢固。 不过,想起钟繇那病槁的忧虑和吕绮玲、韩英泥水混合的身影,强如马超的他也止不住有些鼻头发酸。自此之后,马超再不急功近利,开始将大量人力物力投入基础设施建设之上。以长安为基点,整个马家治下随后走向一场有条不紊、造福千秋的发展模式当中。 好容易熬到六月冬小麦大丰收,加上之前马铃薯、红薯、玉米等大量的粮草储备,马超才略略喘了口气。无论如何,剩下的时间,就是积蓄战力军资的奋斗了。对于这一点,马超相当满意,毕竟跟已经有内乱苗头的孙家,还有正在跟南蛮孟获死磕的刘备比起来,他已经领先一步了。 遗憾的是,兖州曹操那里竟然比马家还弄得风生水起,屯田、求贤、改革接连发力。此刻更已经进入了第二轮的扩军的阶段。这让状况令马超十分不解,直待貂蝉拿出一封情报之后,马超的脸色变得才十分纠结奇怪,不知究竟该如何评价曹操那人。 “曹操就是靠着这个发财的”马超抚额头,有些不敢置信:“我们商号直通西域,交州,北疆之地,竟然还不如曹操组织摸金校尉、发死人财来得快” “夫君,你有所不知,厚葬之风虽然兴于皇家帝胄,但真正普及却在王公大臣与地方官吏。西汉初年,一个区区百户侯殉葬品三千余件,而其中金银珠宝占三分之一,那就是上千件呐而曹操所据兖、豫之地,向来都是人才辈出的风水宝地,周围王公大臣之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曹操此举虽然有些令人不齿,但的确不失为一条快速致富之路。” “不错,”马超点头,十分认同,随后还特意说道:“而且,这曹操还偏偏在我与他协定出兵,赶走江东孙策取消幽州四郡债务之后,才开启这条致富门路这个家伙,一日不除,实乃心腹之患啊。” 说罢这句,马超眼神闪动,眉宇微皱间嘴上却似笑非笑。貂蝉见状,不由掩嘴一笑:“夫君,你该不是也想发发死人财吧” “哪,哪有的事儿哈,哈哈”马超掩饰地一笑,随后尴尬回答道:“我是替那些人可惜啊。你看,人死了,钱还没花完,图啥啊哎” 第一千三百二六章 想打鲜卑 时光如白马过隙,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一年。 这一年对于马超来说,虽然仍旧充实,但也多了几分平淡了。毕竟,当一切都开始走上正轨之后,他所创立的良好制度,便可以令他当上一位甩手掌柜。虽然如今他的疆域已经超过整个大汉的二分之一还多。不过,他相信,在有充足精英人才的辅佐和超越这个时代的三省六部制,他即便一统天下,仍旧可以是一个轻松有度却但不失英明神武的诸侯王。 这一年时间内,马超的眼光基本已经从自身转向了外界。这段时期,虽然各地都在不停的征战,但是规模都不算是太大,没有况日持久的大战,只及边角,不涉中央。更没有不开眼的异族和小诸侯招惹马家。除了凉州那里徐晃接连用兵,让关山雪更顺利揽回大批的财物之外,马超暂时还没有发动任何一场战争。即便鲜卑轲比能那个家伙仍旧跟拓跋膺打来打去,辽东公孙度那里跟蹋顿也几番龌龊,可马超依旧没有下达半分动武的指令。 不过,相对的平静到此为止,三年的休养生息,屯田练兵,三年的安定巩固四夷,发展商路,三年的历精图制,全力发展。在这个时候,马家的实力达到了顶峰。所有有识之士都有预感,马家这头大鳄已经眯盹太久,是时候露出血盆大口了。 不错,马超眼光首先投向的,是鲜卑的轲比能。 目前,马家的边角隐患,只有鲜卑轲比能和辽东公孙度。不过,辽东那片,偏狭之地,公孙一家的气量和眼光太过一般。有田豫、阎柔、牵招历史上三位北疆大将镇守,有震惊敌胆的白马义从,公孙度从未敢表现过对马家有半分的不敬。甚至马家军演时期,公孙度都不敢与乌丸交战,深惧马家卷入其中。 可鲜卑的轲比能便不同,此人在马超眼中看起来就是一个奇葩。自英才天纵、建庭弹汗山的檀石槐死后,鲜卑已分成三部,互不统属,互相攻击。步度根乃檀石槐后人,然而在与拓跋膺的联络下,虽未明言投靠马家,却也早跟拓跋膺同穿一条裤子了。唯独中部鲜卑轲比能野心勃勃,有心并吞三部,建立当年擅石槐的基业,然后南下中原,饮马黄河。 而且,从地域统治上来看,轲比能的部落分布在幽州与并州交界的代郡、上古等地。他的手下鲜卑骑兵,个个都是狼,他们如狼一般凶残,又如狼一般狡猾,他们不在乎生死,不在乎伤病,游走于死神间的游戏是他们的最爱。这支部队剽悍善战,行踪不定且经常劫掠汉地。一旦马家投入全国之战,而鲜卑轲比能这里突然从马家北边大后方捅一棍子虽然马家不可能会伤筋动骨,但菊花疼上半年甚至一两年是十分有可能的。 所以,马超的目光投向了轲比能,准备开始一次对北疆边患彻底的扫除。 而且,他的心态也很轻松。因为马超知道,轲比能那可怜的鲜卑兄弟还在烧牛粪过冬。这样一个蹒跚着从原始社会向奴隶社会挺进的部落,与马家这样一个几乎都有资本社会萌芽的诸侯比起来,简直不亚于萤火与皓月争辉,实在没有半分可比性。 一九九二月中旬,马超召回并州牧张辽和幽州绥边大将田豫,于尚书台中谈论此议题。 “我要灭了鲜卑轲比能,以绝北疆边患。你们二人这两年与轲比能皆有交锋,有什么看法,但讲无妨。”马超开门见山,看着日渐稳重的两位重将,心情甚好。 可令马超想不到的是,青峰刚毅的张辽却捋了捋颌下新蓄的胡须,面色闪过一丝为难:“主公,恕末将直言,扫平轲比能或许容易,然令彻底平定北疆之患,却非一日之功。”这句话说完,张辽看了一眼田豫,见田豫微微点头,便明田豫心中所想,与他大同小异。 “哦”马超有些诧异:“步度根已臣马家,只余轲比能和东部鲜卑三族,如此情景,仍不可短期而就” 此刻张辽见田豫已然微微开口,摁下心中所想,示意田豫先言。田豫微向张辽一施礼,才开口向马超说道:“主公或有耳闻,鲜卑一族以放牧为生,逐水草而居,穿短衣,住毡房,崇尚武力,好勇斗狠。塞外困苦的生活也造就了他们强悍不屈的性格,这种性格使他们显得侵略性十足,经常搔扰边境地区,抢侵汉人的财产。” 马超摆了摆手,示意田豫跳过这些铺垫。他早先与羌人交战多年,早知这些游牧民族品性。田豫见状,微微一窘,赶紧捋了一捋思路,开口道:“自古平定边患,唯有一法。如主公对羌族,乌桓二族,便是融合通商,汉化为一体;对匈奴,则是分而治之,令其自相残杀、再无反抗之力后设郡治理汉化。主公之所以可平定这三族,乃是机缘巧合所致。” 见马超双眼熠熠,田豫知自己的讲话已经引起马超的兴趣,继续道:“匈奴一族有着悠久的历史,可真正的匈奴人已经远遁塞外,余下这些匈奴人早有了被汉化的影子;而羌族和乌桓这二族更不比匈奴,他们从未建立出过大一统的帝国,没有久长和光荣的历史,他们只是组合在一起的部落联盟,没有国家种族观念,各部之间争端频起,互相仇杀,有奶便是娘。所以,主公也可对其汉化归心。” “不过鲜卑一族却不同,他们刚从檀石槐这一雄烈之主的荣耀下分裂出来。步度根、轲比能和东部三家鲜卑部落虽然相互攻伐,但其原因乃是一致的,都是为了使鲜卑一族再度统一。至于对汉人的态度,从三部的表现便可看出,他们或合作、或仇视、或无视,可一旦我们出兵鲜卑,整个鲜卑一族便会全族动员为之对抗” “当年在幽州时,幽州刺史刘虞曾经用怀柔的办法。他给收拢境外的鲜卑人,给他们地地和种子,教他们种田、建房子,关心他们的生活可鲜卑人对刘虞只有感激之情,并无半分归顺之意;而公孙瓒则是另一种方法,他建立强大的部队,严酷的打击所有敢于挑衅他的权威的人,甚至为一点事将其灭族。但是两人成功了么都没有,他们两个都没有解决边患,轲比能还是劫掠幽、并之地,而步度根呢他面对此等情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是说步度根这个家伙对轲比能劫掠马家之地只采取三不原则”马超愕然,他愣愣看着田豫,此时才知道之前所想什么社会发展等级与什么一统根本没有半分关系,完全比不得这两位真正身处前线大将得来的认知精确。 在没有出现火药那等可以终结冷兵器战争的终极利器之前,历史上那也只是奴隶社会的蒙古一族,不也凭着弓马弯刀征服了都已经开始资本萌芽社会的宋朝吗 “三不原则”田豫听着马超这新鲜名词,有些不解。 “不支持、不反对、不理睬。”马超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田豫一愣,随即明白:“的确如此,并且,属下敢担保,若马家出兵攻伐轲比能,那整个鲜卑部落还可能会联合起来。主公商业融合的大计虽有成效,但那些鲜卑人,他们骨子非常硬,完全可以放弃我们马家的商品,回到他们以前茹毛饮血的时代” 马超听着,见张辽也是一脸愁苦。心情也随之略微有些失落,原本以为弹指一挥的小事,结果想不到竟会如此麻烦。而就在此时,貂蝉却突然出现在了马超面前,都不曾看向张辽和田豫,直接便开口向马超说道:“夫君,三件大事已然发生” 马超一惊,看貂蝉那焦虑的神情,不由问道:“这三事都是坏事儿” 貂蝉闻言之后先摇了摇头,但随后又点点头,目光不由看向了张辽和田豫。二人见此会意,躬身告退。貂蝉随后才说道:“这三件事儿,都对马家不利啊” 第一千三百二七章 三件事 “第一件事,”貂蝉拿出一封情报,递给马超:“刘备已击败南蛮孟获,引军回成都之时,益州士族大阀突然兵变,软禁刘璋逼其让位与刘备。刘备假意推脱几番不从,最后刘协下旨,封刘璋为安乐公,刘备为车骑将军,统领益州” 马超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早在他意料之中。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刘备此番谋取川蜀竟会如此顺利,又恰恰发生在自己谋略鲜卑的敏感时期而已。由此,他眼神转动了一轮,几乎没怎么看那封情报,随后直接抬头,等着貂蝉口中的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貂蝉的神情愈加凝重,照样拿出一份情报,神色忧闷说道:“据王花语截获的情报,魏王曹操于近日在许昌大建宫殿,分封群臣贤士。更离奇的是,曹操不知何时竟与辽东的公孙度勾结了起来,上表荐这位始终对马家不假言色的公孙度为征东将军,辽东侯” 马超闻言又接着叹了一口气,曹操跟公孙度勾结这件事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仔细想来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曹操靠着发死人财先马家走出了困境,自然会将眼界放至大汉四疆,拉拢一切可拉拢的势力。 不过,辽东公孙世家虽然强大,多出名将,但历来却任人唯亲,以他们的胸怀,永远无法拥抱天下。唯一烦忧的是,马超猜不出那公孙家能多狂妄,会不会在吃了曹魏这颗定心丸之后,如飞蛾扑火一般来招惹马家。 “蝉儿,这两件事儿无一是好事,第三件事,总该是好事了吧”话虽这样说着,可马超心中明白,若真有一件喜事。貂蝉不会留在最后才说,以他对貂蝉的了解,这第三件事儿,恐怕才是最棘手、也是最难办的。 果然,貂蝉听了马超这句话后,脸上的神情愈加古怪,将手中最后一封情报递给马超之后,缓缓开口道:“江东那里,乱了” “乱了”马超一愕,这事儿按说应该是一件好事。可从貂蝉的反应上来看,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随后,看着那信上寥寥几笔的叙述之后,马超才惊觉,江东内乱那件事儿,竟然比刘备平孟获、取益州还要曲折阴毒而其中的原因,是马超低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那个少年,又恰恰是他不应该低估的。 那个少年的名字,叫做孙权。历史上,他是三国鼎立雄主当中最年轻的帝皇。但同时,他也是出身最优越、最应该没有枭雄之姿的一个人。 历史上,孙坚的急性子且强势,几乎都被大哥孙策继承,而老三孙翊,也颇有将门虎子的风采。可是孙家的二小子孙权呢大概是父兄太强势的缘故,他的性格有点内向,不大爱说话。也难怪,父兄说话的时候,他也的确只有说:“是”的机会。 这样以来,孙坚也不甚看重他,因为孙权上面有个和孙坚一样强干的哥哥,父亲也不担心后继无人。 “长子如山,伯符,老爹出征的时候,你便是家中的山,像老二那样的,以后就要依靠你了。” 这话经常进入孙权的耳,虽然那时还年幼的他不太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父亲总归对自己不是很满意,心里有点闷闷的。这样一来,他就更加沉默了。 沉默的孙权也不光是沉默,他喜欢读书。经史子集,他最爱读史,太史公的史记、班固的汉书,他读得烂熟,尤其是项、刘角逐天下的故事,他津津乐道。 孙权也读兵书,孙、吴、司马法、六韬、尉缭子等等,他手不释卷。以至于兄弟们嘲笑他:“看那些竹简就能退敌么”尤其是弟弟孙翊,老逗引他:“哥,来比试比试身手如何,刀枪剑戟随你挑一样,我赤手空拳。”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沉默寡言、几乎被江东所有人都忽略的人物。在孙策伤重被抬出吴县休养的时候,他却以十六岁的弱年,顺理成章地开始接手孙策的基业。而一经上任,这位沉默寡言的少年便突然如变了一个人一般。政略内务他似乎一点便通,应对犀利尖刻又一针见血,有时还比鲁肃、张昭、张纮这等老谋之士还要谨慎全略,仿佛天生便是一位领导者。 尤其对于孙策征荆州大败之事,他没有半点毛头孩子的慌乱和无措,冷眼隐忍一月,眼睁睁江东几大门阀各行其事,实力强大。他处于其间一动不动。然待三月后那些士族豪强都露出反孙意图之后,他一方重兵镇压,一边连消带打,竟然将江东可能爆发的内乱收拾得平平静静,风波不起,其政治手腕玩得简直炉火纯青。 尤其抄家对那些豪强世族抄家灭门之举,更是连初生婴儿都不放过,令那些即便手中染上无数鲜血的悍将也为之动容不已:毕竟,孙权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啊 其后,孙权利用他杰出的领导才能和独到的政治眼光,大肆整顿江东之威,亲带周泰、徐盛、蒋钦等大将南巡军演,唬得交州的士燮战兢不已,丝毫不敢趁江东骚乱而出兵江东去分一杯羹。 待这些雄才完毕这后,孙权似乎才刚刚开始他的统治策略。他开始推行大规模的屯田措施,引进中原地区先进的耕种和冶炼技术,并大开商号,不惜钱财从辽东那里贩买战马。仅仅半年时间后,江南地区的农业,手工业和商业,航海业有了长足的进步,隐隐有了后世经济重心由北向南转移的迹象。 而就在孙权大权在握,励精图治,江东经济蒸蒸日上的时候。发生一件很可喜又很可悲的事:孙策病愈了 醒来的孙策,很欣喜看到孙权这一年多的改变,更欣喜看到江东已然初有生机:“仲谋,当年御使刘琬评价你形貌奇伟、骨体不恒,有大贵之表,年又最寿之时,我还有些不信,如今看来,你果然有母亲之柔相” 孙策口中所说的母亲,是他俩的生母吴氏,就是演义当中在甘露寺看重刘备为女婿的老妇人。这自然也是罗老爷子胡编乱造,这个吴氏当年十分有眼光胆略,被孙坚逼婚之时,便以一弱女之身,点头同意嫁给孙坚。 吴氏嫁给孙坚之后,夫妻情感极为融洽,而孙坚也极听夫人的话,即便有时心理不顺,忍不住发急怒喝咆哮,吴氏出来,慢条斯里说几句话,就那么温柔细语,便将一头咆哮猛狮降服下来。 “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孙权想到道德经当中这句,突然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他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治理江东之法,也是以静胜躁 孙策不懂这些,或者说也没有兴趣懂这些。他望着已经隐隐有几分诸侯气度的孙权,开口说了一句孙权怎么都想不到的一句话:“如今江东稳固,生机恢复,正是出兵再伐荆州良机权弟,此番我亲统大军,江东内政要务,皆交由你打理” “大兄”孙权瞬变,脱口而出:“此事万万不可” “为何”孙策傲然一笑,拍着孙权的肩膀,爽朗道:“你是不信任我,还是不相信我的眼光放心,我走之后,江东交给你,我放一万个心” 孙权闻言一愣,他看着孙策那清澈信任的眼神,张了张嘴,本欲将心中所有担忧尽数道出。可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句:“那权在此预祝大兄旗开得胜,亲斩马超项上首级” 第一千三百二八章 尚书台议天下 上 三月三日,长安城里热闹非凡。民俗这一日为褉节,百姓们都要到水边河畔去祭祀。长安城外八水环流,皆出入上林苑。霸水出蓝田谷,西北入渭水。浐水亦出篮田谷,北至霸陵入霸水。泾水出安定泾阳开头山,东至阳陵入渭水。渭水出陇西首阳县鸟鼠同穴山,东北至华阴入黄河。丰水出鄠南山丰谷,北入渭水。镐水在昆明池北。牢水出鄠县西南,入潦谷,北流入渭水。潏水在杜陵,从皇子陂西流,经昆明池入渭水。 这八条河如同八个美丽的少女,无声的点缀和滋润着关中大地。这一天,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穿上崭新的衣服,带上明亮的首饰,或坐轿,或骑马,或步行,前往河边。春日的河流明亮如镜,波光粼粼,河岸两边鲜花盛开,绿树成行,田野间新芽吐翠,鸟鸣蝶舞,生机勃勃。青年的男女们也放开怀抱,大胆的放歌欢笑,而不会有人去指责。 这一日,各府放假,官员们也都会陪着家眷出城,半是祭祀,半是游玩。然而,这一年的这一天,马家之中所有位高权重的文臣武将,却没有一人出行祭祀。更离奇的是,镇守边关重镇的大将,也被马超飞马召回,齐聚一堂。整个尚书台中,人人闭目自静,除却呼吸之声可闻之外,剩下的恐怕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声音。 这里的每个人,事先都没有通过气,可每个人彼此偶尔对望之下的眼神,都看出了对方的凝重和肃然。尤其是这其中贾诩、吕布、皇甫嵩、朱儁等宿老那凝神以待中的厚重,使得平时放荡不羁的郭嘉、法正、司马懿都收敛了笑容,甚至那些平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暗影精英,此刻也如阴影一般隐在暗处所有人都隐隐感觉出,此番破天荒的议会,或许要关系到整个天下的走向。 少时,众人听到脚步声响,凭着感觉,他们便知道那是马超已然大踏步从外面走来。 马超的一出场,便令不少人心中微微一震。与平时穿着随意不同,今日马超明显看起来与往日不同:一身亮银色的精锻连环锁子甲,内衬从董卓那里得来的鲨皮连环黄金内甲,头戴豹纹英盔,顶上白缨如飘絮寒雪,俊秀非凡。肩披上等白练锦绣披风,配上他本就如孤寒雪山一般的气质和脸上严峻凝重的神情,随着他龙行虎步走过猩红的波斯地毯,锦绣披风也飘舞不止,一时间更让尚书台里的温度又冰冷了几分。 马超走上尊位,先将手中名震天下的盘龙卧虎枪放置身后,随后更是解下了腰间宿铁宝剑。只是轻轻往案几上一放,大厅中的众人都感到一股森然的气度喷薄而出。尤其是那些镇守边关的大将,一段时日不见,只觉马超身上那些难以捉摸的气质和威势愈加浓厚,忍不住又屏住了一丝气息。 “诸位,今日议会,乃是为一统天下之大计”马超坐下之后,第一句话便石破天惊。 厅中不少文士武将开始交头接耳,据他们得到的情报,只知道江东孙策不甘失败,在孙权重整江东之后,领兵七万卷土重来。可如今怎么也想不到,马超一下竟将事情提到一统天下的高度上来。 “主公,不过孙策小儿贼心不死,末将与子义于荆州也有四万精兵,加之蔡瑁四万杂兵,轻松便可让孙策有来无回”甘宁第一个开口,随着他的话语,腰间的铃铛哗然作响,鸣唱出了甘宁的霸烈之气。 可马超只是淡淡看了甘宁一眼,在窗外射入的明亮阳光照耀下,他那轮廓分明的面孔显得无比英武与深沉。甘宁被马超这么轻轻一瞥,心下不由有些迟疑,正欲开口立军令状,却见马超摆 了摆手,示意甘宁先退下。随后才开口道:“公渊,你说一下吧。” 廖立廖公渊是马家第一次科举当中脱颖而出的俊才,他本是荆州人,却千里迢迢跑来马家参与科举,与当时的步骘、彭漾二人一起被马超看中。不过,他为人与历史的确一般无二,心高气傲,待人无礼,总是觉得自己比别人强。不过,在马超惊艳才绝的掩盖下,他不由也收敛不少狂妄的脾性。后杨修调入河东之后,他便与彭漾一般成为马超的左右手,负责军机政要大事的分析谏言工作。 此番闻马超唤他,面对满厅强盛至极的气场,他倒也没几分不自然,轻咳一声之后道:“益州刘备已兵不血刃拿下益州,接手刘焉刘璋两人数十年积蓄,又得诸葛亮于南蛮攻心之助,得三万无当飞军,伺机进图;魏王曹操更练兵三十万青州军,又结连辽东公孙度,蠢蠢欲动。鲜卑一族骚乱不止,时刻觊觎幽、并二州,且与曹氏联络密切。种种迹象看来,孙策起兵再攻荆州,主公认为此乃乱世最终一战,故此召集诸位,共商议大计” 这一层遮羞布掀开,满堂皆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想到,原来一个孙策出兵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一个世间诸侯对马家的惊天阴谋。尤其是刚才出言的甘宁,此刻更觉在众人面前丢了脸,羞得面红耳赤。唯独贾诩、郭嘉、荀攸、法正、司马懿、庞统等一番谋士,或老神在在、或一如常态,没有半分异样,显然早已猜到了这个可能。 气氛凝重躁乱至此,马超似乎却很满意这样的状况。看着厅下一个个在历史上明耀千秋的名臣猛将被自己的气息牵引,脸上那凝重和严肃渐渐消融,嘴角微微一撇之后,才微一抬手,原本有些嘈杂的大厅立时雅雀无声,众人的眼光都望向他。 他这时微微一笑,如雪莲盛开,让大厅之上的气氛缓和不少。随后,微微调整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以轻松的口气说道:“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大家都说说看罢” 这句话闲散清淡,可在此刻由每天意气指使,自然而然养出一股森然气度的马超口中说出,不由就有了一番指点江山、静看风云的豪迈气概和洒脱。也由此,大厅之上的众人也放松下来,脑中迅速将汉室天下的版图构画,将各诸侯的动向心机预演,庞大精粹的智慧在无声碰撞汇聚,似乎只需下一刻,什么样的凶险都可迎刃而解。 “主公,”仍旧是甘宁上前,他知自己不可再贻笑大方,但仍旧直言点出道:“即便曹氏、刘备、孙家、公孙度、鲜卑联合攻伐马家,可以属下所在,目前胆敢出兵的,只有孙策一人,江东七万兵马渡江而来,末将水军已成,可拦江截击。届时子义只需大举从陆路进发,直捣庐江。那孙策首尾难顾,定然大败而归” 马超听后点了点头,还未开言,只见厅下又一人起身,那人留着漆黑严整的连鬓,刚毅的脸上尽是军人的严酷和傲骨。只见这位纯粹的军人上前抱拳,大声说道:“主公,之前与曹氏合攻庐江,末将无功而返,皆因粮草辎重不足。若主公令太史将军攻打庐江,末将恳请主公允许末将出战相助。此番麾下将士兵精粮足,若拿不下庐江,高顺愿提头来见主公” 高顺言罢,他身后副将张绣也忍不住上前,慨然说道:“主公,末将与高将军同领军令状” 马超听罢,心中已有定数,知军心可用,大有所为。但这各地镇守大将只着眼地域一战,还未放眼全局。这与此番会议相悖,当即,他不由自主将眼神看向了兵部荀攸那里 一凡中文网,更新最快,小说一凡小说 第一千三百二九章 尚书台议天下 下 “公达,你意下如何”马超没有直接回复高顺张绣二人请求,转而开口将谋士集团引入这场讨论当中。 “主公。”荀攸上前微微整理一下官服,军略大家气稳泰山的风度尽展无疑:“此番主公着眼天下,一切当以大局为先。区区一个孙策,纵然勇烈无双,然以马家之力,或扫平、或击溃、或夺下两郡三地,只要马家尽心以对,皆有可能。可若说到一战而平天下” “但讲无妨。”马超微微挥了挥手,这个荀攸什么都好,就是家学气度太过根深蒂固,一旦涉及军机大略,便来个以退为进。 “微臣主管马家兵部,得知马家各地精英战力已达二十八余万。”荀攸说道这里,面容不由露出一番与有荣焉的荣耀之色。 毕竟,他所讲的马家军战力,乃是马超口中所指的职业军,其战力冠绝天下。当中还包括重甲铁骑、武卒、雁北骑、白马义从、先登死士、长安近卫这等消耗极大的绝顶战力。曹操那里虽然号称青州精兵三十万,但真正可与马家一级职业军相提并论的,无非也只是两万虎豹骑和三万青州老兵 并且,若是再算上各州各郡的二级常备战力,马家的这个人数足足可以超越百万之巨。可纵然如此,再退一步,马家还有农闲时参与军练的民夫壮丁后备战力 并且,这些还完全不算羌族、匈奴、乌丸、西域雇佣兵那等弓马娴熟的异族战力。可以说,假如有足够的财力物力支撑,马家完全可以出动二百万大军横扫天下,届时不要说打仗,只是人挤人,就能将敌军挤压成肉饼。 可问题就在这里,荀攸脸上的得色一闪而过之后,有些沉闷地问道:“三年休养生息之后,不知马家军资战备粮草,可支撑几何战力征战几时” 这下,不用马超在眼神示意,一旁的孟达当即上前。不慌不忙翻了翻手中的账簿之后,开口道:“主公,今年岁末,凉州赋税收入” “打住,子度,你只直接回答公达问题便可,那些具体数目,你心中有数便可。”马超看着账簿不离手的孟达,突然有些内疚。毕竟,这个家伙在历史上也是被曹丕器重敬爱不已的名将,可到了自己手中,一直兢兢业业就混成了一个管家郎。 “若全盘出动马家精英战力,臣估约各州存余,只可久战两月时间”说道这里,孟达脸上有些愧色,他倒不是怕军士没有粮食吃,那些晒干成末的红薯干、土豆粉,绝对可以够二十八万人吃上一年半载的。他羞愧的是,马家军打仗,粮草从来不是难题,难题是军器消耗实在太多,一场战役射出去的箭都能有几万支 “韩枫,此番将马家所有钱财拿出,招募弓箭从民坊购置军械,还可延续几月”听完孟达解释,马超眉头也有些皱。 “若给微臣一月时间,微臣保证可延续至少三月”韩枫回道,气度俨然。 “好”马超抚掌,复将目光投向荀攸,示意荀攸继续分析。 “主公,若是如此,平定天下或有六分可能”荀攸下了结论,他一向严谨保守,六分这个评价实际已经很不低了:“微臣以为,孙策有征伐之兵,马家有备御之固,无需恐慌。荆州之事,太史将军和甘将军已有定计。孙策此番卷土重来,看似定是一番苦战。然有甘江军扼守长江,太史将军守江夏,奉孝出奇谋疑兵,则孙策兴兵不过笑话矣。加之主公情报有言,江东孙权已跟孙策有二心,他定然想方设法将这场战役损失降到最小。彼时只需接应不上孙策军粮,那七万大军只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半分奈何不得荆州。” 荀攸说道这里,正待继续畅言,却听侧方一人直言道:“荀尚书,荆州蔡瑁,不见得跟马家一条心啊” 荀攸一愣,回头一看,只见是一丑陋少年。他知此人名叫庞统,更知此人跟马超在荆州呆过很长时间,对那里情况极其熟悉。当下也不耻下问道:“此乃何故” 庞统哂笑了一声,远远望了马超一眼,道:“当初雍主公降服蔡瑁,乃是借了曹操之势,江东一战,蔡瑁损兵折将,更被主公斥罚胞弟,甘江军建立水军,又抽调蔡瑁五千精兵。并且,刘备走后,那荆州牧的帽子,还落在了太史将军的头上这一连串打压下来,蔡瑁嘴上不言,心中定然已经恨之入骨。曹操乃当世枭雄,与蔡瑁更是升堂拜母的交情孙策一介武夫,可他身后却还有周瑜,若没有曹操暗中支持,周瑜又岂会对孙策自取灭亡之举非但不阻止,反而还亲随出征” “你的意思是”马超愕然惊觉,这一点,他当真忽略了:蔡瑁手下至少还有三万军伍,而且在荆州根深蒂固,且一向对马家低眉顺眼。可一旦孙策与甘宁在大江相遇,太史慈不可避免要从陆路进发。高顺从颍川出兵是不可能的,他必然要守住曹氏的攻路。由此,一旦荆州那里陷入僵持,蔡瑁借机在襄阳叛乱,加上那些被马家抄家的豪强会借机兴风作浪,那整个荆州局势瞬间便会形势逆转,天翻地覆再往后,还有曹操、刘备、鲜卑、公孙度相机而动那马家随即便会全盘陷入被动,继而一招错,满盘皆输 “主公,当今之计,还是借此机遇,将蔡瑁这个不稳定因素除去。”庞统看着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之后,蓦然感觉唤马超为主公的感觉也不是那么难受,至少在这里,马超可以宽容他肆无忌惮展露自己的智慧:“所以说,荆州胜算,只有五五之分,荀尚书一统天下大策,至此应相应全盘变动” 说完此句,庞统悠悠喝了一口茶,不再言语。而荀攸后备已然冷汗涔涔,当即拜倒在地,向马超告罪道:“主公,微臣不识内情,妄论军机,还请主公降罪。” “起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战略大计,又怎可能全然无错。”马超宽慰荀攸,当下已知今日会议就该结束了:一统天下之事,虽然势在必行。但此番看来,其中不可操控的因素实在太多。任何事情,都不能按照心中设想完美运行。 毕竟,老天不是自己的爹老子,不能啥事都顺着你,对不 而此番会议,马超的本意就是让自己一统天下的传达给众人,令其心中常怀警觉预谋之心既可。尤其今番更让众人得知马家境况和天下形势,马超觉得这些已经可以点燃这些人心中那深不可测的沉静下的跳跃的熊熊火苗了,当即站起身来,高声宣布道:“奉孝、子义、兴霸三人接令” “微臣末将在” “令你三人速回荆州,整兵以御孙策,其间定计战况可由飞鸽、快马、驿站联络。既然孙策不死心,那这次我们就想办法让他变成死人” “遵命” “张辽、法正、淳于琼、杨修何在” “微臣末将在” “令尔等即刻回并州,即刻整兵备战。鲜卑一事,我已有定计,时机一到,我不想看到并州将士的刀还没有磨利” “敢不从命” “田豫、牵招、阎柔、郭图何在” “令尔等备军以待公孙度,同时与辽东暗影配合,我要你们知晓公孙度当天吃什么饭了解清清楚楚,若有急情,可不必上报于我,出兵抵御。公孙度大军若是越辽西一线,你们以后都给我去弹汗山放羊去” “遵命” “其余诸将,各回战地,备足军械粮草,待天下大局有动,尔等要即刻动身。若迟到半柱香,军令处置” “诺” 一凡中文网,更新最快,小说一凡小说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韩龙? 计议完毕,马超携着娇妻美妾和子女,坐在简朴的青色油壁车,行驶在前往老家扶风茂陵的路上。一路随行的,还有已然成为匈奴郡太守的马岱,还有参入马家军的马休。最小的马铁和马云璐二人与刘姨娘同坐一车。 自入长安后,这是马超第一次回乡祭祖。 华夏之人,信奉祖先,自秦汉时期,墓祭已成为不可或缺的礼俗活动。不过,此番祭祖,马超心情与前世不同。前世说的过分一些,他大多有种履行公事的意味。可在这个时空呆得越久,他对古人这等礼法就越是敬重。 尤其此次还可能是一统天下大战在即的关键时期,他的心情就更多了几分忐忑和肃重。万千儿郎的性命和大汉十四州的黎庶的安康,可以说都在他的一念之间,如此沉重的责任,让他由不得心思沉重。 很长时间以来,马超没有感慨过他来这个时代的意义。可随着实力的越发庞大,到如今他已经开始思忖征服天下之时,他便渐渐对以天下为己任的沉重有了更多的感触。此刻他更不知道,几日后面对马家列祖列宗的时候,自己是否可以自豪地说:我来了,为这个时代带来了先进和光明,带来了幸福和安定 不错,他承认,他是将很多原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作物和科技,还有先进的理念带到了这个时空。但同时,他一步步崛起的代价,有很多次是建立在一次次尽屠的威慑上的天威神将军的名号听起来似乎不可一世,但背后的代价,却是由累累的白骨铸就而成。 清明这个时节,草长莺飞,山明水秀。长长的垂柳枝在微风中飘动着,有如少女柔长的头发。各种颜色的鸟儿在柳枝间穿梭而过,把清脆的鸣叫声洒遍山里田畴之间。时有细细的雨丝飘过,密如离愁。乡野间时有淡淡的烟雾升起,那是祭祖者在为亡人们献上自己的心意。 蔡琰望着车外的景色,似乎感受到了马超的心思,悄悄把微凉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刘玥也再没有半分大汉公主的骄矜,她轻抚着马超的另一只手。而貂蝉、伏寿、韩英、吕绮玲这四人,或默默望着马超,或假意看着窗外但实际也用余光观察着马超。一车之中没有半分言语,只是静静的体味着这一刻的安宁和平静。 可惜,似乎注定马超没有享受这种幸福的权利。就在脱离战场风云和政治漩涡、只和家人回乡祭祖的这个时候,仍旧有事搅乱他的宁静。 马蹄声在窗外来回地响,马超睁开微眯的眼睛。他听出这是一人骑马在窗外来回徘徊的声音,随后有微微闭上眼睛,连看都不看窗外,直接开口道:“休弟,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大兄,”已经十六岁的马休颇有马腾的年轻时的威猛,面堂宽厚,体魄雄壮。看到伏寿贴心替他撩开车帘后,方正的大脸感激羞涩一笑。随后又带着几分急迫向马超问道:“大兄,你为何不让我去荆州打孙策” “不为什么,”马超回答很简单,一家之主的森严气度登时让马休一怵:“等你跑到荆州的时候,长安这里也差不多该出兵了。假如你真觉得无聊,还不如现在给我驾马赶车。” 马休闻言先是气馁,可随后听马超说长安这里很快要出兵,而且明显有让他参战的意思。当即毛躁起来,直接下马就将原先的车夫赶下,自己亲自操起马鞭赶起车来。一旁的马岱看着摇头不已,似乎童心发作,也跳下马来,与马休一同驾马,令后面的刘姨娘和马铁、马云璐欢笑不已。 “娘,我也要去赶大兄的马车”马云璐放下车帘,当下就想跳出去,也不管马车还在行进当中。 “女孩家家的,像什么样儿”刘姨娘眉色一动,唬得马云璐就安生起来。 马云璐在各哥哥当中极度受宠,唯独惧怕她亲娘,当即不满嘟囔道:“凭什么岱哥哥和休哥哥可以,我就不可以” “休得多言”刘姨娘半点解释都没有,她跟马腾历经风雨,早已看破许多:“你休哥哥是胡闹,而岱儿沉稳之人,岂会真去给你大兄驾车” 果然,马岱刚上马车,车内的马超便开口问道:“岱弟,我要你找到那个韩龙,如今音讯如何” 马超说得这个韩龙在三国演义当中根本没有留名,但在历史上,却鼎鼎有名。韩龙这个人生卒不详、相貌不详,甚至马超怀疑,就连这个名字,是不是也是假的。他就犹如一位幽灵,飘荡在汉室这个荒乱的世间,偶尔惊鸿一瞥,便是一个传说。 而那个传说,便与鲜卑轲比能有关。后汉书有载,青龙三年,幽州刺史王雄遣勇士韩龙刺杀轲比能,更立其弟。其后,轲比能一部各部种落离散。互相侵伐。强者远遁,弱者请服,边陲遂安 眼下天下一统在即,马超不可能让鲜卑轲比能这个不稳定因素存在。尤其在听了张辽和田豫对鲜卑的解释后,他思忖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悄无声息地刺杀轲比能 之所以非要找韩龙而不用王越、童渊、史阿这三位绝顶刺客。一来是因为这三人已经是暗影当中不可或缺的教官,二来,江东一战时,甘宁杀死凌操一事,给了马超一定的触动。 历史上,凌操就是被甘宁杀死,导致凌操的儿子凌统与归顺东吴的甘宁处处不对付。后得孙权调和,凌统才消去杀父之仇,与甘宁握手言和成就一段佳话。如今的马超,也正想走一走历史的老路,令韩龙去刺杀轲比能。虽然这样做有些迷信,但这种事儿,谁又能说得准冥冥当中没有注定呢 “大兄,此事仍无音讯。”马岱叹了一口气,随后忍不住回头问道:“大兄如何断定,那个勇士就在匈奴” 马超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之所以让马岱在匈奴寻访,是因为马超记得史书上说韩龙曾在匈奴地界为奴,其他的便一无所知。仅凭这一点,让马岱在茫茫草原上寻找一个汉人奴隶,的确有如大海捞针 “罢了,既然找不到就算了。”马超叹息一声,回头正想向貂蝉商议一下何人可担刺杀重任时,却见貂蝉双目沉凝,若有所思,马超不由关切问道:“蝉儿,你怎么了” “夫君,这个韩龙在匈奴为奴,是不是还差点被匈奴剥皮处死。侥幸逃过一命后,才寻访名师习得一身武艺” “怎么你识得此人”马超有些惊愕,不过想想貂蝉手下暗影遍及天下,手眼通天,能得知这个消息,也是极有可能的。 “夫君,你缘木求鱼,自然寻不到那个韩龙。”见马超承认了这点,貂蝉不由嫣然一笑,令整个车厢都生辉:“那个人,不但臣妾认识,主公你也认识啊。而且,他已经为主公办过几件大事了” 这个时候,马超纵然再傻,也明白貂蝉的意思了。他悠悠听着细雨打在油壁车上沙沙的声音,听着马休挥动鞭子和轻轻吆喝马匹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道:“原来是他啊真没想到,暗影这支部队当中,每个人都有说不出的悲惨往事。” 历史,有时究竟湮灭了多少豪杰,为何又只留下流传不完的传说 第一千三百三一章 水战告捷 马家和孙家的战役,终于又一次开始了,就在水草丰美、万物复苏的美好时节。 然而大江之上,却没有半分风和丽日。江风浩荡,似风婆发怒,烟波之下一片苍茫。浩渺地江面上,千帆竞渡、百舸争流,数千艘大大小小的战船几乎塞满了数十里宽的江面,尤其是锦帆水军的战船更是显得气势磅礴、威风凛凛,当先一排连环楼船的飞庐上。甘宁身披都督官袍,在十数员水军将领的簇拥下傲然屹立。 细碎的小雨也来凑趣,淋湿甘宁身上的官袍,但甘宁却一动也没有动。他望着前方模糊的江东水军战舰,嘴角冷冷一笑:“江东小儿欺我马家铁骑纵横天下,以为在水面上就能扳回一局。可他也不想想,就凭他手中这些走舸、艨艟、斗舰也能与我们匹敌” 一旁郭嘉的素白衣甲,红润的脸色即便在这等细雨狂风当中也不在显得羸弱不堪。听闻甘宁这声豪迈的宣言后,他微微一笑,眉目生情,更显得丰神俊朗:“如此看来,此番迎战,倒不必费我心神了。甘江军,我且回船中休憩,午睡过后,我可不想给主公写初战失利的报呈” “军师放心”甘宁被郭嘉如此举重若轻一激,傲然的身形更加挺拔:“此番若损伤三艘楼船,我今后就听军师之言,拔掉头上的雕翎” 甘宁头插雕翎羽已成他的标志,可郭嘉总说甘宁像西域孔雀。此番甘宁如此说道,显然对这一站胸有成竹。 而事后的战事也如甘宁所料,初次的接触战。心比天高的孙策又一次品尝到了痛苦的挫败滋味。在他看来,马超之前赢他,不过是仗着马家铁骑纵横天下、兵甲犀利,当然,还有马家狡诈如狐、心思深沉那等阴谋。 此番大举出动水军,故意与马家在江面上决上一战。可令他想不到的是,马家的水军战舰竟然比江东水船还要优良十倍江东儿郎仍旧勇猛无双,仍旧悍不畏死,仍旧渴望跟在他的身后奋勇杀敌。可令孙策气得要吐血的是,面对马家巨大的楼船,他们连白刃战的机会都没有 高达两丈的马家楼船,在低矮的艨艟和斗舰面前,就如一个个水面上的巨人。他们澎湃撼动而来,轻而易举冲入江东水军战舰当中。那些江东儿郎正忧愁如何将飞索钩住马家楼船的时候,那些楼船的船侧面,竟然同时露出密密麻麻如蜂窝一样的小孔。当孙策猛然看到那些小孔当中闪动着幽冷光芒的时候,他只来得及大吼一声:“快找掩体躲起来,他们又要放箭” 孙策想不出自己为何会说一个又字,也许潜意识里对与马超第一次遭遇时,见识马家军将箭弩不要钱一般倾泻的时候,他在心中便留下了阴影。可此时,未待他话音落下,他最不愿看到的噩梦又降临了 万箭齐发,比之大将之上的暴雨还要迅猛、还要无情、还要酷烈 孙策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来不及躲避的亲卫,身上瞬间被射穿七八支箭,那些箭羽微微颤抖,带去殷红的鲜血飚飞,随后一声声惨嚎响起,无数失去生命和立足不稳的江东子弟跌入江中 身在江东的人,没有一个不会水的。可孙策知道,这次但凡跌入水中的兵士,只有少数幸运地能怕回战船捡回一条命来。因为,面对马家这等坚不可摧的楼船战舰,孙策只有血红着眼睛,咬着牙嘶吼道:“撤兵快撤” “杀”甘宁初战破敌,在飞庐上哈哈大笑,随后挥动令旗,示意全军破贼总攻 江东的水军不容易够着马家楼船,但马家的兵士却很容易飞入敌军战船。他们的楼船上下两层,第二层只需打开厚木假门,就可飞投钩锁。甚至,有些距离敌军过近的锦帆水军,直接暴露了当初当水贼的悍蛮,一个大跳就跃到了江东走舸之上,随后大刀挥动,瞬间就是一片腥风血雨。 甘宁也是其中一位,他看着那艨艟根本撞不破马家楼船,得意大笑。雄壮的身躯跳上艨艟,直将整个艨艟都晃荡不止。左手圆盾挥处,巨大的力量撞飞两人,右手片甲钢刀如闪电直劈而下,将一名当前的敌军从头至腹,劈成两半,内脏鲜血满处飞溅 “奶奶的”甘宁被溅了一脸血,大怒不已,吼叫着就冲了过去:“孙策小儿何在” 甘宁的杀人方式,在战船上发挥到了百分之一百二的威力。他的步伐或轻盈、或沉稳,面对敌人劈来的钢刀,他有时连躲都不躲,直接重脚一踏船舷,那敌人便失了重心。随后一刀就被甘宁取了脑袋,若马超在此,他敢断言,即便是吕布,想在水上战胜甘宁,恐怕也要费上很大力气。 不足半柱香的时间,甘宁一人就将那艘艨艟上的敌军屠戮干净。顺身爬回自家的楼船,放眼望去,只见锦帆水军悍勇无比,一个个嗷嗷怪叫着,看到敌人就好像看到了美女,直杀得那些江东子弟胆战心惊。 甘宁仰天大笑,这场战役胜得实在太过轻松,他感觉体内的热血有种未能完全释放的憋屈,当即放眼眺望,欲寻找孙策。然便是此时,口中说着要午休的郭嘉,不知何时便出现在了甘宁身后:“甘将军,见好就收,撤兵吧。” 郭嘉的语气有些凝重,双目也是望着对面的江岸。可战意激昂的甘宁却没有看到这些,愕然回道:“军师,此刻我军破如破竹,正是大败江东水贼之时,怎能退兵” “你不退,我们就要变成烤鸭了。”郭嘉伸手一指,甘宁顺眼望去,只见对面江东渡口上,密密麻麻陈列出了几百艘走舸。 “这”甘宁不解,热血激荡的他,暂时还不能冷静思考。 “今日东风,你看那些走舸吃水极浅,其中所载定然是引火之物。”郭嘉一语点出,看着甘宁悚然的表情,已知甘宁心中知晓了其中凶险。随后他懒洋洋一笑,打了一个哈欠道:“就这样吧,今日示敌以威的计划已经达成。周瑜那家伙还想用骄兵之计,实在可笑。” “军师你是说,他们知道我们的水军战力不差”甘宁出了一身冷汗,冷静下来之后,军机智慧随即主导控制了热血杀气。 “或许吧,可能是周瑜猜了个大概,但孙策显然是不知道的。”见甘宁已经挥手让手下下达了撤军令旗,郭嘉也轻松了许多,但语气仍旧有些惫懒:“若我猜得不错,周瑜此番故意让孙策用这些艨艟斗舰杀敌,以骄我军之心,随后再想以一把火烧了我军水营,自此仗着水军之利长驱直入江夏。可惜,他不知道,这场战役,我在其中” “就这些走舸、斗舰、艨艟,也可称水军之利”甘宁晒笑,虽然信服郭嘉的慧眼如炬,但对于江东水军战力,他已然嗤之以鼻。 “甘江军不可夜郎自大,暗影有报,江东早已研制出楼船,而且新型的艨艟斗舰威力也相当不俗。”说到这里,郭嘉的脸上浮现一抹很奇怪的神色,很小声地说道:“反正,只要有主公、陛下、还有那个大乔呆过的地方,总会有想不出的东西出现” “什么”望着渐行渐远的江东水军,甘宁的心思有些可惜,根本没听清郭嘉后面的话。他想得更多的是,这若没有周瑜作梗,锦帆水军大肆追杀过去,江东之战说不定一战可定啊 “没什么,回去吧。”郭嘉这次真的不愿多说了:“与孙策的水战本来就是僵持战,不要忘了,我们的后方还有一个蔡瑁,还需配合太史将军,还得考虑全盘大局今日取得这个战果就可以了,相信有了这个教训,孙策那只小老虎也会老实一段时间,够我们慢慢相机谋划良策了。” 而此时,江东水营之前,白衣如雪的周瑜看着马家楼船逆风而归,白皙的脸上气得都浮现出一抹病态的黑气。一旁的亲卫还傻乎乎擎着火把,还傻乎乎问道:“都督,还点不点” “点你个头”周泰一脚踢飞那亲卫,浑身的怒气无处爆发,憋得难受至极。 “马家水军当中有大才啊”黑气渐渐隐退,周瑜头也不回地走离江边:“这样很不错,好戏才刚刚开始。不过,苍天保佑,希望孙家血脉同气连枝,仲谋千万不要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啊” 第一千三百三二章 头疼 “你在匈奴两年,我遇你之时,你竟然连马都不会骑”内室当中,马超悠然坐在软榻上,看着站在眼前瘦小伶仃的寒古古,实在不能将他和历史上那个刺杀一部之王的绝顶刺客联系起来。 “回禀主公,在匈奴为奴之时,属下只被勒令放马,奴隶若敢骑马,是会当即被斩杀的。后来属下长到十三岁,有次便想骑马逃逸,可茫茫草原,根本辨别不了方向。结果被匈奴游骑擒回,绑在长杆之上剥皮。这时师傅武安国游历至匈奴作客,用三匹马换下了属下的性命,对外便宣称是从街上捡来的乞丐,目的是想让我忘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过了三年的时间,属下才辗转投入马家。” 寒古古的声音很平静,可平静之下,总隐藏着一种极度压抑的刻骨伤痛。马超闻言,身体不由坐直了一些:“怪不得你后期学骑术那般惧怕,原来还有这等经历。只是,我不知,为何你在马家这么长时间,丝毫没有表现出对匈奴的刻骨仇恨” “属下何曾不想,只不过,主公有主公的谋划,我不过一个小小的乞丐,得主公赏识,赐予军职荣耀,早已感激不尽。又如何还敢以一己之私,坏主公天下大略”说到这里,寒古古的语气已然难以保持平静,开始唾咽,但强大的理智还是让他继续说着:“如今没有属下信口乱言,主公已然平定匈奴,大草原之上,被主公强令取消了奴隶,再无属下这等苦命之人” 马超叹了口气,上前用手拍了拍寒古古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马超死死看着寒古古,忽然道:“不错,如今羌族、乌丸、匈奴三族再无奴隶,但并州之中,还有一支部落沿用这等毫无人性的制度,你可知是哪个” “是拓跋部”寒古古一愣,随即下意识答道。 马超顿时老脸一红,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给拓跋膺出的那个金字塔扩张制度,一下让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心中谋划不能更改,马超硬起脸皮,咳嗽一声尴尬说道:“这个拓跋部那里只是权宜之计,其原因便是鲜卑日渐强大,我不得不扶持一族迅速强大起来对抗。尤其中部轲比能此人用兵如神,凶险狠绝,纵横大漠,渐成王霸之势。纵有拓跋膺为之牵制,仍不断进伐素利、弥加、步度根等部,其部落中汉人奴隶成千上万,驱之如牛羊,杀之如草芥。如今更对结连曹氏,对河套地区蠢蠢欲动” 说道这里,未待马超再言,寒古古直接一把拉开衣服,马超回头一望,只见寒古古全身上下竟满是伤痛,最明显的一处在肚皮上,自咽至腹,那是差点被剥皮的明证。虽然历时已久,但那已长的变了形的长长疤痕还是强烈的冲击着马超的视线。此刻寒古古面容激愤阴鸷,显然马超口中所言,刺激到了他心底深藏的伤痛。 他就这样敞着胸怀,高声说道:“主公,若有半分用得着属下的地方,属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嗯,你且也不用太过激愤,前几日我已经给鲜卑的轲比能写了一封信,令其遣使来长安洽谈臣服一事。他若能臣服马家,你便不用行此凶险之计。若轲比能执迷不悟,那” 在这个乱世,马超从来不相信什么先礼后兵这等做法。之所以写信给轲比能,完全是出于政略的考虑,做出一个样子给步度根、东部鲜卑素利、弥加看。甚至,就连刺杀这件事,也有警告辽东公孙度的意思。 当然,若轲比能此人识相,有百分之一机会洽谈成功,那马超自会尽百分力气。只是,这种可能 说完这些,马超望着身躯微微颤抖的寒古古,鼻头忍不住一酸,虽然他知道这样所为有些激将寒古古的嫌疑,但为了天下苍生,他却不得不为之,当下开口说道:“若轲比能执迷不悟,我要你深入并州,刺杀轲比能轲比能一部不与马家通商,我只能让李梓豪利用一些人脉将你秘密安插混入,你到了那里,几乎得不到多少暗影的相助,你确信要去做这件事么” 寒古古叩头出血:“主公,臣确信。只要天下再无受奴隶之苦的人,属下虽死无憾” 看着寒古古那瘦小的身影,马超一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可仔细想想,又觉得必须这样做。不知不觉便感到脑仁儿有些疼,忍不住用双手揉捏起太阳穴来。同时,他也大概有些明白,曹操那个家伙,为什么老是有头疼的毛病了:操心,累啊 一双皓手替过马超的双手,手法不轻不重,女性特有的温柔如一股涓涓清泉。马超没有回头,闻着身后熟悉的体香,他拍了拍那双素手,开口道:“蝉儿,是江东那里又有情况了” “不错,但却是好消息。”貂蝉回道:“郭侍郎识破了周瑜诱敌之计,甘将军当即立断,初战告捷。让孙策看到了我们马家的水军的厉害,自此之后,两家虽有接战,却只是遭遇战,看起来暂时没有决战之势。” 马超点了点头,他知真实历史上的孙策,绝对是一个战场上的天才,如果罗贯中按照真实的历史来写的话,他甚至应该把孙策写成吕布那样的人物。而经历这两次陆战、水战之后,孙策应该对马家战略、战术有了充分的了解。再有周瑜、鲁肃等人相助,马超说不担忧是不可能的。 对付孙策这样的人,堂堂正正的战术战略只能是消耗战。再加上他有一颗鹰一样的心,不把他收拾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是不可能被马超拉拢招降的。 对付他,只能有一个办法。 离间。 所以,郭嘉故意让甘宁告捷之后,使两方战事进入一个僵持期。这个期间,郭嘉要想办法让蔡瑁自己露出尾巴,让曹氏不再隐藏于幕后。同时,他还要斩断蔡瑁这条尾巴,更要抵住孙策真正疯狂的攻击 “苦了奉孝了,不过,荆州一事,若换做他人,我还真不敢放心。”看完貂蝉递来的信件,那是郭嘉写给马超的荆州之计,那条计策犀利明快,一环扣着一环,完全是郭嘉那种螳螂捕蝉的风格。 自然,这种计策,也是险之又险。马超思忖片刻,随后开口道:“蔡瑁的态度是关乎荆州一战的胜败,这段时间,让荆州所有的暗影直接听令于奉孝” “好。”貂蝉点头。 “刘备那里可有动静”马超又问。 “益州那里有些怪异,刘协似乎已经甘心充当傀儡,完全没有同刘备争夺川蜀的意思。” “哼,那个家伙,已经不管不顾了,什么汉室的威仪尊严,什么大汉天子都已经放不进他的眼里。恐怕,此刻他此后所有的追求,就是隐于幕后,正全力思忖击败我吧” “恐怕正是如此。”貂蝉对刘协了解不多,但她却知道马超、刘协、大乔三人之间所有的故事,对于刘协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丝毫不觉诧异。 “让沐杨和袁晖继续隐忍,他们这两枚棋子,说不定会关乎到天下走向。”马超思忖着,脑仁儿又隐隐发痛:“曹操那里,还没有明显的动作” “没有。” “果然一世奸雄,也只有他能沉得住气” 刘备、孙策、曹操三人之间,马超最怵的还是曹操。他越是平静,马超越觉得心有不安。可马超无论怎么换位思考,也想不出曹操会玩出什么花样。正在此时,门外侍卫通传:“殿下,鲜卑使者已至德阳殿” 马超回头苦笑,他已经很甩手掌柜了。可在这等时期,真恨不得将自己劈成好几个来用。 第一千三百三三章 鲜卑的态度 德阳殿中,马家文武肃立,气势恢宏,虽没有刻意威吓,但整个大殿当中无意流露出的庄严雄浑气度,立时使得鲜卑使臣心中一凛。 此次前来的使者一共有四人,分别代表中部鲜卑的四部。除却臣服马家的拓跋部和与马家暗通曲款的步度根部之外。这四人分别代表轲比能部,弥加部、素利部和厥机部,此等阵容,也让马超对张辽和田豫所说鲜卑一族仍有着强大凝聚力一事深信不疑。 四人当中的首领叫做慕容风,慕容一姓在鲜卑部落乃是贵姓。三国志鲜卑传中有载,慕容氏出自中古时期,乃部族首领高辛氏的后裔,建立鲜卑国后,自言慕二仪天地之道,继三光日、月、星之容,因此以慕容为姓,称为慕容氏。 而这个慕容风,历史上更是赫赫有名,号称是鲜卑第一勇士。他十五岁就从军,立下过无数战功,铁骑踏遍过大漠东西南北四方。后来成为鲜卑王檀石槐的手下大将,为檀石槐统一鲜卑各部立下过赫赫战功。檀石槐死后,鲜卑新王和连无雄烈大才统御鲜卑,使之部落混战不已。慕容风因不满和连的骄奢y逸,屡次与和连产生冲突。 随后,鲜卑瓦解成东、中、西三部,鲜卑当中威名赫赫的慕容大帅慕容风投入轲比能麾下。也正是因为有着慕容一氏的支持,轲比能屡屡在与拓跋膺作战中,才能以少胜多,三年之内立于不败之地。 马超静静看了一眼慕容风,发觉此人四十余岁,看起来此人与汉人没什么区别,尤其是汉话说得相当流利,与他交流毫不费力。不过,他与马超说不了两句,便与身边的三人叽里咕噜说几句。马超知道他在翻译汉话,却不由得想,还不知寒古古是否通晓鲜卑话要是不会的话,还来得及学不 说了几句客气话,鲜卑使臣切入正题,慕容风的表态十分清晰,他代表中、西两大鲜卑部落,同意与马家的合作,可以让马家卖给他们粮食、丝绸、瓷器,最好还有武器。然后,他们保证在通商期间,不再出兵汉地,以求两族和睦。 马超听到慕容风的话后直接笑了,若在三年前,鲜卑一族提出这样的条件,马超肯定毫不犹豫便答应了。甚至,还可能会给鲜卑很多的优惠条件。可此一时彼一时,在知晓了鲜卑一部与羌族、匈奴、乌桓的不同之后,马超丝毫不认可鲜卑这种有奶便是娘种族的承诺。 因为,马家雄踞大汉二分之一广袤土地,兵精粮足,商业发达。与当年的汉武帝和最近的公孙瓒不同。当年他们不能令异族臣服,是因为根本没有强力的商业捆\绑和不可一世的武力。马超有这些,所以,此刻对于他不信任的种族,只会选择令其臣服,入朝为质。 所以,虽然看着马超脸上是在笑,但实际上却是在忿怒鲜卑的不识时务:“这样的条件,马家根本不会答应,令你们来此,不过是一次礼节性的告知。若你们二部不从,马家并州、幽州两线大军,将大举推进,荡平你们二部。不要以为你们有了良马就可以远遁千里,马家以西凉铁骑起家,如今更有并州狼骑、幽燕精骑和白马义从等雄骑,若你们有信心跑过马家的战马,尽可大胆一试” 此话一出,三位鲜卑使臣包括慕容风都愣住了,他们想不到马超根本没有半分谈判的意思,竟然用如此强硬的态度说出最后通牒。那三位鲜卑使臣头上当即冒出了冷汗,而慕容风却是一脸隐怒,上前一步,正欲发作。却在马超已经早他一步豁然站起,高声喝道:“逆我马家之威者,虽远必诛” 金属质感的声音隆隆传遍整个德阳大殿,马家文武闻此金石豪迈之言,无不感到胸中一股自豪在涌动,血管当中的血似乎都可以沸腾起来。尤其一些豪勇善战武将,看向殿中四位鲜卑使臣的目光,就如饿狼看到了鲜美的羔羊一般。 陡然转变的强大气场,压得殿中三位鲜卑浑身都开始颤巍巍起来。慕容风脸色极度难看,羞恼之下,直言吐出:“雍王殿下莫要欺我鲜卑不通汉事,你马家如今正同江东孙策交战,魏王曹操近期更会出兵颍川” 话音至此,慕容风戛然而止,他猛然抬头看到马超嘴角浮现出的那抹笑意,心中后悔不迭:中计了 果然,随后马超缓缓坐回了尊位,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相当平缓客气:“你们鲜卑一族知道的不少嘛,不过,慕容将军,你真的以为,魏王曹操会出兵相助你们鲜卑吗” “这”慕容风沉吟起来,脸上的迟疑之色怎么也掩盖不住。其他三位使臣羞恼看着慕容风,更令慕容风心浮气躁。 “曹操若有实力,早已与孙策一同出兵齐攻马家。假若你们真的知道马家与曹氏的争斗,你们便知道,当初马家只踞凉、雍、司三州之时,便屡次与曹操交锋。可有哪次曹操从马家手中讨得了好如今我马家更是雄踞汉室七州,手下名将如云、谋臣如雨,各州前线将士厉兵秣马,屡屡在曹氏边境军演,曹氏可有半分还击” 说完这些,马超对慕容风微笑如挚友,亲切至极。指着自己的脑袋最后说道:“想想吧,假若曹操真有实力,他又怎么会主动寻你们” “可,可”慕容风此时已经被逼至墙角,再无还手之力,可似乎来此之前他便有底线,无论如何也不敢逾越,当即转了口风道:“世人皆言,雍王雄才伟烈,以天下为一家,无论羌胡还是蛮夷,皆为马家之子民,无分亲疏贵贱。皆可和睦相处,一视同仁。难道这些,都是虚言诈语” “当然不是。” “那雍王对我鲜卑一族,为何如此咄咄相逼” “因为我推行此法,有一前提,便是奉我马家之主者,皆可如此相待;那些不臣服马家的,你可看看曾经的铁羌盟和如今乌桓的那楼、乌延等部。或者,拓跋一部,慕容将军也可一观” “拓跋狗贼实乃我鲜卑之耻”一提拓跋部,慕容风当即咆哮出声。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万分:在拓跋部的宗主国大殿当中如此羞辱拓跋一部,那岂不是 由此,慕容风赶紧挽回:“雍王,那拓跋一部,无论怎么说也是我鲜卑子民。你扶持他攻伐我们鲜卑部落,便是干涉我鲜卑内部事务,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话音未完,马超就摆手止住。谈话到这里,基本上已经是扯皮了。马超时间珍贵,自然没有这份心情同他软磨硬泡,直接回道:“此事我不与你多言,洽谈一事今日到此为止,你们退下再商议一番,多在长安城玩几天,看看我马家风物。回去的时候,我也会派使者随你们而行。轲比能大人处事公平,素有威望,抛去两国情份,其实我也想交他这个朋友的。” 慕容风自知这是逐客之言,当下也躬身说道:“这些事情,我们做不了主,还要回去禀报我家大人,再做定夺。雍王的意思,我们懂了,会一字不差带回给我家大人的。” 看着这四位鲜卑使臣退下的背影,马超坐在宝座上一动也不动。他知道,纵然马家已经强大至此,此番谈判他态度也极为强硬,可这次谈判还是失败了。鲜卑人不是傻子,他们知道曹魏在利用他们,更知道马家也在利用他们。他们所想的,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 不过,马超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了。五胡乱华的异族他已经收服了三部,这鲜卑一部,他更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历史,需要改变,五胡可以乱华,为何华夏就不可反过来扩疆海纳 第一千三百三四章 一封信 日子一天天过去,前线的战报也一日三变。甘宁以两万水军对抗七万孙策大军,显然有些吃力。江东水军经历初战的失利之后,孙策显然改变了风格,再也不藏私,将江东的楼船、新型艨艟也搬了出来,开始稳扎稳打,步步紧逼。 如此一来,他真实战法技艺终于绽放出来,好几次,甚至都冲入了甘宁的水军大营,若不是甘宁勇悍,几番身先士卒冲杀在前,说不定孙策大军便可侵入江夏了。 直至如此危急时期,郭嘉才觉得时机成熟,开始秘密实施他的谋略:他先放出风声,言蔡瑁援军将至,水军大营只需固守便可,以安锦帆水军之心;随后又故意派人送信,佯装在江中迷航被孙策水军擒获。 孙策看罢那封信件,面露冷笑,当即向周瑜说道:“公瑾,敌军又故技重施矣。” 周瑜接过那信件,看到上面写的乃是郭嘉密令太史慈领两万精兵饶陆奇袭庐江之事。当下眉头紧锁,随后脸色一变,厉声向那斥候喝道:“区区疑兵小计,还想诈我江东大军,来人啊,将这不知死活的死间给我拖出去斩了” 那斥候本来救跪在地上,此刻听周瑜如此一言,当即吓得瘫坐在地上。幸好还有三分求生意识在,赶紧磕头求饶,一开口便是的地道的襄阳口音:“将军饶命啊,小的就是一个送信的,这信里什么内容小的可完全不知道啊” 然而孙策和周瑜两人显然不会将这样一个小卒的性命放在眼中,直至两员侍卫要将那斥候拖走行刑之时,那斥候顿时面色如土,双腿之间一片臊热,原来都被吓尿了。孙策和周瑜都是当世的美男子,尤其是孙策勇烈之人,更对这等腌臜之事厌恶至极,当即大怒道:“还不速速将他拖走留此无胆之人,简直污了我的营帐” 可这个时候,一直皱着的眉头的周瑜却伸手拦下孙策:“伯符且慢,”随后又温声向那斥候说道:“我问你,你若答的出来,我便饶你一死。”说道这里,周瑜已忍不住掩住了鼻子,但仍继续说道:“那蔡瑁和太史慈两军,可俱已出襄阳了” “是,太史将军先行率马家新军出城,蔡瑁将军在襄阳待了三日整顿军马后,也随之出城。不过,两人方向却不一样,一走水路,一走陆路”那小卒听说有活命机会,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赶忙将他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好,你很识相,我言而有信,饶你一命。”周瑜挥了挥手,令人燃上熏香之后,仍旧感觉有所不适。望孙策一笑,两人同时有所想,随即齐步走出营帐。 “公瑾,此番可是曹操那里有动作了”望着天上的遮月的乌云,孙策的心情也有些压抑。他心比天高之人,却被与之齐名的马超杀得丢盔弃甲。此番卷土重来,以为可以在大江上与马超一决雌雄,可想不到,马超竟然丝毫无视于他,稳坐长安不动 受此羞辱,孙策原打算一路杀入襄阳,让马超看到自己的厉害。可想不到,马超手下一员甘宁,仅凭两万水军便死死抵住了他的攻势。如此僵局,对他这头幼狮的自尊心来说,已然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此时的他,再不复当初的轻狂傲慢。 “应当是,”周瑜也叹了一口气,回想着襄阳酒肆地窖当中的那次密谋,他感觉恍如昨日却又如梦飘渺:“不过,曹操这个家伙应该被马超打怕了。并且马超对曹操防备甚严,颍川、南阳、洛阳、魏郡四处皆有马家重兵驻守,曹氏但有风吹草动,马家便可四路大军齐出。所以,他只能遥控襄阳蔡瑁,以求我们在这里杀出一条出路。否则的话,我想曹操纵有三十万大军,恐怕也不会轻易与马家开战。” “也就是说,马家和曹氏双方皆不动,却成一个彼此牵制的情况” “正是如此。” “原来,那个马超,从来没有将我当做一个平等的对手啊”孙策仰望夜空,喃喃自语:“唯一能令他顾忌的,恐怕只有那个曹孟德了吧” 听出孙策口气中的落寞,周瑜一愕,随后轻拍了一下孙策肩膀,浅笑说道:“伯符,你该不会自卑了吧” 孙策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应周瑜的玩笑,反而当真惆怅说道:“父亲逝世多年,我自认为脱离袁术、横扫江东后,已为少年英雄,当不负父亲英名。可想不到与马超一战,才知天外有天。此番困顿江夏,只打出如此僵局,更是前所未有。如此英雄气短,今后当如何面对父亲灵位,又如何振兴孙家” “既如此,”周瑜怫然变色,甩袖转身:“那便撤军吧,这最后一次决战,伯符也不用亲上战场了” “最后决战”孙策一听这个字眼,双中顿时爆出寒星,一把拉住周瑜的胳膊,问道:“公瑾,你说这便要最后决战了” “自是如此。”周瑜止脚步,仍面带怒色道:“你以为这些时日,子敬去了哪里你以为这些天我日日谋划,是为了什么你以为,七万江东子弟胸怀一股报效之心,跟随你来江夏,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这次最后的决战”孙策一下醒悟,他再不看那阴暗的天空,而是将眼光投向了苍茫的江面,仿佛看到了远方江面上的厮杀,还有江东大旗迎风冲入敌军水营,自己横枪立马襄阳的情景。更看到了长安的马超一脸惊愕,措手不及的懊悔 “自然俱是为了这最后的决战。”感受到孙策身上重新燃起熊熊的战意,周瑜如玉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温润的笑容:“蔡瑁比太史慈晚走三日,若我所料不差,他定然已经在襄阳埋下伏兵。此番太史慈奇袭庐江是真是假已无所谓,只待蔡瑁大军至甘宁大营,我军发动全力猛攻便可打开局面” “此乃何故”孙策有些不解:“马超帐下郭嘉智计无双,不可能连蔡瑁之心都看不破” “郭嘉定然会识破蔡瑁手段,也可能会于水营除掉蔡瑁。可值此我军大举相攻之际,他根本进退不得,毕竟那三万蔡瑁水军在主将被斩杀之后,还会全力抗御我军。只要他们一退,军心一乱。那甘宁纵有擎天之能,锦帆水军再忠勇善战都无法挽回战败之局” “这”孙策似乎听懂了,但身为诸侯名将的直觉,让他感到这其间还有一环没有解开,突然一道闪电划过脑际,他猛然说道:“不对还有太史慈一路,他根本不会去奇袭庐江” “不错,他自然不会奇袭庐江。”周瑜再度浅笑,他欣慰望着孙策,英雄就是英雄,即便有时气短,可一旦风闻机会,立时就绽露出英雄进取本色和权智:“此次我江东出兵七万,庐江那里有宿将程普率一万精兵镇守,太史慈即便奇袭,也只能困顿城下毫无建树。所以” “所以,那太史慈一路,才是甘宁真正的援军”孙策恍然大悟,可想通这点之后,他又觉得脑中一团乱麻:“可既然太史慈会来救援甘宁,那我们水军首尾不能相顾,如此,岂不是正中郭嘉下怀” “的确是这样。”周瑜诡秘一笑,这种笑意也只有出现在他这等美男子面容之上,才有说不尽的智慧魅力:“不过,伯符莫要忘了,蔡瑁在襄阳还有伏兵。他敢来甘宁水营,心中定然有这层倚仗。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层倚仗,不过是开启乱世最后一战的序章啊” 第一千三百三五章 轲比能遇刺! 江夏的风暴还在酝酿,蔡瑁似乎风尘仆仆赶在增援甘宁的路上,孙策的战法也依旧沉稳,不急不缓又令人捉摸不定。而行踪诡秘的太史慈一部,却一直带着一股神秘莫测的色彩孙策的斥候汇报说的确看到过太史慈的部队出现在奇袭庐江的小路上,可也有斥候汇报说在江夏西陵看到太史慈的旗号,更有斥候回复,说在华容道上,看到了太史慈的身影 听到最后一个汇报,孙策简直都被气笑了:华容道直通襄阳,难道太史慈急行了六日,才走到了距离襄阳不过三百里的华容道这种速度,别说一向以神速闻名的马家军,就算是一头老驴,六日时间也早走出华容道了。 总之,江夏这里的战局就如周瑜所说,一切都在风暴酝酿当中,只待那肆虐天地的风暴一朝席卷,随后让整个长江浩淼的江面,来承受它滔天的威能 然而,江夏这里风暴还未成形之时,并州鲜卑那里却已然掀起了一场狂风暴雨。而这场狂风暴雨的缘起,竟然连半分征兆都没有 那是一个极其平常的日子,唯独不平常的,是那天轲比能大人的心情很不好。 从慕容风口中得知长安马超的态度之后,轲比能气怒地一口气饮下了一袋马奶酒,独自一人就驾马外出狩猎这是他表达愤怒的一贯做法,而慕容风对于轲比能这种做法,也做出了他一贯的措施:派出了一队亲卫跟随保护 可即便这样,意外还是发生了。 此时已经四月光景,江东之地早已处处皆有孟夏的气象。并州草原茫茫无际,更是林木繁茂,水草丰美,侥幸度过冬季的兽类都纷纷活跃起来,正是狩猎的好时机。 轲比能气怒而出,慕容风和众亲随都只敢远远在后方跟着,但却也不会远离轲比能五十步之外。意外发生的时候,是轲比能正好看准了一只野兔,他虽然醉酒,但融入血液当中的射技还是娴熟至极,双足紧紧夹住马腹,从肩上摘下弓箭,利索地搭上一支狼牙箭。 可还未等轲比能将弓弦拉圆,他虎目突地一凛,握住弓身的左臂轻转,把箭头重新对准了右侧的一处小山坡。可还未等轲比能的眼中掠过其他身影,一支迎着阳光刺目的弩箭飞速朝着轲比能飞来。 轲比能毕竟一代枭雄,毫不犹豫,瞬间翻身下马。与此同时,那支利箭破空袭来,直接射穿了骏马的头颅。马匹连哀鸣也不及发出,便一头摔倒在地。轲比能避过马匹倾倒的沉重身躯,迅捷地俯低了身子。 那支射穿了马头的弓箭,长度足有二尺三寸,箭杆粗大,还刷了一层深灰色的漆。轲比能知道,能发射这种箭的大弓,规制至少在二十石以上,一个人无法操作,射箭时必须事先固定好弓身,再慢慢绞紧弓弦换句话说,他这次遇刺不是偶然,而是一次有预谋的伏杀。这周围已经被不知名的敌人架设了死亡陷阱,只等他进来。更可怕的是,敌人连他在得知与马家结盟失利后会饮酒狩猎这个习惯都知道 而且,第一支箭,便是直接射到马匹,令轲比能短时间内根本没有逃逸的可能 如此谨秘心思,实在太过令人战栗 “保护大人” 慕容风大喊,纵马便直接奔轲比能。身后那些亲随,各个都是强健悍勇之士,无形中都带着久经沙场的肃杀气息。此刻见轲比能预袭,一个个奋不顾身上前,看样子,都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来挡住刺客射来的弩箭 然而,五十步的距离,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在慕容风和众亲随拼死上前的时候,又有四支大箭从林中飞出来,将轲比能的躲避方向封得死死。轲比能一个鱼跃,借助马匹庞大的身躯,勉强避开了这凌厉的杀招,可也被逼到了一处没有遮掩的开阔地。 幸好,填充那种强力的弩箭也需要一小段时间。五支弩箭未建其功,慕容风和众亲随终于赶在了死亡的前面。他奔向轲比能,一把伸出手,将轲比能拉到自己的战马上面:“大人,我们快”后面的话还未说完,慕容风突然意识到强烈的危险杀机 敌人一箭射马、四箭封锁,难道如此就结束了吗 不 应该还有一箭,一支一直等待机会,蓄势待发的夺命箭而这个机会,就是轲比能翻身上马的时候是自己给此刻制造了这个机会 果然,就在这时,慕容风听到,林子里正对着自己的方向,响起了一声轻微的金属铿锵声。 “不”慕容风心下一急,当下就将还在半空的轲比能推下战马,即便这样有可能会将他摔成骨折。可纵然如此,轲比能也没有逃过被狙杀的命运,只见那支劲力十足的利箭瞬间穿透轲比能的肩胛,带着轲比能横飞出七八步之远 完了慕容风心中一凉,他明白,暗杀,也是一门学问。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好,它要求做刺客的要有狼的残忍、狐的奸狡、蟒的耐心、变色龙的伪装、毒蛇一样的攻击、野山羊一样的逃逸。 很显然,这批刺客做到了前面所有一点。他们只用了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便挑起了整个鲜卑一部的。可是,慕容风绝不允许,他们还是做到最后一条。 野山羊一样的逃逸 不 慕容风至少要知道,究竟是谁做出了这样的精密的暗杀。即便,他心中隐隐已有答案,可这仍旧不能让他免去将那批刺客抓起来千刀万剐的恨与怒 “杀”慕容风断喝一声,当先冲了下去,众亲随紧随其后,手中执着雪亮的弯刀,如刚亲眼看到狼王死去疯狂的疯狼,恶狠狠朝树林当中冲去。 他们埋伏地很好,不过,树林却不是一个很好的撤退场所。至少,熟悉地形的慕容风知道这片树林只是一个方圆五里孤立的树林,在呼啸如风的鲜卑铁骑的包围之下,他们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 只是命令下达后的一瞬间,这些身经百战的亲随纵然燃着滔天的怒火,但仍旧经验极其丰富地以一个扇形包围面涌入那个树林,还有二十余骑,根本不用慕容风授意,便直接绕过树立后方,堵住那批刺客最后的逃生之路。 至于剩下五骑,已经赶往轲比能身旁。鲜卑大王的尸首,自然要有一个相符的谢幕,不能在这里成为野狼的腹中之食。慕容风见部下行动稳妥,当即也无后顾之忧,他咬紧了牙床,握紧了弯刀,誓要亲手一刀刀将那批该死刺客的心脏给掏出来 “将军”一亲随大吼:“是马家随行的使者们干的” 慕容风双眼一凛,果然看到数个很面熟的家伙正飞速逃离树林,慕容风清楚,这批使者一共二十六人,而自己这方却有二百亲随,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给我抓活的,我要一寸寸活剐了他们” 战斗瞬间就开始了,可令慕容风想不到的是,这批刺客的武艺竟然那般非凡。面对有着强大战马冲击力的鲜卑骑士,他们早有防备,手持利弩结阵攒射。而待后续骑兵微愣的同时,这些人直接冲将上去,手中利刀直接劈下,悍勇无比。一个鲜卑骑士用弯刀一隔,两刀在半空中撞出几颗火星,鲜卑骑士手中的弯刀发出悲凄的鸣声,顿时断成两截。那刺客借此良机,一刀刺入了那鲜卑骑士的大腿。骑士大叫一声,登时从战马上跌落下来。 慕容风见状又惊又怒,不退反进,他要亲手会会这批深藏不露的刺客。可就在此时,他清晰听到身后一声狂喜的呼喊:“将军,轲比能大人还活着” 第一千三百三六章 韩龙! “还活着”慕容风一愣,但随即心间猛然涌出的狂喜情绪让他忍不住仰天大笑:“天不灭我鲜卑,马家贼子,授死吧” 一声狂笑,仿若一记震耳欲聋的的战鼓敲入鲜卑骑士的心中。之前被利弩射杀的惊愕顿时消失不见,他们一个个狂傲嚎叫,仿佛得了永生不死的保证,面对可怜地、只剩下二十个、且已经被鲜卑铁骑团团围住的马家刺客,他们再也无惧利弩钢刀,以强横冲天的战意再度狠狠冲锋了过来 马家军的刺客仍旧表现出了优秀刺客的素养,羚羊群一般的严密配合和偶尔毒蛇一般的迅猛出击,都让冲将上来的鲜卑骑士遭受了不敢置信的创伤。即便是后来赶将过来的慕容风,也不得不面色凛然:纵横草原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悍勇无畏的刺客。至少,在骑兵的冲击下,这些马家刺客表现出了比草原人更冷静的凶厉,和面对死亡的淡然。 可惜,困兽犹斗的精神改写不了结局,在慕容风也发出用利箭回击的命令下,这二十人结成的奇怪阵法立时变得稀薄了。随后终于有一名鲜卑骑士从背后砍下了一名刺客的脑袋,长驱直入截开马家刺客们的抵抗。随后,残杀开始,马家刺客仍旧悍勇无畏,但这次,却是用鲜血和生命来演绎忠贞 当慕容风看到最后两名刺客当中的一人,捂着已经被破开肚子流出的肠子仍旧挥刀砍向战马的马腿时,慕容风悚然动容了,最后看到这人被数匹战马狠狠踩踏成肉泥之后,他开口向另一处即将被三名鲜卑骑士弯刀肢解的地方:“留下他的性命我还有话要说” 那名马家刺客大腿上中了一箭,胳膊也已经脱臼。剧烈的疼痛让他额上的冷汗滚滚而落,可已经咬出血的嘴边,却没有半分屈服。猛然抬起的双眼,更射出一种决然的冷漠,那种眼神,纵然是杀人无数的慕容风看到,心中也不由为之一惊。 “你们是真正的勇士,比我们鲜卑勇士还要勇猛,你放心,我会将你们厚葬的。”慕容风平息了一下情绪,如此说道。随后,他看着那刺客似乎没有多少抵抗情绪,才又继续说道:“不过,你要告诉我,马超为何会这样连一丝余地都不留,派你们前来刺杀我们大人” 那刺客冷笑,沉默不语。 “你不用硬撑,我知道汉地那里要爆发一场大决战,马超忌惮我们鲜卑一族会趁虚而入,所以才会兵行险招对不对”慕容风继续说着,不过心中却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毕竟,一个刺客,纵然是首领,也大多不知道刺杀的幕后。 这就是刺客这个身份的悲哀。 然而,就在慕容风准备挥手让手下人杀了这刺客时,这个刺客首领显然出乎慕容风的意料,他露出死前的一种释然,对着慕容风笑道:“慕容将军,你很有大局观,蛰伏在轲比能之下,实在太可惜了主公如此的布局,想必轲比能那个家伙都没有看透吧” 慕容风冷哼一声:“莫要挑拨离间,我慕容风岂是叛主之人” “和连难道不是慕容将军的旧主吗”刺客冷笑,说话也有些吃力:“你在鲜卑声望之高,只在轲比能之下。即便你不叛,轲比能一死,你以为他的弟弟会饶了你” “可惜你们功亏一篑,天狼神保佑,我们鲜卑的雄狼还没有死。你们的刺杀计划几乎完美,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哈哈哈”这刺客突然仰天大笑,笑得仿佛连身上的伤痛都浑然不觉:“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主公亲自布局出手,岂有失败之说” 话音一落,慕容风全身仿佛被浸入冰窖一般寒冷。他艰难而迅速地将头看向轲比能那一处,随后看到了终生不敢相信的一幕 “死” 一声暴喝,虽然距离有些远,但其中滔天的必信清晰传入慕容风和在场众亲卫的耳中。接着,他们远远看到,五名护送轲比能的亲随中,一身材较为瘦小的亲随,手中的弯刀有如一星电光,几乎耀盲了慕容风的眼睛,同样是一口刀,但是那口刀的翔动轨迹却远比一般人用刀诡异的多,也快得多。 然后,驮着轲比能那名亲随的脑袋高高飞起,喷泉一般的血涌冲天。再随后,那名鲜卑刺客犹如砍刀切菜一般,迅疾有力解决掉了其他三名亲随。他远远望着慕容风这处,看似瘦弱的身躯犹如擒着一只瘟鸡将轲比能那几乎是他一被的身子仍在地上,雪亮的长刀闪耀着天上太阳的光芒,在轲比能的脖颈处静止不动 慕容风的心在这一刻提了起来,甚至连呼吸都不敢肆意。他想令手下亲随上前抢下轲比能,但理智却知道那不可能。他知道,前面那个刺客那样做,一定是眼下这个刺客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他才会停下手中弯刀。 “我愿交换这名刺客”慕容风高声大喊,生怕那名刺客听不到。 那刺客听到后,似乎微微一怔,看样子好像正在衡量忠诚和友情孰轻孰重。慕容风见此,赶紧令人带着这名刺客上前,示意双方可以交换。 然而,就在此刻,倒在地上的轲比能猛然一下跳了起来。原来他被利箭射中之后,只是昏迷,被刺客一番摔弄之后,立时又醒了过来。他本身是心智极为隐忍之人,又见那刺客犹豫不定,索性佯死诈敌。而就在这刺客心神摇动之际,他知道,这是自己绝地反击的大好良机 轲比能跳起之时,一把折断了贯穿自己肩胛的利箭,连头也不回,凭着感觉就将手中的利箭掷向了那刺客。如此一来,他可趁那刺客格挡之际,再多上一分逃命的时间 这时间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可却是他个人生与死、鲜卑存与亡的转折 “快,救下大人”慕容风脸色再度惊喜,他一马当先奔向那刺客。雄壮的身体此时也有些承受不了如此眨眼变幻的强烈刺激,此刻的他,满心都被说不出的情绪充斥冲撞,只待大悲和大喜的彻底发泄 不得不说,轲比能的心智和反应简直可以用无双可以概括。然而,他却忽略了一个极其简单的事实:那个刺客是否真的在犹豫 答案显然不是,因为轲比能一挥手投掷利箭之时,就感到手腕那里传来一股冰凉刺骨的疼痛,接着,他完全感觉不到了右手的存在。随后,才是痛彻骨髓的感觉从右手手腕那里急速传来,让他刚刚起步的身体猛然一个痛楚。再之后,他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凭空飞了起来,眼前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慕容风一下又飞远而去,远得似乎在天涯彼岸,永生都难以够到 然后,慕容风终于看到了那此刻嘴角鄙夷到底的讥讽,他一步上前,就在慕容风手中的弓箭下一秒就可以射穿他的时候,他走向已经被他又一次抛在地上的轲比能面前,猛然一抬轲比能的身躯 啪地一声,慕容风手中弓弦响动,而轲比能却眼睁睁看着慕容风手中的狼牙箭刺入了他的右眼。箭支贯脑而出,带出彪飞射而出的脑浆溅到那刺客的皮甲上。 这一变故,登时令慕容风和所有亲随傻眼了。尤其是慕容风,他愣愣看着自己手中的弓箭,怎么也没想到,轲比能大人竟然死在了他的手上不错,刺客都是心硬如铁之人,自然不会同情怜悯刚才的死士。可这最后杀死轲比能的一箭,难道也是马超特意的安排 那马超岂非太过骄傲,当真算无遗策 慕容风不知道,他唯一看到的是,那刺客割下轲比能的首级。跨上战马后,从怀中丢出一丈上好的绢布,上面写着血红的几个大字:逆我马家之威者,虽远必诛 落款:韩龙 从今之后,他由寒谐音为韩,也不再是咕咕饿肚子的小乞丐,而是一条纵横大漠的龙 第一千三百三七章 决战前夕 轲比能一死,鲜卑上的风暴顿时降临。 第二日,拓跋膺孤身入步度根部落,拿出一丈绢布,上面同样是苍劲有力的大字。步度根看罢之后,先是气怒至极,随后同样恨恨饮下了一袋马奶酒。 “步度根大人,轲比能大人就是因为喝了一带马奶酒之后,才遇刺身亡的”年轻的拓跋膺淡然说道,随后瞟着那马奶酒袋,悠悠说道:“更何况,这马奶酒大人还是从我拓跋部购买而来,而若我想再其中加入一些东西,想必” “你敢” 步度根手下大怒,可却被步度根止住了:“我只想问你,那刺客混入轲比能亲随之事,可有你的参与” “没有,我明白大人的意思,毕竟我身上也有一半鲜卑人的血统。但我还可以告诉大人,加入雍王愿意,他会立刻启用已经埋伏在你身边的人,我身上一半汉人的血统带给我的智慧告诉我,识时务者为俊杰”拓跋膺仍旧强硬威胁,语气十分不客气。 步度根脸色激愤,想再喝些酒压惊,可听了拓跋膺的话后,伸出的手又迟疑了起来。最后,在拓跋膺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他开口道:“我可以臣服马家,但我要保证我手下的兵权” “可以。”拓跋膺终于笑了:“只要大人随我一同讨伐轲比能残党,大人的兵权还可以再雄厚上一些”后一句话拓跋膺没说,但他想步度根大概也明白:即便再雄厚,还能比得上马家军吗即便兵力雄厚,那你能同雍王相提并论吗 可怜的虚荣心啊,如此只会让你步度根一部在日后的岁月里,吃尽后悔药 第三日,马家并州前线统帅张辽出动五千雁北骑,旋风一般扫入轲比能部落,神出鬼没,攻掠无双。同一时间,他麾下大将张燕率三万黑山军屯驻幽州边境,威吓东部弥加、素利、厥机此三部本就保持中立态度的鲜卑部落。最后一军,乃是袁绍麾下老牌大将淳于琼为大将,领一万余骑兵配合拓跋膺、步度根两部,以湃然滔天之势展开吞并攻伐,逐日蚕食轲比能部落,以每日推近五十里包围之势,缓缓压迫而下。 如此,一正一奇,奇正相辅之下,鲜卑一部几乎毫无抵御之力。且更在此时,轲比能之弟嫉恨慕容风在轲比能部落声望,中法正离间之计,发兵攻伐慕容风所部。慕容风同时应对内外三路大军,无计可施,报憾战死沙场以明忠义。 随后轲比能之弟一部被三路大军包围,请求纳降,被张辽拒绝。殊死一搏之后,被张辽亲手枭首,与轲比能首级一同被传至张燕军中。张燕大军随后开始进逼,胁迫弥加、素利、厥机三部无条件臣服马家,三部不从,与张燕大战于马邑,几番铁骑进攻,皆被张燕以雷霆巨弩逼退。随后,静待张辽将轲比能一部数万颗首级运送至马邑,于阵前筑成人观,以此威吓。 后三日,张辽亲领大军赶至,每每于阵前耀武扬威。三部惊惧,不敢出战。后淳于琼从杨修之计,以商人为向导,深夜偷入三部大营,大胜而归。其后,张辽大举进攻,三部连连败退,张辽率五千精骑远追半月至一宽河处与鲜卑大军决战得胜,尽诛鲜卑余部,威名震喝大漠百年,一偿先祖聂壹之污名。 此后,张辽以河为界,立碑而归。后世百年考证,其碑石所立之河畔,乃乌苏里江南岸。 鲜卑一族自此彻底不复存在,马家威名在大漠如日中天。乌桓蹋顿见此,主动求见幽州刺史刘和,与马家合兵讨伐乌桓不臣之族,绢旗血书之下,乌桓各部无所不从。此后,田豫屯驻卢龙古城,辽东公孙一家退避三舍,不敢撄其锋芒。 于此同时,江夏那处风暴也已然掀起。蔡瑁大军姗姗来迟,被郭嘉责斥贻误军机之罪,剥下统兵之权。甘宁亲领五万水军,再不复固守之势,几番主动出击江东水营,皆被孙策击退。 便在郭嘉得知轲比能一部皆亡消息之后,已经有些憔悴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一星微笑:“北方之患已解,该我们出手了” 甘宁闻言,虎目一凛,当下大步走出营帐,呼喝出声道:“锦帆儿郎听着,并州张文远已平定鲜卑一部,我等还能在此蹉跎、毫无建树否” “不能不能”锦帆儿郎呼啸响应,然而毕竟交兵两月余,军心倦怠疲乏,并未让甘宁听到期望中的震天之声。 甘宁见状,锵然拔出腰间甲刀,伸出左手,紧握甲刀利刃,锋利的刀锋立时将甘宁的手掌割破,鲜一点点滴入江中,溅起一圈圈的氤氲,仿若甘宁不灭的战意在肆意渲染锦帆儿郎的血气: “我甘宁纵横大江数年,未逢敌手。如今投入马家,蒙主公不弃,忝为水军都督一职。甘宁无以为报,但以一腔热血投效这江中可今夜,太史将军又将至,我军若再无建树,还有何脸面回见主公。诸位今夜若无必死报效之心,皆可固守营中” 这一番举动加上咆哮的话音,所有的马家水军凝望着甘宁静默无声。可下一瞬间,排山倒海的呼喊响应起来:“将军以死报效主公,我等岂敢不从” 甘宁终于笑了,决战之前,他需要的,就是这么一支舍生忘死的钢铁雄狮,只要雄狮咆哮出声,那就能横扫大江,再无他力可抵挡 然而,就在此时,甘宁猛然抬头,目光瞬间穿越大风怒号的长江。他看到,对面江东大营那里,火把齐明;他听到,那里同样沸反盈天;他感觉到,几十里大江的对岸,向他遥遥传来了强烈的挑衅战火 可面对这样的挑衅,甘宁心中再无仇怒,反而脸上的笑容更加自傲。随后,他轻轻举手,刹那间,所有的声音消失。天地之间,除了呼呼的风声再无其他动静将士们足以令大江结冰的肃杀之气,让整个长江已经成为一片即将燃起熊熊血海的战场。 甘宁在台上举起令旗,轻轻挥下:“发兵决战” 同一时刻,江东水营当中的孙策也望着眼前上千艘艨冲、斗舰,望着那些气焰冲天的江东儿郎,激愤的俊脸上都浮现出一抹潮红:“发兵决战,今夜,必破甘宁” 仲夏之夜,就在长江明月之上,一南一北两岸的战船同时开始开动,船帆几欲遮蔽整个江面。那一望无边的战船俨然将起伏不定的江面变成了坚实的陆地,大群水军弓箭手正在战船的甲板上严阵以待。 他们的心中没有惧怕,没有退缩,没有后悔。有的,只是谨慎再谨慎地又一次检查了一下手中的弓弩。他们眼神冰冷,望着前方极速驶来的敌舰,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周瑜陡然出现在站在飞庐上的孙策身边,语气当中没有半点起伏:“伯符,下令吧。今夜,是不不错的天气,我们要赶上这已经所剩不多的南风啊” 孙策缓缓点头,就在他已经模糊看到甘宁那雄壮的躯体之后,他将右手高高举起,随后狞笑一下,狠狠挥落:“点火” 之后,数千只江东战船之上,所有弓箭手都猛然从身后引燃了裹着油布的弓箭,右腿成弓,斜举朝天无数跳跃着火舌的弓箭,仿佛一个个即将被释放的火星,只待它们飞射的那一刻,就可以成燎江之势,将所有的马家战船都焚成灰烬 第一千三百三八章 先发制人! “周瑜这个家伙,开场菜果然是火攻”一身青衣的郭嘉看着对面战船上突然燃起的无数火光,一双奇特的眼睛中没有波动,仍旧如江山一般,温和却危险,甚至还带有一丝懒散:“甘将军,你可有应对之策” 甘宁闻言,微微一笑,一挥手,身后令旗挥动。不少兵士同时撤下战场上被蒙的严实的毡布,瞬间,一架架投石车暴露在甲板之上,投石机修长的杆臂正静静地压在甲板上,由缆绳系住的抛篮里静静地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石块,甘宁是亲眼目睹过这些庞然大物的威力的,落石呼啸时划破空气的呼声和重重砸穿战船甲板的木屑乱飞,似乎已经在甘宁的眼中闪现。 “真可惜啊,假如不是在江面决战的话,周麦田新发明出来的汲水龙车,倒是可以用来在此试验一番。”郭嘉看到甘宁的应对果然是以硬碰硬,不由摇了摇头。但同时,他也知道,这是水战,江东那方那里的引火之物里必有火油,周麦田发明的汲水龙车,用在陆战防备纵火烧营还是可以的。而在江面上 “军师勿叹,发兵之前,我已知晓两军必然要如此。”甘宁仍旧微笑,如一头斑斓的猛虎扑向猎物前鼻翕时的闪动,说不尽的危险和不可捉摸:“军师是谋略天下的,这些战术,就让我等老粗以血勇来应对吧” 话音未了,甘宁突然听到身后一亲卫大叫:“都督,不好,起南风了” “主公,起南风了”江东孙策战船上同时响起这一声呼喊,不过相对于甘宁战船上的气怒惊惧,这些的呼喊声中,更多的显然是欢悦和激动 “太好了今夜真乃天助我江东”孙策喜不自胜,随即望着渐渐接近的马家战船,眼燃起熊熊的野望:靠近吧,再靠近一些,只要达到大弩射程,只要这轮火箭可以建功,那江东孙坚吞并荆州的夙愿,今夜便可达成 然而,未待孙策眼中的火焰完全点燃,这时候一阵诡异的风声从头顶传来,孙策和周瑜同时抬头,看到了一幅奇景:三四块形状各异的硕大石块在半空飞过,划出数条危险而优美的弧线,朝着旁边一艘战船砸去。两人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而那战船上的弓箭手们下意识地要躲,却没有孙策和周瑜的幸运,那些巨大的石块十分准确地砸在了他们的身躯上,强大的冲击下,直接将他们的躯体砸成一滩烂泥,筋骨断折。 幸运的是,他们或许死得不很痛苦。而真正痛苦的是三个四被大石擦边砸到的弓箭手,他们有的双腿被巨石直接砸断,有的半个身子都被压在甲板木屑当中,鲜血狂涌带去身上的生命力,强大的痛楚令他生不如死;还有一个更可怜,他被巨石压住了双腿,可手中的火箭却刺穿引燃了他的腹腔,一股难闻呛鼻的熏烤味瞬间弥漫,这些受伤弓箭手的临死的惨嚎,几乎震破了旁边那些惊魂未定弓箭手的耳朵 “可恶”孙策重重一拳砸在船舷之上,他已经明白甘宁的用意:投石机对付战船的威力不见得有多厉害,但先发制人而来的呼啸巨石,却可以给江东水军带来无法形容的恐惧。士气一旦跌落,那无论天公如何相助,这场战役也注定是失败的结局 “为何之前一月余拼杀,不见甘宁如此伎俩”孙策大怒,面对甘宁这等心理战术,他还真有些束手无策。 “此法定然是马超所创,更有可能,是马超在这几天刚刚想出来的”周瑜叹了一口气,他明白,甘宁是悍勇有谋之人,而郭嘉却是智略通天的策士,两人都不太可能想到投石机和战船结合的战法。唯独那个思略如天马行空一般的马超,才会如此别出心裁。 而待两人还想再言,对面马家战船却再度发威。这次似乎不只是试投,而是狂风暴雨一般的凶猛狠击漫天的巨石瞬间飞起,仿佛天宇震怒,流星雨坠落。无数巨石呼啸而至,狠狠砸在江东水军战船的船桅、甲板、船舷上,接连不断的轰然巨响之下,不少江东战船被砸穿船底,犹带温热的江水顿时汩汩涌入。还有不少战船的兵士慌乱奔逃,不小心打翻了战船上油罐当中的火油,被火箭引燃,整艘战船立时燃起熊熊大火 江东水军的士气顿时受到重创,许多人在奔跑,每个水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砸懵了,也被巨石的威力给吓破胆了。周瑜见状,当即喝道:“伯符,速速推进” 孙策眸子里掠过一丝决然,朗声道:“吕蒙。” 此刻只是一名亲卫队长的吕蒙急上前一步,拱手应道:“在。” “传令周泰出击,冲击马家阵前的投石船队,替接下来的火攻扫清障碍” “遵命。” 吕蒙轰然应诺,他虽还不通文略,但已听出孙策命令当中的含义:周泰艨艟出击是真,却不可能扫平马家投石船队,孙策这是在壮士断腕。他要用周泰的武勇和无悔,来告诉所有江东军,此一战,有进无退 吕蒙转过身来向着雀室上的传讯兵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手臂,高高攀爬在雀室上的传讯兵迅速举一面红色三角令旗,向着左侧使劲地挥舞了两下。号角声和战鼓声冲霄而起,一队由四、五百艘艨冲、斗舰组成的水军船队从江东本阵中分出,向着甘宁水军缓缓逼了过去。 艨艟斗舰体积本就轻巧,又加了风帆之助,疾行如飞。当先一艘斗舰上,周泰一身短打,手持砍刀傲然肃立。 周泰身后,五十名江东军悍卒手持飞钩吊索、背负钢刀,就像五十名水鬼阴森森地守在甲板上,一个个目光里都充满了冰冷的杀机。然而,马家战船似乎察觉到了江东水军的意图,一块投石当头朝着周泰的斗舰砸来 可惜,斗舰的目标毕竟小巧,周泰只觉耳畔陡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响声,一股水柱已从身边的江面上冲天而起,水柱腾起足有数丈之高才轰然绽裂,化作漫天水珠,周泰和斗舰上的江东士卒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再回头,周泰看到了甘宁在楼船上哈哈大笑的嚣张。此刻周泰已经被强烈的羞辱感彻底淹没,胡乱抹了一把脸,厉声喝道,“都给老子使劲划,给我冲过去” 嘭嘭嘭接连不断的冲撞声响起,借助强大的南风和新加装的生铁船刺,周泰手下的艨艟战舰迎着马家战船上密集如雨的弓箭,一艘艘狠狠撞上马家的楼船。不少艨艟上所有的江东水军都被利箭射成刺猬,可在临死的最后一刻,他们总会拼尽最后一分力气,点燃艨艟斗舰上的已经浸过火油的油布 强劲的南风肆虐下,一艘艘艨艟上的火舌疯狂舔着马家楼船,高居楼船之上的马家水军万想不到祸从底来,再也无法安心瞄准仍旧悍不畏死冲来的江东艨艟。那一艘艘燃着烈火的艨艟,似乎就如江东子弟刚才冤死的怒火,不死不灭 “快出动走舸战舰”甘宁此时终于露出焦急,嘶声大吼道:“给我拦住那些敢死船,不能让它们再靠近楼船” “哈哈哈” 周泰和身后的水军悍卒这时才哄然大笑起来,只不过,他们的笑里,却都带着视死如归的狠绝和凄厉 也就是这个战乱不清的时候,两军渐渐紧接。孙策虎目含泪,看着一艘艘自杀式冲击的艨艟,嘶声吼道:“时机已到,不能让前方的儿郎枉死,给我放火箭” 第一千三百三九章 死战! 漫天的火箭齐齐飞上天空,划出一簇簇绚烂而犀利的轨迹,狠狠攒落在庞大的马家战船之上火星刚刚还是零星,远远望去,一座楼船仿若被蚊子叮咬住的巨鲸。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蚊子身上的火毒迅速蔓延至整个楼船全身,无助而庞大的楼船惨嚎着、摇晃着,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烈火的吞噬,最后缓缓淹没沉坠在江水当中,再不复一丝声响。 第一座楼船如此,接着是第二座,第三座当前排几十座楼船都难逃厄运之后,甘宁入目尽处,全是熊熊的烈火,他所在的楼船更是受到了江东弓箭手的重点照顾,大火居然已蔓延到他所在的飞庐此处了。巨大的火浪铺天盖地似的拍过来,仿佛就要将他们一股脑都淹没在炽热的红潮之中一般。 此刻的锦帆水军终于体会到了刚才江东水军的痛苦,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凶猛的火舌贪婪地吸舔着甲板上的每一寸木料。适才的笑傲的投石机也已经化作一片炽烈的火海。到处都是摇曳的火光,闪亮的刀矛甲胄,来回跑动的士兵。头盔下一张张挂满汗珠和鲜血的脸上,流露出充满了恐惧、无助和焦怒的神情,他们在可恶的南风刮动下,被熏得呛鼻的头晕,肺部焦灼如碳,不少士兵匍匐在地上,连眼睛都睁不开。 若是有神灵见证,从高空上俯瞰,便可看到,形态如幻的火焰此时璀璨如光,再不复之前的星星点点,此刻的它们犹如跳跃的精灵,灿烂如花、流动如梦,可吞噬的,除了那些可以燃烧的战船外,更有数不尽的锦帆水军性命。马家水军阵上,再无看不到不可一世的楼船身影,只有彷如江水都被煮沸燃烧的凄厉惨烈 本在楼船中室的郭嘉这个时候再也没了之前的丰神俊朗和潇洒飘逸,他满面焦黑,手捂着一块湿的口罩,在众侍卫的保卫下朝甘宁奔去,大声说道:“甘将军,莫在心痛了,下令吧” “传令放小船,与江东狗贼白刃战”甘宁的声音嘶哑难闻,每吐出一个字,嗓子里都跟刀割一样疼。可同时,他更疼的,是他心:这些楼船,可是马家兵工厂投入了大量人力财力、耗费两年时间才堪堪打造完毕的啊之前一月厮杀,不过才损坏七座,可是这一把火,就一把火,马家两年的心血和他的宏愿都付之一炬了啊 甘宁清楚记得,马超曾经跟他说过,在茫茫大海之外,还有无数大汉子民不知的岛屿,那里有着汉室百姓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香料、宝石、黄金、奇珍异宝甘宁还记得,马超那次亲手拍着他的肩膀,豪气冲天般说道:“兴霸,等打赢了江东水军,你便带着马家所有的楼船出帆远航。宣谕马家的威名,令五洲四洋上,都插满马家的旗帜。尤其是日落的地方,有四座大岛,那岛上生活着一群粗俗不堪、龌龊猥琐的猴子,我要你到达之日,什么也不说,将那个岛上的猴子统统给我杀干净” 所以,甘宁此刻虽然明知决战会是这样的结局,可真看到一座座楼船相继沉没之后,他才心痛如割,迟迟不肯放弃。而这时郭嘉已经咳嗽着上前,一把推醒地上的甘宁:“楼船没了还可以造,这场战役输了,你就等着让主公派别人出海吧” 甘宁迷茫的双眼猛然一红,他猛然跳将起来,一下想通了什么似得。瞬间恢复至战无不胜、悍勇无双的水军都督威仪仇怒,当先吩咐那些亲卫一句:“保护好军师”后,如灵动冷静的猛虎,巧妙避过火海烟毒,瞬间消失在楼船腹心当中。 再见甘宁的时候,郭嘉看到,甘宁已经出现在一只走舸上。身后全是身披锦绣华衣的锦帆水军那是他的心腹班底,是他在长江上当水贼的时候,就跟着他的老部下,水性极佳,杀戮更重 而甘宁身后,是无数已经跳上走舸的马家水军。很显然,那些蔡瑁的水军在跳入走舸之后,纷纷开始仓皇向南逃去。甘宁见状,冷笑一声喝道:“打出我的旗号,让儿郎们知道,船没了,战还没完” 此声话落,那掌旗官也如甘宁一般,早已热血激腾。一听甘宁令下,尊身得令,一挥手,四名护纛兵士将碗口粗的大纛抬过来,立于走舸船头。掌旗官从贴身胸甲中取出大旗,轻轻一抖,扑拉拉展开,升上了五丈高纛顶。火红的一个甘字,龙飞凤舞一般,在嘈杂混乱的战场上,竟有一种凌空飞出、横空出世的决然 纛旗下,甘宁目光转动,他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将主旗立出来的凶险。可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这样的狠绝。随后,目光转处,正好看到周泰已经率领部下冲入马家斗舰当中,他人如蛟鱼,翻腾马家水军阵中,竟如利刀破浪一般杀得马家逃生走舸落花流水 “冲上去,就找他”甘宁一笑,他满身的怒火,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 此刻周泰又跳入一艘马家斗舰,人尚在空中,锋利的砍刀已经来到手中,旋即以一招直劈毫无花巧地照着锦帆队长的脑门劈将下来,锦帆队长大喝一声,扬刀硬架,可周泰似乎知晓队长手中的武器都是宿铁精品一般,中途又一个变招,犹如游鱼跳动,竖劈改为横斩,顷刻间就将那队长斩成两截。随后,他捡起那队长手中的宿铁刀,更如猛虎出笼一般狂杀过去 “杀杀杀” 甘宁这个时候也接近了一艘江东斗舰,连声大喝之后,浑身的杀气已经激升至一个难以形容的巅峰,带动着身后的锦帆贼都战意沸腾。 凄厉的呐喊声中,三名江东水军看到来犯之敌,猛扑而至。甘宁脸上霎时浮起一丝狰狞的笑意,手中甲刀旋即化作一团光影,呼啸着掠过三名士江东水兵的腰际,亡命前扑的三名江东水兵身影猛然一顿,然后有些困难地低下头来,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腰际正有殷红的血丝激溅而出。 “噗噗噗” 三截残躯从腰干上残忍地滑落。 躺在血泊中犹未断气的一名江东兵竭斯底里地惨嚎起来:“阿妈,我终于回到了江东” 可甘宁丝毫没有怜悯他,一脚踢飞他的残躯之后,朝着远处的周泰做出一个抹脖的动作。那边周泰见状,目赤如火,这次硬生生一刀劈死一名马家水军之后,瞬间掉头,朝着甘宁就迎了过来。 甘宁自然也不是示弱之人,杀光这艘斗舰的江东兵之后,他也带着手下锦帆贼朝着周泰扑去这个时空,他俩不再是齐心报效江东的袍泽,而是要以命相拼、以血雪耻的敌人 战局便如此凄厉惨绝起来,已经对撞在一起的双方,也根本不管燃烧的大楼船。那里已经不再是主战场,小巧灵动的走舸、斗舰才是厮杀的最佳所在。孙策看到混沌不清的战局,丝毫没有心情问周瑜说为何锦帆水军还没有崩溃。因为他知道,只要甘宁的战旗还未倒,甘宁的脑袋还没有被自己提在手中,那马家水军就不会败 他再也忍不住了,又一次将虎符佩剑交给身边周瑜后,提起钢矛便欲去寻甘宁。可这次,他却没有听到周瑜阻止的声音,回头一望,见周瑜根本没有接虎符和佩剑,目光游离,愣愣看着江岸。孙策眉毛先是高挑,继而僵在了那里,顺着周瑜的目光看去,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看到的事情,似乎比眼前的喧嚣战局还要诡异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奇异的火 甘宁和周泰终于同时跳到一艘斗舰之上,这艘斗舰挤满了锦帆水军和江东水军,两种不同的服饰仿佛难容的水火,彼此冲撞着,吞噬着,无边的惨叫响彻大江。 一名强壮的江东水军遇到甘宁,手中钢刀顺势一切,可甘宁却连看都没看,双眼紧紧锁定周泰,突然一个加速之后,身后就响起了那个江东水军的惨嚎,旋即回手一刀,喊声嘎然而止,一缕魂魄终于化归故里。同时,周泰这里也有相同的一幕上演。之前斗舰上的水军全都成了配角,在两支强力杀入的猛虎恶龙的冲击,纷纷掉入江中,再无半点音信。 铛的一声, 周泰一个虎跃,当头向甘宁劈下,然而甘宁的身法陡变,犹如一只灵猫一般在周泰身边杀掠。借助融入骨子里对船只的控制力,他轻描淡写地化开周泰的猛击。同时狠狠令斗舰晃动,周泰落下之时一个不稳,旋即被甘宁赶上,一招得手,甘宁得势不饶人,甲刀化作万千刀影,死死罩在周泰的身上,令周泰根本连起身的空闲都没有。 随甘宁浴血杀至此处的锦帆贼自然卷入不到武道强者之间的战斗,但他们也不是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周泰的亲卫丝毫不弱于锦帆老兵。他们如周泰一般冷硬,有着铁一般的意志,在绚烂耀武的锦帆贼面前,他们全凭着一股血勇冲杀。两支洪流狠狠撞上,犹如两股水浪被巨力冲飞,星星点点血雨当头绽落,洒满斗舰本就殷红的甲板 同样血腥的场面在江面上连续上演,江东、马家两军的数百艘斗舰已经死死纠缠在一起,近万名士兵正为了各自的生存奋力博杀,这将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搏杀,不是生,就是死刀光霍霍、血花激溅,一具具断肢残尸坠落江中,殷红的血水已经濡红了江面。 终于,周泰拼着背部硬挨甘宁一刀的代价,咆哮着从船上站了起来。那一刀他挨得十分有分寸,是在甘宁手中甲刀已经气力用老后从他后背甲胄上滑过。可一刀逼退甘宁之后,周泰猛然感到后背火辣辣的疼,反手一摸,感到自己后背的甲胄竟然被那轻微的一刀破开,鲜血淋漓 “嗷啊” 周泰一把撕下甲胄内衬,露出满身伤疤的上身,面对着甘宁,他高举砍刀,引吭长啸。 “嗷哈” “嗷哈” 周泰身后的亲卫纷纷跟着咆哮起来,在陆续不断赶来的江东军支援下,他们这些老兵已经看到马家水军的败局已现,只要坚持下去,下一刻就是他们痛打落水狗、痛快报仇的好时机 可就在周泰及他身后亲卫战意熊熊勃发的时候,周泰突然听到江东军的鸣金之声,猛然回头望去,只见主船之上绿旗急摇,分明是要全军撤退的信号 “怎么回事”被鲜血已经刺激到脑子的周泰狠狠咆哮一声,他不甘。不甘心这一刀白挨,更不甘心在情势一片如虹的时候,主船上会发出退兵的信号 “将军,我们退不退”一名亲卫上前,手中的钢刀已经尽是豁口,但双眼仍旧死死盯着对面的锦帆贼,握刀的手,不敢也不愿放松半分 周泰迟疑了一下,他怎么也不相信,一向有进无退的主公会这样,更不相信用兵如神的周都督也不阻止这等荒唐的命令。可是,随后看到满脸是血的甘宁脸上浮现出的那抹诡笑,仿佛血染恶鬼一般令人心中战栗冰凉,周泰突然知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马家狗贼,此番又是尔等诡计”周泰横刀一指甘宁,气势不减半分。 “江东蠢货,败了一次,还没有长进吗”甘宁扛刀嗤笑,全然一副戏谑的表情,随后伸手一指江对岸,开口道:“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漆黑的夜中,蜿蜒的江岸边,一条火龙隐隐闪现盘踞在江东水营的左、右、后三面,虽然江风扑朔,远远看不清楚,但周泰纵然再傻,也明白过来,那应当是马家的援军即将要大举袭击江东水营 此番决战,江东所有战具物资、粮草辎重可还全在大营当中,而护卫大营的兵士,只有不足三千老兵,剩下的,全是毫无作战经验的役夫民丁,更连一个像样的镇守将领都没有。可以预见,只消马家大军一番急袭,一把大火就可以将七万江东大军的后路全给断了 “这怎么可能”周泰脸色大变,他完全想不通,为何此番决战的重要时期,敌人的大军竟然会出现在自家大营之外甚至,他好像都忘记了甘宁还是自己敌人的身份,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那支兵马我军的斥候难道都眼瞎了吗” “自然没有眼瞎,只不过灯下黑,你们一直看不见而已。”计谋得逞的甘宁此番很是骄狂,走前两步,用肩上的甲刀随意点着周泰的钢刀,满不在乎地看着周泰身后那些还欲动手的亲卫,一脸无所谓的解释道:“你应该知道,一个月前,你们就截获了子义要奇袭庐江的信件。当然,周瑜也看出了那是我家军师用的障眼法,可郭军师要的恰恰是这样的效果,他令子义故布疑云,几番出没,令你们的斥候完全摸不准行迹” “你是说,这一个月来,我军斥候发现的太史慈部队行迹,全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以为如今江夏战场上,除了太史将军之外,哪里还有其他的马家兵士”甘宁脸上的不屑看着周泰,此刻甚至还很挑衅地拍了拍周泰的肩膀,这个动作令在场众人一时都感到荒谬至极,却觉得两人似乎就该如此。 “一个月的时间,子义大军连续分兵,足以使得你们对子义的行踪麻木。而待北方鲜卑平定的消息传来后,子义迅疾收拢部下,隐匿在侧。此番决战前夕,军师已密令子义见江中火起,便急袭江东水营周瑜小儿算到了庐江、算到了大江,可偏偏算不到,那一支决胜的队伍,就一直隐藏在你们眼皮子底下” 周泰恍然大悟,深恨郭嘉竟如此隐忍,一直等到两军都在北方鲜卑平定、马家必有大动作的良机,在两军都亟不可待决战这样焦躁而忧虑的气氛下,才断然落下太史慈这枚早已布局月余的暗棋 可以想象,这一个多月来,以郭嘉那种螳螂犀利风格的人,是如何摩挲着太史慈这颗棋子、小心翼翼地观摩着棋盘,最后才带着必胜的微笑,稳落一子,便将长江这条大龙尽数屠戮的踌躇和冷静 此刻的他,定然笑得很迷人、很飘逸吧 “公瑾”站在主船上的孙策,英俊的面庞因痛心和愤怒已经变得扭曲,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你往日算无遗策,此番怎么会中郭嘉这等小计” 周瑜静静看着大江平静无潮,似乎身后马家水军趁势大举进攻的张狂和嚣焰,都不过江上一汪弯月的倒影,既真实又虚幻:“伯符,你怎么知道,我便中了郭嘉的计策” 看着周瑜脸上露出那温润而熟悉的笑容,孙策这个时候真有的不懂了,随意伸手指了指身后的败局:“这,这我七万江东儿郎被不足两万锦帆水军杀得落荒而逃,如此还不算失败” “这是因为你还没有看到刘备、曹操还有我们一同出兵,势如破竹杀得马超不得不全盘应战的窘迫而已啊”周瑜的确没有看孙策手指的身后,他看向的只有孙策,收敛笑容后猛然加重口气,竟给孙策一种从未感觉到的霸气:“伯符,好好指挥大军撤退吧,我向你保证,退入庐江后,不出三日,便是我们江东儿郎真正卷土重来的天赐良机那个时候,才是你我二人在荆州襄阳横战天下的时候啊” “怎,怎么可能”孙策第一次有些结巴,不是他怀疑周瑜的话,而是因为他太渴望那一天的来临了。尤其是,他听到了周瑜最后一句话中的最重要的一个词:荆州襄阳 第一千三百四七章 幌子 听着马超那好似荒诞的说辞,曹昂先是一惊,随后脸上便露出淡淡的苦笑。扭头与唐小米对视一眼,看到唐小米眼中的一抹泯然之色,才悠悠开口:“雍王,父亲遣我来此之前,我百般推脱之故,便是因为你太过睿智了” 说完这句,曹昂停顿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封书帛,尴尬笑了笑后,直接开门见山说道:“不错,此番前来,我曹氏便是请求第三次与马家结盟。条件是曹氏可出兵替雍王扫平江东,雍王只需全力对付西川和辽东便可” “曹孟德,还真不是一喜欢给人惊喜的人啊。”马超叹息了一下,神情开始变得凝重,认真说道:“实不相瞒,此番马家大军入襄阳,一方面要面对江东孙策,另一方面还要处处防备西川刘备。同时,还要死死盯着你们曹氏,的确有些力不从心。而这时你们又提出结盟一说,的确掐住了马家最敏感的神经” 听着马超这真诚的回答,曹昂和唐小米都莞尔一笑。不管说趁火打劫也好,还是说曹操眼光独到也好,至少目前看来,马家对这次结盟一事,完全没有极力反对的意思,这让曹昂对曹操的判断更多了一层敬畏和信服。 “什么面子名望的,都是过眼云烟罢了,你尽可宽心入襄阳。放心,马孟起虽然与你同龄之人,但在政治博弈方面,他比你看得要清楚太多了。” 曹昂记得,临走之前,曹操就是拍着肩膀如此这般向自己说道。而事实也证明,前两次结盟复叛之事,在马超心中根本没有留下什么过多的阴影。仿佛重义信诺这四个字,这两位枭雄都认为与政治无缘一般。 “然而,此番关乎汉室江山一统大事,马家对你们结盟一事,完全还未有过商议。你若让我今日乾坤独断,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不如”马超再度开口,已有送客之意。 曹昂识趣,点头微笑道:“我们已经在定下龙门客栈订下上房,马家驿馆实在已经住怕了” 这句玩笑说出,马超和曹昂相视一笑。随后,曹昂转身施礼,牵着唐小米的手告辞离去。 待两人完全走出郡守府之后,马超没有让众文武直接开始商议与曹氏结盟是否可行一事,反而先凭空挥了挥手。丑哥见那手势,当即上前。马超当众对其耳语道:“稍时在龙门客栈弄出一些小事故出来,将唐小米带来见我。” 这次结盟洽谈,唐小米一句话都没有开口,完全让曹昂主导大局,更没有半分没有提到她在马家为暗影的事情,仿佛真的便是一个嫁夫随夫的标准的贤妻良妇。不过,越是如此,马超便越是感觉奇怪,终于在唐小米离去之时,他清楚看到唐小米眼中流露出那一抹难以捉摸的光彩。 那种信号,即便曹昂看出,也觉是唐小米再见故主有所感慨罢了。可对于马超来说,那却是她要单独会见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 “末将明白。”丑哥点点头,随即一副面无表情地样子回到座位。 “好,现在,诸位可以畅所欲言了。”马超一拍手,打破这小小的插曲之后,将话题引向正事:“与曹氏结盟一事,诸位觉得是否可行司马侍中,你既然已经看出曹氏意图,那对曹氏此举,又有何议” “主公何必明知故问”司马懿连沉吟都没有,直接开口道:“近年来,大汉江山四分五裂,乱世生灵涂炭。主公举义兵平天下,恐怕不只简简单单收复大好河山如此简单。自主公主掌马家以来,汉室三千人口至现在除了马家治下稍有增长之外,其他大地诸州十室九空,主公看似勇烈无情,几番尽屠震喝敌胆,但每每却是为了杀一人而救十人,不得已而为之。” “此番马家若与刘备、孙策、曹操三家开战,战事定然沉迷拖延,百姓生不如死。当今天下,已不再是比谁更会杀人,而是在比谁更会养人。主公以天下复兴为己任,自当同意与曹氏结盟,尽快结束这场乱战。” 说完这些,司马懿觉得意犹未尽,当即喝了口茶之后,继续补充道:“此番若是结盟,刘备那方定然只需不足三月即可直捣黄龙,江东也会瞬息平定。虽然曹氏看似做大,然而届时主公已无后顾之忧,重整兵马与曹氏一决雌雄之后,天下定然一统” “不错,这又是一番时间换空间的选择,主公完全可以接受。”看司马懿似乎有滔滔不绝之势,庞统见缝插针说道:“马家在此等层面上的战斗,之前未曾失败过,此番更不会失败如今看来,马家无论在地盘、底蕴、兵力,科技等等方面,均要胜过曹氏。曹操此举,依微臣看来,不过饮鸩止渴,想多贪恋几年割地称雄的荣耀罢了。” 两位小妖孽都表态支持与曹氏结盟,马超心中也已经有了七分定计。事实上,两人这番深刻剖析一番之后,其他文武也都支持这次结盟。此番议题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盖棺定论,不过,马超最后还是没有最终表态。他在等,等唐小米那里是否会说出一番内幕。毕竟,这件事,来得实在太过蹊跷了一些。 尤其是,司马懿和庞统这两个家伙天衣无缝配合半天之后,最后还异口同声说出一个前提:“假如,这是曹氏真心结盟的话” 如此,两人便是说,与曹氏结盟此事可行。但假如曹氏此番前来,不仅仅只是结盟一事,那两人便完全不负责了。 看得出来,两人也觉得曹氏此举当中可能有所猫腻,但在曹氏下一步还未出招时,二人加上马超,都想不到曹氏真正想干什么。故此,马超最后拍了拍手,以一句官话结束了今日的会议,不过,临走之前又将丑哥留了下来,吩咐他暗中将兖州的暗影全都调动起来,探听一下曹氏究竟是否还有后手儿。 随后,晚上一更天时,襄阳城内龙门客栈发生一点小意外。曹昂夫人唐小米吃了鱼脍之后,腹中绞痛。当时宵禁时分,曹昂身为外来使臣,更无法纵马上街求医。无奈之下,只得请人通报负责襄阳守卫的黄渊,黄渊当即派一辆轻车,护送唐小米就医。曹昂欲同行,却便黄渊一言拒绝。 “世子,鉴于每次曹氏来与马家结盟都有波折,您还是安心在客栈宽坐吧。尊夫人看似急病,但根本用不了两柱香的时间。” 再之后,马超便在自己的府邸又看到了活蹦乱跳的唐小米。而唐小米看到马超之后,当即开始抱怨道:“主公,小米不过是嫁了个人而已,您也用不着行此等手段来报复吧” “打住,”马超见唐小米一开口便媚态流转,心忖结了婚的女人果然都不简单,赶紧伸手止住道:“你可别乱说,最近你家主公犯桃花劫,本身就一身情债理不清。若你再横插一杠子,我干脆自裁襄阳谢罪得了。” “瞧您说的,好似您多畏妻如虎、乱世的绝等好男人一般。”唐小米继续微笑,二人之间主仆关系本就淡漠,这一玩笑,立时将以前的熟悉感拉回。 不过马超看起来似乎真的有些怕女人了,微微后退了一步后,赶紧将话题引向了正事:“赶紧说你此番找我有何事,晚回两刻,你那夫君说不定都要上房揭瓦了。” 这句本来很轻松的话语,似乎一下点中了唐小米的死穴。她嫣然巧笑的神态立时一扫而空,登时露出当初在马家第一女暗影的凌厉和冷酷,一字一顿向马超说道:“主公,曹氏此番前来结盟,根本不过一个幌子” 第一千三百四八章 奇妙夫妻 “我知道。”马超听着唐小米口中那天破天惊的一言,并没有半分震惊,反而一副有些疲累的样子,开口道:“曹操那只老狐狸,什么时候会玩这么简单的小把戏只不过,我想不通的是,他想通过结盟这个幌子,来做什么更大的局” “什么样的局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主公之所以想不通的原因,是因为”唐小米看到马超对自己的话没有多少怀疑,神色似乎微微有些好转。 马超看出此点,忍不住朝唐小米苦笑了一下,调侃说道:“想不到你嫁给曹昂之后,都学会了卖关子,看来,豪门世宅也让你学了不少啊。” 唐小米听出马超口中的打压调侃,想笑又不敢笑,想辩解又不知如何辩解。最后悠悠一叹,开口道:“主公,属下这不是也为国献身嘛” 马超先是一愣,随即看着唐小米无比幽怨的神情,当即哈哈大笑。屋内好不容易聚起的沉重气氛,半分都存留不下。仿佛,天下大事、生死存亡在两人看来,都不过寻常便饭而已。 笑过一阵,马超忍不住捂着肚子赶紧止住:“赶紧打住,打住再这样说下去,我天威神将军都快成了卖手下色相的老鸨。” “本来就是,而且主公还做了一亏本买卖。”说到这里,唐小米眼中不由闪过了一抹娇羞和奇异的光彩,素手也不经意地轻轻抚住了小腹。 这种神态和动作马超在蔡琰、貂蝉、刘玥身上已经看过,他自然明白是这样一回事儿,长着嘴,不敢置信地说道:“难道,你们还是买一送一、奉子成婚” 这下唐小米半分玩笑回击都出不来,只能脸红如潮,悠悠说道:“若不是为了替主公打探情报,小米也不可能深夜与那个曹昂共饮。若不是共饮,又怎么会” 说到这里,唐小米脸色越发红烫,再也说不下去。而马超这时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意又蓬勃爆发,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人朝夕相处了那么久,最后竟然是因为一场酒而挑破了窗户纸。想着二人第二天醒来的尴尬,马超除了大笑不止之外,实在不知还能用什么方式来表达对这场无厘头婚姻的震惊和感慨。 “主公,你够了”不小心将自己的荒唐事一股脑儿道出,又看着马超这么肆无忌惮地大笑。唐小米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毕竟还是封建女子,脸皮还没有厚上天,她先是一拳捶在马超肩上,看马超先是有模有样地沉静止住笑意,但随后未开一言又动容大笑的样子,气得干脆抛出重磅炸弹:“主公,你笑吧,使劲笑吧。等你与曹氏结了盟,您再到阎罗殿里好好跟阎王老儿说说小米这糗事吧” “这等精彩绝伦的好事儿,莫说是阎罗殿,便是上了天庭也等等,你是说,此番曹氏结盟的幕后,真正的目标是我”总算马超还有几分觉悟,关键时刻,一下听出了唐小米话中的暗寓。 “自然是你,否则的话,以您的英明无双,怎么会至今还想不出”看到马超终于一脸错愕,唐小米脸上才转而有了笑意。不过,毕竟事关马超生死,她脸上浮现出的一分担忧,还是很真诚的。 “怪不得司马懿和庞统那两个家伙在大厅废话了一堆,最后都用那样的眼神儿看我。原来这两个猴精儿早就隐约猜出了曹操的手段,竟然还想着把我当饵”马超这下完全明白曹操的用意了。 简单来说,马家看似不可一世、虎吞天下。但这其中跟他马超亲自出征至少有着一半的关系,而整个马家的命脉,也全系于他一人之身。假若曹操这一招釜底抽薪之计成功,那马超敢断言,虽然马家不会因此分崩离析,但整个一统天下大计,绝对会因此而夭折。继而,三家联合长驱直入,这对尚处混乱当中的马家而言,绝对是一次难用笔墨形容的重创 “具体计划是什么想在襄阳暗杀我,没有内应根本不行。还有,曹昂对此,又知道多少”反应过来之后的马超,一下恢复一位诸侯王的全面和冷静,问题当即一条条抛出来。 而唐小米显然对马超这等反应预料在心,当下也不慌不忙、一一应答道:“具体计划属下还有所不知,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这次暗中虽夫君同行的,还有戏志才、典韦以及一个最重要的杀手;而那个内应,主公只需略动神思想一想,便知是何人;最后一项,属下可保证,夫君对此事毫不知情” 最后一句话,唐小米说得斩钉截铁,让马超不由为之一怔。不过,随后他眼光流转半分之后,好似一下想通了其中缘故,轻拍着唐小米的肩膀,宽慰道:“你放心,你说的话,我不可能不信。你说曹昂不知道这件事,那他就毫不知情。” 唐小米闻言,眼中当下迸出了泪水,也不知是喜悦还是感动,直接跪地感恩道:“小米谢主公信任,若有来生,定然当牛做马以报” “起来吧,你的脾性你也了解,虽然无情,但也不会让你腹中的胎儿生来就没有父亲。更何况”搀起唐小米,马超似有所感,心头很是沉重道:“更何况,曹昂是真的半分都不知情啊” 唐小米一愣,似乎有些听不懂马超这句话的深意。赶紧又开口保证道:“主公,夫君与我虽是夫妻,但他早知我还心向马家,我们二人平时也从来不谈马曹两家之事,这次出使前后,小米完全暗中调查才” “放心吧,我说信你便是信你。”马超看唐小米果然还是已心属曹昂,得知自己越慎重保证,越不会让她安心,只好调笑一句道:“你们两口子,倒还真是一对儿奇怪的组合。这个时代,出现你们这样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也算是嗯,你所说的暗中调查,不会有的时候就是曹昂说梦话说漏嘴了吧” “主公”果然,这般唐小米才破涕而笑。不过对马超的感德之心却已铭记肺腑。当下心情激荡之下,也知此地不宜久留,随即告辞道:“主公,属下这就告退了” “嗯,今夜回去之后睡个安心觉吧。这些年,的确苦了你了。”马超亲送唐小米离去,令唐小米心中对马家的留恋无比感伤,同时想到客栈当中正担忧自己的夫君,心情说不出的难受纠葛。 可再一回头,他突然看到了马超眼中温煦的目光,仿若冬日暖阳,一下照耀在她心中已成废墟的冰雪上。令她片刻之间好像有些错觉,好像马超的身形都虚幻伟大了起来。 “安心离去吧,过不了多久,你们小夫妻就不用再过那种同床异梦的痛苦生活了。”马超看着停步不前的唐小米,最后一次真诚保证道:“相信我,这个日子,不会太久,也不会太痛。” 夜色沉沉,渐渐有了夏夜味道的天空就是那么繁星点点。送走了唐小米,马超望着天幕下不断眨着眼睛的天幕,不由思索着天空中哪颗才是他的命星,哪一颗才是曹操的命星,而哪些又是在历史古卷下留不下名字的黎庶百姓命星 而感念一至此,天宇上的完束流星灿烂划破天宇,攸然而逝。仿佛天幕也在此刻哭泣,马超忽然一愣,可随即又了然一笑,悠悠对着天宇说道:“曹孟德,你终于忍耐不住了。就让我们看看,这坠落的流星当中,究竟是何人的命星吧。” 第一千三百四九章 江东动乱 次日,马超大笔一挥,再一次签订与曹氏结盟的盟约。不过,奇怪的是,按道理说,曹昂任务完成,当回许昌复命。可马超却在盟约上加了一条,留曹昂在襄阳。理由自然是马曹之前两次盟约均以毁约而告终,这次他不得不防。 毫不客气的说,马超这就是讨要质子的作法了。这种事情,在三国后期是常见的,毕竟三国初期,军阀间混战频繁,可能两家结盟刚达成不足半月,另一方诸侯就可能一下灰飞烟灭。所以,这样做是相当无理且没有必要的。不过,到了此刻,马超如此所为,便显得十分合理且又必要了。 虽然从实力上看,马家完全优过曹氏。可从身份关系上来讲,马超为雍王,可曹操也是魏王,两人之间根本没有半分统属关系。且天下大局已经趋于明朗,两家看起来也根本不会在十天半月之内就被刘备、孙策两家做掉。所以,留曹昂为质此事,取得了马家文武一致的通过,高呼马超英明。 消息传到许昌,曹操那里的反应似乎也很认可。曹操连半分指责马超作法无礼的回应都没有,反而当日便整顿好十万青州军,从许昌出兵,直逼庐江而去。 同一天,马超也下达了令甘宁、郭嘉、文聘暂缓进攻庐江的命令,将主要工作都放在了谣言舆论上来。当日,马曹再度联盟,血洗江东的恐慌流言如插了翅膀一般飞向江东六郡。庐江的孙策显然对于这等谣言攻势没有很大的应对方案,在周瑜的几番劝导无效之下,他做出了一个武人对待谣言最错误的抉择。 马超流言的具体做法,是将马曹两家的盟约大批量印制,并声情并茂、添油加醋说成此番马曹两家大举进攻江东,是马家为了报复孙策胆敢挑衅马家威严,和曹操看自己女儿在孙家受到虐待而要大举兴兵的故事。 虽然从政治上来讲,这个兴兵的理由简直狗屁不通。但只懂家长里短的平民百姓却偏偏信这等经不住推敲的故事,并且经过几番传播,更衍生出了好几个版本。甚至连孙母吴氏逼迫曹女洗马桶的细节都出来了,而有关北马南孙的说法,更是被吵得甚嚣尘上。 庐江这里本就是孙策当年残杀陆康一家的仇恨之地,孙策闻流言越传越凶,立即大惊,他下令,把前线拾到的所有檄文全部集中起来烧毁。 可是马家暗影再一次次加工改良故事版本之后,又发明了新的传播途径,他们把竹刻的檄文放在河水上游,让它流到江东大营这边;通过商队,把檄文悄悄带过来;通过细作,把檄文在暗中传达 孙策无奈,又下令曰,有敢检拾檄文者,立斩;有敢传递檄文者,立斩;有敢议论檄文者,立斩他为此还派出了无数密探遍布民间,偷听老百姓的谈话,在道上设立盘查站、张榜恐吓,在城市里挂起一颗颗人头,达到杀鸡骇猴的目的。但这些措施就像用一个小调羹浇水来扑灭森林大火一般,这种高压政策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完全无济于事。从柴桑到庐江,从吴县到会稽,从建业到豫章,大大小小的郡、县、乡、亭,几乎到处都出现了这样的檄文。 高压之下的老百姓自发的播着,传递着。孙策越是下令不许任何人看这个东西,越是引发了百姓的好奇心,这个东西就以更快的速度在民间流传。到后来,这檄文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其传播犹如烈火焚野,遍地燎原,无处不在,口口相传,人人皆知。 如此短短不足半月时间,正值曹操大军兵临庐江城下之时,江东整个基业里,终于出现了不同的声音,吴县的孙权率先否则了孙策的高压政策,并积极派出了使者出使曹营。结果半途上却被孙策拦截,明令解除孙权坐镇后方的大权。可也就这个时候,孙策才发现太低估他那个二弟了,孙权当即下令断了孙策的军粮,江东大地上支持孙权者竟如风起云涌,迫使孙策不得不考虑退兵还江东。 可就在两兄弟的矛盾已势成水火之际,马家又来了一次火上浇油:雍王马超和魏王曹操两家联合宣告天下,只承认孙权对江东的合法地位。这样的作法自然召来了西川陛下的急切反对,一张圣旨痛斥雍王和魏王两人无视皇权、肆意相攻的叛国之举。可惜,这样的圣旨在马家和曹氏几乎三十万大军的压迫下,显得那么有心无力 江东大地果断兴起一阵拥权废策的政治活动,不少江东望族富户,都旗帜鲜明的站在了孙权的麾下,孤立在庐江的孙策简直束手无策、焦头烂额。而就在这个时候,停驻在襄阳已有一月的马家十万精锐,终于在等不到刘备大军出手的情况下,开始了东征的旅途。 这样轰动的消息传来,更另本就岌岌可危的孙策集团雪上加霜。在内有外困的情况下,似乎只需马家大军和曹氏大军合兵轻轻一推,庐江的孙策政权就会彻底土崩瓦解。更不要提,庐江城里,已经出现过无数次的暴乱和民变了。 可惜,事情的峰回路转,就出现在了马超大军东征的前一刻。 就在马超从郡守府耀武扬威出来统军出征时,襄阳城的一座毫不起眼的酒楼之上,一行人围坐在窗前一张桌上。这行人看似有些悠闲又隐隐有几分忧虑,坐在桌边小声商谈着,好像在商讨着什么。 这家酒楼是典型的木构楼阁式建筑,高达四层,呈方形,每层用斗拱承托腰檐,从这酒楼中望出去,可以清楚的看到郡守府和襄阳大街上的一举一动。由于今天是马家军出兵的大日子,襄阳不少人都跑上街向马超送别致礼,整个三层只有这几个人。令一旁还得在门外伺候的小儿,因不能遥望威武的马家大军而很是郁闷。 “你猜,”一人向旁边三人问道,“他们会在哪里设伏一切都准备好了,若是想刺杀,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动手的地方。” “我猜是吊桥。”一人回道,年纪看起来很是年轻,带着一种初次上场的兴奋和激动,“吊桥是出城入大营最窄的一段行程,若是用来当做刺杀的地点,再合适不过了。” 这话说完,立时遭来桌上众人的白眼。当中一人显然是这行人的首领,他极度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拍着刚才那人的脑袋说道:“刺杀是极有技术含量的一件事儿,你光想着杀死对方,却不想脱身之策,那如何能行难道杀了敌人之后,就只等着束手待毙那种没技术含量的死士,你觉得戏志才会跟你一样白痴” 年轻人一阵羞恼,但又低下头来又无可辩驳。而此刻一直未开口的一人却突然说道:“我猜,戏志才估计还会是老一套,他会隐藏在襄阳大街的一间早被买通的商铺当中。襄阳最近商业发展不错,这两年外地客户较多,管理却没有长安那般严密,他们从那里下手之后,可以轻易摆脱。” “有点意思。”那领头人又笑了笑,不过最后还是否决了这个猜测:“今日街上观礼人这么多,在商铺隐蔽下手,只能用弓弩,而且机会也可能一闪而逝。戏志才那么谨慎的人,不可能会在那么混乱的环境下选择下手。” “那大兄,你说戏志才到底会在哪里向你下手”年轻人急了,干脆直接向领头人问道。 “我猜,戏志才哪里都不会乱动。我这金蝉脱壳之计,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他在襄阳的那位内应啊。”马超悠悠摘下头上的斗笠,将自己的仪容完全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小二 “不可能。”马休摇头否决了马超的说法,这个日盼夜盼终于盼到有出山之日的马家少年,在这些已经于阴谋当中浸染多年的老手面前,显得还是那么浅白:“大兄你这金蝉脱壳之计,在郡守府时都尚未跟我们说,那内应又怎么会知道要我说,他还是会中我的引蛇出洞之计,然后再被我布下的天罗地网给一举网罗” 听着马休简单而固执的说法,马超真感慨他这个亲弟弟居然是一根筋的性格,当下只能摇头苦笑不已。因为他知道,阴谋算计这种事,除了天赋之外,只有亲身的教训才能促使一个人成长。 看到马超如此反应,马休似乎还想强调他推理的正确性。不过,一旁不怎么说话的马岱此刻却一把拉住马休,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马休朝楼下望去,只见假扮马超的那位死士已经在众亲卫的护卫下,缓缓走到了襄阳大街的商铺区当中。马休当下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因为马岱之前猜得设伏地点,就在那商铺当中。 可眼见那个假马超一慢慢走过商铺区,楼下商铺区那么除了老百姓山呼海啸的激动声之外,其他一丝异样都没有。马岱眼睛转了转,看着一旁静静饮茶的马超和丑哥,不由对马超的判断已经暗下信服了七分。 随后,马超的仪仗队平安走过商铺区,来到城门口的吊桥那里。而这个时候,马岱其实已经不对那个什么引蛇出洞的计谋有什么期望了,开口向马超问道:“大兄,这太奇怪了,即便他们已经看穿了大兄这引蛇出洞一计,那也完全应该布下一支人马假意行刺一番,引出我们这只螳螂随后再行黄雀之击。可眼下他们竟然连商铺闹区这等地界都不设伏,难道真会傻到在吊桥啊竟然真的吊桥,而且,他们还用了摧山弩” 楼中众人此时皆站起身来,马休更是吓得一大跳,但随后又哈哈大笑:“二兄,你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你还没有我这个刚出山的将军厉害吧。” 马岱恍若未闻,只是喃喃叹道:“怎么会是摧山弩,怎么可能是摧山弩” 无怪马岱震惊,摧山弩可以说是马超穿越过来之后,改造的第一件弓弩利器。这等床弩原本是固定在城楼上用来对付攻城敌军的,其强大的穿透力可以在五十步距离内轻易穿过任何甲胄。此时望去,那个假扮的马超竟被弩箭射透带着飞出十步之外,仪仗队也倒了四五个侍卫。徐荣倒是无恙,正冷静指挥亲卫进攻,那弩竟是从宫墙外一处破废的望楼中射出的,着实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丑哥凝视那处破废的望楼,终于低声笑起来:“原来暗道的出口在那里,这下子你们可跑不掉了” 襄阳一共经历了两次内乱,但对城墙的毁坏都不严重。奉了拓疆扩土命令的太史慈对守成也没有多少在意,同时为了节约费用,只在城墙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修膳。只是想不到的是,戏志才这些人竟然比马家还了解襄阳,竟然如见缝插针一般寻到破废望楼那处隐身之所,其心智手段之隐忍高明,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马超悠悠向外遥遥望去,点头道:“看来,我们对襄阳城的了解还是不深啊。不过,他们这次既然露了头。那再想藏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丑哥周身一凛,谈及他的本职工作时,当即不再复之前那副卧虎懒惫,反而洪声回道:“主公放心,绝走不了他们。” 此时,徐荣已经带领侍卫从望楼那里冲出来,街上马家的兵士反应也很是及时有素,疏散百姓,下令临时戒严等等,一切都有条不紊。那些刺客还没有踪影,不过,想来也只是时间问题,或许只需一炷香的时间,马超就可以收到徐荣斩获刺客的好消息。 不过,这个时候一旁的马休脸色却越来越疑惑,他望着楼下越来越明朗化的战斗,忍不住又向马超问道:“大兄,你不是说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我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事儿好像就要完了还有,我们干啥非要傻坐着喝茶,为何不还现身稳定大局” 马超看了马休一眼,笑道:“休弟,你太沉不住气了,你以为图穷匕见之后,便应该是石破天惊”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马超一口饮完了手中的茶水,似笑非笑地看着马休。随后才悠悠朝门外开口喊道:“小二,上来再添些茶水来” 马休见马超又故弄玄虚,心中甚是不爽。不一会儿楼梯声响,酒楼小二便提壶走了上来,给桌上一一续水。有了外人,马休更便不再说话,当随即眼睛一亮,他看到,那小儿的微微露出的手腕白如嫩葱,再看那手指,更是芊芊如柔夷,根本不似一般吃苦受累小二该有的手。他当下就想出声,可这时马超已经笑着向那小二问道:“这是什么水啊” 小二道:“回客官爷的话,这是襄阳,自然是襄河水。” 小二的嗓音浑厚低沉,有种说不出的怪怪味道。马休当下已经心生警惕,暗中将手搭在了腰间宿铁剑上,左后回头,见马岱和丑哥不知何时竟然也已蓄势待发,但脸上却古波不惊,不由感念自己同这二人比起来,还是嫩了不少。 唯独马超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继续向那小二问道:“可襄河是不是连着汉水啊。” “是啊。”小二被马超问愣了。 “那么也就是襄水跟汉水其实同出一脉,那你能告诉我,为何我们喝的就是襄水而不是汉水” 小二突然笑了,微微抬头露出的颀长白嫩的脖颈,更给人一种奇怪迷离的感觉:“客官的话,小人不懂得。你说这是汉水,那便是汉水好了。” 马超也笑了,他拿起小二才添了水的茶杯,看了看,突然面容一冷:“你小子倒挺灵活,来,这杯水赏给你了。” 小二这才面色一变:“客官,客官说笑了,您的水,小的怎么敢喝” 马超眯着眼睛:“不敢喝,你怎么敢让我们来喝这水喝下去,我还能看得到明天的太阳吗” 小二冷静道:“客官,你的话我听不懂。” “不懂这有什么不懂的,这家酒楼本身就是蔡瑁的产业,我刚一上楼的时候,你们这里的一个小二就不见了身影。假如我猜得不错的,他应该去找戏志才通风报信去了吧而戏志才终于得知我金蝉脱壳后的藏身地点,当即就让你冒充了这店小二,妄图来一个计中计取了我性命,不对吗”此时外面大街上一阵喧哗,近卫军、马超亲卫已将这个酒楼团团围住。 马超望着那小二,突然又恢复了平静,悠悠感叹道:“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你喂我药时都跋扈骄横,笨手笨脚。想不到今日,你做端茶倒水这等杂役活儿都面不改色。这么多年的改变纠葛,难道就是为了那当初洗不掉的血仇” “是这样吗”马超伸手,轻轻拂过那小二的脸颊,随后猛然一挥,竟然从那疤脸小二的脸上撕下一层面皮来:“董宜,我们今日也该有个了断了” 此时长发飘柔而下的董宜终于面色大变,看着马超身边蓄势待发的马岱、马休、丑哥三人以及外面层层叠叠的马家军,竟一言不发猛得把水壶向马休头上砸去,接着飞身向马超扑来,手中已持了一把快刀。刀身幽幽闪着蓝光,显然早已淬了剧毒 第一千三百五一章 酒楼激战 马休看着那水壶兜头朝自己砸来,心中一时悲苦不已:在座四人,为何偏偏要砸自己 不过,好歹他也是武将世家出来的,眼见就要被董宜砸得头破血流,但反应还当真不慢,身形猛然如风急转,起手一挥,那水壶在半空中便已转向,巨锤般带着劲风朝着董宜砸去,连壶带水二十余斤,有如流星锤一般,砸得完全奋身不顾的董宜一下扑得摔倒在地,滚开的水洒地满身,董宜被烫得一下如触电般起身。 “贼子好胆”董宜终于用了本声说话,不过对马休的反应也到此为止了。她随后望着在一旁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的马超,明亮的眼睛当中燃起一抹咬牙切齿的疯狂恨意:“马超,你说得对,今日我们之间,的确要有一个了断了不过,你当真以为如此这般就破解戏大人的神机妙算了” 话音未落,酒楼当中突然杀声四起。马超侧耳细听,当即脸色一变,一声急促的呼吸伴随着骨折的声音随即清晰从楼下传来,显然是有人在狙杀守卫围困酒楼的侍卫。随后,更加嘈杂混乱的声音贯耳而入,整个酒楼好像一下就被人塞得满满的。 “主公不好,我们失算了”丑哥大惊失色,他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戏志才的所有计划了。估计他在潜伏在蔡瑁身边的时候,已经彻底忽悠得蔡瑁彻底背叛了马家。之前在城墙望楼里刺杀假马超的刺客,根本不是戏志才的人,而是蔡瑁的手下。戏志才真正的杀手,早已完全埋伏在了这家酒楼 果然,下一刻楼梯处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木门被“砰”的一声踢开,长发散乱的一人鬼魅般地闯了进来。他一闯进来,厅堂内立刻变得杀气密布,让人艰于呼吸,双手提着染血的大戟,仿若一尊杀神临门。 “典韦,你果然也来了”马超看着门口的典韦,神色仍旧不变,但语气很有武道中人的惺惺相惜的尊敬之情。 典韦听到马超这平近的声音,微怔了一下,同时不由暂缓一下了之前狂暴的气息。正欲开口回话,却不料被丑哥、马岱两人一下趁机冲了上去,与典韦战到一处。典韦这才发觉自己上当了,愤怒地发出一声大叫,反被丑哥一刀划伤了肩头。 马休这时也终于反应过来,本也想加入大战典韦的队伍。可这时候从典韦身后陆续涌入不少恶来勇士,他们飞快地站到典韦两侧,组成一个以典韦为首的冲杀小阵,马岱、丑哥两人见突围不行,猛然又退了回来。 两边人这时都怒目相对,气氛几乎比外面的喧嚣还要爆热。最后出现的是戏志才,他踱着步子,胳膊半屈在胸口,似乎一直在沉思什么事情。 马超这个时候举起狼藉桌面上的茶杯,但想到杯中有毒,随即又放了下来。朝窗口望了一眼之后,遗憾的看到外面是一丛蔷薇,此时夏季正值野蔷薇盛开之时,尤其花茎上的利刺可一点不少,若是想跳窗逃生,只怕要遍体鳞伤了。因此,他对着戏志才笑了笑道:“戏功曹,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亲自出手了。” “自古都是如此,一旦人凌绝高顶之后,就不再乐意再展露本领了。”戏志才依旧青白的脸色上看不出有多少激动和得意,但突然又听了一声楼下惨叫之后,他眉头忍不住皱了皱:“不过,雍王,今日典校尉在此,你莫非还想再韬光养晦不成” 再随后,不待马超回答,戏志才猛然脸色一变,厉声喝道:“今日天赐良机,速速动手取马超首级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一旁的董宜似乎就等戏志才这声命令,凄厉的眼睛望着马超似乎就快要滴出血来,潮水一般的记忆仇恨涌入,让她整个人都成为一支复仇的毒箭。此刻她离马超的距离最近,更是背后行刺的绝佳方向,当下再度飞身扑去,口中喝道:“马超,授死吧” 可谁料,人还未近前,一个凳子在她的眼前越变越大,直接砸在她的额头上:“多少年了,你还没什么长进杀人之前大吼大叫什么” 轻蔑的语气一落,马超已然立起身来,英伟的身姿一挺,腰间的宿铁宝剑立时发出一声犹如龙鸣一般的清吟:“就让戏功曹点评一番,看我锦绣之剑是否已经退步” 此话一出,大厅当中的气氛立时变得冰寒无比。高踞诸侯王之后的马超,杀机当中的凛冽仍旧犀利无前。但同时,典韦还清楚感觉到,在这股凛然无俦的杀机当中,隐隐多了几分霸凛天下、睥睨众生的孤绝无情。 下一刻,小小的房间内登时杀气密布,马超身影先动,未待那些恶来勇士反应过来,手中长剑已如兔起鹘落划过两名恶来勇士的咽喉,两人连捂脖呻吟的机会都没有,气管当即被贯入燥热的空气,倒地身亡。剑上鲜血未滑落,又有一人的胸腹被马超一剑剖开。典韦见状大怒,咆哮着上前,双戟狠狠架住马超长剑,恶声吼道:“我才是你的对手” 丑哥、马岱、马休三人几乎同马超一齐身动,不过与马超的目标不同,他们三人松散的小阵直朝戏志才冲去,引得不少恶来勇士将戏志才团团护住。一旁董宜看着马超的锦白的身影与典韦雄大的身躯腾挪闪耀在屋中,心知自己根本混不入他们这等真正武道高手之间的决斗,不由恨恨一咬牙,加入一旁偷袭丑哥、马岱、马休三人的队伍当中。 然而,这次短兵相接似乎没有进行多久。如今的情况下,三楼房内堵死了刺杀马超的恶来勇士,而整个酒楼当中,又全是奋力救主的马家军。尤其在徐荣赶来指挥杀敌之后,酒楼当中的马家军登时得令,四散退出,随后房间内的刺杀被酒楼外百弩穿心。剩下一些零星恶来勇士,已经撑不了多少回合了。 这时毒手邪心已经有些焦急了,全力施为之下的他敏识丝毫不亚于站在门口用眼观望着楼下战斗的戏志才。听到簇簇的弩机声和恶来勇士们的惨嚎,他猛然下了狠心,突然一声厉喝,面色变得血红,嘴角都渗出鲜血。双戟突然一挥,勇力倍增,一左一右攻来的双戟更是如两条翻滚的黑龙一般诡异咆哮。马超不敢大意,虚点一剑之后,抽身急退。 可想不到典韦竟然半分不依不饶,看起来分明拿出了不死不休的架势,如影随形一般再次扑上,手中大戟带着之前的威势,再度以一倍的威能汹涌冲来 马超面色一凛,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退,否则一旦被典韦主导上风,那整个战场就成了典韦的绝对领域。当下矮身屈腿借助之前后退的余威,骤然发力前冲,人剑合一,整个人都化成了一道光影,朝着典韦那两团汹涌密布的黑光便冲了进去 当、当、当,接连三次声响,两人的身影看似一触即分。典韦雄壮的身躯向后退了一步,黎黑的面庞上一抹潮红闪动,却随即被他运气压了过去。而马超身影轻灵却翻转了三步之后才稳住身形,面色微微发白,不过动作却不见丝毫迟缓。此刻他退到那茶壶身侧,当即灵机一动,长剑一挑,那茶壶已然到了半空,然后蹬腿狠狠一踢,这下满屋都是烫水,白霭霭的热气仿佛万千掌影朝着恶来勇士们泼去。典韦和恶来勇士手忙脚乱抵挡,却不免被热水溅身,疼痛不止。 也就是这个时候,被戏志才关得只留一条缝隙的木门被外面之人猛力撞开,徐荣看着屋内情景,有些花白的须发直接都炸了起来,高呼道:“与老夫一同杀贼护主” 可怜的戏志才被徐荣的撞击一下冲倒在地上,典韦见状冲到他身边,一把将他扛到肩上,合身向另一侧窗子冲去,灵猿一般的身躯在蔷薇从上停顿止力几下之后,一下便消失不见。而董宜这时候有样学样,还扯下了外袍当做绳索。可惜典韦那等身法是在山林水涧当中与猿猴猛斗时习得,董宜半吊子出家,当即双手一失,一簇蔷薇从墙外脱落,她看似轻盈的身子,重重跌在地上,看样子好像还摔坏了腿。 而这个时候,一脸郁闷无比的马休才摸了摸脸上的烫印,可怜兮兮地向马超说道:“大兄,那贼娘们没烫着我,却被你给误伤了” “别废话,快与我追”马超看着窗外董宜一瘸一拐的身影,面色极度冷恶喝道。对于这三番四次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敌人来说,马超不会多给他们哪怕一点点幸运 第一千三百五二章 蠢女人 马超的动作不慢,第一个跑下楼梯来到窗后的小院。他清楚看到董宜的身影在一扇门后一闪而过,随即丑哥、马岱、马休这三人也跟了过来。至于徐荣,他不仅要料理完三楼上那些已经拼了命的恶来残兵,更要清扫战尾,不可能跟着马超追赶过来。 “大兄,你怎么突然停下了,那贼婆娘的人呢”马休赶至马超身边,开口问道。马超用手指了一指董宜刚才消失的那个房间,马休侧耳一听,果然听到那房间里还有轻微的响动,当即就想闯进去。可却被马超一把拉住:“先等等,都躲起来。” 马岱和丑哥连半分迟疑都没有,身体就已然按马超的吩咐做出了隐藏动作。唯独被马超拉至一个墙角的马休,满面不解,小声问道:“大兄,再不追,那贼婆娘就要跑了” “跑”马超嗤笑一声,开口道:“他们不会再有那份幸运,只不过,要想一网打尽,也需欲擒故纵。” 马休恍然大悟,而房间当中的董宜也正是如此顾忌。她跌伤了腿,逃跑的速度并不快,若是看到有马超在身后追击,定然会拼着性命战死也不会暴露典韦和戏志才的逃命路线。但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掩饰她逃跑的路径,那再蠢的人,也会对自己的小命负责。 从窗口看到外面还没有追兵后,董宜强忍着痛楚,小心地将灶台旁的一个榆木盖子掀开,地上露出一个地窖的入口,一截软梯从入口垂下去。 董宜沿着软梯下去,同时还很好谨慎地盖好了榆木盖子。下到底部之后,习惯性地环顾了一圈。这间地窖比一般的地窖大上一倍以上,头顶用五块木板撑住了土质顶棚,墙壁上还挖着几个凹洞,里面各自搁着一盏摇曳着火光的烛台。而在烛台的前方,则是一个密道,黑乎乎的密道当中寂静无声,也不知通向何处。 董宜瘦小狼狈的身子一晃,直接就在洞口消失,随后她俯下身子努力地在密道里爬行,嘴里还不时发出低低的嘶吼。 又一次,又一次刺杀马超的行动失败了 她整个人现在滚烫得如同一块火炭,之前的奋战让她完全精神紧绷,可失败之后,希望的落空和融入骨髓的仇恨立时涌上来,令她陷入极其痛苦的境地。她感觉只有把自己投入到极端的环境中,激发出更加强烈的情绪,才不会被这股矛盾的痛苦火焰所烤化。而那种极端的折磨,显然是腿伤和在臂膀上刻下又一道纪念失败疤痕的痛苦不能达到的。 她猫着腰,在痛苦当中埋头朝前冲去,突然脑袋砰的一声撞到了什么,身子停止了前进。在黑暗中董宜什么也看不到,只能伸手去摸。这一摸,让他摸到了一块冰凉的金属,很窄,而且很薄,边缘非常锐利,差点割伤了董宜的手指这是大戟的月牙刃而且刚刚杀过人,刃身上还残留着粘腻的黏体。 能符合这些条件的,只有一个解释。 董宜当时就想到了什么,她失声开口道:“典师” “哼”对面传来一声被强行压抑住的呻吟。董宜本来火炭般滚烫的身体陡然变得冰凉,这种声音她太熟悉了,那是武道高手受了内伤后才会有的闷哼。董宜想到典韦之前与马超交过手,难道说 “不错,”典韦嘶哑暗沉的声音表达他已经感觉出董宜的惊骇,顿了一下继续道:“马孟起的武艺果然高超,原以为两年不见,他忙于政事会疏忽了武艺。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错了,武道极致之后,更多的便是悟。他将两年磅礴的曲折都融入了剑意当中,我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董宜不知道该如何接口,她的武艺只算是中上流,还因为当初服用药物的缘故,完全不能领悟武道精髓。所以,她下一秒思绪就想到了当前的处境和自己的痛苦,当即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次又失败了戏大人不是说,这次决然不会再失败了吗” 面对董宜的疯狂,典韦似乎无话可说。两个人根本没有一个统一的思想,谈话便更是驴唇不对马嘴。可典韦这一沉默,黑暗中的董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闭上眼睛,无边的绝望像是冰凉的井水泼在篝火堆里。 “师傅,你是想告诉我,马超这个人,是我们终生难以杀死的吗”董宜的声音很凄厉,带着最后一丝可怜的期盼:“你告诉我,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我们还在,就能在曹公与马超决战的时候,寻到一处破绽,再度出手刺杀。随后我就可以亲手割下他的脑袋,放在我父亲陵前” 典韦摇了摇头,他完全不知道董宜在说些什么。可是脖颈摩擦衣领的声音却让董宜最后的一抹希望也落空,她猛然一把推开典韦,疯了一般向前冲去:“不,我不相信,我还有机会,我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一定会亲手杀了马超” 可惜,还没走两步,董宜立时感受到身后升起的强大戾气,娇嫩的脖颈也立刻被冰凉的戟刃顶住了咽喉:“你必须和我一样留下来断后” “凭什么” “就凭你身上还有弩机,完全可以给戏大人制造出逃生的时间。” 董宜惨然一笑,随后猛然回头,狂怒暴跳喊道:“放肆我是汉室相国的女儿,你的主子曹操当初见了我也要费力讨好。我为杀马超不得不屈身喊你一声师傅,你还真以为我就是你的手下了吗” 典韦冷哼一声,手中的戟刃再度用力,划破了董宜的咽喉:“我也早已厌透了你,若不是主公的命令,我根本不会收你这样一个蠢女人为徒弟。” 董宜更是气怒,连一丝理智都不存。或者说,她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只不过之前稍稍学会了隐忍伪装而已,如今心神俱毁,脱口而出道:“有本事儿,你就杀了我,我就不信你有这份胆量” 典韦已经彻底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个女人对话,他当下便选择一个直截了当的结束。至于那把在密道当中十分重要的弓弩,他选择从董宜的死尸上亲自去取。可就在他打算结束董宜小命的时候,突然感觉整个密道的空气都冷了几分,耳际一动,手中的大戟立时收回,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 不用想,典韦也知道来的人是谁。他第一反应是屏蔽自己的呼吸,给马超一个完全没有反击机会的刺杀。可恶的是,董宜这个女人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最佳代言人,她感受道典韦之前暴然激增的杀意,却在瞬间消失无形,当即哈哈大笑:“典韦你个无胆之人,枉曹操称赞你为古之恶来,想不到面对本小姐,不过也是一个软骨头” 典韦一时气得连胸腹之内的气息都不能平稳,这样一个天赐良机就被董宜的一声蠢叫破坏,他气得简直要发狂,回手大戟一个反挥,有砍中血肉的迟钝,随后他听到董宜一声凄厉的惨嚎,感觉有一物随着鲜血一同落地的失重。 他很快就感觉出来,大戟砍断了董宜的臂膀。而这个时候,对面那种冰寒的气息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凶猛,他知道,那是马超已经猜到了密道当中的内讧,正全力赶来收渔翁之利。 不好还好,这样也正是典韦的计划。他看似鲁莽无智,但对于捕杀猎物却十分有经验,制造这样的一个内讧,随后在黑暗当中猛然一击,他至少还是有七分把握在马超来不及反应前杀掉马超的。 那气息越来越快,越来越接近,典韦的身体已经绷直成一个弓形,随时可能扑将上去。然而,就在那锦白的身影堪堪要到眼前之时,他蓄满力道的右腿猛然一个痉挛,身体当中的力道一下被强烈的痛苦所抽离。 那是一支箭,一支还是淬了毒的毒箭。就从自己的身后发出,就在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前方来敌的时候,那个可恶的女人用她凄惨不断的叫喊掩盖住了她掏弩上弦的声响,随后一击得手 典韦强壮的身体猛然摇晃,他倒地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一句话:天下,怎么会有这样如此愚蠢到极致的女人 第一千三百五三章 刺杀的背后 马超爬到典韦和董宜身前三步的距离后,停下了动作。随后从怀中取出火柴,划亮一根之后,点燃一支用了半截的蜡烛。幽幽的烛光很快将眼前的景象传入马超的眼中,他看着在地上不甘闭目的典韦和满脸都是癫狂的董宜抱着一把弩机,后背一阵阵发冷。 假如,不是董宜这个蠢女人在最后一刻犯病,那如此只容一人通行密道里的致命一击,他根本没有半分躲过的可能。更不要说,董宜身上还有一把淬了毒的弩弓。即便身上的鲨皮连环黄金内甲能阻止毒箭穿透,可一般射到臂膀或脸面等防护不到的地方,绝对有死无生。 不过眼下看来,两个人都不会再有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了。马超看着眼前染血匍倒的身躯,沉默良久,却没有上前补剑,彻底将两人的性命截断,反而悠悠自言自语道:“就这样结束了” 他的语气,就像是迟暮的老者看破红尘仇恨一样淡然和蔼,没有丝毫敌意。可董宜却不管马超的心境,她忍着强烈的痛楚,抽出一支弩箭,费劲千般力气想放入射槽当中。马超见状,弯着腰走过典韦的身躯,靴底都沾上了董宜鲜血已经润红的泥浆,将那支毒箭装入射槽当中后,拿在自己手中他可不会学什么高人风范,做出让董宜在最后一刻射自己一箭后翻然悔悟的傻帽行为。 因为他知道,董宜这个女人,会毫不犹豫射出那支毒箭的。 “对于你,我早已无话可说。你总认为天下的人和事都要顺你心,什么都是你,你什么都该得到。”将弩弓扔在一边,马超看着董宜那张狰狞错乱的脸,仿佛看到了人性当中最恶、最自私的具象面:“你这样的人,就这样孤独等死在这样的密道里,也算死得其所了。” 董宜在最后的一刻,仍旧没有半分感念。唯独感觉到死亡的预感像一根死人冰凉的手指缓慢地划过她的脊背,浑身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不过,对于马超这番话,她的回答却是:“马超,今生你毁了我,下辈子若有可能,我一定害你家破人亡,让你生不如死” “下辈子”马超听到这个词后,语气里也带了一丝迷茫。他从不相信什么因果轮回,只不过,上辈子他生活在一个繁华却残酷的钢铁丛林当中,若真有来世,他又会在哪里还会不会带着满心沉默的控诉去到一个群星璀璨的时代 “你的心乱了,”黑暗当中响起典韦的声音,虽然虚弱不堪,但语调依然笃定,“想不到堂堂的雍王,也会因为这样一个女人的一句话而迷茫。你究竟是怎样一个矛盾的人,为何又要出现在这个世间” “我出现难道有什么不对吗”马超回头,莞尔一笑:“乱世需要我这样的人,自然也需要曹操那样的人。只不过,当我们太过相似之后,就会用一切手段来决一胜负,这种事儿,我不能避免,更不能退缩。” “呵呵,的确是这样。不过,你说的这些,我不太懂。听着,假如你还是一个武者的话,就现在一剑杀了我吧。相信,曹公和戏大人会为我报仇的。”黑暗中的声音异常疲惫,典韦这位武学大师,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和结局。 “不,他们不会的。”马超悠悠回答,他抽出腰间的宿铁剑,来到典韦的身前。 黑暗的密道里,响起“噗”的一声,这是金属刺入血肉的声音。典韦猛然瞪大了眼睛,两片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随后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可以看到他的嘴里满是涌出的鲜血,可他仍旧挣扎着发出声音:“很好咳咳死在雍王的剑下,总算要比被一个疯女人一箭射死荣幸太多多谢雍王成全了。” 典韦的声音低沉下去,很快密道里陷入死寂。可马超抽出剑之后,脸色却很不好看,伸手阖上典韦不甘瞑目的双眼后,他才缓缓说道:“你安心去吧,很快就会有不少人去陪你的” 最后马超再不留感伤,顺着前方洞口的方向继续前进。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经追不上戏志才,但同时他也知道,戏志才这次根本跑不掉。这条密道通向的,应该就是蔡府的后院,丑哥、马岱、马休三人已经被自己强令带兵前去围攻蔡府了。他这样走着,不过想借助这里的幽暗,使自己更无情一些而已。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会比这要血腥百倍。他的心,必须冷硬如铁 而密道当中的董宜,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独臂抱着头,惊恐地在密道里蜷缩成一团,只有这个姿势才能让她有点安全感。她就像是只受惊的幼猫,只能无助地喃喃自语道:“父亲,奶奶,姐姐,你们在哪里,宜儿很想你们” 走出密道,马超果然看到蔡府里已经大乱,而他的突然出现,更是让蔡瑁吓破了胆子。随后,大门被健马蛮横撞开,整个蔡府当中再无一人敢反抗。当前的丑哥看到马超安然无恙,高声禀告道:“主公,属下幸不辱命,这次行动大获全胜,敌军首脑戏志才也被擒获。” 马超叹了口气,看着蔡府那些战战兢兢的众人,道:“一网打尽,所有人押往大牢,由你亲自主持审理。至于戏志才,还是按照长安时的老规矩来办吧。” 丑哥嘿嘿一笑,他自然知道马超的老规矩就是软禁。更知道马超如此所为,是为了天下一统之后,人尽其用。 其后几日,襄阳城中热闹非凡,每天只是抓人,审案。说起来这一案倒是多年平静的襄阳城中最轰动的大案,拔出萝卜带出泥,竟然涉及到四五个衙门,六七十个大商户世家,二千余名案犯。与蔡瑁有牵连的叛党被一窝儿扫荡,最后丑哥来向马超汇报,此案基本上弄清了。 与马超猜得差不多,此案是曹氏遥控蔡瑁所为,利用靖安曹的关系网络和蔡瑁在襄阳一地根深蒂固的影响,在曹昂送来盟书的时候,这个刺杀马超的大行动已经开始运作。鉴于曹氏对马家如此阴毒,马超当即下令将曹昂囚禁在襄阳城中,待大军平定曹氏后再作决断。 这个结果可以说让马家文武大跌眼镜,无论怎么看,曹氏如此所为,杀曹昂祭旗讨伐都已经算是轻的。而马超也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家伙,对付蔡瑁一党,更是屠了个干干净净。为何偏偏对待曹昂却如此宽容 小道消息传言,这是马超暗恋曹昂夫人,以曹昂为质去逼迫曹昂夫人就范。不过这个谣言刚升起,就立即被另一种流言给解释过去了。 “狗屁,什么贪图曹昂夫人的美色,杀了曹昂独占他夫人岂不是更方便雍王这次所为,听说是对曹家已经恨之入骨,要聚齐曹氏一门后,看着他们被满门抄斩” 这个流言比之前那个实在劲爆太多,襄阳城里的百姓很快就相信了第二种解释。而马家军最近的频频调动和大举整备活动,也让这个流言更有说服力。不过,也只有郡守府的唐小米知道,用一个谣言掩盖另一个谣言的作法,是马家暗影研究多年。才得出对付流言最好的方法。 “小米多谢主公不杀夫君大恩。”唐小米盈盈拜倒,她已不知何等话语才能她心中感激之万一。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家高翁吧。”马超看着荀攸送来大军随时可以出征的报呈,悠然一笑。 “曹公” “不错,就是他。”马超收起报呈,解释道:“送曹昂为质,看起来是曹操最蠢的一个作法。不过,我却知道,他是在给曹氏寻求最后一个出路。因为他知道,你无论如何也会得知一星半分有关刺杀我的消息,也绝对不会背叛马家。我感念你的恩情,自然不会对曹昂痛下杀手。如此一来,事成,曹操则喜笑颜开,轻松接走你和曹昂;事败,便是马曹最终一决之时,曹操对这场决战有清晰认知,所以,留着曹昂,是为了给曹氏留下最后一条血脉啊” “原,原来如此”唐小米大惊,她想不到,这个阴谋竟然如此完整,环环不落。 而就在此时,徐荣一副武装出现,焦急向马超禀告道:“主公,西川刘备出兵了” 第一千三百五四章 沙盘大局 一进郡守大厅,是一个巨大的沙盘。此番天下决战序幕已开,自然少不了它这等对制定战略最必不可少的工具。 只不过,马超蓦然发觉,马家的沙盘已经是长三丈、宽两丈的规模了。当初的时候,他的眼界只局限扶风一地,可现在,这个沙盘上,已经是整个汉室十四州的所有地形了。 眼界越大,需要忽略的东西也越多。不过纵然已经舍去了一郡一县不必要的地形,这沙盘仍旧密密麻麻,上面各州重要的山脉河流,城郭道路,清晰可见。 马超上前细观,其他文武围着沙盘站成一圈,正好俯瞰天下大局。身旁徐荣刚想解说,马超打下手式示意不必在自己还没有全面的初步印象前,身为一个领导者,不能让旁人的意见先入为主。 沙盘上的小旗木俑扎摆的满满的,其中最密集的一处,自然是庐江那一郡。小旗上标着数字,是各部队的人数,木俑有步兵、骑兵、弩兵还有水军之分,还有领导的将领姓名。图解很细致,一眼望去,马超脑中便对庐江及天下的局势有了一层感性认识。 “刘备的大军已到何处”一眼扫过西川地形,马超没有看到代表刘备大军的旗帜,开口向徐荣问道。 “这里。”徐荣一指,脸色很是难看。 “刘备八万主战兵力已至缨定,我军今日才得到情报”马超的确有理由生气,缨定距离荆州上庸郡只有六日行程,而东进南郡江陵这荆州重地也是一路平川,敌军不日便可兵临荆州地界,自军却在此时才得知,这样严重的军机延误,对负责监视西川动作的暗影处以斩刑都不为过。 不过,随后经徐荣一番解释,马超便知此事原来怪不得暗影。早先便有情报,刘备大军于成都集结之后,一直便在广汉蛰伏。而广汉至缨定也只有三日路程,其间算上情报传递时间,马家暗影的效率也只能达到如此水平。更何况,即便在有无线电的时代,战场也永远是风云莫测、转瞬就变化万端的地方。 “那汉中的魏延有动作了吗” 这个问题,徐荣回答不了,不过,一旁的荀攸早有准备,捋着三绺长须回答道:“魏文长有谋善战,早先便陈兵城固以御刘备。此番刘备做出一番大军东征的动作,魏文长已发函请示主公是否可以稍微开战震喝一下刘备。” “暂时别回他这封信,魏延大胆,陈宫谨慎,二人若不得回信,自然会顺势而为,挑起一些冲突争端试探刘备,也会极有分寸。若回信不及,刘备大军迅雷而动,反而还会扰乱魏延在汉中的部署。”马超口中说着,目光转而移向庐江战场,复又开口问道:“曹操已经和孙策合兵了” “没有,”荀攸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手指捻在胡须上一动不动,开口道:“不过,两家配合的确默契非常,曹操由北、孙策由南,两家大举齐攻之下,甘兴霸、文仲业两军捉襟见肘,已有败军之相,若不是郭奉孝几番用计故布疑云,恐怕主公此番也不能如此从容布略大局。” 马超点了点头,这里的情况他也从貂蝉那里得来一些情报,曹操用一联盟幌子,大军轻松开进庐江地界,巧妙避开了马家重兵防守的颍川、洛阳、冀州这三大方向。而孙策那里,也耍了一招瞒天过海:孙策和孙权并未兄弟阋墙,江东谣言在曹操开始翻脸进攻甘宁大营之后立时烟消云散,而孙权更借机将江东那些心图不轨之徒再一次清扫。马超在孙权心中种下的那颗种子,似乎仅仅只是发芽,还未长到参天大树的地步。 不过,马超从不认为有人会可能不贪恋权力,尤其是孙权那位极善权术的家伙。他相信这次只是自己操之过急,一旦孙策大军溃败,孙权定然不会如此般一如既往支持孙策。即便他想,那他这段时期扶持的心腹班底,恐怕也不会让孙权就那样从高位之下退将下去。 可以预料,这一次是吴县孙权对他那个尊敬兄长给出的最后一份信任。 “如此看来,局势堪忧。”马超揉了揉眉头,沙盘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旗帜木俑让他看得头疼:“现在,襄阳城外有我马家十万大军,诸位以为我应该把它投入缨定刘备那方,还是庐江那方” “那要看主公图谋有多大了。”一旁司马懿开口,仿若天下已在胸中。 “并吞天下,一劳永逸”马超当即开口,隐隐还有些恼怒:“这个你心中早已有数,何必多此一问。” 司马懿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道:“主公腹中也有韬略,为何此刻还不明示” 马超看了一眼司马懿,随后拿起沙盘上套杆,由凉州开始,将徐晃、赵云、魏延三部全推进西川一带;继而幽州一部,田豫大军直接压在辽东;随后,冀州庞德、颍川高顺、洛阳黄忠三旗尽数移至兖州、徐州、豫州三地 众人见马超如此动棋,不由吸了一口凉气,纵然是司马懿心中早有所料,但看到马超果真做出全面开战的动作,也忍不住心中暗惊:“主公筹谋多年,恐怕便是为了此刻吧” 马超点点头:“不错,这个乱世的时间已经够长了,长到我已经无法忍耐了。” 司马懿眼中光芒一闪,随之也豪气满怀,指点江山道:“既然如此,主公手中这十万大军至关重要,若能将曹操、孙策、刘备三军引入我方战场,与之决战,则天下可定矣” 马超一笑不答,完全没有司马懿的乐观激昂,反而神情还有些凝重:他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只不过眼下情况,曹操和孙策虽然联兵齐攻江夏,可刘备一军却还只徘徊在荆州之外,不知有何意图。若想让三家顺利汇合再与之决战,马家势必要作出一些牺牲。并且更有可能导致的结果,是最终决战之时马家败北,从此满盘皆输,数年努力遭受重创。继而天下混沌仍旧,只是距离大一统越发模糊漫长。 司马懿的建议与其说是一场提议,不如说是一个天大的赌博。马超手中的筹码是马家的一切,赌注便是天下大一统于马家旗下。然而,这样的赌局对于马超来说实在太过沉重,其间不可预料的因素更是太多太多,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赌徒的马超,这几个月来,一直便纠结在此。 “主公可是不愿赌”庞统听马超道出这些顾虑,竟然咧着嘴笑了起来:“主公,此事恐怕由不得你啊,你不想赌。可眼下这三家分明就是三位已经赌红了眼的赌徒,他们已经将手中的筹码尽数抛出,就想同主公一局定江山。你此时想跑,恐怕也是跑不掉的。” “何出此言” “主公你看,曹孙两家联兵江夏,继而一路可直抵襄阳。而刘备虽隐忍不动,可目的显然也会是襄阳。荆州之地的重要性,微臣已不用多言,主公以为三家在襄阳这块肥肉前,还会拐弯儿迂回攻打马家他处”庞统粗短的手指在沙盘来回圈圈,最终将三家的终点停留在襄阳一地,随后奸诘问道:“三家皆是有着吞并天下之志的枭雄,得襄阳之后,定然不会如短视之徒般止步不前,那么,主公认为他们随后会往何处进兵” 马超看着庞统所指方向,周身猛然一震,脱口而出道:“是长安他们会北上南阳,继而兵分三路猛攻长安” “不错”庞统拍手,更是直接蹦了起来:“他们均摆明了要与主公一决雌雄,那主公此番踟蹰,岂不是让天下人小瞧了您这位锦绣天将军” 马超默然不语,他认同庞统的分析,更知庞统还向自己用了激将法。不过,这个激将法当中还有几分拍马屁的意味,让马超感到一种另类的舒爽,当即便欲开口道出宏图大志。可就在此时,门外一侍卫飞快上前,兴奋禀告道:“主公,捷报甘将军已得庐江” 马超先是一喜,随后又是一苦:这个甘宁,能不能别这么卖力正打算回兵聚拢实力决战,你又打下了庐江这块肉。此时再扔下,实在让人心疼啊 第一千三百五五章 鸡肋鸡心 庐江城外,兵锋如林,杀气冲天。 天空仿佛下着火,毒辣的战意流淌在锦帆大军古铜色的脊背上,更令这支军伍的肃杀混上一抹说不出凶悍。 整齐的军阵,昂扬的斗志,锋利的兵器,整整万人的军阵,给人以极大的冲击力。甘宁就跨坐在这支军阵的最前方,望着洞开的庐江城大门,满心的汹涌热血似乎都要喷薄而出。 “军师,此番如此不费功夫得到庐江城,也不枉这些时日儿郎奋勇拼杀了”甘宁回头,对着一身白衣的郭嘉说道。 郭嘉却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略思了片刻之后,最后还是开口道:“兴霸,依我看来,这庐江之地,恐非我等决战之地啊。” 甘宁听郭嘉这一言,身上的杀意顿时消散了一些,但随后还是有些不相信:“军师说笑了,这庐江乃江东前线,扼守长江,我军得此城,至少可抵五万精兵。” “一城一地,早已入不得主公之眼了。”郭嘉微笑,没有解释太多。 甘宁知郭嘉每言必中,此时闻见郭嘉这般神秘,心中担忧更甚。不过,想到这庐江城乃是他麾下锦帆儿郎浴血搏杀月余得来唯一大功,他实在不愿相信郭嘉的预料。 本来在庐江战场上,甘宁和文聘一直处在被动挨打的局面。一来兵少,二来战事迁延,士气也不高。三来郭嘉纵然有谋,但一人应对起曹操和孙策手下那群智囊团来,未免有些捉襟见肘。可庐江城的风云突变,让甘宁看到了他在庐江建功立业的希望。 庐江战场上,文聘在到来之时便接到要严防曹操的命令,而甘宁则一直跟孙策死磕。马曹结盟期间,庐江城里的民变暴乱活动频发不止,周瑜见孙策已大开杀戒,为恐孙策彻底失了庐江民心,提议让孙策在城外扎营。 随后曹操大举猛然大举进攻文聘部,局势陡变。庐江城里的大户士族本就仇视孙策,之后又闻孙权在整个江东铲除异己之事,皆胆战心惊不已,唯恐孙家秋后算账。昨日甘宁百人破孙策大营,打出了马家军的威风,庐江大户士族见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里应外合夺了庐江城投诚甘宁。孙策气得咬牙切齿,当即就想回攻庐江,可甘宁也不是吃素的主儿,列阵在外梭巡暗保庐江城。孙策恐腹背受敌,恨恨引兵后退三十里重新扎营。 如此得到庐江,几乎就等于天下掉馅儿饼。甘宁本想入庐江养精蓄锐一番后猛攻孙策,却在入城时听闻郭嘉如此消极说法,心中实在有些不愿。可气人的是,就在甘宁还半信半疑、那马蹄还未踏入庐江城时,身后一传令已如飞一般赶来,口中大呼:“将军,主公有信” 展开信后,甘宁一头雾水,洁白的扶风纸上,只写了两个大字:鸡肋。 “军师,这什么意思”甘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马超这究竟是何意思,习惯性向郭嘉请教起来。 “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如早走,这道理不是很浅显嘛。”郭嘉瞟了一眼之后,当即开口回道。 “主公果然要我们放弃庐江城”甘宁脸上的表情顿时很精彩,愤愤不甘之余又苦闷不解:“就算放弃庐江,那我们又该回哪里” “鸡肋本来救长在鸡身上,将军乃马家水军大都督,自然要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回襄阳”甘宁脸色蓦然涨红,几乎是咆哮一般吼道:“回江夏还不行,非要回襄阳不可吗” 面对猛虎发怒一般的甘宁,郭嘉仍旧风淡云轻:“甘将军,还是好好憋住这口气吧,到了襄阳,主公会很需要你这口怒气的。” 之后的六日,甘宁的回军之途可以说受尽屈辱。孙策本来就是军事天才,周瑜更是善于抓住每一分战机。一路上,江东大军苦追不断,埋伏,截杀,离间,伪报之计层出不穷,若不是甘宁对马超有着心比金石的忠诚以及郭嘉在一旁见招拆招,甘宁手下这支好不容易又聚齐起来的三万多人,恐怕就会被孙策那头狮子从尾至头狠狠吞掉。 可纵然如此,大军一路败退的景象也让甘宁气炸了肺。不说三万多大军又重新回到了不足两万锦帆水军的凄惨,就说一路上百姓望着甘宁那大旗的沉痛目光,就令甘宁几番难以忍受。他记得之前出兵时这些百姓担浆送食的殷切,可现在他只能如一只丧家犬一般夹着尾巴跑回襄阳,这样的转变,实在让心高气傲的甘宁有些接受不了。 终于快要襄阳的时候,甘宁望到了文聘的大旗,也看到了文聘脸上与他一模一样屈辱的愤怒。甘宁赶上前去,直接拉住文聘的手:“仲业,随我一同向主公讨个说法去” “走”文聘也无二话,说去就去。 可到了郡守府之后,两人猛然发现,马超竟然不在,并且,十万马家军也一同消失地无影无踪。唯有背插硬弓的太史慈在一旁等候,看样子对两人怒气冲冲的反应,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子义,主公哪里去了”甘宁大步入厅,连招呼都不打,开口就是这句话。 “被你们吓跑了。”太史慈开口,他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但恰恰是这样,他这一句话上来让甘宁文聘认为是真事儿,一下就愣在了原地。 好一会儿文聘才反应过来,一腔怒气也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最后只能苦笑一声对着太史慈说道:“子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说风凉话了” “是真的,主公亲口这样说的,他怕你们二人回来之后将他大卸八块,所以就带着近卫军回长安了。”太史慈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见两人真的将信将疑之后,才悠悠拿出一封信耍宝道:“不过,临走之前,主公倒是留下了这封信给我们三人。并交代我必须等你二人归来之后,才能拆阅。” 甘宁性急,一把抢夺过去,拆阅之后又傻了眼:鸡心 “主公这些天,难道天天吃鸡”甘宁挠着头,哭笑不得向太史慈问道。 太史慈这下也傻了,摇着头道:“没有啊。” “荆州若为鸡,襄阳自然是鸡心。心之所在,命脉所系也。主公之意,乃是告知你们,如今已归襄阳,务必要守护好荆州命脉。”门外的郭嘉悠悠走来,看着三人,一字一句地说道:“这襄阳,才是主公留给你们最终决战的地方啊” “军师的意思是”甘宁眼睛一亮,他突然有些明白了。 “不错,至此之后,再不用有所顾忌,只要能守住襄阳,怎么打都可以。此番三位若真是气冲霄汉,那便用这股气荡平孙曹联军给主公看看” “敢不从命”三人登时躬身抱拳,一股英雄气随即呼啸贯满整个郡守大厅。随后三人离去备军,显然是各与部下誓师明志去了。 而此番,襄阳城外,孙曹两支大军已然如山如海,铺展天际。十七万的主战兵力加上各辎重民丁、后勤役夫等,人数早已超过三十万有余。前线大军已在襄阳城外扎营立寨,后续兵士还源源不断从远方地平线涌来。登在城墙上的郭嘉望着这一幕,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他肩上担子的沉重。 “主公,你还真看得起我郭奉孝啊”郭嘉悠悠长叹,这个时候,他的眼际已经越过地平线,看到了那支丝毫不亚于曹孙联军的钢铁雄狮,就在南阳一带静静卧了下来:“主公,荆州少有战火波及,这一次,你便是想让荆州一次性尝尽战争的残酷吗” “不过”郭嘉走下城墙,对着天边的晚霞攸然一笑:“以一次刻骨铭心的创痛换来至少百年基业的稳固,也算值得了” 第一千三百五六章 打! 打 面对固若金汤的襄阳,一路高歌猛进的曹孙联军连一次像样的试探都都没有,直接撕下了战争之外的所有外衣,甚至于什么暗杀、破坏、离间、内应之类的战争附加属性,他们也完全没有半分打算使用的意味。 这样上来肆无忌惮便摆出决战的架势,虽然令甘宁、文聘两人的怒气终于有了发泄点,但同时,他们对于疯了一般的曹孙联军,也不由自主多了一分狐疑。 “军师,主公料定曹孙联军上来就会这样”甘宁摆弄着身边安装调试完毕的摧山弩,看着一身鲜艳战袍的曹操丝毫不惧襄阳弩箭、骑着绝影神驹仿若天人一般在阵前眺望,不由对来势汹汹的曹军更多了一分说不出的感觉。 “自然早已料定,”郭嘉微笑了一下,再见故主的感觉也令他很不好受,但随后还是拍了拍甘宁的肩头,笑问道:“怎么,难道因为知晓不会有援军,便怕了曹孙这三十万大军” “怎么可能”甘宁面色一青,神态中不由多了几分傲气:“他们敢来,我便让他们知晓一番马家的弓弩究竟有多利” 弩,威力强劲,定位准确,射程远,穿透力强。缺点只有两个,一个是造价昂贵,易于损坏。二是发射速度较慢,受天气影响严重。 这也是好多时代弩机并不被大范围使用的原因所在。 一般乱世诸侯,很难承受弩机这种高昂的造价,在东汉末年,好多士兵都是拿着一根木棍上战场的时候,在一把环着刀都成为金贵的武器地时候,弩机这种高端产品简直是大部分豪强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他们不知道,弩机虽然昂贵,但是构件却大都相同,如果采取标准化管理。统一弩机各部位的尺寸,其造价就会大幅度下降。而易损件的通用性,又会使得其易于损坏这个缺点轻易被解决。而荆州有宛城这个冶炼之城,有荆州这个弓箭之乡的根基,一支强大的守城弩军就成为了可能。 至于弩机发射速度慢的缺点,其实只是使用者自己不会用,他们不知道,弩机作一种强大的武器。它最好不单独使用。而是要形成阵式,轮流发射。轮流装填,甚至必要时要实现装填,开弓,发射地分工机制,才能发挥它真正的实力。弩军作战,有一种万弩齐发之阵,此阵一旦形成,则施之无前,举之无上,威力绝伦,无所抵敌。 而马超滞留在襄阳那段时间,除了秘密调查曹氏联盟阴谋之外,剩下的功夫,就是从宛城那里运来的大量的弩机和弩箭,将襄阳固定的几个军械库都填完之外,甚至还新建了几座临时军械库房。其间的守城战具、粮草储备简直超越了这个时代任何一做城池的最大规模。这些,便成了甘宁等人面对名震天下曹操和孙策却夷然不惧的底气。 “将军,各部弩机已调试完毕,望山、机牙、钩心、弩身、箭矢,各部件正常无碍”一守城小校上前,肃然敬礼向甘宁汇报道。 “不错,”甘宁舔了一下嘴唇,悠悠望着城下连天蔽日的敌军,露出狼一般凶狠的眼神:“既然他们连试探都不愿意,那就让我来开启这场决战的序幕吧”言罢,甘宁亲自操纵,将三尺四寸长的襄阳毛竹弩箭填充至身旁那架摧山弩之后,通过望山死死瞄准曹操,然后狠狠扣下了扳机 嘭的一声响动,弩箭仿佛在晴朗的天日当中划出一道闪电,飞一般朝着曹去曹操身边的猛将亲卫根本来不及反应,便看到曹操的盔缨被弩箭射落 “该死”甘宁一锤拳:“就高了两寸,没想到老曹的个子这么矮” 然而,这支突如其来的弩箭还是震惊了整个曹军。所有曹氏兵将都看到,曹操在城外一百五十步的距离,还差点被城上弩箭狙杀,士气不由为之大落,严整的阵型当中不自然传出一动骚动。 “我曹孟德天命所归之人,麾下将士更是替天行道之义兵,区区弩箭,岂能伤我”曹操一惊之后,机敏的胆识当即审时度势做出反应,高亢大笑当中的豪迈冲满骄矜狂妄。一语过后,身边亲卫将士立时反应过来,随即高声吼道:“魏王无敌,必破襄阳” 一箭射落的士气被曹操随机应变当即转化成冲天的傲气,另一侧的孙策看到此状,也不由承认曹操的确乃枭雄之姿。毕竟,那支箭若是射向自己,恐怕自己一怒之下,便直接下令攻城了吧 可曹操却是如此一番随机应变,将整个战场的士气扭转一番之后,才将令旗狠狠一挥:“给我杀” “杀啊”孙策也同时将令旗挥下,这次他没有在身先士卒。有曹操这个优秀的老师在,他什么都学得很快。 “杀啊” 漫山遍野的喊杀声起,似乎要将整个太阳都震落下来一般。再之后,扛着云梯的先锋队、推着霹雳车的操手以及更多悍不畏死的攻城先登如潮水涌动一般快速而缓慢地淹没起整个襄阳城前。同一时间,城上的摧山弩也爆出整齐的弦动之声,百年未现的万弩齐发之阵,终于在这个时刻再度重现 得益于襄水河的护佑,襄阳城有着足够宽的护城河。如此一来,那些攻城先锋只能望城兴叹,只能在河边仰攻。长长的云梯根本架不上襄阳城那耸高的城墙,这个时候赶来的攻城兵士,虽然士气凶猛,但损失却也是最大的。 城下的喊杀声越来越密,甘宁立即起身前往更多处的望楼,只见那里他手下第一亲卫队长正赤着上身高声怒喝,手中挥动大刀,指挥手下们放箭。再往下俯视,只见曹孙联军密密麻麻,有如蚂蚁一样向这边冲锋。由于离得近,只见联军那些面孔都扭曲着,张着大嘴高叫着,仰着箭雨,朝这边冲击。不少会水的先锋直接游过护城河,咬着环首刀就要攀爬襄阳城墙。 而护城河外的战线上,早已被如暴雨一般攒落下的弩箭给射得尸横遍野,死伤无数。但不得不承认,来军着实勇悍,虽然队形已然残破,掌旗手都已换了几轮,但后方大军依旧飞速向前突击,会水的直接跳水泅渡,不会水的架上梯子就爬城,士气很是高涨。 就在甘宁感慨的时侯,有一支军队几乎爬到了甘宁的眼前。若不是太史慈组织的后备军支援上来的快,说不定还真让联军这样不要性命的攻击给突破了。 这个时候,什么阴谋诡计都是没有作用的。在攻城战中,更多考验的还是守城大将的指挥应变能力,甘宁、太史慈、文聘三人官职不分高下,但有郭嘉从中调衡部署,三人各司其职,完全没有指挥不当、军令不一的情况出现。甘宁身在望楼,眼观六路,着眼全局,一条条命令飞速从他口中吐出,经传令兵的全军通传,整个襄阳城池如同一个整体,多调少补,流动防守天衣无缝。 不过,马家军的好运在日落时分终于用尽了。刘晔发明的霹雳车不亚于马家的新式投石机,巨大呼啸的石块屡屡建功,仿佛一把不快但韧劲十足的钝刀,一层层削着襄阳城的城墙,土飞石溅,襄阳城正以肉眼可见的迅速,缓缓残破起来。 “我们必须烧了那些霹雳车”甘宁红着眼睛吼道,可话音未落,就听脚下轰轰的巨响,城墙一下子塌了一大片,原来这处城墙就是蔡瑁家丁藏身刺杀马超的地方,虽然重修,但很不牢固,曹操自然不会放过这一丁点的优势,巨石轰了大半日,终于砸动了几块大石头,这处城墙再次垮掉了。 紧接着,曹兵的云梯终于有了架设的地方。所有守城将军都不愿看到的白刃肉搏战,还是不可避免出现了 第一千三百五七章 拼了! 第一架长长的云梯被架设在那处坍塌的城墙上时,马家军的反应还很从容,他们七八个人合力,抬着巨大的拒杆,隐藏在城墙内,待曹兵将士吼叫着爬到一半的时候,才一二三猛然发力,狠狠将那云梯推倒在城外,云梯上的曹兵在半空的惨嚎如一段急促的葬歌,匍一落地便戛然而止。 紧接着,更多城墙缺口被霹雳车轰了出来。联军可架设云梯的地方越来越多。他们一面悍不畏死地用弓箭兵压制甘宁的箭兵,一面组织步兵向那一片片被破坏的城墙冲锋,一时间箭如雨下,曹军直接冲到眼前,双方打了交手战,锦帆水军军也颇有伤亡。 然而,弓箭毕竟不能与摧山弩争锋,在付出了八千多人、取得城墙坍塌的战绩后。联军那里终于暂缓了一下攻势。甘宁当即下令修补城墙,可未待那些后备军将修补的材料扛来,一个士兵便惊厉大喊道:“将军,你快看” 甘宁一回头,眼睛都气红了。原来曹操这个家伙又想出了损招,他们伐木放起大火来,夏季多南风,风吹烟起,吹到马家军的眼睛里,一时间眼睛又呛得通红,放箭也好,攻敌也罢,一时大受影响。更可恶的是,郭嘉都忍不住大骂道:“程仲德,你果然还在柴火当中加了狼粪和辣椒” 狼粪是这个时代用于烽火传讯的主要材料,柴火当中加入狼粪之后,烧出来的烟便是黑而不散的狼烟,往往直冲天际而不散。而辣椒这种东西,是当初郭嘉还在曹营时跟程昱一起享用马家火锅的时候,无意将作料辣椒掉入了火中,那烟呛人辣眼,熏得郭嘉和程昱狼狈不堪。而就是那时,郭嘉开口说了一句玩笑:“这若用于战场,恐也是一大杀器” 郭嘉现在连哭的心思都有,他想不到程昱那个家伙不但记住了自己当初的玩笑之语,还将狼粪这古老的手段跟辣椒这新兴事物来了个古今结合,一时将烟熏攻敌的杀伤力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联军此刻遂借机疯狂发起攻击,还好甘宁有地势之利,面对联军如此不要脸的攻城手段,他也被打出真火气。调试好城墙上的投石机之后,狠狠朝着联军的大军砸过去。那些来不及撤回的霹雳车成为重点打击对象。一时间,城头上的兵士流着眼泪呼喊欢跳,城下的兵士冒着性命去拯救霹雳车,大多被马家投石机砸成肉泥。 同一时刻,甘宁下令全军以水蒙面,除了反击那些也自受其害的攻城兵之外,一面继续组织抢修城墙,准备各种防御工事,拆了几十处民房,用砖石料修城墙。 不过,曹操和孙策这次似乎就打算要拼死在这里一样,他们不肯休息,不在乎损失,不计代价的组织兵力向前突击。甘宁在第一处残破的城头那里放了一个屯的兵力,可是在一刻钟的时间里,这一个屯全部战死,联军士兵和锦帆水军尸体杂在一起,斩断的环首刀,拉断的弓,插在地上和人身体的箭满地都是,鲜血延着城墙流成一条红色的瀑布。护城河里的河水早已溢满了出来,上面漂浮着数不清的残臂断肢。 沿着无边的血迹,夜晚的时候,联军的士兵终于冲上了城头,似乎正城就要落入他们手中,平坦的地面就在眼前。但迎接他们的上来就是一阵密集的箭雨,那是文聘的科技轻弩军用元戎弩放出来的,扑天盖地的金属风暴穿透人体有如穿透纸片,前进中的联军被打得血肉横飞,支离破碎。在弩箭掩护下,太史慈的后备部队冲上城头,发起有力而又疯狂的反攻,将残存的联军一下子赶下城去。先锋大将夏侯渊对此表示极为愤怒,接下来他集中了三百人的弓箭手对这一段城墙放箭,才冲上城头的太史慈新军有半数倒在第一波箭雨之下。 类似的交手,在接下来的五个时辰里、各处坍塌城墙处上演了不下百次,这种短暂而猛烈的肉搏战,使双方大量的士兵都迅速的倒了下去。在这种情况下,个人的武勇很难展现出他的威力。虽然甘宁和夏侯渊都是万人敌,可是他们都牢牢站在指挥的位置上。 这一刻,他们都没有退路,更不要提会有安逸的休息。 一天一夜的战役就这样过去,当第二日的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襄阳城里城外都不可抑制地散发着浓浓的伤感气息。第二日敌我双手都揉着酸痛眼睛醒来的时候,无论身体和心理都劳累非常,谁都没有力气再战了。双方损耗的兵力都超越了这个时代攻城的极限,尸体堆满了城墙上下,伤兵倒在地上呻吟痛号,却没有人去管,无主的战马在战马上来回游荡,断折的兵器丢得满地都是,鲜血染红了视野可见的所有阵地。 夏侯渊望着还在甘宁手中的城楼,看着手下死亡过半疲惫不堪无力再战的士兵,心如刀割;而甘宁则包扎着手臂,一张脸上又是泥又是血,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也是没精打彩的瘫在城楼上。 夏侯渊手下的猛将们一个个哭得惶惶,眼泪横流:“大人,太惨了,我亲手带出来的三百个兄弟啊,只昨天一战,就还剩不到三成,完了,全完了” “大人,给咱们锦帆水军留点种子吧,咱们从讨三峡跑到黄河,又从冀州打到荆州,打到现在,难不成要全拼死在这个襄阳城上面么”锦帆水军里的老人望着越来越少的熟悉面孔,也对着甘宁泣不成声。 两边的先锋大将心里何尝好受眼看着他们自己一手带起来的部队在一天多的时间里就少了三分之一多,眼看着那些伤兵们痛苦的号叫却没有足够的军医给他们包扎,没有足够的伤药来治疗,只能坐在那里等死,简直让他们难以呼吸。 可是,属下的哀求和自己的心痛,只能让战争那个魔鬼看了笑话。炊烟散尽之后,攻城的鼓声又响了起来,双方除了咬着牙继续血拼之外,决出一个胜负之外,似乎再没有其他的的选择 “军师,曹操和孙策两人是不是疯了”甘宁听着对面传来的攻城金鼓声,仿佛听到了平生以来最诡异的声响一般,咆哮嘶吼道:“我甘宁守城也有几年,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疯狂不可理喻的” “的确有些不合常理。”郭嘉熟读兵书,早已将攻城的套路摸得滚瓜烂熟。连续攻城的事件并不是没有,但如曹操和孙策这等不管不顾、不分波次、不论伤亡的持续总攻,却完全不合常理。 这种完全诡异的方式,让一向算无遗策的郭嘉也摸不准这联军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不过,郭嘉却知道一点,甘宁在襄阳战场多守一天,就会消耗刘、孙、曹三家联军的一分实力。昨日战役惨烈非常,但守城和攻城的伤亡却是天差地别的。联军那里一天一夜就少了将近两万兵马,己方这里虽然也损失将近有四千人,但总体来说还是符合攻城损失比例的。 “不管曹孙两家此番如何不合常理,兴霸,你且记住,他们越是疯狂,我们就越要坚守下去。我们多坚守一天,主公大军那里将来就会少一分压力”听着城下的呐喊声和金鼓声,郭嘉直言道:“这一次,我们就是要跟曹操、孙策拼,跟他们耗,守着襄阳坚城,就是磨也要磨光他们的气血,崩掉他们的爪牙” “知道了”有了郭嘉这等指示,甘宁好像一下被打了鸡血一般,面色潮红嘶吼道:“给我升起锦帆军大旗,今天老子就跟他们拼了” 第一千三百五八章 文聘出战 襄阳城下,旗幡招展,号带飘摇,刀枪如林,杀声动地。 简单的一数,敌人冲上来就有十五六个曲,冲锋之势简直如排山倒海一样。此时负责后备的太史慈也已上前亲自上阵督战,赶到甘宁身边时,大约也亲自与敌交锋过几次了,身上脸上溅满了血,手中的双戟上还有血在不断的滴下,现在他就把手里的军队全部投入了上去,一点预备队也没有留。 甘宁一万多的锦帆水军被替换下去休息,那些襄阳郡兵和太史慈新兵成了今天守城的主力。人数虽众,但战力却不见得会比甘宁的锦帆要强多少。目前还没怎么动用的,就是文聘的四万科技大军了。只是目前这个状况看来,或许用不了几天,文聘的大军也得全部压上。 “兴霸,不能让敌人的霹雳车在发威了”太史慈舔着染血的嘴唇,一语道破此番攻守的核心。 “我知道”甘宁一刀砍死一个脸都疯狂扭曲的敌兵,大吼道:“不能人还没拼完,城就先破了给我放箭、放箭,不许停” 太史慈还想开口,一块大石呼啸就朝着这里飞来,砸在城头上,碎石乱溅。让原本就狼狈的太史慈更灰头土脸,他一下就忘了自己之前想说的话,挥舞着大戟大叫道:“投石,投石,砸烂他们的霹雳车” 投石机的对决造成的轰动性不小,但效果却差强人意。霹雳车还可以说屡屡建功,打到城墙上就有作用,但马家的投石机要想准备砸中二百五十步外的霹雳车,就实在太考验精准度。厮杀当中,真正带来巨大伤亡的,还是马家的摧山弩。密集的箭雨不断向冲来的敌军洒去,联军就以巨大的数量、不惧牺牲的代价往上冲。虽然地面上又是一片尸横遍野,可是面对与有着三十万规模的敌军来说,就好象根本看不到伤亡一样。 三轮齐射之后,护城河前线已成一道宽厚的尸体堆。联军再也不用愁该从哪里架设云梯,支在尸体垒成的小山上,怎么也能够着襄阳城墙。而尸体小山百步之内,四尺长的巨箭已排成一道密密林林的箭林,那些巨箭扎在地上,入土超过三尺,拔都拔不出来。 死亡和疯狂就在这道尸体山上交叉上演着,就在这箭林之间杂乱的分布着,鲜血流遍了大地。曹操和孙策手下那些悍不畏死的兵士,在一个时辰后感到他们的生命并不比一炷香前的兵士要幸运,他们终于开始动摇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后方巨大的“曹”字令旗之下,已经挂上了几十颗人头,那都是进攻不力的士兵军官的首级。而大将夏侯渊等人的簪缨、印授等向征着身份的物品全部被摘走,正组织军队再次冲锋,以期带罪立功。 孙策那边也是如此,不过,比之曹操更疯狂的是,他已经亲自提枪上马,带着手下大将亲自攻城。这一次,周瑜没有半分阻拦。 冲锋当中那些迟疑的士兵蒙了,他们想不到,自家主公竟然要如此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襄阳城。在迟疑的后果他们很清楚,那便是纵然逃回自军阵中,也对备执法队砍掉脑袋,而且,分给的那些屯田还会毫不留情从自己亲人的手中夺走。 于是,江东子弟是在孙策的威望下奋勇无前,曹军士兵在退无可退的愤怒下继续奋勇无前。他们疯了一般扯满手中的弓箭狠狠朝城墙上射去,带着尖啸的悲鸣,落在甘宁和太史慈亲卫的盾牌上,叮叮作响。从云梯当中冲上的先登死士将襄阳城墙变成一片血海,双方士兵捉对儿厮杀,一个屯长似乎发现了甘宁是大官,一声呼啸,带着三十多个人就向甘宁冲来,此时甘宁的位置靠前,一下子就被包围了起来,曹军呼啸着好象是一群狗扑上一块肉骨头。甘宁大怒,右手持甲刀,左手提盾牌,直杀入敌群,有如虎入狼群一般,连杀十几人,最后一刀斩下的曹军那个屯长的人头,这才把这队曹军打下去。 不过甘宁的阵地仍有崩溃的危险,这里似乎成了敌军攻陷襄阳的桥头堡位置,无论添多少人上来,仿佛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会被消耗干净。元戎弩的威力的确无双,可连续高强度的发射之下,都已损坏不少,全靠着人命往里面送。此时的这里完全看不出城墙的样子,变成了一片缓坡,尸体在护城河里都垒成了一条通道,双方简直就是在尸堆上面作战。这道城墙,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每时每刻都在收割着鲜活的生命。 “换文聘大军上来吧”太史慈一把拉住甘宁,狂吼着叫道,声音嘶哑难听如破锣:“你已经打了两天一夜,不能再拼下去了仲业,仲业这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不上来换防” 话音未落,只听得城门处一声巨响,一直收起的吊桥这个时候被放了下来。城门开处,文聘带着三千骑兵呼啸而出这个时候,曹、孙两军已经把所有的兵力遍布在城墙一线上,对有护城河阻隔的城门那处却没有多少防备。文聘提起大刀,瞅准此等战机带着三千骑兵,向着敌军的霹雳车的方向猛冲过去。 “好家伙没想到仲业这个平时稳健沉静的家伙也有这么血性的一面”甘宁见文聘如此眼光独到,心中也放松了不少。不过随后扭头又向太史慈问道:“他那里来的战马” “也是主公留的,”郭嘉这个文士就一直没走离城墙半步,脚底都被鲜血濡湿,身形摇晃不堪都没吭一声:“兴霸你先退去,这里让子义和仲业顶上” 甘宁嘿嘿笑了,回身一把拉住郭嘉:“军师还是同我一齐退下吧,别杀退了敌军却累坏了军师,就得不偿失了。” 甘宁和郭嘉暂时退出城墙,但城外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曹操乃军事大家,纵然急于求成,但对于整个战局的把控仍旧少有人及,文聘冲杀未至,曹军令旗挥处,阵势立变,文聘冲杀的方向不觉间被改变。数千护卫队上前穿梭如龙,密密麻麻将霹雳车保卫起来,刀盾、长枪、箭手三兵种举止有度,显然是一种阵法。 太史慈站在城头,居高临下,立即下令指挥,用令旗给文聘引路。文聘得了令旗相助,登时分清方向,朝着霹雳车的方向猛得冲了过去。文聘麾下征召兵士皆严格按照马家选士标准,弓马骑射技艺纯熟无比,虽比不得那些出身凉、并、幽三州整日生活在马背上的铁骑,战力却也相差无几。在河曲大马猛力的爆发下,登时冲得曹军四分五裂。曹军连连变阵、以数倍军力阻击,竟然挡不住他们的去路。 可是,以三千兵力冲突数百倍的兵阵,却也未免有些太过悚然。更何况曹操当下便派出兵士拦截,显然对此也早有防备。太史慈在城头上看得仔细,曹操身后烟尘涌动,犹如巨龙咆哮,看样子,似乎要出动名震天下的虎豹骑,一举截获斩杀文聘所部 太史慈正要鸣金让文聘退回,眼睛余光不经意瞟到文聘所部异状。只见文聘冲入阵中之后,一面奋力厮杀,一面将马腹之后的瓦罐打破。战马奔驰之下,瓦罐里的液体洒的满战线都是一片难闻的气味。 “这味道是”微拂的南风很快将这股味道带入太史慈的鼻中,他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喊道:“是火油,好个仲业,竟然想到这个办法” 太史慈当即下令准备,再回头时,只见文聘未取得多少战功,便已经自动开始后撤。文聘一马当先,手中长刀挥处,敌将纷纷落马。此时曹营没了典韦,许褚又贴身保卫曹操,那些苦战两天一夜的疲惫战将还真没几个是文聘的对手,文聘大展神威,马到处如波开浪裂,就在曹操的阵势即将布成之前,成功冲出曹军包围退回吊桥。 “好,就是现在”太史慈见机狠狠一挥右手,城上的投石机此刻再度发威。只不过,这次发射出去的不再是普通的石块,而是 第一千三百五九章 襄阳落幕 “好,就是现在”太史慈看着文聘已率先跑入吊桥之内,后面是无数衔尾死死而追的曹兵,猛然狠狠一挥右手,朗声道:“点火。” 襄阳城头上士兵手持火把上前一撩,抛石机抛篮里的火油罐便腾地燃烧起来,城头上仿佛同一时间燃起无数鬼火,幽幽的火焰接连连成一条火线,给城下那些追击的曹兵一种说不出的惊惧感。 太史慈再厉声喝道:“放” “嘭嘭嘭” 明亮的天空下再次响起巨大的震颤呻吟声。 燃烧的火油罐在杆臂的甩动下呼地抛了起来,吞吐地火焰在空中拉出长长地扫帚尾,就像流星划过夜空带起一道炫目的轨迹,呼啸着远去,当那团燃烧的火焰逐渐变小几乎消失时,火油罐终于撞上了敌军的霹雳车,然后轰然绽裂、火油四溅,顷刻间化作漫天火星。 若是马超在此,看到这一幕,应该会像是回到了现代社会,正在观看烟花绽放一般吧 可惜,这里是乱世,这里的烟花也更加惨烈。投向那些霹雳车的火油罐掉落在地上后,引燃了之前文聘倾泄的那些火油。滔天的火舌几乎就在一瞬间扑面燃起,凶猛的火势一下将那些死死守护着霹雳车的曹兵卷进去。一个个全身着火的曹兵在惨嚎、在奔逃、在求救,最后跌倒在地上来回翻腾成一团,化为灰烬 浓浓的火烟再度冒起,只不过这次战场上一片冷寂,无人再出一声。 马家士兵是惊呆了,而联军士兵是被打蒙了。 他们想不到世间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整个战场都在熊熊烈火之下失去了动静,城上城下,数万人鸦雀无声,好象同时被人掐住了脖子。就连城头上的太史慈都被这次火油抛射的威力惊得说不出话来。 然后,清脆的马蹄声才渐渐响在已经目瞪口呆的太史慈耳中,他看着文聘已经逃入城中,猛然才反应过来,高声大呼道:“出城狙敌,关闭城门,收起吊桥” 这一声喊过,整个城头似乎才一下恢复了生命一般,城门口的后备军清醒后惊吼着挥舞着手中武器冲向那些已经冲到吊桥边的联军。而反应过来的联军就好象受惊的鸟群或是退潮的海浪一样,急速四散奔逃起来。随后,整个联军大阵在烟火中也缓缓后退,再后退,直退到十里之外,居然再不肯出来。 水火无情,在这个还未完全把控自然的时代里,如此巨大的火势攻击,是可以让曹操和孙策这等人杰都退避三舍的。 再然后,整个襄阳都沸腾了,所有的士兵都拥上来,想要看看,摸摸那可怕的武器。这是冷兵器时代最强大的兵器,是所有兵种之中的王者,它的可怕,甚至超过了骑兵。当然,从某一层面上来讲,它就是骑兵终结者的前身。 文聘这个时候也跑上了城墙,太史慈一见文聘,当头第一句话就是:“仲业,你是怎么想出这个点子的” “也没有,我就是看曹军霹雳车连成一线,木料结实又难烧,若是浇上火油可能会更容易焚毁一些。想不到阴差阳错之下,竟然打出这样意想不到的成果来” 走到半路的甘宁和郭嘉也被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给吸引了回来,听说了刚才战场上的事情后,郭嘉的反应很奇怪,他没有多少意外,却也没有多少惊喜。反而遥望起远处还在缓缓退兵的联军大阵。 “你们快看”郭嘉沉着眉头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甘宁,神情很是惊疑,仿佛看到了比之前绚烂火光还要诡异的情景。 三人同时架起望远镜,表情也变得十分奇怪起来。透过那些还未燃烧殆尽的火幕,他们从硝烟当中看到,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杆鲜亮至极的大纛,上面节钺旌幡比之魏王曹操还要华丽,显然是天子大旗。随后,御林军煊赫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三人眼前,他们看到魏王曹操和孙策止住了退却脚步,下马叩拜 “天子御驾亲征至襄阳了”甘宁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问了问太史慈和文聘二人。而这两人眼中有着跟甘宁一样的迷茫,三人随即将目光投向了郭嘉,太史慈更直接又问道:“如此看来,荆州西部的上庸、江陵等郡,已经被刘备大军攻破了” “应该是这样。”郭嘉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疑惑起来,因为他再度仔细观察那支御林军时,发现人数似乎并没有多少,更没有出现刘备的旗号:“这下,恐怕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一天晚上,联军再也没有在袭城。马家军在三位大将的指挥下,抓紧一切时机收拾了残骸,甚至后半夜轮替守城时,还美美睡了一觉。 第三日,联军的攻击又开始了。而且比之前两次来,他们的攻击似乎更猛烈起来,似乎有天子坐镇,他们便有如神助一般。今日负责守城的文聘都想不到,敌军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就让兵士的士气恢复至疯狂的。 他们这次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每个冲锋的士兵都不怕死亡,无视伤痛。文聘就看到有一个曹军的军官身上带着七八支箭,豪猪一样冲上了城头,挥刀砍倒两个惊呆了的士兵,才被三杆长枪同时刺死;也看到一个曹军士兵拉断自己一条被砍得只连着点儿筋地手臂,然后嚎叫着,用独臂挥刀向前冲;有一个士兵拖着流出肠子的身体。硬是直爬到墙头才气绝死去;文聘指挥着作战,他身前的一个亲卫是被曹军拖下去活活咬死的,说起这件事,文聘的脸色的发白。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这支联军队伍的装备或许并不比马家军强,但他们的勇气却还在襄阳城不算一线精锐马家军之上。他们暴风一样的冲锋,让甘宁、太史慈、文聘这三位指挥官都为之胆寒。 他们发了疯一般,才赶到就用全部兵力展开全线进线,防线到处都是岌岌可危。在这种冲击之下,马家军各个阵地都哭着要援兵。平时最喜欢进攻的甘宁都在阵地上死守不出,一贯以稳健著称的文聘都连连告急,一向攻守有度的太史慈都有些捉襟见肘 不过,看得出来,敌军仍旧比马家军还要惨,夏侯渊身受重伤被抬了下去,曹仁的三个曲才推上来就拼没了人,孙策小霸王想要逞威,却被一轮摧山弩射到连护城河都近不得。眼见一夜收拾好的阵地不到一个时辰便又是一片尸山血海,可是联军还是一股劲的进攻着:他们的人马比马家军多,就是要用一股疯狂锐气把马家军给打下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道理两边人都懂。好,既然都明白,那就拼了算。马家军在最后时刻又亮出大杀招,他们先用投石机将大桶的火油投掷到敌营里,随后在用燃烧的火球将整个大营打的四面起火。看得出来,联军这次对马家军这种火战是做过一番防范的。在油桶投掷过来后,他们便用大量的泥沙掩埋。可待火球接连投掷过来,引燃帐篷、马棚、粮草库之后,他们的顽抗意识最终还是很快被瓦解了。军营里一片鸡飞狗跳,出动再多的执法队也无法平息骚动。甚至,好几次,甘宁还带着大军冲杀了几番,打得联军苦不堪言。 自此之后,马家军似乎一下占据了优势,很多次还组织了有效的反攻,打得联军大营连连后退,直至退出三十里之后,才和襄阳城形成一个僵持的阶段。 再然后,事情就越发变得又正常又反常起来。联军有时还一往无前地疯狂进攻,似乎他们可以自动忘却昨日的惨败一样。有一次,他们甚至还策反了襄阳城里的郡兵内应打开城门,可惜那次负责守城的是甘宁,他亲自提刀横于城门之间,连斩数十人,把城中叛军消灭干净,把城门重新关闭,然后挟弓上城,连发数十箭,射死曹军军官二十余人,平定了城门之乱。 这一战之后,联军的士气显然大减,似乎他们不再寄希望一举拿下襄阳城。 第六日,休战。联军在城外休整,马家军在城中休整,休息了一整天。郭嘉甚至还跟前来探看城中虚实的曹操聊了两句,当然,甘宁和孙策也对骂了两声。 第十日,两军继续休战,只不过除了联军营中的旌旗和夜晚的梆子声之外,就再没有其他动静了。 第十五日,第二十日,始终如此 终于,当甘宁忍不住去偷袭那遮天盖野的大营后,发现曹孙刘联军竟然已经悄无声息退走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利器 上庸官路上,一杆大纛上鲜明飘扬着一个刘字,正缓缓而行。 “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坟,累累正相似。问是谁家冢,田疆古冶子。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纪。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相国齐晏子。”一首曲子低沉婉转,长吟当中总透露出那么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军师,这是什么曲子”金甲战袍的刘备脸色很是欣荣,听闻了诸葛亮这首略带悲凉的曲调之后,不由皱眉问道。 “梁甫吟。” 刘备一愣,这种曲调是民间用于葬歌的一种古辞,音调悲切凄苦。刘备闻之略有不喜,更听此调朴拙,脸色更是有些难看:“军师此曲乃何人所作” “我八岁年那写的。”诸葛亮又简单开口,看样子似乎没有多少想跟刘备畅谈的兴致。 刘备有些了然地点了点头,他虽出身贫寒,但在母亲的言谈身教之下,对于这些词赋曲调也有一定的涵养。这诗的意思是说齐景公时候,有三位勇士分别名叫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他们挟功恃勇,简慢公卿,带剑上朝,骄傲欺上,为景公的心腹大患。晏婴为景公设计除去三人,他让景公送去两个桃子,要他们论功大小领取。三个人互不相让,争论起来,结果先后自杀。” “力拔南山三壮士,齐相杀之费二桃。”刘备低头复吟,随后一叹,“说起来,这三人也只是咎由自取,若非他们危害社稷,又怎么会招来此祸董卓逆乱之前,又何尝不是我大汉数得着的名将,可是一旦为祸,却比鲜卑羌胡更烈。只可惜,我朝还没有齐相晏婴那样的忠贞智谋之士,不然,大汉何至于此” 此话出口,诸葛亮的脸色才有几分动容,含笑点了点头。看来对刘备能有这等认识很是惊异,尤其刘备此话当中还高捧了一番齐相晏婴,引得诸葛亮双眼都为之一亮。 历史上的齐相晏婴,食不重肉、妾不衣帛,以清廉、俭朴和谦恭下士著称。他目光远大。曾预言齐国政权终将为田氏所取代。他不畏强权,不为利诱,刚正不阿,曾当众揭露权臣崔杼谋害庄公的罪行,也曾一日之内指出齐景公的三次错误。出使楚国、吴国,他以机智聪敏的智慧、庄重善辩的口才,维护了齐国的尊严。他关心民事。主张改革政治,司马迁称他为“齐之贤相”。 这一切的一切,令这个时代的儒谋智者敬仰不已。诸葛亮此刻还未成历史上蜀国那位丞相,想必这个时候,他也是当晏婴当做榜样的。 “军师,此役过后,若我等重创马家,再复汉室辉煌,军师大名也定然会名垂千古,成为一个比晏婴还要出色的智者。”刘备慢慢减缓了的卢马速,与诸葛亮平行,勉励他道。 “主公,这一役恐怕不会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顺利。”说道正事,诸葛亮的脸色凝重了几分:“我军的情报系统比之马家来,简直如稚子对雄汉,毫无还手之力。知己不知彼,胜算能有五成便已不错了。” “军师自谦了,”刘备的脸上闪过一抹忧虑,但随即还是被坚毅贯注:“此番我军长驱直入,势如破竹,所过郡县无不举城臣服。由此观之,陛下天威犹存,义兵之举深入民心。此为其一。” “军师东征密谋无双,兵分两路,一路令陛下亲征之兵东进襄阳,而我军则率主力北攻长安。马超纵然勇烈无双却也分身无术,一旦长安受袭,马超布局满盘皆错。如此虽有孤军深入之嫌,然曹孟德、孙伯符也为世之枭雄,趁机施为之下,马超定然捉襟见肘,手忙脚乱。此为其二。” “其三,”说到这里的时候,刘备不自然看了一眼诸葛亮,脸上似乎还有一分震撼之色闪过:“其三军师手中有那等利器,纵遇马家大军,亦然可凭此扭转乾坤。有此在手,我军还有何惧” 诸葛亮看着刘备脸上那等不自然的自我肯定,心中突有一番沉重,犹如巨石压胸。他转动了两轮乌黑的眼珠,最后才认真沉重开口道:“主公,那等利器,我不过一时心痒而已,想不到却在陛下指点下当真发明出来。可是”诸葛亮敛容恢复至之前的惜切叹婉,很是悲伤说道:“可主公也看到,南蛮一战,竟一举吞灭兀突骨洞落两万勇士,尸骨无存。那等利器有违天和,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动用。我现在都有些后悔,真的发明出了它。” 说完诸葛亮长叹一声,猛然抬头向刘备郑重说道:“主公,此事可否能答应微臣” “军师此番吟唱梁甫,便是因为想到了此事”刘备沉吟起来,他知道,此番自己有胆同意出兵,其实就是因为有了此等倚仗。可现在诸葛亮竟一下说起这些,实在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不过同时刘备也知道,那东西毕竟是死的,没有诸葛亮的智慧,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分的可能战胜马家。 可就在刘备沉吟之时,官道上突然响起一声苍凉浑厚的号角声。刘备立时动容,掣剑高呼:“列阵,马家来袭” 这种传承西凉羌人的战斗序曲,是马家军独有的进攻命令。刘备在马超麾下早已听过多回,每次都令江东子弟魂飞魄散,想不到今日,他再度听到这种号角声,已然是敌我两军的身份,并且,他还是受伏一方 当下关羽飞速下令,行军阵型在一炷香时间内便化为防守阵型。此刻一阵风吹过,一杆大旗呼啦啦地映入眼帘。刘备和关羽猛然回头,见大旗上描金绣着一个李字,不由面面相觑:马家众将当中,姓李的似乎只有声名不太显的李严李正方而已。 “刘使君,马家主公有一言相告。”来者果然是李严,这位多年一直负责军需后勤的名将,似乎在马超手下被遮掩不少光芒。此番独掌一军,竟好像带着一种破茧重生的精练英气。 “什么话”刘备弯了弯嘴角,来者不是马超,他便心思沉静下来。更何况看李严兵马不过五千,而自己此番先锋也有三千人数,后续更还有大军源源赶来这等遭遇,说李严惊闻消息设计围困自己,不如说李严自不量力更为恰当一些。 “使君,你恐怕还在想身后援军吧”李严见刘备神态,面上也露出讥讽之色:“你大不必有此念想,汉中魏将军、雍州赵将军、凉州徐将军三路大军十五万大军已入兵临葭萌关。而我见良机,更不愿放过,便请不少细作、暗间将此事散播了出去。眼下,你身后那些西川大军想必正对着大军回援的情报甄别真假,恐怕一时半会还顾不上你” “什么”刘备大惊失色,白皙的脸庞上隐透一抹青灰。继而想起马超还有一言以告,当下又问:“雍王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主公说,此处,便是你葬身之地”李严哈哈大笑,银枪一招,五千铁骑如怒涛一般朝着刘备军伍席卷而去。 刘备此刻才知李严这是在戏弄于他,当即大怒道:“云长,与我斩了这狂妄之徒” 关羽闻令一言不发,胯下马超亲赐战马如风,手中冷艳锯如火,一股傲气视马家五千铁骑如无物,带着手下数百亲卫直接便朝着李严冲杀而去。 可李严见状,只是微一撇嘴:“有勇无谋”随后身形往后一退,那些奔涌的马家铁骑却在同一时间抽出了投枪,关羽纵然武力盖世,但面对李严如此无胆可恶的作法,也只能暂且放弃硬闯打算,高吼道:“竖盾迎敌” 第一千三百六一章 鱼和网 马超穿越带来的后果,就是使得这个时代的战争在短短几年时间便转化为标准战阵、各兵种协同、以及高精尖武器装备式的战争模式。假若有心人回想,便可以对比发现,若是将一支马家军投入到当初黄巾起义那时拿着钉耙锄头作战的年代,那支马家军将成为所有黄巾贼的噩梦,绝对可以长驱直入千里,杀得黄巾贼血流成河。 然而,在生死的刺激下,人的学习能力往往是最强的。关羽一声令下之后,刘备那些精兵顿时以严酷标准的动作,迅速集结成一个圆形的盾阵,死死将长枪、弩兵守护其中。漫天飞射的投枪,虽然也造成一定的伤亡,但与头两年马超刚发明出这种战争波次进攻的时候,敌军明显多了一丝冷静和稳定。即便是那些初上战场的新兵,也会在指挥官的号令下,将融入血液当中的动作以最快的速度做好。 所以,这个时候的战术逐渐已开始淡化,一场胜负往往更趋近于阴谋和战略的比拼。 马超很明白这一点,并且他也开始这样转变。此番刘备等人根本不知道的是,就在李严身后那片树林三里之外的地方,遮天遍野的营帐层层密布,布局如同叠加紧致的鱼鳞,环环相连,几乎将整个平原都占据起来。 这种鱼鳞营寨结扎简单,虽然不够结实,但却便于互相支援,一寨修妥,可以掩护工匠在稍微靠前一点的地方继续修建,甚至一口气能修到肉眼能看得见的地方为止。整个营寨如同一座磨盘,可以缓慢而有力地把敌军最后一滴血和粮草都磨平。 很显然,马超在此一林之隔的地方布下如此鱼鳞营寨,明显就是要跟刘备大军打上一场消耗战。让刘备大军的步伐止步于此,半寸不得再前进。 可怜的刘备关羽还以为只消击溃李严这支奇兵就可以安然无恙,孰不知,他们已经一脚踏入了鬼门关。 “杀啊” 这个时代还是英雄热血的时代,虽然兵种的配合已经大大减轻了武力超绝战将的魅力和影响力。但一流的出色武将往往并不仅仅是武力超绝。他们最大的能力,是将自己的性格溶入一支军队当中。 这次保护在刘备身边的,不是攻守有度的陈到白耳军,也不是突破能力见长的张飞黑骑军,而是关羽的亲卫步兵。这支军队的性格完全跟关羽一样,有着非凡的傲气和如长河日月一般的绵长耐力。他们在那一袭青袍长须将军的带领下,或前冲如长江决堤、或防守如泰山亘岳,面对几乎多出一倍的马家军骑兵,他们这支步兵用独特的战法,将这支骑兵狠狠拖入一滩泥潭当中。 而且,毫无疑问,在这场战役当中,最显眼的依旧是关羽。此刻他手中冷艳锯挥动如飞,身上时刻冒出一股傲气,一股充满压迫感的傲气。那种从杀人无数的战场上历练出来、只有真正地高手才会凝聚出来的傲气充斥整个战场。使得他和部下在一种巧妙的氛围当中进退厮杀,如犁翻开泥土一样翻开李严的军阵。 这个时候的李严,再也说不出什么有勇无谋的话来了。他突破上前,想与关羽战在一起,可只支撑了不足十个回合之后,他便发现不与身边的亲卫配合,根本难以躲避关羽手中那滚滚而来的杀招,那种在狂风巨浪当中挣扎的感觉,让李严的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刘备没有亲上战场,他只是与诸葛亮一般淡然看着这一切。就看着他的二弟关羽在这场战役当中卷成一道旋涡,在战场之上来回奔冲着。看着关羽及他的部下冲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死亡之地。看着马家军的兵器和它们的主人一起被青龙偃月刀斩成碎片,如同稻草一样四下乱飞。 当然,在这个冷兵器时代,骑兵依然是战场上的噩梦。纵然关羽奋力拼杀,将马家铁骑拖入了步兵的泥潭当中,但也就维持了暂时不败的局面而已。此时的李严只是被关羽及他部下惊人的战斗力给打懵了,一旦反应过来,再组织起两轮冲杀,刘备这三千步兵还是难逃被剿灭的命运。 不过,刘备并不担心这点。因为他知道,李严的伪报之计可能会迷惑这次他从川中带来的将领,甚至包括被刘备极为看重的张任。不过,仍旧有几支部队,是不可能受到这些伪报之计影响的。 果然,就在李严收拢已经开始转变战法,慢慢收拢铁骑准备再一次冲锋,狠狠揉碎关羽的步兵阵时。一亲卫遥望远处,开口向刘备报告道:“主公,后方尘头大起。” “李严败矣。”刘备欣慰一笑,向后望去,见阳光照耀下,一支骑兵如飞而来,当先一杆张字大旗那么的夺目。 张飞来了他手下的黑骑军来了刘备麾下特意模仿马家铁骑打造出来、唯一一支可以给马家铁骑当敌手的骑兵队伍来了 “贼子休要伤我大哥”人未至,张飞那洪亮的大嗓门已经让整个战场惊惧。随后,他似乎看清了战场的情势,又问了刘备一句:“大哥,你没事儿吧” “无事,三弟,给我灭了这不自量力的李严”刘备高声回应,丝毫不介意暴露自己的中阵所在。因为他早就知道,那伪报之计,骗不得张飞。 不是因为张飞比那些西川将领更有智慧,而是张飞根本不会把西川和刘备的性命放在一个天平上比较。没有比较,自然就没有迟疑,所以,他会连想都不想,只会选择直接急行过来救援刘备。 有时候,诡计往往瞒不了一根筋的人。张飞这个人,可以称得上大智若愚。 随着张飞黑骑军的加入,李严的攻击立时就陷入了困境。张飞在骑兵造诣上与马超有一种异曲同工的奥妙,两人虽然性格完全不同,但却都是战场上的骄子,他们有着出众的嗅觉和强悍的武力,他们可以在面对敌军时。凭着直觉知道何时当攻,何时不当攻,可以轻易把握住敌人稍纵即逝的那一点点薄弱环节,扑上去,撕开它,扩大它,击溃它,使敌人的整体实力的优势荡然无存。 更何况,李严取得的优势也并不是天渊地别的明显。所以,在加入一支永远都会挺矛冲刺的强大骑兵时,李严的军阵一下就如被腹部刺穿的虾子,疼痛难当。尤其是锥头的张飞,更是将手中的丈八蛇矛舞得如黑龙翻滚一般,残肢断臂当中,竟是马家勇士的忠贞。 “咦”眼见战场上的形势斗转,一旁始终沉默无声的诸葛亮非但没有多少欣喜,反而多了几分疑虑。 “军师,怎么了”刘备手中擎着双股剑,看着二弟和三弟在战场上如虎入羊群,他忍不住有上场亲自厮杀一番的冲动。 “李严不是蠢将,为何到了这个地步,他都没有半分要退去的意思”诸葛亮看着被关羽和张飞逐渐包围起来的李严,非常不解:“三将军来时,李严便知事不可为,凭借骑兵的机动力,他完全可以逃离这个战场。可为何到了他都要全军覆没的时候,还不撤退” 这话一出,刘备也觉出不对劲了。他似乎心有所感一般,将眼光死死放在了李严身后的那片树林当中。 而这时,马超在中军帐当中悠悠拿着一枚虎符,微微笑着:“既然又有一条大鱼咬钩了,那就别让他白来一趟了。张飞带来了一万黑骑军,马岱、马休你们二人便再带两万步兵给我死死补好那张大网” 第一千三百六二章 南蛮奇兵 旌旗翻滚,士焰冲天,当刘备的瞳仁当中映入两万装备精良的马家步兵身影时,他终于明白李严为何不退兵了。 “军师,这是”刘备心中的一抹的恐慌被汹涌而来的马家步军点燃,他急速回头想问诸葛亮事情的严重性。可想不到,话到嘴边,他发现自己竟然连说出可怕猜测的勇气都积聚不起来。 “主公,我们太急功冒进了,以为有曹孙两家在襄阳吸引住马超就可以为所欲为。但想不到马家军的谍报系统竟然比我们强大这么多”诸葛亮知道刘备想问什么,而此时可能是受刘备的感染,他竟然也没有直面说出那个推论。 不错,两人都想知道,此番马岱和马休援军的到来,是机缘巧合还是马超大军本就在附近守株待兔 这段时间,刘备兵分两路。诸葛亮也认为以刘协御驾亲征为噱头的大军自然会牢牢吸引住马超的眼光,令他以为三家的主攻方向就是荆州襄阳。同时,刘备亲率主力,一路上高歌猛进,在上庸那分领襄阳和宛城的节点才彻底与刘协分道扬镳,秘密偷袭宛城,欲直逼长安断马家根基。 诸葛亮不认为自己这支部落有百分百的实力攻陷长安,但可以推测的是,一旦这支大军兵临长安城下,马超整个棋盘布局就会被打乱。马家大军齐出汉室六州的计划因此便会夭折,襄阳城那里更会因此而进退不得。 只是,想不到此番此番出兵太过激进,一路上掩行藏迹全力突进,难免忙中出乱。至少,此刻诸葛亮才想到,这次外出打探的斥候似乎还没有一个回来汇报前方的情况,自军便已经奔赴到了马超挖好的死穴当中 不错,不错这点怪不得自己,毕竟,如今大战风烟四起,各地的斥侯战进行得血腥而残酷,经常有整队的斥侯被杀得干干净净的事情发生。可诸葛亮就是想不通,马超是如何破析了自己这招李代桃僵和背后插刀之计的 可惜,现场的情况已经容不得诸葛亮考虑下去了。马岱大军到来之际,李严当即便做出了壮士断腕的狠举,他将仅存的马家铁骑组成一支尖刀,完全不顾后方的损失,狠狠突破了关羽步兵的封锁,与马岱汇合到了一处。 “二将军,这次就看你的了,小心那个红脸大汉和黑炭塔。”李严如此说着,却轻伤不下火线,时刻紧盯着战场,似乎还想瞅准机会再来一次冲锋。 “哼,有勇无谋罢了”马岱冷冷一哼,说出了与李严一模一样的话。李严先是一愣,急速想了想之后,又重重点了点头:“不错,与主公比起来,他们的确太过有勇无谋” 马岱接话,右手狠狠一挥,马家中军那些弩兵顿时万弩齐发。阵型已乱的关羽张飞再难以调动盾兵组成防线,无数黑骑兵和关羽部下被如暴雨一般的箭支射成刺猬,一片片如被收割倒地的稻麦一样喋血尘土当中。一支弩箭更直接越过已经松散无比的刘备亲卫阵,带着呼啸的响声刺入诸葛亮的长袍之上。刘备当即翻身将诸葛亮扑倒,拉入马车之后躲避。 挥手再一招,马岱身后令旗飞速变幻摆动,凭借着李严之前已经引诱完毕出来的乱兵群,马家盾兵以结结实实的大盾阵团团将刘备大军围困在当中,那些擎盾的兵士整齐的步伐犹如一人,无惧生死地缓缓行进又狠狠踏在刘备军的心脏之上,慢慢将刘备军的生存空间逐渐压制至最低 “大哥,事不可为,速速跟在我身后突围”张飞大吼,胯下乌骓猛然长跃,一矛挑起面前那些大盾兵的巨盾,直接就想突出一个缺口。 然而,就在他马在半空即将要越过大盾阵之时,蓦然发现马家大盾兵之后竟还有一支长枪兵六七位马家投枪兵看着飞跃如黑龙的张飞,非但没有半分惊慌,反而连性命都置之度外,死死顿地将手中长枪斜举朝天,组成一道森寒的死亡之林 张飞大怒,一矛将那些长枪扫断。之后一声大吼,钢矛翻飞,六七名长枪兵顿时被丈八蛇矛绞入一个切割气场,鲜血断臂四散崩飞,惨不忍睹。可就在这一招后,张飞抹了抹额前的鲜血,蓦然发现身边又围聚起了一个小包围圈,长枪手之后还有一圈弓弩手待命,令他咆哮连连冲突,却也只能被利弩射回 同样的情况还在各处上演,奋战了一个多时辰的关羽感到自己的臂膀都开始酸痛,可身边的马家军兵士却似乎怎么也杀不完一般。他们就一点都不顾忌袍泽的生死,仿佛一个个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机器,该围困的继续围困,该狙杀的继续狙杀,整个战场上充斥着兵器的碰撞和临死的呜咽,却没有多少临死前的惨嚎,一片惨烈和诡异的冰寒很快就席卷冰冻住了刘备军的心房。 “军师,此番还有何计可出”刘备此刻也已经亲上战场,得益于他胯下的卢神驹的优良,他也冲突了一层大盾围困,陷入包围圈当中左右挥剑。 “主公稍安勿躁,马超用计多端,却也百密一疏”诸葛亮被四五十名少年亲卫护住,这些人手持兵刃各不相同,有巨盾、长枪、大刀、流星锤、弓弩匕首,然而这些人配合极度默契、进退也十分灵动有度,虽然明显在宽阔的地形大战当中没什么优势,可在这等只需保卫重要人物的情况下,战绩却十分显眼。 刘备听闻此话几乎有吐血的冲动,此刻他的大腿都被一名马家军刺中,鲜血直流。而诸葛亮却还这般行文有度,令他几乎都有破口大骂的冲动。可下一刻回头,他却发现诸葛亮在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八阵图当中一动不动眺望远处。 刘备心中一疑:难道,还会有其他援军 真的有,那又会是谁 难道,会是那个家伙刘备喃喃嘀咕出这一句,嘴上不由撇出一抹苦笑。 可老天就想跟刘备开玩笑一样,刘备再度劈断一截长枪的时候。他的耳中在这诡异的战场上清晰听到一声高亢悠长的动物啼叫,那种声音在中原大地从未有过,只有在西川南蛮丛林当中,才会随处可见。 再抬头,刘备果然看到,满脸花纹的孟获骑着一头巨象出现在眼前,身后,是无数五溪蛮族,手持木矛、狼牙棒、藤钉等武器,叫嚷着跳着不知名的战阵舞冲杀过来 不错,张飞不顾西川的安危。被刘备大败收服的蛮兵,也不认为马家大军短期内会深入南蛮密林当中。加上孟获想到这次跟刘备是合作关系,凭战功可以捞够足量的财富建设南蛮,他又为何不来这里亲口问一问刘备为何要下令退兵 “这”马岱这个时候也傻眼了,他也从未见过大象,只是从马超口中听说过这种动物的威力。不过,当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之后,他就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马家举世无双的巨盾阵,在面对那支奇形怪状的军队时,根本半分无力。靠人力死顶的盾牌在大象面前仿若一张薄纸,那些大象长长的鼻子一甩,四五名马家盾兵便四飞五撞。弓弩兵一轮齐射,根本射不死大象背部那用藤甲遮挡的驭手。反而因为激怒了大象,一路冲撞过来,直接将严整的军阵给冲击地七零八落。 而且,更可恶的是,那些蛮人似乎都不知道生死为何物一般,乱叫着冲入军阵当中,本着拼杀一个就够本的意思,咬也要咬死一名马家军。虽然他们没有军阵,也没有高超的指挥带领,可他们这等无畏勇悍的战斗力用在已经陷入胶着混乱的战场,却造成了难以估量的伤害和将战场带入一个不可把控的走向当中。 “哈哈哈,孱弱的汉人,在我们勇敢的蛮人面前,你们根本不是对手”南蛮孟获高声叫喊着,看着自己突来便打得天下闻名的马家军溃不成军,肆意忘形。 第一千三百六三章 网外网 “孟获也来了”中军帐的马超听过传令的报告之后,似乎微微有些惊奇,却没有完全出乎意料的震惊。只是小思了片刻,才有所感慨地说道:“刘备这家伙还真命大,本想让已经混入刘协身边的袁晖暗杀了他,却不想他竟然在上庸半路分兵。此番又想守株待兔,却不料他今日又福星高照,两番都有贵人来救” 说到这里,马超将头转向司马懿和庞统,似是考量又似询问一般道:“当今状况,如之奈何” “主公,微臣听闻这蛮人好战轻生,战力凶悍,更有不少蛮人部落精通驯兽巫术,此番与之不期而遇,想来当时一番恶战”司马懿眉头紧锁,看起来很是凝重,最后一咬牙,带着一种试探的口气道:“主公,今日既然看到刘备命不该绝,不若便放他一条生路如何” 司马懿话音刚落,一旁的庞统也急忙接上口,同样忧心忡忡的样子:“主公,微臣早年游历,也去过南蛮一地。那处瘴气密布,荒蛮凶险,这种环境出来的蛮人与野兽毒虫无异,胜之不武,败之无碍。今日战局困顿至此,不若便如司马侍中所言,罢兵再战吧” “这就是你们二人的意见”马超听闻两人此番说法,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不过,很快他在两人眼中看到那一抹难以掩饰的狡黠后,才恍然一笑,指着二人哭笑不得地说道:“竖子,竟然还联合起来哄骗于我” “主公又何尝不曾如此”司马懿嬉笑一声,随后躬身道:“此番孟获来援早在主公意料当中,且更有后手防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何需考校我等” “罢罢罢,既然不能让你们二人受窘,便让那跟着刘备的小卧蛇再绝望一次吧。”马超同样哂笑一下,随即又将目光投向那被层层密林阻挡的树林:“这片树林,也太过碍眼了。幸好,这个时空没什么生态保护法” “二兄,你看,我们就要顶不住了”战场上马休一个冲突挑起一名蛮兵,回头就向马岱一指,口中焦急吼道:“你快看那边” 马岱凝目一望,顿时被惊得魂飞魄散。只见孟获大象兵团之后,一人竟然骑着一头猛虎耀武扬威而来,口中一奇怪骨笛,吹奏起来犹如恶虎咆哮;还有一人身上尽是墨绿色花纹,口中衔着一枚口哨,腮帮鼓动似乎也在吹奏,却听不到什么声响。 不过,就在两人身后,马岱却望到数百只猛虎花豹奔跳而来。这些猛兽似乎识得人一般,根本不伤蛮人,只朝着身披铠甲的马家军下手。而那墨绿图纹人之后,更有数不尽的毒蛇巨蟒飞速蜿蜒爬行而来,数万毒蛇巨蟒在地上摩擦出沙沙声响,在配上满眼俱是五颜六色斑斓眼彩,直让人头皮发麻。不少处变不惊的马家军士一辈子都未曾见过此等情景,纷纷乱了分寸,后退溃乱不已。 “二兄,赶紧想想办法照这样下去,大兄便是再增兵两万援军,亦然会被此法击溃”马休壮着胆子想冲入敌阵当中一搏,可胯下战马见了天敌,无论怎么呵斥都不肯上前。也亏马休胯下这匹良驹还是良品,其他那些稍逊一筹的骑兵战马有的都已经吓瘫在地上,屎尿横流。 不过,受惊的也不完全是马家军这一方。刘备此刻也是面色铁青,他之前不想看到孟获的原因,便是知道孟获这个蛮人根本不知战场轻重,一入场便会使出这等敌我不分的乱招。巨象阵还好说一些,毕竟有驭手操控。可那些虎豹毒蛇却是完全乱入,自家兵士见之也一并被吓得魂飞魄散,根本不可能组织起一场有效的突围反击 这等作法,根本就不是战场对决的正统方式,即便是任何有脑子的家伙,也都可以意识到这点当然,刘备随后也立即意识到,那个心高气傲、狂妄无法的孟获,他就是故意的 乱了,整个战场完全乱成了一锅粥,无论马家号角如何苍凉悠长,还是刘备军的战鼓如何响亮浑厚,所有被恐惧攫取了心智的兵士都不再能听到,一个个都成了锅台边乱转的蚂蚁。到处是哭喊奔逃,到处是人仰马翻,刘备感念他这一生,还真未曾见过这么混乱无序又悍勇乱战的战场。 可这个时候诸葛亮竟然也拿着一枚望远镜,堪堪看到了马岱和李严脸上那仿佛隐藏着火山爆发一般能量、又平静无波的脸,那种隐怒和克制的矛盾,让诸葛亮的身体一下在这夏日都起了冷颤 因为,望远镜随后一歪,他就看到了马岱和李严身后的兵士,已然点起了火把。虽然只是几十枚火把,四周更无纵火之物,可摇曳威风送来那飘动绿叶的颤抖,却送来了一股让诸葛亮十分熟悉的味道。 “不好那树林当中藏满硫磺”诸葛亮灵台一惊,立时想起那熟悉味道的来源,他完全放弃了玉带峨冠的风姿飘雅,急切向身边八阵图兵士吩咐道:“快,快去通知主公速速突围” 可惜,话音未落,诸葛亮就看到马岱的嘴角撇出一个十分残忍的弧度,他手中那根火把翻滚着划出一个跳跃的火点轨迹,在空中划出一个迷乱的曲线之后,重重滚落在他身后的密林当中。火把似乎受此冲击变得孱弱起来,但下一瞬间,另外几十根火把同时飞落那处,一下惊开了诸葛亮心中那个恐惧的开关。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浓烟随风涌现,马岱身后树林中烈焰已冲霄而起望着大火,诸葛亮不禁有一种浑身跌入冰窖当中的绝望:此招一出,孟获手下巨象、猛虎花豹、毒虫荆蟒,直接就会反噬其主。而马家军只需守住官道两侧,自军走投无路,根本再无挽回败局的半分希望 火发作很猛烈,就在诸葛亮刚思考到这一点的一眨眼工夫,就已烧红了半边天。火势在硫磺的助威下奔马般扩散开去,瞬间便席卷了整片林子 诸葛亮双目惨然地望着刘备和孟获的军队,原先就混乱不堪的部队在这种大自然的威力下立即溃散成一盘散沙:官道上的兵士不再惧怕毒虫猛兽,慌乱拥挤着拼命逃离开去。而那些受惊了的毒虫猛兽也果然开始调头反噬其孟获大军,孟获再无之前半分得意之色,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败涂地,还无半分控制可能。蛮人四散奔走,失魂落魄地企图逃出生天。 武器、盔甲所有战具都成了累赘被抛弃在地上,那些由于拥挤与迟缓而未能逃脱的可怜虫已经变做了火神的祭品,他们化作一团团的火球,发出刺耳的哀号,在炽热明亮的红光中疯狂地舞动,直到生命彻底被火焰所吞噬。再看马家军,他们都捂上了浸水的麻布护住口鼻,重整旗鼓流动着想要狙击住官道。 诸葛亮这时也被浓重的黑烟呛得咳嗽起来,原来这两日雨天刚刚过去,树林中湿气甚重,原本不会如此容易起火,因此马超布置了大量干柴与引火油后,还专门撒下大量的硫磺助燃。哪里想到,这火起之后熏烧着湿气的树木带起浓重的黑烟也成了利器。这种大火产生的黑烟温度极高,倘若被吸入了肺部,内脏只怕立时会化成焦炭。 自古火灾,烧死的人十中有一,但被烟呛死的,却十中有九 诸葛亮狠狠屏蔽住自己的呼吸,但同时也觉得自己已生机无望。他双目茫然地看着刘备、关羽、张飞三人,看着他们兄弟三人死前的情深意重,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羡慕。不过,双目恍惚当中,他似乎又看到刘备一下露出惊喜的神情,随后狂叫着朝自己跑来,大叫道:“军师,军师我们有救了,是陈到,是数月前联系不上的陈到来救我们了” “主公,今日你真是命不该绝啊”诸葛亮费尽所有力气,悠悠说出了这句话,随后就躺在了刘备的怀中,沉沉不想醒来。 第一千三百六四章 脱网? 在纪灵和张勋两人偷袭襄阳的时候,鲁肃看穿了襄阳城里蒯越的设计,带着陈到远遁野外。虽然刘备和马超两人都不认为陈到那支部队会无故消失,可奇怪的是,这支队伍的确一直音讯全无。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在马超要大举歼灭刘备的关键时刻出现,且还是出现在马岱军的背后 陈到虽然人少,但军队战力极强,而且这一击正是马岱所在的位置。眨眼之间,陈到离马岱不过百步。 马岱的士兵上前拦阻,陈到军中突然飞出一片大黑鸦鸦的投枪,登时把马家军放倒一大片。马岱凝目一看,只见那些投枪都没有枪头,显然是陈到这一个多月逃亡时伐木制作的。 紧接着陈到大军长枪如潮,连环进击,只如枪海一般。陈到手持长枪,高声呼喝,拼命向前。马岱来不及思考,登时便引军上前,与陈到先锋冲撞在一处。中途路上大多还是那些慌乱不堪的刘备军,马岱所过之处,士气复归的刘备军纷纷举刀呼啸着向马岱砍过来。马岱娴熟地操纵着战马前突、急停、锲击、穿插,闪过了接踵而来的连续砍杀之后,猛然将手中铁矟舞成一团光影 一击之下,欺近身边的五名敌兵鲜血狂喷,都被劈做了两段。在火光照耀下,马岱的战袍上、铠甲上,统统是碎肉与鲜血。另外几名敌兵见到马岱这般模样,骇得腿都软了,慌不择路掉头就往回逃。那几人刚刚转过身,就发现眼前居然是熊熊烈火,大火居然已蔓延到此处了。他们还没有做出反应,巨大的火浪铺天盖地似的拍过来,竟将他们一股脑都淹没在炽热的红潮之中。 烈火当中,马岱和陈到终于相遇到了一块。长枪相交,马岱誓要取陈到首级,可陈到似乎没有纠缠的意思,磕住马岱一击之后,纵马便欲继续向前。马岱见状当即大怒,手中铁矟一个横摆,直接朝着陈到的后心投掷而去 可陈到背后似乎长了眼睛,回身一枪扫落那杆铁矟,大笑一声道:“若是你兄马孟起在此,我还会惧他三分。而你,却胜不得我” “哼”马岱猿臂一舒,抢过陈到手下一把长枪,扫开面前障碍之后,却不再动怒,开口回道:“我虽胜不得你,可你也败不了我此番便看你能否救出你的主子罢” 陈到闻言悚然一惊,他看着前方仍旧受困在阵中的刘备,一边抽马奋进,一边高声呼喊道:“主公,速速突围,后方三里之处,便是马超大营。若不趁此良机逃脱,则万事皆休” 刘备喟然长叹一声,马超对他来说可以是熟悉而陌生的人,刘备悉心研究过马超的任何一场战役,发现马超一旦用计,只需开动之后,其他连环后续便与源源不断,若非有意外或特殊变故发生,那层层叠叠的连环计只会如潮水一波bo将敌人淹没,绝无破解的可能。 此番陈到的突然出现,虽然都出乎双方的意料之外。导致马岱的指挥系统也登时一乱,使得原来的合围之阵出现了一丝空隙。但刘备心底隐隐之间还有一层十分笃定又惊惧的论断:那便是,即使陈到探查出马超的阴谋,也制造出这一天赐良机。可只是这等小小的变故,似乎还不能彻底改写马超围剿自己的整盘大计 不错,此刻不管刘备怎么想,他都不会放弃陈到用命拼出的一线生机。尤其是关羽张飞二人此番早已重整旗鼓,面对汹涌冲击而来的马家军,张飞这怒汉直接一声狞笑,举手长矛,化作一开路战车隆隆碾压而去 “大哥,速走”关羽当即横刀立马殿后,青龙刀舞动,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山岳。兄弟三人配合如此默契,使得抱着诸葛亮的刘备安然无恙地与陈到汇合至一处。 刘备军魂凝成一线,当即带起一阵死亡风暴,狙击他们的马家军人数虽多,但如何抵得住刘关张兄弟齐心外加一位不亚于赵云名将的陈到而陈到又最沉着冷静,眼见马家军又在马岱和李严的双向拦截下包围上来,直接不假思索又朝着马岱阵心杀去。 马岱此刻也反应过来,面对这条将要跳出罗网的大鱼,既焦怒又战意冲天。他看到人形猛兽张飞哇哇大叫着冲锋而来,半步都不后退,凝神聚气感应。可一入气境,竟发现自己早已被长达一丈八尺的蛇矛死死锁住,那支蛇矛随即带着龙虎的咆啸之声,如毒龙一样噬向马岱 当的一声,马岱手中的长枪当即被蛇矛轰飞而去,巨大的冲击力连带着马岱的身躯也飞入半空,吐血不止。刘备骑着的卢纵马而过之时,马岱的身子还未落地。 “二兄”马休第一次感到战场上武道高手的威力,他顾不得看身后的阵型轻而易举被张飞搅碎,飞身朝着马岱的位置救援而去。可想不到就在那个时候,他猛然感觉全身一阵刺痛,电光一样猛烈的眼神冲来。马休便看到一位青袍红脸的大汉只是在斩杀两名马家铁骑的时候,轻轻一扫,那把大刀带着龙咆虎啸之声席卷而来 马休当即全力用手中长枪一挡,可纵然如此,他感到大刀磕至长枪的一刻,一股猛力瞬间冲入他的双臂之上。巨大的冲力去势不止,一下让他连马镫都踩踏不住,倾飞而去。最后在地上翻滚两圈之后,发觉马岱的身子也变成一团巨大的黑影,狠狠压在他身上 冲天的火光急剧跳跃着,马休忍不住飚了一口鲜血吐在马岱的脸上。而这个时候的马岱却还没陷入昏迷,恍惚看到前方只能看到背影的刘备逃军,大吼一声道:“围上去,投枪、弩箭,绝不能放虎归山” 吼完之后,马岱全身已然痛楚不已,尤其是裹在身上的铁甲在身侧烈火高温下好象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烙铁,铁甲下的每一寸皮肉都感受到绽裂脱落似的剧痛。这种痛楚使得他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地渗出来,在面颊上形成一条条的水,从下巴上成串的滴落。可就是这样难受痛楚至极的折磨,让他连昏迷的幸运都没有,只能在绝望气怒当中看着刘备的身影愈加模糊、愈加远去 风在逐渐变小,哔哔剥剥的火焰声代替了猎猎的风声,沉重的燥热不断增加。马岱和马休两兄弟就这样倒在地上,似乎与那些英勇战死的马家兵士一般无二。唯有不同的,是他们身上都冒着一股浓浓的不甘和气怒,那种不甘和气怒,甚至带动身侧的烈火都要复燃起来 “二将军,三将军,” 李严这个时候赶了过来,他的任务按说比马岱这里要严酷。一方面要阻击住孟获的进攻,另一方面还有围剿逃向他那里的刘备大军。可是想不到,孟获那些南蛮人在见到大火的时候,仿佛见到什么天大的灾难一般,不用李严冲锋驱赶,三万蛮军掉头便跑,惊惧之色显而易见。至于剿杀刘备溃兵方面,李严轻松搞定,还俘获了三千人。 “我们这次有愧大兄所托,放跑了刘备”马岱艰难地从马休身上翻下来,悲怆说道:“最后决战走了蛟龙,于天下来说,我便是罪人” “二将军言重了,你此番浴血而战,主公定然已经看到了。”李严下马扶马岱起身,吩咐亲卫抬来担架后,思虑片刻,才又缓缓向马岱说道:“二将军,主公一向用兵如神,你觉得,一个陈到便能杀出刘备逃生之路” “你是说”马岱眼睛猛然一亮,随即望向身后,耳际当中果然又听到那苍凉悠长的号角声。 第一千三百六五章 连环网 天气越来越热,刘备惊怖不安的看着已经被树叶做成简易担架上昏迷的诸葛亮,心中充满悔恨。 这一次出征,诸葛亮几番提醒自己要谨慎、再谨慎,可刘备始终认为战场变化无测,兵贵神速与周全谨慎本来就是不可兼顾的矛盾。他一心全力潜行,想着在人神不知的情况,兵临长安城,再借助诸葛亮的秘密武器,一举取得长安,给予马家一次前所未有的重创,改写天下大势。却想不到,马超凭借着超越的间谍系统,完全洞悉了自己的打算,守株待兔杀得自己成此番落魄模样。 抬头手搭凉棚望了望远方,刘备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却只知道自己离大部队越来越远。空气里的温度越来越高,被灼烤的痛楚遍布皮肤各处。战袍被烘干,全身热气蒸腾,泉涌的汗水刚出体表就立即被蒸发。刘备此时的意志,就在严酷的环境和失败的打击下,随着汗水迅速被蒸发。 不过,恍惚当中,刘备仍旧有一个谜团挥斥不去:马超的情报系统究竟是如何知晓自己大军行踪的自军在与刘协分兵前,毫无半分泄露。并且,即便由自军泄露出去,那依据自军的行进速度,马超也根本不可能赶在自己之前设伏 唯一的解释,便是马超之前便判断出了自己的战略,与情报系统半分无关。 “大哥可是再为战事忧烦”关羽摸着被火燎了一半的长髯,脸色很不好看地向刘备问道:“如今军师昏迷不醒,我军又不知方向,如此” “二弟,此事还是安全之后再说罢,哎”刘备叹息一声,眉宇当中又锁出一抹深深的忧虑。 “大哥此话是说,我们此刻还未脱离危险”关羽凤目一闪,手握冷艳锯警示道。 刘备又望了一眼还在昏迷当中的诸葛亮,连叹息的心情都没有了。他回顾身后这支连两千都不足的残兵部队,努力鼓起最后一分勇气和才智,开口吩咐道:“三弟,你带三百人,深入树林当中砍伐树条绑在马尾,由东向西来回奔骤,见马家军后迅速逃离,直奔襄阳城而去;二弟,你带上部下精锐,护着军师向南而行,一路上务必谨慎小心,汇合上西川大军” “大哥,那你呢”张飞一听此计,环眼一瞪,云豹一般的威猛气息当中骤然多出一份担忧。 “我与叔至、子敬二人带着大部残军,向北而行”刘备慨然回到 “北方”陈到听闻神情大惊,急速开口:“主公万万不可,北方乃是马超大军所屯之地,之前我与子敬先生几番置之死地而后生,皆赖子敬先生神机妙算才残喘至此,此番马超知我军战败,定然大举出动斥候游哨围剿,主公再深入死地,无异于羊入虎口啊” “陈将军,刘使君所为便正是如此啊。若不拖住马家军几日时光,二将军和三将军如何才能突围”鲁肃是这些人当中仪表最为整洁的了,可一个多月的躲避流亡生活,也让他这位体魁貌奇的世家大才落魄不已,眼中的豪放坚毅似乎也消弭了不少。 “大哥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啊”越是听闻了鲁肃的解释,关羽、张飞、陈到三人更不同意刘备此番所为 “这是命令”刘备猛然愤而拔剑,望着身边三位最信赖的大将,语气当中不由多了一分凝噎决然:“你们难道就想眼睁睁看着汉室江山在此尽毁,看着天下黎庶只能在马家铁骑之下惨遭荼毒不成” “狗屁的汉室”张飞蓦然大怒,一把握住刘备手中的利剑,情急之下直言不讳吼道:“我从来不认什么汉室皇帝,心中也只有大哥” “放肆”刘备闻言大怒,望着威猛当中尽是真诚的张飞,他狠然将利剑从张飞手心当中抽出,带出一蓬鲜血激溅这种话,虽然刘备及所有重臣文武都心知肚明,但张飞万万不该的,就是在这个时候给吼出来 不管在当初谋夺襄阳的时候,还是刘备随陛下远征西川之后,无论刘备对那个皇帝的不屑态度表现得多明显,都没关系,但一旦宣之于口,性质便截然不同了。有时候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却承载着难以言说的微妙。 尤其是,还有一个外人鲁肃在的时候。毕竟不管怎么说,曹孙刘三家的联合,还是在拥皇讨不臣的大义下凝聚在一起的。而这一点,对于刘备来说,就是他日后占据义理大旗最重要的倚仗 即使此时他还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战胜马家,也不允许在未来的可能路途上错上半分。 所幸,张飞实在是个聪明人。在刘备那双眼中充斥着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痛惜和忧怒的注视下,张飞登时就明白了自己的错处。他正极度开动脑筋想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恰恰就在此时,一个熟悉又陌生、带着金属一般质感的磁性声音远远传来,仿若另一个时空当中的嘲笑:“玄德公,这个时候,便不要说什么汉室了” 刘备等人听着此刻最不愿听到的声音,骤然回头,只见前方一人素身锦袍,手持着一杆硕大无朋的大枪,胯下黑马矫健雄壮,口鼻当中喷气激愤,马蹄却缓缓而动却又给人一种随时会暴烈奔突的错觉。而天空中那灿烂酷烈的阳光遇到此人,似乎都被冰冻住成一条条细细的丝线,笼罩在他的周围,给人一种耀眼不敢直视的神威压迫 “刘备,伤我兄弟来想夺我长安,简直痴人说梦”终于看清前方那些残兵败将脸上的惊骇后,马超再不复之前的悠然冷凝。反而狠狠一掣马缰,在全身覆甲的象龙奔骤下,带着绝厉的怒吼喝道:“刘备,纳命来” “他,他疯了”鲁肃看着前方只有马超一人,当即不敢置信出言:“纵然锦绣如华,却也不可能”话音未了,一声苍凉的号角声随之亢然响起,四面八方旌旗涌动,无数马甲铁骑乘风踏尘而来,滔天的杀气在空中中狂乱碰撞舞蹈,组成一张张密不透风、连呼吸都为之艰难的密罗大网 刚从火网当中妥困,又落这血肉之网,刘备此刻脸色惨然,绝望悲鸣道:“吾命休矣” “大哥速速离去,此处有我等,马超定然伤不得大哥一根毫毛”张飞怒气勃发,本就激愤的恼怒又遇马超如此嚣张的出场,顿时一人凶悍黑影犹如蓄势已满的猛兽,朝着马超便呼啸而去。 “三弟不可轻敌,我来助你”关羽不甘寂寞,遇挫之后非但没有绝望,反而更激起他心中那从不堕落的傲气,当下也随张飞一道,冲着马超奔骤相撞。 马超见上来便引来关羽张飞二人,战意更是勃发不止。左手狠狠一提马缰,象龙吃痛,嘶鸣一声飞跃至空中。手中大枪也映照灿日,携着万千锦绣杀起,急速席卷而下关羽张飞二人配合默契非常,刀矛一举,迎着马超的大枪轰然而去 轰的一声,大枪和偃月刀、蛇矛狠狠撞击在一起,四溅的火星照亮的三人的眼睛。这一招竟然是平分秋色,交错而过的三人,都被这巨力撞击的立马不稳,向后退开十步之遥。 “马孟起,休得猖狂”张飞哇呀呀大叫起来,他血液当中从来流淌着越战越勇的豪情。此番一击受阻,更是激起胸中豪气,当即又纵马向马超冲去。 “哼,有勇无谋”马超一声轻哼,环顾四周马家军已然将刘备这支残兵压迫至无路可逃地步,心中大定。正欲与张飞一较高下之时,却闻一声洪亮怪异金鼓齐响,他不由极目远眺,只见层层叠叠的马家军铁骑之后,三杆大旗破风而来。 那三杆大旗上,分别写着刘、曹、孙三字 第一千三百六六章 受困脱战 “是他们”马超轻声呢喃一声:“难道襄阳已经守住了” 马超之所以判断襄阳防守成功而不是被攻陷,是因为他相信甘宁、太史慈、文聘三人的实力,更清楚假若襄阳可能城破,郭嘉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通知自己回军援救。而此番既然没有收到求救,自然是因为曹孙联军见襄阳那般难啃,转而汇合刘备要全力攻伐长安 一想到这里,马超便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望着距离自己只有三步远的张飞,浑然不见一般高声向徐荣喝道:“传令全军,速速诛杀刘备,随后与我突围” “贼子痴心妄想”张飞大骂,气势不落半分:“天子援军已至,你这乱臣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黑炭头,之前是谁说从不把汉室放在眼中的”马超豪情大笑,随后大枪一摆,勃勃战意汹涌而至:“再说,那个只会躲在女人背后的皇帝,又能做得了什么” 话音刚落,两人再度交手,沉重的兵器被纯粹的力量驱使着发出的猛烈撞击,在整个战场之上回荡,让他们两个附近的人几乎连心都跳出来,耳鼓几乎被震破。但是这只是开始,这两个人随后缠斗在一起,黑光白影好似怎么都分不开的凶乱杀机,擦到任何一处都是金戈尖锐的杀气呼啸。 而唯一能插入其中的,便是后发而至的关羽那如青色战袍一般的刀芒。他们三人都是天下一流的武术家,各种武技都好象融入了他们的血液一样,他们以最轻松的姿态,横举起那重达几十斤的可怕武器,用最惊人的速度和爆发力,挥出最强有力的打击。他们的生命和灵魂与武器融为一体,他们本身就是最强悍的杀戳兵器 每一个观战的人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冲天的杀气,他们的杀气混在一起,卷成一道旋涡,在战场之上来回奔冲着。他们冲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死亡之地。而那片死亡之地,很明显被马超不着痕迹地引入刘备本就岌岌可危的战阵之前。 “马超,休得猖狂,可敢与我决一死战”白马长矛孙策率先突破徐荣大军封锁,眼见前方酣战正凶,大喝一声便挺矛急进。 “马超,许仲康在此”又一声大喝从后方传来,许褚那如人形猛兽的身影陡然出现,似乎让整个战场都盖上一层阴云。 “马超,与我一战”周泰也在嘶喊。 “马超,今日便是你死期”夏侯渊当即便是一箭射来 “马超,天子大军已至,还不速速投降”江东老将程普也不甘示弱。 “马超,今日”曹洪挑死一名马家军,随即跟风而来。 徐盛、丁奉、曹休、于禁、李典等大将奋勇而至,马超望着那些自己都叫不出名字的武将,心中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他料定曹孙大军至此后会围杀,同时他也知道,敌军的士气和战斗力不会很高。毕竟,襄阳的失礼和长途跋涉已经磨灭了那些只知要打仗兵士的意志,即便有什么狗屁的天子御驾亲征都不能挽回他们想回去安宁的渴望。 然而,他万万没有算到,自己的出现,却激动了这些曹氏和孙氏手下的大将们。这些大将比那些兵士要有更多的抱负,而诛杀自己无疑会是他们最军旅生涯最灿烂的回忆。面对着这铁色的金属风暴刮风一般席卷而过,马超唯一的选择,便是狠狠荡开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同时左手宿铁剑磕开张飞的丈八蛇矛,再躲过夏侯渊那致命一箭后,凭着胯下象龙的爆发威力,飞快突入这片死亡之地 “三弟”关羽一声大吼,他自然看出马超意图,可马超手中的盘龙卧虎枪的全力一击也只能让他死死扛住,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张飞截住那少力的宿铁剑。 左手少力,这是所有人的通病。并且,长剑本身便是短兵器,用于战场突围自然要逊色三分。张飞也知此乃天赐良机,手中蛇矛如怒云翻滚,狠狠迎着马超的长剑而去 在他的计划中,这一击会磕飞马超手中的长剑,随后他便可以调转长矛挑入马超的左肋。可想不到,就在剑矛相交之时,张飞感觉自己的长矛好像刺入一团泥潭当中,他眼睁睁看着马超轻盈微转着手腕,那宿铁剑就划着一个怪异的圈,轻而易举地将力道引向空处。随后,一袭黑影骤然奔纵,张飞甚至连怎么回事儿都没有搞清,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超一枪又唬得曹洪胆战心惊,如一头犀牛般横冲直撞奔出包围圈。 “你怎么回事儿,连一长剑都挡不住”堪堪赶来的孙策,望着已经看不见身影的马超,怒而向张飞吼道。 “我”张飞下意识要解释,但随之感受到孙策的盛气凌人,不由一怒道:“手下败将,有何资格来问我” “你”孙策听张飞当场揭他伤疤,拧矛便欲与张飞一战。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受一股电光从侧方刺来,回头一望,只见关羽微微捋着长髯眯眼看着自己,那眼神当中,尽是骄傲不屑 “草莽鲁辈,岂能在我江东孙氏面前放肆”孙策心中先是一颤,但随即便升起一种被羞辱的恼怒,大吼出身。 “都卧倒”慢了一步的夏侯渊看着两军立时就要内讧,无心管他们之间是非,但履行了盟军的义务。 “嗡嗡嗡 “簇簇簇” 弓弦的弹射声,箭支的破空声,登时连成一片,向着那阵中大将最密集的地方射来。这些大将急忙舞动兵刃格挡躲避,而张飞更是看到,远处五十步又突然现身的马超狠狠捶了一下拳,他身后,是至少五十名刚刚放下元戎弩的马家军。 “这狗贼,竟然想将我们一勺儿烩”张飞怒不可遏,舞矛又循着马超的所在冲了过去。 “黑炭头,这次让我来”孙策随即跟上,猛然感觉,在战场上,其实容不得个人恩怨。 “这等盛事,岂能少得了我”许褚见状豪情又升,大喝一声之后也紧紧跟上。 “还有我们”一语声毕,其他追随之声接连起伏。由数十位堪比黄金阵容的大将组成一支微型的锋矢阵,在张飞的破袭下,以不可阻挡之势就在阵心当中冲突而起 “哼算你们今日命大”马超望着那支一往无前的锋矢小阵,忍不住低喝了一声。他所编织的大网的确可以让刘备插翅难逃,可当这张网遭遇到一头莽鲸的时候,唯有网破如纸的后果。 孙曹联军不是陈到那条小鱼,它是席卷着二十多万的军队怒潮,撕扯开自军一万军伍的包围轻而易举。并且,假如任由这头莽鲸继续蔓延开来,马超还可笃定,自己绝不可能再是一张密布的网,而是反过来会成为网中的鱼:“全军,随我突围” 就在那支黄金战将的锋矢阵前,一股完整的马家锋矢阵也在混乱当中渐渐形成。它在马超卓越的统御之心感知下,寻觅道敌人蔓延汇聚的最薄弱点,积攒成一道洪流,滚滚而去。 不时有人栽倒在地,但是马家军怒潮人浪的推进,却从未停歇。在密集的冲锋阵形下,马超将这次困败的怒气全都发泄在那些不长眼的联军兵士身上。马蹄声奔骤不止,脚步声沙沙响动,踏过被血染红的土地,踏过累累的尸首,踏过折断的箭支,踏过丢弃的长枪,锦绣一般的身影,只是一直坚定的向前 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一千三百六七章 今朝有酒 诸葛亮独立小丘,望着北面马家大营。 两日前诸葛亮已经苏醒过来,幸运的是,这两天马家也无多少动静。刘、孙、曹三家大军终于汇聚在了一起,开始在此安营扎寨。微微回头,诸葛亮便可以看到联军的营盘连绵不绝,营寨里的火把长明不熄,仿佛在夜幕之下又造一火色世界一般。 不过,诸葛亮的目光并没有过多在那里停留,他望着的,是三日前马超大军包围刘备时的官路。那里没有火把,偶尔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处火苗在微弱地跳动,就像是鬼火一般,一簇一簇地照亮了它们附近的将士们那一张张死亡的面孔和残肢断臂,折毁的环首刀和长矛反射着微光,残破的树林因为烟熏火烤和溅血搏杀而斑斑驳驳。 “想什么呢”刘备出现在诸葛亮身侧,望着似乎都有些痴迷的诸葛亮,叹息问道。 宁静的晚风吹拂着大地,诸葛亮的思绪却在晚风中尽拂那些美好又或者痛苦的回忆,此起彼伏的画面,让他说不出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最后,他的记忆定格在他才未出山时,马超在草庐跟他说的一句话。 “天下大乱,没有一家不想在这乱世称雄,所有诸侯都会征讨天下,都会攻城掠地,都会给百姓带来了痛苦不要讲什么大道理,不要说什么家国天下。在这个乱世,谁最终打赢了,他就是最终的王者” 诸葛亮清晰记得这一句,是因为他记得那个时候,他说不愿加入马家军的理由,是因为马超屠戮太多,有伤天和,不是乱世义兵,更不是他心中良主。当时,他对马超这样的解释嗤之以鼻,他坚信心中的信仰,坚信世间还有以苍生为己任的仁者。 可现在,他信任的那位仁者,已经同其他诸侯联合起来,在马家已经可以一统天下之际,奋起反扑,欲再度掀起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并且,更严重的是,那位仁者还需要在这里让自己抉择,是否要用那种超前利器再去毁掉数万甚至数十万生灵 “军师,我知你怜悯苍生,只是”刘备喟然再叹,事实上,没有诸葛亮,他照样可以使用那种武器。可说到深处,他毕竟和诸葛亮有着同样的情怀。 但是,他是一位仁者的同时,更是一位乱世诸侯。这个身份,决定了他有时就要决定一些心中不愿也不忍的决定 “我知道,”诸葛亮打断了刘备,悠悠说道:“只是马家一统天下的步伐实在太快了,魏延、赵云、徐晃大军三路齐进西川,吴懿困守葭萌关,出战无力。川中地形已被马家暗影探明,一旦葭萌关失守,则三路大军破入蜀中,不出两月,主公基业便会毁于一旦;而曹操那边,黄忠、高顺、庞德大军也已至兖州,黄忠和高顺两路行虚实之计,破曹仁大军三万大军于颍阴。庞德大军联合徐州马家内应糜家,绝了夏侯惇粮仓,致使夏侯惇五万大军进图无力。” 说完这些,诸葛亮似乎不愿多讲,但刘备却接出了下文:“江东孙策那处,看似有长江为天堑,不过,曹孙两军进图襄阳已然失利,甘宁、太史慈、文聘大军东进江东或驰援长安皆进退从容。并且,江东的局势,在马超的刻意主导下,也不见得全是孙策的天下了。此番孙策但若一败,则江东必将大乱” “所以,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在此突破马超封锁,远击长安,行单刀之势,捣毁马家中枢令其四方大军进退失据,方可一举扭转乾坤。”诸葛亮闭了下眼睛,悠悠将这句话吐出。但是,他终归还是下不定同意刘备使用那种武器的决心:“然而,主公,前方可是数十万生灵” “那是军人,是战士”一声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刘备和诸葛亮回头一望,不由有些微诧: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魏王曹操,此番曹操披头散发,宽大的葛袍绑在腰间,手中还拎着一坛酒,酒香四溢,显然是马家的佳酿。而他身后还有一人,一样衣着不整,但英气却因醉酒更加霸然四射,竟是江东孙策孙伯符。 “魏王,孙将军,这军营当中”刘备急步上前,掩住曹操和孙策手中的酒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军营当中严禁饮酒,这是每个兵士都有的常识。而曹操和孙策都是一军统帅、军魂一般的人物,这般放浪形骸,若是让属下见了,那还了得 “小军师,莫要众人皆醉你独醒”曹操望着诸葛亮在笑,一幅酒醉时的狂妄:“曹某自入乱世之时,便信奉干戚以济世准则。这干戚为何物就是武器,就是军人他们是独立苍生黎庶之外的特殊存在,没有仁慈,没有思想,活着的唯一职责和使命,便是以生命、以血肉为魂,完成乱世混沌当中的是非动摇。只要它们不熄,这个乱世,就不知该是何人为王” 曹操一语说罢,又大饮了一口酒。而他这句似是而非却豪气干云的话,却不知不觉给诸葛亮打开了一扇窗:不错,他此刻要面对的,只是马家营寨中那些干戚,那些军人没有百姓、没有黎庶,更遑论苍生。假如这样理解的话,那 正当诸葛亮想至此处之时,营寨之中一阵轻微靡靡之音传来。众人一时不由侧耳细听,待听出那声音方位之后,刘备和曹操两人不由皱起了眉头。而一旁的孙策则好似立时酒醒一般,怒喝了一声道:“酒乃英雄胆,可壮胸怀。色却乃刮骨钢刀,英雄之冢军营之中,我可免将士饮酒之罪,却绝不容这色乱肃营” 一句言罢,孙策大步循着那声音方向而去,步态当中竟无多少醉意,反而真见几分英雄豪气。可一旁的曹操刘备见此,竟同时相视苦笑,曹操更直接丢下手中酒坛向刘备说道:“玄德,你我还是随伯符走一趟吧。伯符年少气傲,若是冲撞了陛下,虽然总归是不好的。” 中间那段不该说的话曹操没有说出来,可见他与孙策一样,也只是饮至尽兴既止。刘备遥望一眼马家大营,见那处仍旧黑压压一片,没有丝毫动兵的迹象,却仍旧吩咐了手下严密巡视后,才与曹操一同离去。 小丘上的诸葛亮眨动了一下眼睛,突然也迈动了步伐很长时间没有见那个陛下,他也很想再见陛下一番。虽然这个陛下的胆识眼界与马超相较差之甚多,但诸葛亮却总感觉,那个人身上,有着一种说不来的味道。 那种很特别的味道,似乎只有在马超身上,诸葛亮才体会过。 可一入御营之后,诸葛亮的眉头也立时皱了一皱。 这华盖大帐是特意为刘协而准备的,帐内的装饰较之行宫亦不逊色多少。可令诸葛亮失望的是,这所大帐当中,丝毫没有半点兵戈征战的味道,反而满目尽是御用尊奉、华而不实的皇家之物。似乎当今汉室这位至高的天子,只能用这等毫无意义的东西来证明他的身份,而半分不知,这些东西在真正王者的眼中,更像是一种嘲讽。 此时的刘协高居正位,葱白一般的手指正把玩着一个青铜酒爵。酒爵当中只留半樽残酒,而一脸青白的他再不复当初的阴鸷深沉,正于半醉半醒之间,欣赏着大帐当中的六乐舞,眼睛丝毫没有看向跪倒在地的曹操和刘备,甚至,一脸极度克制怒容的孙策在刘协眼中,也浑然无物。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刘协微微转动着那酒爵,又一口将残酒饮入,复将酒爵伸到身侧跪立依偎在身边的绝色,眼光特意对着孙策,然后缓缓说道:“乔儿,与朕再斟满此杯” 第一千三百六八章 亡国之君 此刻的大乔一身雍容宫装,当然,她还有一个显贵的皇妃身份。可惜,就在这诡异的大帐当中,她的眼中却没有一丝光亮,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迷茫和凄迷。 如今年纪的诸葛亮对男女内心情感,还没有太多的涉及。他难以理解大乔为何会有那样的眼神,不过,他却可以理解,为何大桥的瞳仁当中,根本没有刘协和孙策的原因:一个是她根本不爱的人,而另一个是完全不爱她的人,她身在这里,心却已死。 当然,乱世一个女子的情怨,其实不怎么落入诸葛亮眼中的。可以说,他之所以会看大乔一眼,无非是一个美少男对于一个美丽异性的条件反应,从而触发了他最敏感的思考而已。那种思考,就跟他看到大帐里那些御用之物、刘协手中的酒爵从而有了些许感叹一样。 所以,几乎只是一瞬间的空隙,诸葛亮的注意力就不在那个可怜女人身上徘徊。因为此刻大帐当中的歌舞,更能让诸葛亮判断出此时刘协的心态。 此刻大帐中央用一匹白绢铺在地上,上头搁着七个朱漆盘。忽然环佩叮当,诸葛亮才觉几缕熏香飘入鼻中,馨香几醉。再定睛细看,只见刘协一个响指,示意之前因众人进来而被打断的歌舞继续。那名舞女环顾一圈之后,竟也真的不顾曹操、刘备两人的不满以及孙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沉静缓步而来,走到白绢之上。 这女子头梳双髻,身穿圆领长袖舞衣,下着绿膝襕裙,双脚红丝绣鞋,脸上略施黄妆,眉心一点浓黛,双眸若星,实在是漂亮极了。不过,不知为什么,诸葛亮总觉得这女子的脸有些模糊,似乎一张不亚于大乔的绝色故意要遮掩在黄妆浓黛之后一般。她站在绢上,两脚分开,右脚踏上一只浅盘,身体后倾,摆开起舞姿势。 珠帘后头的诸乐师琴声也缓缓而起,她随乐而起,穿梭七盘之间,高纵轻蹑,红鞋巧妙地踏在盘子边缘,与地面不时相磕,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是兴于宣帝时的七盘舞,民间极为盛行,各地舞姬都会,只是跳得好的不多。这种舞讲究的是用脚踏盘叩地,叩出明快清脆之声,合于鼓点。此时这女子可算是个中翘楚,踩踏之余,不忘长袖挥若流云,飘逸不停,恍如仙子下凡,妙艳无方。帐内曹操刘备起初不在意,但随后却也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 不过,即便如此,诸葛亮和众人的眉宇都是紧皱的,甚至,见这女子舞蹈如此精湛,眉宇上的愁容更胜之前原因无他,因为宣帝可谓是汉代最荒y的一位皇帝,他喜欢的这等七盘舞,更多是挑逗引诱男人的色舞。 假如说,刘协此时观看的是六乐舞,诸葛亮和众人还会认为刘协沉湎汉室;假如此时他观看的是大风破,众人也会认为刘协以此一壮杀伐。可偏偏他选择了这等y糜之舞,这等选择,不由让诸葛亮脑中立时浮现了一个词:亡国之君 “怎么诸位为何脸色阴翳”刘协戏谑地看着诸葛亮和三位枭雄,双臂平举,仿佛想拥抱什么东西一样缓缓转了转身子,站定之后,突然脸色遽变,用一种真正醉入梦境的语调厉声喝道:“不用掩饰,我知道你们这些古人在想什么无非感念我已是亡国之君,无可救药罢了,对不对” 此语一出,满帐皆惊。尤其大乔的脸色急变,赶忙站起身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刘协,轻声在他耳边说道:“陛下,你已经醉了。” 诸葛亮脸色平静无波,甚至还保持了汉臣应有的恭谦。不过此刻他心中却是波澜巨震,因为他清晰听到刘协刚才一句话的一个词:古人 陛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诸葛亮暂时还想不通,但他却不心急,因为他知道刘协很快就会自己说出来。此时余光瞟到曹操、刘备、孙策三人身上,诸葛亮看得出,这三人跟自己一样,也都察觉出了刘协语句当中的玄机。 “不,我没醉”刘协猛然一把推开大乔,看着娇弱的大乔无助地倒在地上,嗤嗤而笑:“你这个蠢女人,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后悔跟在了我身边。你以为我看不出,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思念马超。你肯定以为,为了我,你失去了你本该得到的一切,便该从我这里彻底攫取回来。可是你真的以为,马超威临天下,就真的要一统汉室了吗” “朕告诉你,绝,不,可,能”刘协并指一伸,丝毫没有将大乔放在眼中,反而看着一旁杀气积蓄已至巅峰的孙策,似癫狂似自嘲一般痴痴一笑:“孙伯符,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杀了朕是不是不能看着你曾经深爱的女人,在朕的面前只如一个玩偶一般女人这等生物,你不能对她们太好,一旦情陷,便是万劫不复。否则,马超又怎么会甩了她” 刘协缓步走向一直低头不语的孙策身边,甚至都不在意孙策垂下眉宇下的那丝阴寒冰冷:“陛下,请自重,乔贵妃毕竟是” “是什么”刘协一挑孙策下巴,轻笑道:“不过是证明你江东小霸王是一个败给朕、败给马超我们这些穿越人士的明证而已” “陛下你疯了”大乔听闻刘协已再口无遮拦,凄厉一般扑向刘协,而帐中那些舞女吓得都赶紧躲在一旁。可刘协面对大乔,身手却丝毫没有落下,一个斜跨躲过之后,就看着大乔狠狠跌倒在案桌上,娥眉上撞出一个大包昏死过去。 不过,随后刘协他自己的身体也飞了起来,他看着远处的诸葛亮渐渐垂低,才猛然发觉自己已经被孙策双手给举了起来。曹操和刘备两人此时异口同声大呼道:“伯符,不可放肆,还不速速松手” “哈哈哈”刘协在孙策擒在手中,丝毫没有半分畏惧,反而狂笑不已:“孙伯符,你也是一位乱世诸侯,你当想得明白,你一旦将朕扔出去,该是怎样的后果” “哼,一具废物傀儡罢了”孙策闻言冷哼一声,怒气更盛,虽然手上未动,但神情已然清醒反应过来:“供着你,你便是汉室天子。弃了你,也无所谓” “你敢”刘协惊惧大喝,可待他清晰感到孙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而曹操和刘备口中也不再呼喝、眼中反而闪过一抹不屑时,心中无边的恐惧才猛然如洪水一般席卷全身,他灵光急转,尖利喊道:“若是我告诉你,此役我必败马超,你还敢如此待我” “陛下”刘备这个时候脸色急变,想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身体前倾又不敢上前,显得怪异非常。 诸葛亮此时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即便手中的鹅毛扇已经快速遮住了脸面,但他觉得自己的变化还是让曹操看了个通透。曹操的眉目眨了一下之后,不动声色走向刘备,一言不发却已然将阻止的意味尽数表露。 “必败马超”孙策的手果然松动了两分,迟疑问道:“你确定有何良策妙计” “无他”刘协最终被孙策轻轻放了下来,脸上的惊怒和骄狂混在一处,最后化为一抹从容和冷漠。再一挥手,将刚才那一侧的舞姬一把搂在怀里之后,冷言指着刘备和诸葛亮说道:“破敌之法便在此二人身上,怎么皇叔、诸葛军师,难道至今二位还未向魏王、孙将军道出实情” 刘备和诸葛亮面现惭色,而刘协则再度哈哈大笑,曲乐齐鸣当中,他骄声道:“你们永远不知道,在冷兵器相搏的时代之后,还有杀敌破万的凶器。此物一出,何愁马超不败” 第一千三百六九章 千年之后? “那物到底为何等凶器”孙策凝眉,轻望了一眼刘备和诸葛亮后,转头又向举樽慢饮的刘协问道:“陛下如何断定,那物一出,马超必败” 曹操这个时候仍旧一言不发,但矗立在刘备身边的他,眼神已经渐渐有了变化。一代奸雄的智慧和城府登时让他明白了刘备迟迟不说还有利器的原因,所以,他的双眼不由越发冷厉,也越发肃然起来。只让不敢回头的刘备都感到一股难以言状的危险在身后酝酿,令他额上冷汗不由都冒了出来。 可恰恰就是这等时刻,大帐当中y声浪舞还在进行,虽然明显那些舞姬已经战战兢兢,乐师吹出的曲调也偶尔跑音。但就是如此,阴冷的肃杀和躁动的诱惑变幻出现在这所大帐当中,让整个大帐的气氛陷入说不出的怪异和癫狂。 “那种东西我们在前世成之为”刘协侃侃开口,双手毫无忌惮地在那舞姬的胸领处揉捏,那舞姬欲想反抗又沉迷当中,让众人对这个俨然一代昏君的汉室天子再无半分敬畏之情。 “陛下,微臣更想知道,陛下与马超同为穿越人士,到底是何意思”诸葛亮适时发话,将刘协的已说道一半的话堵上。 曹操和孙策同时望了一眼诸葛亮,略有恼怒却没有开口反驳。毕竟,今天刘协口中的话有太多不正常,而诸葛亮问的,恰恰是他们最关注的刘协和马超关系,这层疑问对曹操孙策来说,丝毫不小于得知那凶器的好奇。 “穿越人士哼哼哼”刘协的思绪果然被诸葛亮扭转了,他先是冷笑了两声,随后脸上浮现出一种古怪至极的表情,声音也随之压低,带着神秘的低沉缓缓问道:“你们可曾想过,一千八百年之后,这个世界是何模样” “什么” 这一句话问出,曹操、刘备、孙策、诸葛亮,甚至是那些浑然沉浸在舞中的舞姬乐师侍者都微微感觉天旋地转了一下,尤其四人心思电转想通刘协话中的隐语之后,更觉心中有一极寒的阴印生出,那阴印悄然从他们的意识深处爬出,像春天的毛毛虫一样,顽强而坚定地向上攀缘,很快就爬到了心尖,令他们感到后背的汗毛似乎都立了起来。 “陛下是说,您和马超,都是从一千八百年后的世界,再回到我们这个时代来的”还是诸葛亮的思路最为敏捷清晰,他试探猜测了一下刘协的问话,抛出这样的诱饵,静待酒醉的刘协上钩。 刘协果然微微一笑,可以说,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根本没有再想隐瞒的意思。为了击败马超,他已可以不顾一切。所以,待诸葛亮清楚概括穿越的意思后,他拍手赞道:“不愧是后世被标榜为智慧化身的诸葛孔明不错,我和马超,还有她,都是从一千八百年的世界穿越而来。马超之所以会比我胜过一筹,是因为穿越过来的时候,他便带来了那个时代的农作物” 曹操、刘备、诸葛亮、孙策四人此刻皆静默无声,目瞪口呆等着刘协继续。刘协自然不复众望,一把推开身上的那个舞姬,高声说道:“土豆、红薯、玉米这些高产农作物,在这个亩产极度贫乏的时代,一下让马超有了充裕的粮食。他命好,成为那个武艺盖世无双,曾经杀得你曹孟德在渭水河畔割袍弃须的锦绣将军,跳出长安阴谋漩涡,一步步吞并雍州、凉州、司隶可我呢,除了有这个汉室天子的名头之外,什么都没有” 听到这里,诸葛亮心中已暗叹不已。马超之所以能成为这个时代的最强者,说他与穿越人士身份毫无关系是不负责任的,但刘协却说他的要比马超低诸葛亮相信,帐中之人,没有一个是认同的。 至少,当初董卓刚入京的时候,天下人都还心向汉室。刘协只需做掉董卓,那他手下就会有最厉害的武将、最聪明的谋士、最眼红的财富和最悍勇无敌的军队不过,这个时候,跟刘协争论这些半分意义也无,见刘协已渐渐偏离主题,诸葛亮适时又开口引导道:“陛下,可否告知我们这些古人一番,千年之后,那世界究竟何等模样” “哈哈哈,千年之后,人们可以千里传音,可以飞天入地,可以千里之外取人性命,可以一指之下,山崩地裂”刘协狂妄大笑,面对诸葛亮的虚心求教,他似乎得到了一种莫大的优越:“当然,后世也不是十完十美”刘协看了一眼身侧扭动着腰肢的舞姬,嘿嘿笑道:“后世那里奉行什么一夫一妻制,不过,那夜场舞蹈,可要比你们这个时代劲爆太多了” “来吧姑娘们,让这几位名留后世的人物见识一番,一千八百年后,是何等模样”刘协酒至酣处,拍手一举,打起了一种四人都未听道过却急促很有节奏的拍子。 随后大帐当中灯火猛然一黯,乐师的曲调顿时变得激昂狂躁起来,而那些舞姬在幽幽的大帐当中似乎一下被妖魔附身,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带上了难以描述的魅惑气息,她们缓缓走动着、含情脉脉看着曹操、刘备、孙策、诸葛亮四人,慢慢褪下身上的霓裳羽衣,只有片缕遮身的她们将女性身体最大的诱惑释放,舞调动作当中,全是一些欢爱的气息 “放松起来吧,今夜将是你们难忘的一夜。而明日,朕将亲上战场,亲眼看着马超在烈火当中化为灰烬”刘协疯狂大吼一声,似乎一下拧动了大帐当中的一个开关。玄武龙袍一甩,直接覆在仍旧昏迷不醒的大乔身上,仿佛那里不过一处垃圾而已。 而诸葛亮、刘备、曹操、孙策四人对眼前对不知如何便转化的气氛,一时都不知如何处理。再怎么说,刘协还是他们口中尊称的陛下,他们在知刘协有破马超良策后,不便再怒声喝止。可任由被这些舞姬浪nv轻薄,即便是色中恶鬼的曹操,也不禁有些面色不愉。 可刘协却似乎乐在其中,这些舞姬显然是他令人精心调教过的。很快将歌舞带入高chao,将腰肢扭得越发纤细绵软如蛇,还不时从喉中发出一些渴望呻吟,挑逗性的动作也随之越发具有侵略性。 曹操最先沉沦,随后刘备和孙策也目不转睛,连连不由自主吞咽口水。军营苦耐,且他们又从未接受过前世这种火辣魅惑,升起正常的男人反应也太过平常。曹操首先动手回应一下之后,被那舞姬轻吮一口,媚眼一电之后,动作渐渐不堪。 不过大帐当中,还有一诸葛亮目不斜视,倒不是他定力甚佳,只不过满帐当中,唯有他一人心中最记挂那利器出世的可怕后果,心念有所顾忌。面对那些舞姬的投怀送抱,他实在没那份心情。 此刻,舞姬当中的那位领舞已经绕到刘备身侧,刘备见诸葛亮眉宇紧锁,自不愿在属下面前失去风度,面对那软玉温香就要扑倒在自己怀中时,他本能地挥手阻拦,可那舞姬纤腰一扭,轻巧地躲开刘备的手臂,很“自然”地就贴在刘备的胸膛之上。刘备一时无措,但毕竟也是心智极为坚韧之人,也未醉酒。见诸葛亮脸色更是不悦,不由勃然作色,使力便要将那女子推开。 就在这星光火石的一瞬间,那名舞姬手腕翻转,却是一柄既短且薄的匕首。脸上的黄妆被汗水流过,刘备似乎看到一张好似熟悉却布满切齿怨恨的脸:“刘备,还我父皇命来”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袁晖刺刘备 寒光闪过,在这等环境之下,刘备万万想不到此刻竟还有刺客要专门刺杀于他。毫无防范之下,当即被那舞姬手中的匕首割破前胸。便是在刀锋刺入身体,寒意渗入肌肤的时候,刘备仍旧满心的茫然,他怎么也想不通,当今天子为何会对自己下毒手 这突然的变故使得嘈杂的帐内,立时变得鸦雀无声。曹操、孙策也从头脑发热变得神智清明,尤其是孙策反应最快,一把推开那女刺客后,看看扶住倒地的刘备,急呼一声问道:“刘使君,你伤的如何” 刘备自有大家的风范,面对身体如冰寒一般的麻木,并没有象庸人一样惊恐。用手摁住伤口,看着鲜血从指缝之中流出,惨然向着刘协道:“陛下对微臣下此毒手,未免相煎太急。” 刘协根本不知其事,对着这样的变故也显得不知所以。听到刘备如此责问,酒当即醒了七分,明白刘备是对自己心有误会。他当即下意识地将怀中的另一名舞姬猛力推开,高声喊道:“速将这些舞姬全都给朕抓起来” 刘协帐内自有宿卫,刘备、曹操、孙策三人身边更有亲卫。此刻闻帐内惊变之声,齐齐冲入帐内,当即拔出兵刃剿杀舞姬乐师,辣手摧花之下,不少舞姬连一声惊呼都没反应过来,便成了刀下冤魂。 “住手”那女刺客一击得中,见此乱状后,半分逃匿之意都未有,只是傲立在旁,开口喊道:“刺杀刘备,乃我一人之罪,不必牵连他人。” 刘备怀疑刘协也是瞬间之事,刘协虽然如今骄狂疯癫,却也不是个傻子,现在杀了他只有百害而无一利,何况刘协此刻下手,实在操之过急,常理根本推断不通。再听到那女刺客如此说话,刘备又将目光移到她身上,不住打量,终于开口问道:“可是袁术遗孤” “好眼力,”袁晖此刻一抹面容,恢复了本来面目。 孙策见了之后,当即愣在了当场,当年在袁府当中为质时,他与袁晖曾有过交往,今日再见袁晖,心中百感交集,嘴唇蠕动了一番,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毕竟,亲手攻灭袁术的,就是他孙伯符。 当然,帐内的曹操,严格来说也是袁术的仇人。可袁晖看了一眼曹操和孙策后,却是恨声说道:“曹操,孙策,你二人虽与我父皇也有仇怨,但我并不恨你们。乱世征伐,胜者为王这些道理我还是懂的。之所以刺杀刘备,皆因他在我父皇病重之时,假意救援,暗中却夺了我父皇部将和兵权,如此假仁假义之人,我杀之无悔” 刘备在地恍然而悟,缓缓点了点头,身体微微晃动两下,已是支持不住,便在诸葛亮的搀扶之下,慢慢坐下。诸葛亮见刘备伤口只是不深,心中稍安,转头喝道:“将此人擒下,待主公伤势好转之后亲自审问。” 袁晖听诸葛亮之言,不禁冷笑:“你以为我没有刺中刘备心脏,是让你来抢救的么我与他有杀父血仇,怎能让他爽快就死这匕首早被我用毒药淬炼过,见血之后大约还能有三两个时辰可活。死并不难受,等死的滋味,刘使君此刻觉得如何” 曹操,孙策、诸葛亮和刘协等人都是神色大变,一起再仔细看向刘备手指间渗出的血迹,果然有些暗黑之色,隐隐还有些腐臭。此刻刘协早已不耐,见事情竟然发展成如此形势,也不再追问袁晖是如何混入自己这些舞姬当中,猛然起身寻到宝剑后,拔剑大怒道:“杀,给朕杀了这败坏朕兴致的贱人” “谁敢”孙策又是大怒喝言,大步走向刘协,一把夺过刘协手中利剑,开口说道:“为父报仇,此乃子女孝义,你敢杀她,我便杀了你” “你”刘协一愣,他在曹操和刘备这两位权谋大师手中时,多少也被曹操和刘备的虚假尊崇给沉迷了心智。此番面对英武霸烈的孙策,终于才意识到他不过一可怜傀儡而已。 “别说什么破马超利器,你这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家伙,即便有那等利器,也不可能挥手间破灭马超十万大军。没有将士用命,良策妙谋,一切不过镜花水月” “伯符,够了。”刘备的语气仍旧十分的平静,阻住气愤填膺的孙策之后,转问袁晖道:“你刚才说我还能活几个时辰”袁晖放声凄惨大笑,眼中都笑出了悲伤的泪,片刻后才问道:“你也怕了放心,至少还能有两个时辰等死。” 刘备还不曾答话,曹操却先道:“你信不信在一个时辰之内,本王就能有手段使你乖乖将解药交出来”袁晖也反问道:“你信不信这种毒药根本无药可解即便是有,你觉得我会给你机会来严刑拷打我么”说着便将手中的匕首缓缓举起,再对着刘备缓缓道:“刘备,此生我心愿已了,这便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刘备知她心意,本要开口劝止,转念却想她此番前来本就抱着必死之心,如今亲手将大仇得报,更不想落在自军手中受辱,便要自己了断。刘备感其贞烈,不禁心中敬佩:“真乃女中丈夫。” 袁晖这时也淡然一笑,道:“使君谬赞,我便在下面恭侯大驾。”言语刚落,手中的匕首便准确而快速地了自己的心窝。看着袁晖娇柔的身子扑倒在地,众人不由也将心中怒意转为敬意。却想不到,袁晖倒地之后,又喃喃一句,令这些枭雄帝皇都为之一悚。 “我这一死,引得千万英灵陪同,也算幸事一件” “什么万千英灵陪同”孙策急步扶起袁晖臻首,半是祈求半是威迫问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用问了,”曹操耳际一动,似乎完全想通了:“此番刘使君重伤将亡,我军一部群龙无首。西川、兖州、江东三地又危报频传,如此种种” “魏王是说,今夜,便是马孟起定下的决战之夜”诸葛亮闻言一惊,他看着袁晖的尸首,知此番刘备已是必死无疑了。袁晖怀着满腔的仇恨而来,如果不是对那毒药有十分的把握,又怎么会甘心先死 只不过,越想通这些,诸葛亮便越不能理解马超手段。这个时候,他满脑子当中回响起的,都是曹操之前的那一番话:干戚为何物就是武器,就是军人他们是独立苍生黎庶之外的特殊存在,没有仁慈,没有思想,活着的唯一职责和使命,便是以生命、以血肉为魂,完成乱世混沌当中的是非动摇 而就是此刻,刘备那只染血的手狠狠攥住了诸葛亮的手:“军师,最终一战了,不知我刘备在生命最后两个时辰,可否有幸看到军师的旷古神智和那等超越这个时代武器的绝妙结合” 诸葛亮看着刘备最后含笑的眼神,再望着曹操、孙策还有刘协这三人或质疑、或疯狂、或不屑的目光,他突然在心中升起一种明悟。好像这个纷乱波折、变幻多端的乱世,注定便需要一场华丽的决战作为落幕。否则,又怎能让后人知晓,盛世的来之不易 而此刻,帐外已然传来一阵如海水一样的呼啸,隆隆的马蹄声,完全踏碎了这夜下的所有阴谋、疯狂、癫乱、仇恨,诸葛亮终于忍不住凄惨又荣幸一笑:“主公,你定能看到乱世的终结” 第一千三百七一章 决战序幕 魏王曹操动了,他起身号令手下诸将前去迎敌。征南将军孙策也动了,他要做着与曹操一样的事儿,只不过,临走之前,他看着一眼仍旧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大乔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诸葛军师,马超大举来攻,我军并无布置,如此可有几分胜算”刘协此刻好似完全清醒,面对这最终的决战,他兴奋癫狂之情大于担忧太多。 诸葛亮知道,现在这个疯子等这一刻恐怕等了太长时间了。不过,对于这个疯子,诸葛亮并无太多好感,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马超用兵如神,毫不知情下,不可能悍然决战。我料定,这番袭营,当是马超试探之举,只要扛住这一袭,我军便有时间布下天罗地网” 刘协闻言疾出帐外,此刻只见到处都是一片火海,相邻的几座军营都被点燃,照得有如白昼一般。今夜曹操、孙策以及自己这些人都认为马超不会大举来攻,防备实在麻痹,被马超偷袭成这个样子,太过丢人。 不过好在马家军射入自己营中的火箭被早有准备的兵将们扑灭,并未燃起。暗夜里,兵马嘶吼,人影闪动。刘协身边的宿卫刚列成阵式,欲上前细观时,就见一彪人马疾冲过来。那些人白马长矛,暗夜里看得分外清楚,当先一人手持大枪,直闯入营。 刘协见那人袭来,又惊又喜。惊的是,今夜是马超亲自领兵闯营。而喜的是,马超不识诸葛亮八阵图,竟闯入死门,直面自军偏军的数十弓箭手。刘协心中得意非常,一声今下,弓矢齐发,早有数骑倒下。可马超却丝毫不乱,大枪舞动,卷起一道防御枪影,胯下黑马奔跃如龙,跳了起来,直扑入阵中,撞破鹿角之后,影光闪动,似电如雷,竟将刘协的阵式冲乱。 “马超,今夜你特来送死”刘协大喊一声,望着马超那矫捷锦绣的身影,眼里全是疯狂的杀意。 “刘协,天还未亮,别做白日梦了”马超百战当中不忘回复一声,他本人困在大阵核心。身陷重围之中却毫不在意,挥动手中大枪忽进忽退,如入无人之境。 随之他身后骑兵忽的冲入,与他汇合在一起,就要突围而出,刘协哪肯放他逃走,下令身边的宿卫全都上去,一圈圈将马超重围上去。忽然见马超收枪摘弓,一声响亮,刘协只见百步外突然飞过一道电光,吓得他急忙伏在地上。一时惊惶过后,他羞恼起身,见马超那箭竟将自己身后巢车上的令兵射死,当即又气又恨。可恍然再寻马超,他一行人却已冲过自己大营,向旁边卷了过去。 刘协懊恼非常,同时又有些没头没脑,此番闯营,马超手下兵士不过三千骑兵。而且还是浅尝辄止,甚至在曹操和孙策两军调动之前便抽身而退。这对于一向用计连环相扣、辛辣非常的马超来说,实在太过诡异。 “诸葛军师,马超的确一触既退,深入中军之后,并无太多动作。”刘协回营,开口便向诸葛亮道出心中疑惑。 “请陛下下令,各军退后五里,再行扎寨。”这句话刚说出来,曹操和孙策已然入帐,听诸葛亮一言之后,面现不悦之色。诸葛亮言中之意,是想借刘协之口,号令全军统一调度。三家虽然同盟关系,但令诸葛亮独掌全军,还是很难令曹操、孙策二人信服。 不过,此刻一旁的刘备却是连话都已经说不出,他颤巍巍咳嗽一声,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曹操和孙策。曹操率先应诺一声:“玄德公不必如此,今夜便由诸葛小友施为” 孙策随后微微点头,但看似对诸葛亮这等没有反击,没有固守,只有退却的作法还是有些疑虑,忍不住开口道:“军师对马家军的进攻看似毫不在意,不气不急,不败却示之以败,这是为什么” 诸葛亮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孙策,转而向刘协继续说道:“陛下,再行下令,着关羽、张飞、陈到三将于本营一里处布下八阵,暗中将利器隐遁其中。马超此番试探之后,不出一个时辰,见我军轻动之后,才会大举进攻。之前一番试探,不过是探营和故弄玄虚罢了。” 孙策闻言一惊,顿时明白了诸葛亮的盘算,同时也对马超的用兵攻心之计有了一层认知。虽然此刻周瑜不在身边,但他已然可以感觉出诸葛亮和周瑜身上共有的、那种面对敌计来袭用智慧回击的智者风范。 随后大军随号令后退,一时人声糟杂,伤者呻吟。不过,倒是有关羽和张飞二人,对于刘备未亲自现身下令有所怀疑,然而在见诸葛亮之后,那些疑虑也消失不见。而诸葛亮望着两人领兵布计的身影,喟叹一声,已然不知明日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刘备身亡之事。 不过,也说不定,今夜之后,自己便用不着解释了呢诸葛亮摇了摇头,对于肩上突然压来的无边沉重,有种承受不住的心累。 之后在无边的山谷之中,关羽一把掀开了驮车之上的毡布,身旁的沐杨眼中猛然亮出了惊骇之色:只见那一辆辆驮车上面,俱是摆放着一箱箱小柜一样的东西。那箱子之上顶部中空,有竹竿通节,上还有引火之物沐杨蓦然只觉此物甚是熟悉,可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 “众将士听令,此物不可见火,一旦着火则山崩地裂。众人速将手中火把摘去,以三十步为准,按军师传授之八阵图阵法埋设地下”关羽高声令下,同时以首示意沐杨监工。沐杨恍然一愣之后,表情大变,但随即点头向关羽示意他已知晓。 关羽疑惑看了一眼沐杨,蚕眉一皱后却也没有过多在意,带着关平等副将往各处巡视。而沐杨心中此刻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因为关羽提醒众人此物不可见火,一遇火则山崩地裂之后,他恍然记起,这句话他在马氏兵工厂当中,听马超也如此说过 身为暗影当中的精英,沐杨曾有幸陪同马超检阅过一番兵工厂。那时他清楚记得,马超当时也是拿着与这等相似之物,慎而重之地向郑浑、蒲元提过警告。沐杨当时只知那时马家研究出的绝世利器,威力无穷。想不到,此刻他卧底联军之后,竟也看到了此物 此物可令主公那般慎重,恐必有扭转乾坤之能。沐杨双眼迷茫地望着那些正在小心翼翼埋放这些东西的兵士,心中一阵阵恐慌泛起:今夜是两军决战之机,此物又悄悄埋设在这里,一旦马家大军闯入当中 沐杨不敢再想象下去,虽然他还未见识过此物的威力,但他却又想起,南征孟获的时候,他曾在成都听闻,诸葛亮用神计大破兀突骨藤甲兵,使得乌戈国几乎灭族越想到这里,沐杨越发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潜伏下去,他要想尽一切办法,将此事通知马超 “沐大人,你看此处已然可行否”一兵士上前询问,沐杨恍然一惊,看着眼前已经密布那等凶器之后,直感慨诸葛亮实在太过手段通天:此地虽不是险峻密林,但山谷平坦,静谧无声,一旦铁骑突入又被前方大阵阻住,则极难前进半步。届时只需一把火,那马家军插翅难逃 “啊噢。”沐杨点头说着,随即又道:“速去下一处布置。”随后沐杨忽然一转身,装出更衣方便的样子,却悄悄向山谷后方行去。此时山谷中乱哄哄的,倒也没有人注意他。 一出山谷之后,他猛然发力狂奔,心脏几乎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自己拼出命,也一定要将这个埋伏消息送到主公手中 第一千三百七二章 永生难忘 沐杨发足狂奔着,他恨联军里大多都是步兵,自己连一匹马都难以搞到。正想着这些,忽然间,他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随后背后就被一把刀顶住:“站起来。” 沐杨高举着手,缓缓站起来,现在他又开始恨了:自己会怎么忘了这山谷之外还会有斥候 不过,他仍旧保持冷静,笑着说道:“兄弟,自己人,别闹了。” “自己人”那士兵缓缓转到沐杨身前,“啊果然是沐大人,小人,小人沐大人为何此时跑出山谷” 沐杨继续笑着解释:“我出山谷,是奉了关将军之命,出来咦,关将军”忽然沐杨一指那人身后,那兵士下意识回头,可沐杨却猛然进身,双手闪电般一扳,咯的一声,那士兵脖子长了半截出来。 沐杨把尸体放在阴影中,心里一片乱哄哄的。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这个斥候居然还有一匹马,沐杨跳上那匹马,拼命抽打起马鞭来。 快到了,就快到了沐杨遥遥已经看到了马家大营,不由又加快了速度。 如果能顺利将消息传递给主公,那一切都还有转机。 加速 战马忽然间一声长嘶,凌空飞了起来。沐杨大惊,他知道出了什么事了,绊马索可是他却不知,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绊马索 身子在半空中翻滚,沐杨已经从马身上飞起,腰刀已经抓在手中。轰的一声,他重重的落下来,才落地,几杆枪就向他刺来。 沐杨把腰刀猛得一挥,接连斩数三条枪,把第四条枪也磕了出去。 “抓住他抓住他”四周的士兵大叫着冲来。 沐杨突然抬手,扑扑声响,袖间元戎精弩射出,连伤五人。他得机会向后逃,接着,他把一个小巧的千里烟火点燃,猛得丢了出去。那千里烟火是马家暗影特用的危急传讯信号,希望此时有人看到。 然而,那烟火还未射向天空,火光乍起猛灭,一员大将狠狠的把那火踩灭了。 “本事不错啊,小子,关云长,在此恭侯多时了。”关羽悠悠看着地上的沐杨,向他一步步逼来:“隐藏这么长时间,也实在太难为你了,若不是我觉你今夜神色有异,说不得今夜决战大计还真被你毁了。” 沐杨知自己不是关羽对手,可他不想坐以待毙。然而,刚一起身,他就被关羽一把揪住,整个身子一下完全就好像不属于自己一样,脖颈上贴着那偃月刀冰寒的兵刃,他感到了一阵阵绝望。 “小子,你很幸运,你的身份很让军师感兴趣,一定会用你再布下一局。”关羽狠狠将沐杨摔晕在地上,随后将他绑在战马身后:“所以,今夜还不用死。” 处理完沐杨,关羽便想带人后退,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身下的大地在不停震动着下沉着。那些被沐杨击倒的兵士向后看去,一起发出恐怖的尖叫:“天呐” 马家大营那里,犹如黑夜中突然出现无数的鬼魂,数万名骑兵组成的方阵正向他们冲来仿佛一头钢铁的巨龙,张牙舞爪、迎面扑来。 “快撤”关羽惊怖大吼一声,他这个时候也体会到了沐杨之前的心情:“速速将马家大军决战的消息传于军师” 关羽没有想自己一个人横刀立马在这里拦住马家大军,那样的作法,不是勇猛无敌,而是纯粹找死的行为。一员武将再武力无双,也不可能在这等差不多五万骑兵的铁流当中逞能。关羽毫不怀疑,自己即便跑得慢上一步,被这些马家铁骑发觉,也会被踏为齑粉 很快,关羽越过那片死亡密布的山谷,冲入了自军大营。所幸斥候的效率还不算低,自军大营当中已经做好了御敌准备,尤其是阵前一人,金甲长枪,竟然是刘协打算亲上战场迎敌 然而,面对马家铁骑的恐怖冲锋,这些仓促组成的防御线实在有些不够看。甫一接触,前方那些还在布置绊马索的兵士就被马家铁骑的气势震慑,眼睁睁看着马家铁骑们那带着死亡的寒气的长矛如林而至,将面前的友军一个个斩易的刺穿,挂在矛头之上。随后,仿若恶魔张开漆黑的两翼,无声的伸展开去,兵分两路的马家铁骑更加阴森可怕。 刘协第一次感受如此宏大而真实的战场,还不及多想,干裂刺耳的马蹄声就如同霹雷滚滚而来,马甲铁骑就如同一阵旋风袭来,横扫、摧毁一切。在这股可怕的毁灭洪流面前,联军的围栏、帐篷、房屋、人马如同纸糊似的摧溃瓦朽,四散逃命的联军兵士发出一片死亡的绝叫,被这股钢铁的洪流压成齑粉 前线的刘协军队不由自主的被卷入乱军之中,他如陷噩梦一般,身不由己的随着人马后退,再退,那一刻,他首次感到了在大军中的无奈。马家军第二次来袭完全出乎所有兵士的意料之外,而这样完全用实力、用兵刃、用马家铁血荣誉铸造的杀戮,更让刘协胆寒。 仓促之间,关羽也被马家军一往无前的气势所触动,心存惊怖。当下飞速奔至中军帐处,看着巢车之上的曹操和诸葛亮,忍不住大声喊道:“魏王、军师,为何还不发动利器破敌” “时机未到。”诸葛亮没有开口,反是曹操回复关羽:“马超此番只出动了五万铁骑,还有五万步军尚未赶来。此番动计,定要将马超十万大军杀得心惊胆颤,才尽全功” 关羽心下稍安,不用诸葛亮吩咐,汇合西川诸将之后,主动拼着一身傲气迎着马家铁骑而上。 “杀掉马超”关羽和其他军团怒吼着,逐渐在前方一片片溃败的代价下,拥有了聚合虎豹骑、大耳骑和江东子弟的机会。 可是,马家铁骑的战意要比他们更凶猛,一统天下的信念让包括马超在内的所有马家军都陷入疯狂的壮态。每一个人都充满了疯狂的战意,根本无需鼓动,他们就迎着敌兵的箭雨长矛潮水一般地扑了上去。 他们至少知道,敌人的那些兵器绝没有自己手中的武器锋利,自己若不杀够三个敌兵就被干掉,那一定会成为马家军的耻辱的。 此刻中军的马超已然一马当先冲锋在前,手中长枪如同一头咆哮的毒龙般纵横往来,枪尖上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凡是被他刺中的人,伤口附近的血肉就被搅成一团血泥。见惯生死和征伐的他,已经习惯这样暴烈无情的战场。甚至,在这样的环境当中,他有时还感觉自己才找到归属。 “杀”马超终于也忍不住大吼了出来,看着今夜注定的决战和死亡。他唯一的感觉便是,自己置身其中,何等荣幸 这种感觉,恐怕只有江东的孙策、曹操、刘备这些真正的枭雄才会理解。而那个只会躲在自己世界当中的可怜家伙,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主公,我们冲得太快了”丑哥劈开一个敌军赶到马超身旁:“徐荣和李严的步军,还需要准备片刻才能跟上来” “无妨,丑哥,你看着,今夜战场的节奏要完全由我们来主导”马超抬头一望,看到前方敌军汹涌而来的前方山谷时,登时下令道:“我们骑兵只需突进至那个山谷当中,让整个敌军都以为他们可以控制节奏时,再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记忆” “传令各军,务必在山谷之外阻住马家骑兵,任何大军不可越山谷半步”同一时间,诸葛亮口吐军令,让各传令将他的军令传至各部:“记住,要让马超感觉他已经控制整个战场节奏,做出全力御敌的样子” “然后呢”曹操一回头,突然笑着问向诸葛亮。 诸葛亮猛然凝望着大营当中已经熄灭的火烛,他知道,那是刘备已经逝去的信号。随后忍不住低沉回道:“然后,就给马超留下一个永生难忘的悔恨” 第一千三百七三章 不! 月上无风,这个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不过,就算是在夜间,马超依旧可以看清敌人的招式和面孔。他看着敌军大叫着冲上,然后倒在自己枪下;看他们惊惶的放箭,然后倒在自己枪下;看他们悄悄的偷袭,然后倒在自己枪下;看他们惊恐的逃走,然后倒在自己枪下 暗夜如磐。 比夜色更深的是杀戮的气息。 在这种暗夜里,人的恐惧被提升到无限大,人的战力被提升到无限大,人的疯狂被提升到无限大。 杀 马超身后的亲卫排成一线,紧紧跟在马超的身后,护卫着他,跟随着他。 他们走过,地上就是一片血肉铺成的地毯 虽然他们当中的精锐已经被有效组织起来,但诸葛亮那种自相矛盾的命令,还是令一些中低下军官无所适从。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冲锋还是坚守,只有眼睁睁看着数不清的前线友军还没有拿到兵器就被杀戳,数不清的友军哭喊着奔逃却被铁骑踏过,踩成肉泥。数不清的友军悲叫着,呼朋引伴,寻求帮助,可是面对的只有马家铁骑无情的杀戳。 不宽恕,不动情,不在意生死,所做的一切,只是突进。 这就是马超的军团,这就是马超冲锋风格。 一道又一道的防线被冲破,一重又一重的军阵被撕碎,马超就象一只箭,绝决而惨裂的离弦,就再无彷徨、观望。 杀 此时的马超,完全进入了嗜血的状态,哪怕眼前阻挡的是自己人,他也会一枪挑杀。 无畏,无惧,无已,无情。 这就是马超的枪法。 冷酷、血腥、残暴、刚烈。 这就是马超的战法。 “今夜,有死无生,有进无退”马超舌绽春雷,狂声怒吼:“为了天下” 声音隆隆,在整个山谷之中回荡着。 杀-- 他已经突入山谷的前线,看到了威武的虎豹骑、看到了张飞的黑骑军,看到了陈到的大耳精锐、孙策的江东子弟,孟获的无当飞军 “马儿,你还不知,你已入网了”身后还绑着昏迷不醒沐杨的关羽,看着马超英勇锦绣的身姿终于来到自己面前,想到今夜这里就是这位雍王的墓地,他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情感。 是惋惜,是兴奋,还是对乱世的叹恨 这个最有可能一统天下的人,今夜会一朝愿望成空。天下百姓还会在很长、很漫长的时光里继续煎熬涂炭,他说不出自己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可是,纵有千万理由让自己放过马超,但关羽仍旧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大刀:非是他不识天下大局,只是乱世从未有对错。选定了自己的路,就是爬、就是被世人唾弃、就是在黄泉之下悔恨不已,今生也要贯彻下去 “马超,今夜止步于此吧”关羽大喝一声,率先带着自己的部下冲了下去。此刻的马超已经冲至自己百步前,再进百步他便要冲破这个山谷死地了 可就在关羽席卷而来的时候,马超却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他看到徐荣和李严已经带着五万大军赶上,看到他们正赶着一辆辆驮车和一架架投石机隆隆而进。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他可以完全绽放自己的豪情了 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和马超的盘龙卧虎枪在半空中相交,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这一声巨响如一道闪电般划过整个战场,传到每一个士兵的耳朵里。好象世界在这一刻为之一顿,所有的目光都被集中到这一次兵器相交上来。 盘龙卧虎枪在半空中淬出一道修长的寒芒,夜空被它搅动,四散如破碎的墨汁,风带动大枪上的素缨散飘如雾,大枪在半空中划着一个不规则的圆,忽快忽慢,看起来却不让人觉得难受,只让人觉得这件兵器是一件活物。它有着自己的灵性,按着自己的意志在飞旋,在舞动,是它带动着马超的手臂,而不是马超的手臂在驱使着它。它与关羽的偃月刀半空做激烈的撞击之后。并不收回,反而向着关羽的大刀缠了过去。化刚为柔,紧贴着关羽的大刀向下顺势斩去。 关羽的凤目刹那间睁圆,从来没有人的兵器与他相碰之后不被荡开的,从来没有。他的力量之大,少遇敌手。他能将八十三斤的大刀舞得如稻草,简直是举世无双,一般的将领,通常与他交锋一个回合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脱离身躯,就是因为他的巨刀能将对方连人带兵器斩成两段。 但是今夜,他的长刀不但没有荡开马超的大枪,反而被对方缠住,借势而下。这一刻,关羽有一种错觉,好象马超的人已与四周空间水融,形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这种奇异的融洽向天地之间无限广阔的延伸,颇有天人合一之态。 马超,果然继吕布之后,已经达到了传说中武道的极致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之间,关羽深吸一口气。他手中的偃月刀突然间颤动了起来,好象也变成了一件活物。接着关羽吐气开声,长刀化为一道青龙,架开马超进攻的同时变化无方跳跃流动着反向马超噬去。 马超眸子中亮光一闪,“当”战场上发出一声长长的鸣响。 但是马超和关羽都知道,这一声长响是由二十余声接在一起的短响汇集而成的,就在这刹那间,两人的兵器交锋二十余下。 两匹战马分开,马超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升腾的战意。 “再来”说话间象龙化为一个巨大的黑影,大枪化为一条银丝黑龙,扑天盖地向关羽缠去。莫说对敌,普通人见到这雷霆万均之势,只怕是还没有交手就先自倒下了。那不是一个人进攻,而是一条怒龙张牙舞爪的扑来,无处可躲,无法可避,它就是天,就是地,就是宇宙万物一切的一切。 可是马超的对手是关羽,那个后世被人称之为武圣的战神。 关羽长须飘动,大刀舞开,如一座刀山冲天迎上。银龙与刀山在半空中相遇,这一次却诡异的没有发出一点声息,而无穷的光芒突然间四射开来,让周围的士兵刹那间睁不开眼睛,在这光芒之中,再也分不清哪个马超哪是关羽,他们都被兵器的光影笼住了。等到光芒再收时,马超与关羽已经交换了位置。马超双目尽赤,面色微微潮红,一种兴奋的杀机在他身上弥漫着。那是久不曾遇到对手的快感,那是独立峰顶无穷寂寞之后遇到同类的快感。 终于,在最后一战的夜里,有人能与他痛快淋漓战上几十个回合了。 不过,就这样,已经足够了。他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畅快而毁了今夜的大计:“好一个关云长,果然不愧武圣之名。只可惜,今夜便要到此为止了” “哈哈哈哈哈,”关羽发出仰天的大笑,“马孟起,你的武艺果然厉害,但是你狂妄更厉害。此刻你已如军师彀中,临死之际,莫非还要如此无知吗” 马超两道剑眉渐渐竖起,他突然感到一阵风吹过自己的心间。他看到山谷前线上全是怪异的征伐战斗:马家军的骑兵好像是因为山谷的坡度而进攻减缓,而联军的骑兵也好像因为骑兵不足的缘故,只是用箭雨将马家骑兵阻在山谷前也进图无力。但此番越是这样,马超就越感觉出,双方的战斗实在太诡异了。 两方竟然在生死敌酋的身份上、在这一片平凡至极的山谷中,无声而默契地做出了一个双方都想要的一个局 “主公速速离去”剧烈的战斗终于惊醒了关羽马背上的沐杨,他看清形势后,扯着嗓子拼命喊道:“这山谷当中已埋下了致命火器,只需大营后方引燃,整个山谷便成一片地狱” “不”马超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厉大喊一声。眼中的瞳仁当中,尽是前方那一道火线急速窜射而来 第一千三百七四章 最后的念想? 那条火线,就是引燃这个山谷当中所有地雷的引线。 马超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火线从象龙战马的蹄下快速划过,一直划到整个山谷的中心。再然后,马超就感觉自己的耳朵聋了,眼睛也被强烈的亮光给闪瞎了 “我竟然忘了,刘协也在敌军当中,他也懂火药的制造方法”最后一句话,马超喃喃吐出。 然后,山谷中心一声山崩地裂的轰然巨响,有如火山暴发一般。紧接着巨响隆隆,不绝于耳。白烟腾起,在整片阵地里四处弥漫,山谷最中心的马家铁骑仿佛被突然甩了一巴掌,大片大片的摔落下来,受惊的战马乱蹬乱踢,竭力把背上的骑手被颠下来,数名骑兵一只脚陷在马镫上,被发狂的战马拖得血肉模糊。 马超转身看去,身后火光冲天,起火处,正是自军骑军兵力最密集所在。心中一急,一口血直喷了出来。然而就在这模糊当中,马超的眼中也全是那映红半边天空的熊熊大火。一声又一声的巨雷传来,在神智已经溃乱的马超听来十分的沉闷,仿佛远古的巨兽在地底里咆哮一般。每一声巨响,地面都似在轻轻的摇动。 “砰轰” 山谷靠外的马家军被接乱不断的巨声震得耳膜嗡嗡直响,那些覆连环甲的骑兵仿佛最脆弱的玩具,被暴力的孩子一把撕碎,尸体漫天。战场上血肉横飞,靠近爆炸中心的数百名骑兵顿时被钢刃、战甲残片、尸体骨骼给轰成了筛子,连人带马被大力抛飞,稍后处的骑兵群人喊马嘶,数十匹战马死命的前蹄腾起,前列的马家军士兵清晰的看到,马腹上被豁开了数条大口子,惨绿色的大肠和着鲜血喷出数米。 在这突然而猛烈的打击下,所有马家骑军看上去一时竟有些发傻,居然停止了攻击,呆呆的看着前面血肉狼籍的袍泽,尸身重叠之处,一名马家军士兵蠕动着朝前爬动,在两军将士充满敬意恐惧的目光中,居然摇摇晃晃的挣扎站起,他茫然的昂着脸,懵懵懂懂的朝联军阵列走去,此刻他的眼睛已然不知去向,左脸上血肉模糊,半边颧骨早已被战场碎片削掉,露出森森白骨,狰狞可怖的面孔上鲜血汩汩流淌,尚未走出数米,数枚钢刃又至,将他切割成一个分裂的零碎体。 此时的马超完全陷入一种恍惚的状态,不止他。就连对面的敌军也是如此。他茫然四顾,看到身边所有都是一个个重影,每个人好像就在向自己高喊着什么。可耳朵里除了杂乱不清的颤音之外,什么都听不到。伸手一摸,耳际那里竟然黏糊糊一片,竟然是耳膜已经被震出血来 “主公速速撤吧”丑哥狠命摇晃着马超,看着那爆炸中心一层层以一种八阵的图形相继爆破,很快就要蔓延至马超这里,顾不得君臣大妨,直接便欲将马超击晕带走。 “不,不能回撤”马超终于感觉自己的灵魂一层层回到体内,虽然仍旧难受至极,却还强撑着说道:“山谷中心的温度已经非人能穿越,我军一退,徐荣李严的还击就会动摇” “主公,你的意思是”丑哥这个时候也慌乱至极,尤其马超此刻双眼茫然的样子,更是让他一下六神无主。 可随后,他就发现,马超的眼神渐渐清醒过来。甚至到最后,竟然凝聚成血色一样的仇恨。那通明的眼中只映入一个身穿金甲战袍的身影,最后那嘶哑暗沉的声线冲天而起:“有进无退当今之计,只有全力冲入敌军阵中方有一线生机” “传令各骑兵组成疏散阵型,各自为战,直攻敌军大营”马超一挥大枪,强忍着身体上的巨大憋闷痛楚,又一次如一道锦绣之光绽放在战场之上。 杀,再杀 一路上,马超人如虎,马如龙,枪如电光。 挑鹿角,跃拒马,一往无前。 这种气势,渐渐让已经听不到军令的马家骑兵感受到,他们看着自己的主帅已经有了行动,纷纷如梦方醒一般知晓了主帅的心意,当即都大吼一声,拼着一条命便向敌军大营冲了过去 很快,马超身边又聚集了一批亲卫。可马超却一路上不停大喊着:“散开、都散开”关羽在山谷之上看着这一切,看着马超和整个马家军如疯了一般的报复,不由也为之凛然。 不过,同一时间,他心中更多的,却又是一股熊熊燃烧不灭的战意。他一挥手下令放箭后,再也顾不得诸葛亮跟他提到的什么安全距离,策马就向马超又冲了过去。 而此时的马超却心急如焚,数支长箭骤然而至,一股大力涌来,一名亲兵猛的把他撞倒,自己却被长箭射穿。马超大恸,这名亲兵是他从扶风带出来的老弟兄,大风大浪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想不到竟然死在这里。 眼见前方敌军战马纵越如飞,已然全线压了上来,心中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力气,猛的又翻身上马,挥舞着大枪嘶声道:“杀,杀,杀”语音未落,背心一痛,一支长箭刺破了破碎的甲胄,扎入了他的他从不脱身的鲨皮连环黄金内甲,头脑一阵眩昏。 就在这时,关羽那庞大的身影又瞬息而至,手中的偃月刀犹如天空当中静默如火的月光,狠狠便朝着他头上笼罩而来 马超急忙凝神屏气,欲接住关羽这一刀。可身后突然一股火热的杀机瞬间袭来,马超回头一看,只见一条火舌已经飞快燃向象龙战马的后股,那象龙后股的下面,是一个已经露出的地雷箱 “小黑,能及时撒泡尿浇灭那火线不能”马超突然苦笑一声,他想不到,自己临死之前,脑中最后的一个念头,竟然是这等荒谬无语 再一瞬,马超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冲力从地上狂涌而起,在自己根本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整个身体便飞上了天空。那个时候,马超已经感觉自己的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想伸手摸一摸天边即将消失的月亮,越怎么也动不了手臂 轰身体重重摔落在地上,此时的马超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他唯一的感觉,好像是自己已经脱离了那个躯体,以一种奇妙的感觉看着那个身体如最不值钱的垃圾一样在地上急速滚了好几圈。再然后,是一身狼狈的关羽纵马赶去,手中的大刀再度高高举起。 “马孟起,你的大好头颅,还是由我关某人摘取了吧”关羽原本枣红的脸已经变得赤红,双眼如电如霜:“如此,也不辱没了你的一世英名” “关羽,你想得太美了”马超喃喃开口,嘴角竟然划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关羽不知马超为何临死前还会这样的表情,不由微微一怔,只听马超随后又说道:“马家暗影,世间那般恐怖的存在,你竟然堂而皇之地绑在马后,真是” 关羽这时才蓦然惊醒,之前一系列战乱,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而随后再一回头,他一下肝胆尽丧,只见沐杨不知何时手中已经点燃了一个火折子,引燃了绑在胸腹见的一个火药箱,脸上的表情疯狂而忠义,最后却和马超一样微微一笑,向关羽说道:“关将军,这次你还能灭了我的火吗” “不”关羽疾声大吼,可背后无手,他根本反应不及。随后,他就感觉好似一只大手狠狠插入他的胸腹、狠狠一撕绿色的战袍顿时被鲜血染满,残臂断肢至四方。 一代战神武圣,终于可以抛开乱世的是非,不用再执着他的信念了。而那个杀他的人却成了灰,仿佛在这个乱世当中,连存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马超此刻连悲伤的力气都没有了,隐约之间,他只看到,一双描金画龙的薄靴朝着自己走来,而靴子之上,隐隐还可以看到一抹幽寒的光芒 第一千三百七五章 梦回前世 “我们最终还是又见面了”刘协拎着一把剑悠悠走来,他很满意这样的一个再见环境。无数人在四周拼命厮杀,前方是烈焰腾空、雷声四震,不时还有一些流矢飞箭从身边擦过。 这样的环境严格来说很危险,但刘协相信,上天让他们穿越过来,是不就这样让他们被小小的战场给轻易结束生命的。 上天假如也有思想,他也想看到两人最后完美的结局。 “是的,我们又见面了。”马超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低喃着这句话。若不是刘协全部的精力全在马超身上,他根本听不清马超在说什么。 不过,当马超下一句话出口的时候,刘协的脸色就暴出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惊怒的神情。 “你的那个小情人呢就是你以为得到她就可以打败我的那个李君幽呢”马超也不想两人最后的相见,只谈论一个可怜女人的事情。似乎,以他们的身份,更应该说一些天下苍生谁主沉浮的大事,可话到嘴边,马超不得不承认,身在这个乱世,他骨子里还是那个农技站的技术员,最记挂的,还是那个繁华迷离的世界,以及那个世界里曾发生过一段小小的孽缘。 “马超”刘协大步走向马超身前,一脚踏下去,感觉就好像踩到了一块石头:“不管怎么说,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你还是输给了我。你放心,这个时代只要没了你,我便会是最终的胜者” 马超仰头看着刘协那张疯狂迷乱的脸,他已经不想跟刘协再说什么了。脑袋昏昏沉沉的,生命的力量正一点点从体内抽离,他现在很困,也不想再思考这个乱世之后的发展,更不想推测刘协的话是否正确。一切到了现在,只有时间才能证明是非功过。 所以,最后,他笑了,临走之前,他不想自己给这个璀璨的时代留下一张苦脸。至少,他奋斗过、他努力过,他也成功过,就这样离去,也许挺好。 “你竟然还在耻笑我” 刘协一剑狠狠刺入马超的臂膀上,并特意扭动了一下剑刃,以期待给马超带来更强烈的痛楚。可马超似乎半分感觉都没,他仍旧痴痴笑着,昏昏沉沉当中,似乎看到李君幽也走向了这个战场。他看着那个女人眼中那双凄迷无神的眼睛,突然想到,假如没有这个穿越,他们三人的结局会是如何 “不你不能杀他”李君幽看着马超微笑的面容和伸出想抓住什么的手,眼中突然爆出一抹明悟,她用尽自己的力气想快速跑到刘协和马超的所在,拼命想阻止刘协杀了马超:“我们,毕竟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啊” “你错了,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李君幽的举动看着刘协的眼中,反而成了逼迫刘协要快速杀死马超的诱因,他疯狂举起手中的长剑,对准马超的心脏,随即就要狠狠刺下去 “你说得对,不过,刘协你或许应该知道,杀一个人前,不应该那么啰嗦的”嘴角处的那抹微笑变得诡异起来,这种微笑一直是马超最觉有魅力的动作。此时展现出来,实在最美不过了 刘协不懂马超的意思,但下一瞬他就懂了,愕然抬头,他看到一个也是箱子一般的物体攸然飞过自己的头顶。那簇簇燃烧的火药味最为熟悉不过,刘协感觉自己的脸都已经惊怖至一种脸上肌肉完全不能完成的狰狞和不甘:“不” “不错,我也发明了火药也打算在这一决战当中一绝后患”马超笑着,心中默默赞了一下山谷外的徐荣和李严:这第一发的试射非常好,一下就投掷到了你家主公的身边 轰地一声,马超最后看到的,就是一道惨白的光芒,耀目夺目,根本无法用感觉来形容,而假如非要有个形容的话,马超感觉,那种光芒就像前世这个时候太阳毒辣的热浪 然后,他就死死昏倒了过去,再也不想醒来。 可他还是醒过来了,是在颠簸中醒来的。睁开眼睛之后,马超只看到眼前全是耀眼的白,再一眨眼,才看到外面全是层层绿化树木铺出夏日都市特有的味道。直至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穿着一套卡布基色的工作服,坐在一个没有空调拥挤的公交车上,身旁那些站立乘客一双死鱼一眼的眼睛和肥硕的屁股,挤得马超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布满灰尘油腻的车窗上,映出他一张平凡吊丝的面孔。浅色工作服的纹路都被映了出来,细密而粗糙,难看卑微至极。 大脑这个时候还反应不过来,马超只能不动声色看着外面似曾相识的场景。这一条路他有些熟悉,是他从家里上班时坐公交车必过的一条路。两年如一日,枯燥而单调。 公交车驶过一家星巴克站点,马超的眼睛当即捕捉到店中靠窗位置的一位女子,她穿着一身o的职业装,带着黑框圆润的眼睛,由于她就那样安然地坐在窗边,马超似乎都能看到那眼睛将她小乔白皙的鼻子衬得更加精致。她手中端着一杯咖啡,正对着笔记本全神贯注。可马超感觉自己的嗓子似乎都被卡主了一样,他想呼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不错,那个女子,假如摘掉眼睛,绝对是在他另一个时空的妻子蔡琰。可就在马超心动想下车的时候,他看到星巴克的“蔡琰”转头看了他一眼,甚至还笑了一下。 那种笑,是一种安然知性的笑,马超感受到她笑容当中的友好,却也看出,那种笑,是完全陌生而无意的一种笑:或许,是她发觉了马超的异样,无意做出的一个习惯性微笑而已 她根本不认得马超。 这样的想法一从脑中跳出,马超突然感觉心如刀绞。但同时他很快又释然了:的确,一旦再回到这个世界,以自己不过一个普通小技术员的身份,怎么可能认识中午可以去星巴克喝咖啡的女子 或许,他再奋斗十年,才会向那个女子一样从容优雅。但至少目前,他与她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 汽车继续行驶,在马超还未从沉浸悲伤当中挣脱出来时,他又看到了前方那电子显示屏上播报的一条娱乐新闻。画面当中那位当红女星星气十足,面对无数的灯光,她同样绽露出一抹微笑。那种笑自信而倾城,仿如整个星光都洒满她的身上。可看到这画面的马超却不由又是一痛:那个女子,马超也认识,她是“貂蝉”不错,以她的魅力,在这个世界成为令全球都瞩目的魅力影后,嗯,名至实归。 只不过,她更不可能认识马超。而两人的生活,更不会有任何交集。 马超已经不知道用何等理由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就在此时,公交车一个急刹车,马超的脑袋直接碰在前方的座椅上。车厢里顿时一阵乱糟糟,坐在后排的马超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在糟乱平息后,马超看到两个秀丽的女警奋力挤入了车厢,让每个人出示身份证。 “你没问题,”正当马超摸着自己钱包检查他还有没有身份证的时候,那个女警一摆手示意马超不必麻烦。 “为什么”马超开口,他此时连礼貌性地微笑都做不出来了。因为来的这两位女警,他似乎也认识:那是“韩英”和“吕绮玲” “我认得你身上的工作服,你经常做这路公交车,所以不必检查了。”吕绮玲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优越生冷,回答了马超的问题。 认得这身衣服马超心灰意冷地摇了摇头,他至此都不知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这一天自己会碰到这几位让自己心痛欲死的人。蔡琰、貂蝉、吕绮玲、韩英难道,接下来,自己还会遇到刘玥和伏寿 马超不信邪,可一回头,就看到车窗外缓缓驶过一辆红色的法拉利。里面两位女子穿着十分时尚潮流,坐在驾驶位上的那女子完全是这个城市的天之骄女,似乎是商界的一代高傲的女强人。她面对马超的注视,连头都懒得回一下。马超随即苦笑,刘玥来到这个世界,的确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而副驾驶那女子虽然被大大的墨镜遮住了脸,可那性感如樱桃的嘴唇,还是让马超想到了伏寿。 “我们走吧,”韩英喊过吕绮玲,好像没有查到有价值的信息,一起逃离了这个难受的空间。 很好,现在,另外四个女人也离去了。她们的出现,似乎只向马超证明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接下来呢 马超不知道,但很明显,上天似乎已经替他做好了安排。 车子进站,还有些晕沉的马超下车。看到早已等在那边,穿一袭翠绿的衣裙,远远看去好似一朵合花的李君幽后。他突然有种隐隐的醒悟,大约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第一千三百七六章 不属于的世界 “子健,我们需要谈一谈。”李君幽看起来很是失落,似乎俗套电视剧里要最后摊牌的意味。 马超耸了耸肩,示意可以。二人一起上了农基站的楼顶,天边的云被阳光晒透了边,空空的散成大片,折射下来的碎亮落在马超的脸上,遮住他眯起北眺的眼。 这一幕仿佛经年久月的出现在马超身上,似乎已有很多年。他突然想起,有空的时候,自己就是这么一个人坐在顶楼,漫无目的的遥望北方。只不过那时他身边没有人,只身孤影的沉浸在晨曦或者晚霞里,喃喃的说些什么。当然,最多的念头,是如果他没有生活在这个世界里,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 他实现了,但一场惨烈的决战,又将他拉回了原点。 “我们不能在一起,”李君幽率先开口,语调有些颤抖,可终是没有哭出来,只是鼻尖有些红。 马超一愣,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局,只是现实铁青般地从当事人口中说出,那味道便大不一样了。他有些慌乱地摸了摸裤兜,突然想到自己还有烟,急忙点起一根儿,辛辣冲肺的感觉一下回归,让他猛然咳嗽了起来。 “你”李君幽看到马超的异样,眼中有些不忍也有些微惊。 “怎么” “你还会抽烟” 马超愣了下,捻着手中的烟,再抽了一口道:“我一直靠它麻痹自己,只不过,从来不在你眼前抽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李君幽感觉有些冷场,迟疑了一会儿之后道:“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条件不错,让我痴迷” 马超回头,看着眼前的李君幽,想不到她未穿越前竟然还是这般单纯的一个姑娘。不过,乱世里太多的经历已经让他对这样的儿女情长没有太多感觉,他打断李君幽道:“那个人叫刘协,是我们市一个大集团的公子,对吧” “你你怎么知道”李君幽蓦然看着马超,突然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她记忆当中的那个人。 “以前的那个我就知道,只不过从来不说出来罢了。”扔掉手中的烟头,马超有感而发:“就跟我从不在你眼前抽烟一样,我知道你厌恶别人抽烟,也知道你不想别人知晓自己的秘密,所以,我就隐藏了起来” 李君幽苦笑:“想不到你原来一直是这样深藏不露的好男人啊。”语调跟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但马超已经感觉出来,她已经隐隐带上了一丝挖苦。 心一下就烦闷起来,许多回忆在脑中盘旋,没有一个着落点。马超不想再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浪费时间,他转过身:“假如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不,你不许走”李君幽突然喊道,有一丝鱼死网破的味道。 “为什么”诧异回头,马超想不出李君幽叫住自己的理由。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从楼上望去,农基站开来一辆银灰色的宝马,车门打开,刘协一身城市贵族的味道,倚在车门旁,向着楼上的马超和李君幽挥了挥手。马超看不清刘协的表情,记忆当中,蓦然回想起来的,是最后一刻,刘协提着利剑,用疯狂而扭曲的叫喊,不顾一切想刺死自己的画面 “不”头突然痛了起来,眼前一片模糊,马超只看到远眺的场景,一切一切也变得扭曲起来,一栋栋钢筋水泥的建筑,仿佛一下就变成庞大的投石机。那些绿荫树木底下,都隐藏着手持利弩兵刃的伏兵,还有那川流不息的公路上呼啸的声音,与战场上来回奔骤厮杀的骑兵呼喊一模一样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等一下了吧”李君幽浅笑,看着马超失魂落魄的模样,罪恶的快感瞬间袭满全身:“你看到了,你即便奋斗一辈子,也不可能达到他这样的成就,我跟着你,一辈子只会柴米油盐,在无尽的争吵当中品尝贫贱夫妻的悲哀。可和他在一起,我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一个你永远难以企及、接触不到的世界” 说罢,李君幽转身而去,再不留一丝留恋。两人之间纠缠两个时空的孽缘,在这一刻,清清晰晰、明明白白画上一个句号。这个时候,他多想刘玥和伏寿可以开着法拉利来接他,或者,蔡琰、貂蝉、韩英、吕绮玲突然出现都可以。可是,他又知道,在这个世界,一切都不可能。 马超颓然躺在地上苦笑,他想不到,一代雍王,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回到这个世界之后,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刻想着靠女人挽回一丝面子。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裸冷硬的世界,你的才智阴谋、胸中韬略又有什么用真不如最直接的一记反击来得响亮。 其实他纵然想不承认,却也知道,回到这个世界之后,只能把自己藏的深深的,最好鲜于外界接触,自认为这样便可以维持自己仅剩的荣耀记忆。可同时他也明白,其实越是躲藏,越像发酵的树叶,自己在什么时候怎么腐烂的,都不知道。那些三国乱世的经历,就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横冲直撞地给自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所有的一切不经意的闪回,都残酷地历历在目。 毕竟,在那个世界,自己不计后果的情感投入而导致的荣耀毁灭,已经在自己的心里刻下伤痕。 马超就这样没有回头,在悲凉中听着李君幽的脚步声一点一点远去,走到回廊,下了楼去,直到弱得再无声息。然而,她应该上了刘协的宝马车,或者,还将这件事讲给了刘协当做一个笑话来听。 洒逼一样站在这个楼顶,马超连哭都没有权利。楼层不是太高,若是跳下去成功的几率只有一半,但是摔个半死的可能性大些。可是远眺着前方似乎完全陌生的世界,马超的心就如干涸裂开的土地,没有一丝久违的夏雨。他就这样慢慢笑着笑着哭了,哭着哭着笑了。楼顶上,只有燥热的风吹着哨面,怔怔如痴原来,这个世界,早已不属于他。 由此,他情不自禁张开双臂,如一只大鸟一样从楼顶上飞落 “主公,主公你终于醒了” 耳边一阵嘈杂,马超睁开眼,就看到了诸葛亮那张俊秀睿智的脸庞,再往后,庞统、司马懿、丑哥、徐荣、李严,甘宁、太史慈、文聘等众大将的脸庞渐渐清晰。马超微一呻吟,只觉全身都痛得不行,尤其是耳朵和臂膀处,更是如针刺一般。 不过,茫然过后看着大帐当中古香古色的器物,再看着身边这些关切万分、忠心耿耿的属下,马超顿时又觉得自己心中涌过一股清泉,将枯涸干裂的心滋润。他吃吃看着那些傻爷们的脸,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这里,才是他应该停留的世界啊 “孔明,你已经决定了”马超回过头,向着诸葛亮问道。 “决战大胜,马家一统天下之势不可抵挡。我除了安天下之外,又还能如何抉择只希望主公不会因我一时错念而拒之门外,便感激不尽了。”诸葛亮回答着,语气当中的复杂甚至连灵识麻木的马超都能感觉出来。不过,再一回头,诸葛亮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孔明这个字,可是我日后所用” “不错,诸葛孔明,这个名字在后世一直被奉若神明啊。”马超笑着。 “多谢主公谬赞。” “嗯,不错,你刚才叫我什么” “主公。” “很好,我很喜欢这样的称呼” 第一千三百七七章 大结局 滔滔汉水侧一条流过上庸的弯弯的小溪,天气渐暖,绿水无波,尺许长的彩色锦鲤儿就在暖沙里晒暖,人来也不惊逃。 在水边望去,红梅绿竹,青石白水,美不胜收,让人心旷神怡。 几匹马儿散放在一旁,啃吃着地上茸茸的细草,悠闲的打着响鼻儿。马超坐在一块溪边一块圆石上,屁股下坐着一张暖垫,赤脚放到水面上轻轻无聊的拍打,吓得水边的鱼儿连忙逃走。 这已经是马超醒来的一个月后了,一个月前,马超就已经从各将领谋士口中得知了那场决战的结果:当时马超中计,引发地雷,兵将被火炮打地头面皆碎,身体皆燃。手足蜷曲,相抱而死。然而,随即徐荣李严将火药箱以投石机发射反击,联军一时大乱。又有得郭嘉军令赶来的甘宁、太史慈、文聘三军,于最关键时刻从联军营后掩杀而来,形势陡然逆转,二十万联军尽皆胆寒,被马家军逼至汉水河畔,不少兵卒投入水中。此役过后,汉水河中的鱼虾都胖了一圈。 刘协和大乔在决战之时,已然殒命阵中。曹操被虎豹骑护住,拼死杀回兖州;孙策不愿承认失败,与甘宁决战,被太史慈一箭射中,生擒入帐;川中刘备一路最惨,刘备关羽殒命之后,张飞悲痛欲绝,深陷层层马家军中死战不退,最后力竭被弓弩所围,仍酣战不止,最后万箭穿心而死。众人从诸葛亮之意,将三人尸首同葬汉水河畔,立碑铭记。 随后,郭嘉、诸葛亮、庞统、司马懿四人联合用计,大军四出追杀溃军。同时,长安荀攸居中调度,天下气吞如虎之势开启。最先告捷的是西川之地,得暗影探明地图,魏延、徐晃、赵云三人用计,屯兵葭萌关疑惑吴懿,却抄小路大军从后方突然杀出,吴懿不能挡,马家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后西川旧主刘璋被西川士族请出当替罪羊,再次投诚。 再之后是曹操,黄忠、高顺有名谋相助,早先便于颍阴大破曹军。随后兵分两路,一取兖州、一下豫州,徐州庞德最先扬威,得法正之谋、糜家之助,庞德将困于琅琊的五万夏侯惇兵士决堤淹没,尽收徐州。此后曹操入兖州,虽几番殚精竭虑用计,与三路大军苦战,可最终因寡不胜众,被三路大军困于许昌,最后因粮尽而被麹义先登破城。曹操遂携家眷投诚,送往长安与曹昂团聚。 最后便是江东孙权,自孙策被俘之后,他立掌江东大权。马家军此番征战三月有余,已然疲惫。马超今日在此,便已下了撤军之令。不过,随后他便将发敕令向孙权下最后通牒,相信以孙权的聪明,他会给江东谋取一个场面的结束。 自此,长天上,星河流转,流风暗转,恬淡风轻。 相信,不出一年后,天下将一片安宁。 世事随后也果然如此:兴平十一年五月十日,马家与江东两年的谈判终于落下帷幕,在马家又一番休养生息、重农兴商壮大后,十万水军屯于乌林,礼部尚书秦羽第七次巧舌如簧之下,孙权终引江东百官顺降马家,被封为吴侯。 五月十三日,马家征诸葛瑾、顾雍、张昭、诸葛珞、吕范等诸臣入朝。在周瑜亲自斡旋下,诸臣含泪离开吴县。 五月二十日,马超率文武百官封禅泰山,受命于天。建立新朝,立国号为雍,改年号为永昌。大典上有刘协遗孀曹节欲行刺,被暗影获悉,马超着曹操亲往布置,生擒曹节入长安。前朝皇帝刘协一子流落民间,不知所踪。 永昌三年三月,孔明与黄月英完婚。四月,蛮王孟获造反,马超遣诸葛亮入南蛮,劝降孟获。孟获不从,初时还被孟获新妻祝融破于滇池。后诸葛亮铁血用计,以火药大破南蛮,更七擒七纵孟获,此后南蛮终降雍朝。 永昌六年,孙策水军通夷洲今台湾及儋州诸地,交州士燮闻讯大惊,与诸臣商议后,纳表请降。马超大喜,封士燮为征南将军,龙编侯,只遣送太学士子携新政入交州,不动士燮根基,士燮感马超用心,积极配合推行新政。自此,大汉十四州尽归雍朝。 后孙策大军海路西寻天竺、安息诸国。海上丝路隧通。其部下卫温于永昌八年入大秦,载入史册。同一年,甘宁水军由辽东口出海,东渡瀛洲,一场大战后,瀛洲永降雍朝,连年纳贡。 此期间,雍朝商路大开,西域塞外诸国皆与雍朝通商。唯有西方强国帕提亚国王恼怒雍朝雇佣本国兵士,拒不与雍朝通商,天子马超闻讯当即拔剑曰:“雍朝的剑,必须为雍朝的商品寻到倾销之所” 大雍皇帝马超当即率领凉州铁骑攻进西方强国帕提亚帝国,一路上对阵势如破竹,无论军阵战技、兵刃装备、兵种配合,雍朝大军远胜帕提亚。一路上除却三次大战外,几乎只需赶路便到达帕提亚帝都斯宾城。随后马超更在攻城时闲暇用计,筑造横木大锤,砸破斯宾城城门。 “我来,我看见,我征服”这句话,牢牢刻在了斯宾城入口处的马超战神雕像上,成为西方那个时代永不凋落的名言。 永昌二十年,雍朝荆州有人聚众谋反,尊一人为汉室天子后裔,欲推翻雍朝重兴汉室。天子马超闻讯后微笑不语,指示太子马秋牛刀小试,马秋当即与陆逊、吕蒙、姜维、诸葛玄等雍朝后起之秀定计,先以谣言破谣言,攻讦那人信口雌黄,不是刘协正统后裔。此后各地假冒天子陆续浮出水面,竞相攻伐不止。时机成熟后,太子马秋大军齐出,一举平定叛乱。马超得讯,大赞太子有他当年风范 永昌二十一年的新年,长安城里,巨大宏伟的德阳殿内,马超有些无精打彩地看着那些从门外战战兢兢步入了殿中的诸多雍朝藩属之国的使臣,甚至,有些藩属国的国主也都亲自到场。 然后向着马超无比虔诚畏惧地朝拜,以表达雍朝的藩属之国对于马超这位大雍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的敬仰。 之后,他们将那一份份的国书递交到了礼部官员的手中。然后呈到马超的案头上,手轻轻地抚着这些国书,马超感慨男儿生平如此,当已无憾矣。 年过半百之岁,却依然身强体健,锦绣风流的马超昂然而立,龙目四顾,声音宏亮如吕黄大钟一般在大殿之内回荡不停:“诸位能够有这样的心意,朕心甚慰,想我大雍朝与诸藩,皆是一衣带水,而今,你们臣服我大雍,我大雍自愿让你们的国民,用上精美的瓷器,喝上最甘美的佳酿,穿上举世无双的丝绸” 最终,这些藩属之国的使节和国主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德阳殿,他们带走的,只是马超这位大雍皇帝舌绽莲花的承诺。而将来,他们所需要付出的,可不光是他们国家的物产,甚至是整个国家的子民和土地。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散朝吧。如今四海升平,多放你们几天假,回去好好陪陪老婆。如今都男女平等了,可别让自己的老婆给你们戴了绿帽子” 满朝大臣对于马超这种街井式的笑谈已经见怪不怪,至于诸如老婆、绿帽子的新词汇更是甚解其意。当然,真正知道为什么的老臣们,每每心中暗笑却三缄其口,从不泄露马超半分真实身份。 而麻利拍屁股散朝后的马超,回宫后便碰到了手中拿着土豪金而皱眉不已的太子马秋。 “父皇,母后说过,你前世所在的那个时代,是一个可千里传音、飞天入地的神妙之世。”对着马超赶紧施礼后的马秋,最终皱着眉头将自己憋在心中很多年的疑问道出:“为何那样的一个世界,却留不住父皇的心” 马超拿过那手机,梦回前世的记忆不由在心头涌现。不过,随后他就云淡风轻地笑答:“锦城虽乐,终非吾所归也。秋儿你记住,不属于你的世界,你心总也不在。而真正属于你的世界,你将会用双手开创出一个时代,一个全新的大时代” 全书完 完本感言 最后敲出“全书完”三字时,总有些感慨不出的话。最快最全最好看最清爽小说站:小说1234细细想来,或有千言万语跟大伙说,但平静之后,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当然,不得不说的是,这本书至此已经写了三百四十多万字,历时一年四个月。这是隐秋自涉足网络文学后,交出的第一份满意答卷,这经历恐怕一生难忘。现在全书已写完,隐秋也不必藏着掖着,只想将心中的话全都说给一直陪着、支持着、鼓励隐秋走完这段路的兄弟姐妹们听。不少一直跟着的老读者都知道,隐秋是半路出家的,上班时断然辞了工作开始全职写作。其实,在此之前,隐秋就已经在网络小说这海水当中瞎扑腾,当然,结果自然是被淹了个半死,前三本书,都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成了太监。而今天终于有这本及格的答卷,隐秋最大的感受只有两个: 一个就是无论做什么事儿,都要全身心投入。三心二意又想面面俱到,是根本不可能的。另一个就是,无论做什么事,没有一群一直默默支持、鼓励你的情愫,你就不可能成功。 本书完结,隐秋最感动莫名的就是通过这本书,结识了一群志趣相同、才华横溢的读者一路相随。这种事儿,想想就他妈激动高兴万分之前几年,隐秋从未想过,自己会得到这么多兄弟姐妹们的支持。这其中有最早的火星,献计献策的端木,大哥一样的丑哥,情圣神人一样的慕远峰和攀爷,还有超牛的寒古古大神,最贴心的朋友不周七剑,南非土豪梓豪大人,只会画圈圈的单曲,胖胖会摄影爱健身的肥羊,亲近的流淌的火一,救火队员麦田,救死扶伤的罗杰恩,国外华人且最近荣升为老子的耀一,第一个改网名隐于夏末的末末,出现较晚的沐杨,半路不见的小情兽、萧天、张灿以及最神秘的无妄禅大人和老乡志明,还有没入群的身行及在群中活跃非常的不爱你的我、丁蜀黍、长岛、潮水、许焕城、牛十三、阿龙等等等等。 呃这里稍微说下就是隐秋的女读者缘一直不佳:最早的有难忘姐半路消失、还有曾经打成一片的土豪唐小米大神,这位心太大,一本小说怎能勾住她的心最后感慨的是暗烨女王,这位最惨,我至此都不知道如何得罪了人家 好吧,放弃这些怨念,隐秋知道,更多的还是始终默默支持隐秋,而隐秋却无缘与之一谈的广大读者:终点、大神翟爷、道爷法号劫色、小遗失、西子湾还有之后才看到这篇感言的你借此机会,隐秋在这里想对所有兄弟姐妹读者说一句老话:三国由我书写,却因你们而辉煌这本书可能称不上什么辉煌,也说不上成功。但隐秋万分感激也为之庆幸的,是这本书之外带来的支持、鼓励,这种情谊收获,隐秋毕生难忘 接下来,大家最关注的,大概是隐秋的下一本书了吧这里想跟大家说的是,下本书的题材基本已经敲定,但可能不会很快上传。说实话,这本书跟以前一样,也是隐秋一时热血、按捺不住就开始动笔,之所以跟以前不一样能写完,自然是因为大家的一路支持。也由此,隐秋真正意识到完整大纲的重要性,所以,隐秋会在此时间,将这本书得来的所有宝贵经验细细归纳反刍,用在下一部书上。嗯,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一些杂事这段时间要弄一下:驾照的事,因为一直没时间而没去考,再耽搁下去,报名费估计就要泡汤了;还有便是屌丝隐秋想给自己放个假,花几天时间休息一下,去找找天南海北的读者。假如有幸,趁机让隐秋这个老男人谈个恋爱,也很不错 好吧,打住,我知道这些废话你们不想听,隐秋也不啰嗦了。最后确定的事是,下部书的题材和剧情绝对要比这本书还好看,相信我,没错的。隐秋应该会在下个月初开始上传,初步计划一次上传三万字,敬请大家期待。最最后,是想诚恳地呐喊一声,没有加入隐秋群的兄弟姐妹们,赶紧入群吧。群号是204528576,群里有最新的资讯,有聊友的打屁,有隐秋的无下限卖萌。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这是本书最后一次呐喊:我要为你转身,我的群需要你 嗯,没有你们,隐秋就不可能站在这里,在这个舞台,用笔去构建一个一个梦想的世界。感激不尽,我们下个月月初再见。: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